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我并不是贵府的乐姬,”云倾面色苍白,一副受辱的模样看着曲轻裾,“云倾技艺拙劣,不敢入王妃娘娘的尊耳。”

这话一出,整个院子顿时安静下来,伺候云倾的丫鬟更是吓得瑟瑟发抖,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就连看一眼曲轻裾方向的勇气也没有。

笑看着对方宁死不屈的高洁模样,木槿把擦拭过嘴角的手绢扔到桌上,单手衬着下巴,纤细的手指捻起一块精致的糕点。

“放肆!”木槿沉下脸,“不过一个别人送到王府的花魁,竟然敢这么对王妃说话。当真是从腌臜地方出来的,半点规矩都没有,来人,掌嘴。”

云倾蓦地睁大眼,不敢相信王妃敢这么对她,难道她不怕王爷觉得她不贤惠?

还不等云倾想明白,只觉得左脸火辣辣的疼,打她的竟是之前一直讨好她的管事嬷嬷,她捂着脸颊颤声道:“你敢…”

“云倾姑娘,得罪了。”管事嬷嬷哭着脸上前给云倾几个耳光,心里却暗暗叫苦,如今她动了云倾,可能惹得王爷动怒,可若不动云倾,是必要开罪王妃的。怪只怪她不走运,偏偏被分到这个地方伺候。原想着能有油水可捞,谁知这次竟要做那照镜子的猪八戒了。

眼见美人挨了几个嘴巴,原本漂亮的脸蛋也变得狼狈,曲轻裾抬起头,挑眉道:“这是做什么呢,本王妃素来是爱怜美人的人,云倾姑娘品性高洁,你们不可与她为难。”说完,娇娇俏俏的斜睨了木槿一眼,“木槿,还不给云倾姑娘道个不是,我往日瞧着银柳是个急躁的,怎么你这个丫头也学着银柳了?”

在场众人默默垂首,听着王妃“责备”木槿姑娘,心下不由得想,这把人打了踩了脸反说自己是爱怜美人,王妃这般的手段,哪里像是木头人。便是木头,也是要柔韧的柳树,让人挨了打,还要怨风太大,才让柳树不小心刮了人。

木槿听了曲轻裾的话,便往前几步,在离云倾五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屈膝一礼:“还请云倾姑娘见谅,奴婢今日冒犯了。”

云倾一把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老婆子,用手捂着脸颊恨恨的看了曲轻裾一眼:“木槿姑娘言重了,你是王妃娘娘面前第一红人,云倾不过低贱之人,哪里敢怪你。”

曲轻裾食指轻轻点着桌面,听到云倾这话,挑眉笑了笑:“云倾姑娘深得王爷喜爱,岂会不如木槿一个小丫头。”说完,让人赏下伤药,见云倾一副受辱的模样,笑得仪态万千,“既然云倾姑娘觉得本王妃不配听你的笛声,那便罢了。”

被推到一边的管事嬷嬷鼻子里重重呼出一道气,不识抬举的东西,在王妃面前摆什么谱儿,当真以为自己是王爷心头好不成?

云倾身后的丫头脸色越来越白,待曲轻裾这话说出后,已经吓得噗通一声跪下了,这个王府里除了王爷便是王妃最尊贵,自家主子这般行事,那是明晃晃的不把王妃放在眼里。莫说王爷对主子不过抱着玩玩的心思,便是真宠爱主子,今日这事主子也落不下一个好。

“王妃恕罪,王妃恕罪,”丫鬟吓得连连磕头,“云倾姑娘不懂府里的规矩,请王妃恕罪。”

“剪云,你这是做什么,”云倾捂着脸,眼泪倒是一滴也没有掉,她倔强的睁大眼,“你没有错,跪什么?!”

“姑娘,你便少说两句吧。”跪着的丫鬟也便是剪云心里暗暗叫苦,自从这几日分到云倾姑娘伺候,她便觉得云倾行事在王府会惹事,忐忑不安好几日,果真引来了祸事。想到这她只好又重重磕了两个头,不敢再发一言。

曲轻裾叹了一口气,她见这个剪云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或许这个丫头是在王府里待的时间久了,倒比云倾看得明白。无意为难这个小丫头,曲轻裾示意身后的丫头把这个剪云扶起来,不再有兴趣去瞧云倾忠贞又倔强的模样,站起身对旁边的木槿道,“回吧。云倾姑娘既然不稀罕王府,日后这翠幽苑的用度减一半。”说完,又指了指把额头都磕破的剪云,“这个丫头也不必在此处伺候了,本王妃瞧着她长得齐整,去茶房伺候吧。”

剪云闻言一喜,她这是成王妃的人了?当下大喜,一个劲儿谢恩。

“这院子今天可真热闹。”

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曲轻裾朝门口望去,就见到端王带着两个太监走进来,这两个太监曲轻裾记忆里有些印象,正是端王跟前得用的明和与钱常信,比之前的小甘子更得端王脸面。

曲轻裾刚张嘴,便听到云倾悲悲切切的开口了:“王爷。”

这声王爷声音柔和,如莺轻啼,又如银铃叮当,偏偏又带着一分恋,两分怨,三分悲,四分坚强,实在让人一听便心头清颤,心生怜惜。

勾起唇角笑了笑,这云倾不愧是名动一时的花魁,难怪那官员巴巴送了进来,这本事一般人还真抵挡不住。前世她见多了娱乐圈的真真假假,一眼便看出这位冰清玉洁的云倾姑娘带着什么心思。

贺珩听到云倾的呼唤,淡淡的看了眼,便移开视线向曲轻裾看去,“本王听小甘子说王妃到这里赏曲,怎么不闻曲声?”

云倾意识到不对,神色微变,面色更加楚楚可怜的看向贺珩,谁知对方视线落在王妃身上,看也不看她一眼。

“方才不知王爷也来赏曲,倒是妾的不是了,”曲轻裾走到贺珩身边,可惜的看了云倾那张微肿的脸,“这下可怎么是好?”

贺珩这才看向云倾那有些可怜又有些狼狈的脸,不甚在意道:“罢了,这个样子也无赏曲的兴致,本王还是回了。”说完,见曲轻裾浅笑的模样,只觉得对方鬓边的步摇微微晃着,让自己眼睛发痒,便补充道,“等下早些回正院,本王还等着与王妃一道用膳。”

“王爷的话妾怎么会忘,”曲轻裾轻声一笑,眼波流转带了些魅惑的味道,“王爷别忘了才是。”

贺珩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颤动的步摇,才笑着离开,出了翠幽苑,他回头看了眼翠幽苑,对钱常信与明和道:“本王记得库里有一枚鸾鸟展翅金步摇做得十分精巧,你们让人送到正院去给王妃戴着玩。”

钱常信与明和二人换了个眼神,口中忙应下了。只是皆有些感慨,往日瞧着王妃柔柔弱弱的模样,今日才知看走了眼,这手段还真是又辣又利落。更想不到的是,王爷竟然也不动怒,眼瞧着是要随王妃任意管理后院了。

贺珩走后,曲轻裾看着面色晦暗的云倾,笑吟吟的扶着木槿,视线扫过整个院子,开口道:“本王妃早便说了,本王妃是个讲理又怜惜美人的,今日你以下犯上虽是大错,不过美人难得,便饶了你吧。”说完,懒懒的掀了掀眼皮,看向管事嬷嬷,“日后这翠幽苑你要好好打理,虽降了云倾姑娘一半用度,但别怠慢了她。”

管事嬷嬷满口称是,但等王妃一行人离开,管事嬷嬷便对云倾啐了一口,扬声道:“还不好好伺候咱们高贵的云倾姑娘回房,人家可是连王妃也配不得她伺候的仙子,咱们这些俗人可要好好伺候着,免得王爷责罚。”

这话一出,四周便有人小声笑了,王爷方才正眼也没瞧云倾,管事嬷嬷这话说得真够剜心的。

☆、美好午餐时光

出了翠幽苑,曲轻裾伸手抚了抚鬓边的步摇,扯了扯嘴角,没有想到这个端王对女人的玩意儿感兴趣。刚才他摸这步摇时的眼神,还真有些让她不忍直视。这王爷也真可怜,这么点癖好还躲躲藏藏。

不知自家王妃已经把王爷想成冬天地里的一颗小白菜,银柳道:“王妃,奴婢不明白,为何要把剪云弄到正院。”

“你这蠢材,这么浅显的事还不明白?”木槿看了眼四周,轻声道,“那剪云是府里的人,对云倾必不会有多大的忠心。今日王妃能把剪云弄到正院,明日就会有其他人动心思。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谁知道其他妾侍身边有没有想往高处走的呢。”

银柳一时恍然,又吃惊于木槿对王妃心思的了解,她有些明白王妃为何隐隐把木槿放在第一得用的位置了,她看了看王妃与木槿,第一次认真的意识到,王妃与往日已经不同了。

王妃收拾了翠幽苑那位花魁美人的事儿已经传开,曲轻裾还未回到正院,这一路上便遇到好几个行礼的丫鬟,而这几个丫鬟正是其他侧妃或是妾侍身边的人。

刚到正院大门口,曲轻裾就见玉簪与金盏站在门口,见到她回来,两人都面露喜色走上前:“王妃,钱常信带着人送了好多东西来,说是王爷特意给您的,这会儿钱常信还在,您可要见上一见?”

曲轻裾点了点头,进了正院的正房外室,就见钱常信与几个太监低眉顺眼的站着,屋里的桌上还放着不小锦盒与锦缎,瞧着东西不少。

见王妃进来,钱常信行礼道:“见过王妃,这些都是王爷让奴才给您呈过来的。王爷还说了,王妃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吩咐了下面的人去办。”

“替我谢谢王爷了,”曲轻裾打开最上面的一个盒子,里面是一支点翠雀钗,她笑着合上盖子,“钱公公特意跑一趟,受累了。”

“不敢不敢,”钱常信忙道不敢,又双手奉上一个团福字锦盒,“这盒子是王妃特意吩咐奴才呈给王妃的,望王妃喜欢。”

木槿接过锦盒呈到曲轻裾手里,曲轻裾打开盒子,眉梢微微一动,伸手拿了出来,顿时屋里一阵轻叹。

这是一支鸾鸟步摇,只是做工难得的精巧,微微一动仿佛鸟儿是活得一般展翅欲飞。木槿站得近,甚至能看清青鸾身上的每一条纹路,那眼珠是上好的玛瑙石镶嵌,木槿一时竟看呆了。

“好漂亮的步摇,”任是曲轻裾也惊呼了一声,这样的东西配得上一句巧夺天工了,便是她前世也未见过这么精致的东西。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皇室的尊贵了,曲轻裾莞尔一笑,看向钱常信:“有劳钱公公,这步摇我甚是喜欢。”

刚走在门口的明和恰好看到这个笑,心下一阵叹,这笑当真是明艳动人了,便是冯侧妃和云倾姑娘与之相比,也要逊色几分。他忍不住瞧向走在前面的王爷,也不知王爷如何想。

“你喜欢它,也算让它有了用武之地了,”贺珩走到曲轻裾面前,拿过她手中的步摇,亲手替她换下了原本那支步摇。

满屋的下人纷纷低下了头,王爷与王妃亲近他们是看不得的,待王爷赞叹出声,他们才敢抬起头来。

“果真再合适不过你,”贺珩后退一步,看着那青丝见得步摇,露出满意之色,“王妃青丝如黛,衬得这步摇愈加漂亮了。”

曲轻裾面上带着羞涩的笑意,低下头不与贺珩对视,她是个庸俗的女人,当然喜欢别人夸奖她,只是眼前眼前夸她的人不那么简单,让她不能相信这只是简单纯粹的夸奖。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所以等两人坐下后,没有太多的话可说,幸好一道道呈上的膳食解了两人之间的寂静。

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让两人沉默的用着膳,倒也没有尴尬的气氛。曲轻裾看着贺珩用膳的姿态,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是她见过的人中,用膳姿势最漂亮的。这举手投足,比前世所谓的贵族礼仪看起来赏心悦目多了。

所谓秀色可餐,贺珩这个样子让曲轻裾胃口大开,忍不住让人给她多添了一碗饭。不过这个举动在其他人眼中,就成了“哎呀,王妃果真对王爷情深一片,有了王爷连饭都多用了一碗。”

贺珩也没有想到曲轻裾会用得这么自在,府里其他女人在他面前皆是小口喝汤,轻声用菜,怎么到了王妃这儿,他偏偏觉得王妃瞧自己的眼神一阵阵怪异。

一顿午饭用完,曲轻裾眼瞧着跪在自己面前高举铜盆的丫头,很快洗了手让人起身退到一边。

贺珩看了眼曲轻裾,收回视线道:“王妃身子好了起来,本王也放心许多,日后这后院便由你好好打理,有什么事不明白也不必担心,钱常信与明和是府里的两个管家,若是有什么麻烦事,交给他们便是。”

接过木槿呈上的丝帛擦着手,曲轻裾道:“这些日子妾身子一直不见好,没有替王爷好好管理后院,实在无颜见王爷。”说完,又看了眼站在角落里的钱常信与明和,“他们两人把府里大小事情管理很好,想必日后妾也没多少可烦心的。”

听到王妃这话,钱常信与明和两人把头埋得更低,以示自己的谦卑与尊重。他们即便是王爷面前得用的人,但王妃才是王府的女主人,王妃掌管后院乃是天经地义,他们两个奴才算得什么?

把漱口茶水放到一边,擦净自己的嘴角,贺珩见王妃面带笑意靠着椅背的慵懒模样,上扬着嘴角:“这后院一直由他们管着也不像样,日后你就多费心。”他垂下眼睑,看着面前桌案上的青花茶盏,仿佛对后院的女人必不看重,“你是本王的正妃,其他人都比不过你。”

这话算得上皇室男人对大老婆有份量的承诺了,曲轻裾眼角看向贺珩,正好看到对方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双双让自己脸上的笑变得更加和煦,仿似多年的老夫妻,让人看不出半点不是。

“妾无能,只能尽力一试,不求别的,只求王爷回家时有个轻松地儿。”曲轻裾笑得一脸灿烂,“王爷这般信任妾,是妾的幸事。”

贺珩瞧着眼前女人明艳的笑,想起了她的出生,虽是嫡出的昌德公府小姐,可惜出生不久生母便去世。而昌德公喜爱继夫人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京城,甚至有传闻昌德公在原配有孕时,便与继夫人不清不楚了,甚至还借用《洛神赋》来抒发自己对继夫人的感情。待原配去世,昌德公便急急迎了继夫人进门。甚至连府里的姑娘皆用《洛神赋》里的字词取名字,倒是羡煞京城不少夫人小姐。倒是让人忘记可怜前一位昌德公夫人以及她出生不久的女儿了。

这么想来,自己这位王妃名字便取自“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这句了。给前妻所生女儿取一个代表自己与现任夫人深情的名字,昌德公此人当真不知是深情还是无情了,但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前妻所生的女儿很可怜,好在她还有一个靠谱的舅家,不然还不定能活到这么大。生在皇室的贺珩,很清楚那些阴暗的手段,自从王妃进门性子木讷,他也不意外。反倒这两日,王妃的行为让他意外了。

莫不是自家王妃往日在昌德公府为了活命一直忍着性子,到了王府才渐露出真性情?

曲轻裾对贺珩的想法并不感兴趣,她面带笑意的靠在椅背上,等着贺珩再度开口。这个男人不简单,她可不想贸贸然开口,给自己添不痛快。

“王妃不必担心过多,你是本王王妃,身份尊贵,府里的下人若是做得不好,只管打发了便是,”贺珩微微眯眼,“我端王府容不得欺下瞒上的下人。”

“是,”曲轻裾笑了笑,把话题转到一些不重要的小事上。

两人又交谈了小半柱香的时间,贺珩才起身道:“你身子刚好,等下午休一会儿,晚上我再过来。”

发现贺珩已经把自称从“本王”换成了“我”,曲轻裾就明白,这位端王对自己已经有起码的敬重之意,她跟着起身把人送到门口,眼看着人渐渐走远,才淡下脸上的笑意。

身后的木槿上来,见她神色平静,犹豫一下开口道:“王妃,王爷夜里过来,可要做什么?”

曲轻裾挑了挑眉,如今已经这个样子了,她还不至于矫情到不愿意与王爷同床共枕,用手绢试了试脸颊上不存在的汗水,“该如何便如何,我去歇会儿,一个时辰后在伺候我沐浴。”

见王妃神色如常,木槿面上才再度露出淡笑道:“奴婢这就叫人去准备。”

点了点头,曲轻裾垂下眼睑,摸着耳垂,这么快就要与不熟悉的人来一发,真有那么点淡淡的羞涩。

☆、曲轻裾:呵呵

王爷要来正院,院子里的下人自然各个喜笑颜开,一时间各自开始准备,恨不得把整个院子重新打理一番。

曲轻裾反倒是后院中显得比较平静的,她披散着湿润的头发,任由金盏给自己擦头发,银柳给自己弄手,玉簪弄脚,木槿给自己选衣服首饰。

“王妃的脚真漂亮,”玉簪赞叹着,王妃的脚很白皙,脚趾圆润,捏着十分柔嫩。半晌,她又叹了一声,“上次半夏跳异族舞,王爷夸她脚踝漂亮,奴婢瞧着她比王妃您差得远了。”

“她算个什么东西,能拿来与王妃比较?”木槿把一枚红玉钗从盒子挑了出来,听到玉簪这话,嗤笑道:“不过是个卑贱人,值得你巴巴提出来。”

玉簪这才想起半夏原是王妃身边的奴婢,勾引了王爷才成了个通房,当下便道:“木槿姐姐别恼,我这不是瞧王妃脚太漂亮,脑子犯了傻么。”

听着两个丫鬟话里话外对自己的维护,曲轻裾忍不住笑道:“你们这么一说,让别人听到,还以为你们家王妃是九天仙女呢,你们听得下去,我可受不住,弄好了就扶我起来,我可再听不下去了。”

这话一出,几个婢女都笑出声,心下却都松了口气,王妃这个态度,便是表明不把半夏的事情放在心中了。

曲轻裾偏爱广袖裙,所以最后仍旧选了一件红色广袖裙,艳红如火的裙子把把她肌肤衬得晶莹如雪。随意让木槿给自己挽了一个发髻,用红玉钗固定住,便在靠椅上坐下,开始翻一本才子佳人的故事。

不是她对这些故事多感兴趣,实在是古代消遣太少。翻了两页,实在没兴趣看古代diao丝男YY白富美故事,眼见天色暗了下来,她便让人呈膳。

“王妃,王爷还未来,若是待王爷过来还未用膳,您却用了……”木槿担忧的开口,“你若是饿了,不如让厨房呈些粥来。”

“都这会儿了,王爷哪里会来着用晚膳,”曲轻裾摆摆手,“你只管吩咐下去便是。”那没啥滋味的粥有什么好吃,她这人就不爱那汤汤水水。

贺珩一走进正院,就见到一溜丫鬟端着空食盒出来,挥推给他行礼的丫鬟们,贺珩心里有些复杂,大有一种“王妃居然不特意等我用膳我地位似乎不那么高”的失落感。

进了房间,贺珩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坐在圆桌旁边洗手准备用饭的王妃,实在是红色的广袖裙太抢眼,让他不得不第一时间对王妃进行了关注。这一看就了不得了,这姿态慵懒擦着玉手的红衣艳丽女人是自家王妃?!

“王爷来了?”曲轻裾放下擦手的丝帛,笑着站起身道,“可用了膳,若是没用,一起吃些吧。”

虽然已经用了,但是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吃一点的贺珩顺势坐下,视线落在曲轻裾脸颊边微微晃动的青丝上,直到曲轻裾亲手把一碗珍珠白羽鸡汤放在自己面前,才开口道:“王妃为何这会儿才用膳?”

曲轻裾扯了扯嘴角:“方才不太饿,才晚了一会儿。”

贺珩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的心治愈了些,虽然王妃这么解释,但是他觉得王妃是等了自己一会儿才用的膳。认为自己自尊心得到满足的王爷端起汤喝了一口,恍然觉得自己口渴得有些厉害。

用完饭,曲轻裾照旧洗手喝茶漱口,然后她便发现今日漱口的茶香味浓郁一些,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贺珩,她心里便明白躬身站在自己跟前的金盏用意为何。

待桌上的东西收下后,贺珩与曲轻裾到了更舒适的靠椅上坐下,一边让人掌灯。

“除了新婚当夜,我还不曾见过王妃着红裙,”贺珩笑着把曲轻裾从头看到脚,“不过这颜色倒是很适合王妃。”

曲轻裾笑了笑,眼见木槿等人点亮了屋内的烛火,用手拨弄开脸颊旁的头发,“世人说,女为悦己者容,想必妾是取悦到王爷了。”

贺珩眉梢微挑,站起身走到曲轻裾面前,轻轻撩起那缕青丝:“王妃当然取悦到了我,王妃最近两天给了我很大的惊喜。”

曲轻裾抬起下巴,对贺珩莞尔一笑:“呵呵”

四周的下人见到这个情况,明和与木槿交换一个眼神,两人一个挥手,屋里的人呼啦啦全部退了出来。

明和亲自伸手掩好门,见王妃身边的大丫鬟还站在一边,走远几步见她跟了过来,才压低声音道:“待会我们得注意着主子是不是还有什么需要。”这王妃身边得用的丫鬟全用花取名,他记得这个似乎是最得用的木槿。

木槿点了点头,低声道:“明和公公请放心。”谁不是主子面前的得意人,这如何伺候人不是他明和一个人明白。

明和见她话不多,也就不再开口,想着今日王妃的模样,不由得想,这王妃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还真有些惊人。明明是简单的红裙青丝,怎么瞧着就带着着那说不出的味道呢?

使劲搓了搓下巴,明和安静的站在角落里,注意着屋里的动静,就怕一时没注意到主子的吩咐,让别人抢了自己现今的地位。

屋里贺珩与曲轻裾的较量已经到了床上,两人此时都衣衫凌乱,一人气势如虹,一人媚眼如丝,只差走到最后一步了。

“王妃真是可口,”贺珩在曲轻裾耳后轻呼一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舌尖扫过细腻的脖颈,很满意的看着身下人轻轻一颤。

曲轻裾反手揽住贺珩的脖子,脚趾轻滑过贺珩的脚背,似笑非笑:“王爷亦是秀色可餐。”艾玛,这男人调/情的手段还真高。

“本王倒是要让王妃知道究竟谁秀色可餐。”被王妃的放得开引得胃口大开的贺珩拉开了曲轻裾胸前的唯一遮蔽物,看着那微微起伏的胸口,只觉得心里的火燃烧得前所未有旺盛,恨不得在这个女人胸前咬上一口,在这白嫩肌肤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一时间不知道谁点燃了谁的火,两唇相交,那火便再也压不住,当下便是野火燎原,被翻红浪,春风吹又生,尽兴到了极点。

贺珩觉得前所未有的爽快,到最后发泄后,他把香软的女人拥进怀里,用暗哑的声音笑道:“王妃真是我的瑰宝。”

虽说男人爽过的话不能信,但是这不影响曲轻裾餍足后的好心情,她任由这个算得上极品的男人拥着自己,打了一个哈欠。

见怀中的女人有了困意,贺珩提高了声音:“来人,备水。”

候在外面的明和挥手让人把装着热水的浴桶抬了进去,闷头算了下时间,这都快一个时辰过去了,可见王爷与王爷深情似火。

懒洋洋的洗完澡,曲轻裾也不穿衣服,只是裹着一层薄纱往床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