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西的‘陪同’下，厉老太太重新坐回原处。
大家的目光都投放在那小小的朱漆盒子上，等待她开启。
但是厉老太太却没有立刻打开这个盒子，而是抬起目光，看向一旁的沈兰，再落到陈晴之脸上。
“在说这件事之前，我要告诉你们另外一件事。”
她刚才上去拿东西的时候，想了许多，似乎脑子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楚了。
厉老太太将过去发生的一些事，和现在的情况联系，对于陈晴之，她知道再不能像过去那样践踏、侮辱。
既然陈晴之是阮萌萌的亲生母亲，而阮萌萌又是战凯总统唯一的孙女，甚至很可能是战家今后的掌权人。
到了这个地步，与其等着阮萌萌今后为了陈晴之跟她秋后算账，不如先卖阮萌萌一个人情，先替陈晴之把当年的事结清了。
厉老太太：“当初，我得到了那封匿名信后，一时间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我怀揣这样大一个秘密，却不能告诉任何人，也不能去验证那个孩子的真假，甚至还要佯装高兴的去照顾月子里的越雪心母子。
我…我以为自己可以坚持，可是我办不到。不止如此，我还因此更加怨怼越雪心，原本对这个儿媳妇是真心实意的爱护，后来却变得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
第2548章 她跟越雪心摊牌了
“所以，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跟她摊牌了。”
厉老太太跟越雪心摊牌的那一天，来的并不早，她一直忍到了厉君澈都有几岁大了，才终于在有一天忍不住的爆发出来。
“那时候，陈晴之早就已经被越雪心救回了厉家，就在她身边当个女佣。我也是一时被气昏了头，才会以为那间花房里没有别人，直接就和越雪心把事情挑开了对质。
谁知道，当我和越雪心对质时，沈兰正好来找越雪心，而带着沈兰走到花房门口的人正好是陈晴之。就这样…我那一通脾气发下来，不但和越雪心把她出轨的事挑明了，也让沈兰和陈晴之听到了这件事。”
“晴之…她也知道这件事…她…一直都知道，越心当年…”厉耀阳的声音都颤抖了，他不敢置信的看向厉老太太，又看向虚弱的陈晴之，无法相信这一切。
雪心怎么会背叛自己。
晴之怎么会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他脑海中划过太多的画面——
有当初和越雪心在一起夫妻恩爱时的场景，有那一夜喝醉后和陈晴之犯下错事后那个如水的女人痛苦不止的场景，有这些年来他和陈晴之之间的相敬如宾，还有之后…
他深深伤害了这个女人，再也得不到她一丝回眸的瞬间。
那么多的场景，一帧一帧，就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回放。
“不是的，没有…你…不要相信…”陈晴之没有错过厉耀阳质询的眼神。
她终于，第一次在苏醒之后，回应了这个发誓再也不愿意多看一眼的男人。
“夫人…夫人她绝不会背叛你…不要相信，不要…”陈晴之的声音都是残破的，呼吸都带着疼痛，但她必须要替越雪心证明。
虽然当年那一刻，她就在那间花房。
虽然当年她听得清清楚楚，她甚至看到厉老太太拿着那张照片质问，甚至看到了越雪心无法辩驳的沉默。
可是，她仍然不相信。
那么好的夫人，那么善良的女人，她怎么可能做下这种事。
这么多年，哪怕陈晴之再艰难，再卑微，再受人践踏，她也没有做过任何背叛越雪心的事…
她更不可能，将当年的事告诉任何人，即使这么做，可能会让她在受到质疑时，过得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比如，她告诉厉君御这种内情，比如她告诉厉耀阳越雪心曾经出轨。
只要她说那么哪怕一句话，她可能就不用被赶出厉家，可能就能反过来指摘越雪心而保住她当初好不容易抓到的名誉、财富、地位。
可是没有，受尽了苦难她也没有。
她陈晴之虽然不是什么忠义之人，但她知道知恩图报。
“别听她的！她就是一个愚忠于越雪心的笨女人，才会这么多年来，都为了一个越雪心拖累自己。”
厉老太太要卖阮萌萌人情，毫不犹豫就叫破了陈晴之的辩白：“当年越雪心出轨这件事，我知道、沈兰知道、陈晴之知道。”
第2549章 除了越雪心的秘密，还有陈晴之的秘密
厉老太太：“但可笑的是，越雪心并不知道沈兰和陈晴之都听到了这件事，她以为知道真相的人，只有我。
而我，因为走出花房的时候，正好撞见了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的沈兰和陈晴之，所以恰好抓到了她们两人。
沈兰是我的儿媳妇，只要敲打几句便让她乖乖闭嘴，那时候我是不担心她会随意透露出去的。但是陈晴之，她是外人，未免她到处胡说，我一直在想办法拿捏她。”
当年的事，厉老太太其实并不想说。
因为她知道说出来，便会让阮萌萌记恨，甚至让厉君御、厉耀阳都寒了心。
不过，要解释清楚这一切，她必须说。
最重要的是，她说了，才能卖阮萌萌一个情面，因为她这样做等同于在用自己的名誉，替陈晴之洗刷冤屈。
厉老太太：“最开始，我只是想办法威逼恐吓陈晴之，她胆子小，又是寄居于我们厉家的，再加上她愚忠于越雪心，为了不让这件事影响到越雪心的名誉，倒是把秘密保守得很好。
可是后来，我偶尔听到了外面有风言风语，便开始怀疑陈晴之泄密。我觉得，光用威逼利诱没用，还必须拿捏住她的把柄，才能高枕无忧。”
说到这，厉老太太叹了口气，转而看向厉老爷子。
“正好这个时候，家里出了事。薄家那位老爷子来厉家做客的时候，发现我们俩都中了一种慢性毒药，后来一查，所有的证据全部指向越雪心。这件事，你应该还记得吧？”
厉老爷子听闻，眼神微黯，颔首：“我记得…那一次我拜托薄家老爷子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细细检查。有薄家出手，绝不可能冤枉了大儿媳妇。那种慢性毒药，市面上本就难弄到，唯有欧洲才有，就是她带来的。”
也是因为这件事，厉老爷子终于被激怒。
因忌惮雷丁顿家族的势力，又不能直接让儿子和越雪心离婚，他便亲自下令，将越雪心单独软禁起来。
而那一次，人证物证俱在，厉耀阳就算不相信也无法替爱妻辩白。
只能眼睁睁看着越雪心被软禁。
厉老太太：“嗯，就是那次…那次的事，你们所有人都以为越雪心是为了雷丁顿家才对我们下毒。而这个动机，雷丁顿家族不相信，耀阳不相信。可是…只有我知道，真相不是这样。
她下毒，是因为忌惮我知道了真相，因为我手里捏着那张照片。但是这件事，我无法对老爷子说，也无法对耀阳说，所以我只能打破牙齿活血吞，生生瞒着旁人。”
这也是为什么，厉老太太一力赞成，一定要把越雪心软禁却又无法让厉耀阳和雷丁顿家族信服的原因。
她藏了秘密，根本无法言说。
“但是现在，我要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们所有人…”
厉老太太：“除了你们关心的，越雪心之死秘密，还有陈晴之的秘密。陈晴之的秘密…在越雪心对我们下毒后，我终于下了决定，做那件事…”
第2550章 厉耀阳悔不当初
厉老太太当年究竟做了什么事？
迷雾重重间，她一点点剖析出了当年的真相。
厉老太太：“越雪心对我们下毒这件事深深激怒了我，我知道，我不能告诉耀阳真相，但我必须让耀阳彻底对越雪心死心，不能让他在维护那个女人。
而刚好，我需要拿捏住陈晴之。所以，我趁着耀阳借酒消愁的时候，使了一点小手段，把陈晴之送到了耀阳床上。至此之后，他们一次次莫名其妙的睡在一起，耀阳误以为陈晴之借机爬床，而陈晴之明知一切有误，却根本百口莫辩。”
原来陈晴之和厉耀阳在一起，竟然是厉老太太一手‘撮合’的！
雷丁顿公爵以及厉老爷子等人，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此刻简直要为厉老太太的举措深深不齿。
但厉君御和阮萌萌早就知道，再次从厉老太太口中听到当年真相，厉君御再不似当初那样震撼，也不再如当初那般怀疑。
“妈，你…你当年真的这么做？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能这样做，你知不知道这样不止害了我、害了雪心，更害了晴之！”
厉耀阳完全不敢置信。
他当年一直以为是陈晴之借他喝醉之际故意爬床，所以刚开始的时候，他不但每每出言羞辱她，甚至还故意给她财物贬低。
当陈晴之哭着跟他解释时，他只把这当成陈晴之装腔作势、假装可怜的伎俩。
一直到后来，雪心将陈晴之交付给他，直到他们逐渐相处中培养出感情，他才慢慢放下对陈晴之的成见。
可是这，又是多年以后了，他已经深深伤害了两个女人。
厉老太太直面厉耀阳的质问，眼神毫无避让：“我不这么做，你怎么能忘了越雪心？怎么能放下对那个女人的爱？她背叛了你，我别无选择。而陈晴之，不拿捏住她，我根本不放心。”
除了当时的她和沈兰之外，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外人，她怎么敢放心。
“你…”厉耀阳握紧拳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厉老太太淡淡扫了他一眼，说：“你怪我也好、怨我也罢，这是我身为母亲身为厉家家主夫人必须做的事。但是，我那时候还不知道，家里还有另外一个包藏祸心的女人…”
随着这话锋一变，厉老太太凌厉的目光扫向一旁还处于看戏状态的沈兰。
乍然被厉老太太逼视，沈兰下意识摆手：“我，我可谁都没说…当年的事，我…”
“你真的谁都没说？”厉老太太冷笑。
“当初是我被你哄得团团转，从没怀疑过你，但是现在回头来看，以陈晴之到现在还不肯透露半句的性子，她对越雪心可以说是掏心掏肺的维护。
当年的秘密，除了她和我，就只有你知道。外面那些莫名传起来的风言风语，不是你说的，还能有谁？”
“我…”沈兰哑然，“我真的不知道，我当年没有…”
厉老太太截断她的话：“你不用狡辩，你刚才自己也说了你对越雪心充满妒忌。你们同为豪门出身，但你这个沈家小姐在雷丁顿家面前却与寒门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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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1章 不可能是毒药！
厉老太太：“老二媳妇只是出身普通的书香门第，她向来温婉，不争不抢，也碍不到你什么。
但越雪心就不一样了。她出身高贵，只要越雪心在一天，就会压你一头。而你事事都想掐尖冒头，你绝对受不了这样的日子。所以，你当年才会向我进言，让我唆使陈晴之对越雪心下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下药…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早已从陈晴之口中听过这件事的厉君御和阮萌萌，脸色稍有微变，但还算沉得住气。
可是其余人，却是头一次听到这种事。
别说雷丁顿公爵、厉耀阳、厉君廷等人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就连厉老爷子都差点坐不住了。
厉老爷子：“下药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当年的事，他居然被瞒了这么多，瞒得这么牢。
厉老太太被老爷子一吼，心头也是猛地一跳。
她自知过分，但今天既然已说到这里，她也不藏不掩了。
厉老太太：“当年…越雪心下毒害我们，又是她出轨在先，我一直难咽下这口气。沈兰兴许是看出我憋着口闷气，便私下劝我，干脆给被软禁的越雪心下点药，让她神志不清，最好能让她因此昏昏沉沉的答应了和老大离婚，这样才好。”
越雪心下毒害过自己，厉老太太当然不会再把她当作亲媳妇般对待。
更何况，她还出轨在先，厉老太太恨不得能让越雪心早日离开厉家。
厉老太太：“我那时候正好也要拿捏陈晴之，便设计了让她去做下药这件事。最开始她不从，可后来被我使计送上了耀阳的床后，她被我捏住了把柄，便不得不从。”
居然是这样…
可真是‘无耻’两个字，都不足以概括这老太太的阴狠。
只是这时候阮萌萌想起了陈晴之当初讲过的话，不由冷眼问道：“你让我妈妈下的，恐怕不仅仅只是一种普通的，让人吃了以后神志不清的药吧？
我妈妈当年不肯听从你们的话，将那碗下了药的东西换掉，又无意被家里的猫儿贪嘴吃了。
你猜那只猫怎么样了？那只猫居然当场死亡，连口活气都没有…厉老太太，你既然要说当年的事，又何必再说假话。当初，你对君御的母亲下的，才不是什么让人昏沉的药品，那分明就是夺人性命的毒药！”
什么，厉老太太居然让陈晴之对越雪心下毒药！
厉耀阳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的不敢相信了。
就连在场的厉家其余两房人，也是满目震惊。
厉耀阳：“妈，你究竟在想什么…就算雪心当年真的做了什么，你也不能…你…难道她当初真是被你谋害…”
想到妻子当年从楼梯上跪下来，倒在血泊中苍白的脸绯，厉耀阳此刻已经不知痛彻心扉四个字该如何书写。
他的心痛到几乎不能呼吸。
“不，怎么会是毒药，不可能！”厉老太太想也不想就矢口否认。
第2552章 沈兰和老太太谁在说谎
厉老太太：“不可能是这样的，我当年给沈兰的分明就是…就是…”
厉老太太惊骇中带着一抹厉色的目光，瞬间锁定沈兰。
“我知道了！是你，是你…沈兰，是你换了药，我给你的分明就只是令人神志不清的普通药物罢了，是你给我换掉了！”
是，一定是沈兰，不然不可能会这样。
这件事只有她和沈兰知道，而她一直以来也是借由沈兰的手去处理诸多事务，就连私下联络指示陈晴之，也多是由沈兰出面。
然而，面对厉老太太的指控，沈兰的表现却不带丝毫心虚，反而十分不屑的回道：“老太太，你这就过分了…当年那些药都是你给我的，我可从来没去换过。
当初，分明就是你想杀掉越雪心，抹去厉家的这个污点，才故意假借下药之便施下毒之实。
你恐怕早就想对她下手了吧。
要不然，又怎么会在陈晴之那次没成功之后，又继续派人给她下药，让她真的因为药物影响弄得得了什么抑郁症，最后活生生把自己作死！”
厉老太太茫然：“你…沈兰，就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给了你毒药，什么时候让人继续对越雪心下药，我根本做没做过…”
“呵，你就不用再装腔作势了。”沈兰哂笑，“反正，我们今天不想交代也必须交代清楚，那索性就把事情挑开来说好了。”
沈兰斜睨着厉老太太，那眼神一点也不带客气。
沈兰：“你刚才说的没错，是，我承认，我当年的确嫉妒越雪心，所以一开始也是我对你进言，让你对越雪心下药，好让她神志不清的时候滚出厉家。
但是我发誓，当年我只是想让越雪心离开厉家，根本就没想过要弄死她。就连我让你找的药，也是那种会让人短暂失控的，绝不可能让她真的疯疯癫癫。
就像你说的，我不是个好人，但那时候的我也不过是个普通豪门出身的小姐，我怎么敢真的对雷丁顿家的大小姐出手。她没事还好，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可不相信你会为了我一个小人物，而和雷丁顿家作对。到时候，还不是要把我扔出去作替死鬼。”
沈兰的这番话逻辑缜密，一时还真挑不出什么大的漏洞。
诚然，就像她所说，她再嫉妒越雪心也会考量考量自己的身份。
越雪心只是短暂失去理智，离开厉家便是对她最有利的结局。
要是真的害死了越雪心，那她就要谨防雷丁顿家的雷霆之怒。
沈兰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话，多多少少会让其他人听进去。
她稍给了旁人一点时间消化这番话里的弯弯绕绕，才再度开口——
沈兰：“所以当初，为了不落下更多把柄，从老太太您备药到让我安排陈晴之下药，我都只做了老太太交予我的事情。旁的，我可不敢画蛇添足，多做一分一毫。
可是后来，当我照着你的意思把药给了陈晴之后。没多久她却气冲冲的回来找我，质问我为什么要下毒害越雪心。
第2553章 互相指责
我那时候便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欲盖弥彰的手段。你为了毒死越雪心，又不沾染丝毫嫌疑，真是连我也要蒙在鼓里。”
厉老太太：“我…我没有…我给你的药没问题…”
沈兰：“呵，您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你给我的药没有问题，难道是我自己换了药我自己还不知道？我沈兰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到了现在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候，我可惜命得很呢，才不敢编造那些一捅就破的谎言，害了我自己。”
沈兰说话时的语气、神态，都带着十足的嘲意，和她真正做贼心虚时的表现完全不同，倒是多了几分信服。
但是厉老太太，她也不似在撒谎。
当听到沈兰说那些药就是毒药，是她要故意害死越雪心的时候，厉老太太气得捂着胸口，猛咳了几声，那架势几乎要咳出血来。
“你…咳…咳咳…你含血喷人！那些药只是普通的药，我从没想过要下药害死…害死越雪心！
沈兰，你不用冤枉我，你要是真不是做贼心虚，当初又何必把那样的视频送到君御和耀阳手上。你…你根本就是做贼心虚，所以故意推陈晴之出去！”
突然，厉老太太话锋一转，将话题转到了一个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地方。
就连沈兰也没想到，厉老太太会突然提及这件事。
她原本带着嘲意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慌乱：“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不才不要含血喷人。”
厉老太太笑：“呵，我含血喷人…你…咳咳…你既然没有做贼心虚，那你当初为什么故意要把那段视频留下，又为什么要故意发给大房一家？呵，你不也就是害怕有朝一日，惹人怀疑，所以故意留着那份视频，为了替自己洗脱嫌疑么？”
视频，什么视频？
可以说在场，除了厉耀阳、厉君御还有雷丁顿公爵第一时间就知道，厉老太太和沈兰口中的视频，说的就是当初他们突然接收到，并且让厉耀阳抛弃了陈晴之，厉君御和阮萌萌分手的罪魁祸首之外。
厉家的其他人，还完全处于一阵懵然之中。
厉老爷子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为一家之主，居然有这么一件又一件的事全然不知。
这些年，他的发妻，他的儿媳究竟都瞒了他些什么。
他居然就像个聋人、盲人一样，对自己掌控的家族一无所知。
“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厉老爷子终于震怒，他拿起手中的拐杖，狠狠杵在地上。
“从现在开始，你们俩一个个的说，一个人说的时候另外一个不许插嘴。你们给我说清楚，必须把你们知道的完完本本、完完全全说清楚，就从这个视频开始说、从你开始说——”
厉老爷子的拐杖头指向厉老太太。
他到底上位已久，真的收起了老态，气势尽显的时候还是充满了威慑力。
厉老太太离得最近，自然也被吓得最不轻。
第2554章 当初那条视频被她发给了厉君御
她一时面露惶恐，很是沉淀了一下情绪，才用颤抖的声音说道：“那视频…就是当初，我为了防止越雪心偷人，偷偷装在她别墅里的监控。”
厉老爷子还记得，当年厉老太太说装监控，对他所说的说辞是防止她再对他们下毒。
原来，从那时候开始，她防备的就只是大儿媳妇的出轨。
“继续。”厉老爷子嗓音沉沉。
厉老太太连忙往下说：“我从头到尾，都只是想要下药让越雪心神志不清。当我找到合适的药之后，便把这件事交给了沈兰做。
因为那段时间还有其他重要的事需要我去关注，所以那一阵子，我便忘了去过问沈兰那边的结果。直到后来，过了一段时间，沈兰来找我，告诉我药效差不多了。
我便和她一起打开监控来看，果然看到越雪心那阵子有些神志不清的症状。沈兰又告诉我，越雪心似乎对什么都看淡了，也不愿意请医生，但她派人看过，说是有抑郁症的症状。
那时候虽然我就知道越雪心可能患了抑郁症，但也不是太上心。因为我知道雷丁顿家族的医疗技术惊人，只要越雪心肯乖乖离婚，留下君御离开厉家，她便能好好的活下去。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直到有一天…”
重新讲述当年的那一幕，厉老太太似乎也有些心有余悸。
她稍喘了一口气，才继续说。
“直到有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和沈兰坐在一起打开监控，查看越雪心的情况，却意外发现，她从楼梯上摔下去的那一幕。在同一时间，监控器捕捉到的，是陈晴之从后推她的情景。
看到这一幕，我和沈兰当时都慌了，因为监控里的越雪心已经滚下楼梯，倒在了血泊中。她脑袋下满满都是浸出的血，我知道，光是那样的出血量，她就已经没救了。”
越雪心的死来得太突然，对于厉老太太来说完全是一场意外。
“但是那时候的我根本没有怀疑过陈晴之。被我私下拦截下来的监控镜头，只能拍到一个角度，从那角度看去看起来好像是陈晴之推了越雪心一把。但是在此之前，我无数次威胁过陈晴之，她所表现出对越雪心的忠诚可以说远超过我的预料。
我猜她可能因为被我威胁，而对越雪心下药，但我敢确定，她不会有要夺了越雪心性命的想法。”
厉老太太的话，只从她经历过的角度出发。
陈晴之找过沈兰质问药物变成毒药的事，沈兰并未对她汇报过。
所以她不知道陈晴之根本没有答应替她办事，更没有把药物下在越雪心的餐食里。
厉老太太：“我当时并没有收到沈兰的回报，更不知道所谓陈晴之找她对质的事。但就算这样，我也没怀疑过陈晴之，所以这段视频看过也就看过了，只以为那是一场意外。
可是沈兰，她却收下了这段视频，兴许是做贼心虚吧。后来，她真的把这段视频，发给了大房和雷丁顿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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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0章 一个佣人
这视频，便是阮萌萌和厉君御一切误会的由来。
那视频上，清清楚楚的拍摄到了陈晴之推下越雪心的全过程。
但是，视频只是死物，角度有限，就连厉老太太都看得明白陈晴之不会背叛越雪心。
而当初，他们却都被这段视频骗了。
厉君御从对质开始就想到的事，到现在终于说清。
原来，这份视频，真是沈兰特意发到他们手上的。
而所有的关节，很明显都在沈兰身上。
众人视线转移到沈兰脸上，而刚才还不慌不忙的沈兰面对这么多质疑的眼神，终于乱了心神——
“是，当初那个视频，是我留给自己的保命符。但是，你们别信她的，老太太当年给我的真是毒药，陈晴之…你们不信问陈晴之，她当初亲自看到那个毒药的效果，我没有骗你们！”
她的确没有骗人，当年那份药绝不是普通的药物，而是能一下子就药死猫儿的毒药。
陈晴之身体虚弱，无法跟沈兰对质。
但阮萌萌却听过她妈妈讲这些事，她毫不犹豫证实道：“是，我早就听妈妈说过，当初她被你们逼迫，让她给大夫人下药。可是我妈妈当初没做，她下不去手，所以把那掺了药的食物放在一旁。
后来，的确像你所说，那食物被大夫人养的猫偷吃，那只猫咪当场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