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情不曾说谎(201314) 作者:绿枢【完结】
文案:
2012之前呈现这样一个故事给大家,希望在新的一年,每一个喜欢我文的好孩子都能获得新生。
同时也祝愿所有人在2013年一月14日之前找到或者拥有着那个你“201314”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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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我的完结文
☆、第一回
黎溪坐在电脑前,反复的看那些读者发来的e-mail ,然后挑选出话题性强的故事,然后再将这些故事都整理出来进行编辑。这就是她
每天的工作,不停的看别人的故事,不停的与文字面对面。每天看着别人的故事,自己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思考别人故事里的败笔
,那感觉似乎也挺不错,总可以以另一个身份在故事的后面加上“这个故事本可以这样或者那样的内容”。
她是一个文字编辑,在这个不大不小的杂志社工作,谈不上工资多高,但她很满足。
她喜欢看着那些故事从指间滑过,变成文字叙述出来,经历了悲欢离合,掺杂着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
一直坐在电脑前,她捏着自己有些酸软的手,拿着杯子到开水室去接水。刚走出两步,就听见同办公室的小张和小吴拿着一张娱乐报
在那里大声谈论着,“这向总真痴情,都和井阑在一起那么多年了,还能这么对她死心塌地。”
小吴明显的不同意,“你三观不正,井阑虽然算是向庭的初恋,但现在向庭都结婚生子的人了,还和井阑搅在一起,这很明显说不过
去。这社会都怎么了,这么明目张胆的‘小三’还能被说成是痴情。”
小张摇头,“向庭和井阑可是在一起好多年了,而向庭那个一次公众场合都没有出现的妻子只不过是政治婚姻的殉葬品,向庭对井阑
才是真心的。”
“打着真心两个字就能破坏人家的家庭了吗?”
“真是笑话,你哪只眼睛看见井阑破坏别人的家庭了?”
“向庭很明显是结婚了,井阑还跟在他身边转,这还有理了?”
黎溪就站在一边看她们争执,突然觉得很有趣,“这和你们有关系吗?用得着这么吵?”
小吴,“不能因为事不关己就无视这种道德低下的事。”
小张,“人家是初恋男女,没有向庭那个后台强硬的老婆,或许他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对。”
黎溪咳嗽了一下,“你们继续。”
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群嫉恶如仇的人,也总有那么一群人将“真爱”看得高于一切。
黎溪将开水接好,放在电脑边等它冷却。
而一边的小张和小吴还在那里争吵着。
向庭的确可以算是洛川市的名人,自从接手了向氏集团后,将向氏一直打理得非常好。在传言里,向庭以前一直是一个爱玩的人,但
自从和井阑交往之后,他便收起了那副花花公子的皮囊,直接转变成了深情男。而这井阑这些年一直担当着MV女主角,似乎只要是她演
的MV就一定会火,因此被称为“MV女神”,一是因为井阑自身确实很有气质,二则是因为井阑不拍电影电视剧不出唱片只拍MV,这在娱
乐圈简直是罕见的。
井阑的成功离不开向庭的支持,如果向庭不曾结婚,也许向庭和井阑真算得上金童玉女,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黎溪终于把一个能用得上的真实案件选出来的时候,主编风风火火的来到她身边,“黎溪,这期的娱乐版块就用向庭和井阑的照片,
你负责收集他们的过去,最好写得戏剧性一点,现在的观众就喜欢看这些。最好是写得详细一点,将他们认识的经过都写出来,实在不
知道就自己乱写一点,反正别人都不知道。”
黎溪皱皱眉,“这不好吧?”
“有什么好不好的?井阑现在这么红,和向庭之间传绯闻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最近的娱乐走向都是些走光什么的,大众早都厌倦了。

黎溪还是摇头,“我真不能接。‘都市情感’这个版块我已经很勉强了,真不行。”
主编看了黎溪好几眼,也知道她不是那种推脱责任的人,只好悻悻的出去让小张负责,小张是立即就答应,她可是井阑的超级粉丝。
他们这个小公司都发行一些报刊,里面有各种内容,比如都市女性的真实情感故事,又或者在网上征集的一些困惑问题,当然离不开
八卦版块和时尚版块,而黎溪只负责“都市情感”,她喜欢在每一个故事后都加上关于自己的一些感想,所以很多读者都喜欢看她呈现
的这些故事。
黎溪出去接第二杯水的时候,小张竟然召集大部分同事在她身边,一起看网络正在直播的一档节目。黎溪走过去,原来只是一个新闻
发布会,主角却是向庭和井阑。向庭不顾非议,坚持用井阑当本季新产品的代言人。而这些记者在敷衍的问了一下产品的问题,便立即
引到了向庭和井阑的关系上。而他们的口风一致,都只表明是朋友。
小吴坐在一边冷笑,“朋友?以为别人都是傻子。”
“某人是想起了自己那段悲惨的往事了,所以心理不平衡了。”小张幸灾乐祸。
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清楚小吴曾有过一段很深刻的感情,不过那个男的竟然在快结婚的时候和另一个女人好上了,那一直都是小吴的心
结,但却在这个时候被人揭穿。
“也比某些人不要脸好。”
黎溪看了她们一眼,实在没有觉得有何必要这样吵。
她接完水,便立即又去写稿子,她不太喜欢去管别人的事,能管好自己就很不错了。
下了班,她拿着自己的包包,一个人去坐回公寓的公交车。下班时期的公交车永远爆满,里面的空气永远是沉闷的,而车速永远是龟速

回到公寓,她打开门,然后开灯。
将鞋子随便一甩,然后换上拖鞋。冰箱里竟然什么都没有,这个时间点她不想出门,拿出上次买的泡面到厨房去煮。
她端着泡面放在茶几上,一面把电视机打开,现在的娱乐版块也流行跟风了,竟然放的是刚才在公司里看到的那个画面。主持人带着
一份好奇心在那里反复介绍着向庭和井阑会是什么关系,是原来的初恋情人还是真正像他们所说的那样只是朋友。并且还暗示会近一步
的去调查向庭和井阑之间的关系,请广大的观众一定要锁定这个电视台。
她看着媒体所放出的视屏,向庭带着笑意,只是看不透他的笑究竟带着几分。而井阑是坐在他身边的,姿态娴熟,动作优雅,并不像
别的明星那样刻意的和老板接近,但偏偏这样更显得他们关系的不一般。
黎溪自己摇摇头,然后低头吃泡面。
一个人的生活不算艰难,却很难克服掉孤单与寂寞。
她看着现在的茶几,上面放着吃掉的泡面的汤水,放着遥控器,放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一支唇膏,摆放着已经过期了的面包。这就
是她的生活,她过得并不好,却不想去承认。
只要她不开电视,周围都是冷空气,能听到的只是自己的心跳。
在这个安静的环境里,只有她一个人。
这几年,她越来越喜欢回忆,越来越喜欢思考了。
在她眼中,感情就应该是纯粹的,一个人只喜欢另一个人,然后牵手到老。然后一起走到天荒地老,一起走到天长地久。
她无法忘记,自己的父亲一时的心猿意马之后,母亲日渐憔悴的神情。她知道,母亲从来都没有原谅过父亲,虽然他们现在还是生活
着,还是维持着这样一个家庭。但父亲在母亲的眼中再也不是她心目中那个伟岸的丈夫,也不再是母亲对于爱情幻想的全部。
她的性格和母亲一样,总觉得感情就应该从这一端走到另一端,那才是感情应该有的正确走向。
从头到尾,没有别人,从开始到结束,没有旁人。
但偏偏,她的人生却不是如此,那个人是她生命里的败笔。她恨的不是别人,恨的只是自己,为什么就那么的不知道坚定?为什么一
定要给自己的人生留下污点?永远都洗不清了吧?
她抱住自己的双腿,头埋在膝盖上。
她低低的哭泣,没有原因,就只是想要哭泣。
没有人听见,没有人看见,就像没有人会懂她,不过都没有关系。
但偏偏,人生不可能永远都那么风平浪静的生活下去。
她哭累了,看着电视屏幕都觉得恍惚,但此刻却有电话打进来。
她拿起手机,“恩?”
对方却丢给她一个爆炸性的消息,“黎溪,柯文恒回来了,你知道吗?”
而她说不出一句话,脑海里只反反复复的播放着,他回来了,他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
☆、第二回
向庭在新产品发布会之后就立即和井阑离开,井阑坐在向庭的车里,“我们去吃饭吧?你中午都饿着。”
他摇摇头,“你去哪里?我送你回去。”
她张张口,还是选择妥协,“XX路就行。”
井阑打量着向庭,他这么多年似乎一点都没有改变,永远都是那个英俊潇洒的男子,让众多女人在心底无数次幻想着有没有可能成为
属于他的那个灰姑娘。可惜,这一切在向庭那里都不能实现,因为他这辈子注定只在乎一个人,谁也别想去动摇那个人的地位,而且,
这与情爱无关。
向庭将井阑放下,然后便开着车到幼儿园去,他那宝贝女儿现在放学了。
他去得还挺及时,向茜小朋友背着小书包站在老师的前面正和无数的小朋友一样张望着。他把车停下,然后向着小乖走过去,“闺女
,爸爸来接你了,我们回家。”
他顺手就准备拿走小乖背着的小书包,“爸爸帮小乖拿。”
小乖却摇着头,“我自己拿。”
向庭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为什么突然就使性子了,而且他今天可没有迟到。
上了车,向茜小朋友竟然还知道自己给自己系安全带。
向庭觉得心满意足,自己家的女儿就是比别人家的懂事聪明。
小乖抱着自己的书包,嘟着嘴,“今天大鹏摔倒了,他妈妈却没有立即来扶他起来,只是让他自己爬起来。他们说这是父母在锻炼他
独立。爸爸,妈妈是不是也在锻炼我独立,所以才不回家?”
向庭开车的手紧紧的捏住方向盘,眼眸在那一瞬间闪了闪,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涟漪,他对小乖笑了笑,“是啊,妈妈只是希望小乖自
己独立。”
小乖开心的笑起来,“那好,从现在开始我自己拿书包,自己穿衣服,自己穿鞋子,自己束辫子,爸爸你可不许帮忙。这样妈妈就会
很喜欢很喜欢小乖了。”
向庭抿紧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下车,小乖就蹦蹦跳跳的跑回小别墅,李姨连忙拉住她,“小乖今天是怎么了,这么的开心?”
小乖对她做了个鬼脸,“我要去做作业。”
李姨摇摇头,这个孩子平时最不喜欢做作业,今天这是怎么了?
向庭把车开到车库,这才走回进去,“小乖跑哪里去了?”
“先生,小姐跑上楼了,说是去做作业。”
向庭嘴角勾了勾,摇摇头,“这孩子。”
李姨看着他们心情这么好,于是开口,“今天是小姐过生,夫人她、、、、、、”
向庭坐在进口的沙发上,眉毛向上耸了耸,“她没打过电话回来吗?”
李姨摇摇头,这对夫妻,简直比陌生人还不如。
向庭将手中的zippo瞬间扔出去,眼睛里透出强烈的不满。
李姨也清楚,这是他发火的征兆,也不敢上前去劝慰,只好去厨房做菜。
向庭将手机拿出来,拨出那个很少联系的电话号码,“今天什么日子,你不会忘记了吧?”
“什么日子?”
他怒极反笑,“黎溪,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你无缘无故打一通电话来对我发火,究竟是谁过分?”
“今天小乖生日,你这个当母亲的一个电话都没有,也真好意思。”
黎溪沉默了半响,“抱歉,今天有些忙。”
“那你继续忙吧!”他挂了电话,久久的看着手机,终于闭了闭眼。
这四年多的婚姻,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走到楼上,看着小乖打开台灯正在做作业,她看见了向庭,笑着对他招招手,“爸爸,我作业马上就完成了。等会拿去给妈妈看,
她一定会很开心的,对不对?”
向庭坐到她的身边,有手勾勾她的鼻子,“可是妈妈今天工作很忙,赶不回来,怎么办?”
小乖撇嘴,“为什么?我想妈妈了。”
向庭将她抱起来,“小乖不是要懂事吗?怎么能随便就哭?”
“我们去找妈妈,好不好?我们一起吃饭,一家人一起吃饭。”
“可是妈妈真的很忙。你打扰她工作了,她会更不喜欢小乖的。”
小乖嘟着嘴,“那好吧。”
向庭把小乖抱下楼,对着厨房里忙着的李姨开口,“今天不用做菜了,我们出去吃。”
小乖将向庭紧紧的抱住,“爸爸,我们去哪里?”
“去给小乖买玩具,好不好?”
孩子就是孩子,小乖一扫刚才阴郁的心情,让向庭拉着一去商场。
小乖今天玩得很high,又是选玩具又是吃肯德基,而且还去坐旋转木马。向庭看着这个女儿,心中洋溢着些许温暖。这是他的女儿,
留着他的血液。他并不喜欢小孩,他比谁都清楚,但偏偏他感谢上苍有这样一个生命出现在他的生活中。看着她笑,看着她哭,看着她
对自己招手,每一次她叫出“爸爸”两个字,他都觉得自己身上肩负着属于他的责任了,不容他去逃避。
那个时候,黎溪怀孕没有多久,他们的婚礼匆匆忙忙的办了,没有度蜜月,没有拍婚纱照,如同一场简单的走秀,他们都不在状态。
唯一的只是多了这个孩子。
黎溪不喜欢这个孩子,他比谁都清楚,而他自己也不喜欢。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他们就不必绑在一起,然后各自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
。他还是那个玩世不恭的少年,而她还是那个只会牵着柯文恒手的少女。
一切都因为这个孩子而改变了。
黎溪怀孕的时候,心情不好,见到什么都想摔。而他每天对着她那张郁闷的脸觉得自己都难得呼吸,但偏偏他们是夫妻,应该被称为
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但他们一同在家的时间除了必要的话从不会多说一句。
他开始接手公司,每天忙碌不堪,而她不会说一句软话,也不会问一句他都在做什么。
而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并不喜欢那个孩子,每天也不肯吃保姆做的补品。
很多的时候,向庭都在想,他们为什么要如此的去折磨对方。甚至他会想着,她那样的性格,她是那么的不喜欢这个孩子,她会不会
偷偷的去把这个孩子打掉,然后他们之间就没有任何关系了,那样最好,再没有联系。两个人之间一旦有了孩子,永远都牵扯不清了。
但她没有,在他出差的时候竟然把孩子生下来了。他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全世界都在打电话通知他晋升为父亲了,但她却没有打过一
个电话来,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对待那个新生命。
她身体不太好,生完孩子气血不足。他公司里问题又多,还是早出晚归,可他们连共同的话题都没有。
他没有想过会有这个孩子,那天,他明明就看见她走进了医院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选择留下了这个孩子。
她不喜欢这个孩子,她没有主动抱过她,什么都交给保姆。
那一天,他回到家,保姆有事请假离开了,他走到屋子里就听见孩子的哭声。
这么久,他也没有正视过这个孩子,可当他跑过去,看见她在摇篮里一直哭一直哭,就像在哭诉他们不管她。也许就在那一瞬间,他
真正意识到这是他的孩子,这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他爱这个孩子,毫无疑问。
向庭带着小乖回家,小乖拿着自己得到的玩具不肯放手,她就喜欢这些东西。
当他们进了客厅,小乖将玩具往向庭手中一放,就立即向坐在沙发上的黎溪跑过去,“妈妈。”
黎溪接住小乖,“怎么变得这么会撒娇了?”
小乖嘟着嘴,“那是因为想妈妈了。”
黎溪拍着小乖的背,“哦?那小乖今天都出去做什么了?”
“去玩,和爸爸一起。妈妈为什么不早点回来,我们就可以一起去玩了,吃肯德基全家桶。”
黎溪皱了皱眉,看着一边站着的向庭,“怎么就只知道带她去吃油炸食品?”
向庭看她一眼没有说话,沉默的上楼。
小乖对着向庭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拉着黎溪的手,“爸爸肯定生妈妈的气了,爸爸是个小气鬼。”
黎溪笑了笑,“怎么这样说你爸爸?”
“因为我心疼妈妈呀!”
黎溪摇摇头,“你爸爸听见了就不给你买好吃的,不给你买玩具,不陪你出去玩。”
“那妈妈陪我去就行了。”
她看着自己的女儿,莫名的就觉得酸涩不已。
☆、第三回
小乖一直缠住黎溪不放,无论黎溪怎么都劝说,还是死死的抓住黎溪的手,不准她放开她小小的手。黎溪有些无奈,拍着自己的女儿
,等待着她睡眠,但小乖却在她身上玩得很起劲。
小乖不肯从她身上下来,“妈妈,小乖会很乖很乖的,妈妈别离开好不好?”
黎溪微微的叹息,一直陪着小乖,直到小乖睡着。
她把小乖抱进那间小房间,给小乖把鞋子衣服都脱了,然后盖上被子。
而向庭就站在门口,靠在门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黎溪转身看着向庭,“站在那里吓人吗?”
向庭双手抱胸,看了一眼已经沉睡的女儿,不愿意在这里和她吵,只是不咸不淡的吐出一句,“我很感动,你竟然还知道回这里的路
。”
黎溪关上门随着向庭走去,这个所谓的“家”是越发的陌生了,至少她有些分不清他们现在究竟算是什么关系,而他和她又将走向何
处,这样看不见未来的感觉让她无比的排斥。
走进房间的向庭坐在一边的转椅上,姿态从容而优雅的点燃一支烟,然后慢慢的吸着。
她皱了皱眉,离他几米远的看着他。她知道他是吸烟的,但婚后,她这是第一次看到他吸烟。想到这里,她自嘲般的笑了笑,她又和
他相处了多久,这个“没有看见”又能代表什么,她从来都不了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且那也并不重要。
而他看到她厌恶的眼神竟觉得十分的舒坦,放慢了速度,仍旧一口一口的吸着。
而她就站在那里,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终于,他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了,将烟蒂放在烟灰缸里,这才看着她,“欢迎回家,黎女士。”
黎溪的嘴角抽了抽,走过去将窗帘全都拉开,让屋子里的烟味少一点,这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怎么不给一个欢迎的表情?”
向庭淡淡的笑着,然后双手鼓起掌,“需要我这样?”
黎溪看了他许久,“无聊。”
她走出房间,回到她一直住的客厅,这些年,她一回到这里就会住在客厅,他们本就不应该在一起。黎溪常常都这样想,她和向庭就
是错误的,根本就不应该有任何的交集。
她每一次看到向茜那一张小脸,就会想到自己失败的一生。如果不曾有这个孩子,那就不会有这样的一段婚姻,而她也就不会和向庭
纠缠在一起。那她和柯文恒还只是一对普通的情侣,她大学毕业就结婚,然后过着别人都羡慕的生活。她找一份普通的工作,然后每天
等着他回家吃饭,吃过饭他们可以一起到小区里去随便转转,即使到老都可以手牵着手。
那才是她希望的生活,而不是打着联姻的旗号组成一个家庭,这是不幸福的。
她无数次的会想起那段快乐的大学时光,她和柯文恒走遍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他们一起去操场跑步,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去学校
的电影院看电影。他们会约定好时间一起去爬山,他永远都不会累,然后骂她“乌龟”的同时却会站在原地等她。他就是那样一个人,
脸上总会带着笑意,会宠溺的摸着她的头,叫她“傻瓜”。
他们本可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对,本可以快乐的在一起,本可以永远的牵手到老。
在遇到柯文恒的那一瞬间,她就明白了何为“天长地久”,那个男子永远能让她安心,让她安定,而她喜欢那样的感觉。
但他们还是分手了。
黎溪从来都没有恨过向庭,她恨的只是自己,为什么就不够坚定,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总要有那么多的意外发生。
向庭在洛川大学也算比较出名,单凭着那张脸就吸引不少女生在那里犯花痴。但她一向不屑向庭的性格,总是喜欢玩,没个正经似的
。她一直都觉得这样的他和自己就应该是两个世界的人,但她从不曾想过,像柯文恒这么沉稳的人竟然会和向庭是好朋友,于是她被柯
文恒介绍给向庭认识。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向庭,眸子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好像他的笑都带着侵略性。她不喜欢这样的向庭,她
喜欢的是柯文恒那样的人,安定,安全,舒服,稳定,好像永远都会远离背叛这些字眼。
但偏偏黎溪和向庭见面的次数还比较多,因为向庭竟然和她最好的朋友井阑交往了。她也好奇问过井阑为什么会和向庭在一起,井阑
只是简单的告诉她“有魅力”,黎溪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
只是黎溪对向庭的态度没有变太多,不好不坏的样子。向庭确实爱玩,喜欢到外面的酒吧什么的去玩,谈天说地的都有他,而且吸烟
喝酒都离不了他。但,向庭在感情上还不算滥交,至少黎溪没有发现向庭在和井阑交往之后还和别的女生有着暧昧。在井阑之前,传言
很多很多女生都喜欢向庭,而他也是来者不拒的态度,这种事情男生向来都不吃亏,估计也没几个愿意拒绝。
于是,黎溪和向庭还是不怎么熟悉,但也不陌生。因着柯文恒和向庭是死党,而黎溪和井阑是闺蜜,他们四个常常一同出去玩,有时
候是一群人,有时候又是他们四个。
黎溪永远都不想回忆起那天所发生的事情,他们一群人都去某个包厢玩乐,好像是其中一个人过生日。大家都喝了很多很多的酒,井
阑因为身体不舒服而没有去,当大家都玩得特别high的时候,柯文恒却被告知他爷爷脑充血在医院急救。柯文恒只好草草的散场,临走
还让向庭送黎溪回去。
黎溪也记不清那一天是怎么回事,她也喝了不少,坐在沙发上看他们喝酒都是晃的。而向庭则喝得更多,被许多人都灌着酒,比她还
醉得厉害。
而她也不清楚他们究竟是怎么送上出租车去到他所租的屋子里。
那一天对于她而言简直就是一个噩梦。
她从未想过会在自己的身上发生这样的事,可是在第二天,却不能不面对那样的事实。而向庭似乎比她还吃惊,看着她也不知所措。
黎溪看着向庭那个样子,心里突然就漫上一种叫做绝望的东西。
那一刻,她给自己建立的爱情城堡彻底崩塌。
那一刻,她所谓的天长地久只成为了一纸笑话。
那一刻,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再也不会完整了。
她总是要求自己,只能爱一个人,只会对自己的爱情专一,绝对不能犯自己父亲那样的错误。
但偏偏,错的是她,没有人背叛她,是她背叛了别人。
那就是她,要求完美的爱情,偏偏不完美的是她自己。
她讨厌那个不完美的自己。
也恨那个不完美的自己。
而向茜就是那个不完美的证明,她时时刻刻在提醒着她当初犯下的错误,提醒她人生中的那个污点。
无论她如何去忽视,这个污点就是在,无论她怎么想要修正,它就是存在着,容不得她自欺欺人。
而她必须去面对这一切,而她不想要这一切。为何一切都要脱离当初的轨道?
☆、第四回
黎溪再遇到柯文恒,那么的自然,好像这么多年都不曾在他们之间度过,他们还是当初的那个他们,谁都不曾改变。他不曾出国,而
她也不曾嫁人,他们还是当年那一对走在校园林荫道上的小情侣。
他站在她公司的楼下,看着她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她对着他微笑,“真巧。”
他也微笑,“不巧,我就是在等你。”
是的,他一直在这里等着,等着他的那个“傻瓜”,他想知道他的那个“傻瓜”好不好,快乐吗,他希望看到幸福的她,看到她的微
笑。他怕她不快乐,全世界的报纸都介绍着向庭和井阑的关系有多暧昧,他担心他的“傻瓜”会心里难受,他害怕她过得不好。他会时
时刻刻都担心着她。
而这一刻,她就出现在他身边,那么真实,不再是幻想,也不再是想象。
而她看着他,这一张记忆中的脸,心里一时酸涩不已。
他们一同走在街道上,这么多年的想念和委屈,全都抵不过他一句,“你过得好吗?”
没有他,她怎么能够过得好?
没有他,她的生活根本就不能完整。
他怎么可以来问她,过得好不好。
她摇头,“不好,一点都不好。”
她一个人居住着,一个人吃着泡面,一个人睡在冰冷的床上,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段属于他们的甜蜜。
柯文恒脸上呈现出浓浓的悔意,“傻瓜,为什么你不能过得好点?向庭对你不好吗?”
“他很好,真的很好。可他不是你,再好有什么用?”别人都不会是他,是她心中那一个天长地久。
柯文恒脸上有着一抹决绝。
而在第二天,柯文恒就跑到向氏集团老总的办公室,将向庭的办公室闹得鸡犬不宁。
柯文恒脸上全是后悔,“你当初是怎么对我说的?你说你会对黎溪好,会尽力对她好。但给了她什么?满天都是和女星的绯闻,这就
是你承诺的对她好?”
向庭则是凉凉的看着他,“这么快就找你诉苦了?果真是老情人相见无话不谈。”
“我们没有你想得那么龌龊。”
“哦?那我真想知道,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柯文恒见他现在的态度,气得不轻,“我当初怎么会傻到认为你会给她幸福,我真他妈的蠢。”
向庭笑得玩味,“所以,现在准备来拨乱反正?”
“我真难想象,黎溪这么些年怎么过来的。”
“她不是一直等着你回来解救她吗?现在人也等到了,难道不是夹道欢迎?”
柯文恒冷笑,“我这一趟真是来错了,既然你也认为应该如此,那我就告诉你,我就带着她离开。”
向庭看着他,“随便你。”
柯文恒则摇着头,自己离开。
而向庭则看着自己的电脑,什么都看不进去,他嘴角的那一抹笑意慢慢化为虚无。
那一天,他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黎溪已经跑了出去。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思考,那是他铁哥们的女朋友,不知道为何就在这个节
骨眼上出了问题。
他躺在床上僵硬了许久,然后才起身。
他看着杂乱的床,又看着床上那一抹血迹,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那天之后,听井阑说黎溪和柯文恒似乎在闹分手,什么原因连井阑都不清楚。
他一个人坐在操场边坐了一天,事情既然发生了那就要去面对,逃避从来都不是他的作风。他在操场上一鼓作气跑了三千米,然后拖
着疲惫的身体向寝室走去。那时大四的许多学生除了考研的都已经搬离了学校,寝室里就剩下他和柯文恒。
他是个男人,做事要有担当。
所以,当柯文恒的拳头落到他的脸上时,他觉得那都是他应该的。他没有躲避一下,将柯文恒的愤怒全都接下。
他和柯文恒再也不能成为好兄弟了,从那一刻开始。
只是,他不清楚现在黎溪的状况,黎溪就如同消失在他身边一般。
他问井阑关于黎溪的消息,井阑也说不知道,就在同一天,他和井阑分手了。
再之后,就是两个月了之后了。
那天,他的母亲一定要拉着他去相亲,否则扣掉他所有的花费。而对方是市委书记的女儿,大有来头,他很不想去,想了无数借口,
却还是被他母亲给拉着去。他在路上就在想着要找什么借口开溜,一般那种当官的人都喜欢规规矩矩的人,讨厌品行不端的人,他想着
自己是不是应该到时候表现出自己“粗鲁”的一面,这样就是对方看不上他,而不是他看不上别人,对自己的父母也好有交代。
只是,这个世界上,你计划再多,也比不上真实呈现在你生活的那一个事件。
比如,向庭就从未想过,黎溪就是市委书记的女儿,这个世界小得让人哭笑不得。
他整个过程中没有说一句话,就只听着自己的父母和黎溪的父母在那里寒暄着。
他们竟然还说向庭和黎溪有缘分,还是一个大学的学生,问他们是否彼此认识。
双方的父母都聊得比较开心,对子女的表现似乎也较为满意,当然,如果没有发生那个插曲,这一切还算完美。
就在大家都聊得比较开心的时候,黎溪捂住嘴向洗手间跑去了。
而她的父母则皱着眉说她可能是吃坏了肚子。
向庭心下狐疑,却也并未多想。
直到黎溪第三次向厕所跑去的时候,向庭的母亲终于坐不住了,她是在市医院当护士长的人,也见过这样的反应,当下就拉下了脸。
虽然对方的身份地位显赫,但也没有必要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破鞋。
所以,向庭的母亲跟着黎溪的母亲一起往洗手间去看黎溪,当她的手搭在黎溪的手上的瞬间便沉下了脸,很明显的有着胎儿的脉搏,
“令爱似乎怀孕了呢!”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向庭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一定要跟着去,而听到母亲口中的那一句话时,他看着黎溪苍白的脸,“妈,阿姨,这个孩子是我的。”
谁也不知道,他的那一句话给了在场的人一颗什么样的定时炸弹。
而从头到尾,他都在和双方父母解释,用谎言来做解释,说他们本就是男女朋友,因为之前闹了一点矛盾所以刚才才假装互相都不认
识对方。
双方的父母本就是希望他们能在一起,虽然现在出现了这样的纰漏,但也在接受的范围内。
于是,婚礼就那样说定了。
黎溪的父母不想她被说成奉子成婚,所以一直催促着婚礼赶快举行。
黎溪的反对没有丝毫的作用,最后只是将婚礼办得能多小就多小,影响力能多小就多小。
甚至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黎溪和向庭结婚了。
向庭还记得,当时柯文恒跑来对他说的那句:你给我好好的对她,如果让我发现你对她不好,我一定会回来将她带走。
向庭自己笑了笑,他对她好不好根本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他不是柯文恒,所以黎溪根本就看不到他。
☆、第五回
向庭回到家,小乖立即跑上来抱住他的腿,“爸爸,爸爸、、、、”
他蹲□子将小乖抱起来,用自己的脸去贴她的脸,“宝贝,怎么了?”
小乖撇着嘴,“爸爸喝酒了,不要爸爸抱。”
说着这个小家伙还真挣扎着不准他抱,向庭有些无奈,却还是将她放在地上,“小乖脾气越来越大了。”
小乖却低着头,“爸爸喝酒了,别上楼去,妈妈知道了一定会生气。”
向庭身子一僵,他从没想到,这个时候,黎溪竟然会回到这里来。
他让李姨将小乖抱到一边去玩耍,而他自己则上楼去。
不出意外的,客厅的那一间房里出现了那个身影,而她在整理着一些东西。自从结婚以来,他们似乎都有着某种认知,这里是她的领
地,她的衣服鞋子以及别的东西都在这一间房里,而他也从不会过问和打扰。
但现在,他怎么看就怎么碍眼。
他靠在门边,嘴角扬起一抹嘲弄,“老情人回来了,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私奔?”
黎溪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一眼他,轻轻的皱了皱眉,“我不和喝醉酒的人说话。”
向庭却笑了起来,“我有没有喝醉,难道自己不清楚。”
黎溪叠着自己的衣服,没有任何回应他的打算。
她这副不愿意搭理他的样子让他十分的恼怒,“还能把这里当成旅馆似的想回来就回来想离开就离开,恐怕也只有你能做出来了吧?

黎溪还是不回应他,没有任何必要。
他走过去将她叠好的衣服全都扔在地上,“怎么,和我说话都觉得恶心?”
“你干什么?”她一脸的莫名其妙,然后去捡地上的衣服。
向庭一把抓住她,“黎溪,你就是这样,一直无视我,一直看不见我。”
他抓得十分用力,而她的手十分的吃痛,“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他喃喃自语,“我他妈也想自己想做什么?”
他一把把她推到床上,强硬的将她压在身下。黎溪脸上全都是惊恐,“向庭,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我不是今天才疯。”
她使劲的挣扎,而他则更大力的压制。
这些年,她从没有见过这样子的他,几乎残暴。即使他们的关系冷冷清清,也绝没有到这样的地步。她的心在慢慢发寒。
而他则强硬的撕开她的衣服,将她的手完全固定。她用脚去踢他,却被他狠狠的压制住。
她死死的看着他,“我会恨你的。”
“那就恨吧。”他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想去管了。
他吻着她,让她十分的排斥,却无力反抗。
这注定是一场失败的反抗,她咬着牙承受着他给予的一切,手指甲狠狠的陷进他的肉里面。
在他离开她的身体时,她听着自己几乎绝望的声音,“向庭,我们离婚吧!”
向庭则在一边蔓延出一个笑意,“你这句话已经放了好几年了吧,真难为你忍了这么久。”
她的脸上带着泪痕,“我们不是彼此彼此吗?用这么多年来证明一个错误,这代价还不够吗?”
“不够。”他摇头,“我喜欢破罐子破摔,既然绑在一起了,那就让彼此一起痛苦吧!”
她把衣服和能扔的东西全向他扔过去,“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只不过想要平静的生活,和自己喜欢的人白头到老,过着属于自己幸福的小日子,为什么连这点小愿望都不能满足她?
向庭穿上衣服,幽幽的看着她,“我也很想知道。”
她是半夜跑出去的,回到了她自己的那个小公寓,她自己卷缩在沙发上,不知所措。
她仍旧每天按时上班,仍旧做着属于自己分内的事,只是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
柯文恒来找她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当他看着她越来越阴郁的脸,很是难受。
他们一同走在从前的校园里,就像过去一般,只有他们,没有旁人。
坐在校园的亭子里,她脸上终于显出笑容。
“我以前就是在这里常常等你,可你老是迟到。”想到过去,她总觉得甜蜜。
“那是因为那个老是总是让我留下来做实验,我也没有办法。”
“你就不想想我还在这里等你。”
“就是因为想到了,所以才会每次都跑着来。”
她笑笑,看着一边的垂柳,它们永远都能那么青翠,永远都能那么有朝气。
如果,她也能和那些垂柳一般,那该多好,永远都那样。
“你有心事?”他看到她眼底的那一抹忧伤心就狠狠的疼。
她摇摇头,“我们去爬山吧!”
他自是没有任何异议。
这一路上,他都讲述着自己在国外的见闻,专挑有趣的给她说。看着她笑的样子他就觉得很满足。他走几步再等一下她,这么些年了
,她竟然还是没有任何的进步,总是要他等她。
而当年,他就该那样的去等着她,而不该放手。
如果,他不曾离开,他们之间的结局,是不是就可以改写。
如果,他当时没有选择放手,他们会不会很幸福。
这个世界从不曾有过如果,而他也只能活在遗憾中。
她跟在他身后,如同过去,她一睁开眼睛就可以看见他的身影,如此的温暖,如此的安定,不用任何怀疑,她就知道,他是在的。她
就知道,他是在她身边。
他们一同站在山顶,一览众山小,她笑着望向远方。
她对着天空大喊,“我要过新生活。”
他站在她的身边静静的看着她。
她坦然的对他笑,“柯文恒,我想离婚。”
柯文恒眸子闪了闪,“你决定好了?”
“我和他本就是一个错误,现在只是在阻止这个错误继续延续下去而已。”
“那孩子、、、、、、”
黎溪的眼神黯了黯,“他肯定不会将孩子给我,而且,他很喜欢很喜欢小乖,很喜欢很喜欢。”
柯文恒点头,“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永远都在你的身边。”
永远,就是这样的永远。
☆、第六回
黎溪和自己的父母闹得比较凶,无论她怎么表明她和向庭的婚姻无法继续,他们都不肯同意他们离婚。
这让她陷入了两难,但她并不放弃,婚姻是她的,没有人能够阻止她想做的事。
这段时间,柯文恒每天都会来接她,他们一起去吃饭,一起看电影,如同过去的美好时光。
这样的生活让她安定,虽然在偶尔的时候她也会觉得某个地方不对,但那样的不对对于这样平静生活是完全可以忽略的。
她站在报亭前等着柯文恒一起去看电影,而摆出来的报纸上全都大幅度的报道向庭和井阑之间暧昧的关系,甚至将井阑和向庭大学时
期的一些事都挖掘出来,甚至还有连续剧一般继续探索下一步剧情。
柯文恒走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她正看着向庭和井阑的照片发神。
“小溪,你、、、、、、”
“怎么?”
“他们一直都在一起吗?”
“我不知道。”她脸色有些冷淡,“而且,这也和我没有关系了。”
他们一起去看一部电影。
这是一部很老很老的影片,男主和女主结婚,婚后发现自己根本不幸福,然后遇到了女主。男主很喜欢另一个女子,为了女子和现在
的妻子离婚。但现任妻子势力很大,千方百计的阻拦,于是男主要千辛万苦才能和自己的妻子离婚。就在女主放弃了,打算和男主离婚
的时候,很狗血的男主发现自己喜欢的其实是自己的妻子,对外面那个女子不过一时的好感。然后后面的故事又变成男主追求女主,让
女主回心转意。
柯文恒皱了皱,他看到黎溪眼里的那一抹晶莹。
“影片很好看?”
黎溪摇摇头,“我不喜欢这样的故事。”
他们走出电影院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黎溪的脸色也越来越差。
“怎么了?”他很担心。
她摇摇头,但还是皱着眉,用手捏住自己的肚子。
“去医院。”
“不要。”
“黎溪。”他也生气了,不喜欢这样倔强的她。
她没有办法,只好点头。
柯文恒带她去医院,晚上的人不多,但还是有。他给她挂号,然后去医生诊断。
他陪在她身边,听着医生的诊断结果。
那女医生只看着他们,“结婚了吗?”
黎溪蹙眉,那医生也没有多问,“怀孕一个多月了,这孩子要不要?”
看见她皱眉,医生本能的将他们视为未婚。
“怀孕?”她哑着声音重复。
“恩。”医生没空理会她脸上的表情,“如果想要这个孩子,那就多照顾自己的身体,这样下去可不行。”
她摇着头,“不要,不要,我不要这个孩子。”
医生也见怪不怪,直接让她去约定手术时间。
柯文恒站在她身边,看着她阴郁的脸,“这个孩子、、、、、、向庭他、、、、、、”
黎溪摇头,“没有孩子,没有。”
柯文恒哑了哑口,却说不出一句话。
他将她扶上车,车内的气压有些低,他还是忍不住,“他有权利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知道了又如何?让他来看着我把孩子打掉,然后对他说我就是想和你离婚,所以这个孩子不能留?”
“但,孩子是无辜的。”
她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孩子是无辜的,孩子是无辜的。所以,我就得为了孩子一而再的妥协吗?孩子无辜,那别人都不无辜了吗
?”
“你应该多想想,现在你很冲动。”
她摇头,“我很清楚我在干什么。”
“你真的清楚吗?”
她点头,“两天后,我会来这里动手术。”
她闭上眼睛,不愿意为此再做争吵。
她想起了当初怀上小乖的时候,整个人不知所措,那是一种好奇和恐惧结合的想法。她不知道面临的会是什么,她不应该喜欢那个孩
子,那个孩子彻底改变了她的生活。
但,她没有资格去怪谁。
所以,她不敢去关心小乖,不敢看她天真无邪的笑,她真害怕有一天她会对那样的笑着迷,从而舍不得离开。
原来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有了离开的打算,她从来都不曾给自己一个机会,从不曾想过要和向庭好好的生活,只因为他不是她心中
的良人,所以那一段所谓的婚姻对她而言根本不算婚姻。
她不是一个好妻子,更不是一个好母亲,而现在,她要彻底的摆脱这样的关系。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而两天后,柯文恒虽然不同意她这样的做法,但还是陪她去了医院。
他坐在走廊上,看着手术室那三个字亮起来。
他想,自己也是自私的,就让黎溪和向庭的关系如同这个孩子一样吧,彻底的消失干净,然后他带着她离开,不再理会这样的俗世。
而他没有发现,在走廊上的另一边站着两个人,他们只站了一会儿就离开。
井阑跟在向庭的身后,向庭此刻的脸色很沉,但她没有丝毫的畏惧。
上了车,井阑点燃一支烟,“现在感觉如何?看着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陪着来打掉自己的孩子?”
向庭看向后视镜,“听你的语气,怎么那么开心?”
井阑优雅的夹着烟,“这么多年,我就想知道,你们何时会分开。现在就将到那一天了,我能不开心吗?”
“你错了。”他一字一顿的吐出来。
她抬了抬下巴。
“我和黎溪,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所以,没有分开这个说法。”
他们的车钻进了无数的车流中,井阑看着他的脸,现在很平静,让她怀疑他刚才的失常都的发生过的吗?
而他的心却很平静
是的,他和黎溪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
他们之间,除了一张结婚证,什么都没有。
就连他们的名字被人提到都不会联系在一起,他们从来都没有在一起。
所以,他们不会分开。
他的心终于慢慢的冷却。
☆、第七回
向庭坐在沙发上,而小乖则就在他身上爬着,拉住他的手摇着,简直将他当成一个大型的玩具。
他看着小乖,摸着她的头,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他会给她更多的爱,给她别的孩子都比不上的宠爱。
他抱住小乖,“如果有一天,你再也看不见妈妈了,小乖该怎么办?”
小乖眨着眼睛,不可理解,“为什么小乖会看不见妈妈?”
“也许妈妈的工作很忙很忙,忙到没有时间来看小乖。”
小乖笑起来,“那也没有关系,小乖可以自己去找妈妈。”
向庭扬起一个无奈的笑,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而这个时候,客厅的门被打开了,黎溪走进来。小乖立即挣脱向庭的怀抱,向黎溪跑过去,“妈妈,妈妈抱。”
向庭看了一眼黎溪的肚子,觉得那里十分的刺眼,他三步并着两步走,一把将小乖给拉到身边,“小乖,你先去自己的房间,我和妈妈有话要说。”
“那我也要听。”
向庭沉脸,而黎溪也蹲□子,“小乖怎么不听话了?去你自己的房间玩,等会妈妈就上来找你。”
“不许骗我。”小乖看着黎溪,这才不乐意的上楼去。
黎溪这才站起来,然后看着向庭,“我想,我们需要好好的谈一谈。”
向庭坐在黎溪的对面,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看着她。
黎溪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字了,你只需签字,它就可以奏效。”
向庭并未接过文件,“你怎么就这么自信,我会同意离婚?”
“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不快乐,而你也不快乐,大家何必束缚着对方?”
“也许,我就喜欢彼此束缚。”
“向庭,这样没有意思。”她已经累了,也耗不起了,人生没有几年,为何要去做让自己不快乐的决定。
他看着她,“如果我觉得很有意思呢?”
她摇摇头,“你何必这样。没有这段婚姻,你也会自由很多,你可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和哪个明星有暧昧就有暧昧,没有一个人会管你。你可以过得自由自在。这个婚姻对于你我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为何不给彼此自由,也许,多年后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他独自笑了,“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那样一个人。”他摇摇头,“黎溪,自由的人是你吧?”
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谈,“我已经决定离婚,我相信你也不会是那种死搅蛮缠的人。这份协议写得很清楚,我不会要你向氏的一分一毫,包括小乖的监护权,这些我都不会和你抢。所以,我想你会很满意。”
他沉默了半响,“他在外面等你?”
她也沉默了许久,“是。我耗不起下一个五年,所以,到此为止吧!”
她已经想要离开,无论他同意与否,她今天都会离开。
他冷却的心终于不必燃起任何希望了,“好,我会成全你的。”
她点点头,“谢谢。”
她站起身,走向二楼,当她站在小乖的房间门口,却不敢敲门而进。她害怕,害怕自己会不舍,害怕一切又是周而复始。
她退后两步,然后走进客厅,将她过去的一些东西全都扔进箱子里,提着箱子就下楼。
向庭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是看着桌子上那一份离婚协议书。
她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爱是一个自私的念头,她知道自己很自私。
她提着箱子快步的离开,这一次离开,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她的心却更加荒芜了。
而柯文恒见她走进,快速的下车,替她将箱子放进车里,“你小心一点。”
她点点头。
而在二楼阳台上趴着的小乖,这个时候急急忙忙的冲下楼来,一直追逐着。当他们的车离开,小乖一直在后面追上,“妈妈、、、、、、”
她一直跟着车跑着,“妈妈,你骗我、、、、、、”
“妈妈,你不要走、、、、、、”
“妈妈、、、、、、”
她一边跑一边哭,嘴里不停的叫着“妈妈”,她一直跑着,不停的跑着,哪怕那车已经将她拉开了很远很远,她还是一直不停的跑着。
而车已经离开了她的视线,她跑得更加用力,“妈妈,别丢下我。”
她摔倒在地上,用力的哭。
而在她身后不远的车,来不及踩下刹车、、、、、、
而黎溪和柯文恒坐在候机区等候着,她的脸色越发的不好,柯文恒有些奇怪,“怎么了?”
她摇摇头,左眼一直跳动着,好像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柯文恒握住她的手,很冰,他下意识的叹息,“黎溪,我还是想问你一句,你真的想好了吗?”
她看着他,“你不相信我?”
他摇头,“从刚才到现在,你的脸上没有一丁点的解脱的表情,我只是不想你后悔。”
她咬了咬牙,“我不会后悔。”
她终于可以走出去了,就像她从前无数次想象中的那样,和柯文恒牵手到老。
她为何要去后悔?
但她的手却越来越冰,“我想去洗手间。”
柯文恒看她的样子不放心,却要在这里照看着行李,只好对她笑笑,“快去快回。”
她的觉得自己的心窒息得生疼,好像有什么在刨开她的肉体似的。
她从洗手间出来,心情没有得到丝毫的改善,而脸色又更加的苍白。
柯文恒十分的担心,“你究竟怎么了?”
她摇摇头,“还有多久登机?”
“应该快了、、、、、、”
他话音刚落下,她的手机就响起来了。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名字,竟然是自己的母亲。她的第一个念头是他们是来阻止她离开的,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
而在她听到第一句话,她的泪水就忍不住流了出来。
柯文恒看着她激动的样子,立即扶住她,“怎么了?你现在不能激动。”
她只是抓住他的手,“我们去医院,去医院,现在,马上。”
这个时候,机场的广播已经开始响起,请各位旅客去检票。
但他还是妥协,提着行李就出了机场。
她一直哭一直哭,“她千万不能有事,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柯文恒听见她这句话,又加快了速度,直接闯了红绿灯。
而她在这一刻,只记得她母亲的声音在脑海里不停的划过:小乖出了车祸,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到了医院,她几乎是冲出去的。柯文恒立即下车追上她,“你别这样。”
她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的按着电梯的开门键。
柯文恒跟在她的身后,“别担心,小乖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这是在惩罚我对不对?惩罚我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
他将她抱在怀里,等待着电梯到达手术楼层。
☆、第八回
黎溪到的时候,她的父母,向庭的父母都到齐了。
她走到向庭的身边,他现在整个人都处于萎靡的状态,低着头,眼睛没有任何的神采。
柯文恒见到这样的状态,也知道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他转身离开的时候,井阑却从她身边走过,柯文恒皱着眉,“你现在过去,你的身份合适吗?”
井阑只是轻蔑的看了他一眼,“那你的身份很合适?”
柯文恒抿住唇,一言不发的走进电梯,他并没有离开,只是坐在医院下面的车上。
井阑走过去,看到黎溪和向庭坐在那里,那个样子竟然觉得陌生。至少,这么多年,这是井阑第一次看到他们坐在一起。真是好笑,黎溪和向庭竟然在一起了。
井阑走过去,“小乖现在怎么样了?”
向庭现在很不想说话,却还是开口,“看手术后的情况。”
井阑点点头,看着“手术中”那三个字,又看着黎溪苍白的脸,心下竟有些怜悯。
井阑并没有呆多久,也走出医院,只是看到柯文恒有些玩味,然后走了过去。
向庭现在懒得去管那个肇事者,只希望小乖能没事,而别的他都不在意,他只希望他的女儿能好好的,和以前一样笑一样哭。
大家都安静的等着,没有谁在这个时候能说出什么。
这个时候,一个护士走出来,“病人现在急需输血,血库里的血量不够、、、、、、”
向庭站起来,“抽我的吧!”
护士看他一眼,将他领取检查血液。
黎溪咬着牙坐在那里,她的父母都走到她身边,“别太担心,小乖这么可爱,一定不会有事的。”
而向庭的父母也这样劝她。
她看着这四位老人,说不清是什么感觉,现在她只想看到小乖平平安安的。
向庭输完血走过来,黎溪看着他有些颓然的脸,“小乖怎么会出车祸?”
他猛的瞪向她,手捏得紧紧的,却终于放开,“是我不好,没有把她看好。”
她嘴角动了动,却终于没有再开口。
整个过程中,向庭不肯吃饭,不肯离开,就只愿意在那里等着。黎溪让长辈们先回去休息,他们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在这里陪着。但无论她怎么劝说,向庭就是不肯离开。
双方的父母都离开了,他才幽幽的开口,“你回来做什么?趁这个时机离开不是更好?”
“我回来看我的女儿。”
向庭突然笑了笑,“你说错话了,那只是我的女儿。”
她咬着牙,“我不想和你吵。”
“你还敢回来,就不怕我不放你走?”
她把买来的饭盒放在他的手上,自己站到一边的阳台上打电话,“对不起,我不能离开。”
而柯文恒回给她的只是一句,“我明白。”
手术终于结束,还算成功,只是孩子暂时还不会醒来,这两天需要待在加护病房。
黎溪这才发现,向庭有多喜欢这个孩子,他没日没夜的照顾小乖,一直陪在小乖的病床边,不肯轻易的休息。
就连公司的事,他也不肯理会。
家里的人都来医院转了一圈,然后又回去。
这个时候,柯文恒和井阑都来看小乖。
柯文恒和黎溪走到一边的走廊边,“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我希望你诚实告诉我。”
她沉默了半响,咬着牙,还是说不出话来。
柯文恒叹了一叹,“昨天,井阑告诉我她和你远离的原因。”
她睁大眼睛看着他,“她说了什么?”
柯文恒慢慢的开口,“井阑说她和你的友谊之所以变了并非是因为你和向庭结婚,在那之前你们的友谊已经形同虚设了。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黎溪咬着牙,“那能说明什么?”
柯文恒终于动怒了,“井阑说你就是一个乌龟,只会躲在壳里,她果然是你的好朋友,连你的脾气都琢磨得一清二楚。”
她站在那里没有动。
柯文恒看了她许久,“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究竟要的是什么。”
他转身就离开,没有再回来。
而黎溪一直在那里站着,吹着窗口的冷风,她确实是一个只会逃避的人,真的,没有人冤枉她。
而井阑则站在病房里,看着小乖的脸,她突然向一边不动声色的向庭发问,“我很好奇一件事。”
向庭在医生转达现在小乖已经没有任何生命危险后心情就已经放松下来,虽然越发的疲惫,但情绪明显的便好,“什么事?”
“如果小乖没有长这样一张脸,你还会这么喜欢她吗?”井阑的声音里透着几分玩味。
他蹙着眉。
而井阑却在对自己说:问吧,只有这样才能让你自己死心。
“我的意思就是,如果小乖不是长得和黎溪一个模子,你还会那么宠她吗?”她直直的看着向庭,“我想知道,很想很想知道。”
向庭沉默的看着她,“不会。”
井阑终于笑了,至少她自己努力过了,也争取过了。她确实没有能成为向庭生命里的女主角,但她这个女配当得很不称职,没有破坏到男女主角的一丝一毫。
可是,她对得起自己。
她淡淡的笑着,“那,你当初和我交往、、、、、、”
他点头。
一切都不言而喻,不需要再多的说辞。
井阑沉默的离开病房,她想,这是她今生唯一羡慕黎溪的地方了。也许黎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某个时刻,就已经住进了向庭的心里,一住就住了那么多年,谁也动摇不了她的位置。
☆、第九回
小乖终于醒来,第一句话却是,“我要妈妈。”
黎溪握着小乖的手,“妈妈在这里。”
小乖看着她,眼泪直掉,“我以为妈妈不要小乖了,小乖再也看不到妈妈了。”
黎溪摇着头,“妈妈怎么会不要小乖呢!妈妈会一直陪着小乖的。”
小乖这才止住了眼泪,但手却紧紧的抓住黎溪的手不放,黎溪无奈,却也只是顺从着她。
向庭站在一边,看到这样的情景,心里微微的发酸。
那份离婚协议书,他还放在桌子上没有动笔,他告诉自己,只要签了字,她就自由了。可他不想她自由,哪怕他们的关系只剩下纸面上无意义的文字,却还是舍不得。
黎溪哄小乖睡觉,看着小乖的脸,她摸上去,这是她的孩子,从她身上掉下来的。生命真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她笑了笑,给小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这才站起身。
她一转身就看见站着的向庭,他的眸子里隐含着她读不懂的东西。
她和向庭都沉默的走出去,不愿意吵到小乖休息。
他们坐在病房外面的座位上,安静又平和,让人意外的却是这是他们第一次这样坐着,没有愤怒,没有埋怨,只是简单的坐着。
他靠着椅子,想拿出什么东西来让自己的手不那么空,在摸到烟和打火机的时候却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空着手。
他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你什么时候走?”
她诧异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你什么时候离开?很抱歉,打扰你出国了。”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她才知道自己当初有多么的残忍,想对而言,她现在的难受算什么,“你希望我离开?”
向庭笑了笑,“如果不是小乖出事,你不会回来。既然如此,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吧,如今小乖也没有什么了。”
她咬着牙,“如果,我说我不会离开了呢?”
“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她坐在那里无言以对。
而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谁也怪不了。
她总以为,遇到向庭是她一生的错误,一直不肯正式这个错误,不敢正式他这个人。所以一直忽略掉他做的一切,假装他们是平等的,谁都不曾欠谁,谁都不曾付出感情。
她讨厌别人吸烟喝酒,所以他极少在她面前吸烟喝酒。
她不喜欢有毛的东西,所以他在他们婚后的第二天就把他喜欢多年的那只狗送人了。
她不喜欢吃猪肝之类的东西,所以家里从来不曾在餐桌上出现那道菜。
她吃不惯芹菜和香菜,家里第一个保姆却喜欢这两样调料所以被他莫名的炒掉。
她喜欢淡淡的蓝色,家里所有的墙面都是那样的颜色。
拖鞋是她喜欢的样式,家具是她喜欢的风格,就连阳台上的植物都是她最喜欢的君子兰,那些都是她却忽视的,忽略掉他的好,让自己的愧疚感少一点,然后假装平静的离开。
而现在,这一切不过是她自作自受。
向庭看了看她,“你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小乖。”
她摇头,“我要留在这里。”
他并没有坚持,轻轻闭上眼睛,似乎极累了,“小乖在这里没有换洗衣服,你回去给她那几件衣服。就拿那件粉红的有蝴蝶结的那件,小乖最喜欢那件衣服。”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好。”
他能脱口而出小乖所喜欢的衣服,但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她回到别墅,李姨才告诉她,有人邮寄过来一些东西。那里全是她的行李。她看着自己的那些东西,心里一阵酸涩。
她想起了之前柯文恒所问她的,“你其实是喜欢向庭的,对不对?”
她想起了井阑骂她的,“你就是一个懦夫,喜欢上一个人也不肯承认。你所谓的专一就那么重要吗?为什么不问问你心里正在的感受?这个世界上一百个人,有90个身边站的都不是她当初的初恋,这有什么。你凭什么就为了满足你内心所谓的圆满和完美去伤害别人?”
是的,喜欢上一个人不丢人。
只是,她无法接受那个移情别恋的人会是自己。
她明明最唾弃那样的人,但有一天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竟然也会是那样的人。
那一天,柯文恒又和向庭他们一起出去,柯文恒叫上了她。她本来不喜欢这样的节目,但没有办法,还是陪着柯文恒一起去了。她之前是见过向庭的,感觉不好不坏。
他们在玩闹中,不知道是谁说向庭这个人,心算特别的厉害。
现场的人都要来测测向庭到底是不是名副其实。
黎溪坐在柯文恒旁边,看着那些男生故意找出一些复杂的数据来整向庭,最关键的是向庭都能微笑着在几秒内说出答案,这让在场的人不服不行。而黎溪自己也觉得很神奇,有几分跃跃欲试,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而向庭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对她挑了挑眉,“你也想试试?”
“你真能一下子就说出来?”
向庭却只是淡淡的一笑,本能的她竟然觉得那笑里带着轻视。
于是,她也淡淡的笑,“我出一个很简单的题。”
向庭对她点点头。
她狡黠的一笑,“我名字总笔画的平方。”
向庭只微微一愣,便脱口而出,“784.”
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极为的震惊,纷纷鼓起掌来。
而她却陷在他那自信而淡定的微笑里,久久的没有回过神。
那时的她不知道,也就是她,他才能够回答对这个问题。
因为,只有她的名字,他曾写在心上,过目难忘,时时记挂。
所谓姻缘,所谓因果,也不过如此。
黎溪回过神来,去小乖的房间找衣服。她看着柜子里小乖的衣服都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心里颇不是滋味。
但她却没有找到向庭说的那件衣服,只好给医院里的向庭打电话。
“喂,你好。”接电话的却是井阑。
黎溪微微蹙眉,“让向庭接电话。”
“你女儿的父亲此刻正在伺候你女儿大便,你确定让他接电话?”
黎溪深呼吸了一下,“不用。”
她挂了电话,听到井阑的声音的那一刻,心里异样的感觉逐渐蔓延。
她跑下楼,让李姨帮她找那件衣服,而她坐在床上,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第十回
井阑看着向庭一手拿着吊瓶一手扶着小乖从洗手间走出来,小家伙的手因为还插着针头,现在嘟着嘴正闹脾气。
她笑笑,真是个可爱又招人疼爱的小姑娘。
向庭又哄着小乖,这真是一件声势浩大的工程。
这让井阑突然就觉得温暖,哪怕这并不属于她。
向庭将小乖哄好后,这才看了看井阑,示意她出去说话。
井阑在心里叹息,就凭他这么对自己的孩子,自己一直在他身边,也证明自己是有眼光的。
她笑笑,将他的手机给他,“刚才,黎溪来过电话。”
他的眸子果然闪了闪,“哦,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就挂了电话。”
他只是 把手机放在指尖,转了转,然后才看着她,“没工作吗?这么喜欢往这里跑。”
她坐到他身边,“我就是来守着你呀。你和黎溪不是正吵着架吗,我来守着你,说不定就有机会了。”
向庭一听她这说话的语气,就知道她只是在说着玩。这些年,他们像朋友似的在一起,感觉也不错。
“那我得感谢你,这么不留余力的来守我。”
她乐呵呵的笑。
不就是失去一个男人吗?不对,不是失去,只不过是她没有得到,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和黎溪,现在怎么样?”
他的脸沉了沉,“就那样吧!”
“你没安全感?”她笑了笑,“觉得她喜欢的永远只是柯文恒?”
他沉默
“知道我和黎溪,后来怎么会把彼此都当成陌生人吗?”她看着他,在他诧异的眼神下指认,“因为你。”
那一年女生寝室集体都要搬寝室,这也没有什么,每个人都要搬东西。整栋楼都热闹非凡,大家都手忙脚乱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而井阑一向是动作最快的那个,所以她在搬完自己的东西后,便去帮黎溪。
黎溪手中正抱着几本书,井阑当下就去接过。
黎溪说不用,井阑也没有多想,两个人争执了一下。书掉落在地上,井阑立即去捡。在某一本书里,掉出一张照片。
井阑本没有多想,当她拿起照片,那竟然是向庭的独照。
她再看着黎溪,那眼神便不再单纯。
有些心思,不用多说,也不用说明,彼此都清楚。
井阑看着一言不发的向庭,“你说,她为什么会收藏着你的照片?”
他还是不说话。
井阑却似乎很了解似的开口,“黎溪一向是感情的完美主义者,就算她对别的人有什么想法,她也绝对会将那样的想法扼杀在萌芽状态。”
向庭的眸子亮了亮,“谢谢,我明白你的意思。”
而黎溪拿着衣服来的时候就看见向庭和井阑坐在那里,两人似乎相谈甚欢。
她顿了顿,没有说话,只是推开了病房的门。
井阑看了向庭一眼,“我先走了。”
向庭点了点头。
黎溪走到病床边,看着小乖的手还打着点滴,应该没有多久了。等一会儿就该叫护士来取下针头了。
小乖听见声音睁开眼睛,看着黎溪,甜甜的笑着,“妈妈,刚才我还做梦梦见你呢!”
她坐到她身边,“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
“梦见妈妈给我买了一串冰糖葫芦。”
黎溪扑哧的笑了,“小乖现在吃不得那些东西,知道了吗?”
小乖只是嘟着嘴,“妈妈没有爸爸好,爸爸就会给我买。”
“那妈妈走了,让你爸爸来吧!”
小乖看着黎溪,又看着向庭,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而黎溪把衣服放下就转身出去了,她站在医院的走廊尽头,那里有一个大大才窗子,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
小乖看着向庭,“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妈妈好像生气了。”
向庭摸着小乖的头,“没有,妈妈只是身体不舒服而已。别在意。”
小乖点点头。
向庭走出去的时候,就看见黎溪站在那里吹着冷风。他走过去,“很晚了,你回家去。”
她站在那里没有动。
“小乖暂时还不能出院,我先送你回去?”
她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你想怎么,至少还是发个话吧!”
她就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向庭皱着眉头,用手拉拉她,“黎溪,我在和你说话。”
“恩。”她从鼻音里发出声音来。
他叹了叹,“你究竟有没有听见我在说话?”
“听见了。”她的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
向庭双手抱胸,“你听见了就这样子?”
她又不回话了。
他看着她这样子,简直就苦笑不得。
“这里风大,你要站也选个合适的地方吧?”
“关你什么事?谁让你来管我?我和你有关系吗?”
她就站在那里不动,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不舒坦。
向庭看了她好几眼,“那你就这样站着吧!”
她听着他的脚步声真的就那样越走越远,还是没有动,就站在那里,心里也透着一丝委屈。
向庭让护士来给小乖把针头取下,小乖还在闹要吃东西,他无奈。
他出来的时候,黎溪还站在那里。
他走过去,“你先去陪陪小乖,我去给她买食物。”
她还是不动。
她的行为终于把他激怒了,他一把拉着她,“黎溪,你在发什么脾气?”
还真是两母女,能把他折腾成这样子。
“不要你管。”
他拖着她向病房走去,她用力的挣扎,死活就是不肯跟他走。向庭在这个时候也动怒了,非拉着她不可。她的手被捏得有些红,但她就是不跟他走,用另一只手抓住走廊的椅子,就是要和他唱反调。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争执着,她的头发有些乱,脸色也越来越差。
但她就是死死的抓住某个椅子,一副绝对不肯妥协的样子。
他放手,她一时没有注意,摔在了地上。
他看着她那样子,觉得还真不解气,这简直就是来折磨他的。
她摔在地上,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他本不想管她,但看到她的手抓住自己的肚子,还是忍不住开口,“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不要你管。”
他看着她越发惨白的脸,一把抱起她向另一边冲去。
他站在外面,等着医生的诊断。
“没有什么,只是母体身体不好,饮食也没有规律,所以营养跟不上。”说到这里,医生看了看向庭,“做丈夫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妻子,她现在这样的情况有流产的征兆,想保住这个孩子就好好照顾大人。”
他机械的听着医生的话,他以为那个孩子已经、、、、、、
他不知道她肚子里还留着那个孩子,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医生的话他都已经听不进去了,只是看着她的肚子发呆。
黎溪被他看到莫名其妙,“你怎么了?”
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后抱起她离开。
而她却想起了柯文恒的话,“黎溪,你不要去否认,当你从手术室冲出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黎溪了。人都会改变,为什么就不肯接受自己已经变了呢?”
她一言不发,任由他抱着自己。
他生气的竟然只是她不告诉他这个孩子还在,他刚才竟然让她摔在了地上,如果这个孩子有三长两短,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你现在还会走吗?”
她向他更加靠近了一点,还是不说话。
“向走也走不了了。”他微微的叹息。
这次她有反应了,“为什么?”
“因为,我不会签那该死的协议的。”
“恩。”
“恩,是什么意思。”
“就是知道的意思。”
☆、第十一回
那一年,那一月,那一日,那一刻。
每分每秒,都有可能去喜欢上一个人。
初见。
她的一个同学在打萨克斯的时候得罪了里面的一个头子,那个女孩本来的趾高气扬到最后变成了懦弱怕事。
那个头子刚好是他玩乐中的一个同伴。
他一直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个女孩子出糗,如果说他喜欢看那种明明没有几斤几两却出来“装”的女生踢到铁板,这是不是有点不道德?
但他就是觉得有趣。
而在那一刻,她出现了,站在女孩的身边,她明明比那个女孩更害怕,却能够在一边发着抖,一边和那个“头子”谈着条件。
他的目光都放在她身上,看着她明明紧张却故作镇定的样子就移不开目光。
“头子”根本不买账,得罪了他就想走人,没有这个说法。
他向“头子”递了一个眼神,“头子”自然也明白他的想法,这件事便那样算了。
而条件是她要替她的那个同学打萨克斯,而且要将他赢了。
她使出拖延之计,说她不会,要去练习一个月再来和他比。
他竟然真的就相信了她,只是让她的那个同学说出她的名字和所在学校。
他记住了那个叫“黎溪”的她,也记住了那个“28”划的名字。
她不知道,他每天都会去那里,每一天。
可是,她却不曾出现。
他笑自己,竟然被骗了还那么甘之如饴。
这些她通通都不知道。
一个月之后,她还是没有出现,他一个人在那里坐了一天。他想,别让我再遇见她,遇见了也不要给我任何几率得到她,她会是一个很折腾人的人,他很确定。
而当他进入大学,其实已经很少玩了,他和柯文恒玩得比较好。
他也知道柯文恒交了一个女朋友,听说长得不赖。
那天,柯文恒说,“我带你见见我女朋友吧!让你见识一下何为美女。”
他嗤之以鼻,但还是很给面子的去了。
他看见她被柯文恒牵在手中对他介绍,“黎溪,我女朋友。”
他一时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后悔,为何当时也对自己许那个愿望,为何他就不能有几率得到她?
如果可以,他愿意被她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