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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耻?只是一点感冒,都借题发挥叫你出来。”

对待感情他真的像孩子,小心翼翼又异常敏感,每每的试探,情不自禁碰触,当我冷情拒绝后,又自觉地退到最合适的距离,然后,等待着下一步地行动。

而我又能比他好上几分?现在细想起来,也许以前限他只是因为迁怒,对父亲儒弱的宽容,自己的委屈与愤恨无处宣泄时便自私地全部转嫁到他身上。

“我是有一点心疼。”我的坦白换来他惊讶的注视,我叹息,“也有点无耻。”我知道自己对他除了“感激”还有些别的什么。

昨夜,我想了很多,想起小姨、朴铮、席郗辰、母亲、父亲、沈x渝、林小迪、莫家珍…

我把所有经历过相处过得人都想了一遍,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独独与席郗辰这样牵扯不清,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只是可悲的是两人的冷淡冷情让彼此都不轻易表达出情绪,然后相处就变成了一种艰辛,直到最近…在上一次的x陷事故之后,席郗辰变得异常柔和,似是放开了一些东西,或者说更坚持了一些东西。只是不及格的情商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份感情

我现在已经很清楚地回忆起了自己在国外第一次晕倒,有人抱起我,那张雨中的脸跟眼前的一模一样。

我听到他叫我的名字,一遍一遍,很轻很柔。

我害怕在陌生的环境里生活,那些不认识的人学,那些骄纵肆意的外国同学,那种自私自利的生活。

我学语言时的第一位室友,对我帮助很多,有一次她酒后无意中说出:“Anastasia,他说,带你去吃饭,带你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带你走过街道,不要让你迷路。我的爱人要是像他那么好,我就不用再伤心了。”我每年会收到一份生日礼物,没有留名,但都是当时我最需要的。车祸住院那段时间,我精神不振,几乎每一天都睡不着觉。直到真的困倦到不行,才会浅睡一会儿,我感觉有人握住我的手,很温暖,很小心。我不知道他是谁,但却奇异地让我安心。我醒来时,房间内空无一人,心中若有所失。

“安桀?”淡淡的声音响起,含着温柔。

我突然觉得有些无奈,也有点放松,我说:“席郗辰,我来,是因为我想来。”

他当时的神情,我想是喜悦至极的。

但是我们都清楚,两人的关系不会这样就促成。我们之间还有很多的问题,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对他好一点。

我跟席郗辰离开了医院,我因为有事还要去见导师,所以两人在医院门口就分了手,走前他温声说:“你明天可以来酒店看我吗?”

我最终点了头。第二次敲巧1507那扇门,开门的依然不是他,而是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士。

席郗辰坐在沙发上,正在翻文件,白色的棉布衬衣配着一副银边眼镜,有种说不出的温和与儒雅。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

“席总,有人找。”

席郗辰抬起头,看到我就放下手里的文件,朝我走过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他先跟那位男士说:“这企划案没问题,可以实施,你回去跟他们开会说吧。”

那男人点了点头,拿了茶几上的文件就走了。

我把买来的那束百合插入房间的花瓶里,我想:我毕竟是来看望病人的。

“生病工作似乎不好。”

席郗辰一愣,眼中的笑意更浓,“你的这句话我可否认为是关心?”

“…”

席郗辰轻叹一声:“我知道你现在只是在试着接受我,是我太过急切…”他看着我,眼神直接,“但是,安桀,我的心一直都很贪的。”他苦笑一声,“如今怕是连我自己也控制不住了。”

“你要我怎么做?”我叹道,我忘了之前说过他有时候像小孩,而小孩最擅长得寸进尺与耍赖。我是从来不知道高高在上的席郗辰竟然也有这样一面,事实上这样的他我以前是不敢想象的。

席郗辰的笑容弥漫开,撩起我垂在腰侧的长发,“不,你知道,你什么都不必做,我不会勉强你,也不会试图颠覆你的生活、你的观念,事实上现在这样的你,已经是对我的恩赐,只是,人的贪念都是无止境的,尤其是这样东西他想了太久太久…”他抬起头,那种凝望大胆到放肆,我突然有点紧张起来,不自觉挺直了身子回视他,“我只是希望在我付出的时候,你别推开,不要让我觉得自己是在演独角戏。”

他低头看到我的手,“手受伤了?为什么?”他拉起我的左手,微微皱起了眉,注视着我手背外侧稍显深的伤口,想要碰触但没有碰上去。

我试图挣脱未果,也只能随他去,“买花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以前叶蔺总喜欢送我花,但凡节日他都不会错过,后来我到了法国,自己竟也养成了买花的习惯。而手上的伤口就是今天去相熟的花店时被玻璃瓶划的,当时并没有注意到那只花瓶上有缺口。

席郗辰望了眼窗前桌上的那束新鲜百合,若有所想。

之后他带我去酒店餐厅吃饭。他偶尔掩嘴咳嗽一声,在敞亮的餐厅刚坐下,我便让服务生倒一杯温水。实在看不惯他这么咳。

“感冒药你有吃吗? ' ,

“昨晚吃了,今天还没。”他回答。

我们点完菜后,服务生走开时说了一句,“你们这一对情人可真漂亮。”法国人浪漫,说话更是无所忌惮。我希望他没听懂,但显然我总是低估他。

席郗辰看着我,嘴角扬起一抹淡笑。

我现在有点怀疑他所说的“只会一点法语”的真实度。

他好像能看穿我一般,“我真的只会一点法语,我能听懂一些,但说和写基本不行。”他说着目光更柔和了,“他说我们是情人,你没有反对。”

我只是觉得跟陌生人不需要多解释什么,误会也好事实也罢,反正不过只是一面之缘。但他却像抓住了什么关键,“安桀,我很高兴。”

我在桌下无意识地折叠着餐巾,“嗯。”

“我们现在在一起,是吗?”

他所说的在一起是字面意思的话,我不反驳。但我知道他不是…“席郗辰,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变得这么患得患失了?”

“因为是你,所以我才会患得患失。”他拉住我放在桌上的手,眼睛黑亮,“安桀,我们已经开始了是不是?至少,我认为你已经允许我开始了。”

我有点心慌,手抽动了一下,但没抽出,“你不觉得…太快了一点吗?”

“不觉得。”

“我可以说你是在强人所难吗?”我不由叹笑。

他抓着我的手放到唇边,闭上了眼睛轻言叹喟:“我真的…很想你.很想你。”

我像是受了什么牵引,一动不动地任由他轻吻我的手,不知过了多久,到最后连自己是如何回答他的也记不大清楚了。我只记得隐约听到他说:“以后,别买花了。虽然你的所有东西我都想要珍惜,但是花,请让我来送给你。”

午饭后我要回校,他要送我回去,我反对,他还有点烧,说话的声音也还是虚的。而他好像真的很了解我,没有坚持送。

我刚进宿舍就见梁艾文跟另外一女生Audrey坐在床上聊天,Audrey在说一个德国男人的无趣,

“一个德国男人严谨,但放在一起就成一群疯子了,两次世界大战还不是他们发动的?”梁艾文说。

“我宁愿他是个疯子!”

我从她们旁边经过,进了洗手间洗手。

“男人没一个忠诚的,Carll还不是同时跟三个女人交往,Ken也是!”梁艾文不满。

“Ken ?想当初他还找过我。”Audrey笑得得意。

“Anastasia简看不上的男人你还抢着要。”

她们并不介意我的存在,没有忌惮地说着“我上次看到的那东方男人才叫出色!可惜…”梁艾文的声音,语气万分惋惜。

我刚擦干手,袋里手机响了,我拿出来看,果然是他。 , “到了?”温和的声音。

“嗯。”

“没有打扰到你吧?”听得出他自己也不大自然,算起来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心平气和地通电话。

“嗯。”“安桀。”他柔柔地低语,“明天能早点过来吗?如果你要忙毕业作品,可以到我这边来做。”

“有事吗?”

“没事,就是想你过来,或者我过去陪你?”他轻笑,似乎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我望着盥洗台上的那盆兰花的叶子,低声道:“再说吧。”

那边似乎叹息了一声:“好。先别挂…你难道不想对我说点什么?”

“什么?”想到前一刻两人刚分开,我有点窘迫,对这种如情人般的对话还是不大习惯。

“不,没什么。”顿了顿他又开口,语气依然温和,“那么,明天再联系。”

“好。”

挂断电话,我握着手机出了会儿神,一转身,发现Audrey正靠在洗手间门口看着我,“男人?”

我但笑不语,绕开她走向自己的书桌。

“我就说你也不是什么安分的料,他们还真当你是玛利亚转世。” 我没回话,坐下翻看书本。

隔天一早起来,我一拿起手机就看到小姨已经抵达法国的短信以及她的三通未接来电。我来不及惊讶,匆匆忙忙换好衣服就赶去机场。

小姨的航班是八点到,而现在已经八点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