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那个男人许是感觉到了,也抬头看向林嫣。忽然,他脸露喜色,手里拿着一杯酒,慢慢向他们走了过来。

林嫣冲他一笑,回头对着脸色铁青的罗文哈尔说:“你看看,他是东方人呢!”她兴奋得声音都有点颤抖。

罗文哈尔满腔的怒火,被林嫣这么—笑,顿时无影无踪了。他看向那人,果然,与林嫣一样黑发黑眼。

这人走了过来,先是冲林嫣笑了笑,再转向罗文哈尔,说:“尊贵的朋友,我可以坐下来吗?”

罗文哈尔优雅地一躬身,说:“当然可以!”

那人坐下后,冲着罗文哈尔笑道:“尊夫人也是东方人吗?小人来此地这么久,还真没有看到几个东方人。”

罗文哈尔见他把林嫣看做自己的夫人,心花怒放,只觉得整个人都飘然起来。他控制着脸上的表情,尽量以一种从容的神态面对,“当然,我的夫人也很难看到家乡的来客,所以喜不自禁呢。”

那人把头转向林嫣,说:“小人叫杨民,是五年前来到这个大陆的。夫人来了多久了?”

对于他的称呼,林嫣并没有放在心上。她满心为见到来自故土的人喜悦着,见到杨民问起,她缓缓地摇头道:“我失忆了只记得两年前的事。”

杨民温和地说:“哦,原来是这样啊,那还是小人失礼了。”

林嫣急切地说:“你来的地方,是一个什么样的皇朝?”

杨民大致讲了一下来之前东方大陆的情况。林嫣听了,身子晃了一晃,险些摔倒。罗文哈尔伸手扶住,却见她泫然欲泣,一脸的悲伤痛苦之色,不由心下一惊,连连问道:“你怎么啦?林嫣,你怎么啦!”

原来我终究是再也回不去了!师父啊,我到底来到了什么地方啊?极度的痛苦和失望,让林嫣一时都说不出话来。泪眼朦胧中,她见到罗文哈尔一脸的紧张和着急,不由勉强展开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过了一会儿,她慢慢平静下来。她早就知道这个地方不是中原,可总还存着一丝侥幸,希望那个隔海的东方大陆会是她来的地方,没想到,杨民所述的那些根本不是自己熟悉的,这一丝侥幸也彻底幻灭了。

林嫣见罗文哈尔在吩咐骑士们准备回府,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接着,她转头向杨民说:“我对故土的事情极为好奇,能不能请先生和我一道回府,稍待几日?”

罗文哈尔也在一旁说:“还请先生不要拒绝,我一定会重重酬谢你的。”

杨民本是商人,听他如此一说,又见林嫣一脸的恳求,便点了点头。

林嫣这几日,几乎日日来见这个杨民,自然,不放心的罗文哈尔也―直跟着。这一日,杨民说:“我呀,这次到皇都主要是为了买一种叫做奥拉里科的动物。唉,只是这种动物本来就极为难捉,捉到的几乎都被各位贵族得到,市面上根本就没有。不瞒两位说,我是非常需要这种动物的。嘿嘿,有了这个东西,我到时回到东方,把它献给皇上,一定会得到皇上的赏识的。”

这个奥拉里科,林嫣倒是知道,她在学校里的时候见过。不过自从那一次后,她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了。

一旁的罗文哈尔说:“先生原来是为了这个而来。我这里倒有两只,等会儿送给先生就是。”

杨民本来就知道他身份尊贵,有心相求,才说这话的。眼下见他答允,心中大喜,站起来连连冲他道谢,罗文哈尔则含笑以对。

杨民说:“听说这动物极为神奇,不知道我可以先见识一下吗?”

罗文哈尔笑道:“原来先生这么片刻也等不得啊!”遂对侍立在旁的骑士说:“你叫人带一只上来吧。”

不一会儿,一个黑袍长身的少年和那骑士抬着一个大箱子走了进来。两人冲罗文哈尔行了一礼。那少年苍白着脸,低敛着眉目,说:“陛下现在就要看吗?”

林嫣笑着说:“这奥拉里科,你见过它的真面目吗?”

那少年说“回小姐,小人也没有见过。”

罗文哈尔见杨民和林嫣都一脸的急切之色,笑道:那就先由我来打开看看吧!’说罢走了上前。

那少年走到箱子的旁边,见罗文哈尔走了过来,长袖一挥,那箱子“砰”的一声打了开来。几人屏住呼吸,睁大了眼。只见眼前一阵似烟似雾的东西飘过。不一会儿,罗文哈尔的前面,出现了一个绝色美女。

这女子黑发黑眼,一身白衣,盈盈而立,对着罗文哈尔温柔而笑,正是林嫣!

林嫣本人给吓了—跳,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镜子外的自己,心里说不出那是什么滋味。

三个男人都如痴如醉,眼神迷离,林嫣只听到室内一阵阵急促的呼吸声。

忽然,那个俏立的林嫣闪动了几下,在几人的惊呼声中消失了。众人眼前出现了一个似猫又似狗的动物,这动物有—米高,正伏在地上,眼睛闭合着,一动也不动。

三人这时才清醒过来,罗文哈尔回头看了—下林嫣,那目光中竟然充满了痴苦。这一下,杨民也看向了林嫣,他现在已经完全明白,刚才那个奥拉里科变化的就是眼前这个蒙面女子。

不知为什么,杨民忽然觉得心里一阵苦涩,他有—种感觉:此生此世,他怕是再也无法忘记眼前的这个女人了!

他痴痴地看着林嫣,想看清楚她的秀丽容颜,忽然听到罗文哈尔冷冷的喊声:“杨民!”

杨民吓了一跳,连忙转回视线。罗文哈尔不再理会他,转头看向那个少年,淡淡开口道:“怎么回事?”

少年“扑通”一声伏倒在地,惊恐地说:“陛下,小人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奥拉里科好像是睡着了,应该是太过劳累所致。”

“起来吧,把事情说清楚!你不是说你也没有见过奥拉里科的真面目吗,现在这情况当如何解释?”

少年站了起来,想是恢复了镇静,说:“小人的老师曾经说过,书上有一个猜测,不过没有人验证过。那上面说,只有一种情况能让人类见到奥拉里科的真面目,那就是当奥拉里科所变化的人,需要耗费它太多的能量时,它就会在三秒钟后出现昏睡现象。它昏睡后,就会现出真身。而这昏睡的时间,应该是一个月光景。”说着他偷瞄了一下林嫣, “林嫣小姐的相貌太过绝美,所以,所以它才会这样。”

罗文哈尔点了点头。其实这种情况他以前经历过几次,两年前见到林嫣后,他朝思暮想,寝食难安,后来忽然想到奥拉里科。可每次奥拉里科都会出现刚才的现象,屡试不爽。而别人面对奥拉里科时,它所幻化的人却可以一直在那里,从来没有这样过。这件事他一直埋在心里,也许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对林嫣的沉迷到了这个地步吧。直到现在,听到这个驯兽师一说,他才明白过来。

他看向林嫣,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发苦,但马上又转念一想:现在她就在我的身边,这一辈子,她也永远只能做我的女人。想到这里,他顿时觉得开心无比。

罗文哈尔命人抬着奥拉里科,客气地一路把杨民护送了回去。林嫣也没有强留,她知道,因为杨民看自己的眼光过于痴迷,令罗文哈尔产生了防忌之心。再留下去,只怕会伤了他的性命!

回到梦仙楼时,已经是晚上了。林嫣照例盘坐在床上,开始打坐.。她对罗文哈尔态度的变好,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的丹田已经越来越热了!甚至,她已经可以内视了,内视时,她淸楚地看到,自己的丹田已经修补了大半,再过不了多久,就会完全修复,她就可以直达先天了。

这种愉悦的心情,让她觉得所有的人都变得可爱起来。反正她就要离开这里了,所以对于罗文哈尔的痴缠,她也采取了一种宽容随意的态度。

等我恢复后,我就到那东方大陆去吧。林嫣心里想着,重新来过,把这里的一切都忘记,到一个与中原相似的地方,重新开始我的人生!抛开这里所有的一切,就当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做回快快乐乐的林嫣!想到这里,林嫣只觉得心里又充满了希望。

自从佩其的离魂症好了后,她便时不时地到林嫣这里来聚一聚。偶尔地,玛丽、香林真和慈蓝也会过来看一看。

经过一阵子相处,林嫣倒真心喜欢上了佩其和慈蓝。另外两人心机深过她们,林嫣还有些防备。而佩其是一个典型的直肠直肚的人,爱恨分明,慈蓝则犹带三分稚气,也是甚好相处。

林嫣性子随和,不会记仇。别人只要笑睑相对,她的心就怎么也硬不起来。如此几次,几人摸清楚了她的性格,便常常请她为自已的亲人朋友治病。在她们一再软语相求下,罗文哈尔也就没有过于干涉。

这一天,慈蓝吞吞吐吐地说起,她的奶妈的丈夫,不知为什么,几年前得了一种怪病,特别地怕冷!她想求林嫣为他一治。

林嫣自然满口答应。慈蓝喜出望外,回到房里后,便叫来她的贴心侍女离儿,要她去叫奶妈及其丈夫来一趟。

此时,皇都的西区。

“乔石木大叔,今天如此寒风凜冽,你也跑到外面来走动,就不怕受凉冻着了?” 一个揭发矮个儿的小青年冲着一个中年人说。

这中年人留着非常整齐的胡须,面容刻板,目光严肃,眉毛还有点习惯性地向上挑,一看就可以知道是个自负之人。现在虽然是春天,却艳阳高照,天气温热。那个青年穿着一件单衣,还不时地流汗。可奇怪的是,这个中年人却外面一件厚厚的黑袍,里面也鼓鼓的,一看就知道他穿得极多。就算是严寒之时,也少有人穿得那么多!

青年这话一说出来,旁边几个同伴一阵大笑。那乔石木冷着一张脸,目不斜视,就当对方不存在一般,径直走了过去。

“哎呀,大叔,何必那么急呢?我家里早就燃起火,只等大叔去做客呢!”

另一个小胄年接口道:“乔石木大叔才不稀罕呢!他呀,这叫酷!你看整个帝国,哪个人敢像大叔一样在这个大热天穿寒衣?见过没有?没有吧!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就叫天上地下,唯我不同!”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还跟在加快了步子的乔石木后面,不停喊着“天上地下,唯我不同!”

到了后来,一群小孩子也参加了进来,大声喊着“天上地下,唯我不同!”

乔石木始终板着脸,脚步渐渐加快,到了后来更是开始小跑起来。终于到了家了!他关上房门,把外面的哄笑和嘲弄声都关在门外。

妻子走了过来,看到他的脸色不好,又听了听外面的取笑声,温柔地说:“快到内堂去吧,已经准备好了热水,你先泡一泡手脚,暖和一下再说吧。”

乔石木心情不佳,冷哼一声,就走了进去。

一旁的仆人马可说:“夫人,不是说慈蓝小姐和神牧相处很好吗?何不要老爷去治一治?”他听到过不少关于这个神牧大人的传奇,心里已对林嫣产生了无比的敬畏和信服,因此建议道。

夫人叹了口气,没有把握地说:“我试试吧!”就也走进了内堂。

丈夫已经把双脚舒服地泡在滚热的水里,她不自禁离开那热气腾腾的桶子一些距离。又用手扇扇风,好似这样可以凉快一点。进来不一会儿,她的额头已满是汗水。

她早就准备了生姜和胡椒,熬成一碗热汤,她丈夫怕冷之极,吃的食物也一定要热食。特别是这两样,一餐没有吃,他就会呕吐不停,直到把头一天的食物全部吐出来。这时,她去端了这汤,递给丈夫。

乔石木饮了一口,又是舒服地吐了一口气。过了一阵,见妻子还在旁边,一抬眼,见她一脸犹疑地望着自己,于是说:“有什么事?怎么不敢说吗?”

这时马可也进来了,见夫人老爷在说话,便侍立一旁,没有吭声。

夫人见丈夫问起,便鼓起勇气说:“我听人说,那个林嫣,医术通神,而且与慈蓝交好。老爷何不去试试?”

乔石木冷哼一声,不屑地说:“一个女人能有什么能耐?还不是哗众取宠,欺世盗名之人!说她神,那是少见多怪,以讹传讹所致!要你别听那些人乱说,你就是不信。”说完瞪了夫人一眼。

他们没注意到马可,如果他们现在看到,就可以发现他正气得脸色发青,双手都在颤抖!要不是乔石木是他主子,说不定他会冲上去给乔石木一巴掌。他悄悄离开内堂,心中兀自气恼不休:你说她欺世盗名!那我们这些穷人巴不得多几个这种欺世盗名的人!你这样说神牧大人,冷死你是报应!

马可正气愤得不停地诅咒乔石木,忽然见到夫人在对他招手。他连忙走了上去,这个夫人温柔有礼,很得大家的喜爱,一点也不像老爷,简直是可憎!

夫人面有忧色,对马可说:“马可,老爷不信我的话。我看这样吧,你到慈蓝小姐那里走一趟,探一探她的口气,看看她有没有跟林嫣小姐说起老爷这事。”

正在这时,听到外面一个少女娇滴滴的喊叫声:“罗那夫人,慈蓝小姐叫我来看你了。”

夫人大喜,和马可相视一笑,连忙迎了上去,“离儿,是你啊。你来得真是太巧了,我刚要叫马可去慈蓝那里一趟呢。”

说罢,她把乔石木的反应跟离儿说了,然后说:“要不,马可和你同去见见那个林嫣小姐,看看人家有什么反应。如果她不愿意的话,就不强求了,免得到时老爷得罪了她,反而招来杀身大祸。”

离儿笑了笑,说:“好的。不过夫人不要担心,这个林嫣小姐,脾气挺好的。”说罢,和马可一同离开。

马可守在王子府外,离儿则直接向梦仙楼走去。她见到林嫣后,冲她行了一礼,然后把具体的情况跟林嫣详细说了。

见林嫣还在沉吟思索,离儿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把乔石木的原话跟林嫣学了一遍。林嫣听罢,不由一笑:看来这个乔石木是个不把女人放 在眼里的人,而且性格多半狂傲而又自我。

她看向离儿,说:“你回去跟他说,就说林嫣小姐说了,依她看,这个病不治也蛮好的嘛,正好给无聊的百姓们茶余饭后添—点笑料!” 见离儿一愣,她笑了笑,“无妨,他听了这话一定会来的。”

离儿答应了一声,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林嫣想,如乔石木这种性格的人,不听这句话还不—定来,听了话是绝对会来的!被一个女人奚落,他是一定要来见识见识这女人有几斤几两的!

果然!乔石木一听到林嫣的话,就大怒不已,马上就令人准备马车出发,也不管天色已暗,说非要去见识见识这个女人不可。他大摇大摆地过来后,天色却已不早了。慈蓝纵是胆大,也不敢带—个男人在晚上去找林嫣,只好等到第二天了。这个乔石木满腹怒火而来,过了一夜却又凉了。

第二天,林嫣在慈蓝的住处见到了这个白眼朝天的书生样的人 。看他那样子,她就忍不住想笑。乔石木见到林嫣,依旧是那副不理不睬的高傲样子。

慈蓝和乔石木的夫人正在里面忙着指挥侍女们招呼林嫣,也没有人说他什么。林嫣对他的这种态度,倒是不以为忤。她也不多言,盈盈坐定后,便伸手示意乔石木把手伸出来。

乔石木看着林嫣把手搭在他的腕上,一言不发,心里想,我一话也不说,看你是否真如传说中那样,能够把手搭在别人的手,就知道病症。

把完了脉,林嫣说:“你平日虽然常是面赤吐痰,只是吐得厉害了就会连隔夜食物一并吐出,只有吃那些胡椒等辛辣之物才觉得舒胆。”知道这些有什么厉害的,乔石木想,多半是慈蓝告诉她的。

林嫣见他那副仍然不信自己的样子,也无所谓。医学里面,有十种情况可以不去治疗,任病人自生自灭,其一就是不信医者者。她用肾气丸,十全大补,加上炮姜,给了他十日的剂量。林嫣把药交到他的夫人的手里,交代了禁忌事便在—旁坐好,心里想,现在,用不用随你了。

十日后。

乔石木带着妻子,在慈蓝的带领下,前来向林嫣道谢。他现在可再也不着寒衣了,和大家一样,穿着两件单衣。这个病对他来说实是多年苦疾,林嫣治好了他的病,虽然他没有多说什么,内心还是颇多感触的。他虽然刚愎自用,却也自傲得紧。有恩不谢,也不符合他做人的原则。不过自始至终,他也只是对林嫣行了一个礼,接着便不发一言地坐在一旁,任妻子和慈蓝在那里说话。

林嫣见他能够到来,已是大感意外。受了他这一礼,便笑容可掬地跟他的妻子、慈蓝聊起天来,丝毫不提当日之事,那乔石木心里不免想,这女人做事倒还大气!

这件事,倒是让林嫣对慈蓝更加多了好感。身为皇妃,能够容忍如乔石木这样的脾气,丝毫不以为忤,这样的胸怀品性,倒也是可爱得紧。

第二十九章 惩处恶妃

“听说现在佩其、慈蓝、香林真,都和林嫣走得很近?”当上了皇后的寒丝,品着手中的香茗,问着侍女邦丽。

邦丽轻轻地说:“是!”

“陛下现在还是每天都到梦仙楼去吗?”

邦丽觉得身子有点发冷,轻轻应了一声:“是!”

寒丝把手中的杯子一摔,回身扑到桌子上,把桌上所有的器物甩到地上,忽然,她停顿了下,然后骂道:“这女人就那么好吗?我是皇后啊,可是我这个皇后,从册立那天起,他就没有来看过我一眼!林珊算是什么?连佩其也被她收服了吗?林嫣,林嫣!你为什么总是让我过得不安心?”

吼完之后,她平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她才淡淡地说:“邦丽,你去跟林嫣小姐说一声,就说我病了,请她来看一下。”

“是!”

林嫣听了邦丽的话后,沉吟了一下,便带着两名侍女,坐上马车,向皇宫赶了过来,不一会儿,她就来到了寒丝所在的皇后宫。

“进来!”侍女通报后,林嫣听到了寒丝冷冷的声音。

她走进门,两个侍女却被拦在门外,邦丽对着曼罗琳两人说:“皇后有话想私下里跟林嫣小姐说,你们还是站在门外吧。”

见侍女被拦在门外,林嫣愣了愣,不禁有些后悔没有把软剑拿出来系在腰间,“不管了,只要没有生命危险,我还是不能在这个功力就要恢复的关口,泄露我的手镯就是空间器具的秘密。”

自从她曾用剑制住罗文哈尔以来,不知有多少次,多少人明里暗里地想把她的空间器具收起来,在睡梦中,都有人摸到她的身上,想脱下她所有的佩带物,可是,每次都被警醒的林嫣给发觉了。

曼罗琳见林嫣被带走了,心下不安,她冲着邦丽甜美地笑了笑,说:“姐姐要我们站在门外,那我们就站呗。”

过了一会儿,她身子扭了扭,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说:“姐姐,我,我内急!”

邦丽双手一拍,两个侍女走上前,曼罗琳还在发愣,一股斗气透体而入,她顿时身子一软,她侧头一看,见同伴也和自己一般光景。

曼罗琳惊讶地问道:“姐姐,这却是为何?”

那邦丽却理也不理她,对她身后的两个侍女吩咐道:“你们好好看着。”

“是!”

在两女的恭送下,邦丽走入房内。

林嫣在侍女的带领下,先是穿过一个大房间,再通过一条走廊,这才来到寒丝所住的卧房。

林嫣见到端坐在椅子上的寒丝,上前行了一个礼,说:“林嫣见过皇后。”

过了一晌,见没有人答话,林嫣不禁抬起头来,却见到寒丝正冷冷地看着自己,那眼光中的寒意让她感到不寒而栗。

“跪下给我看脉吧!”

林嫣惊讶地“啊”了一声。要知道,中原虽然对尊者也行跪礼,可在这个大陆,只有自认为犯下重罪的人才会行跪礼,以求宽恕。

林嫣心下冷笑,你要对付我吗?就算在师门,我也只在拜师时跪过祖师和师父,她平静地看着寒丝,说:“林嫣不明白,为何要跪?”

“大胆,你是这样跟皇后说话的吗?”邦丽在一旁怒喝道。

寒丝站了起来,直走到林嫣的面前,手掌一扬,就向林嫣打过去。林嫣早就注意她的动作,脚步一错,让了开来。

见林嫣居然敢躲开自己的巴掌,寒丝冷着一张脸,说:“你的胆子不小啊,仗着陛下疼你是吧?我的巴掌你都敢躲?”

她忽然高声喝道:“你们几个,抓住她,我今天定要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个贱女人!”

林嫣身后的几个侍女同声答了一声:“是!”便分左右,团团围住林嫣。

这几人都身具斗气,其中有两个甚至是大武士,是寒丝的贴身侍卫,林嫣还在犹豫要不要拿出软剑,哪里想到这几个侍女都是高手,再加上室内狭小,她脚步的灵巧微妙之处还来不及发挥,几股斗气自背上一袭而来。

林嫣身子一软,登时摔倒在地,突然,她两手一痛,已是被两个侍女反剪到了后面。

寒丝慢慢地走到她的面前,伸出食指抬起她的脸,说:“就是这张狐媚子脸,让陛下自从见到后就魂不守舍吗?哼!好了不起啊,神牧大人,林嫣小姐!”

说道这里,她反手拿过一柄长剑,慢慢用剑尖顺着林嫣的下颌处向上游移。这冰冷的触觉,让林嫣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怎么?怕了吧?没有了这张脸,你还剩下什么?”她见到从来淡定自如的林嫣,目光里不由自主地露出恐惧的神色,不禁高兴得大笑起来。“怎么?知道什么叫害怕了?刚才你不是还骄傲得紧吗?林嫣啊林嫣,你不要以为你多么了不起,没有了这张脸,你以为谁还会看你一眼?所有为你疯狂的男人,只怕个个都会逃得远远的!”她越说越兴奋,幻想着毁容后的林嫣那让人望而逃之的情景,不禁兴奋得呼吸都急促了。

林嫣紧抿着嘴唇。在这一刻,她真的感觉到了极度的恐惧。这张脸,虽然给她带来了不幸,但天下间,又有哪个女人是真的不在乎容貌的?她也有过小小的虚荣心,希望获得众人瞩目的注视,如果寒丝真要毁了她这张脸,她倒希望被杀了的好!

看到林嫣苍白的嘴唇,那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的身子,还有那黑眼睛里没有了往常的轻灵妩媚,只剩下明显的恐慌。这所有的所有,让寒丝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