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已知傅恒心中所想,笑道,“朕也不忍心筠亭总在外面,若朕没记错,自十八年他一直出征在外,如今尚无子嗣。他为国征战多年,朕知道他的忠心。不过宗族繁衍也是大事,明年选秀,朕指几个秀女给他。”

傅恒一撩衣襟,跪答,“奴才代筠亭叩谢万岁天恩。”

乾隆苦笑,自龙榻上站起,绕过御案,俯身握住傅恒的胳膊,将人扶起,叹道,“明明知道朕不喜欢看你如此生分。”

“万岁,礼不可废。”傅恒清润的眼睛望着乾隆,抿着的唇角露出一抹坚毅,温声道,“这次回疆应该可以太平些时日了,万岁若得允,奴才想沾沾您的喜气,陪您用午膳如何?”

乾隆无奈,唇附在傅恒的耳际,轻轻的笑声中有说不清的暧昧,“你知道,朕只有欢喜的。”

炽热的气息在耳际喷洒,傅恒皱眉浅嗔,退一步,摸了摸耳朵。

乾隆薄唇微动,啧啧,两声。

傅恒脸不由微红。

乾隆低声笑起来,转身回龙榻坐了,见小路子在御辇门口捧着一盅汤品,问,“什么事?”

小路子禀道,“令妃娘娘差宫女送了老鸭汤来。”

乾隆心里就知道要糟,果然傅恒已经恢复到眼观鼻、鼻观心、心口不一的棺材板标准表情,眉毛一竖斥小路子道,“没眼力的奴才,御前也是能乱送东西的!你好大的胆子,敢做朕的主儿!”

小路子“扑通”就跪地上了,手上的汤煲竟然没洒出一滴,此刻他也顾不得什么煲不煲的事儿了,咚咚咚的叩头请罪。

乾隆道,“今儿有捷报,且饶你一条狗命,下去领二十板子长长记性。”

傅恒心中一叹,“想来也是担心万岁龙体,情有可原,奴才瞧小路子平日都还忠心。”

“罢了,看在春和的面子。”

小路子又给傅恒嗑头道谢,傅恒侧身避开。乾隆心火难消,怒道,“去问问皇后,她是如何管束妃嫔的!什么时候不允中宫允许,妃嫔便可将汤水递至御前了!”想到那没眼色的福尔康,乾隆冷声道,“令妃无视宫规,收交贵妃金印,降至妃位。”

小路子屁滚尿流的去了。

乾隆看着傅恒,估计午膳是留不住了。

妈的,好不容易小春儿开窍主动陪朕午膳,这个杀千刀儿的瞎眼小路子。

“万岁放心吧,奴才还想着您这儿的杂菌遛牛肉呢。”傅恒见辇内无他人,端起令妃煲的老鸭汤,笑问乾隆,“万岁要不要尝尝?”

乾隆作大义凛然状,“朕想到这群女人就头痛,”心里却犯疑,小春儿这态度反常啊。讨好地笑着,“一会儿跟小春儿你一道用,小春儿还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朕,朕命他们做来。”

傅恒点点头,掀开盖子闻了闻,说道,“那万岁就赏奴才吃了吧,奴才正好饿了。”

傅恒捏着银色的汤匙搅了搅,整个辇车都是老鸭汤的香,浅尝一口,微微一笑,“说起来,这手艺比起李氏还差点儿。”

“李氏?”哪个女人,朕怎么不晓得?

“她呀,煲得一手好汤,还粗通医术,懂按摩,”傅恒抬眼,笑中带了些柔和,语气熟稔,对乾隆道,“或许是南人的缘故,温柔小意,无人能及。学了几年的官话,还是说不好,带一点儿吴侬软语的味道,让人想起江南烟雨。”

瞧着傅恒慢调斯理的喝着老鸭汤,话里话外不离那个乾隆未曾相识的李氏,乾隆这心里的滋味儿,真是酸甜苦辣咸,全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回来的太晚了~~不过偶还是加班加点的更了,勤劳吧~亲们~~

46、有关于萝卜的故事...

皇太后正担心他儿子的性福生活呢,咔嚓一个天雷劈下:后宫最会惴摩圣意的令贵妃被降了份位。

还没回神呢,咔嚓,第二个天雷随之滚落,整个随驾妃嫔全都战战兢兢了。

皇后也受了训斥。

不过,皇后这回就是受训也心肝情愿,心头暗喜的在太后跟前儿请罪:以往自个儿太宽泛了,没管好这一帮子奴才小妾,惹恼了万岁爷,日后定要严加管束云云。

说实话,令妃平日里没事儿装个头疼脑热、送个点心汤水是常事儿,连乾隆跟前儿的小路子也不觉怎样,实在是令妃惯会殷勤献媚,妃嫔中最得乾隆欢心。皇后纵使眼气郁闷,也不得不睁只眼闭只眼。

谁知道,今儿个怎么就撞到龙犄角上了呢。

皇后心中冷笑着,对太后道,“媳妇着人问了一句,听说是令妃不遵宫规,擅自将汤水呈于御前,惹得皇上恼了。”欠身,“都是媳妇无能,平日里太软弱了,不能为皇上分忧。”

“这也怪不得你,谁晓得令妃这样大胆妄为呢。”太后随意安抚皇后几句。

竟然只问了些面子上的说道儿,令妃干这事儿不是一天两天,怎么皇上偏今儿个恼了,说不得有什么内情。

太后看向一旁恭立的桂嬷嬷,“桂嬷嬷、袁嬷嬷,你们去教导教导令妃规矩。”

顺道儿打听打听那个贱婢做了什么没眼力的事儿,真把皇上气着,哀家也饶不了她。

两位嬷嬷领命而去,随后太后也命皇后退下。

等到乾隆晚上请安时,太后拉着儿子嘘寒问暖了一通,方小心斟酌着开口,“令妃可是有什么不妥?”

乾隆脸上难掩失望,“先前没敢跟皇额娘说,就是怕您担心呢。今年二月春,乌什回民造反,朕这心里就没个安生时候,刚刚明瑞发来捷报,本是喜事。朕正与军机大臣、大学士们商议犒赏大军,那个,”乾隆皱眉,嫌恶道,“那个没眼力的令妃就差了个宫女送什么老鸭汤…您说说,她往日的伶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以前孝贤在时,后宫根本没这些僭越的无知妇人,朕,朕…”

叹一口气,有些难听话,乾隆都不忍说,“朕每逢这个时候,就想起孝贤当年,后宫何等安宁祥和,朕才有精力去处理国家大事…您说,后宫的规矩一条一条的都定好的,朕也没要求她比着孝贤,起码得把这些妃嫔管住。”对皇后也不满了,“若她中宫皇后,有事打发人去说一声问一句,尚情有可原,位份在那儿,礼法在那儿。偏…叫大臣们瞧着,儿子的脸面都没了。”

太后满心疼惜,国家局部不太平,儿子为了不让她操心,瞒着她,自个儿苦巴苦熬的,这后宫,不能为儿子解颐倒罢了,还添了麻烦。

“你放心,明儿我亲自跟皇后说,哼,都是咱们母子太过宽和之故,这些个玩意儿一个个的拿自己当成个人儿似的,长了胆子。”

料想太后心中难免愧疚,乾隆自责道,“皇额娘以前为儿子费心,如今儿子这个年纪,还不能使额娘宽心,着实惭愧。”

皇太后笑的慈爱,“这叫什么话,哪个做额娘的不关心自己的儿子。额娘不知道朝里那些事,却是得帮你把后宫打理好。皇帝每日有无数大事要忙,额娘怎么忍心让你为后宫的事分心。”

母子俩个交流了一番。

乾隆向自个儿的亲娘表达了自己对后妃的失望,以至于十数天内都没翻牌子的欲望。

太后则是教导了皇后几句,将几个随行的妃嫔管束成小猫一样的柔顺,至于降位的令妃,虽小病了一场,也没敢多躺几天,挣扎着爬了起来,再不敢多言多行。

是夜当值。

福康安被蚊虫叮了满头包,回到帐篷一迭声的叫善保给他抓痒。

善保脱了外头的侍卫服,雪白的小衣俏生生的贴身上,露出一段细腻如玉的颈项。福康安百痒之中还是抽空多瞄了几眼,浑身不得劲儿的唤善保,善保也来气,瞪他,“叫你出去时抹些花露水,非不听,你不喂蚊子谁喂蚊子!活该!小喜子,托烛台过来!”

借着烛光,善保先将花露水搓在掌心,满脸的给福康安抹上去,再用指甲对着疙瘩掐几下,福康安闻着味儿,皱眉,“跟女人似的香香气气。”

“是啊,谁也比不得你福三爷威武,要不能给叮得癞蛤蟆一样么。”

小喜子偷笑,端着烛台的手抖个不停,心道善保大爷真是胆大。

满室幽香,福康安盯着善保雪白的颈项,口干舌燥的舔了舔唇,“我,我是癞蛤蟆,早晚收拾了你这白天鹅。”

不知道咬上一口什么滋味儿,福康安咕唧咕唧的咽口水。

善保闻言,低头看他一眼,福康安忽然就心虚的别开眼睛,心里骂娘:时机啊,时机不对。

怎么就偏赶在这无遮无拦、隔墙有耳的宿营地?

不过,拉拉小手,摸摸小腰,占些小便宜不是可以的吧。

福康安心里美滋滋的,就等着一床大被好眠呢,顿时身上也不觉痒了,说道,“行了,睡吧,明儿还得骑一天的马呢。”

善保想睡外面,福康安由小喜子伺候着脱衣裳,一面道,“我睡觉不老实,别把你踢床下去,你在里头吧。”

福康安留了件大裤头儿在身上,他身形矫健,肩宽臀窄,身上一丝赘肉皆无,劲瘦的腰收束在宝石蓝的汗巾下,饶是善保也多瞧了几眼。

“别光看,摸摸也行。”福康安抓住善保的手,在自己腰上蹭两下,得意的挑起眉,坏笑,善保是不是对他也有意呢。

善保掐他一记,白眼道,“自恋狂。”拉被子。

福康安长臂搂住善保的腰,手抓住被头往天上一抖,雪青色的锦被子兜头落下,善保扑腾两下,挣出头来,踹福康安,“老实点儿。”

福康安笑着,手沿着善保的腰往下移,啪的在善保屁~股上拍一记,“事儿真多,睡了。”

“还有床被子呢,干嘛非挤一床。”

是啊,明明一人一床被子,我干嘛要跟你睡一个被窝儿。

皱皱鼻尖儿,有些臭脚味儿,肯定是福康安的那床。

福康安眼睛一扫正在往地上铺褥子的刘祥,将多出的一床被子扔给他,“刘祥,地上凉,你多垫一床,别着了凉。我跟善保挤一床还暖和些。”

人情做得倒快。

善保倒也没意见,只是噘噘嘴,自个儿的被子、自个儿的小厮,竟然让福康安去献了殷勤。

不爽啊。

解决了被子的问题,福康安眯着眼睛盯着善保精致的小小面孔,真好看,怎么瞧都好看。心里美着,手就有些不老实,搁善保PP上,摸啊摸的…

善保忽然叹道,“不知道庆海怎么样了?”

福康安皱眉,“好端端的想他做什么?”扫兴。

“啊,”善保凑到福康安的耳边,一只手拍了拍福康安放在自己pp上的爪子,声音轻软的似乎搔在福康安的心尖儿上,内容却让福康安的裤裆发寒,“你不好奇么?太监究竟是什么样的?嗯?”

“听说啊,太监刚阉割时,要往尿管里插根鹅毛管用来排尿,三天后,排得出来,就说明阉成功了,”惋惜一叹,以一种讲鬼故事的口气继续说道,“若是尿不出来,就是阉坏了,太监就憋啊憋得,下面憋出血来,就这样被尿憋死了。”

“说起来,太监也是可怜人哪。因下面没了,蹲着小解不说,尿尿都尿不干净,身上常有异味儿…”善保压低声音,问,“福康安,你知道那是啥感觉么?”

“我,我睡了啊。”福康安被他念得混身寒毛直竖,啥旖旎风流的心思都没了。

善保勾起唇角,“其实,这也没啥,下面少根儿萝卜,也不见得就不男人。起码,手啊,脚啊还是在的…”

福康安迅速收回不老实的爪子,的躺平,双臂放在两侧,要多规矩有多规矩。

善保闭上眼睛,笑眯眯地安心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一更,早些睡哦~~

47、福康安艰难的恋爱...

福康安挺尸样的睡了一夜,第二天,浑身骨头疼。

善保福清气爽的帮他按了按,福康安这颗悲催的老心才稍稍好过些,开始盘算着到了热河让善保住他家园子,俩人朝夕相处花前月下啥啥啥的,就是木头也能开了窍!

到了热河,总算能从马背上下来了。

善保心里直念佛。

丰升额对善保有几分另眼相待,一个人精力是有限的,善保小小年纪能考中探花,可见是在书本上用了不少工夫,骑射定会差些。

偏一入侍卫所就赶上随驾,大半个月都在马上过。丰升额原还担心他坚持不住,谁知一路行来,没耽搁差事,精神瞧着也好。

“善保,你家在热河有没有别院,要不跟我住我家吧?”丰升额笑问。

“谢丰大哥记挂着,已经跟福康安说好了。”这一路,善保与丰升额处得倒好,称呼也由丰大人变成了丰大哥。

丰升额听善保说,心道福老三真是滴水不漏,遂笑道,“我倒忘了。那好,你去吧,好好歇几天,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

“丰大哥放心,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丰升额笑着拍拍善保的肩,转身离去。

富察家在热河的别院是按照花园的规格修建,里面草木扶疏,假山泉流,亭台轩阁,极富典雅。

善保要住的院子已经收拾出来,比他在家住的正院还要宽敞明亮,院中栽了两棵合欢树,树冠如盖,遮出夏日阴凉。正房廊前花池几株叶子油绿的芭蕉,院中仆人精心侍弄,长势可人。

“这院儿不错吧,我特意给你挑的。我就住隔壁。”翻墙就能串门儿,福康安很是满意的拉着善保的手,对着俯身行礼的丫环婆子摆摆手,“免了。”

一溜五间正房,绝不能算小的。

卧室、书房,会客的小厅、饭厅、还有一间与卧室相连的小卧厅,小卧厅与卧室用红珠帘隔成两断,珠帘内设着软榻、棋枰、矮几、花卉、名家字画,后墙上开了小轩窗,推开来正对一池碧荷。

小卧厅因前后都有窗刻,光线极好,善保细瞧,这珠帘竟然是清一色的红宝石打磨穿挂而成,外面阳光洒入,一时间室内宝光生辉,奢华的令人咋舌。

“天哪,福康安,这也太精致了。”善保拢在掌中,入手冰凉润滑,“这得多少宝石才串得起一副帘子。”

福康安笑,“不是宝石,是玛瑙,又不是经年的东西,我四伯在云南那块儿做官,送的年礼,都是些原石,做了物件儿剩的边角料磨了珠子。你要喜欢,我送你一挂。”

善保缓缓摇头,露齿一笑,“瞧瞧就是福气了,你给我,挂我屋里也不相衬。”

旁边的侍女听着眼中划过一抹不屑,心道,果然是小家子出身,没个见识。倒是那位掌院嬷嬷仍是垂眸敛目,不动声色。

这二人皆是随在福康安身后,善保与福康安相对而立,将二人表情收入眼底,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福康安笑着拉善保在榻上坐了,笑指着二人道,“这是李嬷嬷和青桔,李嬷嬷是我奶娘的妹妹,最是仔细不过。青桔在这院里也好几年了吧?”

青桔杏眼弯起,莹白的颊上透出两只梨涡,添了几分俏丽,笑答,“回爷的话,奴婢十二岁就在这院儿里伺候,到现在四年了。”

“是了,以前永儿住的时候,跟青桔玩儿的最好。她还会念诗,认得字,你有什么文墨上的事只管叫她。”福康安细细的同善保说道,“李嬷嬷则是煲一手好汤,我每次来,就馋嬷嬷这一手。”

李嬷嬷笑道,“三爷过奖了,老奴的本份。晚上三爷和善保大爷可有想吃的菜,尽管跟老奴讲来,老奴去安排。”

“嬷嬷瞧着做就是,善保晚上吃得清淡,还有用素油做菜,他不吃荤油。”

福康安一派热心肠,连他平日里的小习惯都知道,善保不由动容,对李嬷嬷笑道,“麻烦嬷嬷了,我并没有什么忌口。福康安喜欢吃肉,也不要太素,不然他又该念叨说像和尚了了。”

李嬷嬷听善保说话周全不失客气,对着满屋富贵,亦无羞惭小气之色,年纪不大,行止有度,

心里多了三分尊敬,笑道,“奴婢记得了。奴婢想着爷们儿远道来,一早叫人烧了热滚滚的水,大爷三爷可要先沐浴。”

福康安点头,“嬷嬷虑事周到。青桔,你带几个丫头去我院里,找红杏,把给善保做的衣裳抬过来。”

李嬷嬷与青桔俯身退下。

善保从果盘里拿起个红彤彤的李子,咬一口,赞一声甜,笑问,“就是上次你说要送我的那些衣裳?这么快就做好了?”

“我福三爷要的东西,他们自然不敢拖沓。一会儿洗完澡,换了试试,就知道什么叫通身的气派了。”福康安见两个粗使丫头抬了木桶热水进门,便起身道,“你洗吧,我也去换身衣裳,一会儿过来找你。”

福康安摆摆手,没要善保相送。出门到院子里,足尖轻点,纵身跃至院墙,翻身落下,一撩衣摆,便朝正房走去。

院里浇花的小丫环冷不丁的见天上掉下个大活人,吓得颜色都变了,手里的舀水的木勺“咚”的掉地上,打湿了红绫子裙摆,张嘴就要尖叫,福康安微微侧身,“大惊小怪什么?”

碧莲闻声挑帘子出来,脸上满是惊喜,对小丫头道,“是三爷。”忙给福康安打帘。

青桔、红杏笑迎,“三爷,您回来了。”

“准备热水,我要洗澡。”福康安斜睨青桔,“衣服拿过去了么?”

红杏掀开盖在茶具上的绣帕,倒了盏暖茶奉上,柔声道,“都是奴婢拉着青桔说话儿,青桔,你赶紧过去吧,别耽搁差事。”

碧莲道,“奴婢去叫人抬水进来。”

福康安匆匆的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裳翻墙去找善保。

丫环们都在院子廊下坐着说话儿,娇声脆语,婉若莺啼,粉红衫儿、青碧衫儿、揉蓝衫儿,青春可人。

“善保在里头呢,没叫你们伺候?”

院中丫环以青桔为首,青桔盈盈起身道,“善保大爷说不惯奴婢们伺候,奴婢们便在外面侯着,若善保大爷有吩咐,里头吱唔一声,奴婢们也就能听到了。”

福康安跃上台阶,隔着玻璃窗睡了瞧,因里面有纱帘遮挡,啥也看不到。曲指敲了敲,问道,“善保,要不要我帮你搓背?”

善保靠在热气蒸腾的浴桶里,正是舒泰,懒懒的扬声道,“不用了,我这就快洗好了。”心道,福康安这洗澡也太快了。

善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听得福康安心动不已,想着善保一定是害羞,连侍女都不留,自己索性推门进去,一来饱了眼福,二来嘛也能让善保看到自己的真心,说不定善保一感动,就嗯嗯嗯了…

福康安转到门口,手按在雕花描金的门棱上用力…

青桔倚在廊下掩嘴笑道,“三爷不用推了,善保大爷里头锁了。”

善保将水撩在身上,听着院子里的对话,哭笑不得,这个死福康安,难怪催着他洗澡,原来没安好心。

福康安咬牙,恨不能一脚飞出连门框一道踹到天上去,善保竟然这样防着他,无精打采的坐廊下看笼里的画眉鸟唱歌儿。

倒是青桔一直引着福康安说话儿,闹得福康安耳根子疼,不耐烦道,“这样话多,日后谁娶了有得聒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