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趁他高兴又递了一勺红枣粥过去,景阳乐呵呵的喝了推开她的手道:“真不喝了,太饱不舒服!”

夏荷见他今日里没少吃,笑着喝了碗里的,给他换了晚上穿的嫩黄宽松睡袍,柔声道:“今日里洗不洗?”

景阳舒服的展展胳膊,点头道:“洗呀,出了一身臭汗。”

夏荷扶着景阳去了屏风后,景阳看见宽大的浴桶就笑了,咬一下夏荷鼻子哼道:“备好水了还问我!”

“只是冲一下,不可洗太久。”

“嘻,啰嗦!”景阳扶着夏荷小心的走进去,慢慢坐在里面才道:“我洗洗澡就费些水你都要唠叨,怎的这般小气!”

“洗久了会着凉!”

“唉!”景阳满足的叹气,娇嗔道:“将来百岁里可不能不让我洗澡,两三个月呢,又生了孩子,脏兮兮的多难受呀!”

“我帮你洗,定让阿阳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

景阳靠在浴桶上让夏荷擦洗,眯着眼睛笑道:“将来和宝宝一起洗才舒服。”

“不行!”

“为什么?”景阳睁开眼睛问道。

“女娃娃怎么能和爹爹一起洗?”

“为什么不行?”

“不管,我帮你洗,也能给宝宝洗,但你不能抱着她同浴。”

“嘁!”景阳不屑的皱皱鼻子。

夏荷红着脸道:“我都还没与你同浴过,怎能让她抢了先?”

景阳抬起湿漉漉的手扯着夏荷的脸颊软肉笑啐道:“不羞的,和女儿吃醋!”

夏荷微恼的皱了眉,哼道:“反正就是不行!”

景阳“呼”的从水里站起来,吓的夏荷连忙扶住,轻叱道:“毛毛躁躁的,摔着怎么办?”

景阳盯着她直看,夏荷一面忙着给他擦身体一面嘟努道:“好嘛好嘛,洗就洗呗,不就是个毛孩子!”

景阳一个忍不住笑出声,“哪有你这样的,我哪次不是被你看光了,还吃味这个!不洗就不洗了,那你带着宝宝洗就是了。”

夏荷红着脸扶着景阳出来,快速的给他穿上睡袍。景阳看着她的红脸痴痴的笑,怀着她的腰道:“我哪儿哪儿不是你的,还真吃味了不成?”

夏荷也觉得自己有些耍小脾气,轻哼了一声道:“那你亲亲我。”

景阳坐在床边捧着夏荷的脸,先是笑着细细的看了看,见她面色更红才勾着嘴角吻上那唇,“你还是,容易脸红,怎么是好呢?可我就是喜欢的紧!”

夏荷挪了挪,轻抚上他丰润了许多的身子,低喃道:“阿阳,我越发想你了!”

“那你还…”景阳拉着夏荷的手往下游走,红着脸道:“莫大夫说没事的,你不该,不该不碰我。”

夏荷勾着嘴角抚摸了良久,叹息道:“乖阿阳先躺着,我也去洗洗,很快!”

景阳嘟着嘴看着她消失在屏风后,翻了个白眼寻了个安逸的姿势躺下,许是跑了一天太累,夏荷洗好出来时景阳已经睡熟了。夏荷看着微蹙着眉睡着的景阳,叹口气低喃道:“什么时候眉心这疙瘩全部解开了,才是我真正舒心的阿阳回来了。”

夏荷唤人把浴桶里的水抬出去,吩咐了兰锦明早要去荷香散里的事情,留着床头的一盏灯,搂着景阳躺好,习惯的揉着他的腰背,待景阳微蹙的眉头慢慢展开才停了手,低头吻了吻景阳低声道:“阿阳,好睡啊!”

“哦~”

夏荷看一眼梦呓的景阳,满足的笑了笑也闭了眼,良久才似梦似醒的呢喃,“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那什么前的小甜蜜,唐厮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67

67、须臾之间 ...

唐瑞在两件宝贝上做足了功夫,等到沪州城人人乐道姚白釉传世好瓷时已经进了冬日。

夏雪第一次这么长时间没有李梵的消息,问过夏荷,夏荷只是说李梵去了北方某县赈灾,具体什么县也没有明说。问的紧了,就推说是上元节会回来,渐渐的夏雪也不再追问,反而一心扑在荷香散里,夏荷一度以为他知道了李梵的去向,可是又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只得暗地里嘱托了平烟和李梵派来的李佴好好照看,不可让他离开沪州城。

平烟和兰翠的事已经基本定下了,景阳打算着过了年正月里就把兰翠嫁过去,反正他也不小了,早嫁他也早省心。

兰香一直住在唐瑞的别院里,俨然把那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就连里面的小厮侍者都换了一遍。唐瑞忙着古瓷行的事,一时也懒得计较,反正她也没把他当做自家的夫侍,又不能这么快就把他赶出门,毕竟还有那么一点用途。若是让他住着就能免了聒噪她也乐得清静,反正那院子永远是唐家的,他就是住上十年也是唐家的。兰香倒不这么觉得,他慢慢的安排自己的人,不过半年的时间,已经用唐瑞那张别院文书抵押的银子和出嫁时景阳陪送的银子开了一间不大不小的成衣铺。

景阳身子愈发的笨重,已经不怎么出门,闷得厉害了夏荷就让人驾着铺着四五层褥子的马车带他去茶行布行转转,更多的,是到雪园住上两日。

景阳是真的闷,平日里夏荷出门谈生意他就更闷,晚上夏荷回来他不舍得再拉着她不放,可是自己实在是闷得心里发紧,好在夏荷在家看账时都拉着他坐在一侧,有些不扰人的小生意也拖到家里让他来谈。

景阳靠着夏荷坐在一旁的躺椅上,皱着眉嗑瓜子,被夏荷挡住让兰锦换了果脯。夏荷不待景阳不悦就忙开口道:“天气太干,嘴皮子都翘起来了,可不敢再嗑这干东西。”

景阳看一眼桌上的账本,哼道:“账看完了?都晓得注意我了!”

“阿阳说的哪里话!可是又闷了?”

景阳捻了一颗杏脯丢到嘴里,长出口气道:“你今儿一天忙什么去了?午饭都不回来吃,在外面可吃好了?”

“吃好了,阿阳莫担心我。”夏荷推开账本扶着景阳回了床上,盘腿坐在他身侧给他揉腿。景阳的脚依旧肿着,白白胖胖的却让夏荷十分忧心,奈何莫大夫只说正常,生过孩子就会好起来。夏荷照着王氏说与的方法每晚给他揉捏双腿和脚,可是这般揉了半个月,效果是有的,却没见那双脚完全好起来。

夏荷力度适当的给他揉完双腿,搬着他的脚放在靠枕上,捏完双脚才把他一双脚盖在被子里,起身净了手给景阳擦脸,景阳看一眼夏荷,委屈的瘪瘪嘴道:“你今儿个忙什么了,怎么不答我?别什么事都瞒着我,把我当摆设。”

夏荷脱了外衣钻进去,搂着景阳道:“夏末不是告诉你李妹妹要我招待贾大师吗,她到沪州了,我今日里就是与她见面去了。”

“怎的不邀她住在府上?”

“她住在唐家古瓷行附近的客栈,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收藏的宝贝。已经说好了,待她忙完就过来府上住。”

景阳拍拍突然鼓出一些的肚子,皱着眉摁了摁,嘀咕道:“屁股怎么跑这里了?半个肚子都空了!”

夏荷摸摸景阳的肚子,察觉一侧硬硬的分明就是小孩子的屁股,另一个则软软的空了一般,还没待收回手,那硬硬的一处又不见了。景阳皱着眉又拍了一下,训斥道:“该睡觉了你又闹腾,白天却老老实实的睡觉,诚心和爹爹过不去!”

夏荷抬手揉开他蹙着的眉头,笑着道:“阿阳明日想出去走走吗?”

“不要,走不动!你若有时间何不在家里陪陪我?”

“好,这几日都不出去了,就在家里陪着阿阳。”

出不出去还真不是夏荷说的算,第二日早上夏荷扶着景阳在园子里散步,兰翠就带着门口的小厮送了请帖过来。请帖是唐瑞以古瓷行的名义发来的,邀请景阳去竞价会看竞拍,夏荷这个招赘妻主被完全漠视。景阳听兰翠读罢撇了撇嘴道:“烧了吧,没兴趣!”

夏荷接过请帖笑着道:“我等着帖子等了小半年,怎么能说烧就烧了?”

景阳看一眼夏荷,不乐意的道:“和唐家掺和什么?你耶不嫌掉了身份!”

“贾大师对姚白釉大师的瓷器颇感兴趣,我得与她同去瞧瞧。”

景阳不信的扁扁嘴,哼道:“肯定有什么没告诉我,不过我不好奇,我慢慢等着,看你到底搞什么名堂!”

夏荷笑着扶着景阳慢慢往回走,“阿阳信我,我知道,自然也不负阿阳的信任。”

“你且记得要护好自己!”

“我知!”

景阳张张嘴,到嘴的话被肚子里的孩子一脚踹的没了踪影,景阳咬牙站了会儿,扶着夏荷继续往前走,夏荷心疼的放慢步子,揽着景阳的腰慢悠悠的回了屋子。

唐瑞手里那两件古瓷竞价那日,景阳留在家里陪着王氏一起给宝宝做小衣,夏荷却带着吴管家与贾大师去了聚贤阁。

夏荷到时里面已经很是热闹,沪州城里几乎所有的乡绅商贾都到了,众人见到夏荷倒是有几分惊讶,唐瑞见夏荷竟然拿着给景阳的请帖过来,讥讽道:“你还真是厚脸皮呀,拿着景阳公子的帖子来充什么大户?”

“唐小姐此言差矣,妻代夫来有何不妥?”夏荷恭敬的对身后的人一礼,笑着对唐瑞道:“这是我从京中请来的行家贾大师,唐小姐店里有什么拿不准的宝贝,也可以拿出来让大师来鉴一鉴。”

唐瑞嘴角抽了抽,也躬身冲贾大师行了一礼,恭声道:“多谢贾大师赏脸。”

一旁早有受邀前来的买家闻言靠了过来,热络的招呼道:“大师难得从京里来一趟沪州,可得好好看看沪州风景。”

“贾大师,鄙人手里有一件祖传玉器,您可否帮着估个价?”

“是呀贾大师,您在沪州城办一个鉴宝会什么的,也好让我们这些半吊子解解惑嘛!”

贾大师微微皱眉,弹一下被人拉过的衣袖缓缓开口道:“京中还有要事,不日即回,若真有什么好物件,凑着这会儿倒是可以给看看。”

有人闻言回去取宝贝,也有人笑笑做罢。

唐瑞笑着招呼众人入座,先敬了一杯酒才道:“唐某偶得两件宝贝,是出自姚白釉大师的封山之作——薄胎薄釉高颈兰花瓶和琉璃盏,今日在此竞价。据说,姚白釉大师那次烧制的精品共有十件,此次两件同现沪州,实在是难得。”唐瑞环视一下众人笑着继续道:“想着诸位定是想一睹绝世好瓷的风采,唐某今日低价竞拍,琉璃盏底价十万两,高颈兰花瓶底价十五万两!”

唐瑞话音刚落,下面唏嘘一片。追风而来的人感叹价格太高,真正的藏家觉得遇上了值得珍藏的绝世好瓷。待两件瓷器被小心的放置在特别准备的高桌上时,众藏家开始围上来辨瓷,贾大师则轻哼了一声瞪向夏荷,夏荷恭敬又带着些许歉意的垂眸。

待众藏家无果而终,最终商议着开始竞拍时,贾大师开口道:“诸位觉得这瓷可值得收藏?”

“这…”其中一位王姓老板斟酌着道:“还得请贾大师给个定论。”

“且说说你们的看法。”

“呵呵,鄙人略言一二,贾大师指教!”王老板围着桌子又看了一遍,开口道:“先说这瓷,胎薄如云,恰附合当年云初釉之说,就这薄胎薄釉,能烧制出来的就是高手;再说这整体,似云似雾,朦胧中又带着透澈;另说这瓷纹,一看就是自然开片,其釉似坼而未坼,现于若隐若现之间。只是,”王老板看一眼贾大师,踟躇道:“到底是不是姚大师的瓷,还真是不好说,毕竟没有人亲眼见过。不过这瓷倒也算得上难得。”

贾大师跨前两步,食指轻轻弹了弹高颈兰花瓶,唐瑞心疼的皱了眉头。待清脆的余音散去,贾大师开口道:“确实是好瓷!”

唐瑞大喜,忙着鞠躬道:“谢贾大师开尊口,诸位请出价,高者得之!”

贾大师哼笑一声继续道:“的确是好瓷,不过…”

贾大师见众人屏了气息,哼道:“不过,贾某人也有一个“传言”送与诸位。”贾大师又抬指敲了一下花瓶,开口道:“姚白釉临终前确实烧过最后一窑瓷器,出窑十件是没错,其中有一件琉璃盏一件高颈兰花瓶亦是没错,可是这十件瓷器都进了宫。琉璃盏被先凰送与一名名唤琉璃的得宠侍君,后在一次置气中被他摔成碎片。若是贾某没记错的话,凰宫秘史里应该有记载,现如今那碎片躺在一处官窑内,那窑出的瓷器只供与凰宫,世人哪得一见?”

贾大师看一眼白了脸色的唐瑞继续道:“至于那高颈兰花瓶,姚白釉烧制的那个现在就站在凤后寝宫的茶案上。那高颈兰花瓶细瓷细釉,没有坼纹,事实上姚白釉大师的瓷器重在精细,她之前烧制的瓷器经久多会产生自然纹,唯有这最后一窑,加了特别的药进去,把姚白釉瓷器的精细能一直保留下来。后来隶属凰宫的那处官窑仿制姚白釉的瓷器时,为了凰宫里的人好区别,就把这一点做了改动。”

贾大师再看一眼桌上的瓷器,叹道:“瓷是好瓷,民间确实不多见,却也称不上绝世,但是个人收藏还是值得的。”

唐瑞白着脸盯着桌上的瓷器,高声道:“不可能,上面有姚白釉的私章,我比照姚白釉之前的瓷器对照过,就连章的位置都不差分毫!”

“那琉璃盏呢?为何出自一窑却没有印章?”

“那是,那是…”唐瑞咬牙道:“贾大师怎可坏唐某生意?”唐瑞凶狠的盯向夏荷,攥紧拳头道:“你!是不是你!你个王八蛋,专门给我下套让我钻!”

贾大师哼道:“自己不辨良莠,怎把别人来骂?”说完拂袖而去。

夏荷瞥一眼唐瑞,冷声道:“唐小姐有那功夫还是想想你那宝贝的绝世古瓷,别找个无须有的罪名就扣在夏某头上!”

众人木呆呆的看着夏荷与吴管家贾大师风一样的来有一阵风一样的离开,等到唐瑞暴喝一声才猛然回神。

王老板又细细的看了一遍瓷器,赞道:“凰宫的官窑确实厉害,这手艺确实是民间不得见的,王某竟然也看差了眼。不过就是买这仿品回去也是值得的。”王老板抬头问道:“不知一万两唐小姐可能割爱?”

“诶!王老板,听贾大师这般说,这瓷可是不少,说不定凰宫里有个十件二十件的,上百件也说不定呢。这两件,一万两,”那人摇摇头啧嘴道:“高了!”

“奇先生此言差矣,民间难得,有这么一件倒也是乐事!”王老板转头对唐瑞道:“唐小姐且说说可否成交?”

唐瑞拍着胸口高声道:“老娘就是砸了也不会一万两出手!”

王老板摇头叹了口气,不舍的低声道:“好瓷,可惜呀可惜!看来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呐!要不,再涨点儿?唉,还是再等等,有这官窑,早晚会有瓷器流出。”

唐瑞愣愣的看着众人散尽,额上青筋直跳。唐瑞高声呵斥小厮收了瓷器,让人去唐府召集打手,自己先上了马车一路直奔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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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顾好自己 ...

乔家那三间砖瓦房依旧安静的立着,唐瑞手握马鞭一路飞奔过去时哪里还有一个人影!那唯一的一个小厮,那个乔大,乔大的夫,还有那个不过八九岁的孩子…

唐瑞震惊的跑遍仅有的三间房,一角低矮的厨房哪里还有炊火的气息?唐瑞砸烂了水缸和米缸,已经有些发黄发臭的水瞬间流遍了本来就不宽敞的厨房。米缸里仅有的,被米虫嚼碎的米粉薄薄的盖了一层,混着软虫的死尸和黑色的虫屎让唐瑞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一切都静悄悄的,静的让唐瑞有些眩晕。唐瑞瘫坐在枯败的院子里,急促的喘着气颤声道:“老娘,老娘这是着了道了。哪个王八羔子,找死呀!找死呀!啊~~~~我的银子啊!”唐瑞捶打着胸口高喊。

小厮带着一群人手持着刀棍挤挤嚷嚷的进了小院,被唐瑞的一声哭喊吓得定住了脚步,一群人你推我我推你的都不肯上前。

“啐!想整我唐瑞,我让你看看我唐瑞怎么整死你!被老娘找到了不剥了你的皮!”

唐瑞咬牙爬起来,扬起马鞭就是一顿狠抽,几个躲得慢的实实在在的挨了几鞭子。许是打累了,又许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唐瑞收了马鞭一脚踹向唐四,喝骂道:“还不快去给我找那个乔大,挖地三尺也得给老娘找出来!”唐瑞看一眼身后的几件房喝道:“给老娘扒了!”说着不回头的出了小院。

夏荷从聚贤阁出来直接送贾大师出了城,回来时正好见到唐家打手气势汹汹的截路找人。吴田放慢了马车速度,冲车厢里轻声道:“唐家的人,不知何事拦路搜车!”

夏荷挑开车帘一角看了一眼,哼了一声道:“且等上一等!”

唐瑞背着手握着马鞭走过来,抬手要掀帘被吴田一把挡开。唐瑞狠厉的反手抓住吴田的胳膊刚要用力,夏荷猛的掀帘出来,皱眉道:“唐小姐这是做什么?不知吴田哪里得罪唐小姐,竟惹得唐小姐这般?”

“哼,我且问你,乔家搬到哪里去了?”

“唐小姐此言问的蹊跷,乔家搬到哪里去了我怎么知晓!”夏荷也不下马车,半弓着身子反问道:“怎么,乔大不见了?啧啧,这招儿倒是高!妙!妙不可言呐!”

唐瑞狠狠的咬牙,一把拽住夏荷的领口道:“你少给我装孙子,我玩儿了你家男人你就给我耍阴招。快说,你把乔大一家藏哪里去了?”

夏荷微眯着眼推掉唐瑞的手,迈出一步下了马车。夏荷随手弹了弹衣袖开口道:“要不,咱们去林知州那里说道说道?”

“我呸!”唐瑞狠狠的啐道:“是女人就敢作敢当,别藏头缩尾的做乌龟!哦~~你可不是本来就做了乌龟,还是个绿毛龟!”

夏荷一把掐住唐瑞的脖子,唐瑞扬手要甩马鞭,被夏荷一把扭住。夏荷带着笑意的出声道:“劝你还是早点儿找到那什么大的最好,免得连个狗棚都没得住!”

夏荷狠狠的甩开唐瑞,高声道:“恶人自有恶人磨,只是唐瑞,那恶人你还是慢慢的找为妙,免得败了家还要吃牢饭!”

唐瑞踉跄了几步站定,夏荷已经反身上了马车让吴田赶车离开了。车内吴管家有些担心的开口道:“就算下套儿的不是小主母,您也该小心些,这些日子还是不要独自出门了!”

夏荷揉揉额笑着道:“吴管家放心,我有打算。”

车外的吴田高声道:“那个唐瑞本就是个败家的,就是没这个乔大,还会有李四张三王五马六,早晚得让她流落街头。嘿嘿,不过这什么乔大还真是有本事,哪儿来这么两件好东西,听大师那意思,不知道内情的还真辨不出来。可惜咯,大师这么一开口,把唐瑞那厮的后路都堵住咯!”

吴田甩了下马鞭笑着道:“不过小主子,您怎么知道那东西是假的呢?还真是神了!”

夏荷笑笑不语,吴田似是也没盼着她回答,倒是一旁的吴管家,看了一眼夏荷低声道:“家里可要多些小厮防备?依我看咱们还是去趟府衙,那唐瑞要是真的闹事,有衙役在总归会好一些。”

夏荷点点头道:“再看看,若是不行就去请府衙的人过来,之前打过招呼了。至于家里,吴管家多费心,景阁和二爷的院子里却不要有什么不同。”

唐瑞赌瓷失败的消息早就飞遍了大街小巷,吴家更是第一个就得了消息。景阳听罢并没有怎么欢喜,反而有些忧心,早早的就在大门口等着夏荷回来。

景阳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往大门外张望了,兰锦知他心焦,劝来劝去也不能动摇他半分,只得取了厚厚的毯子把景阳裹在里面。

“公子,那人家败不见得就与妻主大人有关系,她也不会有事,倒是你,这么大冷的天儿在外头冻着,妻主大人回来肯定要生气的。”

景阳抬头又问了一遍门口的小厮,“有没有看见马车?”

“没呢,已经派人去接了,大公子放宽心。”话音刚落就有马蹄声靠近,那小厮小跑出去看了看,笑着冲景阳高声道:“二苗子回来了,估计主母也就要到了。”

被称为二苗子的小厮下了马,高声道:“那唐厮败家与主母何干?还半道儿上拦咱的马车!”

景阳不待她说完慌张的起身,一手扶着肚子忙问道:“妻主呢?你怎不与她同回?”

小厮抬手虚拦住抬脚要出去的景阳,笑着道:“大公子也得听我把话说完不是?咱们主母后面儿呢,让我先回来送个信儿,怕大公子又听了什么风言风语的暗自忧心。”

兰锦笑着扶住景阳道:“这下该放心了,咱们还是进去吧,瞧瞧这天儿都起风了。”

景阳缓口气又坐下,他最近总是不安,心里会无缘由的发慌,他总觉得会出什么事,有时候又觉得是自己在院子里闷着了才会这般胡思乱想。他怎么会觉得他的荷会出事呢?不好!一点都不好!景阳皱着眉摇头。

“阿阳怎么坐在这里?”夏荷快步走过去,紧了紧他身上的毯子气道:“大冬天的也不怕冻着了!兰锦兰翠呢,也不劝着些。吴田不用卸马,直接去请莫大夫!”

景阳起身,扶着夏荷的胳膊往里走。夏荷握着他有些凉的手,微恼的皱了眉头。

“你坐在大门口做什么?现在是什么天气,要是有事让小厮传话不就好了!”夏荷解开棉衣把景阳的双手包在怀里,见景阳低头坐在床边一声不吭,夏荷叹口气道:“我送贾大师出城了,回来的有些晚,是我不好,害阿阳担心。可是阿阳,以后别这般不知注意,若真冻着怎么办?”

景阳闷闷的应了一声,略呆了一会儿就抽回手抬手系好夏荷的棉衣,瓮声道:“这里暖和是暖和,可是大白日的这么暖让人看见多不好,咱晚上再暖。”

夏荷捂着景阳的脸轻轻揉了揉,待散了寒气才叹息般的低声道:“唐瑞赌败了!”

景阳定定的看着夏荷,良久吁口气道:“你要注意些,以后尽量少出门,就是出门也要多带几个小厮。”

“我知!”

夏荷见莫大夫背着手走过来忙起身相迎,“又麻烦莫大夫了,今日阿阳在外面坐的时间长了,莫大夫看看有没有受了寒气。”

景阳乖顺的让莫大夫把了脉。莫大夫看一眼景阳道:“眼看就要到日子了,别临近了再整出什么事儿,到时候你们后悔都来不及。”

景阳歉然的垂了头。

莫大夫冲夏荷道:“药不宜吃,先暖着吧,晚上用热水好好泡泡脚,再按上次我教你的法子按摩一下。”

夏荷见莫大夫这就要回去,忙道:“莫大夫还是在府上用了晚饭再回,一会儿用车送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