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之后,便是霍天擎亲自下厨做味噌汤的场景,念卿在旁给他打着下手,一郎就围在一旁玩耍。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亨记者拍到了想要的画面,满意而归。

公寓光线昏暗。

海浪啪打着礁石,巨大的浪声打破夜的宁静。

黄玉良下了车,先是敲敲门,叫了两声没人应,于是他掏出钥匙打开门。

屋子里窗帘紧闭着,没开灯,只有洗手间里传来些许光线,能听见哗哗的水声,沈曼青躺在按摩浴缸里,舒适的闭上眸,旁边放着红酒杯,也不知道躺了多久。

黄玉良唤着她的名字,“曼青,曼青…”

一路走到卧室,书房,练歌房…

灯光在他身后次第亮起。

最后,他在洗手间前面停了下来,敲敲门,“曼青,你在里面吗?”

浴室里没有回声。

黄玉良又试着叫了几声,还是没人应,他转身走到一旁窗边,想看看她是不是去后花园了,刚刚走到栏杆旁,便看到一旁边休闲厅的电视里正在重播着霍天擎与念卿一家三口接受采访的画面。

他拿起桌上的摇控器,关了电视,才发现她放的是录相带,她将这段录了下来…

黄玉良脸上浮上些许担忧,他正是为此而来的。

他返回洗手间门前,再次举手敲敲门,“曼青,你在里面吗?你应一声我好放心…”

浴室里没有应答,只能听到按摩浴缸不断往外流出的水声。

他怔了怔,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声音尖锐的叫了一声,“…曼青,你可不要做傻事,曼青,曼青你回答我…”

他开始跺门,用身子撞…

直到脚都跺木了,才终于将浴室的门跺开。

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水雾浓得几乎化不开。

他用手挥了几下,渐渐看清大致轮廓,“曼青?”

水流声依旧,只是没声音。

他真的怕了,不顾一切的冲进去,曼青,你别吓我…“

他关了开关,水流平复下来,浴缸里,沈曼青赤身祼体的躺在里面,完美的身材在浴缸里沉浮,如一条褪去了华服的人鱼公主,现出最原始的美感。

她的皮肤被温水泡过,呈现出一种粉红的光泽,在灯光下覆着一层薄薄的水珠,吹弹可破。

她闭着眸神情看不出是优伤还是快乐,就那么静静的,闭着眸…

红酒杯中的液体只剩下杯子底,腥红的液体如毒烈的蛇信子,散发诱人的味道,同时也透出原罪。

黄玉良颤抖着手指去探她的鼻息。

沈曼青就在这时深呼了一口气,浓长的睫毛缓缓张开,“我没死,放心罢。”

她在水中动了动身子,水波随着那白华华的肉体形成水波。

黄玉良被她吓得一怔,忘记了反应,良久,才讷讷的道:“哦,我,我只是担心你,你没事就好了。”

说话的同时,他的目光还一直盯在她高耸的胸脯,不得不说她的身体很迷人,她面带冷笑,目光挑衅,让人不自觉得被吸引,笑一声道:“你怕我自杀?”

黄玉良摸摸鼻子,表示默认。

沈曼青笑着道:“我才不会自杀,那不就等于是给别人让位置吗?你放心罢,那种蠢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黄玉良没说话,目光直盯盯的看着她的身子。

沈曼青拿过一旁的毛巾盖住自己,冷笑着道:“你看够了没有?”

黄玉良这才反应过来,“哦哦,对不起,我这就出去。”

他慌忙逃了出去,将门替她拉好。

身子里流窜着一股热浪,黄玉良走到冰箱,猛灌了几口冰水,还是未能将体内冲动压下去,他焦燥的在客厅来回踱步。

电视开了关,关了开。

良久,才渐渐平静下来。

沈曼青已收拾好从浴室出来,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进了卧室,她换了睡衣,从里头直出来,睡衣是桃粉色的。

衬着她麦色的皮肤,更添几分诱惑。

162:成全(修正)

领的设计别具风情,虽罩着外袍,还是能看到里头若隐若现的轮廓,随着她的走动,起伏跌宕。

身体曲线曼妙。

她屈身坐到松软的沙发上,随手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烟噙在嘴里。

她总算看了他一眼,“来做什么,这几天我休假不是吗?”

黄玉良道:“我担心你,来看看。”

在她面前,他拘谨不已。

沈曼青低头点烟,打火机在掌中灵巧的一转,火苗彭的弹起,她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散开,她脸庞轮廓清晰起来。

囤她对他道:“没什么好担心的,一切都在常握之中。”

黄玉良不明白在她看过新闻之后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他在她面对坐下,“你就不怕以后夺不回一郎的监护权?”

沈曼青道:“我干嘛要夺回来,我只想要回霍天擎身边去。”

黄玉良道:“霍家的态度你也看见了,他们摆明了只要孩子不要你,你何苦再去冒这个险?”

沈曼青吐了一口烟圈道:“这世上哪有这个道理,孩子在哪我就要在哪?总之,我会让他妥协的,你等着瞧好了。”

她沉默一会,突然烦闷起来,将只抽了几口的烟在烟灰缸里碾息,有些疲惫的躺到沙发上,“我累了,你回去罢。”

亨黄玉良身子没有动。

沈曼青也没有再理他,僵持了一会,他独自转身走了,留下她独自在大房里叹息,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脑海中一遍遍回放着他们微笑相依的画面,一郎就在她膝下,对着她微笑,甚至叫她阿姨,而她最爱的男人,此时却是在别的女人身边,为她洗手做羹汤…

他何时为她做过这些?

她又何时舍得让他做这些?

可是为了那么女人,他做了。

这无疑是个痛击,事实如长满了倒刺的藤蔓,深深的缠绕,刺痛她的心。

沈曼青在沙发上打了个滚,痛苦的将头埋进真皮沙发里。

皮质特有的味道让她有些泛呕。

她弯下腰,诱人的脸孔陷入棕红色的长发中。

***

办公楼人们忙碌着。

霍天擎一身黑色西装从电梯里出来,脸上不苟言笑,一旁的职员纷纷起身恭敬的对他打招呼,“霍总早。”

“霍总,早。”

霍天擎一路走来,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经过昨天的努力,他与念卿之间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昨天晚上,至少他抱她时,她已不再推开他的手了。

他知道,她心里也是舍不下他的。

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他推开办公室门的那一刻。

坐在那里的女人站起身,嘴角扬起一个微笑,“天擎。”

她穿着黑色的小洋装,礼帽,脸上遮着面纱,提着酒红色的手袋,墨镜拿在手上,没来得及放下,一看就知道她是特地乔装过来的。

尽管如此,她这样找到他的公司,也太过冒险了,犹其是在现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明眼人依旧能认出她是谁来。

霍天擎怔怔站了一会,脸上笑容消失,拉上门,转身问秘书,“谁放她进来的?”

Lily有些委屈的道:“霍总,对不起,她一大早过来非要见您,我说了没有预约不能见她,她还是执意闯上来,我没拦住,就…”

霍天擎抹了一把脸,脸上表情前所未有的烦闷,大喝一声,“废物,行了,滚下去。”

Lily吓得文件也顾不上拿,转身跑了出去。

霍天擎站在门边,迟疑着…该不该进去。

最后,他还是推门进去了。

沈曼青还站在刚才的位置没有动,甚至连脸上的笑容都刚刚好,还是刚才那样,她道:“不好意思,我冒然闯进来,你别怪Lily,我是我硬要进来的,她想必也是看在从前的情分上不好赶我走。”

她提从前的情分,分明是说给他听。

霍天擎走到办公桌后坐下,表情一派公事公办的样子,“今天你来,有什么事吗?”

沈曼青道:“关于一郎,我想,我们得谈谈了。”

霍天擎道:“孩子没什么好谈的,你让我给他名分,我给了,现在你还要什么?”

沈曼青表情有些受伤,痛苦的看着他,“天擎,求你别这样说话,别跟我生分好吗?”

霍天擎别过脸。

沈曼青走到他面前,轻轻拉住他的衣袖,“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也不能对我这样残忍,你知不知道昨天看到你跟她出现在电视机上,我的心都碎了。”

霍天擎叹了口气。

沈曼青道:“如果你想惩罚我当初离开你,那么你做到了,我受到了伤害,求你…中止好吗?跟她离婚,我们重新开始。”

听着她一字一句,轻松的说出离婚的话来,他忍不住笑了,抬头看着窗外蔚蓝的天空,“小青,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别再提了,我没恨过你,你离开是正确的,若不是你的背叛,我也不会发现自己心中真正所爱,相反,我还要谢谢你,成全了我跟念卿。”

他的话,如钢刀一样刺入她的心脏,沈曼青从未这样痛过,望着他冰冷的面孔,突然间变得好陌生,这个男人,真的是从前那个对她声称爱的男人吗?

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摇摇头,语气由商量化为祈求,“天擎,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163:阴谋(修正)

念卿开得很缓慢,郊区的路上车不算太多,她悠哉游哉的,等红灯的时候闲得无聊开了电台,主持人磁性的男中响起,说着一些民众爱听娱乐圈八卦。

某明星换了金主,某明星获了奖…

此类节目聊得最多的就是明星的私生活,念卿下意识的转了台,她怕万一听到自己不想听的事,影响心情。

因为不是星期天,也不是上下班高峰期,她一路通畅的来到医院,在停车场停好车,提着包包进入大楼。

医院总有一种让人不喜欢的味道,死亡与疼痛的气息。

她不喜欢。

念卿加快脚步进入电梯。

她敲敲门,得到回应后推门进去“刘医生,我来取结果。”

刘医生穿着白大褂从围布后出来,衣衫有些凌乱,神色也有些慌乱“哦,你来啦,结果已经出来了,你坐,我给你取。”

念卿在椅子上坐下。

刘医生打开文件柜取资料,低头翻找。

念卿无聊的打量着屋子,这是一间极普通的办公室,办公桌后有个文件柜,文件柜隔开一个内室,中间横拉着一道白色布帘,里面放着一张小床,可以供作病人休息或中午休息用,帘幔低垂着。

一阵风吹来,白色的布帘被风吹起一个角,念卿看到帘后一双赤脚,白细的皮肤,十个指头上涂着朱红的蔻丹。

念卿恍然闻到一股香水味,她的脸刷得红了起来,才知道自己做了件多么愚蠢的事。

她…无意间可能打断了人家的好事,早知道就该打个电话再过来的,一时间,心中懊恼不已,脸渐渐红了。

里头的那个女孩不知道是什么模样,此时一定也红着脸,紧张死了罢。

念卿从椅子上站起来。

腾地一声,动作惊动了刘医生,他转过身道:“怎么了?”

念卿道:“哦,没什么,找到了吗?”

刘医生道:“找到了。”

他将文件交给她,念卿从文件袋里掏出来看看,茫然的道:“这些数据我看不懂,你只要告诉我,一郎跟霍天擎有没有血缘关系就行。”

刘医生道:“从医学上来讲,他们的基因是完全相同,也就是说他们之间是有血缘关系的。”

念卿面无表情的听他说话,一字一句,血液渐凉。

她抬起手,想要抓住些什么东西,却发现空空的,身旁别无他物,最后,只得放在自己裙摆。

微风吹干她手心的汗。

念卿道:“也就是说…他们是…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