隋皇后嗯了一声,眯着眼睛道:“听说最近圣人常去宁家妹妹那里,看来我也要走动一番了。”

李嬷嬷一怔,没敢多说。宁贵人自从有儿子傍身后那气度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了,听说圣人身子骨好了便老去请,她的贵人品级也是熬了多年,怕是想借此机会直接封妃。若是以前,她经常在皇后娘娘身前伏低做小,如今这番作态全部拿捏到了圣人跟前,偏偏圣人大病一场以后,听闻几个皇子在他生病内的小动作,有些寒心,极其偏疼这位刚半岁的小皇子。

连带着宁贵人的身份也水涨船高……

隋皇后同她情谊好,自从宁贵人怀孕后便免了她清晨的问安。如今七皇子黎弘赐都快半岁了,宁贵人自个也懒得主动提及,竟是真的就这么不问安的守着小皇子过日子。也不晓得是真忘记了,还是有了儿子轻佻放肆起来。

隋皇后梳妆打扮一番,迈着轻快的步伐前往清香殿,去看望七皇子殿下了。圣人午睡后外出溜达,半路上“偶遇”抱着小皇子晒太阳的宁贵人,于是也落座到了清香殿,他和皇后两个人前后脚进屋子。

隋皇后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恭敬道:“方才宸儿从我那午饭后回去换衣裳,还说去看望他父皇呢。”

圣人怀里正逗弄着小七,他仰起头,儒雅的笑着,说:“兰湘,你快来看看小七,这脸蛋肥的不像话。”他说完后不忘记伸手捏了捏。

隋皇后扫了一眼拘谨的宁贵人,走到圣人旁边,笑道:“真可爱呢,悠荷妹妹真会养孩子。”

“是喂养的不错。”圣人高兴,对于照看七皇子殿下的乳母和丫鬟们轮番赏赐个够。

隋皇后同他聊了会小皇子后,抬起头看向被冷落多时的宁悠荷,道:“许久不见妹妹,看起来气色不错。”

圣人一怔,看向她俩,说:“皇后许久不见宁贵人了?”

隋皇后眯着眼睛,温和道:“皇上忘记了吗?自从悠荷妹子怀上子嗣后,我就免了她的晨昏问安。清楚她大着肚子偏要早起过来,您不是还训斥过她?后来孩子生了,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妹妹呢。”

皇上垂下眼眸,愣了一会,淡淡的说:“小七眼看着过了半岁了吧。按理说,是不允许生妃来养育的。”为了防止后宫干政,大黎后宫有一条不正文的规定,那便是皇子都不让亲生娘亲来养育。

宁贵人顿时傻眼,七皇子可是她眼前的命根子,倒不是她故意忘了规矩,而是带孩子着实太忙,况且她舍不得乳娘喂养孩子,反正不用伺候生病的皇帝,她私下里偶尔晚上自个带孩子。再加上隋皇后宽厚,也不曾派人问过,转眼间就过了半年多。

若说她没有一点想法,倒也不然,只是……

宁贵人深知越解释越显得不尊重皇后娘娘,索性认下自个的错误。她再不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眸盯着皇帝,而是眼巴巴的看向隋皇后了。

隋皇后捂嘴轻笑,扭头看向皇帝,说:“不过皇上您和太后都甚是宽和,舍不得让亲生母子分离。再说千贵妃那开了个头……我想不如就让宁贵人自个带吧。”

若不是圣人在呢,宁贵人恨不得给隋皇后跪下磕头。这规矩是不成文的,后宫也并未遵守,但是若皇后娘娘硬是要她和其他妃子共同带孩子,怕是会有一群人争抢。何况她的小七这般可爱,有了孩子意味着皇上来的次数便多了,皇后娘娘不为难她,也定有人希望能按照规矩来。

皇帝一把年岁,心里哪里看不出隋皇后对宁贵人的不满呢?他想起襄阳侯还在外头给自个办不干净的事情,索性给了隋皇后这份脸面,道:“后宫的事情,还是皇后做主吧。”

宁贵人再也不看皇帝了,规矩的站在皇后娘娘身后,一言不发。

“既然如此,妾身觉得这世上谁能比亲妈养得好呢?我看还是宁贵人自个带吧。”隋皇后轻笑,眉眼微微挑起,精致的容颜映衬在明媚的午后余光下,耀眼明亮。

皇帝忽的心有所动,伸手握住隋皇后的白净小手,说:“是说宸儿稍后来和我禀报折子吧,你随我一起去等他,别让孩子扑了空。”

隋皇后故作害羞,明眸善目妩媚的扫了一眼皇帝,扭捏的站了起来,看向宁贵人,道:“孩子既交给了你,便好生养着。”

宁贵人卑微的垂下头,再也没有起初的张狂,伏低做小的福了个身。

皇帝挽着隋皇后向外面走去,明黄色的龙袍和身旁大红色衣裙上镶着金色凤凰图案的金黄色落在周身一群奴仆的眼底,刺的发慌。

众人恭送帝后离去,待人影消失在尽头,方敢起身。

宁贵人转身急忙抱起孩子,放在唇角亲了又亲。她把人都轰了出去,独留下小时候的教养嬷嬷王氏和信得过的女官香草。

宁贵人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越发抱得孩子紧了,小皇子忽的就哭了。

王嬷嬷急忙劝道:“贵人轻点,小心吓着孩子。”

宁贵人瞪了她一眼,说:“亏嬷嬷知道说我!我当初说什么来的,隋兰湘岂是能糊弄的人?”

王嬷嬷脸上一热,道:“可是皇后娘娘不松口给贵人提高品级,这才将主意打到皇上身上。倒是没想过皇后娘娘真会撕破了情面,故意敲打贵人。”

宁贵人眯了下眼睛,说:“别说了。我知道你们的心思,还有外面那群丫头奴才,回头都需要好好敲打一番。隋兰湘和前头那位皇后可不一样,她颜色正好,风韵犹存,不是那人老珠黄的李皇后!更何况兰湘姐身后可立了个功勋隋家!”

“嗯嗯,老奴知晓了。回头就好好整治下咱们清香殿的风气。”

“明个一早叫我,这晨安是再不敢说不去的。”

王嬷嬷点头称是,说:“既然如此,贵人就别再晚上奶孩子了,否则气色看起来就不好了。”

“我知道了!”宁贵人不耐烦道,低下头亲了下儿子的额头。她的心里忍不住想着,没孩子那会万事不敢招惹隋兰湘,如今有孩子了,反倒是被彻底拿住了。他们宁家在皇帝眼里,却是如何都越不过隋家!

李家村

徐念念一早听闻管事说京中来了消息,徐相国下午出城,晚上便会来到别院。

她吩咐小厨房准备材料,蒸了寿桃。她想起什么,走到厨房伸出,从一个酒缸里掏了一勺尝了尝,扭头和弟弟徐雨戒说:“你喝一口,如何?”

徐雨戒抿了口,说:“姐姐这寿酒方子哪里寻的,感觉好甜,没有一点刺激的味道。”

“一本杂书里看到的。常言道书中自有黄金屋,家里人逼你读书不是为了功名,而是要开阔你自个的眼界。”徐念念不忘记借机嘱咐弟弟。

徐雨戒哦了一声,说:“可是还有一句话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砰的一声,徐念念就汤勺敲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说:“问题是行万里路很难好不好,书至少可以拿起来就读,懂了?”

徐雨戒没敢再挑战她的权威,摸了摸头,委屈道:“受教了。”

“乖儿~”徐念念心情不错的捏了下徐雨戒肉嘟嘟的脸蛋。

徐雨戒自是任她揉捏,直到门房派人来传话,说是徐大人夫妇到了。

许是有段日子没见爹娘,徐雨戒抬起小腿率先跑了出去,不忘记回头看向姐姐,道:“我先去迎他们。”

徐念念嗯了一声,捋了捋耳边碎发,整理了下衣裳走向门外。

她仰起头,碧蓝色的天空仿若水洗了一般,万里无云,连带着心情都轻快起来。

人的一生或许就像是这天气,昨个还阴云密布,今日却是晴空万里。不过有一点不容置疑,只要你愿意相信光明,明媚的日光总会冲破乌云,照亮前路……

嗯,徐念念攥了下拳头,笑脸迎了出去。

第25章

庄子外面,徐府的马车已经到了。门房管事扶着老爷下车。

徐相国本名叫做徐月笙。他回头看了一眼妻子,发现还在车内弄她的发饰,催促道:“你们母女怎么这般墨迹,又不是外出见客,还在车里打扮上不成?”

徐柳氏撩起帘子,没好气的瞪了一眼。

她望着明显故作平静,实则着急的丈夫,暗道真是刀子嘴巴豆腐心,一天到晚的骂三丫头不争气,丢人现眼,这好不容易抽了空得以休息喘口气,急慌慌的就来看念念。

饶是自个的亲闺女,徐柳氏都有些吃醋呢。

徐月笙懒得等他们,率先跟着门房进了院子。他尚未到后院,就被小儿子扑了个满怀。

“爹爹!爹爹!”

徐月笙没好气的扶正他,道:“毛毛躁躁!若不是你三姐姐身体不好,我非让人把你拎回书院去!这都多长时间了?亏你在乡下呆得住。”

徐雨戒汗颜,正色道:“爹爹,是姐夫给我请的假。我没逃课呢。”

徐月笙一怔,说:“姐夫?恭亲王?”他根本没往隋孜谦那去想。至于隋孜谦前阵子曾留宿别院的事情,他也并未清楚。只当是他来寻大皇子交际,不曾多想什么。

徐雨戒用力摇头,说:“不是二姐夫,是三姐夫。”

徐月笙愣了下,不由得皱眉,到底怎么回事儿?他还没想清楚,一道熟悉的身影便由远及近而来。她走了几步,停在一颗枯树下面,下面是素净的白色长裙,上身披着一件灰色披肩。

徐相国眼眶瞬间红了,他曾经最疼爱的三丫头,一向是最爱鲜艳的大红色,笑起来骨子里都透着几分张狂,他知道这样不好,却觉得就爱看她肆无忌惮的笑容,连带着自个就觉得开心。他有能力宠闺女,干嘛不把她宠上天?

可是如今呢,先是传来落水差点死了失忆不说,再瞧瞧眼前这身装扮,哪里有记忆中无所畏惧的傲然亮色?

徐念念望着父亲,突然有些害怕起来。

良久,她大步走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哽咽道:“爹爹,不孝女给爹爹问安了。”

徐相国听着她熟悉的声音,整个人的情绪立刻崩溃,弯下身去扶着女儿小手往上来,怒道:“不孝个屁!现如今吃了大苦头,所以知道回头了?”

徐念念眼底含着泪水,父亲已然痛苦不已,她更不愿意令家人担心了。她摇摇头,又点点头,咬住牙齿,说:“日后全凭父亲做主,小女万不敢有半分不从。”

“成了,进屋说吧。”徐月笙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知晓妻子和四丫头是跟上了,便吩咐一起进屋,然后将所有下人赶出来,独留下徐念念,徐嫣嫣,还有妻子柳氏三个女人。至于徐雨戒,先是让父亲斥责一通不学无术之类的话,然后被扔到书房练习写字去了。

徐雨戒突然觉得,父亲还是别来的好……

徐柳氏挽住女儿的手,上下打量了她半天,眼圈一红,哽咽道:“看起来脸色还是红润的。”她说着说着就落了泪,徐月笙心里烦躁,道:“哭哭哭,有完没完。”

徐柳氏被丈夫一凶,更是泪如雨下。

徐月笙看她越哭,整个人就越难受。从小到大捧在手心里的女儿混成这样,平日里眼不见心不烦就不去想了,偏偏此刻见着人,只觉得心脏像是被戳了把刀子,难受至极。

再如何,这是自个的骨肉。

徐念念咬着下唇,安慰母亲道:“娘亲,女儿错了。您别难过了……”

徐柳氏哇的一声楼主女儿,右手成拳捶着女儿的后背,生气的说:“你是错了,不听娘的话,你怎么就这般固执呢?人家根本不乐意娶你,你上赶着算怎么回事儿?现在后悔又有何用,若你不是我身上的肉,我真恨不得把你赶的远远地,从此不看见你!”

徐柳氏呵斥着女儿,字里行间却是气女儿的不争气。丈夫虽然说是同意女儿和离,可是隋家干嘛?皇家干嘛?这不是明摆着给襄阳侯府增加笑料吗!再说她明明完美无瑕的女儿,若是当初……若是当初……哎……徐柳氏越想越觉得窝心,再加上丈夫瞪他,哭起来没完。

徐月笙终于受不住了,低声道:“成了有完没完!在家哭,出门哭,现在还哭!你们烦不烦!”

徐柳氏翻了个白眼,说:“你就知道冲我发火,你怎么不说好好管管你闺女!念念敢替嫁,还不是你惯的!”

“我惯的?我……”徐相国终是闭了嘴,说:“总归你也惯着她!”

徐念念完全不敢插话了。她望着止不住流泪的母亲,还有不知道从何训她的父亲,沉默下来。爹娘因为她吵起来了,她这个始作俑者还是老实点吧。

当初要嫁的是她,如今要和离的也是她……总归都是她不珍惜,好好的日子偏要作儿!

回想曾经,徐年年自个都觉得她性子不好,太争强好胜。那些表面的浮夸现如今于她而言,比不得爹娘健康的身子。

她真不想爹娘再为她伤心了……

大家吵完了反倒是冷静下来。

徐夫人眼泪快流干,总算是觉得渴了。

她脸颊红扑扑的看着女儿,没好气道:“你就眼看着为娘哭,也不知道张罗让丫鬟奉茶吗?”

徐念念一怔,暗道她娘亲是回过神来了。其实别看徐柳氏训她,这种时候却唯独是亲生爹娘才会不顾忌场合的发飙。若是那继母什么的,大多数客气得很。

徐宰相的情绪也酝酿的差不多,声音里带着几分克制道:“你在这喝茶,三丫头和我去书房!”

他吩咐完毕,不等人回话就率先离开,背脊挺的笔直,总是愿意儿女们的眼里父亲形象永远是高大严肃的。徐雨戒不敢吭声,心里却嘀咕,爹那双红眼睛忍的跟个凶狼似的,哭出来又能怎么地。

徐柳氏哼了一声,看向女儿,道:“还不跟上去,别气你爹啊!”

徐念念吐了下舌头,急忙小碎步跟着父亲去了书房。徐月笙把人都留在房外,看了一眼女儿,道:“进来!”

两个人进了书房,徐宰相来回踱步片刻,随手抄起一个话本,道:“你在这就天天看这个?”

徐念念后悔万分,怎么忘了整理书房了?这种话本徐雨戒是没兴趣的,唯独她爱看杂书。

“坐下吧。”徐宰相自个坐在书桌后面,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道:“瞧你现在的样子,我看了真不舒服!”他咬牙切齿的,脸色不好看。

徐念念知道父亲是刀子嘴豆腐心,索性低调起来,轻声说:“爹,这次我真的……真的知错了。”

徐宰相张开嘴巴,酝酿许久却是懒得再多骂什么了。为了三丫头,他说的话太多了,如今却是她的一句知错了一笔带过。可是为人父母者又能如何?再不争气是他养了十余年的姑娘家!与其让她冲动做下错事儿,还不如趁她听得进去的时候,一起寻个大方向别再出漏子了。

“哎……”

徐宰相连声叹气,道:“就不能和隋孜谦继续过下去了吗?”

这世道大户人家怎么可能允许和离呢?可女儿的结局要是被休弃,别说嫣嫣未来婚事儿难说,就是徐家族里其他房也丢不起这个人啊!

再说他徐月笙为官多年,对皇家忠心耿耿,他闺女没杀人放火,凭什么被休弃啊!

隋家总不能欺人太甚!

徐念念抬起头,目光复杂的看向父亲,事已至此,她一个外嫁女不回家或许于徐家最好。

可是……她真怕有那么一天,自个会再次冲动行事儿。

隋孜谦就好像是她的魔杖,让她无法呼吸。

她缓缓的低下头,道:“若是实在为难,父亲就别管女儿了。”

啪的一声,徐宰相用力拍了下桌子,道:“不管你?不管你你就跳河自杀吗!徐念念,我往日到底怎么教养你的,让你如此轻贱自个的性命。”

徐念念瞬间红了眼眶,咬牙道:“又让您为难了。”

徐宰相冷哼一声,说:“趁着我这张老脸还在,隋皇后那里倒是行得通。”

徐念念心底一暖,仰起头,轻声道:“谢谢爹。”

徐宰相深吸口气,撇开头不愿意去看女儿那张瘦得不成样子的脸颊。

早知如此,当初干嘛如此偏执呢。

他垂下眼眸,说:“我带了大夫过来,稍后看看吧。”

女儿差点在襄阳侯死了,隋孜谦请的大夫能信得过?

徐念念乖巧的应了声,道:“一切听从爹爹安排。”

徐宰相望着失去了张扬活力的女儿,心里越发难受起来。

他攥着话本,忍不住用力揉了一下,暗道,就这般放过隋家吗?徐月笙为官多年,能爬到今日地位绝非善类,虽然说自个姑娘当得起自作自受,可是这终归是他疼到骨头里的宝贝女儿呀,他管别人如何看呢,心里满满的不甘心。

这个隋孜谦,真是让他窝火。看不上他女儿就算了,还差点欺负出人命来!

他闺女聪慧多才,怎么就不能好好珍爱凑活过呢!自家闺女再胡来,他关起门来管教便是,可是女婿种种行为,令宰相大人心塞了。

他在官场上一路欺负别人,踩着高官脸往上爬,可是襄阳侯那边行事儿却是彻底打了他的脸。

两个人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便听到门外有人说话,徐宰相不快的吼道:“外面怎么回事儿?”

门房管事的声音响起来,恭敬道:“三姑爷来了。”

两个人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良久,宰相大人才想起自个的三姑爷是谁!

他望着女儿惊愕万分的目光,不由得眯起眼睛,右手用力攥了下,扬声道:“还不去请进来?”

这姑爷够狠呀,难不成知道他今日生辰,特意过来给他添堵?

第26章

徐念念有些发懵,她是不是听错了?

徐宰相让人领路大步离去,她却是唤住一名丫鬟,问道:“方才门房管事说是谁来了?”

丫鬟见徐念念脸色不善,硬着头皮道:“是咱们家姑爷,襄阳侯隋大人……”

徐念念皱起眉头,踌躇半天才回到后院。她见娘亲和妹妹正和戒哥儿问着话呢。她一进屋子,徐雨戒扑过来,道:“姐姐,爹和你谈完话啦。”他眨着一双八卦的眼睛,欲欲跃试的样子。

徐念念没好气的扫了他一眼,发现娘亲也挺好奇的。她轻声唤道:“娘亲……来客人了,爹爹没说什么就出去了。”

“客人?”徐柳氏蹙眉,道:“难不成是你爹京中的学生吗?都躲到庄子上了,还能有人特意登门拜访?”她浅笑着,说:“你爹是不是又得意洋洋起来。”

徐念念摇摇头,微微有些苦涩的说:“是隋孜谦……您的三女婿!”

徐柳氏先是怔住,最后张开嘴巴,难以置信的念叨:“怎么可能?他来做什么!襄阳侯不是被圣人派去外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