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琪还没开口就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快步走进来,看见女孩拉着孟琪的袖子皱着眉头呵道:“哪里来的小侍,这般不懂规矩。”

正文 精明于表

孟琪脸色白了白,垂头不语。

“说你呢,主子问话怎么不回?”刘氏心里的火可算是找到地方发了,想趁雪来看看梅,门口的小厮竟然死活不让进,她不让进他就偏要进,夏家的院子,她们这些下人还要反了不成?

“父亲!”夏莲拉拉刘氏的袖子道:“他又没犯错,父亲莫责怪。”

刘氏斜一眼夏莲哼声道:“小小年纪就学会勾|引人,也不是个什么正经东西,你莫要被他那媚样子骗了去!”

“你骂谁呢?谁让你进来的?”夏雪扛着铲子小跑过来,听见刘氏的话气的嘴唇直颤。

“哟,雪儿呀!”刘氏整整笑脸道:“爹爹过来看看梅,这院子总不能不让爹爹进来了吧!”

“我问你骂谁呢?你道歉!”夏雪气哼哼的站在他面前,倔强的昂着头。

“呵,谁给你这么大胆子?连爹都不喊一声?”

“你不是我爹!”夏雪扔下铲子回身拉着孟琪往外走。

“小崽子,你站住!反了你了,敢让人在门口挡我!”刘氏尖着嗓子喝道。

夏雪回头呸了一声继续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

“父亲,您是不该这般,弟弟他…”

“他是你哪门子弟弟,走了还要扒走一处别院,竟然还不让我们进来!”

夏雪回头,叉着腰皱着鼻子笑道:“你也知道这是我的院子,还敢在这里教训院子里的人,还真是没有一点贵夫的气度与教养,怪不得人家都说,夏家的那个夫没有一点儿旺妇相,早晚…”

“你个小蹄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小小年纪就这么下三滥!”

“懒得理你!”夏雪翻翻白眼,拉着孟琪继续走,不想刘氏小跑着追过去,掐着夏雪的耳朵不放。

夏雪疼得眼泪都下来了,推了一把孟琪喊道:“快去喊姐姐!”

孟琪从没有见过这阵势,吓的撒腿就跑,夏莲掰着刘氏的手喝道:“你来时答应什么了?是你不对在先?你快放开呀?”

“我辛辛苦苦都是为了谁?这小崽子这般羞辱你爹你还帮着他说话,养你个没用的东西作甚?”

夏莲有些恼,哭着喊道:“你就惦记着你那几两银子,你的身份,扔了都没人捡的东西,殊不知做的事儿件件都掉身份!”

夏荷跑过来时正看见刘氏拧着夏雪的耳朵不放,夏雪咬着牙满脸的泪,夏莲背对着自己抱着刘氏的胳膊不放。夏荷心底的火苗蹭蹭直冒,快步走过去喝道:“放开!”

刘氏恼夏莲对自己的不理解,心里憋着气,见夏荷过来更气了几分,眼睛一眯咬牙道:“亏你落着个孝顺懂事的名声,教养出来的小崽子却是野猴子般没规没矩。”

夏荷磨牙,没想到刘氏会跑到雪园来唱这出儿,走近两步沉声道:“我让你放开!”

刘氏见她脸色黑的难看,心里有些怯,他还没见过这个软弱没用的女儿这般和自己说过话,瞄一眼夏雪,见他耳朵处都渗出了血,想着夏英要是知道了肯定不好交代,讪讪的甩开手道:“你教养的好弟弟,与爹爹说话都没一点儿规矩!”

夏荷抱过夏雪,见他耳朵被拧的发紫,还有一处深深的指甲印,血慢慢的渗出来聚成一滴,手忍不住握紧,搂着夏雪冲外面喝道:“来人,谁放这疯子进来的,给我拖出去!”

刘氏瞪大眼睛,手指指着夏荷跳脚道:“果真是那秦氏养出来的好儿女,平日里装的温温顺顺的,心底不知道黑成什么样子,可怜我…”

“都聋啦!拖出去!”夏荷瞪一眼一旁的夏三道:“以后再放这人进来你们都给我滚出雪园。”

夏三本就气他在门口对自己的挖苦讥讽,见小主子受了委屈,大小姐也发了狠话,招呼两三个小厮就上去动了手,刘氏一边挣扎一边骂,一句话没骂完就被夏三用布塞住了嘴,两个女人架着拖了出去。

夏莲看着父亲被这般对待,跑过去要拉开,被夏三一臂挡开。夏莲转身拉着夏荷求道:“好姐姐,我代爹爹向姐姐弟弟们道歉,姐姐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别于他计较!”

夏荷绷着脸看一眼夏莲道:“你也回吧,以后没事儿也别往这儿跑。”

夏莲见父亲已经没了踪影,想着门口有自家的马妇,他刚才那般也实在不应该,遂咬咬唇道:“我知爹爹为人尖刻,可他也没有什么大恶心思,姐姐有空还是回家里看看,母亲,母亲很想你们。”

夏荷抱着夏雪僵着身体立在那里,吐口气道:“莲儿也大了,自己也能明辨是非,以后多帮些母亲,母亲要问起这件事莲儿如实回就是,只是莲儿告诉你父,下次再来滋事就没有这般好运了,他还是呆在夏府安全些。”夏荷说完不待夏莲回答转身往正厅走。

“姐姐,莲儿知道是爹爹不好,莲儿会帮着姐姐护好雪儿弟弟。”夏莲忙高声道,见她连停都没停,心底微酸。其实这个姐姐待她很好的,自小就是,谁家的嫡出会待庶出的姊妹像亲姐妹一般?她要是下狠心,爹爹连夏家一分钱都拿不到,她知道她是不想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可惜,她那个爹不知道。

夏莲看一眼一旁站着的男孩,男孩儿身边的就是吴家公子,她在街上见过。夏莲歉意的冲景阳笑笑,转脸对一旁的孟琪道:“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说完羞愧的垂着头快步离开。

中午本要好好给雪儿过生辰,这么一来大家都没了兴致,倒是雪儿,耳朵火烧般的疼还笑着哄夏荷开心。

夏荷仔细的看被揪的红肿的耳朵,轻轻的抹了药叱道:“怎么不跑快些,和那不讲理的说那么多做什么?”

“哎呀,我不知道他过来嘛,再说他骂小哥哥来着,我气坏了就顶了几句,谁知道他就受不住动手了。”

“家里小厮不够就再买几个,这是咱们的院子,他本没资格进来。”

“哼,”景阳嗤笑道:“现在说这些?你这二爹倒是真没眼力见,粗俗的可以。”

夏荷看一眼眼露不屑的景阳没有吭声,抱着夏雪亲了亲道:“长寿面还是要吃的,雪儿其他有什么想吃的?”

“嘿嘿,烤乳鸽,还有飘香铺的馄饨,不过姐不用今日去买,以后带雪儿出去吃就行。”

“馄饨没有,一会儿让秦叔做吧,烤乳鸽倒是能吃上,平烟出去买了。”夏荷笑着对孟琪道:“孟琪也别生气,是嫂嫂不好,今儿中午的饭菜就算嫂嫂向孟琪道歉。”

“嗯,还有雪儿,小哥哥放心,以后来玩儿雪儿好好陪你。”

孟琪看看景阳不愉的脸色,晃了晃他的手臂,小声道:“哥哥别气了,雪儿弟弟为了护我耳朵都被拧破了。”

景阳扁扁嘴,抬眼瞥了一眼夏荷随即对雪儿道:“下次可别和那人硬顶,身边儿要随时带着小厮。”

雪儿点点头,看一眼垂着头不语的夏荷也不再吭声。

虽是尽力的弥补,这后面的半日还是过的不太愉快,景阳心底有气,话也更少些。夏荷心底也不顺,晚上还是同床不错,却早没了昨日的气氛。

夏荷躺在床侧,心底还想着白日的事,刘氏明嘲暗讽指桑骂槐是有的,但动手还真是第一次,没想到他的精明都是面子上的,骨子里却愚笨的很。

景阳心底的气还没散,敢指着他家的人骂那么难听的刘氏还是第一个,虽然孟琪吞吞吐吐的不愿多说,但具体骂了什么他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他最忌讳别人说什么不正经狐媚子,正因为他抛头露面长与女人接触,对这类词就更敏感。

景阳咬咬牙哼道:“你们家怎么出了这么个人?”

夏荷心底正因为雪儿受伤闷着,眨眨眼没有接话。

“哼,什么人家出什么人物,要不是你之前懦弱他会这般猖狂?还有你娘,怎么就容他这般?这要在吴家早就休了,没一点夫德夫容。”

“这与母亲没关系,人的性子是什么样的哪是说改就改的?”

景阳“呼啦”一下掀开被子,坐着气道:“那也是你们这群窝囊的惯的,关进柴房不过三日就能饿过来。”

夏荷只着亵衣裤躺着,心想,哪里是那么容易,之前母亲不过是为了雪儿的事骂过他一次,他就自个在院子里哭了三日绝食了三日,嚷的左邻右舍都知道了,连上门谈生意的都不再进家门。他不怕丢人,没有羞愧的观念,甚至为了自己的目的有时候也不怕毁了母亲的名声,但是有一点,他对母亲和夏莲姐弟却是温柔的,这样就够了。有时候与这种人,真的,有理也说不清。

“你哑巴啦!躺着做什么?”

“阿阳想我做什么?”

“你!”景阳气呼呼的喝道:“你就这般让人欺负孟琪,他是我弟弟,你那雪儿你宝贝的什么似的,怎么不见你抱着孟琪哄上一声?”

“哎!”夏荷起身穿了棉衣,叹声道:“我去外面走走,阿阳先睡!”

“你个软骨头,冻死你算了!”景阳狠狠的抓起枕头扔过去,枕头甩在夏荷头上又弹出一些落在地上,夏荷脚步顿了顿,紧了紧唇抬脚出了门。

天已经放晴,月色在满地白雪的夜晚显得更加清冷,黑夜亮的要赶上白日般。偶尔有风吹过,带着细细的霜粒,吹在脸上很凉,凉的让人清醒,与这白昼似的夜交融,让人无处可藏。

门口不远,就是景阳亲手插上甘荀的雪人,鼻子红嘟嘟俏生生的立着,夏荷站了片刻,抿紧嘴开始往前走。

夏荷沿着打扫过的小径往梅园的方向走,父亲在时也喜欢这处梅园,他说,这是他产下自己时母亲特意辟出来送与他的两个小园。梅园里全是雪,入眼一色的白,月亮门边是雪儿和景阳堆下的雪人。

夏荷伸手摸了摸雪人的头,嘶,真凉!

夏荷抬头看着夜空,雪后的天真是干净,不过月明星就稀,往日里亮闪闪的星星都被月光掩去了光华。

夏荷不知站了多久,等肩上多了一件披风才猛然回神。

“兰翠怎么还没睡?”夏荷的声音里透着疲惫。

“小姐不也没睡呢吗?”兰翠笑着回问,看看夏荷垂下的眼帘,抿抿嘴问道:“小姐有什么不开心的,说与兰翠听听可好?”

夏荷站了良久,兰翠以为不会听见她的声音时突闻她轻笑了一声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开心,方才有,看看这夜色,也就没有了。”

“小姐,您是担心小公子,还是,公子?其实,公子平日里脾气挺好的,他或许把您当成可以依靠的人才,才那般不讲道理。公子是刀子嘴豆腐心,他若说什么让小姐不开心的话,小姐别放在心上。”

夏荷静静的听着,轻“嗯”了一声算是回话。

兰翠迟疑的继续说道:“若是不相识的,哪个会把气撒在对方身上?也就是与自己相好的人,才会一时没了顾及。”

夏荷扭头看了兰翠片刻,兰翠微红着脸道:“兰翠,兰翠也是这么一说,要是…”

夏荷摇摇头笑着问道:“兰翠可有什么喜欢的人喜欢的事?”

兰翠突然涨红了脸嗫嚅道:“小,小姐怎么问这个?”

夏荷转眼看向夜空,轻声道:“没事,就是忽然觉得兰翠该是个很幸福的人。”

兰翠笑了笑道:“兰翠也觉得自己很幸福呢。”

夏荷露齿一笑,心中悒郁瞬间没了踪影,轻声道:“回去吧,早些睡。”

“小姐呢?”

“呵呵,也回。”夏荷走在前面,脚步越来越快。

兰翠抬头看了看夜空,对着月亮笑了笑也转身回了房间。

正文 暗自纠结

景阳只着亵衣裤立在棉帘后,脚上连鞋都没有穿。夏荷不回头的掀帘出去时他就跳下了床,追了两步却又停在那里,夏荷在外面站了多久他就在里面站了多久。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老是想要生气,不知道心底隐隐的抵触与渴望到底是为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就想发脾气,他想看着她对自己温柔的笑,不管他怎样她都能温柔的笑,可她没有。他知道刘氏的事算不到她头上,可他心底有气呀,她就不能哄一哄?

景阳咬着唇站着那里,心底揪做一团,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他疯了,这不是那个遇事冷静做事三思的吴景阳,他疯了!

夏荷掀帘进来就见景阳紧攥着拳头光脚立在那里,皱着眉快步走过去轻叱道:“做什么不穿好衣服?伤寒才好几日?”

景阳低着头不动,夏荷弯腰把他抱起来快走两步放在床上,不知是她身上太凉还是怎的,景阳抖得更厉害了。夏荷唤人进来添了火盆,抱着他冰凉的双脚轻轻揉着,皱眉道:“要当心身体,生我的气也不该这般折磨自己,瞧瞧脚都给冻青了!”

“谁要你管了,谁要你管了,哇,你走呀,呜,走呀,谁要你回来的!”景阳哭着推搡着夏荷,冰凉的手刚推过来就被夏荷一把拽住按在胸前,接着靠过去把人紧紧的抱在怀里。

“呜,要你管我,你走,你走!”景阳挣的厉害,夏荷干脆搂着他躺下,抬手拉了被子盖着,也不说话,只是一下一下轻吻着怀里的人。

“呜,我这样子你还管我做什么?我讨厌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讨厌你呀,呜,你个混蛋!”

夏荷静静的听着,细细的吻着,待怀里的人慢慢安静下来才加深这个吻。景阳时不时的抽噎一下,红着鼻子委屈的不行,使劲儿推着夏荷往后仰脖子。

夏荷移开唇,景阳仰着头大口大口的喘气,囔着鼻子喘息道:“你,你想憋死我,我,我就知道你巴不得我死了。”

夏荷吻掉他脸上的泪,轻声道:“以后别哭了,我要是有不是的地方你直接说出来,别折腾自个儿。”

景阳抽抽鼻子,心底酸酸的,带着浓浓的鼻音小声嘟努道:“你不是不管我吗?不是去吹风吗?哼,嫌外面冷才进来的吧!”

“哎!”夏荷叹口气,紧紧手臂道:“你知道我不是那般想的,何苦这么说话?”

景阳冷哼一声,“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你到底想什么?说不定还巴望着我就这么…”

夏荷一把捂住他的嘴,长出口气道:“别这么咒自己,何苦来哉!你要是…唉!”

“你又叹什么气?跟我怎么欺负你似的!”

夏荷盯着景阳看了一会儿,景阳不自在的哼了一声别开脸。夏荷笑了笑问道:“冷不冷?”

景阳眨眨眼,低声道:“你站那里试试!”

夏荷并不生气,握着他的手慢慢的揉。景阳躺着愣了片刻,想着她站在雪里肯定不会好过,现在贴着自己的衣服就冰凉刺骨。转眼瞄一瞄夏荷心思一转就勾了嘴角,随即伸手揉了揉眼睛吭叽道:“我眼睛疼。”

夏荷低头吻上那双红肿的眼睛,温柔又怜惜。

“你的衣服很冰呀,冰的我肚子不舒服。”

夏荷笑了笑,抬手脱了外衣扔到被子外面,又起身把压风被子盖好,搂紧怀里的人重又躺下。

“我是不是很让人讨厌?”景阳抵在她胸口问。

“没有。”

“哼,我知道你心底是这么想的!女人呐,就会说好听的。”

夏荷抿着嘴笑,紧紧双臂道:“那你就猜错了,我是真喜欢阿阳,以后还会更喜欢。”

景阳闷闷的问:“你喜欢我什么?”

“喜欢阿阳的坚强,喜欢阿阳的与众不同,喜欢阿阳的…哎,就是喜欢吧,我也说不好为什么。”

“我一点也不坚强,也没有你说的与众不同,我不过是每天跑来跑去做生意的商人罢了。”

“哎,你不懂,我也说不明白。”夏荷静了片刻,想着自己与景阳的相识,笑了笑问道:“阿阳知道我第一次听见吴景阳这个名字是什么时候吗?”

景阳摇摇头,有些好奇的微抬了眼。

“那年你才十一二吧,我站在人群外听父亲一声声的斥责吴家旁系的不仁不义,我知道父亲身边肯定站着一个紧抿着嘴的小男孩儿,倔强的看着人群。我当时想,这肯定是个不一般的孩子。”夏荷揉揉景阳的发继续道:“后来,我来家里找你谈借银的事,你那日一身浅蓝,看着真的让人难忘。呵呵,你让我品茶,绝口不提夏家生意,我那时想,大公子真是沉得住气。”

“你那时是不是恨我?要是我愿意投钱你也不至于入赘!”景阳瞄一眼夏荷,撇撇嘴酸酸的道:“你这张脸骗几个漂亮的公子还是手到擒来的。”

“要是我估计也不会答应,毕竟救不救的回来谁也不知道,凭什么要拿自家银子补窟窿不是?”

“你说这话我觉得假,要我就恨你不帮一把。”

“呵呵,”夏荷亲亲他的鼻尖道:“怎么会。”

景阳不舒服的动了动腰身,皱着眉道:“然后父亲去夏府招赘你就同意了?”

“也不是全然是为了感情,毕竟你对我来说还是太过陌生,我,哎,多半是为了夏家,再者也不抵触与你在一起。”

“哼!”景阳听着这话有些难受,转念又觉得这才正常,忽觉得肚子里隐隐的疼变得有些尖锐,晃晃夏荷的手臂道:“肚子疼!”

“怎么了?吃坏东西了?”

景阳想了想,该是行精的日子,红着脸摇了摇头,低声道:“就是疼,暖暖就好。”

夏荷抱着景阳翻了个身,手掀开亵衣揽在他的小腹上力度适中的揉着,还是忍不住问道:“怎么突然疼了?是不是刚才冰着了?”

“哎呀,每个月都会有几天,你一个大女人问那么多做什么!”

夏荷小时就没了父亲,和母亲的谈话除了生意就没其他,自然不知道男子每月还有这么几天。缓缓的揉着答道:“不问,没事就好。”

景阳觉得有股热气顺着夏荷的手慢慢的晕散开来,疼痛减轻了许多,肚子也暖暖的舒服很多。他不喜欢这样背对着身后的人,翻个身过来主动抱着夏荷的腰,不轻不重的掐掐她腰上的软|肉道:“我要睡了,好多了。”

夏荷有些热,哑着嗓音道:“我以为你睡着了。”

“嗯哼,确实快睡着了。”景阳闭着眼轻声嘟努。

夏荷深吸口气,抬手拉上他因翻身滑落露出雪白肌肤的亵衣,抱紧怀里的人也闭上了眼。

第二日陪着雪儿孟琪写了会儿字,正午刚过陆掌柜就派人来说,外地的掌柜已陆续到齐,等着景阳过去照例做年末总账。夏荷细细的嘱咐了夏雪日常饮食,许诺过几日就请乐师过来教他吹笛,又交代了平烟和秦叔一些事才随着景阳离开。

孟琪在这里的几日和雪儿的感情已经很好,坐在马车上走出好远还有些不舍,垂着脸窝在景阳身边不语。夏荷坐在对面见他神色沮丧,笑着道:“孟琪要是喜欢和雪儿玩等过几日再来,咱们住的也不远。”

孟琪点点头,轻声问道:“我能不能来雪园和雪儿弟弟一起学吹笛?”

夏荷看看景阳,景阳低头道:“当然,想过来的话就让吴田送你过来。”

孟琪抿嘴笑,开心的谢了夏荷。

景阳转头问道:“你一起去吗?”

“哪里?聚贤楼?我还是不去了,我在家里总账。”

景阳想了一会儿,勾着嘴角道:“你也不用避讳什么,反正印章还在我手里的不是?”

夏荷闻言忍不住笑开了,摆摆手道:“我还是在家里总账吧,你回来就可以看到结果,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景阳挑挑眉毛道:“这可是你自己不去的。”

“是,不会腹诽公子!”

景阳撇撇嘴不再多话。

这次雪园赏雪回来最高兴的该算是张氏,私下里问了孟琪这几日的事就开始合不拢嘴,孟琪还把和雪儿期待小甥女的事也说了,张氏晚饭时就特意吩咐厨房煮了补身子的老参鹿肉汤。

景阳见兰锦殷勤的给自己盛汤,张氏又笑的一脸的灿烂,疑惑的问道:“今日有什么喜事?”

“当然,阳儿多吃些,为父特意让厨房做的。”张氏笑呵呵的看着景阳,视线在他和夏荷之间扫了扫,笑着道:“荷儿以后更要体谅阳儿些,外面能帮上的就多帮些,要是阳儿有孕了还是呆在家里比较好。”

“咳咳!”夏荷一口汤呛在喉咙里,捂着嘴不敢大咳,脸憋的通红。景阳喝汤的动作一顿瞬间红了脸,嗔怪道:“父亲说什么呢,哪里来的…”

张氏见二人的反映以为是脸皮薄,笑着道:“不用不好意思。”转脸对笑着的王氏道:“看来得准备小衣服咯!”

“是啊,这也很快的。”

夏荷接过兰翠递上来的帕子擦了手,缓了口气微红着脸道:“这个,有些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