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楚一下一下轻抚她的背,“慢慢说,我又不走…”

元凶装好人!乔茉悲愤的热泪盈眶,无奈咳地太厉害了,一句话也骂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乔茉所举的两个例子雷不雷?1,我也希望不是这样,我也想假设我们的缘分其实始于你对我的一见钟情。或许因为有一天,你无聊地开着车瞎转,看见我和一个男孩在一起的美好画面,一瞬间被雷劈中,认定我是你要拥有的人。《宁愿》2,又或许,我们是另一个版本的青梅竹马,你爱上我已久,只是自己不知道。《你非青梅我非马》

38、取舍(已修) ...

乔茉咬着唇也止不住身体的颤抖,因为自己怂包。为什么,为什么,开不了口狠狠地甩了他。

圣母乔在劝解她,你们在一起这么长的时光,一点一滴,都是真实的,为什么在愤怒的时候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遗忘了呢。

女尊乔在鄙视她:他根本拿你当小狗养,没有问过你的意愿,自己喜欢养就养。他骗你爱上那个好人宋,其实他的本质是黑心宋。等你发现的时候,你已经爱上了,你说这样多卑鄙。

她天人交战着,忽然一阵晕眩,倒在了宋行楚的怀里。

大约四十个小时没有进食再加上情绪激动的后果就是,她,晕过去了。

“乔乔。”他试图唤醒她,混乱的思绪里一片空白。大约只有一两分钟的时间,宋行楚经历了各种情绪的疯狂扫荡,那一点残存的执念和坚持在无知无觉的乔茉面前瞬间瓦解,分崩离析。

她幽幽醒来,正对上宋行楚隐忍的表情。他的手指轻触她的脸颊,轻柔地仿佛在触摸转瞬就会融化的雪花。“你醒了…”他低喃着,“你真能整人啊…”他叹息着,手离开了她的脸,温暖消失。他的手指慢慢收紧,然后又蜷了起来,极其用力地握住。他垂首,敛着眼眉,没有了往日的骄傲和气势。

她刚刚掀了掀嘴皮,宋行楚神情落寞地打断她,“乖,先喝杯牛奶。”

她怔怔地看着他。

宋行楚将杯子贴近她唇边再次柔声劝道,“乖,先喝点牛奶。”他的声音沙哑不堪,透着疲惫。

在守株待兔这个故事里面,大家笑的都是那个等兔子的人,觉得他白痴。其实他有什么可被笑的,最可笑的是那只兔子,蠢到自己去撞树墩。而乔茉现在觉得自己就是那只兔子,她的脸色因为气愤而涨得绯红。

她捧住杯子静静地流泪,里面的牛奶是温热的,应该是他刚刚特意温过了的。刚好入口的温度,可是,她现在一口都不想喝,她好想,把它全部泼到他的脸上。

“你喜欢我,只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而你要我,娶我,是因为,你需要我做你的筹码,去换我爸一辈子的沉默…”

乔茉推开他扶着茶几站起来,以手掩面,泪水从她的指缝里渗出,“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我也有自己的人生想要过,我爸有他自己的选择,你有你需要守护的臣信,你们都没有错。可是我呢,我呢…如果我爸肯和我坦白,如果你肯和我坦白,一切都会不一样的,不是吗?”

一切都会不一样?她有她爱着的人,她本来不爱他,这就是她想要表达的,这才是她最痛苦的地方,是的,乔西平选择了,他选择了。只有乔茉,她是茫然的,被动的,一无所知的,她在最不公平的情况下,被迫做了应对。他宋行楚,从来都不是她乔茉自己心甘情愿的选择。

他站起身,扶住她的肩膀,“这才是你最想说的?”

他的影子在泪水中模糊,手指的温度还残留在她的脸颊上。可是她的心,却在彻骨寒冷的海水中一点一点地沉溺下去,消失于黑暗。

“我不是一个正人君子,我有数不清的原罪,我喜欢你,但我的感情开始于卑鄙,有可耻的目的,阴险狡诈。这些都是你给我的定义吗?”他轻笑,笑容里却是无奈的落寞,“没有关系,你的指控,我全部接受。但是,因为我是个坏人,我的爱就是假的吗?我无耻又霸道,不是一个好人。喜欢你,就想要不折手段去得到,这样一个人,只有喜欢你的心是真的…..”

他叹了一口气,“这样一个人,你还要不要?”

乔茉咬着唇,脑子里乱成一团,泪水汹涌,说不出话。

“看看你,”他的手指温柔地在她脸上流连,“…我不想看见你这个样子…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想努力给你,我真不喜欢看见你流泪。乔乔,”他的手用力抱了一下她,“来,我教你一件事情,不管你想要什么,目标都要明确,态度都要坚定,决定了就放手去做。也许会错,可是,没有关系,人生就是要尝试要经历。你以前做的很好,现在,我要告诉你,你还是可以选择,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乏力感涌上来,心渐渐沉下去。之前在乔西平的墓前站了一天,她想的都是她爸。将沙盘推到重演了无数遍,她不得不承认,其实,在事情发生后,乔西平得到了最好的结果。既然他是最早暴露出来的,他不可能置身事外,他一定参与之中起了重要的作用。更何况,那时候他给她妈的那些钱,也不可能是凭空掉下来的。

那么,他牵扯出宋家,他能得到什么,缓刑几年的优待?可能都不一定吧。从死刑到无期的改判,几年之后的保外,她知道,宋行楚用尽了人脉和心力。并且,以乔西平的性格,他只会选择这么做,乔茉不可能说服他。

所以,事情重来多少遍,都只会是一个结果,乔西平不可能出卖宋家。

乔西平和宋育成之间的同袍之谊,多年老友的惺惺相惜之义,她只是一个站在远处看的人,无法体会。想通了这件事,她既不能怨乔西平,也无法恨宋育成。

可是,对宋行楚,她却充满了怨气和愤怒。他一开始的不作为,淡漠,让她怎么不怀疑在最初他曾经对是否施以援手是迟疑的。接着是容姨那些别有用心的暗示,怎么不让人怀疑是他的心计。

在最初,她猜想过太多次宋行楚要她的理由,真相曾经离她那么近,她在触碰的瞬间选择放弃探究,是为什么。是因为她不是一块木头,就像乔西平说的,男人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那种目光是不一样的。

她信了他,因为她能感觉到他目光里能溺死人的温柔,她知道他触摸她时由身到心的渴望。他对她的爱护纵容,虽然以别扭的方式呈现着,但是她不是傻子,她是明白的。

他在她心里洒下种子,一点一滴地浇灌着,终至长到满山遍野,终至她不得不面对,相思,早已泛滥成灾。

而被时光掩埋的真相突如其来的卷走了一切,让她的心变成一座废墟。假如全部都是谎言,她的心动,她的爱,都给了谁。

乔茉觉得他现在的姿态如同当年她从睡梦中醒来,听到他有条不紊地吩咐建斌,游走于边缘却声称所有光鲜的背后都有不可告人的原罪一样,不张狂,心中却固守一份执着。如同狩猎中的豹优雅自如,但看似放松的姿态下其实是莫测的力道。

力量对比的悬殊一下子就让她垂头丧气起来,他不否认但也没有惊慌,只是简单地称述就将选择递还到她手中。

乔茉身心具疲,脑子里被塞满了棉絮,再也无法思考,也无力再和他争辩。

“…我很累,很伤心。那个是我爸,真的,我很心痛。我没有爸爸了….我不能原谅你曾经想放弃他的想法,我不能原谅你和容姨一起骗我…我想到你的目的你的初衷就觉得害怕,我现在,不想和你说啦,真的,宋行楚,我很累,我,现在,真的不想和你待在一起,不想看见你…”

宋行楚轻轻将她拥进怀里抱住,力道温和,带着明显的安抚意味,“好,我知道…我会离开…”他轻声说完,也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他的胳膊揽着她的腰,力量一点点地收紧,她被收进他的胸口。就这样相拥在一起,多想,就这样,一生,已经结束,你还在我的身边。我还能看见,你就在我的眼前。

两人相贴在一起,温度在缓缓攀升,空气也变得粘稠起来,他的手在轻抚她的背,似在呵哄。这是一个极其简单的拥抱,这个人是乔茉在几秒前说了不要再见到的人,然而,身体一经触碰,立刻产生惊人的黏腻。

他是怎样的人,他怎样的欺负了她欺骗了她在这个拥抱里似乎都不再重要。她就像个迷路的孩子,倒在了可以依靠的怀抱里,可耻地麻痹自己,贪恋这份温暖,即使泪水滂沱,却无法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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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行楚当然不会放心把这样的乔茉一个人留下来。孙佳怡赶到的时候,看着哭成一团的乔茉,诧异不已。

孙佳怡在屋里巡视一圈,将热水捧到乔茉面前,不解地问道,“我说你家一点战场的硝烟味儿都没有啊,你和老宋是刚刚吵完架吗?”

乔茉一边喘着一边喝水,孙佳怡帮她顺着背,“慢点慢点喝,老徐就不敢惹我哭,我也和你一样,一哭起来就喘,有时候一口气憋着上不来能直接晕倒。老徐不敢看着我变成一颗番茄然后厥过去,所以死死地不敢惹我哭。不过,说起来,女人啊,年纪越大越哭不出来,我这几年好多了,我说你怎么这么天赋异禀啊。”

乔茉一口水呛住,泪眼看着孙佳怡好一会儿。孙佳怡叹气,“我等你心情平复从头说起吧,不然这思想工作做不到位的。”

孙佳怡根本不用听完全过程就对她下了评语,“乔茉,是这样的,我举个例子,有人因为一个打错的电话相识相爱成了夫妻,有人因为一个打错的电话相识相爱但最后发现被骗人财两空的。缘起是一样的,结局是不同的,当事人对这个缘起的定义就不一样了。你看,就是这么简单。”

她说完两手一摊,做出显而易见的表情,“他有目的,你也不单纯,因为这样而开始的爱情就一定是假的?不受祝福?谁不想生命中的另外一半最好就住在自己家对面,从一个产房出来,幼儿园抢一个苹果,小学上学路上他掀你的裙子,你抢他的画片。干干净净,身家清白。可是,这个几率太低了。对了,我告诉过你,我家老徐初中追我的时候,其实是因为和人打赌吗,你看你看,那么大的小屁孩他都不单纯。”

乔茉幽幽地叹口气,看着她,“宋行楚是答应你十辆奔驰还是十辆迈巴赫给你做婚车啊?”

孙佳怡一脸愤怒,“我是这种人吗,是吗是吗,真是的,我最近得多忙啊,你男人一叫我就到,你还这么坏心眼~真是!”

“我错了,姐姐。”

“算了,哀家原谅你,那啥…是答应给我整一辆迈巴赫当头车来着。”

“连你都被资本家收买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所以啊,你见好就收吧,别把戏台子搭得太高了,一会儿自己下不来。”

搭戏台子是需要本钱的。乔茉发现自己陷入一个很悲惨的境地里,那就是她不得不面对又一次的失业。而且还是,主动离职,没有补偿的那种。如果你恨一个人,你要不要整天见到他?答案是,不要。如果你又爱又恨那个人,你有没有把握整天对着他?答案是,铁定不要。

孙佳怡说鸵鸟是一种人格特质,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像你乔茉,从来都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女飞侠,你怵过谁啊。

很不辛的,乔茉真的鸵鸟地彻底了。持续失业的无聊状态,加上乱成一团的现实让她的生活无序又茫然。

打算重新振奋人生的乔茉开始着手找工作,在网上铺天盖地的发求职简历,她的专业好,有优秀的入职经历,可是一连数天,连通知她去面试的公司都没有。

乔茉在家里发脾气。闵晓背着她私下里问建斌说,是不是你老大下了江湖格杀令啊,建斌讪讪地答,哪用得着啊,她爸过的那会儿,哪家老总没来给臣信的老丈人鞠躬啊,谁能不知道她似的,这个圈子就这么大,谁给自己请个间谍回去啊。

乔茉的愤怒在一天一天的孤寂无聊里发酵变质,她说她不想看见他,于是他说好的,然后就此消失。乔茉感觉自己就像被他驯养的小动物,他深知应该在什么时候奖励什么时候惩戒,对她计算的分毫不差。她是愤怒的,是暴躁的,是苦恼的,而这一切的情绪,失去了锁定目标,让她顿时没了兴致。

他欺骗了她,在被揭穿之后,他只是将还要不要继续的选择权放在她的手上,然后静观其变。如鲠在喉对乔茉来说不再是一个空泛的词汇,现在的她深谙其意。或许孙佳怡说的对,缘起不是那么的重要,但是尊重和坦诚难道不应该是爱情里最值得称赞的品质嘛。

她就像一个小玩偶,被他安放在这里,再挪到那里。她只能安然承受?

绝不服软的乔茉在收到一家公司的面试通知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天无绝人之路就是怎么写的。

面试她的主管笑容可掬,第一句话就问,“乔小姐,请问您比较感兴趣我司哪个部门的哪个岗位?”

乔茉一下怔住,哪家公司会白痴到这个份上?请菩萨吗?她压着蹭蹭上窜的怒火,尽量客气的问,“这家公司也是隶属臣信集团的吗?我查过好像不是吧。”

面试主管也吃了一惊,“不是啊,我们是承瑞啊。”

承瑞,乔茉在脑海里迅速地搜索。她沉默片刻,问道,“请问,陈逸宏…”

既然已经暴露了,陈逸宏搓着手下来接待乔茉,嘻嘻笑道,“嫂子是不是觉着在下面待着屈才啊,其实我特想让您当副总来着,您见解精辟,端庄大气,往那一放就是祥瑞御免的范儿。”

这就是一份吃力不讨好的差。

几日前人事部门将新进人员的资料拿来给他看,人事主管曾在臣信待过,随口向他汇报了这事。陈逸宏嘴贱地跑去问宋行楚,结果被安排了这么个差事。天知道他只是八卦,他压根儿就没想接这活儿来着。

宋行楚淡淡地答了一句,让他随意。他怎么敢随意,根本是轻不得重不得。宋行楚对这个小媳妇的重视在圈子里面是出了名的,自从她出现以来,谁见过宋老大十米以内出现过雌性生物,哪怕在这个丫头常年在外地读书的情况下。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也是新内容,摊手~

《落家囧事》最新季:

叶帅请我吃他买的橘子,拒绝之。再请,再拒绝之。丫自己吃,突然嗯了一声,一脸愤怒道:靠,这是不是橘子啊,怎么甜成这样,口感太假了~ 今天路过橘子好几次,终于忍不住剥了一个,想试试到底甜成啥样。吃了一口,俺怒:卧槽,还是被丫暗算啦。

39、降温(已修) ...

只要她出席的聚会一律禁烟,所有人带来的女伴不许找她攀谈,所有人不准敬她酒。她只要稍有倦态,他就会带着她离开。陈逸宏常常觉得宋行楚宝贝乔茉如同他老爸宝贝那颗名贵兰花一样,百依百顺都不够,光是看着都能喜上眉梢的愉悦…

乔茉看见他发作不得,“噢,那你怎么不让我当副总啊。”

陈逸宏轻搔眉尾,“我得敢才行啊。”

宋行楚就要把她的人生安排到如此地步吗,乔茉拎起包就走,陈逸宏在后面招呼,“嫂子,我没犯什么错误吧。”

乔茉头也不回的朝他摆来了摆手,边走边想是不是应该写两个大大的尊重贴在宋行楚的脸上,让他每次照镜子都能看到以此警示。

有多少天没有见到他没有联系过他了,她不记得了,感觉似乎很久,但事实上也就几天。她迟疑着是不是应该就今天的事给他打个电话,然而电话接通之后只响了一声她就挂断了。他要她好好想,做出了决定告诉他。主动联络他就意味着他们之间必须有一个结果出来,可是她现在根本没有想好,没打算原谅他,也没有勇气宣告离开他。

她懊恼地将手机丢在副驾驶座上,柠檬Q在她的操控下十分灵活,小小的车身穿来穿去。路上的车辆并不多,她的速度跟着心情一起飙了起来,副驾驶座上的手机随后唱了起来,那个只响了一下的电话他注意到了,于是打过来。要不要接,她在犹豫,脚底的油门却在郁闷中踩到了低。

乔茉的车失控地撞上道路中间的隔离带时,她几乎已经迅速测算了所有可能。当时她超车并线,前面一辆大客车挡住了她的视线,她为了避开这辆大客车并线到左侧的车道,并过去了才看见前方路段设置了路障并有人正在施工。减速都不可能停下来的情况下,她将方向一打撞上了水泥隔离带。

车身因为惯性向前滑行,与水泥护栏剧烈的摩擦让坐在驾驶座上的乔茉紧张地全力把稳方向盘。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她的手还在紧握着方向颤抖着。 情况并不算严重,她只是狠狠地被吓到了,整个车厢里只剩下她自己的心跳声。

有两辆车停了下来,有一个男人走到他的车旁在敲她的车窗。然而她就是没有力气去做任何一个动作,身体一直在战栗,她乏力地趴在方向盘上。

渐渐平静下来以后,她放下车窗,对着一直站在外面的男人说,“我没事,谢谢。”

举着电话的男人如释重负的看了她一眼,对着手机说,“是的,宋先生,宋太太没事。您要和她说话吗,是的,好的,对不起,宋先生….”

乔茉看着讲电话的男人,注意到她的车撞了之后,那两辆立刻停下来帮忙的车都没有离开,里面的人尽数围了上来,训练有素,各司其职。看上去怎么都不像单纯来帮忙的,她不愿和他们废话,意识到这一点以后,她重新关上车窗,伏在方向盘上。

宋行楚以她无法想象的速度赶到,她看着他走过来,身上穿着一件深啡色毛衣,没有衣玦飘飘的风衣搭配,似乎是太过急迫和匆忙以至于没有时间让他完美着装。刚刚陪着她停下来的两辆车上的人立即迎了上去,个个面色尴尬。他清冷地点头,也不言语,看着她径直走过来。

乔茉很不和时宜的想,好大的排场,如果他穿上黑风衣,配上电话亭和会冒烟的窨井盖,那可是真威风,像从黑客帝国里面出来的。

宋行楚阴沉着走过来,把车门打开,声音很低,说不出是担心还是气愤,他简短有力地命令她,“下来。”

乔茉想到孙佳怡的一句玩笑,在她和郑知越一起吃饭的时候,老孙打趣说,你可得小心老宋,有钱人都变态,说不定请人跟踪你来着。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叫人跟着她!

乔茉看着围观群众,思考在这种时候她是不是应该应景的爆发,然而,理想总是美好,实践总是困难的。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宋行楚,宋行楚不耐烦地皱眉,“下来啊。”

她蔫蔫地低下头,鼻子很没用的发酸,“你凶什么凶….我,脚软…”

从刚刚到现在,身体一直在不受控制地轻颤,四肢绵软无力。她恼火地低声嘟囔,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

宋行楚怔了一下,她几乎能听到他从胸腔里面发出来的鄙夷。他解开她的保险带,弯腰将她抱出来。

围观群众的视线锁定在她身上,她很孬地将脸埋在他胸口,尽量地把自己藏起来。他嗤笑一声,“现在知道丢人了?一辆破Q,烂车技,还敢飙车。”

他把她抱上他的车,在他开口之前,乔茉先问,“你叫人跟着我?”

宋行楚没有否认的意思,坦然地看着她,“让你乖乖坐司机开的车你肯吗?让你不开车你肯吗?”

“那你弄两车给我开道就很拽吗?我还不是一样撞了。”乔茉就见不得他一幅先知的模样,本能反驳,反驳完了才发现自己还是蠢的那个。

他不屑回答她的蠢话,伸手捧住她的脸,摸摸脑袋,又拽拽耳垂,随后用食指用力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已经这么蠢了,再撞得更蠢一点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宋行楚,你少转移话题,陈逸宏公司那算怎么回事,今天那两车算怎么回事,你丫以前上我,算怎么回事?”她压低声音咆哮。

他略一挑眉:“…不是你来上我的吗,怎么变成我上你了。”

“…”乔茉咬牙切齿,小样,不是你阴我先,我犯得着上你嘛。

乔茉气结,努着嘴一脸不服不忿的神情。

她沉默片刻,“一只不肯用心学习的小猫无意捡到了一只晕倒的老鼠,喜滋滋地把它拖到老猫面前邀功,被老猫狠狠的骂了一句,你把一只宫外孕的松鼠捡回来干嘛?”她说,“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宋行楚的眼神疑惑,嘴角一抽,不打算回应她的幼稚。

“意思就是我搞不懂你,你也搞不懂我。搞不懂不要紧,我就讨厌你这个样子,永远自以为是,我是你养的宠物吗,只要对我好,你就是恩主吗?你有没有问过我,我想要怎么样。”

他收回目光,视线随意地落在车窗前。他一点内疚没有吗,当然不。政治联姻对他来说,不是第一次,反正没有想要的人,那么是谁有什么差别。只是,汪孝萱喜欢他,那样的关系双方合意,没有勉强没有为难。乔茉,这个小丫头喜欢他吗,会想要嫁给他吗?那个时侯,他是犹豫过的。

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怎么忍心就这样要了她的人生。他一再迟疑,最后想来想去,决定让她先做他几年的女朋友,真也好假也罢,总之,她肯听话的乖乖配合表演给乔西平看也就可以了。

时间会过去,所有事情都有时效。太过久远的东西没有办法再去追究,并且,也许那个时候他已经能将乔西平保出来也说不定。

那个晚上,他本来已经决定,把伤害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比如谈场纯洁的恋爱。然而,那只晕晕乎乎的小兔子自己冲进来…他喝了酒,他是男人,他给了她走的机会。事后他给自己这样找了很多借口,但是,他内心很清醒,他没醉,他只是,在那一刻,想要她。

这种卑鄙的念头一冒出来,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她听话,她配合,她服从,不用乱七八糟的问题缠他,甚至从来不给他主动打一个电话。就这样,过几年,就放她走,他暗下决心,不咸不淡地交往,偶尔像个朋友一样听听她的声音。

他一向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一切都有计划。唯独对她,没有一项计划成功执行了。一步一步的走下去,清醒地看着自己的沉沦,却无可奈何。这一个局,最终,全部折算在了自己身上。

这一个局,他已经把自己放了进去,他赌的就是她的爱。他比她更早知道一切,他清楚的知道她的目的,但是他还是想要放手一搏。他用算计她的黑心加上爱她的真心放在一起,去赌真相大白的这一天,她的选择。

“乔乔,我知道你每一个微笑下面对我的要求,我听过你梦中低喃的名字…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他在提示她,在这个婚姻里,欺骗的不止他一个,她也是一样。乔茉尴尬地低下头,小声喏喏,“我们两个这样…也可以吗?”

你之于我,是烟花绚烂,我之于你,是春意盎然。然而这一切,都不过是我们故意呈现给对方的那一面…

“可以还是不可以,不如由你来告诉我。”

乔茉沉默,目光挪到外面,拖车已经到了,准备将她的柠檬Q拖走。她这些天生活的一片狼藉,毫无章法,今天刚刚出来面了一次试,工作没找到,车子也给撞了,她看着她的小车低声说,“不知道要修几天…”

宋行楚瞄了一眼,“怎么,你还打算开车?”

乔茉反问,“为什么不打算?”

宋行楚被噎得无话可说,看了她半天,“那你现在还有什么打算?”

“反正和你没打算…”她嘀咕道。

他二话不说开了车门下车,将她从他的车子上拎下来抖了抖,放在一旁的人行道上。

“我现在要回去上班,”他说,“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我不打扰你继续打算。”

乔茉开车出门的时候一定没想到会有长时间站在马路上的可能,衣服单薄,围巾手套一样没有。寒风一过,脸蛋立刻被吹的冰凉。宋行楚的脸一挂下来,她就本能地想去讨好,再一想不对,明明现在是他对不起自己,凭什么狗腿的还是自己,她强忍着愤怒和媚骨哆嗦着,“我,我,我的地盘我做主,我想开车就要开,车子修不好我去租一辆开。”

“乔茉,”他凶巴巴地说,“你敢!”

他太坏了,太能气人了,太霸道了。沉浸在自己的悲痛情绪里面,很容易极端也很容易失控。乔茉站在马路牙子上冻的直打哆嗦,面前的男人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还要帮她降温,她出离愤怒地宣战:“你太坏了,我要和你离婚!”

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她记起他说过,如果她敢再说一次,那么试试看。她发狠得说了出来,心头是一阵酣畅淋漓的痛快。

然而宋行楚看着她,眸色幽暗,深不见底,下颌绷得过紧,以至她看过去,线条都比平时要硬朗许多。气流在他们中间停下来,凝固僵硬。乔茉慢慢地慢慢地记起来,她刚刚说了什么......

宋行楚浑身散发着阴鸷的气息默默地看了她几秒,拿起手机拨号,打给建斌。

建斌迅速接起电话,恭敬地等着老大发话,“老大,什么事?”

“帮我去查….离婚要去哪里办理?”

40、胡闹(已修) ...

正在和闵晓吃午餐的建斌张大嘴巴,说不出话,闵晓看着他的傻样在一边嘀咕,奥巴马找你嘛?什么表情啊?

建斌结巴,“那个,老大,你和谁离婚啊?”

宋行楚本来心情已经极差,说出来的话能冻死三头大象,他一字一字的咬着说,“你说呢,我能和多少人离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