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时常要出差,萧子翀对他的行踪所知并不多。

闫然说“我不知道他的情况,今天我在开会, 他突然给我发信息约我吃饭, 我本来想和你说一声的, 但想着你在忙, 我又有很多事,就没告诉你。”

萧子翀问“他找你做什么”

闫然没有隐瞒, 说了沈总的意思,“他说你在g城更能发挥作用, 在s城埋没了你。你懂他找我的意思了吧他希望我劝你回g城去。”

此时时间已晚了, 萧子翀才刚下班回到家, 他本来准备把手机放在一边和闫然聊着天,他可以空出手来忙别的,但听了闫然这话,他就没把手机放下,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闫然,说“我知道了。”

闫然盯着萧子翀有些疲倦的面庞,很心疼他工作的辛苦,说“其实我也觉得你现在这样在s城、g城之间来回奔波太辛苦了。要是你在g城发展更好,你应该讲出来和我谈谈的。我希望你能展现你的抱负,而不是因为要为我考虑而受到限制。”

萧子翀坐在沙发里,说“我明白,然然。其实我最近就想和你讨论这件事。我听说了一件事,你们公司要分拆上市,你知道吗”

闫然心想你的信息渠道真广,他才刚开会知道这件事,萧子翀居然也知道了,闫然说“我们今天刚刚开了会说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毕竟萧子翀他们公司和自己公司并没有什么业务往来。

萧子翀说“你们公司要上市选的投行负责人是我的朋友,所以就知道了。”

闫然心想看来老板娘计划这件事应该有一阵了,可能从前一位税务副总监离职到老板娘来查账,其实就是这件事的前奏。外人看来,这对公司绝对是一件好事,但是闫然作为内部的人,他知道老板和老板娘之间的矛盾,就知道这件事对某些人是好事,但对某些人不一定是好事。

萧子翀见闫然沉默下来,就问“这事对你影响怎么样”

闫然本来不想讲公司里的隐秘,萧子翀也同样不会在家里讲他工作上的事,但好像此时必须对萧子翀讲一讲,让他为自己参谋一番,而且萧子翀说不定还有更好的渠道知道更多隐秘。

闫然于是把公司之前一直不上市,现在却要分拆上市的可能的原因讲了,萧子翀听后,就说“你的政治触觉挺灵敏的嘛,大概就是你想的那样。你们老板娘很厉害啊,不知道抓住了你们老板什么把柄,现在要分拆公司上市,上市公司到时候肯定是你们老板娘做主了。我听说你们公司有部分业务一直以来就处在亏损状态,到时候一分拆,更是弃车保帅了。”

闫然说“我可是做财务的,公司的情况,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萧子翀问“然然,你有什么打算吗你需要我给你建议吗”

闫然眼神些许茫然,说“我暂时不知道。”

萧子翀说“你愿意到g城来吗我可以为你介绍新的工作,当然,要是你不喜欢我介绍的,我可以让猎头帮你介绍你喜欢的,或者你自己有意向当然,你最近要准备考ca,也可以辞职在家里专心准备考试,或者想休息一阵,也可以。”

萧子翀的话让闫然感动,很有安全感。

不过,他坐在才刚装修完大半年的新房子里,心想我们新房子都没怎么住,居然就又要搬家了。

闫然说“我明白的。如果你完全回了g城工作,我肯定会跟着你去的。但是现在公司处在变化阶段,我不能说走就走,这样太不义气了。而且,即使我要辞职,必须提前三个月申请。我要和柱哥谈谈才行。他是我的老师,对我很好,一直很照顾我,我不能不为他做些考虑。”

萧子翀说“嗯。你有什么决定,我都会理解的。不过,你有任何事,也都要告诉我,好吗”

闫然对着镜头点了头。

萧子翀起身说“然然,我先去洗澡了,过几天就会回去。沈总那边,你不用太理他。”

闫然“哦。他居然会约我说你的事,我就觉得挺奇怪的。”

萧子翀笑道“他可能是真的闲。”

闫然“”他知道萧子翀只是吐槽沈总,不是沈总真的闲。

萧子翀从g城回s城后,又和闫然一起讨论了两人的工作情况。

萧子翀已经知道了沈总要回北京的事,不过沈总没有把想提拔萧子翀这件事对萧子翀说死,只是稍稍提了一下。以沈总的出身和能力,而且并没有特别作死的各种行为,他去北京总部掌权可说是板上钉钉,他想提拔萧子翀的话,自然是看他的意愿就行的事。

闫然听萧子翀分析了沈总要更上一层楼的事后,很疑惑地说“沈总家里和沈总本人都这么厉害,那他为什么还请我吃饭对我讲要支持你回g城工作他根本无需理会我这种小虾米的想法,只要他提拔你,我肯定会跟着你走的啊,难道我会留你在s城你会留在s城,而不回去g城”

萧子翀看闫然一脸单纯,就伸手揉了揉他的脸,心想沈锦瑛那个好色之徒,也许他只是突然之间不想和人应酬,但是又想有个美人陪着吃饭,专门叫你去陪吃了而已,而你还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

萧子翀也不希望闫然明白,就说“他在想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也许他找你说那些事,只是想更确定一下吧。他大概也不敢确定我是不是有可能会跳槽,要是他直接问我,他觉得他不会听到实话,所以就找你了。”

闫然惊讶“沈总那么器重你,你还要跳槽吗”

萧子翀说“要是有更好的工作,更好的机会,为什么不跳槽”

闫然看着萧子翀,笑了笑,说“我想错了事。”

萧子翀看了闫然一阵,就明白他的意思了,说“难道你以为我是会因为和领导的感情而奉献自己的人然然,我不是那种人。要是有更好的机会,我是肯定会跳槽的。对我团队里的工作人员,我也是这样讲的。每个人都对自己的价值有自己的判断,付出得多,结果好,肯定应该得到更多,要是自己觉得做得不开心,或者收获没有达到预期,想离职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要是工作不够努力,拖团队后腿,又只想着拿成果,肯定不行。想做得更好,又认真去创造,这是一个公司活力的源泉。要是一个人只想着守着公司的职位,没有上进心,我觉得这种员工本身就不适合我们公司。沈总知道我心里是这样想的,他肯定明白,我在公司一天,我肯定会为公司卖命一天,要是有更好的机会,我肯定不会死守公司不跳槽。所以压着我没有意义,公司压着任何员工都没有意义,让大家在公司里发挥最大的能力,拿能拿到的高薪,才能留住优秀的人,优秀的人越多,公司才越好,公司越好,才能拿到更多的大单子,这是良性循环。不过,以后沈锦瑛再找你,你不要应他,有事我自己会处理。”

萧子翀心烦意乱,不希望闫然再和沈总接触,虽然他觉得沈总不至于伤害闫然。

闫然心想我已经明白了。而且他早就知道,萧子翀是那种并不愿意屈居人下的人,所以他会一直往上爬的。而且他心里应该并不把沈总太当回事。如此一想,萧子翀真是既傲娇又自负。

闫然抱住萧子翀,说“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两人讨论后,闫然决定辞职,并和萧子翀一起去g城工作。

闫然先对柱哥讲了这件事,才去人事提出了辞职。

柱哥对他要辞职这件事很不能理解,因为他以为他很了解闫然,闫然是那种踏踏实实做事的人,这个“踏踏实实”就还有另一个意思,就是“并不愿意生活总出现变化”,所以闫然辞职,很奇怪。

闫然解释“我对象在g城工作,我要过去找他。柱哥,你以后到g城,招待的事,就都包在我身上了。”

柱哥看了看他手指上的戒指,“唔”了一声表示明白了。

柱哥让闫然推荐可以接替他位置的人,闫然推荐了李天渝。

李天渝是闫然的师妹,在部门里年资并不算长的,学历也并不算高。不过,闫然说李天渝是手下所有人里做事最勤恳踏实的,平常加班最多,做事最多,而且她学习能力挺强,跟着闫然跑税务和银行也跑得很熟了,和税务和银行的关系很好,她又是从分公司上来的,对各家分公司的情况也很清楚。其次,她为人爽快大气,心思又很细腻知道照顾他人,在部门里也很受欢迎,部门里大部分员工是服她的。他们公司的财务部里,老员工因为入职早,学历基本上都很低,新员工是在公司做大后招上来的,学历高的倒是有,但因为他们年资浅,所以也没什么竞争优势。主要是非常优秀的人不会来他们公司,这与公司的制度有关,因为要员工都从分公司历练后才选拔入总公司,校招时很多优秀的人手里拿着很多offer,一看要去基层分公司,大家都不会选他们公司入职。

闫然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做决定的,自然要老板。不过,柱哥的意见对大老板来说,非常重要。而闫然的意见又很能影响柱哥的意见。

当然,最终李天渝能不能上,还是要看她自己。

人事将闫然的离职申请告知了老总,老总还专门叫闫然去问了他离职的原因,闫然便只得说了自己对象在g城,自己非去不可。老总虽然惋惜,还是同意了他的离职申请。

闫然会在七月从公司彻底离职,他在六月初时,将这件事告诉了李梅。

李梅在这年五月从领导岗位退下来了,进了一个休闲部门处理杂事等着退休就行。

一下子闲了很多的李梅到s城来的次数就比较多了,她和闫天华在s城的房产,之前是交给闫天华的大哥的专门的公司打理出租业务,既然她有时间了,她就想自己来打理这些房产,不过闫然为她分析了各种麻烦之处,最后李梅就打消了想自己负责的念头。

得知闫然就要离职,李梅并没有反对,反而挺高兴,说“我和你爸的意思,还是进体制里工作好。”

闫然说“现在都要考试,而且待遇都不高。我才不去。我定下了要去g城,进一家会计师事务所,不过暂时不用入职,在今年内入职就行。”

李梅一听g城,就不高兴,“为什么要跑那么远。你是不想我和你爸管着你,所以才故意去那么远的地方吗”

闫然道“不是的。是萧子翀也要转回g城工作了。其实萧子翀最近大部分时间都在g城,回s城的时间很少。”

虽然李梅心中早就有了猜测,但她这时候听闫然给出这样的肯定答案,她心下依然生出很怪的感觉,她迟疑了一阵,问“然然,你告诉我,你是和翀翀好了吗”

闫然知道李梅这“好”字指什么,闫然点了点头“妈,你应该知道的,比起女人,我更喜欢男人。我很喜欢萧子翀,和他在一起,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选择,我只有和他在一起,才能感觉到幸福。”

李梅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闫然说“从去年开始在一起的。”

李梅“那小乐的事呢”

闫然“悠悠是我的好朋友,我和她关系也很好,但是,我和她之间没有那种感觉,不知道你明不明白。”

李梅皱眉看着闫然,“既然没有那种感觉,以后你就不要再去找她了。我很看不上她。”

闫然在心里对乐悠悠说了很多句抱歉,自己妈妈对乐悠悠的印象那么差,闫然嘀咕道,“悠悠人其实挺好的。她是个很好的女生。”

李梅说“你不是和萧子翀在一起了吗怎么还替小乐说话。”

闫然心说这是两码事,他只得不回答了。

李梅问“那萧子翀知道你和小乐的事吗”

闫然微微点头。

李梅皱眉道“你们这关系还真是够乱的萧子翀不在意吗”

闫然说“他是怕你们接受不了我和他的事,所以”

李梅马上脑补了很多大戏,觉得萧子翀真是不容易,居然为了自己儿子,而容忍闫然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李梅说“那萧子翀也有女朋友”

闫然赶紧摇头“他没有。”

李梅想了想,又问“是不是吴岚和萧静仁知道你和萧子翀之间的事了”

闫然点头。

李梅急切问“他们是什么意思”

闫然说“他们同意我和萧子翀在一起了。我这一阵住在萧子翀的房子里,萧老师和吴嬢嬢来s城,也都是住在一起的。”

李梅“呵”了一声,说“就我和你爸还被瞒在鼓里对吧”

闫然愁眉道“我们都怕你俩不同意。”

李梅说“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你能改吗”

闫然“”

李梅“我能打断你的腿不让你和萧子翀在一起吗”

闫然“”

李梅“行了。我知道这件事了。”

闫然反复打量李梅的神色,又拉住她的手,说“妈,那你同意吗”

李梅道“我能怎么办呢我不同意又有用吗其实萧子翀人是不错的,要是你们要在一起,就要好好在一起。你不能在外面乱来,萧子翀更不能乱来,这事要吴岚和萧静仁打包票才行。”

“我俩一直挺真诚地在一起,没有乱来。”闫然说着,又很疑惑“为什么你觉得萧子翀更不能乱来你好像对他很不信任一样。他是绝不会在外面乱来的。”

李梅说“你是被他迷住了眼,他和吴岚一样,一双桃花眼,他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要去招惹他的。”

闫然“”

☆、第119章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闫然看了他妈一阵, 笑了一声, 说:“妈,你这话的意思, 是间接表示, 萧子翀长得像吴嬢嬢,两人都长得好看, 所以桃花多, 是吧?”

李梅嗤了他一声,说:“我自己儿子也很帅。”

闫然道:“对啊,因为你漂亮,所以我很帅嘛。”

李梅有点不习惯闫然贫嘴,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口齿伶俐了?”

闫然:“……”

闫然叹了口气,道:“一个人要是长得好看又很优秀, 肯定会吸引别人。毕竟这世界上, 你的儿子都能看得上的人, 其他人也看上,不是理所当然的?受欢迎,这不是一直以来都伴随着萧子翀的事吗?他一直都是万人迷啊。不过,他既然和我在一起了,我相信他不会出轨,这与他是否受欢迎没关系, 只与他自己的选择有关, 我相信他不是没有道德的人。妈, 你做了这么多年领导, 也是有识人的智慧的人,难道你不觉得萧子翀是个很好的对象吗?”

李梅被闫然的话术套在了里面,她没有办法反驳儿子,而且她从去年思考到如今,接近一年的时间了,她也的确不得不承认,要是闫然非和男人在一起,那萧子翀恐怕就是最好的选择了。要是她连萧子翀都不认可,她也不知道还能认可谁。之前闫然带回的乐悠悠,人漂亮,学历高,家庭和工作也都和她家门当户对,但李梅却不认可乐悠悠,觉得还不如就找萧子翀。

虽然这么想了,但李梅依然有一点意难平的感觉,但到底为什么会觉得意难平,她又无法明白自己的内心。

闫然说:“妈,人这一辈子,也就几十年而已,过一天就少一天,我想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过。只要和他在一起,我就觉得满足,不觉得人生虚度。您看您,就要退休了,有什么事,让您觉得您这一生并不虚度吗?”

李梅看着闫然,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看着你的时候,会想,幸好有个孩子。”

闫然愣了一瞬,有些难过地叫她:“妈……”

但他知道自己其实无法成为他妈期望的那个样子。

李梅叹息道:“你和萧子翀在一起,那就好好在一起。等什么时候,我把这件事告诉你爸,我会做他的工作的。要是吴岚他们愿意,大家什么时候坐在一起吃饭聊天,也可以。”

闫然伸手抱住他妈,说:“谢谢你,妈。”

李梅有些心酸有些心堵又有些释然了。

**

闫然把自己妈妈知道他和萧子翀之间关系的事告诉了萧子翀,并说他妈认可了两人的关系,还说会帮忙去做他爸的工作。

萧子翀自然非常高兴,专门回了S城来,又让闫然对李梅说,请李梅来S城过周末。

李梅为人骄傲,工作上的伙伴不少,但是朋友很少,所以这下她闲了下来,老公却依然繁忙,她就无事可做了,觉得很无聊。

闫然让她来S城,李梅就坐高铁过来了。

李梅不愿意去萧子翀的房子里住,每次她来S城时,闫然就会回自己的房子陪他妈住,于是萧子翀也只得跟着闫然回闫然的房子住了。

当天晚上,萧子翀开车和闫然一起去高铁站接了李梅,初时,李梅心里还有点不自在,不过萧子翀对她依然和以前一样,尊敬的贴心的,李梅很快就没了不自在,回到了以前那种很随意的相处模式。

三人一起去吃了一家海鲜店,李梅问了一些萧子翀工作上的事,萧子翀都一一做了回答。

萧子翀又说:“G城的海鲜比S城更好吃一些,嬢嬢,等我和然然到G城了,你也过去住吧,我们正好带着你吃遍G城。还能去顺德住几天,顺德的吃的也挺有名的,是网红美食地。”

萧子翀一边说着,手也没停下,剥了盐焗虾给闫然和李梅。

在萧子翀在跟前的情况下,李梅根本无法抵抗这位优秀青年的魅力,觉得闫然和他在一起,是很有福分的了,她说:“好啊,要是你妈有时间,我和她一起过去,这样也有个伴儿。”

萧子翀笑着点头:“好啊。我妈一直就有这个意思。”

周末,萧子翀和闫然就带了李梅去了西安,三人一边吃一边游。李梅以前到过西安很多次,不过和儿子以及儿子的对象一起游西安,这是第一次。

李梅以前四处旅游不过是看风景,她的历史文化知识并不深厚,而且她也无心去了解,她喜欢逛街,买漂亮的衣服和包包鞋子,买各种各样的丝巾和首饰,喜欢听别人夸赞她的品味,她在以前,她一直以此为乐。这次和两个儿子一起出游,却是听萧子翀和闫然为她讲历史,西安的历史可有够讲的,萧子翀讲来又很有趣,李梅这是第一次发现逛博物馆的益处。

萧子翀说:“逛历史博物馆,不只是可以了解历史文化,通过了解历史增加对国家民族的认同热爱和拥护。而能看到的很多展品,也都是当时贵族的最高审美的代表,也对个人的审美熏陶很有益处。”

萧子翀讲了这话,李梅一边笑一边就说:“那倒是真的。翀翀,你没做老师真是一件可惜的事。不过,你懂的这么多东西,以后都可以教给你和然然的孩子。”

萧子翀:“……”

萧子翀笑着看了看闫然,没有应李梅。

闫然眨了眨眼,也没应。

两人至今没有讨论过以后是否会要孩子这事,萧子翀在如今依然并不喜欢小孩儿,但也许随着他年龄增长,他以后会喜欢;闫然倒是挺喜欢孩子的,但他还没想过养孩子这件事。毕竟工作太忙了,实在没什么空闲去想这些事。

李梅看了看两人,问:“你们会要孩子吧?不要孩子,一个家庭,很难算是完整。”

萧子翀继续礼貌地笑,闫然挽住他妈的胳膊,说:“我们出来玩,你就不要催这个了嘛。我和萧子翀还年轻呢。”

李梅认真地说:“我这也是操心你们才讲。”

萧子翀道:“嬢嬢,我们明白你是为我们好。我们不着急,我和然然今年就去冻精,等以后做好养孩子的准备了,就考虑这件事,好吗?”

萧子翀语气非常正式,李梅不好再提,只得说好。

**

从西安回S城后,李梅很快就回M市上班了。

闫然以为萧子翀说“冻精”只是打发他妈的话而已,没想到没过几天,萧子翀就拿了一套准备冻精的资料让他看,萧子翀已经去一家有名的正规机构约了这个业务,因为两人按照要求需要准备一段时间,要过两个月才去做体检,然后再根据情况提供精子。

闫然心想萧子翀可真是个行动派啊。

因为要去冻精,按照要求,他们在这段时间必须节制性/爱,闫然看着萧子翀,却不敢撩拨他,他在心里叹息,说,这就是妥妥的看得着吃不着。

萧子翀倒没他那些有的没的的想法,按照材料认真地执行。

关了灯准备睡觉,但又没有睡着的时间,是适合用来谈点深入的话题的时间。

闫然在很多夜晚的这个时间阶段和萧子翀几乎交流了两人小时候印象深刻的所有事,这时候,闫然又问起了未来,“萧子翀,我们会要孩子吗?”

萧子翀握住闫然的手,又靠过去亲了亲他的面颊,“然然,你想要孩子吗?”

闫然靠进他的怀里,有些茫然地说:“我不知道。我的同事大多都有小孩了,我也替她们看过孩子,而且我有干儿子,见到他们的时候,我挺高兴的,但要说养自己的小孩儿,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养了。还有,很多时候我觉得我自己就挺幼稚的,还像个小孩子……”

萧子翀把他搂住,抚摸他的头发和耳朵,说:“那我们可以再等等,以后想要了就做准备,要是一直不想要孩子,我们就这样在一起吧,我觉得没有孩子,我有你,就够好了。”

闫然“嗯”了一声,又问:“萧子翀,你想要孩子吗?”

萧子翀认真回答道:“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第一,我俩现在都很忙,并没有时间照顾教养孩子;第二,我俩在心态上没有做好准备,这对孩子不好;第三,我暂时只想和你在一起,要是有孩子的话,我俩就必须为他们负责,就会减少在对方身上的时间甚至爱,这让我觉得难以忍受。”

“哦。”闫然应了一声,又抱紧了萧子翀,低声说:“萧子翀,我很爱你,只想和你在一起。”

他知道自己这话真是非常自私又娇气,但这就是他此时最深刻的渴望。

萧子翀笑着亲吻他的额头,又移动嘴唇亲到他的唇上。

**

七月,闫然离职了。

他暂时没有去G城入职,而是在家认真学习,准备CPA考试。

家里有矿超级有钱的余瑾回S城来,约闫然玩,闫然因为没上班,就答应了。

余瑾在一家高级美容院里接眼睫毛,她非要让闫然过去,闫然只得去了,于是被余瑾按在那里做了一回脸。

做完脸,余瑾看着闫然细腻白皙的皮肤,就叹了口气,说:“总觉得你还像高中时候那么嫩,而我都老了。”

闫然瞄了瞄余瑾,余瑾一张脸给人又贵又精致的感觉,完全看不出任何“老”的迹象,他说:“你不要把镜子拿得杵在自己脸上,又隔三米远看我。距离才能产生美,看自己也是一样。”

余瑾被他哄开心了,挽着他的手逛IFS。

余瑾打扮得满身贵妇气息,闫然被他挽着,有种自己是她包养对象的感觉,不过,两人聊的话题,全然于此无关,都是闫然很喜欢听但萧子翀就完全不感兴趣的八卦。

余瑾说:“你知道XX不?”

闫然摇头:“不知道,这是谁?”

余瑾给了闫然一个白眼:“你们实验班的人就是不一样,完全不关心外界的事。XX是我们当时的校花啊,就我们年级的,9班的,你不知道吗?”

闫然说:“你不是也是我们班的人嘛,为什么你把自己开除实验班学籍了?我是真没听过XX的名字,也不知道我们当时居然有校花。校花,好神奇,像是看小说一样。”

余瑾哼了一声,说:“我根本不算实验班的人好吧,我就是过去玩的。”

闫然心想你依然是所有人里最有钱最自在的人啊。

余瑾接着道:“我前阵子看到XX了,你猜她在做什么?”

闫然摇头,他都不认识这个人,怎么知道她在做什么呢。不过按照余瑾聊八卦的套路,他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如果余瑾说这人跑去给余瑾的老爸做情妇了,闫然依然会大吃一惊的。

余瑾说:“她肯定做了微整容,比当年还要好看一些。她一直都在给人做情妇,换了好几个金主了。之前,她装成二十岁的在校大学生,去勾引我认识的一个小开,那个小开是我爸生意伙伴的儿子,只有二十三四岁,平常就玩车的那种,长得还成。这个小开,就把XX拒了,说她网红脸太僵硬,而且没有气质,一个三十的人扮二十,脸能不僵硬?可笑死我了。”

闫然“哦哦”两声,虽然面上一派镇定,内心却是非常八卦,他说:“只靠脸终归还是不行啊。”

余瑾说:“你最近见过萧子翀没有?”

闫然内心一阵激动,想,我每天都见萧子翀,还可以亲他摸他,嘴里却一本正经地说:“怎么了?怎么说到萧子翀?”闫然一直知道余瑾高中时候喜欢萧子翀,不过余瑾有钱有闲,如今是万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应该完全没惦记他老公了。

余瑾说:“萧子翀当时是我们学校的校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