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的人点了下头,笑着说道:“是!”

尉迟寒月领着朗月和星辰踏入阔别十三年的府邸,当年离去时,他也只不过方才八岁!凭着记忆,他穿梭在别苑的小径上,进了院子,竟是没有了方才门外的踟蹰,有了几分迫切!

“咳咳咳……”

突然,尉迟寒风停下了脚步,捂着胸口轻咳了几声,朗月和星辰急忙上前,焦急的问道:“二少爷……”

尉迟寒月摆了摆手,缓缓道:“我没事,只是方才走的急了!”

星辰一听,笑着说道:“二少爷想见老夫人的心我们都明白,可是,您也不能忘记师傅的交代……你万事都要心平而对!”

“我真不知道怎么在你的唠叨下过了这些年的!”尉迟寒月笑着摇摇头,语气有几分无奈何欣慰,说完,他抬起脚继续走着,心中暗讨:这个时候……娘应该是在花圃里侍弄那些兰花的……

果然,行到花圃处,就见老夫人正在静心的修剪着花枝。

尉迟寒月并未曾打扰她,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这么多年不见,娘仿佛老了许多,那病痛始终环绕着她,当年的风采如今却逝去了许多。

老夫人修剪完花枝,接过老嬷嬷递上的棉巾擦拭了下手,缓缓转过身,当眸光轻触到尉迟寒月的那刻,她整个人怔楞在那里,老嬷嬷亦蹙了眉头凝视着。

“主子……是不是老身花眼了,怎么……怎么感觉看到……二少爷了……”老嬷嬷语气怀疑的说道。

尉迟寒月含笑向前行着,手中的笛子在手里打了个旋转插/入了后腰的绶带中,缓缓说道:“云嬷嬷没有看错,是寒月……”说着,看着老夫人,眸子里竟是氤氲了层薄薄的水雾,唤了声“娘!”

老夫人瞬间红了眼眶,急忙上前两步,手微微颤抖的覆上了尉迟寒月的俊颜,来回的上下打量着,嘴里还喃喃自语的说着:“是我的寒月吗?都这么高了……都长的如此俊逸了……真的是我的寒月吗……”

尉迟寒月的大掌覆上了老夫人的手,重重的点了下头,道:“娘,是我,是你的儿子寒月……我回来了!”

老夫人一听,顿时眼泪掉了下来,紧紧的拥着尉迟寒月,哽咽的说道:“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娘都盼了你十三年了……你怎么舍得让娘等了这么多年啊……”

尉迟寒月未曾说话,只是任由着老夫人抱着,嘴角含笑的亦拥住了她,鼻间有些酸涩,难怪大哥一直都在说,不管发生什么,亲情才是最重要的!

就算他心里对这个家有着抵触,到底……这还是他的家!

看着他们二人相拥而泣,云嬷嬷、朗月和星辰不免都黯然神伤,当初跟着玄天大师走的时候,大家都没有想到,这一别竟是十多年的光景。

皇宫里,尉迟木涵和尉迟寒风刚刚下了朝,萧隶就急忙迎了上前,恭敬的说道:“皇上,王爷,二少爷回来了……”

“寒月回来了?”尉迟寒风狭长的眸子微眯了下,薄唇上扬了个邪魅的弧度,却并未曾急着出宫。

尉迟木涵看了他一眼,不解的问道:“寒月回来了……你好像并不急着出宫!”

尉迟寒风嘴角依旧轻扬着,语气里噙了丝慵懒的说道:“我不在府里,他自是要先去上兰苑的,我此刻前去……岂不是打扰了他和娘叙旧,既然回来了,就来日方长,十多年都等过来了,岂会急于一刻!”

“王爷果然是最了解二少爷的!”萧隶说道。

“通知府里,晚上替寒月洗尘!然后派人去上兰苑候着,寒月的身子不宜劳累,想必去的时候想着看看帝都有何变化,自是没有坐车撵的……”

萧隶笑意更深,轻轻一叹,“就算是时隔十三年,王爷对二少爷的性子可真是了若指掌!属下已经派了车撵在上兰苑外候着了……”

尉迟寒风点点头,随即说道:“本王和皇上还有要是相商,你先行回府吧!”

“是,属下告退!”萧隶恭敬的行礼后离开了皇宫。

如今边关事态日趋严重,国事面前容不得半点儿私情。

黄昏,夕阳已它最后的余晖创造了绚丽的美。

尉迟寒月再次踏入黎王府时,天边已经逐渐变的暗沉,王府内各处悬挂着灯笼,亮如白昼!

“二少爷,王爷知道您不喜拘束,特别在花园处的清风小筑设宴……”候在门口的萧隶恭敬的说道:“属下领您过去!”

尉迟寒月手微抬,微笑的说道:“萧总管就不必客气了,这里是自己家,虽然阔别多年,还是认得路的!”

萧隶笑着点头,道:“是,那属下去告知王爷,您入府了!”

尉迟寒月微微颔首,手里把玩着笛子缓步走着通往清风小筑的小径,刚刚行经转角,就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迎面而来,不免,眸光变的深邃,嘴角的笑意加深!

今天听闻是尉迟寒风的弟弟回来,苏墨去看了下清风小筑是否布置妥当,正欲去回禀,却想不到又见白日的男子,不免蹙了下秀眉,本想避开,却发现只有一条小道,只好硬着头皮向前行去。

尉迟寒月温润一笑,存了分狡黠的淡淡说道:“嗯……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苏墨暗自皱眉,浅笑的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很快!”

“既然如此……礼貌上我是应该告诉你我的姓名的……”尉迟寒月的笑意加深,却从他脸上看不出戏谑,反而是真挚,“记住,我叫……尉迟寒月!”

他的话音一落,苏墨顿时紧了眉头,眸光失了片刻的冷静,但也只是一瞬间就又恢复了平静,她微微一福,淡然的说道:“奴婢参见二少爷!”

尉迟寒月扬起竹笛轻托起苏墨,他并未曾从她的眼底看见不同于别的奴婢的恭谦,除了少许的惊讶之外,竟是淡的仿佛什么在她眼里都不值得一提!

大哥的性子他是了解的,自那件事后,性子阴沉而狠戾,在他身边侍候的人断然不会是泛泛之辈,想着,缓缓道:“无需多礼!”

“奴婢要去给王爷通禀事宜,先行告退!”苏墨又是微微一福,不待尉迟寒月说话,径自越过他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等等!”

突然,尉迟寒月唤住了她的脚步,苏墨缓缓转过身,疑惑的看着他。

尉迟寒月笑着问道:“我已经许多年未曾回帝都,明日可否邀请你做向导?”

“恐怕要让二少爷失望了!”苏墨淡淡的说着:“奴婢对黎玥城并不是很熟悉,而且……王爷有令,奴婢不得出府!”

尉迟寒月微蹙了剑眉,反问道:“这……王府里什么时候有规矩奴婢不能出府了?”

“回二少爷,没有!只是奴婢不能出府而已!”苏墨的声音淡漠的没有任何一丝情感夹杂,尉迟寒风要禁锢她,让她只能活在这方庭院内。

尉迟寒月不解,却也没有继续问,只是径自说道:“如果我有办法让你出府……你可愿意陪我?”

苏墨微抬了眼睑倪了眼,冷漠的说道:“那就等二少爷确定了能带奴婢出府再来询问吧,奴婢告退!”

待人走了后,星辰撇了嘴角上前,哼了声,不满的说道:“哪有奴婢当的她这么高傲的……先不说二少爷是主子,怎么说白天也救了她的,只不过让当个向导而已,就这么不乐意了!”

朗月则是蹙眉看着远去的背影,缓缓说道:“我倒是感觉她不是傲气,而是冷漠!而且……仿佛她断定了二少爷是绝对不可能能带着她出府一般……”

“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尉迟寒月温润一笑,转过身继续走着,手抓着竹笛,双手背负而前,笑着说道:“我倒真是好奇,不但对这个苏墨,而且也对大哥好奇……”

“二少爷,为什么对王爷也好奇啊?”星辰不解的问道。

“砰!”

“啊……朗月,你干嘛打我?”星辰抱着后脑勺朝着朗月吼道。

“这么多年还是不长进!”朗月冷嗤了声,道:“你觉得王爷让一个奴婢不能踏出府正常吗?”

星辰一听,顿时摇头,道:“真的……好像有些不正常……”

顿时,星辰遭到朗月白眼一记,而前方传来尉迟寒月淡淡的笑声,三人在山中相依为命,说是主仆,却早已经超越,彼此在山中所培养的情感也只有他们自己能够明白。

“王爷到”

尉迟寒月前脚刚刚踏入清风小筑,尉迟寒风紧接着带着柳翩然、傅雅等姬妾随后而至。

“大哥!”寒月倪了眼跟着寒风身后的苏墨,随即笑着上前,淡笑的嘴角却噙了丝多年未见的酸涩。

尉迟寒风轻点了下头,示意落座,吩咐了萧隶上菜后方才缓缓说道:“昔日跟着大哥身后的寒月如今也已经长成七尺男儿……看到你,大哥真的很欣慰!”

“大哥可比送去的画像要俊逸许多……”

尉迟寒风一听,不免唇角上扬,缓缓说道:“还是会逗大哥开心!”

说着,顺手指着,身侧的柳翩然和傅雅说道:“这是大哥时常信里提及的翩然,那是今年新纳的侧妃,傅雅!”

“二位嫂嫂好!”尉迟寒月温文尔雅的起身行礼,嘴角含笑的不经意扫过柳翩然,心中暗讨:原来她就是娘抚养长大,和大哥青梅竹马的柳翩然,娘信中曾提及她温婉贤淑……看来,并不属实!

要么是她隐藏的深,要么……就是这府中沉浮让她失去了心性!

“寒月不必多理!”柳翩然柔声说道,既然尉迟寒月没有提及她和他已经见过,她自是不会提,全然只当了初次见面,“一直听娘提及你,娘盼了这些年,你终于回来能承欢她老人家膝下了!”

傅雅不似柳翩然如此拘谨,开心的笑了笑,道:“你叫我小雅就好啦!”

尉迟寒月淡笑应声,却也不甚拘礼。

“你打算在王府住还是去上兰苑?”席间,尉迟寒风慵懒的问道。

尉迟寒月略微沉思了下,说道:“我去雅筑住,那里去上兰苑和来王府都比较方便!”

尉迟寒风好似不意外他的回答,只是轻点了点头,随即话题扯到了别处,基本都是在问这些年来山中的生活,却甚少提及他自身的事情。

苏墨站在一侧,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从表面上看去,他们二人之间不论谈话还是行止都不像是久别重逢的兄弟,倒像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般。

想着,苏墨不免偷偷倪了眼尉迟寒月,他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不同于尉迟寒风那抹千篇一律的邪笑,他的笑让人浑身舒畅,淡淡的,如沐春风!

如此两个人……真的是兄弟二人吗?

苏墨想着,嘴角不免微抿了下,暗自嘲笑自己管的多,人家是不是兄弟与她何干……

她自顾的放空想着,突然间,对尉迟寒风的过往有着些许的好奇!

老夫人就算他大婚都未曾前来,更是常年不出上兰苑,这是为何?是因为那个病吗?

想到老夫人的病,不免想起尉迟寒风对她的虚情假意,更加想起那痛彻心扉的那刀……心,猛然间狠狠的抽痛了下!

洗尘宴就在大家闲聊中过去,由于时间已晚,尉迟寒月也就未曾离去,在王府住下。

临行,尉迟寒月倪了眼苏墨,笑着对尉迟寒风说道:“大哥,寒月久未曾回帝都,明日见过皇上后想出去走走,可否让她……”

说着,指着苏墨问道:“陪着我逛逛?”

尉迟寒风回头淡淡的扫了眼苏墨,眸光幽深,嘴角微扬的噙了丝淡漠,淡淡道:“她对帝都不熟,让小单陪你去吧!”

尉迟寒月浅笑的摇头,未曾说话。

苏墨一脸的淡漠,目不斜视,尉迟寒风根本不会答应她出府,何况是陪着一个男人出府游玩?!

“如果你坚持……那你随意吧!”尉迟寒风说完,转身离去,留下众多人愕然在原地。

他竟然就这样同意了……苏墨只是怔了下,紧跟着离去,将众人复杂的眸光抛下!

柳翩然深深的蹙了下眉头,杏眸扫过尉迟寒月,浅笑的离开,转身间,思量着是不是应该告诉他苏墨的身份。

如今的苏墨天天跟着王爷身边,只要王爷在府里,不管去哪里,身边都有她,甚至比夜冷都挨的近,包括来她的园子也带在身边……

想着,柳翩然眸光微抬,杏眸中浮上一抹阴戾之色。

白日寒月救了她,晚上又要求她陪同……如果他对她产生了心思未尝不是好事,就算无法激怒王爷,凭着王爷对寒月的宠爱,定也不会在让苏墨再留在他的身边……

想到此,柳翩然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诡谲的笑意,前行的脚步都不免轻快了几分。

“主子……想到什么这么高兴?”纸鸢轻声问道。

柳翩然斜睨了眼,未曾说话,嘴角含笑的径自走着。

傅雅却没有柳翩然那么心思百转,走了上前,晶莹的眸子瞥了下远去的人,语气带着担忧的说道:“那个苏墨……你最好远离她一些,她的身份很特殊!”

“特殊?”尉迟寒月不解,看她的样子,应该只不过是大哥的随侍丫头而已,如果非要说特殊,大概也就是她口中所说的,她不能出府罢了!

傅雅轻轻耸了下肩膀,一脸的为难,苦着脸喏喏的说道:“反正……就是……哎呀,我不能说啦!”

傅雅跺了下脚,转身离去,宝珠看了眼尉迟寒月,微抿了唇角随着她离去。

适时,一个小厮走了上前,躬身道:“二少爷,奴才带您先去歇息吧……你的身子不宜太过劳累!”

尉迟寒月此刻心里却对苏墨的身份产生疑惑,边随着小厮走着,边问道:“苏墨除㊣(12)了是王爷的贴身侍婢,还有别的身份吗?”

小厮一愣,没有想到他会问他这个问题,嘴里支吾了下,心思急转的说道:“哦,她之前是王府里的低等丫鬟,后来王爷调到身边当侍婢的……”

尉迟寒月听后再没有继续问,小厮那慌乱的神情并未曾逃过他的眼眸,大家越是如此,反而越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小厮将他带到别苑休息后就退下,他不喜别人的侍候,身边只留下了朗月和星辰。

苏墨从寒风阁回来时已经夜深人静,尉迟寒风今日回到寒风阁,却久久不曾安歇,出门时看见她还在那里站着,只是冷冷的丢了句“下去吧”就往一侧的寝居行去。

她不明他脸上的阴沉所谓何故,却也没有心思去想,由于尉迟寒月的归来,她忙了一天,腰酸背痛,此刻的她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思绪恍惚间,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啊……唔……”苏墨刚刚想惊呼,却被那人捂住了嘴,拖到了暗处!

025

凄惨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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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恍惚间,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啊……唔……”苏墨刚刚想惊呼,却被那人捂住了嘴,拖到了暗处!

苏墨本能的挣扎着,脸色变的煞白,待一时的惊吓过去,借由月光看清眼前人时,瞳孔放的大大的。

尉迟寒风知晓她已经看清他,不会想着大叫,方才甩开了手,脸色笼罩了一层阴寒的气息。

苏墨抿唇看着他,牙咬的紧紧的,不解明明去了寝居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就算出现,也不需要用如此吓人的方式……

“不知道这么晚了王爷还有何事?”苏墨收回眸光,淡漠的问道。

尉迟寒风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犀利的眸光狠狠的射在苏墨的脸上,仿佛要将她看的通透一般,菲薄的唇角噙着一丝冷漠,问道:“寒月早晨来时见过你?!”

苏墨微蹙了下眉头,平淡的回道:“是!”

回答完后,半天不都见尉迟寒风回答,苏墨暗暗冷嗤了声,道:“王爷不会就为了此事而来吧!”

尉迟寒风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眸光深邃的看着她,渐渐的,二人附近的空气仿佛被凝结,苏墨的呼吸渐渐感到有丝不畅,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这样的尉迟寒风往往是怒火前的平静。

突然,尉迟寒风缓缓抬了步子向苏墨欺近,脚下的草地在他的走动下发出“沙沙”的响声,这样的声音让苏墨的心跳都变的加速,随着他欺近的步伐,她亦向后退着,直到身子猛然间抵到了树干,方才停止后退。

尉迟寒风在她的面前停下,二人之间不过一拳的距离,苏墨冷寒着脸,道:“王爷不会认为是奴婢怂恿二少爷吧!”

“哼!”尉迟寒风嘴角微扬,冷嗤的笑了下,阴沉的说道:“苏墨,收起你的自以为是!”

苏墨一听,眯缝了眼睛,冷冷的看着他,亦冷漠的笑了笑,缓缓说道:“那……还请王爷明示,这么晚了有何吩咐!”

她的话,犹如牙缝中挤出的一般,一字一字,字字清晰且包含着强烈的嘲讽。

尉迟寒风并没有介意她的话,眸光变的越发深邃,这样的夜,苏墨都能从那眸子里看到阴寒,只听他缓缓说道:“不要惹寒月,否则……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苏墨笑了,笑的更加嘲讽,她眸光变的淡漠,说道:“王爷真是爱说笑,奴婢从未曾想过去招惹任何人,奴婢到觉得……您这话应该对二少爷说!”

尉迟寒风起了身,微微侧身不去看苏墨,冷漠的说道:“本王不会拒绝他任何要求!”

“那……奴婢也没有办法了!”离开了尉迟寒风那迫人的气息,苏墨的脸更加的平静,只是语气有着几分挑衅的说道:“奴婢只能管的了自己,却……管不了别人,如果王爷没有别的吩咐,请允许奴婢告退!”

说完,苏墨侧眸倪了眼尉迟寒风,踏开步子就欲离去,可是,刚刚走了几步,猛然间胳膊被人抓的一痛,脚下一个趔趄,整个身子被强力硬生生的拖拽了回去,后背重重的砸在树干上,痛的她顿时额头冒了冷汗。

苏墨紧紧的皱着眉头,刚刚想直起身子,尉迟寒风就已经压了过去,又将她逼回到了树干上,那淡淡的茶香的气息顿时充斥着鼻间的神经!

“苏墨,本王在警告你一次,不要惹寒月!”尉迟寒风压着声音说道,语气里可以听出他隐忍着强烈的怒火。

苏墨暗暗吸了口气,努力的想让自己忽视背后的疼痛,然后方才缓缓说道:“也请容奴婢提醒一句,不是我招惹他,是他要招惹我!”

“你可以拒绝!”

“我有何理由?”苏墨冷嗤的反问。

“只要你想……你需要理由吗?”尉迟寒风擒着苏墨的肩胛因为怒气用了力,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拒绝别人的时候有需要过任何的理由吗?”

面对如此的尉迟寒风,苏墨的心突然狠狠的抽痛着,她的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凄凉,缓缓说道:“对,是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只能说明什么?奴婢不想拒绝二少爷!”

“苏墨!”尉迟寒风低吼着,看着苏墨眼底那抹嘲讽,垂着的手猛然攥到一起,由于用了力,指关节发出“嘎嘎”的声响。

尉迟寒风隐忍着怒火,苏墨反而越发的冷漠,可是,冷漠底下的那颗心,却犹如针刺般,痛的她几乎忘记了呼吸,甚至忘记了背后的痛和被擒着的肩胛那的痛。

如此僵持了一会儿,尉迟寒风突然甩开了苏墨的身子,侧过身,冷冷的说道:“苏墨,看来……本王最近让你真的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记住,不要挑战本王的耐心,否则……你承受不起!”

说完,一甩袍袖,大步流星的离开,独留下苏墨扶着香肩在那里紧咬着唇瓣,原本淡漠的脸仿佛顷刻间瓦解,鼻子猛然一酸,她急忙仰起了头,险些……泪水就冲出了眼眶!

苏墨,你难过什么?

本想给自己打气,心扉中刚刚疑问出,泪水竟是再也忍不住的掉落,原来,事过境迁,他的一个冷漠,一个狠戾的眼神都可以刺伤她……

此刻,苏墨突然觉得自己好悲哀,伤口愈合不知痛,非要人当面的被撕裂方才懂得……

突然,一方汗巾出现在眼前,苏墨泪眼朦胧的看去,只见夜冷淡然的站在那里,见她看来,也未曾说话。

苏墨急忙别过脸,用衣袖慌乱的擦拭了眼泪,想勉强的笑下,却发现,此刻悲伤的就算是勉强都无法笑出。

夜冷收回了汗巾,二人都未曾说话,顿时,气氛有着几分尴尬。

久久的,夜冷方才平淡的问道:“何必和王爷对着呢?”

苏墨并未曾回答,只是静静的站着。

夜冷见她不想答也就没有再问,淡淡的说了句“早些回去休息吧!”后,倪了苏墨一眼,转身离去。

夜幕下,苏墨拖着疲惫而沉重的身子向北小院行去,方进了小院,就见紫菱迎了上前,担忧的问道:“主子,今天怎么这么晚?”

苏墨摇了摇头示意紫菱不用担心,缓缓说道:“因为二少爷回来,所以晚了些!”

“哦!”紫菱并未曾发觉不对,和苏墨进了屋子后关上了门,方才说道:“主子,奴婢今天听说,赵公子要去边关了!”

苏墨微微蹙眉,道:“要去了吗?”

紫菱微微偏了头,缓缓道:“我是听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明天奴婢正好要出去采办,您这次有话要带给他吗?”

苏墨此刻的心情沉闷,前几次赵翌信中提及随时有可能要去边关,想不到……这么快,她让紫菱拿过纸笔,毛笔醮了墨,提着笔却久久未曾落下,想着和他初遇到现在发生的种种,嘴角不免噙了丝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