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并不恼,仍旧微微含笑,“夫人最近是不是动不动就觉得累,经常头晕眼花,胃口不好,早上经常想吐?最后一次房事是什么时候?月事可是没有按时来?夫人不必回答我,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老夫行医半辈子,绝对不会看错,夫人至少有两个月身孕了。”

他看韩砚沉是男子打扮,刚诊出喜脉时也着实愣住了,不由细细打量韩砚沉,但见他眉眼如画姿容出众,说是个女子也不为过,与叶凌云又状甚亲昵,便认定他是叶凌云女扮男装的妻子。这样的容貌,即使扮作男子已经如此出众,若是女装,恐怕更会惹来不知多少麻烦吧。郎中这样想着,见韩砚沉坚称自己是男子并不为怪,反而有些同情。

“我、??????可我明明就是个男子!荒唐!”韩砚沉被那一声声夫人喊得心烦意乱。郎中说的这些症状他不仅全都有,还一天比一天明显。可是就算如此,就算他承欢于叶凌云,他也确实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怎么可能有孕?

叶凌云看韩砚沉的反应便猜到他心中所想,也万分难以置信,道:“他确实是个男子。大夫再诊一遍脉吧,看是不是有别的毛病?”

郎中将信将疑地又看了韩砚沉几眼,毕竟医者父母心,虽然满心不悦,还是重新诊了一遍,然后道:“是喜脉,绝对错不了!已经两个多月了,正是反应最大的时候。我给夫人开几贴安胎药吧。”说完摊开纸开始开药。

韩砚沉怒道:“什么庸医,男女都分不清!”说完拍桌而去。

叶凌云连忙留下诊金,对郎中说:“谢谢大夫,先不抓药了。他有时候脾气不太好。”然后便匆匆追了出去。

郎中在他身后嘱咐道:“有孕之人脾气是有些不好,多顺着点她。”看着他们的背影,困惑地摇了摇头。他家世代行医,在当地很有名气,看过的孕妇极多,乍闻自己有喜,有的人高兴,有的人恐慌,有的人担心,有的人厌恶,反正什么反应的都有,就是没有见过像今天这位夫人这样生气的。

叶凌云追上韩砚沉,他仍旧一脸怒气,冲口便道:“怎么出来的这么快?你怎么不在里面抓了安胎药再来找我?!”

叶凌云苦笑道:“你会不会有喜,我当然最清楚了。我怎么会和那大夫一起犯糊涂。别气了,小心又头晕。”

韩砚沉哼了一声,脸色终于好看了些。

第二天,叶凌云和韩砚沉在街上乱逛,正好途经一家医馆,看到排队看病的人很多,一问才知道是刚刚告老还乡的御医,便硬拽着韩砚沉再去看一看。

谁料胡须花白的老御医居然也说是喜脉。

这下韩砚沉沉不住气了,拉着叶凌云出了医馆,气道:“走!打听打听这里还有谁是名医!我就不信这么大一个岭南就没有一个会看病的,连我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于是二人花了整整一个星期,将岭南大大小小的医馆几乎看了个遍,连已经隐居多年专心颐养天年的老神医都被他们从深山挖了出来,然而大家却像约好了一样,所有人的诊断都是一个样——喜脉。

到最后,韩砚沉已经懒得辩解自己是个男子了。

他心里不舒坦,症状也一日比一日严重,饭吃的日渐少。

这一日早晨,当他再次刚刚闻到饭菜味儿就吐的一塌糊涂后,叶凌云将他扶回房间,犹豫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说:“我想到有个东西忘买了,出去一趟。你一个人小心,有事就叫店小二。”

韩砚沉没精神问他买什么,点点头,忍着胃里一阵阵的翻涌,歪在床上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叶凌云将他摇醒,说道:“来,喝点药再睡。”

他看着那碗浓浓的药汁,皱眉道:“什么药?”

叶凌云没答他,道:“你别问了。我亲手熬的,先喝喝看。”

韩砚沉看了叶凌云几秒钟,终于还是就着他的手将药喝下。

叶凌云擦去他唇边的药汁,问道:“好些了么。”

韩砚沉道:“刚喝下去,哪有那么快。”

叶凌云点点头:“也是。那你再睡会儿,吃午饭了我叫你。”

“好。”说也奇怪,那药喝下去没多久他胃里就舒服了一些,倦意涌上,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中午叶凌云将他叫醒,点了几个清爽的小菜,他居然有了些胃口,吃下去一些。

午后叶凌云又端来一碗药,他什么也没说,一饮而尽,而后淡淡问道:“安胎药?”

叶凌云沉默了一瞬,低声道;“是,安胎药。”

“哦。”韩砚沉听了,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叶凌云看他不急不怒,反而有些着慌,连忙道:“你别多心,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看你这几天实在难受,想着这些大夫总归是按照你的脉象下的药,吃了说不定能好一些,才试一试的。”

“嗯。”韩砚沉点点头,“我没生气。凌云,这件事,你怎么看?”

叶凌云看他神色颇为认真,确实不像生气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也认真答道:“这件事当真奇怪。若说你是有孕,我绝对不相信。可是??????”

“可是这一切又未免太巧合了,是么?”韩砚沉苦笑了一下,“老实说,现在连我自己都有些怀疑了??????”

生子篇(三)(不喜慎入)(2792字)

“——砚涵,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有时候我真希望这是真的??????”

韩砚沉白他一眼,继续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唯一可能有问题的就是同命蛊。苗疆的同命蛊本就是男女双方合下的蛊,难道中了同命蛊的人体质会有改变?不知道其他男子中了同命蛊是什么反应。我前几天已经修书一封,让描金谷的弟子快马加鞭送给义父了,刚刚收到回信,义父说他以前从没有听说两个男子合下同命蛊的,何况你我还——他已经派人去苗疆请认识的老蛊师了,让我们马上回描金谷等着。”

因为感念于无那多年的恩情,韩砚沉已经退出描金谷,不再做他们的少主,却仍然和无那以父子相称。

叶凌云点点头:“其实这几天我也在想这个事儿。岭南城的大夫再好也是民间普通大夫,恐怕不识得江湖上那些奇巧蛊毒。爹当年曾有恩于江湖第一神医百草子,他老人家这几年正隐居在四川蜀山,正好离得不远,咱们先去找他看看再去描金谷找你义父,好么?”

“也好。岭南也逛得差不多了,收拾收拾便启程吧。”

“好。”

两人立刻着手收拾行装,叶凌云特意跑去药铺买了一堆安胎的丸药随身带着,韩砚沉只当作没看到。

顾及到韩砚沉的身子,二人走走停停,走得很慢,到得蜀山脚下已是一个多月之后了。

七拐八扰,终于找到了百草子隐居的药庐。

深山路险,一路要越过好几处峭壁,韩砚沉不敢用太多内力,即使有叶凌云从旁协助,也有些气喘。叶凌云为他顺了顺气血,又随手递过去一颗安胎药。

其实最近恶心、头晕的症状已经渐渐减轻,没什么大碍了,就是越来越懒怠。韩砚沉仍旧接过安胎药,眼也不眨地吞了下去。

叶凌云走上前去叩门,小童却说师父前几天刚出门采药,归期不定。

“你可知他老人家是去哪里采药?我们这病需要马上确认,不好拖太久。”叶凌云问道。

“这——师父没有交待啊。”小童以前见过叶凌云,实在答不出来,也十分为难。

“怎么这么不巧?”叶凌云叹口气,有些发愁。

韩砚沉也叹了口气,说:“不用了,已经不用再找他确认了。走吧,有话等会儿再说。”而后对小童点点头算是告辞,拉着叶凌云就走。

直到走出很远,韩砚沉才停下。

“为什么不用找他了?”叶凌云奇道。

韩砚沉咳嗽了一声,小声说:“孩子踢我了——”

“啊?你说什么?声音太小我没听清。”

“??????”韩砚沉瞪了他一眼,只得稍稍放大些声量,又重复了一遍,“我说,孩子踢我了。”

这次叶凌云终于听清了,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地重复道:“孩子踢你了——?什么意思???????啊?!你刚才说什么?!孩子踢你了?!你——你真的有了?!”

他不可置信的捧住韩砚沉的脸,看到韩砚沉满脸的不自在,向旁边微微别开,那张精致如水墨素卷的面容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色,更显得风华无双。

一阵狂喜涌上,他小心翼翼地问:“多久了?孩子踢你多久了?”

“??????就最近几天吧。刚开始我也不能确定,但这几天越来越明显了。”韩砚沉答得极为别扭,脸颊也越发的红。

“你怎么不早说!你怎么不早说!”叶凌云将手放在韩砚沉的小腹上,口中温柔道,“让爹爹摸摸你。”那里依旧纤细结实,和以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韩砚沉只觉得整个脸都烫着了,一把把叶凌云推开,“你干什么!才多久,他动的很少,还什么也摸不出来呢。”

正说着,韩砚沉忽然“唔”了一声,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肚子。

“怎么了?!”叶凌云紧张道。

韩砚沉苦笑了一下,“大概刚才动作猛了,他不乐意了,又踢我了。”

叶凌云立刻再次把手抚上韩砚沉的肚子,果然感受到肚皮下那微弱的几下弹动,喜道:“谁叫你不让我摸他。孩子都替我这个爹不平了。你真了不起!我们有孩子了,我们有孩子了,真正属于我们俩的孩子——哈哈——”

叶凌云越念越开心,死活不撒手,抱着韩砚沉的肚子一个劲儿地傻笑。

韩砚沉万分的别扭,万分的尴尬,但是看到叶凌云开心成这个样子,想到这毕竟是他们两人共同孕育的孩子,心下也不由掩不住的欢喜。

这事匪夷所思,毕竟不好让太多人知道,但是别说是男人产子了,连女人产子的事儿两人都知道的不多,完全没有经验,必需有人从旁照顾。想来想去,二人决定还是先去描金谷。

可惜就连苗疆的老蛊师也是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束手无策。无那只得请来谷里的郎中,按女人养胎的法子帮韩砚沉调理,好在也没出什么岔子,一晃已经九个多月了。

叶凌云感受着孩子在手掌下的动静,想象着他在韩砚沉肚子里拼命舒展手脚的样子,喃喃道:“这么活泼,随谁呢?——你说,孩子会像你多些还是像我多些?”

韩砚沉嗤笑:“这孩子来的这么不寻常,说不定谁都不像,是个怪物呢。”

叶凌云正色道:“就算是个怪物,那也是你我的孩子,是我叶凌云最疼爱的宝贝。”

“哼——”韩砚沉看他一眼,微微勾起嘴角,眼中悄悄闪过一丝笑意。

等孩子安静下来,叶凌云将手掌移到韩砚沉的腰,开始为他按摩。随着月份的增大,韩砚沉越来越辛苦,如今已是九个月大的肚子,常常腰酸腿疼。

叶凌云的动作熟练又轻柔,手劲恰到好处,韩砚沉舒服得闭上眼睛,卸去力道,将整个身子靠在叶凌云身上,无意识地发出几声呻吟,听得叶凌云一个失神,心神一阵动摇。

他不由从身后环抱住韩砚沉,将手试探地探入他胸前衣襟,同时在他耳边低声诱惑:“累了么?想我了么?砚涵,咱们有好一阵子没做了。”

女人十月怀胎,男子生产,却不知是否也是如此。郎中非常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计算韩砚沉的预产期,随着月份的增大,便早早地告诫叶凌云不要再行房,以免动了胎气早产。

是以叶凌云已经忍了很久很久。

而这忍耐还没有个确切的期限,仿佛没有尽头。

叶凌云最近觉得越发难熬,随时都像绷在弦上的箭,哪里禁得住韩砚沉这样的呻吟。

他看韩砚沉今日精神还好,心情也好,胆子便大了些。

睡袍很松散,他轻易便探了进去,轻轻揉捏着韩砚沉胸口的红樱,同时亲吻着韩砚沉的耳垂,惹得韩砚沉一阵麻痒,不由自主又溢出一段呻吟。

叶凌云再也忍耐不住,不待韩砚沉应允便顺势将他扑倒在床,怕压着他的肚子,不敢伏在他身上,而是让他侧躺在一旁。

生子篇(四)(不喜慎入)(2604字)

叶凌云因顾忌着韩砚沉的身子不敢过于激烈,动作格外温存,轻轻褪下他早已散乱不堪的睡袍,在他眉间唇角颈项间来回允吻着,双手则在他身上不断游移爱抚。

韩砚沉本性冷淡,并不是个沉溺情欲的人,但自从跟了叶凌云,在他的纠缠下已经渐渐习惯了此种情事,知道叶凌云最近忍得着实辛苦,此刻被他弄得全身阵阵酥麻,便伸手搂住了他,让两人的身子更加贴近,算是默许了。

叶凌云大喜,使出十八般武艺,更加卖力的侍弄着韩砚沉,激得韩砚沉口中不断发出低低的呻吟,全身酸软。

韩砚沉忽然发现,自己其实也有几分想念叶凌云了。

他不由想将身子弓起渴求更多,无奈此刻臃肿不便,肢体大不如从前灵活,只能轻轻磨蹭,口中发出更多无意义的音节,一向清冷淡然的脸颊涨得通红,布满了欢愉和痛苦,眉间微蹙,眼神迷离。

叶凌云见状更加难耐,一边咬噬着他的胸口,一边轻轻地探到他的身后,感觉那里早已湿润松软,轻易便容许探入一指。

叶凌云却不敢太莽撞,此刻他身子不比一般,生怕伤了他。

咬牙强忍,一边又试探着加入一指,却听到韩砚沉猛的哼了一声,手下的身体蓦然僵硬起来。

他连忙把手指撤出,紧张地问道:“怎么了?伤到你了?!”

韩砚沉紧皱着眉头,似乎正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顾不上说话,只用一只手摆了摆,让他宽心。

叶凌云又怎么宽的下心。

这几秒实在漫长。

几秒钟后,韩砚沉终于舒展了眉头放松下来,苦笑着说:“没事儿,孩子又闹了,这一下格外厉害——”

叶凌云担心地握住他的手:“都是我乱来,孩子都抗议了。今天不做了,你歇歇吧。”

“已经好了,我没事儿了。再说,”韩砚沉瞟了瞟叶凌云依旧剑拔弩张的胯下,调笑道,“都这会儿了,你停得下来么?”

“冲冲冷水就好了。你先休息,我马上回来。”叶凌云纵然心里仍旧火烧火燎,恨不得马上就冲进这个人的身体狠狠疼爱,却终究顾惜着他,不愿冒一丝风险。

“凌云,我真的没事了。”韩砚沉动情的在叶凌云唇上印上一吻,别扭地道,“来吧——”

然而他话音未落,腹中又是一阵疼痛,震得他低吟了一声,将叶凌云的手攥的死紧。

叶凌云反手握紧他,另一只手将他完全揽进怀里,感觉到他全身紧绷,而后又放松下来。

“怎么回事?平时没见你有这么疼啊——还是说,你一直一个人忍着?”想到这个可能性,叶凌云有些心疼。

“不是。······奇怪,这孩子今天似乎格外不安分,疼的也比平时厉害。”韩砚沉喘了几口气,感觉腹中又是一阵疼痛绵密而来。

叶凌云忧心道:“我去请大夫过来。”

韩砚沉点点头,忽然感到下面一阵热流冲了出来,低头去看,底下垫的被褥已经湿了一大片。

叶凌云也看到了,更加不敢耽误,将睡袍匆匆往韩砚沉身上一裹,立刻冲出去把专程安排住在府里的郎中拉了过来。

郎中探了探韩砚沉的脉象,问了问情况,看了看打湿的被褥,想了想道:“若是女子,九个多月也差不多了——看来是要生了。你在这里照顾他,我去叫产婆。”

产婆也是一早就找好了的。描金谷里没几个女人,孕妇更少,几个月前,无那特意派人从最近的城镇里连请带绑的请回一个经验丰富的产婆,重金相酬,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就等着今天。

虽然事前已经跟产婆打了无数次预防针这次的孕妇有些特殊,是个男儿身,但是当产婆随着郎中过来真正看到这一幕时仍是呆住了。好在她的确经验丰富,只呆了片刻,看到韩砚沉羊水已破,正被阵痛折磨的冷汗淋漓,确实是一副临产的样子,便马上镇定下心神投入到自己的角色之中。

“你!去烧热水!你!把他的腰垫高点儿!······好了,都出去吧!”产婆指挥着叶凌云和郎中做好准备工作,就下了逐客令。

郎中连忙退出去。

“你先别用力,积攒体力,等会儿我让你用力再用力。”产婆对韩砚沉交代,忽然一抬头看见叶凌云还杵在床头,“咦?你怎么还站在这里?赶快出去!”

“我在这里看着他。”叶凌云一边帮韩砚沉擦汗一边道。

韩砚沉趁着阵痛的间隙哑声道:“出去——”

产婆也说道:“自古女人生孩子、不是、无论男人女人生孩子,从没有相公在旁边看着的理,你赶快出去,别在这里碍事!”

“可是——”叶凌云望着韩砚沉,“我不放心。”

“出去——凌云,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生孩子的样子——”阵痛一阵强过一阵,间隙也越来越近,韩砚沉大口喘着气,虽然语调很强硬,但是因为强自压抑着疼痛,音量并不大,配上他沾着汗水忍耐着痛苦的神情,反而显出几分恳求的意味。

“······好吧。我就在外面陪着你。”叶凌云担心地又看了他一样,转身走出去。

韩砚沉怀孕产子的事情并没有几个人知道,这院子早就被无那派心腹戒严起来,总是静悄悄的。

叶凌云走到门外,看到无那刚刚闻讯赶来。

想到韩砚沉正在里面遭受着本不可能由他遭受的痛苦,无那看见叶凌云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个死小子!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让砚沉替你生孩子!”

叶凌云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心里也担心的要死,说什么也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时间在韩砚沉隐隐约约的呻吟中慢慢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缓慢地叫人难以忍受。

一直到月上中天,一声期待已久的婴儿啼哭声终于传了出来。

叶凌云一个箭步冲进房间,产婆刚刚把孩子的脐带剪断,喜道:“恭喜两位,是个男孩儿!”

叶凌云匆匆一瞟便冲到床前握住韩砚沉的手:“砚涵!你怎样?”

韩砚沉精疲力尽的躺在床上,头发被汗水打湿,黏在脸颊两侧,闻言勉力睁开眼睛,声音很是沙哑:“我没事儿。孩子······孩子有没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