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少爷……你看……”岚玉突然大惊,指着上空飘落的身影……

慕枫仰天一看,手掌翻转,玉箫已然插/入了后腰,他足下轻点,拉过一侧的蔓藤,借由悬崖壁上的凸起翻身而上,空中几个飞旋翻转,衣袂翻飞之际人已经将坠落的身体接住……从头至尾,他的脸上一直挂着那邪佞的笑意。

“啊……少爷……少爷,花开了花开了……”

这时,又传来岚玉一惊一乍的大叫声。

慕枫拉着藤蔓回头看去,却见祁芸花已然将紧合着的花瓣向四方分散着,他剑眉轻蹙,来不及将手中的人放下,足下一点崖壁,拉着藤蔓向对面飞去……

“哇……”岚玉张着嘴看着这一个景象,一身白衣的慕枫拥着一个身披粉色大氅的女子,手擒藤蔓飞舞,宛然一副天外飞仙的画卷!

慕枫在快要达到祁芸花旁的时候,一把将手中的娇躯抛到了上空,适时……探手摘了祁芸花含在唇瓣,随即反身接住了再次下坠的身体,他眉眼一挑,足下踏着崖壁借力,逐又拉着藤蔓向来处荡去……

突然,他丢开了藤蔓,拥着娇躯的身子飞旋着下落到了地上!

他拿过嘴里的祁芸花,有些可惜的说道:“唉……还是晚了一步,现如今却也只是个治骨的好药,已经失去了最佳的作用,无法续骨了!”

岚玉“哦”了声,并不可惜那个药失去了药效,而是对慕枫救下的人有着十足的好奇,想着,就向慕枫怀里的人看去,只见那女子脸色苍白,脸上有着很多错综交杂的细痕,有几道还颇深,显然是掉下悬崖的时候被崖壁上树枝荆棘之类的物什刺到,身上也有着不同程度的划痕……

“少爷……你说……她是轻生还是被人陷害?”岚玉问道。

慕枫看了眼怀中的人,问道:“有区别吗?结果都是掉到了这万丈深渊,然后被我救了……”

岚玉一听,撇了撇嘴角,疑问道:“少爷要救她?这个……不像少爷的性子嘛!”

“她害的我失去了采摘祁芸花的最佳时辰,如果再让她死了……我这药王谷少谷主的身份岂不是让人耻笑?!”慕枫一脸的理所当然,将花交给了岚玉,一把打横的抱起了怀中的人向前行去……

前方,俨然有一个不太宽敞的甬道,直入悬崖深处,而那甬道的尽头,竟然就是江湖上人人都想一探究竟的药王谷的其中一个入口!

帝都,福来客栈。

冥殇幽幽的转醒,他虚弱的撑着胳膊坐了起来,眸光有些涣散的看了看四周,这才清醒了过来。

他捂着腹部下了床榻,费力的走到桌子旁为自己到了杯水,刚刚入嘴,就见他“噗”的一下全都吐了出来,他看着手中的茶水,深深拧了下眉头,急忙放下,走出了屋子……

没有走几步,迎面走来一个小二,他一把拉住,阴冷的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小二哆嗦了下,小心翼翼的说道:“回爷,现在已经是酉时一刻了……”

酉时一刻!

冥殇暗暗蹙眉,他竟是昏迷了大半天了……

想着,放开了小二,想楼下走去!

“唉,想不到二少爷就这样走了,那么好的一个人!”

“是啊!上次我的杂货铺遭到恶霸寻事,还是二少爷打发的呢……后来,也都没有人敢来了……”

“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人……”

“唉!好人不长命啊!”

“……”

冥殇突然顿住了脚步,回眸看去,只见一个桌子上坐着四五个商贩在喝着茶,他走了上前,问道:“你们说的那个二少爷是?”

众人向他看来,其中一个沉叹的说道:“就是黎王爷的弟弟!”

尉迟寒月?!

“他什么时候死的?”冥殇急急问道。

那些人一脸怪异的看着他,撇了下嘴说道:“二少爷前日殁的,昨日下葬……挨,人呢?”

正说着,众人只觉得人影一晃,冥殇竟是已然消失在他们面前,众人不免打了个冷战,面面相觑。

冥殇快速的穿梭在黎玥城的大街上,想起刚刚客栈上写的日牌,他没有想到,尉迟寒风那一掌竟是害的他昏迷了近三日!

三天!

这三天有着多少变故……尉迟寒月死了他不关心,可是……苏墨出府了吗?

想着,人已经到了黎王府外,看着四处悬挂的白绫,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极力克制着想一探究竟的冲动,抬眸看了眼天色,转身离去!

冥殇穿梭在王府周围,来到后院的墙外,四处看了看,飞身上了院墙,可是,刚刚行了数步就被隐藏的暗卫发现,无奈之际,急忙离去!

如今他身上有伤,轻功无法达到最高,也就无法躲过这王府的暗卫,他沉思了下,疾步往雅筑行去……

雅筑比之王府内更是一片萧条,本就没有多少人的雅筑因为尉迟寒月的离去,更加的深沉。

冥殇闪身之际已然找到了灵堂,他飞身上了门扉处的大树,看着开着的门内,有着两人正跪在尉迟寒月的灵牌前哭泣着……

“二少爷……朗月对不起你!”朗月哭着说着,一旁的星辰亦抽噎着,说道:“这也不能怪你,谁知道苏姑娘会如此做呢……”

“是我笨,如果看着姑娘就好了!”朗月说道。

星辰一听,吼道:“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姑娘给我说想去泽月溪的时候,我应该陪着她,我应该坚持不让她一个人去……”

“不是,是我送信的,如果我不送信给王爷,姑娘等不到王爷,就不一定会死……都是我的错……”朗月亦吼道,他们连二少爷最后的心愿都无法做到,他们对不起二少爷。

冥殇一听,顿时整个人犹如被过了电一样,定在了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他飞身下了大树闪入了灵堂,朗月和星辰听闻衣袂翻飞的声音,刚刚回头,双双已经被他擒住了脖颈。

“你……是……谁……”朗月感觉到自己呼吸困难,困难的问道。

“说,苏墨怎么死的!”冥殇厉吼道。

“你放开我……咳咳……”

冥殇一把放开了朗月和星辰,二人重新呼吸到空气,急剧的咳嗽着,纷纷看着一身阴寒的冥殇。

朗月平复了气息,冷声问道:“你是谁?和姑娘什么关系……”

冥殇微眯了眼眸,掩去了眸子里的冷寒,缓缓说道:“我是她南朝的挚友,前来寻她,却听闻近日发生的事端,便来了这里,刚刚一时情急多有得罪,还望告知详情!”

朗月审视着冥殇,这个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绝非善类,如此高的武功更是少有,心里便存了心思的说道:“二少爷殁了,姑娘悲痛之下随着去了……”

“是吗?”冥殇突然眸子一睁,两道寒光射向了朗月,竟是有着看透一切的犀利,“刚刚可是听到你提及什么送信……”

朗月暗暗蹙眉,心里知晓这人必是听到了他们刚刚说的话,他冷冷说道:“这个我就不方便给你说了,而且……我也奉劝阁下一句,这里是东黎,而非南朝,这黎王府的事情,阁下还是少管的好!”

“我今天如果非要知道呢?”冥殇冷嗤一声,浑身笼罩着嗜血的杀意。

星辰亦冷嗤一声,冷冷说道:“那……恐怕要让阁下失望了……”

说着,便出手上前,朗月随即跟上,他们自小在一起,早就熟悉彼此话语和动作,二人攻向冥殇,彼此间配合的天衣无缝……

冥殇暗暗冷笑的应付着二人,如果不是因为他对了尉迟寒风一掌,如今有着内伤,他们二人根本在他的手下走不过十招!

渐渐的,二人显了颓势,冥殇嘴角冷漠的一挑,双掌分别对上了二人劈来的手掌,二人受了内力的冲击,身子竟是犹如断了线的风筝,向后飞去,重重的撞到了墙上,适时喷出大口的血……

“自不量力!”冥殇冷哼一声,阴冷的问道:“说,苏墨到底是怎么死的?”

“姑娘自个儿跳崖了……”星辰吃力的说着。

“不可能!”冥殇反射性的说道。

朗月嗤笑着,嘴里的血不断的向外溢出,缓缓说道:“那封信只不过是想见王爷最后一面,我方才也只是说如果没有送信给王爷,王爷没有去见她,她不一定会死……”

“她在哪里?”冥殇嘶吼的问道。

“云雾崖……”

朗月的话刚刚说完,就见冥殇人已经闪身到了门外,他和星辰无力的趴在地上,嘴里的血不断的向外溢着,刚刚的对掌已经震碎了他们的内腹。

“朗月……早知道……刚刚……刚刚直接……直接告诉……告诉他了……也就……也就不用碍了……碍了这……这掌了……”星辰边吐着血,边自嘲的笑着说道。

朗月无力的趴在地上,已然没有了力气说话,他不说……因为知晓星辰是明白他的意思的!

他们不知道这个人的来历,可是……不想他无缘无故的将苏墨的死怪罪到王爷身上!

最主要的是……二少爷死了,苏姑娘也死了,他们已经没有了牵挂,他们想去陪二少爷,不想二少爷路上孤单……

不对,苏姑娘也死了,二少爷不会孤单,以后……他们就可以好好的伺候二人,以后……

朗月和星辰二人相视一笑,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风吹过,干涸了血迹,灵堂越发的凄凉起来……

黎王府外匆匆行来数辆马车在门扉处停下,随即,就见里面出来了的人每个都一脸的急色,手中提着药箱,俨然是刚刚从宫里赶来的太医。

寒风阁内,众太医会诊,一个个脸色凝重,每个人都上前为尉迟寒风把着脉,却一个比一个眉头蹙的紧。

“太医,王爷情况如何?”萧隶焦急的问道。

太医们相互看了下,葛太医方才显了几分无奈的说道:“王爷本就因为数月在战场耗损了心力,当初拔箭之时更是九死一生,未曾调养好就又舟车劳顿……”

“这些我都知道,现在王爷什么情况!”萧隶急于知道尉迟寒风现在的情况,听葛太医讲着之前的事情,心中焦躁,却又不能和他计较。

葛太医沉叹一声,道:“那样的身体损耗心神,王爷却又在近日过度使用内力,加剧了内腹的迫力,现在……俨然五脏六腑俱损!”

萧隶沉痛的看了眼床榻上昏迷的尉迟寒风,前几日夜里就又受了极重的内伤,方才云雾崖上更是耗尽了心力……

“要如何医治?㊣(12)”萧隶问道。

“唉!”葛太医又是一叹,缓缓说道:“宫中奇药极多,皇上也下了旨意,任由用之……可是,外伤好治,心病难医啊……王爷此时意志消沉,完全没有求生的欲望,要老朽如何去医?!”

萧隶听了,脚下不免踉跄了下!

心病……如今苏墨在他面前跳崖,王爷的心就这样死了……

想着,萧隶抓住了葛太医的手,急切的说道:“葛太医,不管如何,你都要救王爷,你都要救他!”

“老朽也只能先维持王爷心脉不受外寒入侵,可是……如果王爷自己没有了求生的欲望,恐怕……这天下,除了药王谷谷主慕无天,任谁也无法救得王爷醒来了!”葛太医叹气的说完,上前打开医药箱,拿出金针为尉迟寒风过穴。

正如他所说,心病难医!

尉迟寒风此刻已然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梦魇一直纠缠着他,他只想停在梦里,梦里的月色下……佳人紫藤树下轻舞,嘴角含笑的看着他,对他说:墨儿永远是你的!

此刻的他内腹因为强行使用内力,使之几乎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而他的意志更是消沉,和上次战役不同,同意的生死边缘,可是……那次,尉迟寒风潜意识里有着强烈的求生欲望,而现在……他只想跟随苏墨而去!

夜下,烛火摇曳,萧隶跪在尉迟寒风的床榻前,哭着磕着头,泣声说道:“王爷……属下求求你,你醒过来吧……”

可是,床榻上的尉迟寒风一动不动,俗世已然没有人能唤回他,他也没有了任何眷恋!

003

生死一线,是谁牵扯着那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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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殇一路飞奔到云雾崖,那里之前的痕迹早已经被大雪覆盖,但是,依旧隐约可见有几处凸凹不平的地方泛着黑红色的血迹。

冥殇看着眼前的情景,脚步踉跄的险些在雪地上滑倒,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脸上一片肃杀之气。

为什么会如此?!

“哈哈……哈哈哈……”冥殇失神的笑着走到悬崖边,看着那环环绕绕的云雾,无力的跪在了地上,沉痛的对着底下嘶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跳崖……这个不是你的性格……为什么……连疼你都怕,为什么不怕死……”

没有人回答他,有的只是崖壁反弹回来的回音,仿佛在耻笑他,他的行为是多么的可笑一般!

冥殇无力的坐在雪地里,原本阴冷的脸上此刻一直挂着似笑非笑的阴鸷,天色已然黑黑的,雪地的光线仿佛也变的柔和起来,冷风“嗖嗖”的迎面扑来,他就那样坐着,任由着飞扬的雪花将他慢慢的掩盖。

渐渐的,他脸上的表情全然不在,已然又变回了那个往日的冥殇,江湖人闻风丧胆的黛月楼主!

“尉迟寒风,早晚……本座定让你生不如死!”冥殇缓缓说着,站起了身子,看了眼崖底,漠然的离去,沿途……留下了一长串厚重的脚步,仿佛宣誓着他方才的话,又好像在说着他内心的沉痛。

冥殇一步步的走着,眸光阴鸷的看着前方,他现在又多了一个仇人……帝桀,如果不是他残暴的灭家,墨儿已然是他的美娇娘。

尉迟寒风,你逼的墨儿跳崖……哼,这笔账,本座早晚是要回来报的!

冥殇的脚步依旧缓慢而行,渐渐的,消失了在夜与雪地交接的地方……

王府内,更是一片沉重。

柳翩然披着大氅站在寒风阁外,这里,没有王爷的命令,谁也不得入内,她担忧的探望着,希冀萧隶能出来带她进去。

芳华苑内的歌舞伎们也是个个在外站着,虽然她们只是为王爷弹曲儿唱歌的,但是,如今王爷重伤,她们还是关心的,毕竟……如果王爷一旦走了,她们的下场可就会很惨!

“主子,已经这么晚了,您先回去休息吧!”纸鸢轻声询问道。

柳翩然摇摇头,王爷被萧隶带回来的时候前襟沾染了大片的血迹,人又是昏厥着的,她怎么能不担心?!

纸鸢看了眼黑压压的天色,此刻的雪虽然小了些,可是,风却越发的刺骨,遂说道:“您这样站着也不是办法啊,如果您要是受了风寒病了,要如何照顾王爷?主子……还是先回去歇着吧,等明儿个天亮了,萧总管出来了,带您进去!”

柳翩然抿了抿冰冻的娇唇,倪了眼纸鸢,无奈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刚刚行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眼那紧闭的院门,眼中有着希冀。

芳华苑的歌舞伎见她离去,自然的也就散去了,虽然关心王爷安危,可是,这大冬天的站在外面,寒风刺骨,早也有了退去的想法,但……柳翩然未曾走,她们自是也无法离去的。

寒风阁内,小单和小双站在屋内默默的浅泣着,二少爷死了,姑娘跳崖了,王爷也昏迷不醒……她们的心仿佛被刀子剜割一样,那么好的三个人,却落得如此的下场。

萧隶一直跪在尉迟寒风的床榻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希望王爷能够醒来,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

“萧总管,您先下去歇着吧,这里有奴婢看着……”小单抹了下脸颊上的泪水,上前说道。

萧隶苦涩的抿了下干涸的唇角,深深一叹,缓缓起了身,由于长时间的跪着,竟是腿一麻,险些又跪倒在地上,小单急忙上前扶住。

萧隶摆了下手,说道:“你们也换着歇会儿吧,王爷还需要照顾,我入趟宫!”

小单和小双点点头,突然,小单想起了什么,说道:“萧总管,柳侧妃和芳华苑的姑娘们都想来看看王爷……”

萧隶略微沉思了下,说道:“让她们进来吧,多和王爷说说话,指不定王爷有了牵挂,就愿意醒来!”

小单和小双一听,鼻子又感到酸酸的,眼泪止不住的向外溢着,太医的话她们都听到了,王爷内伤严重,可是,心伤更重,他的心随着姑娘一起掉入了那云雾崖。

药王谷。

这里仿佛是四季如春一般,谷内到处春意盎然,全然和这冬季的气候有些不符,到处开着各色的花儿,五颜六色的。

岚玉手里把玩着一根芦苇杆,老神在在的对着一旁穿着湖绿色裙衫的丫头说道:“小婉,你以后就伺候那个姑娘了,少爷说了……你升级为贴身侍婢了……哈哈……”

被唤做小婉的女孩儿翻了翻眼睛,嘟囔的说道:“太过分了,猜拳每次都是我输,为什么这次会是我赢……怎么想都是你们使诈!”

岚玉一听,停下了脚步,憋着一脸的诡笑,好像极为无奈的摇着头的说道:“唉……谁让你每次要出什么都写在脸上的,说好听点儿呢……你是单纯,其实啊……就是蠢蛋,哈哈……”

说完,岚玉就笑着跑了前去,气的小婉直跺脚,指着她恶狠狠的吼道:“岚玉,你给我站住……今天我不让你尝尝我的厉害,我就是蠢蛋!”

说着,小婉跑着追了上前,顿时,两个丫头的笑闹声传遍了药王谷,所有人都纷纷跑来围观,均笑的直不起来腰。

“别闹了,去将药拿去给姑娘喝!”

这时,一道深沉的声音打断了笑闹声,岚玉和小婉见是龙叔,相互看了眼,笑着应声将药端过离去,二人边走还边在嬉闹的互骂着。

龙叔无奈的摇了摇头,脸上却是一种难以言语的满足,江湖退隐后,他一直呆在药王谷,过着如此平静却又充满了欢乐的日子,回想起来,大半辈子的角逐为了何?

龙叔转身离去,人生不过是贪、痴、嗔、念罢了,放下一切,才是生活的真谛!

小婉静静的喂着苏墨吃药,后又认真的为她脸上那些划痕抹着冰肌玉膏,嘴里不免说道:“这都好几天了,也不见她醒来,是不是少爷没有用心啊……”

岚玉一听,瞪了眼小婉,说道:“少爷说了,她那是心病,不想醒来!”

“人家想死……少爷却不让人家死,这个是作孽!”小婉虽然这样说着,可是,眸中却有着深思的看着苏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想活了呢?

“你刚刚喂她吃药,你也是作孽!”岚玉脸上含笑的说道。

小婉一听,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懒得和她说话,遂又看着苏墨,仔细的端详着,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看着她,她的心不自觉的难过着,仿佛她能感受到她内心那种凄凉和悲怆一样!

看到小婉如此,岚玉也收起了笑意,胳膊支撑着桌子托着腮,眸光低垂的看着沉睡的苏墨,悠悠的说道:“我倒是不好奇她为什么死,或者为什么不想醒来,我在想……为什么少爷会将她带到药王谷!”

“因为你家少爷轻功没有高到可以将她送到崖顶上去……只能带回来……”

随着说话声,慕枫邪笑的走了进来,背负的手在身后把玩着他那终年不离身的玉箫。

“嘿嘿……真的吗?”岚玉一脸鬼笑的疑问着。

“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慕枫懒得理她,径自走到床榻边,拿过苏墨的手腕把着脉,随即放下,双手环于胸前,说道:“嗯……我慕枫想救的,还没有救不了的!”

“人家想死……少爷,你就不要救了!”岚玉漂着眼睛说道,当然了,她也只是说说,和慕枫抬抬杠而已。

慕枫没有说话,一双桃花眼眯缝的看着苏墨,他身上中了阴阳果的毒,有了孕体,是否因为这样……才轻生了呢?

这南朝粟海村卓家都被灭了……是谁还懂得用此法呢?

心中的疑惑加重,就越发的勾起了他的兴趣,而且……阴阳果的毒只能是其花/茎中心所提炼出的汁液可以解,他倒要看看,自己能不能不用那汁液解了她身上的毒!

时间,就在尉迟寒风和苏墨双双不愿意转醒之下过去十数日,药王谷内依旧是一片欢乐祥和,可是,黎王府内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柳翩然哭着看着昏迷中越来越憔悴的尉迟寒风,如果不是当初他中毒时服下的那颗药王谷能解百毒的解毒丹有着护心神的作用,他俨然已经无法支撑的死去,可是,就算有那个药护体,却也无法能保得他多久。

所有御医都束手无策,尉迟木涵大怒,他贴出皇榜,谁能治好尉迟寒风,无论身份,一律封王,并派人四处打探慕无天和慕枫的下落,可是……远水怎么能救近火?

先不提无法寻到,就算寻到……也不一定能赶得及来救尉迟寒风。

尉迟木涵紧锁着眉头坐在马车内,一脸的沉重,他万万没有想到,前一刻寒风欣喜的向他讨要了恢复苏墨份位的圣旨,这也只不过前后两三天,先是寒月死了,然后苏墨也死了,这寒风也成了要死不活的……

“皇上,上兰苑到了!”

正想着,马车缓缓停下,外面传来小路子的声音。

尉迟木涵起身下了马车,眸光犀利的瞥向上兰苑的匾额一眼后,拉回眸光向内走去……

“皇上驾到”

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通传声,老夫人一脸漠然的起了身,倒是云嬷嬷有些奇怪的问道:“皇上?皇上怎么来上兰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