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白漾所料,在她做了一系列铺垫说“我可能要未婚生子了”之后魏鸣时“啪”的用了拍了下仪表台。

“作为师公你这样吓唬徒孙是不对的,等到时候我告诉我的娃们看他们理不理你。”白漾撇嘴。

“你个孽徒啊孽徒,你……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你?这么欠考虑的做法你怎么就想得出来?还有,还不是一个?几个?”魏鸣时声音很大,吼得白漾耳朵疼。

“一、一个。”白漾从内视镜里瞧着魏鸣时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儿之后轻描淡写补了一句,“一个,零一双。”

“那你还开车?!”

白漾不语,心想我这是怕你一气之下掐死我。

“唉,孽徒。”

“老魏,莫气莫气,您要是再气出个好歹的我可照顾不过来。”白漾又说一句。

“你,孽徒,在我气消之前不要跟我说话。”魏鸣时下了命令。

好吧,她闭嘴,一路安安静静地开到圣禾。

魏鸣时看看罗既又看看白漾,最终也只是像白清涟那样长长地叹了口气,表情也是极其怒其不争的,不过白漾身怀法宝自然不怕。

待魏鸣时平静下来——也不过是一个小时之后,魏鸣时问她将来打算怎么办。

“呵呵,老魏,你问我将来罗既真没了我怎么带着三个孩子改嫁是不?呵呵,我暂时还没那个想法,我怕人家花我的钱又打我的娃。”白漾笑着说道,最近因为能吃所以脸上肉多了,笑起来总觉得比原来费点力气。

“这边的事……完了么?”魏鸣时问道。

白漾耸耸肩:“亏了您收了个有爱心又善良心软的徒弟拦着我,否则……不说这个啦,怪没意思的,恩师,给您徒孙取三个名字吧,我这没水平的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好的。”

“找算命先生去,名字可不是随便取的。”魏鸣时说道。

白漾点头:“是啊,就像白清漪,听起来就特像没福气又短命的。”

“别扯没用的,好好照顾我的乖徒孙,将来还得接我的班呢。”魏鸣时说道。

白漾嘴角一抽下意识地摸摸肚子说道:“仨?仨都接班?能给空下俩名额自谋出路不?”

他们一家五口百分之百的法医……将来除了尸体他们家饭桌上还能有啥新鲜话题啊?生活得将多么的无趣。

魏鸣时一立眼睛白漾决定暂且先应承了,到时候再说呗。

魏鸣时在C市待了一周又匆忙回去了,据说是接待一个什么欧洲专家团,他让白漾安心在这儿照顾罗既和他的徒孙,学校和单位那边的事他摆平。

话是这么说,可白漾实在不想待在这儿,她很想很想回罗既为她准备的那个有带飘窗又有书房的窝,一定很舒服。

不过,不用医生或者白清涟来吼她她自己也知道现在的情况,无论她和罗既都绝对不适合长途旅行,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都是后悔一辈子的事儿,于是便眼瞅着年关一天比一天近。

白鼎奇来过医院,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她回白家过年,等他说完了白漾一抹搭眼皮:“你忘了我不喜欢陌生人的事了么?”

不过白鼎奇的话倒是给了白漾一点启发。

那一帮子人已经从老宅子搬出去了,她也早早拜托路叔找了一群老手艺人来修正房子,应该也差不多了,再怎么说,即便觉得陌生,那里是她出生长大的地方,是她的家,总比医院好,这个年她十分不想罗既在这儿度过,这里孤独的味道太浓重了。

打电话给路年,又求着白清涟首肯,虽然他虎着脸终于还是答应了。

腊月二十三,白清涟带他们回老宅子,那天竟然神奇地飘了点雪花儿。老宅子不大能看出整修过的痕迹,就像她当年离开时候一样,就连安姐她们穿的衣服也没变,半新不旧的,很沉实的感觉,要不是她们脸上又多了几道皱纹她真会以为这十几年她只是做了个梦而已。

回来的感觉,很复杂。一边高兴着一边闹心着,走到琴房那里总会恍惚看到妈妈的背影,然后那些事又会幻灯片一样重放。

她妈妈的卧室她没去,回头让人封上了,她怕那里。

雪下了起来就没怎么停过,天儿倒也不怎么冷,白漾和罗既窝在大大的藤椅上窝在壁炉边,安姐她们都自顾自忙去了。路年回来了,跟白漾闲聊几句就去找白清涟了,白漾看见他们一起出门的时候忽然产生了一个错觉:挺般配的。当然,这个想法她可不敢说出来,路年可是路叔的命根子,路家的指望呢,真那啥了……老头子会受不了这个打击的。

年过得清净,怕吓着罗既连鞭炮都不曾放一挂。也许是因为进入了稳定期也许是罗既知道白漾怀孕不忍心再吓她,反正一直待到十五元宵节罗既都平稳得像院子里那些年年生长茂盛开花灿烂的美人蕉。

他一这样白漾就又动了回H市的念头,反正她也过了三个月的危险期。

小心翼翼和白清涟说了,这回他没虎着脸,只是让她再等几天,等安全无虞之后,听他这么说白漾也没多问,那些血淋淋的事她不想知道,她知道一个完满的结果就够了。

这一等倒也真没等多久,白清涟打电话给她说什么隐患都没有了,他会着手安排他们回去的事。

回到H市的时候已经四月了,不比C城的春暖花开,H市才刚刚有了点绿意,一冬的寒气还未褪尽,白漾没让白清涟或者路年跟着来,只是请魏鸣时在机场接她,那位唐季先生的好意也被她拒绝了,她有十足的理由相信,一旦那位很拉风的唐季亲自来送,那么不出一个小时各种关于她和罗既的身份猜测就会满天飞,而这是她坚决要避免的。

那房子白漾并不知道在哪儿,好在罗既这个人一向中规中矩,新房子下来时候那把钥匙他也没拆掉标牌就那么戴在身上了,接下来找到物业查一下就知道了,当然,白漾是以他老婆的身份住进来的,结婚证,自然是在C城时用了点小手段拿到手的,她想,罗既应该不会反对的。

这个房子很合白漾的心意,只是东西还太少少了点居家过日子的味道,打了电话给瞿琛和崔恕人,几个人风风火火去白漾的宿舍收拾了东西拎过来摆好,好像好了点儿。罗既坐在落地窗边的软椅上,瞿琛问白漾,白漾说是深夜的一场车祸搪塞过去了,毕竟这种惨烈的事也不会有人那么刨根问底揭人伤疤的。

白漾回鉴定中心报道。

现在她和罗既都是普通人,普通人即便遇到这样天塌下来的事也还是要工作的,何况她现在是孕妇,米狄大好人应该会照顾她一下下的。

白漾承认自己有时候是杞人忧天的,所以即便肚子还不怎么显她还是买了防辐射的孕妇服套在毛衣外头,刚回到H市气候差别大她怕自己冻着所以又帽子手套一个都没少的穿戴上了。

一边等电梯白漾一边拿下帽子和手套塞进包里,这个时侯人必然是多的,等了两班白漾才小心进了电梯站在最角落,双手护在腹前。

电梯门慢慢合闭,在只有一点点缝隙的时候又忽然打开,一张脸也就如同电脑效果一般映进了电梯里所有人的眼中。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有后妈的罗既是幸福的,他不用死……

第 49 章

电梯停着,不上也不关门。

有人叫那个人“涂医生?!”他方才回过神来一脚迈进来,结果——

“哔哔——”

超重。

白漾很不厚道地笑了,然后看着他退出去、电梯门缓缓合上、上行。

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涂云相和她是没缘分的,他一掺和进来她的生活就超重,现在好了,这个问题不复存在,手又轻轻放在小腹前,暗自想着,一定是因为她偷偷携带了三个才导致电梯超重的。

对于白漾回来销假上班米狄并没有太多意外的表情,他只是说:“去年休产假的张法医回来上班了,法医室又要来两个人,人手够了,你先做内勤。”

这样的好意白漾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明白,连声称谢,米狄让她小心点儿,并且说产假可以从七个月开始休。

做内勤其实真的挺闲,白漾一上午除了喝了点茶水看了几份报纸又填了两张单子之外一晃就到中午了,通过闲磕牙白漾发现,罗既这件事知道的人只有米狄,同事们只以为罗既是被撞了住了几个月院已经完事OK了,白漾心里便更加感谢米狄,她最怕的就是别人同情的目光。

午饭,白漾仍旧和同事们到医院食堂,虽然不过是从这楼到那楼的距离,但总要在风里走一走,小妞们便七手八脚把白漾裹了严实护卫一般下楼了,那架势颇像“十月妈咪驾到”,而且到了食堂她们便把白漾安排“占座儿”不许她动,于是,守着一张摆满了六副碗筷的桌子白漾恨恨地看着那帮孩子。

虽然她是孕妇,可她的宝宝也需要运动啊。

饭吃得热闹,吃到一半儿白漾一抬头对面走来两个白大褂,端着托盘一边聊两句,顺便就在她们旁边的桌子坐下了。他们坐下了,她们这桌的五个女孩子开始频频关注,难怪,那两个,一个坐在那儿就会扎眼,何况还是俩。

“赌六根胡萝卜,是BL。”某人小声说道。

白漾差点被饭粒呛死,抓起汤猛喝了一口然后扭头看看隔着过道的俩人。

正巧,那其中的一个也看她,神色复杂。白漾立刻回过头端正了脸色继续吃自己的饭。

不过,话说,还真挺像小说里写的,白漾暗暗想到。

下午依旧无事,白漾有点坐不住,开始惦记家里躺着的那个,虽然她也知道把罗既送到医院里让医生照顾会比较好,但她舍不得,她更怕,怕罗既会在那里永远不会醒过来。家里的设备很齐全,自从她怀孕以来罗既的状态一直很稳定,白漾稍稍放了些心。

他们的卧室里是很大一张床,白漾喜欢窝在他身边枕着他的胳膊说话,她一直都相信他能听得到。

不过让她犯愁的便是把罗既一个人扔家里虽然有远程警报器在她身上,但她仍旧惴惴。

也许该请个护工来照顾罗既,白漾这几天总在琢磨这件事。但她也有顾忌。

万一护工是个器官贩子趁机把罗既扛走卖器官去呢。

白漾说出这个想法的时候被瞿琛狠狠敲了下脑壳。

“你不要搞笑行不行,说句不好听的,谁要植物的器官?有什么用?”

可是白漾还是有点怕,她总觉得只有她自己亲自看着才放心。于是,虽然来上班也是有点魂不守舍。好不容易熬到下班,白漾动作麻利的走人,快得让那些边换外套边闲磕牙的小姑娘们直喊“孕妇,你慢点!”

白漾仍旧是开车,现在她开罗既那辆白色雪弗兰。停车场里大部分车还在,可见医生们没几个准时下班的。

刚刚挪出车位就见出路上站着一个涂云相,白漾一脚踩了刹车。这是干毛?上次命大死里逃生这回还想撞车身亡怎么着?

摇下车窗白漾冲他说一句:“你要碰瓷儿啊?”

“漾漾!”

“可冷死我了,没事的话让让,我家里有急事。回头再说吧。”白漾说道,不知道她急着回家看孩儿他们爸么,真是没眼力见儿。

“你会接我电话吧,漾漾?”还挡着。

“我哪回没接啊,少废话涂云相,让让。”看着他往旁边退了两步白漾忙缩回脑袋一踩油门走人,经过他身边好像看见他嘴动了动,应该是说了什么,不过白漾没心思听。

回家看到罗既一切安好,仪器上指数也都正常白漾才放了心。看看时间,该给小娃娃们补充营养了,这回她是不能订餐弄些乱七八糟的,不管会不会她都得折腾些没添了那么多“调料”的饭菜给宝宝。

虽然买了菜谱,虽然冰箱里满满的食材,可经白漾的手出来……依旧还是杯具。吃着咸淡各有“偏重”的菜白漾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早点报个厨师培训班。

吃过饭,白漾坐下来,不得不慎重考虑请个护工+保姆的事情,她扛得住,宝宝们营养也跟不上去啊。

想来想去还是打电话回给白清涟了,自家多年的阿姨还是放心。

白清涟动作很快,第二天下午白漾还没下班时已经接到了安姐的电话,他们两口一块儿来了。白漾说去接,结果人家已经在她家了,想也知道,有万能钥匙般的白清涟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于是,白漾回家,有了可口的饭菜,屋子里也愈发整齐。安姐还直说她太瘦了,PIA在桌上一张纸,满满的补充营养计划,那些东西,如果用白漾的工资来吃她会把工资卡和信用卡刷爆,还不够。

安姐说不用担心,清涟已经把东西买好,明天就该到了,小漪你就乖乖的上班、安胎。你朋友们来了我们不会说露的。

似乎没什么可以嘱咐的了,人家把她要说的都说了。

果然,瞿琛和崔恕人来看的时候安姐两口子没有说漏嘴,只不过瞿琛很好奇问白漾哪里找的保姆,怎么看着跟知识分子似的呢,白漾脑中灵光一闪然后笑眯眯地跑去拖了安姐两口子出来给瞿琛和崔恕人介绍:“什么眼神啊?保姆?这是我公婆,不放心才过来的。”

这回可不用露馅了,反正罗既已经成孤儿了,大不了将来认作干爹干妈,要是罗既觉得亏那她就跟他一块儿认,反正她……其实也可以算做孤儿的。

瞿琛和白漾咬耳朵,说涂云相问崔恕人她的事儿崔恕人什么都没说。白漾听着听着就来了疑问:“崔恕人崔恕人,你和老崔是不是有什么了?怎么他什么都告诉你啊?”

难得瞿琛红了脸:“有什么不正常啊,都大龄剩男剩女的。”反应快的瞿琛招完了又继续BLABLA涂云相的事,原来是那天他导师送他去机场,到了半路因为急事便把他放下了,他在等出租车来的那段时间被打劫并且被打晕了,所以没有上飞机,至于是谁拿着他的证件混上了飞机死无对证了,美国警方完全没有一点线索。说完了她还补充一句:这种人老天怎么不收了呢……

“罪不至死,上天有好生之德啊。”白漾幽幽说道。

“当了妈之后你这心胸越来越宽广了!”瞿琛表扬她。

“嗯,长了一个罩杯。”白漾道。

瞿琛吐血。

涂云相真打来了电话,那已经是两天之后了,想必是中间也很矛盾。

电话响的时候白漾正窝在沙发上和“公婆”聊天,电话一响他们俩便找了借口回避了,白漾想抓人家袖子都没抓住。

“漾漾。”

“能不能换个开头,我都听腻歪了。有事么?”白漾问道,一边打开电视找了个娱乐频道。

“漾漾,我们见个面好么?”

“没事就别见了,我一个已婚妇女得避嫌。”真是啊,娱乐台里的男主人咋长得这么灾难。

“漾漾!”

“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不过,你以后别在下班时间打我电话了,我公婆都在这儿呢,给他们听见好像我背着他们儿子怎么样了似的,还有,我这有了四个月身孕了接电话对宝宝也不好,有辐射……”说这些话的时候白漾眼睛还盯着男主持人那个酒糟鼻子,很想过去给他挖掉。

“就见一面,漾漾,听我解释,好么?”电话那头放软了口气。

白漾一边换台一边说道:“现在就解释吧,我听着呢。”

“求你,漾漾。”

“好吧,周末见。”白漾终于松口,既然他想眼见为实那就见呗,她怕啥。

第 50 章

白漾停好了车,抬头看看那店门上的牌匾,招牌经了风吹日晒雨淋脱了色,看起来旧了,只是大玻璃窗仍旧擦得很亮,像以前一样,稍稍向左歪下头就会看见那垂下的半截帘子,帘子后隐约是一段白色的衣料。

推门进去,格局还是老样子,桌椅换了新的,红黑相间,看着很厚重。

白漾坐下,一边摘下薄围巾,这件外套本就是没有扣子的所以不用脱,再说她也没打算在这里久坐。对面这个人,现在她还有机会重新仔细打量,眉眼乍一看很熟悉,可再仔细看却有些陌生。白漾转而释然,分开的时候是风华正茂的年轻人,现在可不同喽。

服务员来点单,意外的,竟然是老板娘亲自来的,而且似乎她还记得他们这对常客,她笑眯眯地说好几年都没来了,你们都结婚了,恭喜恭喜,还是老样子么?

白漾看到涂云相脸上的一丝尴尬,她当没看见,只是笑着对老板娘说给我一杯牛奶吧。涂云相也换了一种咖啡来喝。

时间长了,老口味会腻的,这很自然。

白漾等着他开口,结果他只是盯着她看,两手捧着水杯,他一高兴或者紧张就会这样,手里定要握着样东西,紧紧的。

“漾漾!”

“老皮老脸了,这么叫让人笑话。先恭喜你大难不死,再欢迎你回国。”白漾仍旧笑眯眯,原来,对着他,笑出来也没那么难,然后又想到自己当初那些咬牙切齿指天赌咒之类,有点可笑。

“谢谢你漾漾,谢谢你肯来听我解释。”涂云相说道。

“说实话,在今年之前,也包括在C城参与飞机失事个体识别的时候我都非常想知道你离开我的原因,我甚至耿耿于怀你欠我的那句道歉,不过,现在不了,我来呢,只是想听你说完了以后把这段关系彻底画个句号,要不,你天天这么晃来晃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觉得有些尴尬,当然,是你尴尬。说吧,不用讲的太细,我怕我泼你牛奶,你知道这是女人的通病,不希望自己拥有过的被人沾染。”白漾说道。

涂云相大大地喝了口咖啡,骨节都攥得有些白,但就是不开口,忽而又像泄了气一般,肩膀都松垮了一点。

“别紧张啊,我又不是教导主任。”白漾说道。

涂云相终于攒足了勇气开口娓娓道来。

他说的很多,听完了白漾总结了一下,涂云相的爹当年得过一种怪病,许多专家宣称放弃让他回家等死,结果只有那位医生不放弃,总算把他爹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了,而且还没落下病根儿,现在还活蹦乱跳呢,涂云相的爹老涂就一直琢磨着知恩图报,他自己以身相许是不大可能了,后来见医生的独生宝贝女儿对小涂有情便以死相逼……于是,小涂在全家可怕的压力下从了,和亲去了。

白漾听他讲完了说:“你爸爸挺重情重义的。”

“你介不介意我问你个问题?”白漾虽然觉得问了没什么必要,但是这个问题搁她心里很久了。

“嗯。”涂云相点点头。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不是法医专业的,你爸爸是不是不会这么激烈的反对?”白漾问道。

涂云相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白漾一耸肩:“嗯,那我没问题了,你还有什么要说么?”

“我跟Vivian根本没有结婚,清清白白的,她也已经明白了并且开始了新恋情。”涂云相说道。

白漾抬一下眼皮看看他,自己对他到底了解多少呢?他这样的做法她完全不明白,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他当年抛下她只是为了尽孝?可是尽都尽了还弄得那么清清白白干什么?即便清白又怎么样?难道他还指望等他再出现在她面前时候她会高兴地飞扑进他的怀抱充实就好吗?

如果他说的是假的……那她只能说自己瞎了眼。

白漾不得不承认有句话是对的,两个人因为不了解而在一起。

“我们应该庆幸分开了,否则,那只不过是早晚的事儿,我们都完全不了解对方的性格,即使在一起好几年,这是个不能逾越的鸿沟,不会填平。到现在我才明白我不了解你,在我心里你一直是很果断的人,不肯屈服,所以有千万种理由,只有这一点我想象不到。同样的,你也不了解我,你以为你感情上的清白就有希望破镜重圆了,我接受不了,不管什么原因我都不会原谅抛弃我的人,绝对不会。”白漾情绪有点激动,因为她又想起了那一大滩血,一样的,都是用这样一种突然的、近乎惨烈的方式来抛弃她,每一次都让她脱胎换骨再世为人,这样的人,无论再怎样的亲近她都不会允许自己和他回到从前,那对自己太残忍了。

大概是由于激动白漾肚子有点点难受,涂云相显然也看到了,他下意识的握住她的手:“放轻松漾漾。”

深吸两口气白漾总算感觉好了点儿,恰巧电话铃不识时务的又凑趣,是瞿琛给自己特设的铃声。

瞿琛说已经订好了位子问他们什么时候过去,白漾说她去不了,她要回家静养安胎。

涂云相要送她,白漾没有拒绝。车行驶平稳,白漾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双手轻轻拍着自己肚子心里暗暗祈祷着。

迷糊中,白漾仿佛看到驾驶位上的人是罗既,就像以前他接送她上下班一样,专注的看着前方偶尔侧头看她一眼,笑一笑。

好像少了点什么?白漾想了想,少了点音乐,罗既偶尔会放钢琴曲。

“罗既,把音乐开一下。”白漾说道。

耳中传来音乐声,却不是钢琴曲,白漾睁开眼睛认清楚了人,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