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睛,仔细地想一想,才惊觉自从杀了莫桑后,他就没有怎么体息过。以前夜以继日的舞会和餐宴,更是丢到了九霄云外。

“坐上这个皇位,到底好不好呢?”他忽然这样自言自语道。但马上,他就知道自己又胡思乱想了,这皇位,哪里是好不好、想不想坐的问题?

马蹄声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地响亮。冬寒阵阵,虽然入夜不久,但路上已少行人。罗文咍尔一会儿想些这个,一会儿想些那个。不一会儿,马车一停。多罗在外面说:“陛下,到了。”

罗文哈尔走下了马车,看着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府第,还有那大门上方写的“王子府”几个大字,以及透出来的几点灯光,不禁呆了。才搬走一两天而已,这里怎么显得这般的寂静萧条?他心里想。

“陛下!”多罗见罗文哈尔望着府第,却不抬脚进去,不禁奇怪地喊道。

罗文哈尔一愣,说:“我们进去吧!”

值班的骑士们早在那里站好,见罗文哈尔走来,齐齐行礼道:“参见陛下!”

罗文哈尔径直走了进去。刚才在外面,到底还灯火辉煌,‘就算看到府内只有两三盏灯,在无边的黑暗中显得分外孤单,但也不似现在这般,让他真切地感到这股陌生的萧条。

“多罗!”

“是!”

“平日里没事,也尽量把府里的灯火燃着吧。”

“是!”

在他说话的时候,骑士们已经把府里的灯都打开了。

多罗伸手挡了挡那耀目的灯光,看着罗文哈尔径直向里走去的背影,心里想:我的陛下,你难道不知道这魔法灯是多么贵重吗?可想归想,他也知道,罗文哈尔一国之尊,这些钱他还是可以随随便便拿出的。

罗文哈尔一直往梦仙楼的方向走去。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心里有点慌。刚刚走到林荫道上,突然一声乌鸦怪叫,一只乌鸦翅膀一展,从他头上飞过,骇了他一跳!

罗文哈尔停下脚步,对多罗骂道:“怎么回事?你这个骑士副统领是怎么当的?我才搬走几天?这府里怎么就出现了乌鸦?”看着多罗在灯火下惨白的脸,他心里越发不耐起来。要不是想到马上就要见到林嫣了,他还真想给这个属下一鞭子!

“没有一个称职的!”他恨恨地骂道。

多罗惨白着脸,冷汗刷刷浸透了厚厚的骑士服。他看着罗文哈尔的背影,忽然想:我平日做得最好又有什么用?一个小错,陛下就有可能要了我的脑袋!越是这样想,他越是后怕起来。

“副统领!” 一个骑士用手肘碰了碰他,让沉思中的多罗蓦地清醒过来。他这才发现,就这一忽儿,罗文哈尔已经走出几十步远了。他心里一惊,赶忙追了上去。

罗文哈尔来到梦仙楼的红色大门前,看着紧闭的大门,停下了脚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低着头。

“陛下,属下开门让你进去吧!” 一个负责看管林嫣的骑士从旁边的城堡哨所赶了过来,轻轻地说。

罗文哈尔点点头,听着门被打开时的“吱呀”声,再看一看黑漆漆的院子,摇头拒绝了把梦仙楼的魔法灯都打开的建议,走了进去。

“哈哈哈,来,爱妃,来,来这里,陪夫君喝一杯。”罗文哈尔的寝宫里一片狼藉,里面坐满了二三十个女人,萝冰、佩其、玉玫丝、寒丝、慈蓝等人全部被罗文哈尔叫了过来,陪他喝酒。

他从梦仙楼回来后,连夜就把他的后妃们全部叫起来,说是要开心开心。从那天开始,这一周来,他夜以继日地与群妃相戏,过得好不逍遥。

罗文哈尔现在叫的就是寒丝。寒丝欣喜地来到他的身边,他端起自己手中的酒,就往她口里喂去。可是他喝得太多,酒意已经有了几分,拿杯的手不免有些摇晃。这一喂,几乎一整杯酒都倒进了寒丝领口里!

见状,罗文哈尔一阵哈哈大笑,把头伸上去,扯开寒丝的领口,调皮地把头伸进去一看,说了声:“美极了!”惹得寒丝一阵娇嗔!

罗文哈尔被寒丝的娇嗔声给逗乐了,伸手抓住她的领口,就是一扯!“哧”的一声’寒丝的袍子,整个上半身都被他一扯扯成了两半,露出里面如玉的双乳。

寒丝见状却不羞不恼,还把胸部朝罗文哈尔面前一挺,喊着:“陛下!”

罗文哈尔哈哈大笑,头一低,一口把她的乳头含到了口里,双手连扯,整个把寒丝衣服扒了下来。寒丝被他吻得动了情,星眸半闭,不禁喘息起来。

罗文哈尔抬起头来,看着众妃都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极其丰富,但更多的,却是羡慕!

罗文哈尔心里想:林嫣,你不把我当一回事!你一个人待在那么冷清的地方居然也过得快快乐乐。好啊!我也不要再为你操心了。我也要快乐。想到这里,他朝他的女人们喊道:“你们,全部把衣服给我脱了!夫君我今天要好好乐一乐!”

听到这个命令,众女倒也没有太多犹豫,就脱起衣服来。罗文哈尔以前原是经常这样玩的,她们也已习惯。

不一会儿,温暖的室内一片宜人的春光。

“陛下,”寒丝喊道,“陛下,姐妹们都脱了,怎么你还把衣服穿得好好的。这个,我们可不依了。”

她这话一出,众女齐声说:“是啊,是啊,陛下,我们不依!”说罢便围了上来,把罗文哈尔摁在地上,扒起他的衣服来。

里面如此热闹,外面守卫着的多罗却说不出的难过。因为他的身边,站着一个贵妇,正是太后。

太后铁青着一张脸,听着里面的喧哗嘻笑之声,问道:“陛下这—周来是不是天天如此?”

多罗一惊,忙恭敬地说:“是!”

听到这个答案,太后气得脸都有些扭曲了,“荒唐!真是荒唐!他难道忘了,他现在不是王子,而是一国之君!如此不知节制地昼夜狂欢,他到底还有没有把帝国放在心上?把他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

见到太后发怒,她的贴身亲信邦妮连忙走了上来,轻轻扶着太后,说:“太后,你无须着恼。陛下不是好了两年吗?想来这也只是他一时兴起,过了这个兴头,陛下也许就不会这样玩乐了。”

太后叹了口气,说:“唉,我也没有法子了。这个孩子,从小就极有主张,我一个妇道人家说的话,他从来就不怎么放在心里。只希望,一切如你所言吧。”

她转过头,对着多罗说:“待会儿陛下如果出来了,你叫他到我那里去一趟。”

“是!”

多罗看着颤巍巍的太后走远,听着里面传来的阵阵欢叫声,心里想:现在的边界动乱越来越烈,盖华和埃里客每天疲于奔命,陛下却天天在这里淫乐。也不知为什么,他想到沃夫特,那俊美的脸上坚毅的表情,让他心里隐隐觉得,这个沃夫特素有贤名,陛下的性格又是如此。这样下去,帝国只怕……他连忙晃了晃头,制止自己的胡思乱想。

第二十六章 毒杀

“公爵大人,罗文哈尔看来远不是沃夫特的对手啊!”卡鲁斯一边查看着各地传来的线报,一边跟站在窗子边的戴维公爵说。

戴维公爵长得跟莫桑有六分相似,只是两鬓有着缕缕白发,要显得苍老一些。而说话的那个卡鲁斯长着一张倒三角脸,五官倒是生得秀气,下巴上的胡子才稀疏几根,配着一双浑浊的蓝眼睛,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听到卡鲁斯这样说,戴维缓缓地说:“罗文哈尔,我在五年前就见过他一次。哼!这小子,好色又刚愎自用,喜怒无常,实在不是当皇帝的料!乔马各这个人,就是太过自私!明知自己的儿子无用,还是硬要把江山交到他手里。哼!我们就看着,必要的时候去助沃夫特一把。我倒想知道,哈斯特好好的一个江山,在罗文哈尔手里能撑多久!”说罢,他放声大笑起来,只是那笑声中并没半点欢愉之情。

卡鲁斯笑道:“公爵大人,说到助沃夫特一把,属下正有一事要向公爵大人回报。”

戴维转过身来,看着这个得力助手,看他一脸的神秘笑容。

“昨天晚上,属下见到了一个人!公爵大人猜猜他是谁?”

戴维沉思了一下,忽然眼睛放光,“是沃夫特的人?”

卡鲁斯恭维道:“公爵大人英明!来的人叫思格,他是希里伯爵的独子。大人还记得吗?”

戴维点了点头说:“希里这个人为人倒是坦荡热诚,怎么,他也倒向了沃夫特?这个沃夫特看来还真有些门道啊。连希里这种性子耿直,对帝国一向忠诚的人都能收服。”

卡鲁斯摇摇头,说:“不是,依属下见,这其中恐怕还有内情!”

戴维好奇地问道:“怎么说?”

卡鲁斯说:“昨天晚上,虽然为首的是思格,但他到我府里不久,就与骑士们比试去了。这小子,这一点与他的父亲极其相似,特别好斗。与我交谈的,却是另外一个叫诺之柯的人。依属下看,他才是沃夫特真正的心腹。”

说到这里面,他顿了一顿,接着说:“这个诺之柯,确是个大才!”

戴维听到这里,奇怪地看了一下他,心里想:这小子从来都不服人,今天居然会主动夸奖别人。

卡鲁斯继续说:“昨天晚上,经过一夜的磋商,属下与诺之柯,已经代公爵大人与沃夫特结盟了。沃夫特的意思,主要是要我们袖手旁观。大人,这一点也正合我们的心意,到时龙争虎斗,我们就可坐收渔翁之利了!”

戴维点点头,说:“你办事我向来放心得很,一切就按你的意思去办吧。”

“是,大人!”

罗文哈尔昏昏沉沉地爬了起来,在侍女的服侍下穿好衣服。望着一屋东倒西歪的美人裸体,他却感到烦躁得很,忍不住又扯了扯领口,把刚才侍女们费了好大力气弄整齐的领口弄开,他才觉得舒服了一点点。

每次都是这样,彻夜的狂欢取乐之后,他的心却越来越感到空虚孤独。林嫣,如果林嫣待我稍好一点,我宁可不要这所有的女人!一想到林嫣,他感到自己的心又疯狂地跳动起来。

“陛下! ”罗文哈尔一走出房门,多罗就走了上来,恭敬地行了一个礼,“皇太后要您一醒来后就去她那里! ”

罗文哈尔皱了皱眉头,说:“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带路?”

“是!”多罗应了一声,转身先走。

罗文哈尔一边心不在焉地走着,一边为自己那深深的厌倦感苦恼着。直到多罗一声“陛下”,他才清醒过来,看着太后宫室的宫门,他嘴唇撇了撇,便走了进去。

一路走过去,罗文哈尔理也不理向他行礼的侍女和骑士们,径直走了进去。

这里与他住的地方完全不同,非常幽暗,让他习惯性地阴了明眼睛,缩了缩肩膀。他这个动作,是太后极其熟悉的。还在他很小的时候,他每进一次当时还是“皇后宫”的这里,就会这样,阴阴眼晴,缩缩肩膀,本来还有着满腹怒火的太后,看着儿子这个熟悉的动作,满腹的火气忽然一瞬间都烟消云散了。

“孩子,过来,坐到母亲身边来。”

罗文哈尔诧异地看着母亲。没有他意料中的横眉怒目,他的老母亲,正一脸慈祥地看着他!那余韵犹存的脸上’还闪烁着—种让他感到非常舒服的温柔。

听话地走到母亲身边坐下,罗文哈尔—手接过她亲手递来的茶杯,一边听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说:“孩子,你这一阵子有点不注意自已的身体啊!”

罗文哈尔正想开口,太后打断了他,继续说:“孩子,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不开心!那个林嫣,真的就让你这么魂不守舍吗?”

罗文哈尔猛地抬起头,看着母亲,见她一脸的平和,不知为什么,他感到紧绷的身子放松了许多。

“傻孩子,你以为我会伤害她吗?你的母亲,就真的那么不懂事?”舒了一扣气,太后继续说,“其实,抛开别的不讲,我对这个林嫣,还是蛮有好感的。她性子平和宽容,正是我所喜欢的。不过孩子,要得到她的心,你的方法用错了。”

见儿子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已,太后童心大起,冲他眨了眨眼睛!她这个动作一做出来,罗文哈尔不由得张大了嘴,一脸的错愕与不敢置信。

太后忍住笑,见平日里显得老练疏离的儿子,显出这么一副表情来,不由伸手揉了揉他的头,继续说:“你真的以为你妈是老古董啊?孩子,依妈看,这个林嫣应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你要得到她的心,还是从软着手的好。”

到罗文哈尔一脸认真的样子,她高兴地笑了笑,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平日里,可以多到她那里走走。现在她不是一个人独居吗?你何不像一个普通的朋友一样,跟她聊聊心事,说说话儿?

“孩子,过不了多久,林嫣就会明白这个事实:她,自从沃夫特输给你的那一刻起,已经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了!没有任何人敢明目张胆地娶她了,至少在我们哈斯特帝国,除了你,她是不能选择另—个男人的。到时,她就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你了。女人嘛,到头来还是要有―个家,一个丈夫的。孩子,你可是哈斯特帝国的皇帝哦。得到林嫣,只是迟早的问题,你又何必这么折腾自己。”

听到母亲这一席话的罗文哈尔,觉得失望之极的心又开始活跃起来。他站了起来,在房里走动着,是啊,这么简单的事,我怎么忘了?真是的!反正林嫣这一辈子是逃不脱我的手掌心的,我又担心些什么?反正我有一辈子的时间,来让她慢慢爱上我,我又害怕些什么?罗文哈尔啊罗文哈尔,你真是糊涂啊!

他心里骂着自己,嘴角却越扯越大。到最后,他再也忍不住,“呵呵”笑了出来。一转眼,见母亲正一脸慈爱地看着自已,他连忙跑了过 去,施了一个礼,说:“孩儿谢谢母亲大人提醒,孩子这就去找她聊天!”

林嫣自已用绳子、木板,在院子里做了个简单的秋千。她现在正坐在上面,一边晃晃悠悠地荡着,一边半闭着眼睛打瞌睡。上次罗文哈尔过来,看到的也是这么一副情景。林嫣表现出来的悠然自得,让他当场就气得转身而去。

他为了什么而生气,林嫣当时还有些诧异。不过也没有多想,她就又高高兴兴地继续自娱自乐了。没有想到,他今天又来了,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罗文哈尔把手里的包放在地上,自己一屁股就坐在林嫣旁边的草地上。坐好之后,他慢慢地把包打开。正在好奇地看着他的林嫣,伸头一看,都是食物,有吃的,有喝的。

罗文哈尔拿出一小瓶酒,再把其他的食物一样样摆好,也不个跟林嫣招呼一声,就吃了起来。吃了两口,他拿过一个酒瓶,仰头喝了一口。也不看林嫣,自顾自开口道:“林嫣,我知道我以前给你的印象很不好。这个,我也不想说什么了。”

顿了顿,他叹了口气,说:“我这阵子很不开心。我知道我做错了事,真的。是我,害得我的伙伴马罗列死掉的!”

许是触动了心事,他哽咽起来,用手轻轻拭了拭眼角,又接着说:

“我做错了事,我不能跟任何人说。林嫣,你知道吗?我老是梦见他。我,我当时只是想惩罚他。当时我想,过个—天半天的,我就找医牧给他治伤就好了。哪里知道,我的父亲偏偏就在那当口过世了。我,我就把马罗列忘得一干二净了。等我好不容易想起来时,才知道他已经死了!他死了!我的好兄弟,就这么给我打死了!”

说到这里,他悲从中来,不由伏地大哭起来。哭着哭着,一张手帕忽然轻轻地递到他的面前。他一手接过,捂着脸又痛哭起来。

这个不再飞扬跋扈,不再风流自赏的罗文哈尔是林嫣所不熟悉的。她一边警惕地跟他保持着距离,一边倾听着他的心事。

罗文哈尔慢慢地说着心里话。他身为皇子,从小就习惯了不把心思透露出来。可是他本性并不是个有城府的人,这些年来,为了符合大家心目的皇子形象,他一直苦苦压抑着。现在,在林嫣的面前,他慢慢地放松了。也许一开始,他还有试图取信于她的做戏成分。但到后来,他所说的一宇一句,都是肺腑之言。他倾诉着自己的烦恼,倾诉着处理朝政中他因力不能及而产生的痛苦。

林嫣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听着他的种种痛苦,忽然感到自己的心不再那么仇视他了,他,也是个可怜人!

“林嫣,你知道吗?砂里木死了!他死得莫名其妙!据他的属下说,他是骑马的时候摔断颈骨死的。可是,为什么,他一大早就出去骑马而不叫上骑士们呢?他骑的那匹马,是他骑了多年的老马,又是什么让他的马受惊的呢?砂里木的死,我还没有告诉玉玫丝,她要知道了,不知多伤心啊!

“还有我的父亲,在临死之前,’要我全心全意地相信砂里木。他说,这个人会为我把帝国治理得很兴旺,无人敢作乱。可是,我却讨厌他,我从小就讨厌他!他老是仗着父亲的敬重,仗着他是玉玫丝的父亲,就教训我。所以,我从来就不打算重用他,我才不要听父亲的话呢。我的江山,为什么要他帮忙才会兴旺?

“我一直是这样想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听到骑士报告他的死讯时,我的心里,忽然觉得很难受。就像当初马罗列死的时候一样,我的心很疼。那种感觉,就好像,就好像一个你一直以为会永远在你身边的亲人,突然之间就没了一样,让人感到全身心发慌。”

罗文哈尔絮絮叨叨,语无伦次地向林嫣倾诉着。那边沃夫特的地下室里,一个黑衣人正站在他的面前,向他报告着:“公爵大人,狼组这—次的刺杀行动非常顺利!砂里木的死,我们没有惊动任何人!”

沃夫特点点头,说:“乔治,你办的事,我一直都是很放心的。现在,也是该向罗文哈尔伸刀的时候了。这一次,我要你们对付的,是罗文哈尔唯一的儿子弗朗西!”

“是!”

“去吧!”

与此同时,萝冰正在房里向她的心腹若言发着牢骚,“若言,我实在等不及了!现在殿下一天到晚守在那个什么梦仙楼。每次遇到他,他那脸上的神采,真让人看着烧心!若言,无论如何,这次你一定要想个办法除掉她!我知道你行的,你有很多本事的!”

她说到这里,眼光坚定地看向若言。若言那平凡无奇的脸上,在她的逼视中,还是没有半丝波动。

“求你了,真的,求你了,若言,你再帮我除掉这个女人!你一定行的!”萝冰抓着她的手,一脸的哀求和期盼。

若言抬起头,看着萝冰,问道:“你真的,非要除掉她不可?”

萝冰坚定地点了一下头,温婉的脸在这一瞬间变得狠辣无比,“是的,我非要她死不可!”

若言缓缓说:“除掉她,也不是没有法子!”

听到这里,萝冰大喜,紧抓住若言瘦薄的肩膀,说:“真的,你真的有好法子?可是,可是一一”她忽然放幵了若言的肩膀,“可是,我听人说,当时她在莫桑公爵府的时候,莫桑就对她用了很多药,根本就没有作用。这个女人,医术通神,要对付她,真的不容易!”

若言神秘地一笑,说:“我知道,那些事我都听过。不过,我这个办法,她是没有办法对付的!”

萝冰眼中光彩夺目,“什么法子,你说与我听听?”

若言说:“有一种药物,是从菲那陀曼一一魔法界中最毒的植物里提炼出来的。它经过特殊的加工后,就变成一种不同于毒草药,也不同魔法植物的东西。而且,它,是无药可解的!那个林嫣,不是吃什么食物都要经过银针试毒和猫狗试吃吗?这种药物,只对女人和小孩子起反应,猫狗吃了没有丝毫不良反应,银针,那更是毫无作用。

“当然,那林嫣,应该有更有效的解毒方法,不然的话,也不会使堂堂一个公爵对她束手无策。不过,这种药物,就算她的医术真的通了神了,怕也是无能为力的!”

萝冰在一旁听得眼睛直发亮,她了解若言,知道她做事稳重,从来言发必中。她说林嫣没有法子,那就是没有法子了。

若言继续说:“这种药物,是我的一位师门前辈无意中提炼出来的。当时,她深受其害,在临死前想要毁掉它,幸好我手脚快,抢得了一点点。不过夫人,这药量只够对付一个人的了,这次用了,下次要对付别人,就没有更好的药了。”

听到若言这样说,萝冰一笑,说:“你真是糊涂了!除了林嫣,还有哪一个人值得动用这么珍奇的东西?对付别人,那可简单得很啊!”

若言一听,也是一笑,说:“是我糊涂了。好吧。明天我就把它拿过来。陛下不是下令让林嫣恢复原来的饮食待遇吗?那我就下到她的饭菜里面好了。”

萝冰开心地说:“好啊,好啊。对了,佩其那个贱人的侍女,叫贝蒂的,她知道我们的秘密,你上次不是说杀了她吗?情况怎么样?”

若言笑道:“这等小事,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呢。嗯,三天前她打水的时候,掉到井里淹死了!”

萝冰漫不经心地听着,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对了,你刚才说的那毒药,用起来是什么反应?”

若言笑道:“我还以为夫人不记得问了呢。这个药啊,能够让人在一天里,快速地老去,直到死亡,一瞬间就红颜变成白发,这样的痛苦,也配得起林嫣的身份了吧?”

“一天里,快速地老去,直到死亡?你是说,她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去,变成一个丑陋的老太婆后,再死掉?哈哈,这个法子妙啊,实在太妙了。我倒真希望陛下到时候就在她的身边,让他看看,他最爱的美人,老了是何光景,死的时候是何等恶心啊!”

萝冰仿佛看到林嫣的黑发一瞬间变白,那光洁的脸,迅速地变得宛如鸡皮。她越想越开心,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果然,第二天,若言就神神秘秘地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是一种由白色近透明的粉末,分量大约只有一指甲盖。

萝冰看着那个精致的小瓶,想到若言所说的可怖情景,不由后退了一步,离那瓶子远一些。若言看到夫人这般举动,不禁笑了笑。

“由谁来做呢?”萝冰苦恼地看着那小药瓶。

若言摇摇头,说:“这事,由别人做我不放心,我还是自己动手好了。”见到萝冰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她笑了笑,“夫人放心,我会很谨慎地完成这次任务的。而且,保证把它放入林嫣最喜欢吃的菜里面去!”

萝冰看着若言走出去,轻轻地用手抚了抚自己加速的心跳,一边轻轻地对着镜子说:“萝冰,到了现在,你还怕什么?”镜中人冲她展开了一个微笑。

直到午间,若言才回来。一见到她,坐立不安的萝冰连忙小跑到她的面前,忽然又立定,对着房里的侍女们说:“你们出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