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Y到了自己喜欢的人身上,这可是一件很悲惨的事。

余瑾顾不得其他,从树后跑了出来,没忍住叫了萧子翀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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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然的场景记忆能力很优秀,一看到余瑾,就想起来这个女生就是之前买了他那套《猎人》的女孩子。

萧子翀却不记得这个女生了,他疑惑地看向余瑾,神色有些冷淡,等她讲接下来的话。

余瑾被他明亮但明显冷淡的眼睛看得一阵紧张,只得尴尬地笑了笑,说:“呃,那个,那个,《猎人》挺好看的。”

萧子翀一愣,从猎人二字记起这个女生是谁了,毕竟曾经把书卖给她,萧子翀心里有点不自在,说:“哦,你喜欢,挺好的。”

余瑾还想说些什么,萧子翀已经对她笑着点点头,带着闫然离开了。

余瑾愣愣看着两人的背影,直到两人走出花园,不见踪影。

余瑾怅然若失,默默走回树后,去拿了自己的绘画本,回教室去,在路上遇到另两个同班女生,两人正在讨论:“期中萧子翀又是年级第一啊。刚才看到他,他还和我打招呼,一点也没有学霸的高冷,人真好。”

余瑾走过去,说:“我刚才也看到他了,他和另一个男生在一起。”

余瑾在班里本来不太受欢迎,因为她本来成绩就不怎么样,上课又爱看小说漫画,是老师眼里的不上进学生,其他同学和她便也不亲近,但这时候谈到萧子翀,大家却有了共同话题,另外两个女生马上把她拉入了谈话圈子,一个女生说:“另一个男生我也认识,是他邻居,叫闫然。”

“啊,你什么都知道。”余瑾一脸惊讶和崇拜。

对方笑:“我初中和萧子翀一个班来着。”

余瑾:“那你和那个闫然也很熟吗?”

对方摇头:“没怎么接触过,只是听说他家有背景吧。靠关系进的实验班。”

这人撇了撇嘴,“不过我听我在一班的初中同学说,萧子翀对闫然特别照顾,别人都不敢讨论闫然靠关系进实验班的事,不然萧子翀就要教训对方。萧子翀是一班的班长,成绩又那么好,一班的人,现在都不敢谈这事。”

“啊?”余瑾十分惊叹,心想这是什么绝世爱情啊,只是,萧子翀是她的暗恋对象,就让她为自己悲哀起来。

另一个女生笑起来,“闫然在实验班,据说这次又考倒数第一。其实讨论他也没什么意思,他们班的女生,据说想和萧子翀好的,都对闫然挺好的。萧子翀看着很和气,但其实并不怎么和女生结交,说不定要追萧子翀,先和闫然做朋友,倒是一条捷径。”

第一个女生一拍手,“像是要先过小姑子那一关。”

余瑾:“……”那个闫然,看起来很软的样子啊,应该是比萧子翀更好接近的人,不愧是实验班的女生,大家都知道曲线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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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被人八卦的两人,这时候坐在了校门外的一家卖小吃冷饮等东西的店里,两人一人要了一份凉糕,都吃得很满足。

萧子翀很喜欢这家的凉糕,以后很多年,他都还会对人提起:“以前我们高中校门口那家凉糕,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然后就会想到,这些凉糕,基本上都是闫然掏钱请他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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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然回到家,他很快明白,奶奶以及父母都知道他期中考试的成绩了。

闫然考班级倒数第一,虽然年级名次有所上升,但父母依然是失落的,只是想到年中因为打闫然,导致他被曹俊伤害的事,两人就没办法再骂闫然。

虽然没人骂闫然,但闫然从父母和奶奶的神色,明白他们知道了自己的考试成绩。

闫然只得躲到自己的卧室里去,拿了书猛学。

过了一会儿,萧子翀来敲了闫然家的门,闫奶奶开了门,看到又考了年级第一的萧子翀,闫奶奶对他真是又爱又羡,但随即想到自家孙子,她又觉得很苦。

闫奶奶请他进屋,问:“你找然然,对吧,他在学习呢。你去看看他作业做得对不对,你们的课程,我和闫然的父母都搞不懂了。要给他请家教,他又不答应。”

萧子翀不太喜欢闫然的家人,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他那么喜欢闫然,居然会不喜欢闫然的父母和奶奶。但他只能把这些情绪埋在心里,不让闫然知道。

萧子翀对自己不喜欢的人,会不太想和这些人做过多交流,但他来闫然家里,就是专门来和闫然的长辈交流的。

萧子翀说:“奶奶啊,李嬢嬢和闫叔叔在吗?”

这天是周六,闫然父母都不上班,而这时候又接近傍晚,他想闫然的父母应该都在才对。

闫奶奶有些诧异,但她可想不到萧子翀是专门来“教育”闫然父母的,还以为他是专门避着闫然父母来找闫然玩的,她说:“都在呢。”

萧子翀说:“我想和李嬢嬢和闫叔叔说说闫然的事,不知道可不可以。”

闫奶奶更诧异,她要大声叫李梅和闫天华,萧子翀马上做了个恳求的表情:“奶奶,别让闫然听到了。”

闫奶奶不知道萧子翀到底是要说什么,既担心,又对萧子翀带上了警惕,她担心萧子翀是要讲闫然的坏话,例如和闫然做同桌,耽误他学习之类的。

家里的孙子成绩差,整家人都有些自卑,生怕别人家成绩好的孩子嫌弃自家孩子。虽然他们自己也很嫌弃自家孩子。

闫奶奶说:“那你过来吧,他父母都在他们自己卧室里呢。”

萧子翀默默跟了过去,闫奶奶去敲了闫然父母的卧室门,这间卧室,是整套房子的主卧,萧子翀家里,对应的这间房,也是萧子翀父母的卧室。

这间房极大,除了卧室大,还配有一个超大阳台,阳台被玻璃封着,大多数家庭就把这里做成了书房。

房门被敲响时,闫然父母正在争执,好在房门隔音效果好,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闫天华来开门时神色还沉着,见是老母亲站在门口,“妈,什么事?杜姐做好饭了?”

闫奶奶说:“不是的。楼上翀翀来了,说有事找你和李梅谈谈。”

闫天华和闫奶奶一样惊诧,因为虽然萧子翀一向以“聪明”“成绩好”着称,但他们都依然会觉得这是个孩子,孩子还是应该听从大人,不会想到萧子翀来谈,是以非常平等的姿态谈。

李梅本来坐在床上,这时候她起身了,过来看到萧子翀,就说:“是翀翀啊,你想谈什么,我叫然然过来听着。”

萧子翀道:“不是的,我就只是想和你还有叔叔和奶奶谈谈,不想让闫然知道。”

这下另外三个人更加吃惊。

但萧子翀一脸郑重严肃,看着像是很大的事,他们互相看了看另外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诧不解,但最后还是答应了,李梅说:“那……我们家和你家一样,你看我们这个房子很挤,不能让然然知道的话,你就只能在我们这个房间里来谈。”

萧子翀对着他们道了谢,跟在闫奶奶身后进了房间。

李梅让萧子翀坐阳台书房的椅子,萧子翀没有去,而是站在靠墙的位置。

闫天华关了房门,疑惑地看了萧子翀一眼后,去坐在了他妈的旁边。

三人都以为萧子翀是来告闫然的状,以为闫然是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所以他们三人一边对萧子翀直接又平等的“谈谈”不太满意,一面又想自家孩子给别人添了很□□烦,心里很过意不去,所以又很忐忑。

闫然奶奶和爸妈都是做领导的人,虽然谈不上官腔和自负,但一向也不太习惯被人指挥,只习惯指挥其他人,闫然一个小孩子,受家里三个领导管着,状态可想而知。

不过萧子翀家里一向是把萧子翀当成平等的个体对待,什么事都有商有量,父母会为他提出建议,但最后做决定的往往是萧子翀自己,所以,他家的氛围和闫然家里全然不同。

萧子翀是和闫然相处久了,又来过闫然家里多次,才意识到闫然那么胆小怯弱战战兢兢的性格是哪里来的。

萧子翀靠站在墙边,虽然面庞还很稚嫩,但神色已经带上了成年人也很少有的坚毅、自信、大方、坦然。

他站在那里,甚至让闫然的父母也感受到了一点压迫。

李梅说:“翀翀啊,你有什么话,那就讲吧。要是然然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我们会教育他的。”

萧子翀道:“不是的,不是闫然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闫奶奶放柔的声音:“那是什么事?”

萧子翀道:“我觉得你们教育,或者说根本不是教育,就是管教闫然,你们对待闫然的方式有问题。你们让闫然很胆小、自卑,活得战战兢兢,连他作为一个人的自尊都没有。闫然都这么大了,房门却没有锁,一点自己的**也没有,做着作业看着书,家里谁都可以随时推开门进去盯着他,要是一个人时刻都要想着也许背后就站着一个人,谁可以专注地做事?要是连专注地做事都不行,那怎么做得好呢。或许你们觉得这样也是为闫然好,但我认为,你们这个所谓好,只是你们想当然地,你们随时去表达一下地好,根本没有认真想过什么才是真正为闫然好。”

闫然家三名家长,全都惊愕地看着萧子翀,每个人都臊得面皮发红。

闫天华最先发言,“你还小,你哪里懂那么多。曹俊为什么会变坏,不就是因为他爸不怎么管他吗?”

李梅又说:“我们是然然的父母,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们更想着然然好了,我们什么都是给他最好的,翀翀,你这些话,是然然的意思吗?是他让你来这样讲我们的。他这样想的话,可真是伤透我们的心了。”

奶奶也觉得很受伤害,“翀翀,你爸妈要是知道你讲这些话,也会很伤心的。”

萧子翀安静地看着他们,心想这家人,真是讲不通话。

他说:“不是闫然让我来讲的,闫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不止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甚至不明白你们那么对他,是错的,他只是全身心地信任和爱戴你们,你们让他怎么做,他都不知道反抗。”

反抗?

这个词让闫然家里更加震惊。

萧子翀说:“我每天都有和闫然在一起相处,我觉得,我可能比你们还了解他一些。要是你们一直这样下去,闫然最后最好的样子,就是你们想让他变成的样子。但我不知道,奶奶,叔叔,嬢嬢,你们觉得,闫然成为你们希望他变成的样子后,又是什么样子的?”

闫然家的大人全都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冒犯,萧子翀否定了他们对闫然的爱、付出,最后那句话的潜台词,还是指他们希望闫然变成的样子,也并不怎么样,至少他萧子翀看不上。

萧子翀默默往房门口走,要开门前又说:“不要让闫然知道我和你们说过这些话。”

他抬手打开了门,余光尽头,他看到了闫然仓惶逃开的身影。

萧子翀一阵惊讶懊恼,他知道闫然刚才肯定贴在门上偷听。

萧子翀想去追闫然,但随即,他又皱了眉,回家去了。

☆、第37章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萧子翀那些话, 真让闫然的奶奶和父母伤了心,三人坐在卧室里,沉默了很久。

萧子翀只是一个小孩子,大人们本来该想“童言无忌”,而不那么在意。但正是童言无忌, 才最是摧人心肝。

奶奶哽咽着说:“要让他爸妈知道, 他都跑我们家来说了些什么。他父母都不管管他。”

闫天华皱眉道:“还是别去和他父母讲这些,两家住这么近,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而且我和吴岚在单位,时时见着。”

李梅哼了一声,说:“说不得就是吴岚给她儿子灌输的这些东西。不然,萧子翀这么小, 哪里懂这些。”

闫天华看着李梅:“算了算了,听了就算了。萧子翀那么小一个孩子,难道还把他的话当真?”

李梅擦着眼角的泪水, “我们不是把心都掏出来养然然了吗,还想怎么样, 还要吴岚家里来教我们怎么养儿子?他家萧子翀这么嚣张,看他以后不闹出收拾不了的事来!”

闫天华道:“好了, 别一个劲说吴岚!”

李梅非常愤怒地伸出手指,戳在闫天华的脑袋上, “我就说了, 怎么样!一说吴岚, 你就心疼啊, 你这是心疼啊!”

闫天华气到瞬间站了起来,“李梅,你乱讲些什么!这种话能乱讲的吗?”

李梅冷哼一声,气得尖叫:“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吴岚刚分去你们单位的时候,你就追过她!人家看不上你,看上萧静仁!哼!”

闫天华脸色铁青,伸出手指指着李梅,李梅冷笑着看着他,“你有本事把手指戳到我的身上来,你试试!”

闫奶奶在旁边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吵这些。”

闫天华从卧室走了出去,闫奶奶看了李梅两眼,她刚才伤心到心口疼,赶紧回自己的卧室,抖着手掏了护心药出来吃了,倒在床上,半天不想说话。

闫天华去闫然的卧室找闫然,推开闫然的房门,发现房间里没有人。

闫天华一惊,马上出来,正好遇到之前在厨房的保姆杜阿姨,他问:“然然呢?”

杜阿姨面色有些尴尬,她刚才听到闫天华和李梅的吵架了,她说:“闫然在卫生间呢。”

闫天华“哦”了一声,去卫生间门口叫:“然然,你在里面吗?”

闫然没有回答他。

闫天华伸手去开门,门从里面反锁了,打不开,看来闫然真在里面。但闫然不想回答他。

闫天华心想,果真,这是因为和萧子翀在一起待太久了吗,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叛逆。

闫天华说:“你怎么了?有事没事回答你老汉儿一声不行?”

闫然还是没有回答,闫天华贴着门听了听,听到了很轻微的哭泣声。

闫天华皱眉去找了卫生间钥匙出来,开了门。

卫生间很大,里面除了有洗手台外,还放了一个大的洗衣机。

闫然正蹲在洗衣机旁边的角落里,把脸埋在膝盖上。

闫天华叹了口气,他没反省自己,只是心疼了儿子,他过去蹲到了闫然的面前,伸手揉了揉儿子柔软的头发,说:“大男人,哭什么哭!”

闫然一动不动。

闫天华又说:“行,我们知道了,我们把你房间的门锁安上,为你安上门锁,行吗?”

闫然还是一动不动。

闫天华有些沉不住气了,“然然,好了!闹脾气要闹到什么时候!你这次考班上倒数第一,我和你妈有说你什么吗?你倒好,让萧子翀来把我们说一顿。你看我和你妈,起早贪黑地工作,是为了谁?为了让你去一中实验班,我和你妈给人赔笑脸,是为了谁?你奶奶,每天早上五点就起来去菜市场,就是要挑最好的菜给你做早饭,这些,你难道都不明白吗?你奶奶,你爸妈,真的是没做好,对不住你吗?”

闫然嚎啕大哭起来,哽咽道:“我没有,我知道你们很好,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我知道,我知道萧子翀也是为了我……”

他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全身发抖。

闫天华搂住儿子,要把他拉起来,但闫然却蜷缩在那里,他怎么也拉不动。

闫天华只得蹲在那里陪着儿子,李梅过了最生气的那一刻,从卧室里出来,也到了卫生间,看闫天华拿儿子没办法,她就说:“真是大了,翅膀硬了是吧,你爸妈奶奶都是没脸的人,让一个小孩子来把我们骂一顿。”

闫天华回头说:“好了,少说两句。”

李梅也哭起来,“你们爷俩就来折磨我吧,把我折磨病了,看你们就日子好过了!”

闫天华一下子头都大了,“好了,好了,这才是你们娘俩儿来折磨我。”

于是,一家三口都蹲在卫生间里,各自伤心着。

杜阿姨到卫生间门口朝里面看了一眼,也不好打扰他们,她又去了闫奶奶的卧室,闫奶奶歪着躺在床上,杜阿姨过去,闫奶奶就抓着她的手,说:“唉哟,我这把老骨头了,还要被个小孩子说一顿。”

杜阿姨不知道萧子翀对他们讲了些什么,这时候就安抚闫奶奶说:“您呐,保重自己身体最要紧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啊。”

闫奶奶叹了口气,“你哪里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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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日,一大早,李梅学校有事,她就提着包要去学校。

下楼时,遇到萧静仁和吴岚夫妇,两人正从菜市场买了菜回来,两人感情好,孩子都十几岁了,走路还拉着手。

李梅的目光从两人拉在一起的手上扫过,她本来不想理这两人,但萧静仁已经朝她打招呼:“李校长,早啊。”

李梅这下拉不下脸来不应,就说:“去加班呢。”

萧静仁说:“小学杂事多,这见天地加班,辛苦辛苦。”

李梅阴阳怪气说:“比不得你家里辛苦,既要操心自家的事,还要操心我家的事。”

她快速走了,留了萧静仁和吴岚两人莫名其妙,完全搞不懂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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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上午,又开始下起雨来,这时候已是一场秋雨一场凉,被雨一淋,更是冷到骨子里去。

闫天华跑去五金店里买门锁,又没让工匠上门给装,他半路上被雨淋了一通,回到家就开始打喷嚏。

闫然一大早就起来背英语和语文,此时又在做数学题,回头看到他爸在给他装门锁。

闫天华对照着安装门锁的说明书,一通操作,装了二十分钟,总算装好了,但关了门要用的时候,才发现这门锁里外都是同样的圆把手,他没注意,装反了方向。

没办法,只好又拆了重装。

闫然内心忐忑,很想说“要不您不要装了吧”,但经过昨天傍晚的事,他和父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候便也没好开口。

闫奶奶在厨房和杜阿姨一起择菜,一会儿又来看闫天华装门锁的进展。

闫天华总算把门锁安装对了,他自己试了试,觉得没问题了,又叫闫然:“然然,你自己来试试。”

闫然正闷头做题,这时候只得起身来,沉默着试了试门锁。

闫天华道:“好了,我们可不是不尊重你的**,只是怕你学坏了,我们都不知道。曹俊就是前车之鉴。我们给你安好了门锁,但要是你背着我们不学好,那你就是辜负我们了。我们再给你把门锁撤了,你也不能再怪我们了。”

闫然看了看他,闷着点了点头。

闫奶奶端了炖好的鸡汤过来,放到闫然的书桌上,说:“来,乖孙儿,喝碗鸡汤,刚炖好的,这时候喝最好喝。”

“谢谢奶奶。”闫然其实根本不饿,但也只得去喝鸡汤。

闫奶奶站在旁边看他喝,说:“就是你们这一代人,条件好啊,居然还要锁门的权利,要**。”

她又笑起来,“我还小那会儿,全家人男男女女住在一间房里,有个能睡的地方不错了,还要求那么多。就说你伯伯,你二叔,你小姑,你爸,谁不是有出息的人。以前全家就两间房,你爷爷还要被批/斗,大家都住在一起,除了一身换洗的衣服,家里只有你爷爷的书。还说什么要门锁,要**,你伯伯,你二叔,你小姑他们,难道没成才吗?以后萧子翀,还不一定有他们有出息呢。就来说我们不尊重你的**。我可是养出了四个优秀儿女,教出的学生,当领导当教授的不知道多少,居然说我不会教育。”

闫然听得难过极了,他只好望着奶奶说:“是我在萧子翀面前说想要门锁,是我让萧子翀帮忙的,萧子翀是很好的人,他都是为了帮我。奶奶,你不要说他了嘛。”

闫奶奶看闫然又要哭了,她才控制住了自己的长篇大论,打了总结:“唉。萧子翀就是成绩好而已,要说懂体谅人,他哪里比得上我的乖孙儿呢。他以后出身社会了,就会吃亏了。”

闫然:“……”他痛苦极了,他不想听任何人讲萧子翀的坏话,即使那是自己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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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奶奶可不是能受闲气的人。

当天傍晚,闫奶奶从麻将馆回家,在路上遇到去给萧子翀买了冬天厚毛衣的吴岚和萧静仁,她就叫住了两人,在进小区的围墙边,对两人嘀咕了十分钟,把萧子翀如何去她家教育他们对闫然不好的事说了。

闫奶奶讲完这件事,又笑着说:“当然,我们知道,你家翀翀成绩优秀,不是我家然然比得上的。你家的教育经验更好,好的教育经验这么不吝交给我们,我们也是很感激。我还应该让然然他大伯、二叔、小姑都来听听,是我以前对他们的教育不对,他们才没有做到省长,没有拿到诺贝尔奖啊!”

闫奶奶走了之后,吴岚和萧静仁长久说不出话来。

夫妻俩愕然了很久之后,最后都哭笑不得,两人商量着,回家要把儿子叫去问一问,他到底跑去闫然家里干了什么大事,看把闫奶奶气成了这样。

这也正好解释了早上李梅为什么那么阴阳怪气。

☆、第38章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萧子翀知道自己做得不对。

具体为什么不对,他不太能理清思路。

那种打了闫然长辈脸的做法, 可能不仅伤害闫然和家人的关系, 还会让闫然陷入不孝的境地,于解决问题, 是否有用, 他也不敢肯定。

少年人,做事冲动才是常态,能在做了事后反省,已是不容易了。

越是反省,萧子翀就越不安。

昨天傍晚从闫然家里回到家,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书做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