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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画展后去了巴黎几处具有代表性的景点,爱丽舍宫、协和广场、巴黎圣母院…小姨以前来巴黎都是来去匆匆,这次也算尽兴。

入夜回到酒店,小姨累得直接躺在床上了,感慨不得不服老。

因为睡觉还太早,我不想将时光辗转反侧地浪费在床上,于是跟小姨打了招呼就去楼下逛。

小姨住的酒店就在香榭丽舍大街附近,我慢慢地往凯旋门的方向走去,望到远处的埃菲尔铁塔,这座巴黎的标志建筑,刚造起来的时候法国人觉得它很难看,甚至还提议拆除它,后来却成了法国人无上的光荣。果然人、物的好与坏有时候是分背景、分时间段的。

我又想起席郗辰,他到底是好还是坏我无法下定论,但他对我的好我已否认不了。

我想着他,他就来了电话,这也真是神奇。

“你在哪里?”“快要走到凯旋门。”

“我去找你?”

“好。”

十分钟后,我站在凯旋门下,入夜后游客少了很多,我仰头欣赏着顶上的浮雕,不管来过几遍,这件经历了二百年风吹雨打依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我还是看入了迷。我就这样兜兜转转看了几圈,直到我感到有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这边看,我才回头看去,是一名外国男子。

他笑着朝我走过来,友好而直接地跟我搭讪:“你好。”他说的是英语。

我回了法语的“你好”。

“你的声音很动听。”他的嘴角扬起,这次说的是法语。

“谢谢。”

“愿意跟我一起在这附近走走吗?”

正待我开口,肩膀上有一只手臂轻轻环上,有人从我身后将我搂住,然后是流利的英文:“抱歉,她只能由我陪。”

我侧头就看到那张英俊出色的脸,直觉说道:“这么快?”

席郗辰随后拉住我的手,五指滑入紧紧相握,“失陪。”他这话是对对面的外国人说的,很有礼。

他说完便拉着我往前走去。

“怎么了?”他的步子有点急躁,从容不再,看起来更像是在闹别扭。我有些摸不透。

“我现在看到别的人对你有跟我一样的想法我都受不了。”

“…”

席郗辰突然停步,静静地看着我,过了片刻他叹了一声说:“安桀,我爱你。“我顿了下,这是他第二次说“爱’,。上次我没有任何表示,这次我应了声

席郗辰眼中有笑意,随后将我拉进环中。我任由他搂抱着,巴黎是浪漫之都,随处可见拥抱拥吻的情侣,路人不会多看。

情侣吗?

我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有种很久没有过的安心感,“席郗辰,要去见见我小姨吗?”

大概有五秒钟的时间,他的身体一动未动。

这是一种承诺,我会跟他试着走下去的承诺。

“小姨一定会生气…”愧疚的话被窒息的热吻吞没,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退开,将额头抵着我的,两人的气息都有些混乱。

我平息心中的波动,“以后在公众场合你能不要吻我吗?”即使这里这种行为司空见惯,我还是觉得不自在。但我得承认,最近我不自在的还是因为他的亲近。

我听到他低喃:“情难自禁。”

回到小姨的酒店已经快晚上八点。

“知道回来了。”坐在床尾看电视的小姨回眸一笑,但当她看到我身边的人时,表情凝固了。

“小姨,他是席郗辰。”

小姨站起来,“我没忘,不用介绍。”

我为难,走过去抓住她的手,有种道歉的意思。

小姨看着席郗辰,眼神中有着显而易见的不赞同,“年轻人,我给你机会,你现在离开,我不会多说什么。”

席郗辰只是淡然点头致意,便跨步进来。

“说起来,我也算是你的长辈。”小姨板起脸。

“是。”他微微一笑,“您是安桀的小姨,自然是我的长辈。”

我还是第一次听他用“您”。

“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你。”

“您喜不喜欢,并不重要。”

小姨一愣,“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冷漠狂妄?”

“不在少数。”

“为什么找上安桀?”

席郗辰转头看向我,眼中是只有我才看得懂的温柔,而这样的温柔竟让我有点坐立不安起来,“我去烧水泡茶。”

“胆小可不像你了,安桀。”小姨不让我走开。

我一滞,笑道:“小姨说笑。”

“林女士。”平淡的语调听不出丝毫情绪,“我不希望她为难,更不希望您让她为难。”

“怎么?开始教训起我来了?”

席郗辰面无表情,“安桀爱戴的长辈,我势必尊重。”

“如果我不是安桀爱戴的长辈,你会怎么对我?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也不隐瞒了,这两天我让国内的朋友找人查过你,这事安桀并不知道。我想说,年轻人,你的事迹可丰富了,我活到这把年纪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年轻有为’的人。”

席郗辰看了我一眼,“林女士,有什么问题您可以直接问我,不必如此费心。”

“怎么,紧张了?放心,你应该知道以你的才干外界能查到的也就这么一点。”

“你想知道什么?”

“跟聪明人讲话就是轻松。我不管你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不管你有多富有,多有水平有能力,我只想知道你接近安桀的目的是什么,别跟我说是爱。”

“那么,”冷沉的嗓音多了几分轻柔,“迷恋呢,这理由可以接受吗?”

小姨顿了顿,回头看向我,我只笑笑,但紧张感已从心底泛起。

“十二年,够吗?”

不知,竟是这么久,十二年吗…

小姨冷冷一笑,“沉默寡言?外界对你的评论似乎有所出入,你觉得我会相信这些浮夸的言辞?”

“你的相信与否对我来说无关紧要。”

小姨冷哼道:“听你这话你还是相中了我家安桀十年八载了,为什么现在才说?”小姨的话有点严厉了,“尤其安桀在外受苦的这几年里,你怎么没来找她?明着来。”

“拓展事业。”席郗辰的眼眸波澜不惊,看向我:“她出国时,我刚接手父母的企业,底下一团乱,而简震林还未失势,我要确保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才敢站在她面前。”

点到即止的几句话,却让小姨震惊得一时无法言语。我亦然

“你还真是伟大,还帮安桀报复简家?”

席郗辰温柔的眼神依然紧锁着我,“她不会想报复别人所以我并没有多做什么,简震林一直太过贪心,贪得无厌,失势只是时间的间题 。我只不过是静观其变。”

并没有多做什么而不是并没做什么。我忍不住哭笑,听他讲话真的需要花心思听。

但不管他做了些什么,我竟觉得自己都不会再去质疑他了。

“小姨怕是要生气好久了。”我送席郗辰到酒店楼下,按了电梯,又忍不住回头望了眼关上的房门。席郗辰牵起我的手,十指交缠,有些小动作他惯做,“生气了? ”

“我没有生气。”我摇头,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席郗辰每次都很担心我会生气,即使只是在一些小事上,“倒是不知道你的口才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