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了?又不是第一回。”睨了她一眼,眸子流露出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

089惊喜

紫萱没回答,只是急急退去衣裳便躲到了水里去了,一入水,整个身子终于完全暖了起来。

寒王扬起笑意,亦跳入水中,只是懒懒地仰头靠在岸边,微眯着瞳眸,眉宇间透着浓浓的倦色。

紫萱看了他一眼,也不多打扰,径自在池中游了起来,在他面前越来越放得开了。

最喜欢温泉池子了,似乎一下子就能驱除了身上所有的寒气,从头到脚每一细节处都很暖很暖。

突然,被拦腰捞了过去,装入了熟悉的怀抱,一下子又微微紧张了起来。

“怎么总会紧张?”轻轻靠在她肩上,声音里透出了一丝丝不悦。

“哪有?”低声反问,她也莫名,就是心跳会加速,应该就是母妃说的爱情的感觉了吧。

“没有吗?”大手轻轻摩挲在她背后,一寸寸上移,流连在了那道伤疤上。

“没有!”明明是紧张地要命,偏偏转过身子来,撅嘴看向了他,女儿娇态全然流露。

寒王微微一怔,随即笑了笑,道:“背上这伤怎么留疤了?”

紫萱犹豫了须臾,才道:“当时在宫外,不方便寻医,就留下了。”

即便是现在,她亦可以轻易消了这伤疤,只是故意留了下来罢了,问了两回了,这可是他当年亲手留下的。忘记了也好,已经不打算让他知道了。

“宫外?在宫外遇到刺客了?”寒王蹙眉问到,心中却是冷笑,当时到底谁才是刺客!?

“哎呀,过去的事啦!都记不住了!”紫萱转过身子,想离开,却被抱得紧紧的,明显感觉到腰上的力道加重了许多。

寒王双眸早已沉下,记不住了,他惦记了那么多年的事,这个女人居然记不住了,骤然低头,惩罚一般吮住了她的耳垂。

紫萱险些惊呼出声,动都不敢再动,感觉着他那是湿热的吻流连到了前面来,缓缓覆上她的唇,腰上的力道逼迫她开口,而他,依旧如同当年一般,霸道!

意乱情迷、天旋地转的感觉也不过如此,都记不清他反反复复吻了她多少回,最后离开煖池,被他抱在怀中,整个人都无力了,只觉得呼吸都困难。

他的卧房仍是空旷而冷清,没留下任何婢女伺候,已经不似第一回那样隐隐害怕,反倒很安心,任由他抱着躺倒宽大的床榻上,依旧一身**。

“还记得刚才说的惊喜吗?”精炼的身子覆了上来,声音一味低沉地很好听。

紫萱乖乖地点头,不敢乱动。

“月国派遣使者暗访,明日就到了。”淡淡地说出口,这几日所作所为,皆因月国有人要来了,暗访,先看望看望他们尊贵的公主过得好不好!

“真的!”紫萱兴奋地来,不自觉身上揽住了他的脖颈。

寒王眉头微蹙,拿开了她的手,侧躺了下来,从身后轻轻拥着她,笑了笑道:“千真万确。”

“太好了!是谁来了!”紫萱转过身子来,高兴地都想哭了,丝毫没有发现眼前这个男人眸子的异样来。

“明日夜里便到,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得不将她按在怀里,防止她乱动,他可没有打算要她。

“可是,我…”

“好了,朕乏了,都快到早朝时辰了。”

“那明日夜里什么时候啊?”

“乖,明日再告诉你。”

“可是…”

唇又被覆住,却只是轻轻啄了一吻,“乖,睡了。”

给读者的话:

使者是谁呢?嘿嘿、

090谈起

翌日,紫萱醒来已经是日中了,身旁的人早已不在,偌大的寝宫便只有她一人。

拥着锦被坐了起来,傻傻地笑了笑,便又埋头在锦被中,满是他的气息,和他身上一样的淡淡清香。

这家伙几乎都会在妃子宫里过夜,这里应该极少住才是,为何像是住了很久很久的样子呢?

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衣裳都挂在一旁,裹着锦被下了床榻,一一察看过去,这衣裳应该是栖凤宫送过来的,从内到外很是齐备。

怎么一个婢女都不让进来呢?自小就有这习惯吗?倒是同皇兄有的比了。

利索地穿上了衣裳,三千长发随意披散而下,便急着给小札惊喜去了,不知父王差谁来了,实在难猜!

一会还得差人去给太后解释,日日清晨都要过去问安的,怎么就睡过头了呢?

一出寝室房门便见屋外侯着一群奴才了,德公公为首。

“皇后娘娘,请这边用膳,皇上一会就过来了。”德公公恭恭敬敬地打了个请的手势。

“皇上…”紫萱脱口而出。

“皇上在御书房处理急务,已经交待了,让娘娘陪同用午膳。”德公公解释到,心下微微惊诧,还是第一回见皇后这副打扮,灵气多了,不似先前的端庄而成熟。

紫萱点了点头,便朝右边长廊而去,这凌华宫似乎还蛮大的。

拐了几处弯便到了一间甚是别致的屋子,屋内的布置摆设并非宫中的格调,更像是边境少数民族的风格,低低的案几放置在色彩华丽的地毯上,案几上有有小巧小炉子,煮着酒,紫萱一闻便知道是玉妃送的那雪酒。

“怎么不进去?”背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紫萱连忙转身便对上了那双玩味的眸子,瞬间觉得曾在哪里见过,随即下意识摇了摇头,这几日不天天见吗?

“忙完了?”紫萱笑了笑,看着他身后的奴才全都自动退了下去,不知道为何,独处时总不知该同他说些什么。

“嗯。”寒王轻轻地应了一声,抚了抚她那散落而下的柔软长发,便将她带进了屋里,只是不喜欢上回那种人去房空的感觉,所以这回刻意留下了她。

两人盘腿而坐,紫萱纳闷起来,问道:“皇上喜欢这种风格的布置?”

“很喜欢。”寒王端起酒杯来,淡淡地回答。

“是哪个部落的风格呢?”紫萱问到。

“狄狨。”寒王说着,眸子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

“狄狨?”紫萱骤然蹙起眉头来,“是二十多年前被灭了的部落?”

“正是。”寒王仍是淡淡地说到。

紫萱却想起了一事来,连忙道:“皇上,臣妾有个不情之请。”

寒王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关于青奴…”紫萱迟疑了一会,继续道:“能不能免去青奴奴隶的身份?”

“为何呢?”寒王挑眉问到。

紫萱连忙道:“青奴还未满十八呢,毁了的容颜还救得回来!”

“此事再说吧,先吃饭。”寒王避开了话题,亲自为紫萱夹了菜。

“皇上…”紫萱却仍旧不想放弃。

“好了好了,你同栖凤宫的下人们最好别那么近,尤其是小札!”寒王眸子掠过了一丝不悦。

紫萱一怔,隐隐有些不安,便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的,寒王留在凌华宫小憩了,紫萱独自回了栖凤宫。

091三日

紫萱一路由德公公送了回来,还没到宫门呢,便见小札和青奴在门前侯着了,见小札那一脸欢喜的模样,不由得笑了。

“主子,用过膳了吧?”小札乐呵呵地小跑了过来。

“同皇上一起用过了!”德公公见小札这欢喜的样子,忍不住开了口,他疼爱小札也算是宫里人人皆知的了吧。

紫萱只是点了点头,看了青奴一眼,无奈微微叹息,方才一路回来就问过德公公了,这青奴奴隶身份可没那么容易能免去的。

“外面风大,娘娘赶紧进去吧,老奴先行告退了。”德公公恭敬说到。

紫萱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便踏进屋里去了。

“主子,皇上…呢?”小札忍不住想八卦,昨夜起宫里早就有议论纷纷了。

紫萱睨了他一眼,道:“告诉你个好消息听不?”

“听!”小札立马回答。

紫萱神秘一笑,才缓缓开了口,道:“父王派人来了!”

小札愣住,似乎难以消化这句话一般,眉头笼起,思索了起来。

“我是说,父王派使者来暗访钟离了!”紫萱笑着补充到。

“谁!”小札终于明白了过来,“谁谁谁,快说快说,派谁来了!”

“我也不知道,他不肯说。”紫萱无奈。

“要是太子爷该多好啊。”小札嘀咕了一声。

“什么?”紫萱问到。

“没什么,还真猜不到皇上为派谁来。”小札叹息到,还还以为皇上后悔了派人来接主子回去呢,没想到这“人”,只是使者,暗访而已。

青奴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心下有了些微波澜,见皇后和小札那么高兴,亦是好奇起来者会是谁了。这使者访问,再正常不过了,为何是暗访?

“那什么时候到啊!”小札又忙问到,即便是使者也会好,总算有人来了,这一年不至于同月国没有半点交集。

“只说是夜里,晚些时候带我们出宫去!”紫萱眯眼、幸福地笑开来了。

“那…青奴也去吧?”小札急忙问到。一旁青奴忍不住抬起看了他一眼。

“当然啦!”紫萱点了点头,却把青奴拉了过来。

青奴还是有些怯,第一回离皇后那么近,她的手好凉好凉!

“知道父母是谁吗?”紫萱问到。

“不知。”青奴答到,有记忆起,便在太后宫里了。

“一直都在宫里吧?”狄狨被灭一事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了,青奴的父母应该已经是宫里的奴隶了。

“是。”青奴点头。

紫萱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抚上了青奴那泛着冰冷的玄色昆仑奴面具上,对上她那清清澈澈的双眸,心头掠过了一丝悲悯,再离开之前,定要救了这孩子,本以为她是寒王安排在身边的人,没想到快半年了,她的伺候是最细心的,甚至比小札还体贴。

小札在一旁看着,心下微微纳闷,也没多说什么,自是同主子私下说过好几回的,以主子的医术定能治好青奴脸上的伤疤的。

“小札,却准备准备,皇上说这回要在宫外待三日。”紫萱说着放开了青奴。

“三日!”小札又惊又喜。

“嗯,其他的安排我还不知道呢,先去吧!”紫萱笑了笑。

“好的!”小札高唱一声,乐呵呵地退了下去,皇上独自带主子出宫本就是欢天喜地之事了,何况是三日呢!

092出宫

好不容易盼来了夜晚,紫萱坐在屋中,怀中抱着那被关禁闭已久的小白狐,轻轻地抚拍着,犹豫了尚久,还是将这狐狸带上了,放给其他人照看,她还不甚放心,已经快一个月了,独孤影仿佛人间蒸发一般,音讯全无。

小札已经将一切都打点好了,站在一旁低声同青奴闲聊着,仍旧是老样子,他长篇大论的,青奴只是点头,偶尔说几句,却也是惜字如金,唯一不同的是她会主动了开口了,这点不仅小札,就连紫萱亦早就发现了。

紫萱心中有些急了,明明说要出宫才用膳的,现在都是用膳的时辰了,怎么迟迟不见皇上来呢?连个捎话的也没有。

这时,通报声传来了,不是寒王,而是善柔。

紫萱一愣,这几日竟然把这丫头给忘了,连出宫这也忘了同她说了。

“主子,忘了说了,昨夜善柔送了些糕点过来,坐了甚久,见你和皇上都没回来就先走了!”小札这才想起了这事来。

“哎呀,你也不早提醒我!”紫萱瞥了他一眼,前面善柔已经进门了,身后仍旧只带着红玉。

“公主,今日总算见着你了!”善柔笑着走了过来,毕竟有些尊卑,没敢直接坐。

“坐吧。”紫萱拍了拍一旁的座位,笑了笑,“昨晚等很久吧?”

“就和小札聊了一会儿。”善柔说着,眸子透出了迟疑来。

“怎么了?”紫萱问到。

“公主,玉妃一事,那日应该是善柔的错,是善柔心一急,手劲大了!”善柔低着头,垂着眼,很是歉疚。

“哎呀,你就别自责了,昨晚都跟你说了,这事儿就是宁妃搞的鬼!”小札忍不住开口,昨夜善柔一直内疚着。

紫萱却立马瞪了小札一眼,道:“你再口无遮拦!是谁做的宗人府现在都还没定案了,你倒比宗人府还厉害了不成。”

小札立马夸张地紧紧闭上嘴,退到一旁,青奴却是抬头看了善柔一眼,眸子掠过不易察觉的厌恶。

“公主…”善柔低声。

“这事过了就过了,你也不是有心的,玉妃已有身孕,以后去探望,多留个心眼,小心点。”紫萱仍是温和地说到,那日善柔的手劲确是大了,习武之人,力道大小来源,如何会分辨不出。只是善柔本就是大大咧咧的主儿,力道大点这也不算奇怪。小札和善柔是她从月国带来的人,不信他们在这宫里,她又该信谁?

“一定会小心的!”善柔狠狠点了点头,取来红玉手上的小食篮,又道:“公主还未用过膳吧,我做了两道小菜,今夜还好赶上了。”

“皇上驾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德公公的声音。

善柔唇畔隐隐浮起了笑意,连忙起身来,紫萱亦是起身,微蹙了蹙眉头,便迎了出去。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吉祥…”齐齐欠身行礼。

“平身吧。”寒王扶起了紫萱,轻轻握着她的手,似乎习惯一般,总想把她的手捂暖。

善柔起身,退了两步,看着寒王拉着紫萱朝上座而去,眸子有了阴霾,她和公主二人,果然注定是一个得宠一个必定失宠的,势不两立!

“皇上,臣妾做了两个小菜正想同公主一齐用膳呢。”走了过去,浅笑着说到。

紫萱刚要开口,寒王却淡淡地说到,“你先下去吧,朕同皇后有话要说。”

“那臣妾就不多打扰了。”善柔放下手中小食蓝,朝紫萱暧昧笑了笑才退了下去,只是一转身美眸霎时沉下,而身后的红玉心中不安了起来,回落霞宫还不知哪个婢女又好遭殃了。

“这狐狸哪里来的?”寒王抱起了紫萱怀中的小白狐来。

“特意差人买来的,平日里无聊耍完。”紫萱答到,这是小札一贯的说法。

本很怕生的小狐狸对寒王竟没有一点儿生疏,使劲地往他怀里蹭,倒像寒王才是它的主人一般。

“这小家伙以往很怕生的呀!”紫萱没想到寒王也会喜欢这小白狐。

“因为朕身上有你的气息。”寒王戏虐地说到,轻轻将小白狐拉了起来,上下打量着。

紫萱脸一红,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不知是自己先前看错了,还是寒王变了,总觉得他那清冷的性子只是个面具罢了。

小札和青奴在一旁停了这回亦都愣了,从未见过寒王这幅轻挑模样。

“主子,时辰不早了。”德公公上前低声提醒。

寒王点了点头,对紫萱道:“方才兵部来了急件,耽搁了,饿了吧?”

“不饿。”紫萱摇了摇头,正想差唤小札呢,便见小札端来了汤盅。

“皇上,先喝碗汤暖暖身子再走吧,这是娘娘亲自炖的。”小札恭恭敬敬地。

紫萱笑了笑,亲自舀了一碗来,递了过去。

寒王双手抱着小白狐,不动,只是张了张口,示意紫萱。

紫萱一愣,小脸一下子又红了起来,瞥了一屋子的奴才一眼,蹙眉睨他,前日也是这样当着所有下人的面要她喂!

见紫萱那窘迫模样,寒王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喜欢极了这女人此时的表情。

不再为难她,放开了小白狐,亲自端起瓷碗来,大口喝完。

“走吧,别让南宫大人等久了。”

“南宫叔叔!”紫萱惊喜地叫出声来,是父王的御前侍卫,南宫俊叔叔!一旁小札亦是眉飞色舞,南宫大人来了,有一人定也会来!

寒王挑了挑眉,道:“你怎么知道一定就是南宫俊,而不是南宫豪呢?”南宫家可是掌管着月国的半数兵权,他自然是了解颇多的,南宫豪是护国大将军,二字南宫俊则是兵部尚书,兼任轩皇的御前侍卫。

“老将军身负军机重责,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替父王巡视边境,慰劳将士的。”这亦不是什么秘密,紫萱并没有多大顾忌。

寒王点了点头,便拥着她起身朝屋外而去,屋外停着宫车,只有几个太监侯着,人并不多,也都只以为皇上要带皇后出宫游玩罢了。

“就南宫叔叔一人来吗?”紫萱试探地问到,心中早就有了猜测。

“嗯。”寒王将她扶上马车,回头看了小札和青奴一眼,便上了车放下了车帘。

宫车行地甚快,小札和青奴快步跟着,最后不得不小跑起来,一会儿便到宫门口了。

紫萱下了车,见二人皆是气喘吁吁,不由得蹙起眉头来,瞥了一旁那量华丽的大马车一眼,还是对寒王开了口,“皇上,一会让小札和青奴上车吧,这天气怪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