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瑶边点头应承,边在心里盘算着复原之期了。

妙谷随即又盯着玄夙,一本正经地说:“玄夙师兄,我师父让我若是见到你,定要让我原话转告于你虽然他泽被四海,仁义宽厚,同时又非常难能可贵地兼具美貌与慧智…”

玄夙果断地打断她,笑道:“妙谷师妹啊,若你要把琉鸢那些累赘之言完全一字不露地转述,实实是太过辛劳,你就直接告诉师哥他想怎么样,如何?”

妙谷思忖了片刻后深以为然,反正师父此刻不在,他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按他交代的转述,于是立即简明扼要地说:“上次那只滇苍山鸡,他知道是你偷的。”

玄夙颔首,豪爽地说:“不就是一只山鸡嘛,改天我去抓两只来还给他。让他放心。”

“嗯,师哥果真聪慧,我师父正是此意,那我去办要紧事去了,改日再来探望师姐。”妙谷得到她想知道的答案后,立即飘然远去。

玄夙转眸望向拂瑶,一时间笑得象只狐狸:“师妹,你觉得那只山鸡味道可还合你的胃口?”

拂瑶慢条斯理道:“味道嘛…”她睇了他一眼,在他无比期待的目光下笑眯眯地说出四个字,“差强人意。”

玄夙俊美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有些失望地说:“师妹,师哥如此有诚意,你就不能把那日的赌约忘了么?”

“你不是已近自动遗忘了么?”拂瑶鄙夷地睨了他一眼后,又动之以情道,“师弟,要你叫我一声师姐就这么难吗?”

玄夙幽幽开口:“师妹,难道师哥对你不好么?就算你要天上的月亮,师哥也毫不犹豫地给你摘下来,”同时不忘补充,“当然前提是摘得下来。你就不能一偿我多年来的夙愿,唤我一声师哥?”

拂瑶忍住鸡皮疙瘩掉一地的冲动说:“师弟,要是月亮能摘得下来,我也无比愿意把它捧到你面前,只要你叫我一声师姐,”同时也不忘补充,“外加满天的星宿和太阳,够分量了吧?”

玄夙悲痛欲绝地望着她:“师妹,你、你、你伤了我的心…”

拂瑶拍了拍他的肩,镇定道:“师弟,你的心已然伤痕累累,多伤几次并无大碍…”

紫薇望着两人貌似声情并茂的倾诉,甚是无聊地拿起果盘里的鲜果边啃便说:“依我说呀,两位对这个问题争了几千年都尚未有定论,不如一人做一百年老大如何?”

“不行…”

“不妥…”两人异口同声道。

紫薇望着默契度如此之高的两人,叹了口气:“那你们就算再争一万年,想必也等不到这尘埃落定的一天。”她仿若想起了什么,倏地精神一振说:“既然两位师兄师姐难得如此有闲情逸致,不若顺便让我描下丹青一副,以示留念如何?”她话刚说到“丹青”二字,玄夙就已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师兄,你别走啊…”紫薇倏地又转过头来,感动地凝睇着拂瑶,“师姐,还是你好啊。”

拂瑶无奈地扯出一抹笑:“师妹你别这么含情脉脉地盯着我,主要是我不能动弹,不然我一定消失得比他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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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之下,层峦叠嶂的远山在层层雾霭中若隐若现,不远处楼亭水榭,落英芳菲,空气中隐隐氤氲着百花的醉人芳香。

屋瓴之上,一抹淡月色的身影懒懒地支手斜卧在瓦砾之上。

她抬头专注地仰望着苍穹,湛蓝与洁白交织,一片晴光潋滟,祥和而宁静。倏地她眉头微微微拧起,为何这天空是…胸口倏地闪过一丝隐痛,她抬手轻轻拂过胸口处,眉心锁得更紧了,连带着琉璃色的眼眸都尽是困惑之色。

自她受伤以后便常常在梦中突然惊醒,但是醒来后只觉得心跳动得厉害,好像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面有无数零碎的画面,但只要一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管怎么都想不起,梦里的一切仿佛都隔着一层迷雾般,唯一记得的是苍穹好似是…血红色的。

为什么是血红色的呢?莫非…她正在凝神沉思,一道略带焦急的声音通过玄天镜传来,“主人,你怎么样?还好么?”

“禹滕,”拂瑶心中一喜,倏地坐起身道,“我并无大碍,你最近怎样?”

禹滕蓦地一下放声大哭起来:“主人…都是我的不是,若是我在你身边你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我真是万死不辞啊…”

“你别哭啊,”拂瑶连忙宽慰道,“我真的并无大碍,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

“连火凤都能冲破关劫前去救你,我竟然在这生死关头出不来,主人我对不住你…”哭声越来越大,听得拂瑶连连揉耳朵。

“禹滕,我说你千里传音就是为了让我听你的哭声么?”拂瑶敛眉,倏地笑眯眯道:“若是当真如此,我倒觉得你的身子确实比以前好很多,声音洪亮了些,连带力气也足了,哭了这么半晌,都不用喘气的,啧啧,看来你闭关还是颇有成效的。”

禹滕终于收敛哭声,望着镜子里的容颜抽泣道:“主人…”这声音听起来虽很哀怨,奈何和凄美比起来尚还是有些距离。

于是拂瑶揉了揉微疼的太阳穴,只得再次出声宽慰说:“好啦,不过是受了点轻伤而已,你委实不必如此紧张。”

禹滕心中终觉愧疚,半晌才擦干眼泪道:“当真?”

“嗯,不然我能躺在屋顶上和你好好说话吗?”

禹滕这才放下心来:“幸得主人你没事,不然…”

拂瑶见他又要来了兴致,遂岔开问道:“禹滕,你何时回来?”

禹滕闻言,蓦地一喜:“主人,你想念我了么?”

拂瑶手抱着双膝,笑眯眯地连连点头说:“可不是么?唉,若说没你在身边,日子特别无趣,尤其是在我烤山鸡野兔之时,那更是思念你得紧!”

禹滕顿时郁卒,同时陷入了深深的惶恐之中,如此说来,主人岂不是只在烤山鸡野兔,才会想起它,他这个神兽做到如斯地步,诚然是十分失败。正在他纠结不已之时,拂瑶突然开口问道:“对了,火凤是否有好些?”

“她好多了,不过也还需要些时日调理。”

“那甚好。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暂时不会离开灵霄宫,所以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至于我的身子只要调理些时日自会好的。”拂瑶倏地一顿,抬眸凝视着禹滕说,“不过我最近老做些奇怪的梦。”

禹滕一怔:“什么梦?”

拂瑶有些出神地凝视着浩瀚的苍穹,半晌才说:“具体梦到什么我已不记得了,不过好似有血红色的天空…”

禹滕好一会儿才点头说:“喔,原来如此。”

“你说会不会是我前世的事?”拂瑶忽地皱眉道,“听阎妖罗阎的语气,明显在我前世时就已经和我相识,而我受伤以后就经常做些奇怪的梦,却又不记得,我觉得很可能是…“

禹滕讪笑着打断她道,“主人,若要说前世,这也太久远了吧?”

“是么?”拂瑶思索了片刻后,复又挑眉说,“也许你说得对,可我为什么对幼时之事也毫无印象?”她的所有记忆都是来源于到了灵霄宫之后,而之前的事就完全没有丝毫印象。

以前她倒是问过琉鸢,但他的说辞十分诡异。说他当年寻道访友路经蓬莱仙山,十分凑巧地遇到了仅是孩童大小的她。他见她身有仙气,根骨极佳,却很是寥落地独坐于蓬莱之巅,默然不语。彼时,在他聪慧无比的脑子里已完全预见到,她这绝对是欲寻短剑的征兆!于是立即义不容辞得于危难之时飞身将她抱下,细细一问才发现她已然记忆全无,一问三不知,最后实在没有法子,只得把她带回了灵霄宫。

拂瑶自是不会相信琉鸢这套连三岁孩童都蒙骗不过的说辞,不过也深知从他嘴里听不到什么实话,之后倒也就懒得多问了。

“禹滕,你知道么?”

禹滕苦恼地摇摇头,“我认识主人之时,你已经在灵霄宫,我对你以前的事也一无所知。”

也对,禹滕是她从飞灵仙山带回来的,它怎么会知道呢,她真是多此一问啊。

禹滕又说,“我倒觉得可能是你最近太过劳累,所以才会心绪不宁,连做噩梦,你以前不是常说凡事皆有因果,顺其自然么?以前那么遥远的事,何必多想,只要你此刻好好的就行。”

嗯,说得有理,她何苦徒增烦恼呢。拂瑶点头,眉目缓缓舒展开,对禹滕说:“那你快去好好修炼吧,我等你回来。”

禹滕连忙欢喜地应承道:“我一定争取早日回到主人身边。”

拂瑶浅笑,手轻轻一拂,玄天镜瞬间消失,她双手扣在脑后,又懒懒地躺了下去。

“拂瑶师姐,快点出来。”拂瑶的思绪正在流转,一道嫩粉色的娇影就直接冲进她的房间里。

第11章巴掌

“我在这里。”

“咦,师姐,你怎么跑到屋顶上去了?”紫薇也纵身一跃上了屋顶,看到眼前花海一片,顿时赞叹道,“好漂亮啊,怪不得师姐跑到这上面来了。”

拂瑶懒洋洋地睁开眸问:“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不用修炼法术么?”

“嗯,今日我大哥到蓬莱之东去拜访观虚道人,我终于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了。”紫薇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拂瑶笑睨向他:“你大哥是为你好,妖魔界气焰日盛,到处滋事,要是你下次真遇到修为高深些的妖魔,我教你的法子也不管用了。”

“我知道,”紫薇难得认真地说,“也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师姐放心,我定会好好修炼的,不过…”

她一下子来了精神,神秘兮兮地攥着拂瑶的袖子说:“拂瑶师姐你不觉得近日来呆在银晶阁里挺闷的么?要不要我带你去看场好戏?”

拂瑶怀疑地望了她一眼,“什么好戏?”

紫薇一把拉起她,兴奋道:“跟我走,保准让你大开眼界。”

片刻之后,她们出现在后山的那片桃花林里。

“什么都没有啊…”拂瑶望着面前空荡荡的林子,疑惑道。

“不要急嘛。”紫薇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把她拉到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小声说,“我今日听到玄夙师哥约桃花仙子在这里见面,一会儿定然有好戏看,师姐只管等着便是。”

刚说完,就看到一对璧人飘然而至,男子是玉树临风、面若朗星,女子是螓首蛾眉、风姿绰约,两人并肩而立,绝对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神仙眷侣图。

紫薇立即用心音对拂瑶说:“师姐看,玄夙师哥和桃花仙子这不是来了么?”拂瑶浅笑,顿时了然。

只见玄夙唇边扬起一抹俊美不羁的邪笑:“不知桃花妹妹可还喜欢这里的美景?”

桃花仙子眸含秋水一般嗔道:“那是当然,玄夙哥哥喜欢的地方自然是别有一番雅致了。”

“此言差矣!”

桃花仙子愕然:“啊?”

玄夙浅笑着轻点她的朱唇道:“我私以为,再美的景色也不及桃花妹妹你闭月羞花之貌的万分之一,这景色委实配不上你。”

紫薇一时控制不住闷声低笑,拂瑶轻叹了口气,唉,这家伙怎么还没有研究出新颖点的招数啊,老是这一套,她都会背了。

桃花仙子脸色更添一抹绯色,羞涩地娇嗔道:“玄夙哥哥…”那尾音拖得恁是销魂,听得紫薇和拂瑶两人身子同时一个哆嗦。也许是桃花仙子这撒娇当真没有控制好力道,一不留神儿就销魂得过分了,就连玄夙的眼皮也倏地一抖。

片刻后玄夙脸上恢复惯常的风流倜傥,语带惆怅地开口说:“桃花妹妹,我们认识多久了,你还记得么?”

桃花仙子的思绪显然还没跟上玄夙的节奏,略带困惑道:“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八百三十四年零三日。”

“我…”

“这些有我陪伴的时日,桃花妹妹可还觉得欢喜?”

“自然是欢…”

“我也觉得幸得有桃花妹妹陪伴,才不枉费我在仙界走一遭…”

紫薇微颤了一下,用心音对拂瑶:“师姐,我的小心肝儿快撑不住了,内里气血翻滚无比,我怕…”紫薇做了个“呕”的姿势。

拂瑶连忙帮她顺了顺背,谆谆教诲道:“师妹你万万要撑住,但凡是男女约会,终归是要说些体己话的,虽然你玄夙师哥此话说得是猥琐了些,但你若真的当场呕了出来,叫他要情何以堪呢?我们师出同门,要多多包容他,早晚有一日他会幡然醒悟,回头是岸的。”

拂瑶又望着还是一头雾水的桃花仙子微微摇了摇头,“接下来你师哥就要说,可惜桃花妹妹,世间之物,有生就有灭,有始自然有终,即便是我们万般不舍,也要顺应天意,好聚好散,且不可逆了天伦才是…”

片刻后,紫薇一脸惊讶地捂着嘴巴:“师姐,师哥居然和你说得一模一样!”

拂瑶一副了然的样子,镇定道:“师妹相信我,若是你听过无数次,你也会背的。”

她们重新调回目光,玄夙还在继续伤感:“虽然我亦万般不舍,心痛难当,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被“啪”的一巴掌,他白皙的脸上顿时出现五根红指印。

桃花仙子一脸伤心欲绝,只留下一句:“玄夙,你这个负心汉,我错看你了…”,便掩面低泣而去。

好生生一朵桃花,恁是又葬送在玄夙手上,拂瑶正在怅然,这厢玄夙已经瞟向她们的方向,倏地一改之前的忧伤语调:“戏都看完了,你们两个还不出来么?”

两人见遮掩不住,只得从不远处的亭子后面走出来。紫薇干笑道:“玄夙师兄,你还真是火眼金金啊。”

拂瑶接口道:“师弟啊,你的说辞怎么千百年来都不更换一下?须知世间万物都要推陈出新,才得以更替向前。”

他唇角明显地抽搐了一下,咬牙切齿道:“你还敢说?要不是你们在那里偷听,打断我哀伤凄美的怀旧,我用得着那么快就进入正题吗?否则怎么会平白地挨这一巴掌?”

拂瑶斜睨了他一眼,笑眯眯道:“我记得你上次不是也被荷花仙子甩了一巴掌?还有上上次…”

玄夙闻言,震惊且愤慨无比地颤抖道:“你,你,你…你前几次也在?”

拂瑶笑得极其纯良:“师姐我只是碰巧经过而已,再说常在岸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虽然多是你始乱终弃,但也保不准哪日你偏生遇到个与众不同的仙子将你抛弃了去,你若是一时受不了打击去悬梁自尽也是有可能的。你想想看,你倒是了无牵挂地走了,徒留下师姐岂不悲戚得很?”

“我说小拂瑶啊,你这担忧师哥虽然很是感动,”玄夙睇了她一眼继续说,“不过你何时看到过师哥被人抛弃?这根本完全没有可能嘛,爱慕你师哥的仙子们多得可以排到天宫的南天门外了。”

拂瑶默然不语,不过私以为定是要桃花仙子多甩他几巴掌,他才会不那么得瑟得慌。

“其实我觉得,”紫薇认真打量了玄夙一番,扭过头对拂瑶说,“玄夙师兄说的是实话,确实有很多仙子都爱慕于他。听说上次海棠仙子和水仙仙子为了争师哥,还互相斗法呢。”

玄夙赞许朝紫薇点点头,随即得意地望着拂瑶说:“看吧,师哥没夸大其词吧,也难怪,以师哥无人能及的绝色姿容…”

紫薇讪笑了下,打断道:“师哥自然是风神俊朗,姿容绝色,不过这‘无人能及’嘛委实就过了点…要说容貌,据我所知这仙界公认的第一位当属夜渊上仙。”

得意的笑容顿时在他脸上凝固:“夜渊?”

“对啊。”她的漆黑发亮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期盼的神采,继续说,“虽然我们从来没见过他,不过据说仙界的谪仙录对其姿容的描绘是仙姿风骨可令天地失色,容貌绝美足令日月无光,多传神的描绘啊。”

玄夙不以为意:“真人都没见着,谁知道是不是如谪仙录记载得一样,你别抱太大希望才好。”

“师弟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么?”拂瑶一笑,随口问紫薇,“你刚才说数千年没露面,这是何缘故?”

夜渊这个名号确实是如雷贯耳,他是天帝之子,修为深不可测,已经勘破仙真界域,是仙界唯一的一个被封“上仙”封号的仙人,在仙界极受尊崇。据说这些年天帝早已不再管仙界之事,所以一旦遇到难决之事,即便是他们灵霄宫也需听从夜渊最后定夺,不过仅是传闻而已,连拂瑶都尚还未见过他。

“我只知道他心性淡泊,常年不在天宫,是以极难见到他。”

玄夙则说:“那我看你很快就可以一尝夙愿了。”

“为什么?”紫薇诧异。

拂瑶解释说:“因为如今六界不稳,纵使他再淡泊,也不可能再置身事外。”

紫薇眼前一亮:“这么说我岂不是很快就可以见到传说中的夜渊上仙了?”

“嗯。”

玄夙则十分不以为然:“紫薇师妹啊,师哥劝你千万别抱太大的希望,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要是这夜渊上仙和传闻中差之甚远,你岂不是会大失所望?”

“应该不至于吧,长老和大护法定然是见过夜渊上仙的吧?”

紫薇刚说完,妙谷的面容骤然出现在玄天镜里,“别讨论夜渊上仙了,我师父让你们立即到天机阁来。”

拂瑶有些诧异:“有什么要紧事吗?”

妙谷颔首:“一会儿长老们也会过来,”妙谷顿了顿,望向玄夙笑盈盈道,“师父还让我代为向师哥传达,你脸上的伤痕先不必急着处理,他这里有尚好的金疮药可以赠你一用。”说完画面便倏地消失了。

飞鸟掠过,三人面面相觑,徒留一片静默。

许久后,玄夙出声:“莫非他们适才在玄天镜里看到了整个始末?”

拂瑶安慰道:“不要紧,反正师弟你又不是第一次…”

玄夙的脸色黑了一半:“第一次什么?”

危险的气息弥漫在空中,拂瑶马上干笑两声说:“快走吧,这次连长老们都要来,定然是有大事发生了。”

第12章失窃

走过蜿蜒的亭台楼阁,“天机阁”三个大字跃然眼前。

拂瑶瞅了一眼那金光闪闪的三个大字,叹了一声:“琉鸢倒是给他自个儿的阁楼名字取得雅俗共赏,我们的就实在有些…古怪。”

什么银晶阁、绿歆阁、红汀阁的,她偏着脑袋略微想了一下,眸中忽地一道亮光闪过,望着玄夙道:“师弟,你说我们的阁楼名儿象不象你以前带我去的人界青楼的名儿?”

玄夙拍了拍她的肩,笑道:“不枉费师哥疼你一场,连见地都与师哥英雄所见略同啊。”

“…”紫薇肩膀抖了一抖,思索再思索后,终于慎重地说出:“师姐和师哥都非凡人,见地十分深刻,师妹自叹弗如。”

拂瑶则深以为然,快慰道:“师妹不必自卑,你是没去过人界的青楼所以不知道,改日师姐带你前去一观你便知晓了。”

紫薇连忙摆手说:“师姐客气,客气。”要是被长老和她大哥知道,不拔掉她一层皮才怪!

三人走进天机阁正堂,看到除了长老们和琉鸢没到,众人已经到齐。一看到拂瑶,立即围过来关切地问长问短。

朱雀见拂瑶无碍,松了口气说:“幸好拂瑶师姐没事。”

白虎向来不拘小节,当场怒道:“那些妖魔鬼怪胆子也太大了些,居然敢跑到我们灵霄宫来闹事,真是活腻了…”

青龙脸色有些沉重:“我倒觉得这次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天旋点头:“青龙说得对,这次带头的居然是远古留存甚少的阎妖罗阎,我看这次他出荒野之宆,显然是有备而来的。我和南放与猰貐妖蛛、夔杌魔交过手,都是排得上名号的厉害角色,而且就连玄夙都在同一时候遇到赤炼毒魔、伏狱魔和九命猫妖,这绝对不是巧合。”

众人倒吸了口气,当场震惊不已。

玄夙沉默了下,也语带凝重地说:“高品阶妖魔陆续出现,我想这次他们不打开狱界封印,是不会轻易罢手的。”

南放接口道:“如今的妖魔气息之强盛,已不可同日而语,我恐怕…”脸上尽是担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