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姜秀娘就明白这并非她的梦境,而是玉珠给她的提示,每次只要有有危险,玉珠总是能托梦给她。

如果刚才的梦境是真的,她们要怎么办?

显然那些人知道她的身份,而就是特意为之,那么德清郡主呢?她一个失势的原太子妃,皇帝登基之后连个才人的封号都没给她,就如同她不存在一般。

那些人又为什么要抓德清郡主?

姜秀娘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这时候并不是她考虑这个原因的时候,她现在要想着如何逃出去。

第73章第73章

第七十四章

汪右林看到二十几个随从一个不少的都回来了,却不见姜秀娘,气的差点把桌子给砸了,厉声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夫人呢?”

李姑姑跪在地上,哭道,“大人,我们也不知道,晚上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早上醒来夫人就不见了,小武去了房间里看,说是用了迷香。”

“蠢货!”

汪右林骂道,来来回回的在屋内踱步,最后直接起身说道,“去备车,我要亲自过去找。”

因为怕是家里没人照顾汪羡康,汪右林决定连孩子都带着一起去。

汪右林对战战兢兢的随从说道,“要是夫人能找回来,可以对你们从轻发落,要是找不回来,你一个个都别想好活。”

等着上了路,汪右林吩咐金纬轲道,“用迷香,还能越过官府的眼线,显然是江湖人士,你去找人发个通缉令,就说我说的话,谁要能提供我夫人的线索赏银一千两,如果能救回我夫人就赏银五千两。”

“这银子是不是太多了…”金纬轲看到汪右林因着怒火攻心而通红的眼睛,马上就改了口,道,“是小的愚钝没有,没有明白大人的一片苦心,江湖人重义,不拘小节,要是没有足够的赏银,根本就不会心动。毕竟重赏之下才有勇夫不是。”

汪右林道,“正是这样。”

***

姜秀娘这几天一直在等着有人把她救出去,从姜家村到京城,不过几天的路程,她又随身带着二十多名的随从,还是在官府的驿站被掠走的,那些官吏不会坐视不管,总会通知汪右林。

当初她在双河镇上被冯家人困住,两个人不过陌路,汪右林就奋不顾身的来救她,如今两个人早就相濡以沫,心心相印,知道她失踪了,汪右林肯定会竭尽全力来寻她。

但是她如今是等不下去了,明日那些人就要杀她灭口。

到底要怎么办?

姜秀娘一时觉得脑仁疼,她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困境,忍不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一旁的德清郡主好歹也是出身宫帷出身,察言观色却是高手,道,“汪夫人,你可是有什么烦恼的事情?”

要想离开这里,必须要同心协力,姜秀娘一个人根本就办不到,她看着德清郡主,好一会儿才悄声说道,“如果我说,抓我们来的人要毒死我们,杀人灭口,你说我们怎么办?”

德清郡主却神色冷峻,道,“怎么都是一个死,不如拼死一搏。”

姜秀娘心中一震,没有想到德清郡主居然这样的魄力,只是转念一想又理解了,被困在这里,等着一个个被侮辱贩卖,轮到她们是早晚的事情,德清郡主应该是早就想过自己的处境了。

“我被抓来的路上,他们以为我还被迷药晕着。”姜秀娘需要一个合理的说辞,毕竟玉珠的秘密不能让旁人知道,更何况其实就算是说了,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也没有人会信,“我听到他们说要下毒,然后烧死我们。”

“这几天我觉得那人越来越没耐心,我估计可能就在这两天动手,说不定是明天。”

德清郡主目光里有种姜秀娘说不出来的冷酷,“应该是明天,隔着五六天如果有人被糟蹋,然后卖出去,他就要杀人了。”

姜秀娘,“…”

德清郡主看姜秀娘有些诧异的神色,叹气,道,“我怕说了没人相信,我来这里已经是快一个月了,看多了,自然就明白了。”

“那明天怎么办,你有主意吗?”姜秀娘问道。

***

第二天一早,那男子果然拿了一桶水进来,上面还放着水瓢,说道,“看你们渴的都不行了,这些水给你们喝。”然后盯着她们,说道,“一个个过来喝,不要抢。”

姜秀娘说道,“不渴,不想喝。”

那男子很是生气,道,“贱妇,给你就吃,哪里那许多话。”

姜秀娘却发了脾气,说道,“我一个堂堂的首辅夫人,喝这种脏桶装着的水,你说我喝下去吗?”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女子都很是吃惊,一直都觉得姜秀娘身份不简单,主要是身上的穿着,配饰都很精致昂贵,他们中不少人也是出身富贵之家,自然看得懂,很多都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内供之物,没有想到居然是堂堂的首辅夫人。

那男子显得有些吃惊,没有想到姜秀娘居然这么反抗,她一直都很温顺,听话,让人觉得是很省心的人,果然那些官家太太都一个模样,虽然看似好说话,不过就是在装而已。

一想到这些,男子就厌烦的不行,骂道,“在这里,你还想跟住在府邸一样,吃香喝辣的?找死是不是?”

姜秀娘却更加强硬,一脚踢翻了水桶,道,“你既然知道我夫君是当朝首辅,也应该是知道得罪他,你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趁早放了我,说不定看着你悔过的份儿上,会在夫君前面美言几句,饶你一条狗命。”

“贱人,看来不给颜色瞧瞧,你就不知道我的厉害。”随即盯着姜秀娘贪婪的笑了起来,“虽然年岁不小了,但是身材挺丰腴的吗,我倒是要尝尝看首辅夫人是什么滋味。”

那男子说着就扑了过来。

被关在屋内人女子都被绑了脚,能活动的只有手,而且还都是带着手铐,抬起放下了都会发出沉重的摩擦声,这也就是这个人这般肆无忌惮的原因。

姜秀娘被压在那男子身下,只觉得生不如死一般的。

屋外男子的同伴,还以为那男子很快就会出来,结果屋里吵吵闹闹的,他推门一看,那男子正趴在一个女子身上,忍不住嘿嘿一笑,说道,“二哥,你可悠着点。”然后又关上了门。

等着门被关上,屋内姜秀娘才松了一口气。

德清郡主上来帮着拉开那男子,又从他的腰上解下了钥匙,一一的给众人解开,她说道,“一会儿我们分开走,各自逃命吧,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原来姜秀娘和德清郡主商量好,激怒那男子,然后趁着他不注意打晕他,抢了钥匙,反正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拼一把,谁知道那男子竟然临时起意的有了色心,想要强了姜秀娘。

虽然委屈了姜秀娘,但是因着太过兴奋,没有心思注意旁的,反而让一直都准备了许久的德清郡主得手了。

刚才用那木桶打晕了男子之后,忽然看到那男子的同伙开门,简直就是吓了一跳,谁知道那同伙还当他在做好事,就这般糊弄过去了。

几天的相处,十几个人早就分了亲疏,姜秀娘和德清郡主,还有那位王小姐比较亲厚,三个人决定一起走。

“那屋外还有五六个同伙,我们分三路跑,那茅屋后面就是山,只要进了山就找不到我们了。”德清郡主显然是筹备许久了,说起来很是可靠。

这时候倒没有人拖后腿说不跑,就像德清郡主说的那般,不是被卖就是被糟蹋,横竖都没有好结果,还不如拼一把。

几个人临出门前,那位王小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拿起地上的木桶狠狠的敲打那男子的头。

姜秀娘却不觉得往小姐做的狠辣,反而有种解气的感觉,刚才那人压着她,嘴唇想要侮辱她的时候…她简直悲愤欲绝。

好在她是幸运的,德清郡主下手快,很快就打晕了那男子。

姜秀娘见王小姐只打的那男子,头上冒出血来这才停下,也凑过去踹了两脚,两个人相视一眼,居然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那俩同伙正在屋内吃饭,这个嫌弃另一个做饭手艺不好,盐放的太多,正在吵架,忽然看到几个女人从后院往外跑。

“二哥是怎么回事?居然让那些女人跑了!”

另一个说道,“老大不是说今天要做掉她们?”

那老大的男子急火火的跑了出来,每人踹了一脚,骂道,“还不快去追,别的没有,那两个女人,一定要找回来!”

姜秀娘和德清郡主还有那位王小姐朝着左边跑去,三个人互相扶持着,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跑。

但其实哪里有那么容易?

这些人能轻松的把姜秀娘从官府驿站来掠出来,还不惊动旁人,身上都是有功夫的,特别是那个老大的头目,跑起来很快,不过一眨眼功夫就追到了姜秀娘等人的后面,眼看就要被抓住了。

姜秀娘这一辈子都没这般绝望过,以前只觉得在沈家的日子哭,那是温水煮青蛙,一点点的把人耗死,而心在则是…不过一瞬间,就是生和死的距离。

王小姐刚刚破身,最是体弱,一时着急踩空了一脚,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

姜秀娘大惊,起身要去扶她,却被德清郡主拉住,她穿着粗气儿说道,“没时间了,快跑。”

第74章第74章

第七十五章

王小姐扭过头去看姜秀娘,见她心痛万分的看着自己,一时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想的居然不是自己要死了,而是姜秀娘她真的是首辅夫人吗,为什么这么平易近人?

“贱人,想要逃…咦”

老大发现自己的脚被人狠狠的咬住,低头一看正是被他抓住的王小姐,那女子似乎疯了,无论他怎么踹他,弄的满脸都是血,却犹如河蚌一样,死死的咬着他,那力道,好像要把他身上的肉给啃下来一样。

德清郡主去拽姜秀娘,道,“我们快走。”

姜秀娘迈了几步,却是听到身后传来凄惨的叫声,她泪如雨下,一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拔下头上的簪子,趁着王小姐缠着了那老大这会儿,想着自己学的人体经脉,狠狠的扎了进去。

簪子不似银针锋利,只戳了一个洞,却是没有进去,那老大却是疼的差点跳起来,道,“贱人,你居然自投罗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姜秀娘发现,到了这会儿,居然是意外的镇定了下来,似乎因为不需要紧张的逃跑了,毕竟她也逃不掉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又连续扎了几针,那男子只当姜秀娘乱戳,嘲弄的笑了起来,道,“夫人,这是你在练绣花针吗?”

只是轻敌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姜秀娘连续扎了几个位置,虽然没有扎进去,但是那老大马上就发现,自己身子发麻,竟然动不了。

看着那男子倒下,王小姐似乎不敢置信,姜秀娘去扶她,道,“咱们快走。”

王小姐却是露出几分狠辣来,拿了一旁的石头,直直的朝着那男子砸去,顿时鲜血淋漓…

“后面的人追来了,还不快走!”德清郡主喊道。

姜秀娘去扶着王小姐,德清郡主去拉姜秀娘,三个人互相扶持着往前跑,几个手下一回头就看到他们老大倒在血泊里,上前一探鼻息,居然是死了!

其中一个发狠,说道,“给我追,势必要给老大报仇!”

姜秀娘他们一路不敢停歇,一直往前走,眼看马上就要入山了,却是被一条河挡住去路。

王小姐昏昏沉沉的,步子都虚了,见到河水忽然间就平静了下来,说道,“我不会水,你们走吧,不要让我拖累了。”

不过几天的相处,却已经是生死与共的情分了,姜秀娘听了忍不住落泪,却道,“我能背着你游过去。”

德清郡主却道,“我小时候专门学过,游的好着呢,我背她过去。”

姜秀娘没有想到德清郡主会站出来,她一直都显得有些冷清,理智时候居多,但是不管怎么样,她很是感激她的帮助。

三个人一起下了水,姜秀娘在前面帮着拉一拉,德清郡主艰难的拖着王小姐,不过短短的距离,那河水也很平静,没有急流,但却是比任何时候都要漫长,艰难。

好在终于过了河,三个人都湿漉漉的,也顾不得其他朝着林子就去了。

之前就是觉得进了山就安全了,毕竟在山里寻她们实在是不容易了,但是山里有许多猛兽,保不齐运气不好遇到个老虎也是可能的。

天色渐黑,姜秀娘几个人又累又饿,还很冷,只好抱在一处取暖。

耳边是不知名野兽的嘶吼声,静谧的林中暗黑幽深,似乎藏着肉眼看不到的危险。

姜秀娘道,“这里不行,我们找个安全点的地方。”

或许是老天怜惜,他们居然找到了一处废弃的木屋,想来是猎人在冬日暂时居住的地方,除了几个碗筷,居然还有一床被子。

三个人挨一起,把被子盖在身上。

其实说起来,那被子很脏,背面都不知道是什么颜色,上面满是污渍,只是这三个人却没有一点嫌弃的样子,反而觉得很开心。

屋内静悄悄的,王小姐忍不住问道,“汪夫人,您怎么会点穴?”

“我不会。”其实姜秀娘现在想起来依然觉得后怕,“只是听我师父依稀说过经脉,说点那个几个位置可以致麻。”

王小姐其实很想道谢,但是又觉得这时候说这些根本就是没必要的事情,虽然身份各不同,但是都被抓在一起,这一刻命运都是一样的。

三个人依偎在一起睡了过去。

天色刚亮,姜秀娘突然惊醒了过来,她似乎听到了狗叫声,她把德清郡主和王小姐叫醒,道,“快走,他们追来了。”

那之后就是不断的逃跑和藏身的过程。

又过了二天,她们躲在了一处山洞里,早上姜秀娘还在睡梦当中,忽然间就听到了王小姐的惊呼声,她吓了一跳,还以为那些人追过来了,连忙拿了外衣披上就要往外跑,谁知道刚走到洞口就看到一个人。

清晨阳光斜斜的投射过来,像是一层光幕,那人就那样挺拔的站在洞口,含笑的看着她。

“老爷…”姜秀娘眼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

汪右林因为赶路好几天没合眼,眼睛都是通红的,只是看到姜秀娘无恙,只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秀娘。”

姜秀娘朝着汪右林扑了过去,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身,哭的不能自己。

王小姐站在洞口旁边,瞄了一眼两个人,然后颇有些诧异,对着一旁的德清郡主问道,“他真的是首辅大人?”

德清郡主看着抱在一处的两个人,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曾经她也有过这样把她捧在手心上的人,只是她自己给毁掉了。

“当然是。”

汪右林低头吻了吻姜秀娘的额头,心疼万分,柔声说道,“都过去了,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姜秀娘哭了好久才恢复了清明,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红彤彤的眼睛,道,“老爷,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说来话长。”汪右林弯腰就把姜秀娘抱了起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出去说。”

几个人下了山,顺着官道到了驿站,又让人去喊郎中,烧热水,各种忙乎,等着姜秀娘收拾妥当已经是傍晚了。

屋里就只剩下姜秀娘和汪右林两个人,他抱着姜秀娘,柔声说道,“你还记得当初我在双河镇处置了冯家人?”

姜秀娘奔波了许多日,根本就没睡过好觉,这会儿床柔软,浑身也收拾了干净,还有被汪右林抱在怀里,他身上的男性气息可以让她觉得很是安心,忍不住就要打瞌睡,却还是强打精神,说道,“难道是冯家人做的?”

“冯家有个女儿嫁到了吕家。”

“我知道,吕家是专门做药材这一块的,当初还放了话,不让人收我们家的沙参,要不是因着这个…家里也不会开始制药。”姜秀娘当然记得这件事。

“就是那个冯家女做的,她买通了那些人把你掠来。”汪右林见姜秀娘困的眯着眼睛,却还是努力的回应他,心中柔软,给她盖上被子,说道,“睡吧,有天大的事情也有我给你顶着你,你只管睡你的。”

姜秀娘听的只觉得甜蜜的不行,却还是问道,“怎么德清郡主也在这边?”

“是晋王妃叫人去做的。”汪右林见姜秀娘不明白,解释道,“当初过继给德清郡主的皇嗣就是晋王的小儿子。”

“晋王妃见陛下对德清郡主不闻不问就觉得终于可以报仇雪恨了,使了许多银子,把人给掠到这边。”

“实在是巧,居然会被抓在一处。”

汪右林也没想过,原本是准备找姜秀娘,结果顺道还救出了德清郡主,可算是一举二得了,道,“其实也不是偶然,把你掠来的那个男子在江湖里名声很大,只要给银子就没有不敢做的,这几年也不知道怎么就帮人做起这种掠人拐卖的事情来,不然旁人恐怕知道你是我的夫人,也不敢轻易动手脚。”

汪右林很是懊恼,他一直就是这么想的,谁知道居然有人敢来动姜秀娘,简直就是不要命了,可是偏偏有些人就是只看钱,其他什么都不顾了。

“陛下对德清郡主,真的是不管了吗?”

姜秀娘想着,多少年的情分,难道真的就这样不管生死了?

汪右林没有说话,自从登基之后,皇帝从来就没提起过德清郡主,就好像从来没有这一号人物一样。

姜秀娘看那神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叹气,换了个问题,道,“那个王姑娘,你知道她是怎么回事?”

汪右林早就审过这些人了,对来龙去脉很是熟悉,对跟着姜秀娘的王瑞珠也是探查过的,道,“她是挡了她妹妹的路了,等着她失踪,她妹妹就代替她嫁了过去。”

姜秀娘只觉得很是生气,只是太困了…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汪右林看着姜秀娘的睡颜半响,只觉得这几日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心里说不出的妥帖,以后绝对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这一放松下来,也觉得有些困乏,躺了下来,伸手抱住姜秀娘,姜秀娘似乎早就熟悉了汪右林的怀抱,睡梦中就下意识的靠了过来,乖巧的把头埋在汪右林的怀里,一时让他心里都软成了水。

第二天早上,因着睡了一觉,大家精神头都很好。

驿站里的早膳很是丰盛,还有一小碟的鱼干,汪右林见姜秀娘面容都消瘦了,特意夹了鱼干给姜秀娘,道,“甜辣的味道,很是开胃。”

结果平日里很爱吃鱼的姜秀娘,却是突然捂着嘴露出痛苦的神色来,道,“拿开,这个味道…呕。”

汪右林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地上不洁,上前就揽住姜秀娘说道,“是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喊郎中过来。”

姜秀娘却是摇头,道,“老爷,我自己就是郎中,何必喊人过来。”

“你又不能给自己诊脉。”汪右林坚持道。

有那丫鬟进来收拾了一下,又开了窗户,夏风徐徐的吹进来,带着不知名野花的香味,这才让姜秀娘觉得舒服一点。

汪右林坐在一旁,看着郎中给姜秀娘诊脉。

其实昨天汪右林就想让郎中给姜秀娘诊脉了,但是姜秀娘说自己没事,他又见姜秀娘除了消瘦一些,其他倒也无碍,就放任了这件事。

姜秀娘原本也有些担心,但是看到汪右林一直紧张的望着自己,反而安慰他说道,“肯定无碍,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那诊脉老郎中却是站了起来,说道,“恭喜老爷和夫人,这是喜脉。”

“喜脉?”姜秀娘一时不敢置信,瞧了眼自己的肚子,又看着郎中,颤抖问道,“你说我有身孕了?”

“正是。”老郎中最是喜欢给人诊这种喜脉了,跟看病不一样,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姜秀娘一想到,自己竟然拖着这样的身子在山里疾步,一时又是后怕,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当母亲,把手放在肚子上,久久没回过神来。

汪右林送走了郎中,回来就看到姜秀娘捂着肚子,一想到一个孩子就孕育在这里,就觉得心里柔软的不行,走过去轻轻的把人抱在怀里,柔声说道,“你可真是吓死我了,有了身孕还往山上跑。”随即又道,“咱们快些回去吧,要回家养胎。”

等着收拾妥当从房里出来,许多人都知道姜秀娘有了身孕,纷纷过来道喜,姜秀娘很是高兴,拿了装好的红包分发给众人。

一抬头就看到德清郡主来,她只生了一个孩子,那孩子却是在成年之后夭折了,对于德清郡主来说,最伤心的事情了,后来她试了许多方法都没有办法重新怀上,这也和她年岁有关,她如今也是近四十的年纪,却是艰难了。

如果她有了一个孩子…这一切是不是就不同了?

毕竟相处了这许多日,又是生死与共的的,这感情自然和旁人不同,姜秀娘见德清郡主这般落寞的样子,忍不住说道,“姐姐,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如果还是回到庙里,显然就是继续被欺凌的命运。

德清郡主道,“汪大人说陛下病了,想让我进宫侍疾。”

姜秀娘不敢问朝中的事情,想着汪右林安排肯定有他的原因,只是到底还是忍不住,说道,“姐姐,你愿意吗?”

德清郡主从姜秀娘目光里看到担忧,那是真心实意的感情,如果是以前,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妃,肯定是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如今经历过那许多白眼和落井下石之后,她再看这种目光,只觉得心中感动,因为真是太难得了。

“我自然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