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她觉得在小七的生命里,小和大人出现得太常态了这是不对的,他们从小就在一起,分得最开时也就是武汉的这段时间,可是问题是,但即便是这样,他们还是太近了,他们太了解对方,小七太依赖小和大人了,她不否认小和大人很好,对小七很好,可是这不是真正的爱情。

爱情是需要考验,是需要激情与对比的。不是像他们从小一个压迫,一个被压迫的惯性行为,这种感情就太可悲了。乐乐觉得小七现在是意识的觉醒,一个新的开始,一个新的可爱的男孩,这实在太棒了。小七应该珍惜,应该细心体会爱情,享受爱情。

但是,注意保密,别让父母和学校知道,爱情是很脆弱的,有时是需要很细心的呵护的。所以小七要小心的保护自己的初恋,不被外界所干扰,让它能茁壮成长。

小七默默的放下了信,等了一个月,惟一支持她的人竟然是远在天边的姐姐。一个月了,她回避了一切的问题了,她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是啊,小和大人说的是对的,自己做的也是对的,她现在却收到亲姐姐的信,告诉她这一切是很美好的,她支持这一切的发生。

因为乐乐觉得那是爱?还有乐乐对她和小和大人感情的评价,一个压迫,一个被压迫的她都知道他们是一个压迫一个被压迫了,还说他们有感情,乐乐真是学习都学傻了。

而小七也从来就没有觉得,小和大人会是自己生命里那个人。是啊,从来就没想过,虽然自己是作者,虽然自己如果来写这个故事时,也许自己也会把男主角安排给小和大人。但问题是,自己是自己的生活的主角,自己的人生,她再蠢也不会这么安排的。

自己要怎么跟乐乐回信?告诉她还没开就结束了,因为她觉得现在不是时候?还有什么将来,网上不说了,‘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吗?这话不仅是对男人,其实对女人也一样。自己许不了吴哲未来,所以及早的放弃,这是理性的行为,可是这么给乐乐说了,乐乐会不会气得跳上飞机飞回来拍自己的脑袋?唉纠结啊

“你在想什么?”顾佳看着小七,一边玩着小七新电脑里的纸牌游戏。这还是宿舍里第一台电脑呢,觉得很新奇。

“我在想什么?”小七愣了一下,她还没回过神来,完全的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亲爱的,你怎么啦?”苏昱同学吓了一跳。

“没事,我可能想些东西太入神了。”小七终于回神了,振作起精神,“要放假了,你们假期准备怎么过?”

“你呢?”四人对视一眼,马上齐声问道。

“我当然回家。”小七想也不想,这还用问?当然回家了。算起来,她可是快一年没回过家了。这一年,跟爹妈也就过年时一块呆了几天,她还真想家了。

“和你的大人一起?”刘曼笑了一下,都知道大人与小七是住一大院中的,回家代表着大人能利用假期收复失地。这是大家都希望的结果。

“是和我父母在一起。”小七很无奈。

“多多,振作一点,只是失恋罢了。”娴静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之前因为小七一直表现得没什么,他们想劝都找不到突破口。可是明显的,小七没了以前的那种精气神,这种失神才是最可怕的。

“我没有失恋,我只是主动的结束了一段还没开始的感情罢了。”小七捧着头。为什么这些人会以为自己会哀悼一段,没来得及开花就结束的感情?还用失恋这个词?

“好吧,好好过一个假期,你的选择没有错,真的,千万别为难自己,我们是成熟的人,做的是成熟选择。”娴静说得很强势,武汉人特有的,他们对朋友总有一种强势的支持。

小七笑了,轻轻的拍了拍娴静,自己俩辈子加起来都奔五的人了,还让一个奔二的朋友来告诉她什么叫成熟的决定。

上辈子暗恋的对象真的那么重要吗?有时她半夜里睁着眼,想着这一切的发生,也许只是自己想的那么重要,自己喜欢的吴哲是上辈子帮过自己的小吴哲,而不是这辈子这个吴哲吧?所以感情也许是移情作用?她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蠢了,这种事要想这么久,她拼命说服着自己。

“唉,亲爱的,我一直在想你父母为你取这个名字,无闲尽。总也不让你闲着吗?”小七拧了拧娴静的脸。

“哈哈,我就跟我爸说了,姓吴真不好,要啥没啥。”娴静怔了一下,马上笑了起来。

终于放了暑假,小七和顾佳准备收拾东西回广州,但小和大人却帮她买了去北京的火车票,因为牛大大给他电话了,让他们去北京,参加今年的春拍。

小七马上专注起来,事实上,她已经收到了今年的拍卖的目录了。以小和大人的眼光来说,今年真没什么可买的。不过那是小七和小和大人的感觉,而不是牛大大的感觉。

说不定牛大大有想借这个机会,把小和大人介绍京城古玩行的同仁的意思在里头,毕竟总得让他出现在人前。而不是等到四年后,小和大人毕业。

这将是小和大人第一次代表牛大大参与古玩行的活动。小七没说什么,给爹妈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跟大人去北京旅游,就几天,玩玩了,就回去。小七爹妈倒是想反对的,可是想想,小七也没出去旅游过,有点内疚,忙问要钱吗?小七还真没想过这个,忙说不用,大人有钱,小七爹妈想想也就算了。就算上了大学,小七的零花钱也是小七妈直接打给小和大人,由他按需要给小七。由小和大人为小七理财,是俩家人已经习惯了的事,就没多问了。

小七收拾东西就跟着去了,这是小和大人的大事,她一定跟随到底的。而这样,顾佳他们对小七和小和大人的关系也就更困惑、不安了。

吴黑炭的事一出,把小和大人与小七的真实关系给炸出来了。当然了,小七一直否认,是被逼得没法了,才被迫承认小和大人是男朋友。现在大家都知道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了,而小七摆明了是更喜欢吴黑炭的,那么她和她的大人这种关系又怎么解释?

在这群怀春少女的心中,真爱无敌,等大人的光环褪去之后,小七自己的喜欢又被放到了首位上,小七喜欢的人是吴黑炭,而小七与小和大人之间的感情是爱情吗?

他们四个又困惑了?如果说小和大人与小七只是好朋友,那么现在让吴黑炭跟小七分开是对的吗?规章 制度那就是浮云,根本就不在这些人的考虑范围之内,他们考虑更多的是,小七跟着小和大人这么混着,等四年后,吴黑炭也没了,小七不是两头没靠岸?

于是这四个舍友纠结了当然她们还纠结在小七的反应上

基本上,小七和吴黑炭在一起的那两个月里,小七的开心是有目共睹的,他们从来都没在小七身上看到那种光彩,就好像整个人都亮了起来。而无言的分手之后,小七几乎没反应的反应,都让她们觉得很害怕。

这反应实在太奇怪了,如果说小七回来嚎几声,或者茶不思,饭不想的话,舍友们可能会觉得舒服点,然后安慰一下,等小七再恢复了正常之后,大家也就没事了。

但是这回,她几乎非常完美的处理了吴黑炭的事后,人家该吃吃,该喝喝,该训练时,人家也去训练,一点都不耽误,她很正常,当正常得不能太正常时,就是不正常了。

如果不是乐乐的来信,他们都看不出小七的不正常来。因为这样,舍友们才松了一口气,之前才是真把她们都吓到了,她们既怕小七受伤,可是也怕小七不受伤。

本来觉得小七失神之后,小七能好好的回广州抚平伤痕,可是现在小七想也不想,就跟她的大人去北京了,那是个什么意思?

小七没有解释,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舍友们的深情厚谊,小七重生之后,就根本不让自己的脑子多想,困难的事交给大人去处理,她听话就好。

好吧,她承认,吴哲的事让她很难过。作决定非常困难。处理之后,她用了很长时间来适应吴哲对她的那种冷淡。原来温柔的眼神变得陌生时,那种心疼是无法对人说的。只是这话怎么告诉边上这群,在她看来还是小孩的丫头们?

是的,俩辈子加起来都快五十岁了,她能让这群丫头看到她的失落吗?她越活越回去了不成?她处理想不通的事就是不理,当不知道,虽然有点掩耳盗铃,但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再说现在对她来说,更重要的是眼前的春拍。那是小和大人第一次在古玩行里正式露脸,一定不能露怯。

第九十六章 拜师

小七显得比小和大人紧张,不停的问小和大人要不要去买几件新衣服,或者问和大人要不给牛大大准备些礼物。而小和大人并没有理她,一路上显得很随意。

其实小和大人非要带着小七来,也是因为小七和吴哲的事。小七解决了吴哲的事,但是小七的问题他是最清楚不过的,因为那天小七夜里那双亮晶晶的眼神。

他从来没见过小七那么兴奋,那么开心过。是啊,小七不愿谈自己的上辈子,她说的都是她想说的,大多时候,小七说的都很空泛,比如说她上辈子过得很好,很舒服,但却没说自己的好与舒服在哪。只是因为父辈安排好了一切,让她和母亲,姐姐衣食无忧?安排了就很舒服吗?而说那个时,小七的脸上并没有那种幸福的神色。

当然小七上次说起她的那些亲戚,眼睛里满是怨恨,是啊怨恨那是小七真实的感觉,小和大人却喜欢这种感觉,至少那时小七是真实的。而且他也不觉得小七怨恨错了,如果是他,他不会什么也不做,虽然不会报复,但一定不会给他们好脸。所以小七希望他善待西西,他为了她做到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小七了,结果吴哲出现了,小七上辈子真心爱过的男人,那天夜里,他看到了小七的最真实的那面,真的幸福的那面。

小和大人讨厌这种感觉,是的,他很讨厌这种感觉,小七的幸福竟然是一个男孩带来的,这让他无法接受,所以他第一时间带着小七来到北京,他急切的带着小七进入自己的人生,这也是将来小七的人生,小七属于这里,而不是那个傻乎乎的小**。小和大人几乎是愤恨的想着。

不过惟一安慰的是,小七跟小时候一样,想都不想的就跟自己来了,紧张的帮自己打理着那些小事,说明自己在她心里还是很重要,也许非常重要。小和大人略略的安心了一些,但平时毒舌惯了,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跟小七说什么,只能酷酷的不理她,但还是指使着她忙得团团转。

春拍一般都在七月中下旬才正式开始,但是准备工作却是老早就开始了,比如印刷目录,比如给那些有可能成为他们潜在顾客的人们寄请帖,还有准备春拍之前的试展会。当然每一次都会有一个主题,而且是扎堆办,你方唱罢我登场,一个接着一个。也就显示了小七和小和大人会从他们到的那天起就很忙。

会把这次要参加拍卖的玩艺全展出来,让有资格的藏家进去近距离接触一下,看看真伪。这属于半内部活动,因为有资格的是要交一定的保证金的,来保证品流的单纯性。所以展览也跟外头那种博物馆那种层层保护的那种形式是不同的,人家是摊开了给你看的。

小七陪着牛大大和小和大人一起进的,牛大大是正式把小和大人当自己的弟子介绍出来的,当然牛大大也说了,虽然不敢当,但是这是最简单的方式。

小七明白,不然怎么跟人说小和大人的身份?博雅加股东,不可能瞒过圈内人的眼睛,多少会引来各种不必要的猜想与揣测,对牛大大,对博雅,对小和大人其实都不怎么好。不如说是老先生的徒弟,带出来多见几次人,慢慢的人家也不会多想了。

小和大人也是那聪明人,就凭老先生在行里的地位,他叫声师傅也不算吃亏,在博物馆的办公室里听老爷子一说,小和大人想也不想赶忙倒了一杯茶,跪在老爷子面前把茶敬给老爷子,再恭敬的磕了三个头,叫了声:“师傅”

他和牛大大的师徒名分算是这么定下来了。

其实老爷子当时被和大人那么一弄还蒙了一下,毕竟他也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新一代,研究古玩不代表他也古玩了,当然,性格上,还有些气质上,他也在往古文化里靠了。

但拜师这事,就算门规森严的曲艺行里,也不兴下跪敬茶了。鞠躬就了不得了。就算是真的弄这个,其实也是为了录相,做给人看的,中间几分真心也就当事人自己知道了。

原先老爷子在工厂干过,引到一块,叫声师傅,什么仪式都没有,还不是得当正经徒弟带着。老头开始的意思就是那个意思,就算是为了说出去好听点,省得人以为自己出现在财务问题,非给自己找个合伙人不是。

老头没想到的是,自己只是这么一提,面前这个年轻人,八零后,中规中矩的还来这么一下子,老头不感动那是假的,他心里明白,人家其实也要不了自己教什么,人也不是做给人看的,人重视的是这个礼节,心里倒是真心的当他是弟子了。

当然了,拜不拜师这事还是有不同的,比如说小和大人正式的拜了师了,牛大大对这俩人就不同了,现在不是合伙人了,而是自己人了。老爷子儿子出国念书去了,让小和大人和多多搬到自己家去住,把太太介绍给徒弟,平常同出同进的,态度都不一样。

当然了老爷子夫妇都更喜欢小七,对牛师母来说,小七是女孩当然比徒弟来得亲近,她也没闺女跟她玩,看到这么开心的小七自然欢喜。用小七自己的话说,她比较善于跟中老年妇女打交道,上辈子就这样,一般别人都难搞的师傅,小七都能混得不错,离开时人师傅不知道多舍不得小七。

于是反而牛大大和夫人开始了小七争夺战,牛大大要带小七去看展会,而师娘要带小七去逛街、看电影,跟那些瓶瓶罐罐的有什么意思。老俩口对峙起来。

牛大大踢自己徒弟一脚,这时候,徒弟的作用就显出来了,小和大人也算是中老年妇女的偶像,几句话,师娘放手,小七乖乖的跟着牛大大和小和大人去展会了。

其实小七上车还抱怨,其实她挺想去看电影的。北京呢,首都呢,师娘说要给她买衣裳呢当然小和大人回头瞪了她一眼,她闭嘴了。

牛大大高兴了,他虽然也喜欢徒弟,可是徒弟没意思啊又不用自己教,还是傻乎乎的小七好玩点。多少知道一点,看到好东西逗逗她,不是那种棒槌,也不是那种半懂不懂,偏还认死理的那种,跟小七一起看东西好玩多了。

所以试看会,老爷子把请帖扔给了小和大人,他是师傅,怎么会自己亲自拿请帖进会场。老爷子和小七手挽着手在前头走,放心,没人会怀疑小七是小蜜,长得就没小蜜那气质,不认识的会觉得老爷子带闺女来玩的,认识的也会以为,带着亲戚家的闺女来玩呢

小和大人跟在后面,基本上不像徒弟,像秘书。三人边看边聊,见着人了,老爷子直接指指小和大人,自己徒弟,然后就不理了,跟小七玩去了。

小七这些日子倒是跟牛大大学了不少东西,小和大人其实都不是正经的教,从小就是他每买一件,就让小七拿在手里玩,顺便告诉她这是什么,特点是啥。这么多年下来,让小七看惯了真东西之后,假的东西她就看不上眼了。所以小七现在是辩真假,却不知为何真假。

现在跟牛大大,尽掉书袋,说说那会的背景,那会的社会形态,再说说为什么这东西为什么会这么做?现在小七有点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的意思在里头了,进益是一日千里。

所以老爷子喜欢跟小七说话啊,指点一下,人家就有进步了,多有成就感啊。这不,老爷子指着一个斗笠碗让她看,定窑黑釉的,典型的宋时的器型。如果下面再写个‘官’字,就没跑了。弄不好就能拍出几百万来。

可小七看了半天,她当然知道这是真的,那种光泽就像后来王胖子说的,‘流光溢彩,让人怦然心动。’这不是一般器物能有的。可是她就是觉得不舒服,哪不舒服说不上来。这里看,是许人上手的,但小七不敢,生怕给人瓿了,她赔不起,然后直接去拉小和大人。

“这个碗我不喜欢。”小七想了想摇摇头。

小和大人知道小七的意思,意思是说,这个碗做得让小七觉得不舒服。其实古玩这行就是这样,很多时候就是看着要舒服,要顺眼。小七从七岁起就跟古玩混在一起,对东西的感觉还是很对的。不过小七并不知道不舒服在哪,只能向大人求助。

“不喜欢就看别的,又没人拿枪指着你买。”小和大人也没上手,瞟了一眼,笑了一笑。态度温和多了,小七放心了,表明自己感觉对了,再挽着牛大大,想显摆一下。

结果一个胖大脑袋伸了出来,“为什么不喜欢?”

小七喷了,忙捂着嘴,生怕自己把人家的碗给吹地上。

王胖子,和大人的专业户,她赶紧看向了小和大人,小和大人果然脸沉了下来,可是好歹也是一腕,再说小七说实话,真挺喜欢他的,多可爱的一张圆脸啊,比他们小和大人亲民多了。

第九十七章 和大人

“王老师,您也来了”小七赶紧打招呼。顺便拉过小和大人,“大人,这是王老师”

开玩笑,早就说了,这是必须认识的俩个人,现在到齐了,当然得介绍一下,再说了,小七还想要杜小月的签名呢。当然,她是真的挺喜欢这位的,如果不是他,国人怎么知道和珅其实还有可爱的一面?当然那是不认识真和珅的,小七自从认识了小和大人,就愣没发现和珅可爱了。于是也就更喜欢王胖子,实在太可爱了。

小和大人酷酷的点了头,但是没开口。想忘记都很困难,那戏还没事都重播呢,小和大人看着就来气。

“幸会、幸会牛先生您也来了。”王胖子还没搞清状况,不认识这俩位啊,可是又不能说不认识,能进这厅里的,能是一般人吗?客客气气的打了招呼,然后直接奔着牛大大点头致意去了。

“带徒弟出来见见世面,我徒弟小明,这是小明的女朋友多多。”牛大大介绍了一下。王胖子一听这俩位是牛大大的徒弟,也就没什么了,相互点头笑笑,算是打了招乎,人家还有正事的。

“牛先生看这个碗?”王胖子赶紧请教起来,基本上王胖子这会刚在门口上晃着,离专家还远。但架不住人有钱、人脉熟、又好学。进步那是一日万里。

“我们多多不喜欢,看看别家。”牛大大呵呵笑着,开玩笑,拍卖会的专卖展,能在这儿说东西不对?那不是砸场子吗?王胖子也明白,平时也算是跟牛大大关系不错,赶紧跟上,不再看了。

“多多,这个喜欢吗?”老爷子又指了一只里外都是明黄色的碗。小七知道牛大大对各朝各代的碗有专门的研究,他自己也特别喜欢碗,最早就是从碗开收的。老爷子让看,她马上关注起来。

小七看过电视,牛大大说过,这种明黄色到明清时代成成熟,能烧成这么漂亮的颜色。而这种内外都是明黄色的,是只供皇帝、皇后、还有皇太后三人用,其它人都没资格用的。贵妃可以用外黄里白,而一般妃就只能用带黄色的花纹的,等级制度非常森严。小七忍不住拿起看看,那颜色纯净得让人觉得怎么可以做得这么美。

“难怪人说雍正是所有帝王中欣赏水平最高的,这碗做得真是漂亮啊”小七轻轻的放回去,她现在已经找不出形容词了。

“你怎么知道是雍正的,上面可没款。”王胖子瞪着眼。

“啊大人,这上面没款。”小七愣了一下,才注意到,黄色大碗上没有雍正的款,只有一个堂识款,但这种款的,清之后常用,对于断代没有多大的帮助。

“你为什么觉得是雍正的?”小和大人笑了。

“就觉得是他的,乾隆那败家子做不出这种气派,康熙感觉上没有这种气质。”小七也不知道对不对,但东西到手,感觉上就是雍正的,就像小和大人收的瓷器,也以雍正的居多,因为小和大人和她一样很喜欢雍正的品味。东西上手,那火气尽消的感觉,小七马上就直觉的这是雍正的,不用人告诉。

“就是韵味。”小和大人点头,拿起碗看了一下,眉毛挑了挑,放了回去,不再说话了。

牛大大也拿起来看了看,也放了回去。

古玩行里不给人递东西,也不会从人手里拿东西,因为递与接之间容易出事,出了事责任也不好划分,所以也就形成了,东西放回原处,下一位再拿起来看的行规。

王胖子拿起来,拿着眼镜取下戴上的看了好久,再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这可是雍正或者皇后,吃过的碗,能不小心吗?想当然的,估计也不是他们能买得起的了。

“您看这碗…”王胖子试探着老爷子。

“买来玩玩倒是可以的,毕竟这东西也算是难得。”牛大大笑了。

王胖子和小七听着有点雾擦擦的,这是什么意思?小七仔细的回忆刚刚的细节,细想想,回头跑了回去,小和大人和牛先生站住了,远远的看着她再回去看那只碗。

“多多看来学得不错,脑子再好点,上点心就好了。”牛大大夸道。

“她只是好玩,真上心了,就没这种好心情了。”小和大人笑了笑。很快,小七跳着回来了,一脸笑容。

“明白了?”牛大大笑道。

“是我们要不要跟组委会说说去?”小七还不懂行。

“为什么试看,就是让你们看清楚。看清楚了,再拍,至于说受骗上当是自己的事。”牛大大摇摇头,呵呵的笑着。当然这是国内拍卖行的规矩,不是国外大型拍卖公司的。人家若是不对管退,国内不管。

“姑娘”王胖子拉住了小七。

“那个,只要不贵,其实是可以买来玩玩的,只要您别当成雍正爷自己吃饭的家伙事就成。”小七想想老实的说道。

王胖子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他跑回去又去看碗去了。对于他的这种精神,小七还是佩服的,不然,后来他也在古玩行里算一号了,人是下了功夫的。当然小和大人白了他一眼,他们看别的去了。

试看会完了,人家也不管饭,牛大大给找了个吃饭的地方,三人叫上几个凉菜,叫了三碗老北京炸酱面,一人捧一大碗开吃。小七是爱吃面条,而牛大大和小和大人都算是老北京人,就好这口,三人吃得还挺高兴的。

“那斗笠碗为什么我觉得难受呢?明明是对的,宋定窑的没错哇。”小七很困惑呢,吃累了,抬头问着这俩专家。

“是没错,就像是雍正的那只碗,本来是好东西,没事被人画蛇添足了。不过雍正的那只算是添得不错的,但定窑的那个添多了。”牛大大笑了笑。

雍正的那只碗是真的,但那应该是贵妃用的外黄内白,后来到了民国时代会给一些素胎瓷的花纹上色的工艺,这只碗就是那时被小心的上了一层黄色釉,但因为上釉的那位手艺非常好,又本来就是真的玩艺,人家看看外面的釉色、器型、款识什么的,觉得没问题,对内侧的黄色大多不会多注意,就算注意了,这种碗存世极少,可比较的并不多,非常难分辩的。

“你怎么看出来的?”小和大人看着小七。她没见过上色的碗,所以应该不会从这个方向看出来的,那么她怎么知道是后上的色?

“里面的釉明显比外面的肥厚,对光看,存在一定的色差,所以看出来了。”小七很得意,“牛大大,我算是有点天赋吧”

“要不要也拜我为师,虽然教他难点,教你我还是有把握的。”牛大大眯着小眼笑道。

“釉色内外本就有别,有色差是自然的现像;釉色肥厚,算你说对了。不过其实这也不是最主要的问题,问题在料。雍正的颜料是进口料,到了民国,用的是国产料,所以在开片上,会有细微的差别,手感也不同。”小和大人解释道。

“得,再说下去,我成您徒孙了。”小七哈哈大笑起来,她不想拜师,主要是觉得这事还真的不能当回事做,毕竟对小七来说,跟小和大人学只是因为给他打个下手,自己也觉得好玩,但当个正经事做,小七就觉得没意思了。

牛大大笑着摇头,刚刚听小和大人说那个,心念一动,自己是看民国上色的工多,用手一摸就知道先后,而小和大人拿起来看了眼,就能说出雍正的进口料与民国的国产料的细微不同,看来真是天赋了得。其实老爷子不知道的是,小和大人是看外面的跟里面的感觉完全不同,外面是他认识,里面他不认识,于是分得清。

“牛先生让我好找,伙计,再来碗面,一碗汤。”王胖子冲了进来,一头汗,一边抹汗,一边叫人送面和汤。先喝了小七贴心倒的大碗茶,喘了一口气,现在他对小七的印象非常之好,“你叫多多?”

人成功是有道理的,看到没,刚刚只是听牛大大介绍了一下,人记住了,这就是本事。小七自己就没这本事,熟人有时半天她还叫不出名呢,其实就到嘴边了,就是喊不出来。

“钱多多”小和大人趁着王胖子喝茶时,凉凉的说了一句。王胖子华丽的喷了。还好人是有修养的,喷外头去了,不然倒霉的就是小七了。

“大人”小七怒视了小和大人一眼。赶紧给王胖子拿纸巾擦嘴,“那个我的姓,也不至于让你高兴成这样吧?”

牛大大又笑了,他听到这名时第一反应跟王胖子一样,真是太可爱了。

“没事、没事,那个这个名字有特点。”王胖子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了,抹抹泪说道。

“王老师,其实我特喜欢您,真是,我是您铁杆的粉丝,您当初说广播剧时我就是忠实的听众,后来您演的那位和大人简直就…”

这回小和大人喷了,把面条呛鼻子里了,一时间,满脸通红,并且呛得自己眼泪横飞,除了小七,大家都瞪着他,因为大家不知道这位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反应。

小七使劲拍拍小和大人,也给他拿了纸巾,但小和大人完全有理由相信小七是故意的,特意把自己心中永远的痛拿出来说。还拍这么使劲,生怕不知道她在报仇啊!

牛大大乐了,开心啊有日子没这么开心了,“看到没,年轻好吧,年轻才斗嘴,看我们,没那力气了。”

第九十八章 我是武汉人

“你们多大就谈恋爱啊?!”王胖子的面来了,边吃边摆起了长辈的谱。也是,他与第一任妻子生的女儿好象跟小七差不多大,他也算是牛大大的平辈,所以摆长辈谱也是对的。

“唉,那个就别说了,您看完了,找到什么喜欢的没有?”小七很无语,现在承认不好,不承认也不好,纠结啊,忙转着话题。

“没有,可能经济不好,好东西人家都收起来,等行情呢!”王胖子吸溜了一大口面,含糊的摇头说道。所以说王大大这人精明呢!他首先是演员、后是商人,最后才是收藏家。可是人家会经营,三合为一了,让人不服不行。

小七刚吃了一半,说话给忘记了,看王胖子吃得香,忙又端起来,自己吃了一大口,“北京的炸酱面跟我们武汉的热干面有异曲同工之妙。对不,大人。”

小和大人不理她,他被拉着去吃过,完全不符合他老人家的审美观。小七对他做了一鬼脸,其实她固执的认为,其实炸酱面不如热干面!

可是热干面天生就不可能像北京的炸酱面开这么个门脸,做成老北京的样子,用青花大碗装着,由着戴着瓜皮帽的店小二吆喝着端上来。

炸酱面基本上也就算是很随和的食物,高兴了拌面的面码,能摆一桌子,爱怎么搭怎么搭;不高兴,在家自己个炸点酱,随便找点现成的拌拌,谁能说这个不是炸酱面?是那种既可做得很家常,也可以很复杂的食物。

可是热干面不行,武汉人什么都讲究一个快,不管冬夏,一口大锅,滚滚的开水上一层黄油沫了,大师傅拿个竹篱子、抓上面,往滚水里烫一烫,倒入碗中;由边上的助手调味;再扔给顾客,顾客自己拌好了直接或站或坐,当然也有蹲在路边吃的。一碗面要不了三分钟就能吃到嘴里,简单吧!

可是很少有武汉人愿意在家做这个,而身处异地的武汉人最多做点热干粉解馋,厨艺再高也不会自己做热干面吃。因为太麻烦,技术含量太高!

热干面的面条是特制的,当然一般的面店里也有生的卖,但回来弄能弄到烦死,先煮,煮面讲炎侯,煮老了,面不精到;不到位,面会沾牙。煮到七成熟了,得赶紧把面捞起来,放到大桌上,里用电扇吹凉,边吹凉要在面上拌上油,边找那大力的用手使劲的掸面,让面不会粘连在一起。一直到面条完全凉透了,所以做面的都是那个一定是男人!

面做好了,放到一边待用,再弄佐料。后来人说了,武汉的热干面有八种佐料,当然什么胡椒、味精、盐什么的,也算。最这一切的是芝麻酱,但也不是买回去现成的就能吃,要调。每家的配方都不同,有加油的,有加水的,也有加酱油的,都能做出自己的特色来。于是武汉随便走到哪都有热干面可吃,可是每一家的味道却又不同的道理就在这儿。武汉人走到哪,其实都会思念着这个味道。

所以看着只要几分钟,一块多钱就能吃到的很好的热干面,背后却是包涵着巨大的劳动与智慧的,还有一份心。后来小七常想,武汉人的菜,就是武汉人的性格,表面很简单,给别人带来的都是快捷、方便,却从来不说后面付出的巨大的努力!

就像之前说的丸子,还有武汉的四大名吃汤包,汤包里的汤料是要熬煮一天,再冻成块,切成丁;皮是特制的,擀得跟纸一样薄。

豆皮的皮是鸭蛋和豆面浆摊成的薄薄的皮,把蒸熟的糯米饭摊在皮上,再洒上还有各式的菜点,调味,准备这个就得好几个小时,可是顾客买时,要不了两分钟!

其实这都是武汉人的性格,他们的努力付出不会给人看见,带给别人的都是舒适与便捷。当然这种智慧小和大人哪里体会得到?非要吃这种很高高贵贵的炸酱面吃。想想看,99年,这一碗卖15块能在武汉买10碗热干面了。

“你武汉的,我去过,夏天太难受了。”王胖子乐呵的跟小七聊起来了。

“那是您没冬天去,冬天更难受。

不过也无所谓,您就算去了也是住宾馆,那里有暖气。基本上一般家庭都是没暖气的,室内跟室外一样冷,冻你没商量。”武汉的天气是小七心里永远的疼,不然后世有个武汉出去的学者说什么,武汉完全不适合人居的话了。

说老实话,武汉天气是够呛,也的确不舒服,但听人这么说了,小七还是觉得难受。即便是现在她根本就不住在武汉了,可是她捍卫家乡的决心是不变的。

“那是够呛,你北京话说得不错,我还以为你是北京人呢!”王大大完全没听出小七带一点武汉口音。反而她的北京话说得非常好,说得那叫一个脆。北京话跟普通话其实还是有一点区别的,带有明显的儿化音,外地人其实学不象的。王大大是东北人,有基础的,但也不敢说自己真的就象了。

“她这辈子没在武汉待几天,也就在武汉上了一年大学而已。”小和大人吐槽起来。

“啊!”王大大啊了一声,还以为小七这么夸武汉,或者骂武汉的天气都是因为她真是武汉人呢。因为语言瞒不了人,情绪也就更瞒不了人了,只有对自己家乡,才会带着这么复杂却又骄傲的情绪在里面。让她说别的地方,她还没这功夫呢。

“您别听他的,我的北京话是跟他学的。基本上我是正而八经的武汉人,我爷爷、奶奶,外公切线、外婆全是。。。。。。”小七拍着胸脯,完全一付江湖儿女的模样。

让牛大大笑抽了,牛大大知道小七是武汉人,父母亲戚全在武汉,还带他去吃地道的武汉菜,坐在的士上哪的哥狂侃武汉话,虽然一句老爷子也没听懂,但也确定,小七就像她说的,就是正而八经的武汉人了。

“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祖籍江西,有家谱为证。”小和大人似乎觉得打击小七上瘾了,而且也不喜欢小七那么热情的跟王胖子套近乎,继续毒舌。

小七怔了一下,想想也是,好象自己祖辈和外祖那支好象都是道光年间从江西迁到湖南,继而到湖北的。她有一段时间也追查过,但基于坚决不让小和大人好受的原则,她气道,“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