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砚沉轻轻地笑起来,努力将身体更靠近他一些,温柔道:“好,我跟你走。”

叶凌云仿佛得到鼓励一般,在他身上越加激烈地进出。

疼痛渐渐麻木,一股酥麻感触电般涌向韩砚沉后脑,令他尖叫出声。

正当二人情意正浓之时,死牢的门忽然再次被打开,无那震惊的声音在牢门口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第五十九章勃然大怒(1990字)

无那震惊的看着远处地面上纠缠的两人。

其实他看得并不真切,只是看到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衣衫凌乱,肢体纠缠,不停地起伏摩擦。

但是空气中漂浮着若有若无的古怪气味,还有些似乎被刻意压抑的呻吟喘息让他心头莫名的烦躁不安。

韩砚沉在叶凌云身下努力地弓起背脊,脖颈向后面仰起,如玉的肌肤变得潮红,黏着几滴汗水,上面布满了点点深浅不一的红色痕迹,一向清冷漠然的神色变得动情迷离,淡红的薄唇半张,剧烈地喘着气,口中不时发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眉头紧紧皱着,似欢愉又似痛楚。

无那心中忽然便窜起一团怒火。

他是怎么了?

他要这个男人顺从砚沉,他要砚沉开心。这本来是他此行的目的。

可是当他看到韩砚沉和那个男人纠缠在一起,看到韩砚沉动情投入的样子,却觉得无法忍耐。

那张脸怎么能因为别人露出这副表情!

怒火化为利刃狠狠地在胸腹间翻搅,无那怒喝出声,失控地向叶凌云挥出一掌。

怒吼声和掌风呼啸而来,叶凌云和韩砚沉几乎同时觉察出危险回头去看。

眼看那掌风便要击中叶凌云,韩砚沉终是反应更快一步,想也不想地抱着叶凌云翻了个身,替他承接了这一掌,一口鲜血喷溅在叶凌云脸上。

此刻叶凌云才如梦方醒,找回了一丝神智。

“你——砚沉你怎么样?!”叶凌云呆呆地看着自己和韩砚沉衣衫凌乱紧密相连的样子,记忆还停留在方才饮酒那一刻,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么荒唐,在这种情况下又要了韩砚沉。

他慌忙退出韩砚沉的身体,为他把衣服细密地裹好,焦急道:“伤得重么?”

韩砚沉抹抹嘴角的血迹,勉强笑了笑,道:“没事儿,又不是第一次了,一点也不疼。”

“你!我是说你替我挨的这一掌!”叶凌云有些哭笑不得,待看到韩砚沉衣服下摆上的血迹,心下又有些涩然。

韩砚沉依旧笑着,淡声道:“也没事儿,毕竟隔得远,伤不了我。”

叶凌云为他把了把脉,痛心道:“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儿,你给我拿的那些伤药还有没有?赶快吃下去。——砚沉,你怎么这么傻,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韩砚沉轻轻反握住叶凌云的手,道:“那是鸳梦的旧伤,你又不是不知道。”

无那定定地看着那二人。

击中韩砚沉的一瞬间他就后悔了,这孩子旧伤未愈,怎么禁得住自己狂怒之下用尽全力的一掌。可是当看到二人情意绵绵互相关切的样子,那股愤怒又重新汹涌地窜起。

他大踏步走过来,揪住叶凌云的衣领将他狠狠地摔到一边,而后怒视着韩砚沉道:“砚沉,这是怎么回事?”

叶凌云被摔在地上,又是一阵气血翻涌,强忍着头晕目眩对韩砚沉笑了笑,让他放心。

韩砚沉也回他一笑,而后对无那道:“义父,就是你看到的这回事,我爱他。”

他脸上笑意未消,虽然极其浅淡,却再也看不到一点冷漠残酷,寒意消融。声音虽然依旧清冽坚定,却不再如昔日一样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

仿佛梦中重逢了无数次的容颜,正站在他面前,对他淡淡微笑。

“陌白……”无那有些恍惚,低低地喃道,手不由又伸向前,想摸摸他。

韩砚沉却向旁边让了一步,重复道:“义父,我爱的是他。”

“大胆!你是我的人!你只能是我的!”

他怎能爱上别人?!

他以前不知道,原来男人也会爱上男人。他苦苦思念了他这么多年,原来都是因为自己爱他。

可是现在这张脸却对自己说,他爱的是别人。

重重的怒火、妒火纷纷涌上,无那双目血红,忽然转身一掌击向叶凌云。

“你敢爱上他,我就杀了他!”

韩砚沉飞快地扑过去,再次替叶凌云挨了一掌,大口的鲜血涌出,他重重地咳了几声,坚持地挡在叶凌云身前,抬头看着无那,“你就是杀了他,我还是爱他。

“让开!不然我连你一块杀!”

“那义父就杀吧。”韩砚沉回身抱住叶凌云,低声道,“叶凌云,你的命本来就是我的,现在恐怕要提前还我了。梅花令你且收好,今生欠你一个承诺,来世一定偿还。”

叶凌云拼命挣开韩砚沉,道:“不行,我要你现在就兑现,我要你答应我,好好活着。”

无那看二人窃窃私语的样子越发怒火攻心,再也忍耐不了,出手点了韩砚沉的穴道,吩咐一直静静在一旁看戏的流波和秋水二人:“把他带到我的卧室。……嗯,再准备一桶水,我要把他全身里里外外都洗个干净。”而后盯着叶凌云冷笑道:“记住,他是我的。我无那想要的东西还没有人抢得过我。我现在不杀你,我要你活着,想着,他在我床上的滋味。哈哈哈——”说完便大笑着离去。

说完凌空点了他的穴道,看到他前襟散乱不由想到方才撞见的那一幕,恨恨地用指风在他身上划出数道口子,鲜血直流却又只伤皮肉,而后狂笑着离去。

第六十章纵使相逢(1992字)

无那回到卧室,其他人都已经自动退下,只有韩砚沉一人,被迫坐在床边,斜靠着一边的床柱。

看着那个淡然安静的身影,无那满心的怒火与狂躁奇迹般的消退了。

他缓步走到桌边,面朝韩砚沉坐下,静静打量那张记忆中淡然温润、如玉如画的面容。口中喃喃道:“陌白,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很想你。”

那张脸此刻冷冰冰的,因为穴道被制住而面无表情,却更显得无心无情、冰冷漠然,眼神冰冷中带着一丝讥诮与忿恨,毫不畏惧地与他四目相对。

不、他的陌白不该是这副表情。

无那有些慌乱,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将韩砚沉两边嘴角往上提,想替他勾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却发现更像冷笑。

“陌白,你不记得我了么?”他放下手,更加慌乱了。

韩砚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无那站起身,双手扣着韩砚沉的双肩,用韩砚沉从没听过的可以说得上是温柔的语气道:“陌白,你是不是恨我那时没去救你?——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去晚了,我去晚了。……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韩砚沉仍旧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心中渐渐升起一个连自己也不敢置信的猜测。

“……你果然不肯原谅我,连对我笑一笑都不肯。”无那叹息着,轻轻触摸着韩砚沉的脸颊,手指慢慢移动到他的嘴唇上,小心地摩挲。

感觉到手下的人浑身僵硬了一下,无那苦涩地笑笑,收回了手,“你怕我么?你讨厌我碰你么?放心,我不是那个披着人皮的禽兽,你不愿意,我就绝不强迫。只要……”他痴痴地凝视着韩砚沉,“只要你再也不消失,再像从前那样看着我,和我喝喝酒聊聊天。”

本来是想把他抱紧在怀里狠狠蹂躏的,让他完全属于自己,再也不放开。可是一见到这张出尘如玉的脸,他便自惭形秽,丝毫不敢起任何龌龊的心思,连想一想都觉得亵渎。

不愿勉强他,无那近似于哀求地看着韩砚沉,道:“陌白,陪着我,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

韩砚沉望着他,讥诮与忿恨慢慢褪去,冰冷的眼神中多了一些悲悯和了然。

——原来是这样。

无那环着他的双臂,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回答,半晌才想起还未解开他的穴道,连忙帮他解开,自嘲道:“怪不得你怨我,你看,我连这都忘了。”

韩砚沉一得自由便推开了无那,一字一字清楚地说道:“义父,我是韩砚沉,不是沈陌白。”

“不!你是!你就是陌白!”

“我不是!义父,你忘了么?沈陌白早就被那个姓苏的害死了,我不过是没死的冤魂,留着替沈家报仇的。”

“不!你是他!这张脸我怎么可能认错!”无那又开始狂乱,激动得扣紧他的双肩,吼道:“陌白,我那么想你那么爱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躲着我!”

韩砚沉咬牙去扳那手指,无奈无那狂怒之下用尽了全力,怎么也挣不开。

“你是我的!你休想逃!”

挣动之下,刚才被叶凌云裹好的衣襟再次散乱开,露出深浅不一还没有完全褪去的红痕。无那立刻又想起刚才撞见的那一幕,本来出尘如玉的脸在另一个男人身下喘息、变红……

“因为他是不是!”暴戾再起,无那血红了眼睛将韩砚沉一把推倒在床上,粗暴地撕扯着他的衣服,大吼着,“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怎么能让别人碰你!”

韩砚沉一边拼命地挣扎,一边悄悄凝聚内力。可是他旧伤未愈又加新伤,刚才又被制住穴道,气血还没有完全通畅,努力了半天也才聚到了一点内力。

可是无那已经完全剥去了他的衣服,那双粗糙火热的大手正在他身上肆意游走,一只手不断地向下,眼看就要覆上他的下体。

他粗重地喘息着,愤怒地道:“你的身上马上就会全是我的味道,看我把你洗个干净。”

不行!不能再等了!

韩砚沉在他握住自己的一瞬间用尽全力击向他的胸口,无那却只是摇晃了一下,手下惩罚般地掐了他一下,让他疼得冒出一头冷汗。

无那满意地笑了,放松了手劲,改掐为捏,玩弄着他的下体,狂妄道:“尽管来吧,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韩砚沉无声地深吸一口气,想要再勉力聚集些内力,却发现丹田中空空如也,任他如何催动都再也没有一丝反应。

这两天怕是损耗得过度了。

韩砚沉苦笑着,感觉到那只手仍在套弄挑逗着自己,而另一只手却已经摸到了自己的身后,正在向穴口试探。

方才和叶凌云欢爱的激情还没有完全褪去,那里敏感而湿热,还残留着情动时的精水,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叶凌云的。

因此那手指不费吹灰之力便探了进去,并没有遇到太大的阻碍。

觉察到了那里不用寻常的潮湿和肿胀,又想到刚才看到的画面,无那变了脸色,一口气刺入了三根手指,狠狠地碰撞。

没有丝毫的快感,厌恶的感觉涌上,胃里不断的翻涌,原来除了叶凌云,别人的碰触还是这么的恶心。令他难以忍受。

第六十一章屈辱(2094字)

手指忽然被撤去,那火热的东西就顶在入口蓄势待发,有意无意地摩擦着入口,粗重的喘息声就响起在他耳边。

他又想起当年爹在苏擎枫身下拼命挣扎的样子,那么痛苦,那么绝望,而小小的他只能远远地看着,惊恐又无助,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死死地忍住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他想起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无那如天神一般出现在他面前,救了他的命,教了他一身的武功,给了他地位和尊严,给了他报仇的机会和能力。

这么多年了,他不断要自己变强,让自己冷血无情,无惧无畏,不过是为了报仇,为了报恩。

可是到现在才知道,这就是一切的真相。

不论他如何努力,如何强大,他终于还是走上爹的老路,被信任的人背叛,被迫承接着这些肮脏的欲望和屈辱,无助而无力,反抗不了,挣脱不了。

无论白或黑,原来根本没有什么区别,他始终都逃不了。

叶凌云,你是否和他们一样?

是不是在我全心地相信你之后,你也会和他们一样让我失望?

会么?

不会么?

不会吧——

即使到了现在,我仍然情愿相信你,相信这尘世还有最后一点真诚的温暖,哪怕,仅仅是一点点。

无论我做了什么,无论我遭遇了什么,你一定都会笑着等我,无论是生是死,是不是?

这就已经足够了。

一切也就快结束了。

深深的疲倦和厌恶涌上,韩砚沉索性停止了挣扎,安静地躺在那里任无那为所欲为。

就在无那准备进入的一瞬间,韩砚沉终于忍不住狂笑出声,激得无那顿住了动作。

他疑惑地看着韩砚沉狂笑不止:“哈哈哈——哈哈哈——可笑你口口声声说爱,和那个姓苏的又有什么两样?!”

无那心中猛然一恸,大吼道:“我怎么会和那个衣冠禽兽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现在对我做的事,有什么不一样!哈哈哈——想做什么就做吧,大不了,再亲手杀沈陌白一次!”

“不是的!不是的!陌白,你相信我!”

韩砚沉却再也不答他,只是笑,笑出了眼泪,笑得咳出了血,仍然在笑。

无那惊慌地从他身上退开,看着那张脸上绝望疯狂的神情,狂吼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怎么会和他一样!怎么会和他一样!”

然后逃一般跌跌撞撞地奔出了卧室。

韩砚沉一个人笑了很久,直到喘不过气连连地咳血,才终于停住了。

他挣扎着下了床,走到无那吩咐下人准备好的热水前,摇摇晃晃地爬进了桶里。

太脏了,这副身躯全身上下都是别人的味道,叶凌云以外的味道,令他不能忍受。

他一遍一遍费力地搓洗着,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不知道机械地重复了多少遍,直到热水已经凉透,锥心的寒冷浸入皮肤,却仍然不愿停手。

洗干净一点,再干净一点,如此肮脏,要他如何再面对叶凌云。

不,叶凌云还在死牢里等着他去救,没有多少时间了!

韩砚沉仿佛如梦初醒,哗啦一声从冷水里站起,勉强跨出水桶,从无那的衣柜里翻出一件衣服穿好,便觉得经脉空虚、全身僵硬无力,眼前一黑,滑倒在地上。

昏昏沉沉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门从外面打开了。

有人匆匆走到韩砚沉面前蹲下,轻轻地唤他:“少主、少主——醒醒——”见他没反应,便在他周身大穴引导,助他畅通经气。

一股热流在他周身经脉缓慢游走开去,让他逐渐清醒过来。

他勉强睁开眼睛去看,却是流波。

韩砚沉趁他不注意忽然扣住了他一手的脉门,虽然没用什么内力,但是脉门被扣,到底能让流波多几分顾虑。

流波却毫不挣扎,语气居然还带了几分欣慰:“少主醒了就好,快把这个吃了,我带少主离开。”

韩砚沉努力看清他另一只手上拿的丹药,正是描金谷的大还丹,珍贵无比,专门补益内力催发经气用的。

他并不急着去取,反而淡淡问:“你是什么意思?”

“属下想救少主出去。还有叶少侠,已经被押到英雄冢了,少主难道不想救他?”

叶凌云——

听到这三个字,韩砚沉的心有些刺痛,又焦急又担心,但越是这种时候他越要镇静,便仍是不动声色地道:“我被困不是正合你意?明人不说暗话,说吧,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流波唇角慢慢勾起一抹冷笑,道:“好,好个明人不说暗话,我本来也没想在少主面前隐瞒什么。我就是想要少主和谷主决裂,背叛谷主,我才有机会得到谷主之位。至于少主今后是生是死,和我无关。如何,走不走?”

“……”韩砚沉这才松开了他的脉门,接过他手中的大还丹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