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如果想要留下我自己的大孙子,又不让厉家的丑事被捅到外面去,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越雪心赶出厉家,让她滚回欧洲去。”

说到这,老太太眉心一顿。

“这件事,我当时已经考虑过很久,但是一直找不到好办法。就如那个匿名者所言,越雪心身份高贵,即便她对我们两人下毒,但她在外人眼里到底是我们厉家三个孙子的母亲。而且她对我们下毒的事,因为家丑不可外扬,我们并未对外宣布。

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冒然将她赶出去,只会让我们自己处于不利之地。因此,当那个匿名者在信里说,只要给越雪心吃下一种类似于镇定剂的精神抑制类药物,让她逐渐变得呆滞、迟钝,再哄骗她签下主动离婚协议,就可以让她离开厉家。”

第2563章 那只是普通的精神药物

似乎是怕厉君御真的恨上自己,厉老太太解释道:“那个人跟我保证了,这个药绝对安全,我可以随便拿去外面给人验证,只是一种普通的治疗精神病病人的药品。”

厉君御低沉的嗓音里透着戾气:“所以当时,那第三封信里,正好夹带着一瓶所谓的镇定类精神抑制药物。而你,就听信那个连身份都不敢暴露的告密者的话,把那瓶药用在我母亲身上!”

厉老太太:“我…我也是逼不得已啊君御…”

厉君御冷硬的下颚线绷到极致,黑沉的瞳眸里隐含着勃发的烈焰。

所以,他母亲当年,就是被暗害在这样破绽百出的手段下!

就因为那个所谓的告密者发来的几张照片,就因为他的奶奶轻易听信了外人的谗言,就因为…一瓶根本没有确认过真假的,所谓安全的镇定类药物?

“妈,你怎么会这么…这么笨啊!”厉耀阳不像厉君御,他实在受不了了。

不止他,一旁听闻到整个过程的所有厉家人,都给出了不同程度的反应。

厉老太太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无法置信。

这样的智商,这样的见识,这样的多疑、猜忌…这居然是一个大家族的家主夫人!

厉老太太无法直视旁人朝她投来的,掺着了各种情绪的眼神,她连忙补救道:“我…我当时也没有立刻就相信那个人的话,我拿了其中一片药,交给了薄家,让薄家人替我看过。”

厉老爷子:“什么,你居然找了薄家?”

难道当年,这件事里还有薄家的手笔。

厉老太太:“我…我没有直接告诉薄家是怎么回事,也没有找薄家主家的人。我就是借着检查身体的机会,拿了一片药带到薄家的私人化验室,请他们帮我看看那片药的成分。

那家化验室的负责人并不知道我的身份,他们告诉我这就是一种治疗精神病的处方药,带有镇定成分不能随意乱吃,还询问我家里是不是有精神病患者。

我听了他们的话,这才放心。之后,未免被沈兰发现蛛丝马迹,我把那瓶药换了个瓶子装,便交给了她。再之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再之后,就是沈兰拿着药交给陈晴之,让她投放在越雪心的餐食里。

但陈晴之不肯,没有把下了药的食物端给越雪心,反而因为被猫咪误食,发现了那所谓的药品根本不是药,而是毒。

如果厉老太太所说的,真的一句不假,那么在其中做了手段并且说谎的就是沈兰。

感觉到大家的目光突然投向自己,沈兰连忙摆手:“没有,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老太太把东西给我,我就直接交给了陈晴之,我绝对没有换过药。”

沈兰脸色慌乱,就连摆动的手都打着颤。

她是真的怕了,不敢有丝毫隐瞒,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绕了一圈又绕到自己头上。

这可是雷丁顿家的大小姐啊。

现在还牵连着换药害死越雪心,又嫁祸给厉家老太太这两条罪,她要是认下来,就算沈家有沈郁也保不了她。

第2564章 他们,已经恨透了这位长辈

沈兰一力否认,厉老太太咬死自己没给过毒药,事情似乎又陷入了停滞不前的地步。

还是厉君御忽然改变话题:“你说你接连收到了三封匿名信,那三封信呢?现在在哪里?”

沈兰听到厉君御的问题,双眼顿时一亮。

对,厉老太太口口声声说有那第三封信教她下药,那信呢,她拿不出信来总能证明她在撒谎了吧!

厉老太太却毫不犹豫的说:“那种东西我怎么敢留在手上,当然是一看完之后就立刻销毁了…”

这话似乎没问题。

要是真有这么三封信,换了任何稍稍谨慎一些人,也不敢留在身边。

只是这样一来,又到了死无对证的境地。

然而厉老太太话锋一转——“但是那个被我换下来的药瓶,我还留着。”

说着,她就打开了一直捏在手里的那个朱漆小盒子。

一个暗黑色的,玻璃小药瓶出现在她手里。

厉老爷子第一个接过来,看过之后又交给厉君御,之后又送到了厉耀阳、雷丁顿公爵手中…绕了一圈,那个药瓶落到了沈郁手中。

捏着那个药瓶,沈郁眸色微微一暗,却没多言什么。

厉老爷子:“不过是个普通的药瓶子,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种药瓶到处都有,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这又是一个年代许久的药瓶,就算要查指纹也早已查不出来。

厉老太太见所有人都沉默,顿时慌了:“你们相信我说的话…真的就是这个药瓶,就和那封信一起,放在一个密封的牛皮纸袋里,一起送到我手中的。我真的没说一句假话,真的有那三封信,真的有人告密,照片…对照片我也留着,我…”

情绪激动时,厉老太太想也不想就要再度打开手里的盒子拿出照片。

但就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般,她猛地一缩手,一把抱住那个朱漆小盒。

“不,不行…还不能给你们看…”厉老太太紧紧抱住手里的小盒子,眼底掠过各种各样复杂而奇怪的情绪。

厉老爷子眼底掠过一抹不满:“你到底怎么回事,要是有证据就拿出来,你不是一早就说有照片,那就快点拿给我们看,证明你说的是真话!”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但是光有照片又怎么能证明我没有对越雪心下毒。老爷子、耀阳、君御…你们愿意相信我吗?你们愿意相信我,愿意原谅我,我就给你们看照片!”

厉老太太不敢把那些照片拿出来。

除非能得到家人的信任和谅解。

要不然,她把照片拿出来,就是推另外一个人下深渊,就是把他们厉家的脸面扔在地上任人践踏。

而且最关键的是,即使拿出了照片,也只能证明越雪心出轨,却无法洗刷她没有下毒的真相。

既然不管怎么做,都洗脱不了自己的嫌疑,她还不如干脆什么都不说。

没想到厉老太太的态度会突然转变,厉老爷子气得眼神更沉。

厉君御和厉耀阳…他们又怎么可能相信,甚至是原谅厉老太太…

他们,已经恨透了这位长辈。

第2565章 第三次送来的不一样

其实现在,只要厉君御愿意先点头蒙骗一下厉老太太,转头再告诉她自己根本不可能原谅她,也能套取到真相。

但以厉君御的性格,他根本不屑那样做。

既然厉老太太不肯轻易拿出照片,那就先不看就是了。

厉君御抓住重点问:“照片的事可以待会儿再说。还是继续说那三封信…你说第三封信是跟那个药瓶子一起,装在一个密封的牛皮纸袋交到你手上。这么说,第三封信不是寄来厉家,而是有人送来的。你见过那个人吗?”

S国邮寄的信件都有专门的包装,既然厉老太太拿到的是一个密封的牛皮纸袋,那就不可能是邮递来的快件。

经厉君御这么一提醒,厉老太太双眼顿时一亮:“是了,前两次我收到的都是挂号信,只有第三次不一样。”

厉君御眸色渐深:“那么第三次,是什么样的人送上门,你见过那个人么?”

厉老太太皱起眉头回忆:“我…我那时候…我想起来了。我那阵子心头憋闷,所以总是头晕脑胀不舒坦,那天我吃过午饭就在房间里休息,是…是家里的佣人把东西送进来的,说是刚刚有人送到门房的。”

家里的佣人把东西送进来,也就是说厉老太太并没有看见那个送牛皮纸袋来的人。

厉君御问:“送东西到你房里的佣人不是王妈?”

“不是,不是…就是家里一个普通佣人。”厉老太太回答。

厉君御却皱眉:“你的房间,从来不会让普通佣人进出。这么重要的东西,不是王妈送到你房间却是一个普通佣人,你难道没有怀疑过?那个送东西给你的佣人,究竟是谁?”

众做周知,能随意敲门进出厉老太太房间的人,只有她信任的心腹。

换了其他人,她根本就不会允许人进去。

所以这个送东西的佣人,想必一定也是一个重要人物。

谁知,厉君御这么问了后,厉老太太却是一脸茫然。

厉老太太:“我…我真的不记得了…那天我记得是个下雨天,外面雾蒙蒙的,王妈也不知道忙什么,正好不在我身边。我正头疼得很,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本来不耐烦要发脾气,谁知进门来的那个佣人说外面有人送了东西上门,就装在一个密封的纸袋里。

我一听到这话,就想到了前两次寄来匿名信的那个神秘人。当时,我急着要看纸袋里的东西,又害怕被其他人发现秘密,连忙就让那个小佣人把东西送进来,根本来不及追问,也顾不上去关注送东西进来的究竟是谁。”

时间那么长了,要回忆当年的事情对厉老太太这种上了年纪的人来说的确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她只能依稀照着脑海里能够想起的模糊的景象回忆。

至于能想到多少,就不是她能控制的的了。

可是,厉君御依旧抓到重点。

他脸色冷凝,低沉道:“一个‘小佣人’?这么说,那个佣人的年纪,并不大。”

第2566章 ‘小’女佣

厉老太太哑然:“…”

她刚才说了‘小’字?

“我…我不记得了…我真的记不起来…”她刚才就是在努力回想当年的事,然后依稀照着当年的情况回忆。

脱口而出的话是什么,她自己都没在意。

然而这时候,一旁的王妈却突然‘啊’的叫了一声。

“我…我好像想起来了!”王妈突然抓住厉老太太的手,有些激动的问,“老太太,那天下着小雨,天气不好你心情不高兴,吃过午饭就在房间里休息。我那天下午一直在忙,一直忙到晚上才回你房里伺候。结果刚进去,你就失手打碎了那只你最喜欢的花瓶,是不是那一天?”

厉老太太:“我…”

王妈这么一说,她也回忆起来了,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

厉老太太当初有一只特别喜爱的古董花瓶,一直就放在她的梳妆台边上。

可是那一天,她收到了那封信和那瓶药之后就魂不守舍、坐立不安,一直拿不定主意,不知道究竟要不要按照信中人所言,走这一步险棋。

正在那时候,王妈突然推门进来,她被吓了一跳一不小心就失手碰掉了放在桌边的古董花瓶。

厉老太太:“我记得,是…就是那一天,我碰掉了那只花瓶,你立刻进来替我收拾。那一天,我正好收到了那第三封信。”

听厉老太太肯定,王妈将手一拍:“那就对了。那天下午,我听二夫人的去花房给您伺候花草去了,您最喜欢那些花前几天才搬出去晒,那天正好下雨,二夫人便提醒我带人去把花搬回来。

谁知道中途,有人笨手笨脚的把花盆打翻了几盆,为了抢救那些花苗,我才在花房里耽误了好半天时间。那时候,老宅这边的确进了好几个新来的年轻佣人,手脚都不算太熟练,做事总是笨手笨脚的。

唯一一个做事利索的,那天正好没跟我到花房去…”

王妈是管事的,对于当年那批佣人自然比厉老太太认得清楚。

再加上她的记忆本来就比厉老太太更好,这么一回忆,终是想起了当年那个关键的年轻佣人。

“如果我没记错,当年那一批新来的女佣里,唯一一个没去花房帮忙的佣人,应该叫…叫…明…明姣。”

王妈先是有一丝犹疑,当说出这个名字后却又豁然开朗:“对,就是叫明姣没错。那一批新来的女佣里,就只有这个孩子是手脚最麻利的,也因为这样,我当时留着她在主屋这边伺候,没让她去花房。”

听到王妈想起了当年的人,厉老太太立刻高兴道:“那…那就快找她出来,让她出来替我作证。再让她想想,想想当年送那个牛皮纸袋的人到底是谁。她要是能记起一点蛛丝马迹,就能替我洗脱冤屈。”

王妈为难的看一眼厉老太太:“那个叫明姣的孩子,后来在我们这干了没多久就走了。她说家里给她安排了婚事,要回去结婚。”

第2567章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好的

“这…这怎么可能…”厉老太太茫然看着王妈,不敢相信唯一能证明自己清白的证人居然已经不在厉家。

厉老太太:“你,你记清楚没有,她会不会还在厉家,就算不在主宅也可能到其他别院做事?我们厉家的佣人薪资比外面的白领工资还高,一般人想进都进不了,怎么可能进来没多久就不干了,是不是调到其他地方去了你不记得了?”

王妈摇头:“老太太,我真没记错…那个孩子我当年很看好,也着重培养过,所以到现在我还记得她的名字。她是自己走的,甚至连最后一个月的工资都愿意不要,就着急回去结婚了。我当时也是劝过,但没劝住。”

厉老太太高高在上,不清楚家中佣人变动,但是王妈是管事的,自然记得清楚。

“你…唉!”厉老太太狠狠叹气,只恨不得王妈当时能把人拦下。

但转念,她却忽然想到什么,一把反抓住王妈的手:“那她的身份证复印件呢?家里还有留档的!我们厉家招佣人都会留下身份证复印件存档,找档案,去把她的留档找出来。”

厉老太太这一提醒,在坐的厉家男人不清楚,但厉家的女人都知道。

厉家内务是女人主管,偌大的家族家里还有那么多价值连城的东西,不能随便就放外面的人进来。

所以但凡是招新的佣人,都会留下身份复印件,也会去警局查一查这些人有没有案底,谨防引狼入室。

王妈自然也知道这件事,立刻就上楼去翻找档案。

现在是厉老太太管家,这份档案自然是放在她那里。

谁知,当王妈将那份档案拿下来,当着众人面按着入档的时间查看,前前后后翻遍了也找不到当年那个叫作明姣的女佣。

“怎么会没有…明明就该在这,和这几个人一起的…”王妈翻着档案,心底满是狐疑的嘀咕。

一旁的厉老太太,却忽然目露凶光:“是你!沈兰,一定是你在捣鬼!之前厉家一直是你管家,这本档案是放在你那的。是不是你早就知道这个人可能证明我的清白,所以把那份档案毁了!”

唯一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都没了,厉老太太此刻只能想到从中作梗的人是沈兰。

唯有她,在此之前可以随意的翻阅这本档案,她根本就是早有预谋。

沈兰没想到厉老太太能突然把祸水往自己身上引,她当然不能就这么平白无故的被厉老太太冤枉。

“老太太您就别血口喷人了,我事先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明姣、暗姣,我连那个佣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去销毁她当年留下的档案。

依我看,这件事说不定就是你和王妈串通好的,在这自话自说,想要把脏水泼到别人身上…”

“你…你说什么…”厉老太太气得肝都快裂了,“你说我们串通…”

沈兰:“难道不是吗?谁不知道王妈是你的心腹,连老爷子的话她都敢不听,为了你,她什么谎话不会说?

第2568章 原来都是真的

沈兰:“说什么有个叫明姣的女佣拿了个牛皮袋子交给你,我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不太可能,王妈年纪都那么大了,那么多年前的事她怎么可能记得那么清楚。

依我看,厉家根本就没有招过什么叫明姣的女佣,一切都是你和王妈串通好,编造的谎言罢了。”

沈兰这一说,似乎还真有可能。

老太太想弄死越雪心的心,也不是没有,她说不定就是做了这么一个局,来洗脱自己的嫌疑。

厉老太太一看厉老爷子眼底的戾色更深,顿时便明白自己结发多年的丈夫,这是相信了沈兰的话。

这一下,厉老太太险些被气得出气多、进气少,差点就要翻白眼说不上话。

还好在这时候,一旁的王妈冷静果断。

她不疾不徐的说:“我从不知道我们老太太当年经历过这么一件事,更不可能提前与她串供。

你说那个叫明姣的佣人,是我们编撰出来的,实在是污蔑我们了。

是,我现在的确是找不到当年那个女佣的入职档案,但是,我还记得她的模样,能说出她的特征。

那个女孩进入厉家时,应该在二十三、四岁左右,梳两个小辫,眉毛很浓,皮肤有些黑,最重要的是…我记得她的手毛很浓重。“

“什么…你说那个女孩…你再一遍?”

原本满不在乎,甚至根本不想听王妈描述的沈兰,却突然扭过头来神色激动的看向王妈。

要不是她还被沈郁的人和厉君廷前后夹击着,这时候已经恨不得跑过来扯住王妈的领口了。

王妈不懂沈兰为什么前后变化这样大,但还是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我说,那个叫明姣的女佣,梳两个小辫,眉毛很浓,皮肤有些黑…最特别的一点,是她手臂上的体毛很浓密,双臂有许多手毛,只要挽起袖子干活就全都暴露出来。”

这样的女孩,必然不容易找到对象。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王妈当年才对她急于回去结婚不曾有过多挽留。

这女孩子因为双臂的毛发过于浓密一直很自卑,虽然做事勤快,但却透着小小的内向和不合群。

王妈也是理解年轻人的。

只怕是家里好不容易给她找了一门婚事,她恨嫁心切,所以抓住机会就连厉家的高薪厚职都不要了,也要立刻辞去佣人的职务回家结婚。

沈兰听完王妈的话,此刻却有些失神的喃喃道:“我…我知道了,原来是她…”

王妈不解:“你说谁?”

然而沈兰只是嘴唇颤抖,半晌都说不出下一句话。

一旁的厉晶晶这时候已经听得激动不已,很想要知道下文。

这时候也顾不上和沈兰已经决裂,她忍不住问:“妈妈,你到底还知道什么,快说啊…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也好让大伯一家了解当年的真相!”

沈兰蓦地抬头看向厉晶晶,眼神闪动,似乎没想到女儿还能再次唤自己‘妈妈’。

她一时激动,也顾不上和厉老太太斗,恨不得和盘托出:“我说,我知道那个佣人是谁了。王妈说的那个叫明姣的女佣,的确是真的,她的确是我们厉家的佣人,我见过她。”

第2569章 居然真是个活人!

一听沈兰也见过明姣,厉老太太顿时吸入一口气,算是生生把差点断掉的气又给续上了。

沈兰:“我刚才就说的…在陈晴之投毒失败后,我去过越雪心的院子,还跟她聊过天。我发现越雪心情绪不对,不止是有些神志不清,甚至有些疯疯癫癫的。

那时候,我稍稍留意,在她的院子里看见了老太太身边的佣人。我说的那个佣人,就是一个留一双辫子,眉毛很粗、皮肤黑,而且手毛还很浓重的年轻佣人。”

以沈兰眼高于顶的作风,她是根本不会在意一个生面孔的佣人,更不会记这么久。

之所以能记得当年的明姣,也是因为她当时偷偷尾随那个女佣,想看她在做什么。

无意中看到那女佣挽起衣袖做事,被那浓眉的手毛吓了一跳,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沈兰:“后来没多久,那女佣就再没出现在老太太身边…我一直以为,她是被老太太灭口了。”

“我怎么可能灭她口,我连这个人是谁都不记得…”厉老太太抚着心口,气得恨不得亲自过去收拾沈兰。

沈兰无语,心机深沉如沈兰,到了现在当然也听明白了这其中另有内情。

不管是给厉老太太送牛皮纸袋,还是去越雪心的院子里乱晃,甚至是突然结婚消失再连档案都消失,看起来,所有的问题似乎都出在这个佣人身上。

所以说,不管是厉老太太还是沈兰,当年都极有可能做了别人的棋子。

想明白这点,沈兰和厉老太太都恨不得把当年那个叫明姣的女佣找出来,逼问出所有内情。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一个消失已久没有任何消息下落的女佣,又怎么可能找得出来。

厉老太太狠狠喘着气:“可惜…可惜当年的事,就这样断了线索…那个叫明姣的女佣既然从中捣鬼,她一定不会再现身,恐怕,再也找不出这个人…”

找不到这个人,就无法说清楚当年的事。

厉老太太握在朱漆盒子上的那双苍老的手,不由收得更紧。

如果是这样,她就更不能把里面的照片拿出来。

“那也不一定。”谁知,就在这时,沈郁低沉而阴冷的声音却淡淡响起。

“你们口中那个叫明姣的女佣…你们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话落,他拊掌,身后的黑衣人保镖便突然让开一条道。

一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人提着一口系紧的麻袋,从人后走了出来。

直到这时,众人才注意到,那口麻袋居然在拼命扭动,很显然里面装着的是个活物。

而看那麻袋里扭动的活物大小,很有可能,那里面装着的是个活人!

麻袋被黑衣人毫无感情的扔到地方,随后解开了绑紧的绳结。

“唔…唔唔唔…”

一个嘴里塞着抹布,披头散发的女人,从麻布口袋里显露出来。

居然真是个活人!

就在众人惊愕之时,黑衣人已经解开了那个女人反绑在身后的双手。

第2570章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一得到松绑,便立刻将双手拿到身前,痛苦的扭动已经被捆到麻木的手腕。

而随着她这扭动,衣袖的袖口往下滑落,自然而然露出了最上面的一截小臂。

现场响起一片抽气声。

这口麻袋里绑着的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居然有一手浓密的手毛,她…她难道是…

黑衣人此刻又将那个女人口中塞着的抹布拿掉。

双手松绑,嘴里得到松懈,披头散发的女人却没有第一时间逃跑,而是在稍一怔愣后突然害怕的环抱住双臂,将自己抱得严严实实的,缩起身子,尽力避开黑衣人。

又透过那披散的浓密黑发,偷偷观察周围的情况。

刚刚见光,她似乎并不能第一时间适应,眼神在人群中穿梭了好一阵,就定格在厉家老太太的方向。

此刻,厉老太太也十分激动,她的声音都在颤抖:“她…她是不是…她是不是就是当年的那个女佣…就是她给我的牛皮纸袋…她能替我证明…”

听到厉老太太的声音,那名披头散发的女人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接着便将她自己抱得更紧,身体以肉眼可见的幅度抖动起来。

厉老太太:“果然是她…就是她…你们看,她这是做贼心虚了,她在害怕!”

此言一出,那个女人的身体立刻抖得跟筛子一样,几乎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