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李医生说了手术并不会有危险,大不了就是维持现状,而且李医生还能手术治疗折磨秦理许久的癫痫病。这真的很有诱惑力,痊愈以后,秦理可以不再吃药,不再担惊受怕了,他也可以恢复男性的骄傲,和何棠重新做起孕育孩子的准备。

不论如何,这都是值得一试的机会。

——何棠卷着被子背对着秦理,她也睡不着。

她很后悔,后悔自己对着秦勉说出的那番话,她说,大概,她的确是不爱秦理。

何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脑抽了会说出这样的话,也许是被秦勉激了一下,她的心里变得有些委屈,便有些口不择言了。

也不知道,秦理听到了她的话,心里是怎么想的。

刚才,她就是想对他说,其实,她对秦勉说的话并不是她的本意。

可是,她的本意究竟是什么呢?

何棠想到了这一层,终究还是把话给咽了回去。

关于爱或不爱,爱得深浅、爱得多少这样的话题,总是让人羞涩又迷惑的。

何棠其实并没有谈过刻骨铭心的恋爱,与秦理交往初识,她的确像初尝恋爱滋味的小女生一样,会脸红心跳、意乱情迷,与他接吻的时候,她的心酸酸甜甜的似小鹿乱撞,但是那时候的她真的不知道,这是爱吗?

所有人都质疑着她对秦理的爱,到了后来,连何棠自己都搞不懂了。

那么,秦理呢?他听到了她对秦勉说的话,他是怎么想的?

何棠没有勇气去问他。

脑袋昏昏沉沉,半梦半醒间,秦理那一边传来了他翻身的声音。

床面有着震动,却没有什么声响。他尽力减轻着动作,似乎不想吵醒何棠,何棠也就装作没有听见,依旧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大约过了三、四分钟,他终于翻过身来,挪挪蹭蹭着贴住了何棠的背。

秦理的左臂紧紧地拥住了她,将她揽在他的怀里,低头亲吻着她的颈项。

“怎么了?”何棠没有回头,问道。

“你没睡。”他回答。

“…”她有些难为情,因为伪装被识破,问,“你怎么知道?”

“你睡着了,不是这样的呼吸。”他低低地笑。

何棠也笑了:“我知道你也没睡着,你睡着了也不是这样的呼吸。”

两个人一起沉默下来,秦理的左手抚到了何棠折在胸前的左手,他的手指掠过她的无名指,戒指被她摘下了,那里什么都没有。

秦理说:“糖糖,5月20号,我们办婚礼,好吗?”

何棠没有思考,立刻回答:“好。”

“春末夏初,天气会很好。”秦理闭上眼睛,下巴蹭着她背上细腻的皮肤,他脑中似是又想起了她穿婚纱时的美丽模样,声音里带着笑意,说,“这一次,我一定说话算数。”

何棠柔声答:“嗯,我相信你。”

这之后,事情一件一件地有了定论。

乔胜荣没有承认自己拿了中勤建设的钱,但是他知道自己既然被纪委调查就不可能会全身而退,估计总是有谁盯着他了。乔胜荣没办法,只得交代了一些平时的受贿实情,比如批了条子帮谁谁拿到了哪个学校食堂的承包权,收了2万块,比如在某个学校采购电脑的过程中,帮着推荐了相熟的电脑经销商,收了3万块…

这些好处费杂七杂八地加起来,虽然数目不多,乔胜荣的受贿罪还是被落实了,但是鉴于他主动交代又配合退还行贿款,又有秦理从中调和,他的刑期不会太多,只等着最后的判决。

至于富洋、斯众等其他公司,也都八仙过海地施展了本领,如往常一样躲过了这一次的严打危机。

只是城南中学的合同被搁置了下来,本来是年前签合同,年后进场开工的,现在却变成了无限期的推延,孙建军问来消息,说起码要等乔胜荣、刘福勇这一干人的案子被判了以后才会再提上议程。

孙建军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不过这对王宇霖并没有影响。在中勤七家单位的包夹下,王宇霖提议制定的价格让陪标集团的吉林盈亚中了标,这个事实让富洋的“倒王派”完全地闭了嘴。孙建军对王宇霖大加赞赏,不仅发了他一大笔年终奖,还允诺在年后,升他做业务部和市场部的总负责人。

关于叶思远的借款,秦理最终的解决办法是转让H市的凡人轩餐厅,在那之前,他去了一趟H市,和叶思远的前女友陈桔见了一面。

秦理和叶思远通过电话,关于叶思远和陈桔的感情,他总是希望他们能够破镜重圆,毕竟他们还都深深地爱着对方。

但是叶思远却拒绝了他的提议,不仅如此,他还提出要求,希望秦理不要再和陈桔见面。

其时正逢秦理赴美前夕,因为持续服药的影响,他的身子情况依旧不好,叶思远钻了牛角尖,秦理怒其不争,却也没有办法勉强他,最终只得答应了他的要求。

一月下旬,过年前夕,何棠收到了老家寄过来的护照。秦理拜托秦勉帮何棠办理赴美签证,而他,则准备登上飞往美国洛杉矶的航班。

“我在洛杉矶等你来过情人节。”出发前在机场,秦理拉着何棠的手,笑着对她说,他的眼神狡黠,似乎含着一丝小秘密。

何棠有些起疑:“阿理,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呀?”

“没有啊。”想到到了美国就要进行的术前检查,秦理的兴奋之情大过紧张,他笑嘻嘻地说,“我只是很想和你一起过情人节,送你一份特别的礼物。”

何棠撅起嘴来,心里很不放心,她在秦理轮椅前蹲下,替他整理大衣的衣领和下摆,说:“我不要什么礼物,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阿理,你要答应我,要好好照顾自己。”

“一定。”他笑得露出满口白牙,眼神亮如天上星星,伸出手捏了捏何棠的脸颊,随即又弯了弯腰,轻轻地送上了一个吻。

飞机起飞的巨大轰鸣声在耳边响起,何棠站在机场外的一条路上,回头看那庞然大物冲上了蓝天。

冰冷的风刮过她的脸颊,吹起了她一头黑发,何棠眯起眼睛,遥遥望着那架飞机越飞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第100章

秦理的旅程一切顺利,十几个小时后,他和关敬、郭建云一起平安降落在了北美大陆上,何棠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开始在秦勉和马佑杰的帮助下准备签证材料。秦理到了洛杉矶后,和国内昼夜颠倒,但他还是会算着时间每天打来好几个电话,洛杉矶华人众多,春节气氛浓郁,他和何棠视频的时候,甚至穿起了红黑相间的唐装,很开心地问何棠好不好看。

喜庆的红色衬得他肤色越发白净,虽然人依旧消瘦,他的精神却是很好的,乌黑的发下是英气的眉,一双眼睛神采奕奕,唇边笑意点点,何棠在屏幕这边托着下巴看着他,知道秦理的身体还不错,她觉得宽心。

秦理又问何棠面签的事怎样,何棠说预约了时间,还需要几天,大概春节期间大使馆也挺忙。

秦理有点儿失望,他是很想何棠能早点去到他身边的。

何棠安慰他:“放心啦,阿勉说了,情人节前一定能过去的啦。”

秦理便笑了,说:“嗯,我等你来。”

他们天天都打电话、通视频,年三十的晚上,何棠跟着秦勉去慕芳里吃年夜饭,叶惠琴在餐桌上放了笔记本电脑,大家伙儿一边吃饭一边和太平洋那边的秦理聊着天。

秦理那里才是凌晨4点,天都还没亮,他执意不睡,非要陪着家人过除夕。

有那么一阵子,没有人理秦理。秦树在帮老母亲剥虾,何棠在向叶惠琴请教一道D市家常菜的做法,叶惠琴说这道菜秦理从小就爱吃,很仔细地把工序一道一道说给何棠听,何棠时不时地点着头。秦勉则坐在一边,板着脸默默地喝着酒。

秦理就坐在电脑前,静静地看着他们一个个的脸庞,看着他们吃菜,看着他们说话,看着他们笑,看了好久好久以后,他突然说:“嘿,我爱你们。”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何棠,她扭头看向电脑,对着摄像头做了个鬼脸,说:“爱我们你都不和我们一起吃年夜饭,也就差了一个多礼拜。”

叶惠琴附和着:“就是,你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回不和爸爸妈妈一起过年三十呢,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大过年的跑美国去,有哪个客户这么重要啊,都舍得把老婆丢下啦。”

秦勉是唯一知道内情的人,他低着头不说话。

“老婆当然不舍得丢下啊。”秦理哈哈大笑起来,说,“只是那个客户比较难约,前一段儿工作忙,我已经是晚来两个星期了,再拖下去他会不高兴的。”

事实上,去到美国以后,秦理已经通过了一系列的身体检查,李凯文认为他的身体状况还不错,适合接受手术,经过商量,李凯文将手术时间定在了中国年的年初二。

何棠这边年初一的晚上11点,秦理那边才是清晨,他早早起床,趁着何棠还没睡,与她视频聊天,两个人足足聊了一个小时。秦理突然说:“糖糖,明天起我会比较忙,大概需要忙一个多星期,我和你那里有时差,可能没时间给你打电话,也没时间视频,你要是有事就给我发邮件,我空下来会回你的,好吗?”

何棠心说你怎么会忙到连打一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呢,不过见秦理特别诚恳的模样,她还是乖巧地说:“好啊,正好再过两天我也要去面签了,事情也挺多的。”

秦理闻言,就交代了一些面签的技巧,最后,他盯着屏幕上的何棠看了许久,说:“糖糖,我这几天想了很多,有许多话想对你说。”

“嗯?”何棠眨眨眼睛,“什么话呀?”

“我想等你到了这边,当面对你说。”秦理语气神秘,竖起左手食指凑到唇边,眯着眼睛痞痞地笑,“嘘——暂时先卖个关子。”

何棠撅嘴:“讨厌。”

秦理大笑起来,看着何棠圆圆的脸颊上腾起两朵红云,他心里的那点紧张忐忑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坚定和自信。

关掉视频前,秦理说:“好啦,不讲了,你那里已经过凌晨了,你赶紧去睡吧。老婆,晚安,我爱你。”

何棠脸更红了,刚想说什么,却见秦理回过了头去,何棠见到画面角落里开门进来的关敬,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你关了吧,拜拜。”何棠说完,秦理已经回头朝她挤了挤眼睛,他粲然一笑,然后,屏幕就黑了。

后来,每当何棠回想起这一刻,她就想哭。

如果知道这是秦理最后一次和她说话,她一定会死命地拦着他,永远都不让他关掉那个摄像头;她一定会再多看他一眼,一眼,一眼,再一眼,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她会一直一直地看着他,把他的眼睛,他的笑,他英俊的脸庞统统印到脑海里;她一定会对他说许多许多的话,也不管他爱不爱听,直说到喉咙哑掉,说到牙齿掉光,说到头发变白,说到世界毁灭…

她一定会对他说:秦理,我爱你。

但是,没有如果。

秦理关掉了那个摄像头,结束了这次视频,从这一刻起,一切都改变了。

何棠顺利地通过了面签,又等了近一个星期,她终于拿到护照。

她兴冲冲地去找秦勉,这一个星期来,她没有和秦理联系过,心里十分惦记他,她也没怎么和秦勉打过照面,那个男人似乎总是避着她,何棠以为秦勉还在在意上一次两人的冲突,拿到护照后,她想她得好好和秦勉谈谈,告诉他,她已经不在意了。

可是很奇怪,何棠敲开秦勉套房的门时,看到的却是他极为冰冷的一张脸。

何棠原本雀跃的心立时就蔫了下来,她怯怯地对秦勉说了自己的来意,希望秦勉安排时间,两个人可以一起出发去洛杉矶。

哪里想到,秦勉一口拒绝了她。

他说:“阿理很忙,我们暂时先不要过去。”

何棠不明白,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阿理的意思。”他冷冷回答,面色铁青,接着就直接关上了门。

何棠完全傻眼,然后就生气了。

她想,我都有了护照,拿到签证了,大不了,我自己去洛杉矶找秦理啊。

回到房间以后,何棠就给秦理打了电话,可是打了很久,一直没有人接。

何棠又打给关敬,打给郭建云,打了一遍又一遍,直打了几个小时,还是没有人接。到了后来,何棠想到秦理那边已经到了深夜,她怕打扰到他们休息,没有继续打下去。

她给秦理的邮箱发了一封邮件,想着过一夜再说。

第二天,何棠很早就起床,秦理那里正是白天,她又开始给他打电话,但是和前一天一样,不管她怎么打,打给秦理、郭建云或关敬,始终都无人接听。

何棠终于慌了,她再次去找秦勉,想问问他知不知道秦理发生了什么,令她崩溃的是,秦勉不见了。

他不在家,金姐说他一早就拖着行李箱出门了,何棠打秦勉电话,也已经关机。何棠仓促间打给了他的助理谢玮文,谢玮文正在老家过春节,接到何棠的电话很惊讶,他说:“秦董?秦董去美国了呀,今早的飞机,他给我打了电话说开了年后可能要晚几天回来,还安排了一些工作呢。”

何棠:“…”

挂掉电话,何棠坐在椅子上,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立刻打电话给叶惠琴,叶惠琴也是一头雾水,问:“什么?阿勉也去美国了?”

“是啊,妈妈。”何棠焦急地说,“我联系不到阿理,已经两天了,哦不,其实已经快两个星期了,我很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叶惠琴沉默了一会儿,安慰她说:“放心,阿理不会有事的,他可会照顾自己了,做什么事都很有计划、很有主张的。”

何棠:“可是…”

“好啦,阿勉这会儿估计在飞机上,手机才会关机,等他到了我会打他电话问问的。棠棠你别担心,阿理和阿勉有时候做事就是这样子神神秘秘的,但总有他们的道理,也许,他们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暂时不能说吧。”

何棠心里还是担心,但叶惠琴都这样讲了,她也只得应了下来,和叶惠琴约了第二天再说。

这天晚上,何棠根本就睡不着。她躺在床上计算着时间,计算着秦勉有没有下飞机,半夜里她爬起来给秦勉打电话,他果然开机了,可是和秦理一样,他也不接她的电话。

何棠又气又急,却毫无办法。

她重新躺回床上,睁着眼睛发着呆。

恍恍惚惚间,天亮了,房间的窗户开了一道缝,有风吹进来,使得薄纱窗帘轻柔地飘动着。

何棠蜷着身子躺在床上,睁开迷蒙的眼睛望向窗外,阳光洒在窗前的地板上,连着空气里都有了暖烘烘的味道。何棠觉得奇怪,D市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的好天气了,风的温度不似冬天那般寒冷,倒有了春天的气息。

她懒懒的不想动,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些什么,心里有东西藤蔓一样地长,缠着她的心脏,枝上的刺刺进了她的血管心脉,毫无预兆地弄疼了她。何棠猛地睁大眼睛,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极速袭来,她想,这究竟是怎么了?

何棠一个人躺在一张双人床上,床在偌大房间的中间,就像一座孤岛。

这个岛上此刻只有她一个人的温度和气息,何棠的心脏通通直跳,她坐起来,茫然地四处张望。

这时,房间门口传来了一阵古怪却熟悉的声音,“嗡嗡嗡嗡…”,何棠立时感到欣喜,她跳下床,向着门口奔去,仿佛下一秒那个人便会推门进来。

但是门一直都没有打开,何棠等不及,赤着双脚走出了房间,她在家里到处走,客厅、客卧、书房、厨房、小阳台…那个熟悉的声音似乎就响在耳边,但是不管她走到哪里,都没有见到他。

何棠终于忍不住喊起来:“阿理————”

她单薄的声音在宽敞的空间里发出阵阵回响,何棠站在客厅中间,转着身子看向周围,她越来越觉得奇怪,心里的空洞也越扩越大,终于,那个声音出现在她背后,停了下来。

何棠“倏”地转身,果然看到了他。

秦理坐在一架电动轮椅上,在离她数米远外,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何棠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说:“阿理,你到哪里去了?我都快担心死了!”

秦理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他穿着干净柔软的毛衣,浅蓝色的牛仔裤,头发理得整齐清爽,他的气色看来很好,人也没那么瘦了,整个人丰神俊朗,眉目清明,笑容令人如沐春风。

可是这样子的秦理却让何棠有些不安,她喊他:“阿理…”

他始终没有开口,轮椅却运行着倒退了一些,何棠又喊他:“秦理!”

他听到她的喊声,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何棠一眼,他的笑容渐渐隐了下去,眼神里浮起了一抹忧悒悲凄。

他张了张嘴,仿佛说了些什么,可是何棠却听不清。

她着急地问:“阿理,你说什么呀?”

她向他走去,秦理的神色突然变得严肃深沉,他向着她缓缓摇了摇头,轮椅掉了个方向,快速地向着走廊转去,转了个弯就看不见了。

何棠吃了一惊,赶紧追去,可是到了走廊上,她左右一看,已经不见了秦理的身影。

何棠拔脚就去追,但是那走廊却像是有无限长,她光着双脚不知跑了多久都没再看到他。何棠很累很累,中途停下脚步喘了会气,缓了一会儿后,她回头看去,猛地发现身后的走廊已经变成了一团黑雾,何棠尖叫一声,慌地跌到了地上…

何棠满身大汗地睁开眼睛,才知道自己是做了一个梦。

房间里依旧很黑,窗子没开,窗帘安安静静地悬着,没有一丝风透进来,更没有满地的阳光。房间外面是一片寂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何棠重重地喘着气,过了好久才平复呼吸,她扭头看向秦理睡的那一面,他的枕头还在,枕头上仿佛还留着他的气息,何棠颓然地坐起身来,天还没亮,但是她再也睡不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双更,这是第一更。第二更正在小修,过一会儿就上。

新文预告,欢迎大家先帮着收藏一下,谢谢。

新文预告《爸爸驾到》

2003年,10月。室友打水回来,捧着心口发花痴。

“嗷嗷嗷,我终于见到传说中的土木三棵树了!实在是太帅了太帅了!”

建材店老板家的女儿慕冯樱奇怪地问:“三棵树?那不是个油漆牌子么。”

2013年,10月。许洛枫和小桃一起看一档父子真人秀节目。

小桃:“爸爸,要是他们叫你和我一起去参加,你敢吗?”

许洛枫:“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