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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雯知道忠顺王妃的心思,便道:“王妃放心,晴雯素来是言而有信的人,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忠顺王妃点点头,命人将太医传进来,给晴雯把了脉开了安胎的药。晴雯虽然生得纤弱,可是身子骨倒也结实,无论是她还是 胎儿,都好得很,忠顺王妃听了这个消息,心里自然是极高兴的。为了让晴雯顺心,她也就由着晴雯了。

莫卧儿王国的大军眼看就到西北边境上了,水靖在朝堂上点了水沐为征西主帅,祭过帅旗,水沐领着六万大军直赴西北。文武 百官送大军出城,忠顺王亲眼见着北静王水沐的确是领军出城,这才放下心来。北静王一走,如今京城里就只剩下一个软得象个女 人似的东平王莫远,根本不足为惧,虽然镇国将军王妃还在京中,不过她身边也就三千女子禁卫军,在忠顺王眼中,女人哪里能打 仗,不过是会两下子花拳秀腿罢了,他根本不用在意。可是忠顺王不清楚,这三千女子禁卫都是身经百战的精兵,绝非一般会几下 子花拳秀腿的女子可比。

忠顺王派出府里所有斥侯,命他们一路追踪水沐的大军,确定大军真是向西北边境开拔。五日之后,探子来报,确定北静王领 着大军一路向西急行,已经入了定武境内。

忠顺王大喜,只密令他安插在京城禁军中的亲信,命他于三日之后的子时悄悄控制住内九城的门禁,届时,他便要亲自逼宫。

水湛的手下也找好了旧房子,一听到北静王水沐带兵出城,他只告诉忠顺王要出城去接应部众,便离开了忠顺王府,只在京城 里埋伏下来,只等着忠顺王逼宫之后,坐收渔人之利。

水沐大军出城之中,伤好得差不多的伊斯王子扮成一员亲兵,混在队伍之中,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城,欲到西北和他的父王弟 弟会合。行到第四天上,水沐将军队交给一直隐藏在军中的大哥水清,自己则悄悄回了京城,撒下天罗地网,只等着忠顺王爷和水 湛撞上前来。

水湛派了几十个顶级高手将林府严密的监视起来,只等京城乱起,这些人便会冲入林府,将林海和黛玉全都抓起来。林府所有 的仆人都是天机阁风堂精选出来的,早就发现了府外的异动,只是林海有话吩咐下来,只许监控,不许惊动他们。因此林家下人们 只装着什么都不知道,还是照样过着正常的日子,只是内里,已经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加倍的小心,不能给敌人一丝的可乘之机。

镇国将军王妃将两千女子侍卫扮成宫女,命她们混入宫中,护住各宫的主子,又分了四百人给黛玉,四百人给北静太妃,镇国 将军王府里只留下两百人,镇国将军王府的老管家一反平日的老态龙钟,内衬金丝软甲,外罩布袍,两柄袖箭藏在袖中,若有人敢 来犯镇国将军王府,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他便杀一双,绝不让一个来犯之人活着出去。

镇国将军王妃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便命人去林府接黛玉,可是却没有接到。因为小如意正在沉睡之中,林海便没有了保 护,黛玉和林海在一起,还能让紫儿把她们父女二人一起护住。

京城里的空气中已经飘起似有时无的紧张气息,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134凶兆起忠顺暂收手下黑手宝钗送通灵

满天大火中的忠顺王府里,晴雯身下满是鲜血,她那美丽的脸诡异的扭曲着,看不出是痛还是快意,她的嘴不停的一张一合, 好似在说话,可是什么声音都没有传出来,晴雯身边,忠顺王妃被人拦腰劈成两半,内脏流了一地,她十指僵僵的挺着,好似想要 抓住什么,可偏又抓不住…腥红,到处都是腥红,恐怖的腥红,漫天的腥红…忠顺王左常凄厉的大叫一声,猛地弹起来,素白中衣都被汗水打湿了,额头的冷汗如珠,大颗大颗的往下落,忠顺王妃被左常 惊了起来,见他身子直抖,问道:“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忠顺王长出一口气,彻底醒了过来,这才知道原来做了一场恶梦。可是梦中那场景太过真实血腥,便是忠顺王这身经百战的人 ,亦被吓得胆颤心寒帮忠顺王擦了头上的汗,忠顺王妃轻声问道:“王爷,您做恶梦了?”

忠顺王心有余悸的靠着引枕半躺着,深深吸了几口气,说道:“才我做了个恶梦,心里很是不安,明天一早你就带着晴雯出城 ,到别庄去住些日子,过阵子我去接你们回来。”

忠顺王妃奇道:“王爷,您做了什么梦?”

忠顺王烦燥的囔道:“问什么,叫你去你就去好了,真是罗唆。”

忠顺王妃也靠着引枕躺下来,闷声道:“去便去,我们不在这里碍王爷的眼。”

忠顺王闭上眼睛并不回话,只是眼一合上便能看到满天的血腥,他实在无法入睡,又想着几日后的逼宫行动,左常心里非常不 安,这样的梦,不是个好兆头,难道这一次会失败?

天色刚亮,忠顺王便催着王妃收拾了东西,还趁着忠顺王妃转身之时,将一个密封的小小锦盒悄悄放进忠顺王妃的妆盒夹层之 中,收好之后轻出了一口气,若是他谋反真的不成功,忠顺王妃只要带着晴雯从别庄密道逃回苗寨,这三百万两银子足够她们过上 富足的生活了。到时就算他左常死了,他的血脉也不会断。若是成功了,自然能风风光光的将忠顺王妃和晴雯按正宫皇后和皇贵妃 的身份接回京来。

晴雯不愿意走,她还要收拾贾家,可是忠顺王妃却说到了别庄一样能收拾贾家,而且在别庄之上,便是王法也约束不着,做起 事来更方便,晴雯才动了心,答应跟着去了。

看着车轿出了忠顺王府,左常又招来四名身手极好的死士,命他们跟上去悄悄保护着,看着王妃的车轿进了别庄才能折回来。 安排好之事,忠顺王心中又是兴奋又是不安,虽然做了极周到的安排,可是不知是什么原因,他总是觉得不安,夜里的那个梦又加 深了这种不安,他仔细的想着每一个步骤,忽然发现自己将林海这么重要的人物忽视了。水沐虽然走了,林海还在京中,虽然他手 中无兵,可是他足智多谋,自己实在不应该因林海的无所作为而忽视他。

忠顺王心绪不宁,只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他忽然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准备好,甚至有了放弃的念头。可转念一想,这样好的机 会实在难得,好不容易费尽了心思才将北静王调出京城,绝不能放弃。

就在忠顺王左右为难之际,忠顺王府的长史忽然在外面说道:“王爷,外面有个和尚求见。”

忠顺王没好气的挥手道:“什么和尚道士的,不见不见。”

长史官却低声道:“王爷,您还是见一见吧,这和尚不是一般的和尚,他知道您的事。”

忠顺王心里一激灵,只沉声道:“那便叫他进来吧。”

一个双目如电的和尚宣着佛号走进书房,若是左昊在此,必然能认出他来,他正是当年去化黛玉不成的那个癞头和尚。忠顺王 淡淡道:“大和尚求见本王,所为何来?”

癞头和尚神情更淡,只说道:“王爷起事必是不成的。”

忠顺王大惊,右手按在了腰间的剑上,冷声道:“本王听不懂大和尚在说什么?”

那癞头和尚只淡然道:“你一生,只有一次机会可以问鼎九五至尊之位,不过却不是此次,此番你若出手,必死无疑。”

忠顺王沉下脸喝道:“你这和尚休得胡言乱语,本王一片忠心,岂容你如此诬蔑。”

癞头和尚讥讽的笑道:“是么,一片忠心?那么两日之后的子时,方子青换了禁中的所有侍卫,又是为了什么?王爷又何必将 王妃和侧妃送到别庄去,还悄悄给王妃带上三百万两银子,王爷又何必伙同水湛去刺杀那伊斯王子?真真好笑,你只当自己精明过 人,却不知自己早就是别人网里的鱼。”

忠顺王的心顿时跌入冰窟,这和尚竟然什么都知道。他扑嗵一声跪倒在地,叫道:“求仙师指点。”

癞头和尚在书房主位上坐了下来,指着忠顺王道:“你起来吧,本御若是不想救你,也不会来了。”

忠顺王站起身来,垂手而立,癞头和尚说道:“你的机会不在现在,水林大婚之时,才是你的机会。此次是北静王和伊斯王子 联手,将计就计要引你和水湛自动往老虎口里撞。”

忠顺忙道:“仙师,那小王应该怎么办?”

“水湛不过是凭着几个岭南的异人,成不了事的,此次你便这样做…”癞头和尚细细的对忠顺王低语一番,只说得忠顺王连 连点头称是,语毕,忠顺王心服口服的说道:“仙师果然高明,小王知道水靖小儿一直对我心存怀疑,如此一来,便能消除他的怀 疑,到时再起事,成功的把握就更大了。

癞头和尚冷冷笑了,若不是这忠顺王还有利用的价值,他才懒得费这个劲儿。水氏天命不绝,便是他,也不能强行逆转,只有 到了水林大婚之时,借天变掩天机,他方能偷天换日,取了祖龙精气,执掌天界,到时下界谁为人皇,还不是由他说了算。只恨那 该死的天道,如一道紧箍咒加在他的身上,让他不得不借凡人之手去推波助澜,却不能直接插手。

忠顺王得了癞头和尚的指点,只满脸堆笑道:“仙师金玉良言,小王受益非浅,小王有心在府里贡奉仙师,不知仙师意下如何 ?”

癞头和尚想了想,说道:“罢了,本御也不喜这凡俗之气,你若是想求见本御,只将这符纸化了,本御自会见你。”说完交给 忠顺王爷三张符纸,然后身形一晃,便没了影踪。癞头和尚的身影刚刚消失,忠顺王便听半空里响起一声炸雷,惊得他打了个寒颤 ,还以为这是癞头的神通,却不知这是天道对癞头和尚的惩罚。若不是癞头和尚飞速收敛仙气,让那道九幽雷失了方向,只怕那癞 头和尚已被被活活劈成一截小木炭。

依着癞头和尚所说,忠顺王赶紧到宫门上求见皇上。水靖一听忠顺王求见,心里便犯起了嘀咕,想了想,还是命人传忠顺王觐 见。

忠顺王一时了勤政殿,便跪下道:“皇上,老臣有要事禀报。”

水靖挥了挥手,当值的小太监都下去了,只留下老齐胜一个人侍候着。

忠顺王只低声道:“启奏皇上,被流放到岭南的水湛悄悄返京,欲于明日子时胁持万岁,谋朝纂位。”

忠顺王此话一出,水靖和老齐胜都颇感惊讶,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忠顺王竟然在此时来报告此事。

水靖佯惊道:“竟有这种事?”

忠顺王忙道:“此事千真万确,水湛曾去找过老臣,劝老臣和他一起谋反,老臣得知他有数万兵马伏在京城之外,不敢轻举妄 动,只得先假装答应他,只到今日,臣才套出所有的情报。水湛派人行刺伊斯王子,挑起两国之战,打算趁京城防守空虚,逼宫夺 位。时间就定在明日子时,请皇上早做准备,臣虽不才,亦愿抵死护卫皇上。”忠顺王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若是让不知内情的人 听了,绝对会被他感动。

只是水靖心里很清楚,这忠顺王就是一心谋反之人,任他说得再动人,水靖也不会上当。“左王爷一片忠心,朕深为感动,虽 然京城之中抽调了大量的兵军去西北,可这宫中的禁卫还是很森严的,水湛若是想犯上做乱,便让他来好了,朕的禁卫正好练练手 。”水靖淡淡说道,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忠顺王急道:“皇上,您是万金之躯,可不能大意了,还是先把水湛抓起来吧。”

水靖沉声道:“左王爷说水湛谋反,证据何在?总不能让朕胡乱抓人吧忠顺王一时语塞,略一想,忙道:“皇上若是不信老臣之言,老臣也无法,只是请皇上同意,明日在九门埋下重兵,若是水湛 来犯,便能将他一网打尽,若是水湛不来,臣自请死罪。”

水靖这下子是真的大感意外了,掩住心里的意外,水靖沉声道:“好,朕依左王爷一回,不过空口无凭.…‘…”

忠顺王忙道:“老臣愿立下军令状,若明日子时水湛不反,老臣愿以人头以谢万岁。”

水靖沉声道:“好,齐胜,给左王爷上纸笔。”

齐胜端上纸笔,忠顺王毫不犹豫的签下军令状,又说道:“万岁,为示老臣之清白,臣请万岁派侍卫将臣关押起来,明日子时 之后,自见分晓。”

水靖眉头皱起,对外面喝道:“来人,请左王爷到三省斋,无朕旨意不许擅出。”两个带刀侍卫进来,送忠顺王去了三省斋。 这三省斋是一间长不过二十步,宽只有十步的小房子,四壁无窗,只有一扇只容一人通过的小门,进到这里面,就算是忠顺王有天 大的本事,也逃不出去的。

关了忠顺王之后,水靖沉声道:“沐儿,你看这老贼是何用意?”

水沐从九龙紫檀大插屏后走了出来,亦是满脸不解之色,忠顺王这着棋太过诡异,便是聪明如水沐,也想不通其中的问道。摇 了摇头,水沐低声道:“我也想不出来,难道他不想造反了?不可能呀,他谋划了十几年,怎么可能放弃?”

水靖亦是不解,只说道:“忠顺王早有不臣之心,没道理会放弃的。他早上还将王妃和侧妃送出京城,显然是做了拼死一搏的 准备,怎么只过了半天,他就变了主意?”

水沐沉声道:“臣弟这就去查这半日里发生了什么事。”说完便从御书房夹墙密道中出去,悄悄去了忠顺王府对面的点心铺子 。

出示了令牌,点心铺的掌柜忙道:“回少主,忠顺王府今日只有一个游方的和尚来过,可是只见那和尚进去,却没看见他出来 ,和尚进府不到两个时辰,忠顺王便去了宫里。”

水沐忙问道:“是个什么样的和尚?”

掌柜的忙拿了一枝笔,凭着记忆将癞头和尚的样子画了下来。水沐一看便觉得好似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只将画像 折起来收好,又细问了问其他的事情,才离开了店心铺子。

北静王府之的湖心阁中,宝钗如困兽一般,癞头和尚催了她好几次,她走没有办法离开湖心阁,癞头和尚逼得紧,宝钗只得开 始装病,她想着自己好歹也是皇后赏下的,北静王府也不敢就看着自己病死。

只不过三天没有吃饭,薛宝钗便显得憔悴不堪,说话也有气无力起来。小丫环忙报到北静太妃哪里,北静太妃冷笑道:“终是 耐不住了,连装病这招都使了出来。这会子谁有工夫理她。”

小丫环忙道:“回太妃娘娘,只怕薛姑娘不是装病,奴婢瞧着她只打晃晃,站都站不稳了,那脸苍白象鬼似的。”

北静太妃嗯了一声,只道:“罢了,叫秋云去看一看,若是真病了,就抓点药送上去,可不许放她出岛。”

秋云上了湖心阁,只见薛宝钗的确是面色苍白,一看便是有不足之象,又把了脉,只说道:“薛姑娘也没大毛病,只吃些好的 将养就是了。”

薛宝钗只有气无力的说道:“姑娘有所不知,我幼时曾不慎落水,差点儿就死了,所以是最怕水的,如今湖心阁四面环水,住 在这里,我日日都吃不下睡不安,求姑娘上禀太妃娘娘,求她垂怜,许我住到那离水远些的去处秋云只淡淡道:“知道了,我会去告诉太妃娘娘。”宝钗忙将手腕上的绞丝赤金虾须镯子拿下来,套到秋云的手上,用楚楚可 怜的声音说道:“多谢姐姐费心。”

秋云自小就是跟着北静太妃的,什么样的好首饰没见过,又怎么会眼皮子浅到去稀罕一支绞丝赤金虾须镯子,只淡淡道:“薛 姑娘不必如此,该说的我自然会去说,不该说的,薛姑娘送什么都没用。”说着把镯子拿下来放到旁边的几案上,转身便走了出去 。

和宝钗一同住在湖心阁的银瓶只咬着唇笑,宝钗怒喝道:“笑什么笑,王爷的吩咐你都忘记了不成,在这里终日见不到北静王 爷的面,怎么实现王爷的计划?”银瓶轻哼一声,也不爱搭理宝钗,只转身走了。

秋云去回复北静太妃,听了那奇怪的理由,北静太妃冷声道:“这个薛宝琴果然不是省油的灯,早在选秀那会儿,就已经是个 夹缠不清的,如今到了我们北静王府还不安份,等过了后日,便把她远远打发了,省得在府里添乱。”

癞头和尚如今急着要得到通灵宝玉,得知薛宝钗被困在湖心亭出不来,只责骂道:“蠢货,你出不来就不能想法子只把玉送出 来。你把那盒子吞下去,跳到湖里去,你的本体是金钗,又死不死,怕什么。”

宝钗忙道:“可是奴婢就算是投了湖,也无法出去,只怕…”

癞头和尚怒道:“大胆,本御的话你也敢不听,看来本御对你太宽容了。”话一说完,宝钗只觉得头痛欲裂,只能使劲往墙上 撞,以减轻这种痛楚,直疼了半个时辰,癞头和尚才收回惩罚,低喝道:“明日便投湖自尽。先把玉送出来,日后本御再送你进北 静王府。”

宝钗得将装着通灵宝玉的符袋子取出来,可是怎么都咽不下去,于是在夜色里悄悄到了银瓶的房间,燃起迷香将银瓶迷翻,硬 是把符袋子捅进银瓶的身体之中,然后将银瓶扶到临湖的栏杆处,天色微亮时宝钗远远望见有北静王府的下人向湖边走来,她只扭 过银瓶的身子,自己用身体撞向栏杆,看上去却象是银瓶推她的一般。宝钗“啊”的一声尖叫,只拉着银瓶落入湖中远处的北静王府下人们听见了,忙跑了过来救人,银瓶中了迷香,只死死的沉了下去,而宝钗是清醒的,只不停的挣扎,北静 王府的人能看到宝钗在水中扑腾,自然先把她救了起来,而银瓶则灌了一肚子的水,不明不白的死在湖中。

135闯宫禁水湛寻死路闹林府黛玉险入魔

听得宝琴和银瓶打斗落水,那银瓶已然淹死了,北静太妃皱起眉头,沉声吩咐道:“这事蹊跷,先把那薛宝琴关到柴房里,把 那个银瓶的尸身装敛了送到义庄,忙过这阵子再处理。”

下人们将银瓶的尸体草草敛了,送到义庄之中。入夜,一道身影出现在义庄,这人剖开银瓶胸腹,将装了通灵宝玉的符袋子取 出来,闪身出门,随手丢下一只火折子,义庄里的元宝纸钱本来就多,只见那冲天大火陡然而起,映红了一片天空。当救火的人赶 到之时,义庄已经被烧成一片废墟,什么都没有剩下,全化为灰烬。

癞头和尚取了通灵宝玉,到了秋叶寺后山佛骨塔中,强行将意念侵入通灵宝玉之中,通灵宝玉中有一丝沉睡的无主灵识,癞头 和尚将这丝灵识强行吸纳入自己的识海中,他只觉得识海之中一股灵气横冲直撞,竟有破体而出之势,癞头和尚赶紧以五心向天之 势盘坐在莲座之上,飞快的在自己头顶打出封印,将自己整个人连同那丝灵识都封印起来,等到他彻底炼化那丝灵识,才能自己破 开封印。

就在此时,荣国府中疯疯傻傻的贾宝玉大叫一声,猛得坐起喷出一口心头血,身子一软,便昏死了过去,那丝灵气是神瑛侍者 的先天之灵,当日神瑛侍者从轮台投入人间之时,出了点意外,他最重要的一丝灵识被剥夺出来,轮台值守为了弥补过失,求来女 娲娘娘补天所剩的五彩灵石,将那丝灵识引入五彩灵石,化为通灵宝玉随着宝玉一起投胎出世。

只因灵气被封印在通灵宝玉之中,所以宝玉才和寻常人一样,只是宝玉终日将通灵宝玉戴在胸前,通灵宝玉能滋养贾宝玉,他 才能看上去比别人灵秀一些,若是有人引领宝玉走上修仙之路,他自己能融合这丝灵气,便能恢复所有神瑛侍者的记忆,可是现在 ,宝玉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这于宝玉,既幸也不幸,他自此便是一个普通人,通灵宝玉再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当然,贾宝玉的痴 傻之症也能不药而愈,只不过,他自此就是真的“假”宝玉了贾母一见宝玉吐血,吓得忙命人去请大夫,不多时大夫来了,诊脉之后反笑道:“恭喜老夫人,公子吐了这口血,倒是清明了 ,原来的症候都已经消失,老夫人正看着吧。说着大夫在宝玉鼻端抹了点子鼻烟,宝玉被呛醒过来,狠狠打了个喷嚏,他坐起身来 ,睁开看向四周,眼神果然清亮了一些。

贾母急叫道:“宝玉?”

宝玉急忙下床躬身道:“给老祖宗请安。”被强行剥离了先天灵识,宝玉后天所受的教育开始占了主导地位,此识贾母忽然有 种错觉,好似又看到了一个年轻的贾政。自此以后,宝玉一天比一天清醒,也一天比一天古板,他越来越象贾政,每日里的只摆着 端方的架子,除了读四书五经,晨昏定省之外,再不做其他的事情。贾母贾政喜上心头,只觉得宝玉终于开始有出息了,母子二人 都感到很是欣慰,却不知宝玉已经失去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

一日的时间飞快过去,子时初刻,六宫门禁忽开,水湛身着一袭黑色错金长袍出现在正阳门外,只见他手一挥,一道夺目的烟 花弹升入空中,六宫门外忽然涌出大量的黑甲兵,呐喊着杀入宫门。

水湛带人从正阳门入宫,看着久别的宫阙,水湛心中又悲又恨,一声令下,黑甲士便往安寿宫,坤宁宫冲去,水湛则亲自带一 队黑金甲士直奔乾清宫。

就在黑甲士全都进宫之后,六宫大门忽然重重关上,手持火把的禁军御卫盔明甲亮,刀出鞘箭上弦,寒光映透了子夜的乌沉的 天空。

水湛带兵冲到乾清宫,只见原来黑漆漆的乾清宫忽然灯火通明,一张紫檀泥金雕龙大御座安在正中,水靖穿一身九龙明黄金丝 软甲从乾清宫里大步走了出来,水沐则穿着七龙银丝软甲站在左边,老齐胜手拿拂尘随在右边。水湛大惊,知道中了圈套,只将手 一挥,他带来的黑金甲士齐刷刷的举起手中的七星连珠弩箭,闪着寒光的幽蓝箭头直指乾清宫阶上的众人。

水靖沉声道:“六皇叔,多年不见,如何还不以真面示人?”

水湛知道行藏已露,便扯下修罗面具,冷声道:“水靖,本王倒是小看了你。”

看着水湛的样子,水靖和水沐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的样子委实太过可怕,比起九幽阎罗也不惶多让。

水湛嘶声吼道:“放箭!”

所有的黑金甲士象是没有听到一般,竟然没有一个人放箭的,水湛大怒,吼道:“放箭!”他飞起一脚踢上旁的黑金甲士,只 见那黑金甲士扑嗵摔倒在旁边的黑金甲士身上,紧接着,一个碰一个,如同被推倒的骨牌一般,只听得“咚咚咚咚…”响成一片 ,数息之后,除了水湛,再没有一个黑衣人是站着的。

水湛大惊,忙扯下一个黑金甲士的面具,只见那黑金甲士面色乌青,已然中了毒,死透了。

水湛指着水靖水沐大骂道:“你们好卑鄙!”说着身形飘动,夺身上前,一柄蛇形剑直取水靖的咽喉,同时打出十数枚幽蓝 的透骨钉,分取水靖水沐周身大穴。

水靖身形一闪向右一飘,快若流星,水沐则和他配合极默契,脚一点向左一晃,齐胜将拂尘一抖,根根银丝如同长了眼睛一般 ,将每一根透骨钉缠住,齐胜手腕一抖,十数枚透骨钉便又飞向水湛。水湛急收蛇剑当胸一划,将透骨钉全都吸到剑上,手腕一翻 ,剑花急挽,将所有的透骨钉顺着剑势打向水靖。

水靖不慌不忙,右手执剑左手在空中击出虚影一片,竟将所有的透骨钉接了下来。水湛大喜,他的透骨钉锐利无比,只要碰破 点儿皮,水靖的性命就算交代了。

那知水靖却是面不改色,脸上还挂着嘲弄的笑,手指一捻,只见那些透骨钉全都化为粉齑。水湛心神大颤,水沐的长剑左侧无 声袭来,那诡异的角度令水湛防不胜防,虽然水湛急速往后退却,还是被水沐一剑刺入肋下,暗黑的血从伤口奔涌而来,水湛再也 站不稳,一个踉跄便跌了下去,水湛忙用剑支着身体,瞪大眼睛盯着水沐的长剑,几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身的黑金袍子是用水 火不侵的毒狼蛛丝织成,刀枪不入的,水沐手中不过是一把普通长剑,绝对不是什么神兵利器。

水靖见水湛已经失去再打下的能力,也收了剑,在紫檀泥金雕龙大御座上坐了下来,冷声道:“水湛,你可知罪!”

水湛手捂肋下,大量的血涌了出来,只恨声道:“我无罪!”

水沐摇了摇头,都到了这般田地,他还死扛着不认,何苦来?岭南虽苦,却也能让他自在逍遥,为何非要走上这条不归路。

水靖冷声道:“水湛谋反,罪证确凿,齐胜,把他打入死牢,明日午时处斩。”

水湛已经支撑不住了,索性坐在地上,嘶声道:“水靖,水沐,我做鬼也饶不了你们。”说完便运起最后的力气,一掌击碎自 己的天灵盖,水沐看见一个黑色人形虚影从水湛灵台中飘〔出,忙追了上去,只见那虚影对水沐磔磔而笑道:“你看得见我,却没 有办法抓住我,水沐,我会回来的…”说完,那黑影飘忽而去,转瞬便无影无踪。

其他冲击各宫的黑甲士,还没冲到各宫门前,便被从天而降的天罗地网笼了个正着,寒光闪闪的利箭如雨点般从各处射来,不 到一个时辰,所有的黑甲士都被射成了刺猬,无一幸免。水湛精心策划的夺宫行动,就这么被水靖水沐轻而易举的破了。

林府之外,水湛安排的杀手们一见宫中发出信号,便呼啸着冲向林府,林府之中早有准备,家丁们拿着刀剑与杀手们战成一团 。水湛的杀手忽然发现,这林府的家丁竟然都身手不凡,对了十数招,他们连一点好处都没占着,还因为大意轻敌,很有几个挂了 彩,受了轻伤。

混战之中,水湛的杀手们发现,与他们对战的人越来越多,刚打倒一个,便有几个人替补上来,直打了半个时辰,这拨杀手硬 是一步都没能前进,还被纠缠在前院之中。

一个看上去象是头领的黑袍人打了个呼哨,他旁边几个黑袍迅速靠了过来,接下围攻这黑袍首领的林府家丁,那黑袍首领抽个 冷子,闪身便向内院冲去,他知道林府已经有了防备,如今只有胁持了林海或是林黛玉,他们才能脱身。

打皇宫方向冲来一道黑色虚影,正撞着这黑袍首领,只见他一怔,便被那黑影夺舍成功,成了那黑影的寄主。黑袍首领的眼睛 蓦得一睁,那狂暴的眼神与刚才水湛的一模一样,他身形陡闪,瞬息间便是几个起落,冲入内院之中。

黛玉和林海正在内院厅中下棋,黛玉笑语嫣然,丝毫没有畏惧之色,林海轻髯微飘,有说不出的洒脱。冷枫柳依领着三四个女 子侍卫队的头领在一旁服侍着,内紧而外松。

黑袍首领一见林海,怒从心头起,大喝道:“林海,纳命来!”说着便冲向厅内,只是还未到门口,黑袍首领只觉得脚下一虚 ,再无借力之处,扑嗵一声落入早就挖好的陷井之中。

黛玉脆声笑道:“爹爹,他果然上当啦,怎么还会有这么笨的人,玉儿今日里真是见识到啦。”

林海淡淡笑道:“玉儿,世人常常只看到自己想要的,却不知道脚下处处陷井,所以说凡事要谋定而后动,不可任性造次。”

黛玉轻快的说道:“玉儿知道了。”

黑袍首领气得不行,水湛的真灵已经占据了他的识海,如今他就是换了身体的水湛,听到这讥讽的对话,水湛长啸一声,便往 上冲,只是倒霉的他刚冲到陷井口,便被一个又硬又沉的铸铁陷井盖砸落下来,水湛夺舍不久,元神和这具肉身还没有完全融合, 又这么重重的撞了一下,黑袍的识海一阵剧烈震荡,险些将水湛的元神弹出去。水湛忙定心打座,待识海稳定之后,他提起一口气 ,将内力灌入手中利剑,只见那剑由湛青转红,再转白,透骨寒气敛入剑中,水湛猛喝剑诀提气上冲,生将那铸铁陷井盖挖出一个 大洞,他整个人便从洞中冲了上来。

冷枫正笑着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佩服的笑道:“跟着王妃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今天是最轻松的一次。”却听到身后一声巨响, 本能的弹身而出,冷枫惊回头,只见黑袍首领如鬼魅一般立于厅下,冷声道:“林海,你太小瞧本座了。”说着便欺身上前,目标 却不是林海,而是黛玉。冷枫等众侍卫结成剑阵,将水湛困了起来,水湛只冷笑道:“小小剑阵也想困住本座,破!”随着一声破 字,水湛利剑直取天玄位的冷枫,天玄是阵眼所在,冷枫只要一离位,这剑阵便破了,水湛去势甚急,冷枫拼着受他一剑,也将长 剑送入水湛的肩窝。

见冷枫受伤,黛玉惊叫道:“快撤阵先救冷枫姐姐,你们退下!”可是却没有一个人退,便是冷枫,也忍着伤痛坚守天玄位。 黛玉急得直跺脚道:“你们快退下!”

林海此时手举一枚精金令箭沉声喝道:“冷枫听令,速速退下。”见精金令箭如见主帅,冷枫只得恨声喝道:“退!”说着众 人撤阵向后退下,将水湛闪在空地里。

林海又道:“冷云带人送冷枫治伤,全都离开这里。”冷云咬牙扶起冷枫,一众侍卫尽数退去。

水湛冷笑一声道:“经年不见,林大人气势见涨呀!”

林海沉声道:“我知道你是水湛你来得正好,今日便是我们父女为敏儿报仇之日。”

水湛如同听了人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的眼泪都溢了出来,只道:“就凭你们?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一个身子 都没长开的毛丫头,哈哈‘…‘…林海,你也太小看本王了!”话音未落,水湛身形暴长,一只手直抓向黛玉。

黛玉看着好象是吓傻了,竟然一动不动,就在水湛暗喜之时,黛玉身上忽然出现一道无色的光晕,这光晕除了水湛的元神,再 没有别人能看见。

水湛收势不及,整条手臂陷入光晕之中,顿时被定住了,是进不得退不得,水湛惊道:“妖术!”

黛玉缓缓站了起来,冷声道:“你才是妖!”

水湛心头大震,这小丫头竟然一口道破自已的真实身份,的确,真正的水湛已经死了,他的元神以妖术夺舍,他不是妖又是什 么。

水湛只觉得那光晕之中有极大的吸力,他拼命运起所有的内力相抗,还是抗不过去,一点一点的被光晕吸了进去。从外面看, 水湛便如同中了咒术一般,身子定定的,好似僵了。

水湛怒喝道:“你们使诈陷害本座!”

黛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一笑,竟象足了贾敏,水湛看了,不由痴痴道:“敏姑娘,本王那里不好,你偏要嫁给那个酸书生 。”

林海一听这话,怒从中来,只喝道:“水湛,你求亲不成便施毒计,一计不再生一计,指使恶妇对敏儿下了树骨蓉之毒,林海 与你不共戴天,今日我便要亲手为敏儿我的可怜的孩儿报仇!”

原来那树骨蓉之毒正是水湛给王氏的,当日里水湛迷奸贾敏不成,心中恨意无法消除,便寻来奇毒命王氏下在贾敏的饮食之中 ,他得不到的,也不允许别人得到。他要林海饱受妻死子亡之苦。水湛大惊,他怎么都没想到林海竟然连这件事情都能查出来。

黛玉一听这话,愤怒的小脸胀红,双拳紧紧握着,咬着牙叫道:“小白,一口一口咬碎他的肉身,紫儿,用你的真火炼化他的 元神,我要你炼足二十年才烧死他。”黛玉直到此时才彻底明白,原来水湛才是谋害母亲的真凶,若没有他下毒,母亲怎么都不会 病体缠绵,让忠顺王有了可乘之机。此时黛玉的心里充满了恨,银牙几乎咬碎,怒瞪着水湛的眼中几欲喷出火来。

小白早都等急了,嗖的冲入紫儿结下的结界之中,一口咬在水湛的身体上,在那无色光晕之中,疼痛感被放大了近百倍,只听 水湛凄厉的嘶叫之声不绝于耳,紫儿也清叱一声,一股吸力传入水湛的紫府,水湛顿时面如死灰,肉身毁了没有关系,再夺舍就是 ,可是如果元神被炼化,他便彻底灭亡了元神死死巴住紫府,可是他怎么可能抵得过紫儿之力,终于被吸了出来,林海和黛玉都看到一道黑色影子蓦得出现在空中,紫 儿嘴一张,一团拇指大小的无色火球便将水湛的元神包了起来,抵死的哀嚎不绝于耳,黑色的影子在无色火团中不停的翻滚…黛玉恨恨的看着,竟然丝毫没有畏惧之色,林海心道不好,忙一掌击向黛玉的颈子,黛玉眼一闭,身子一软,倒在林海的怀中 …

136游故地黛玉离魂为爱女奉国选婿

“玉儿…”刚刚赶过来的水沐正看到黛玉软软的倒了下去,惊得魂飞天外,大吼一声,拔足冲至林海面前,“岳父,玉儿怎么 了?”

“玉儿刚才情形不对,我看着象是要入魔,所以才打晕她。”林海抱着黛玉说道。

水沐大惊,忙道:“玉儿生性最是善良,她怎么可能入魔?”

林海抱着黛玉转身走到靠墙的贵妃椅前,小心的把黛玉放下,水沐展开锦被为黛玉盖好,将她脸上的细细发丝拢顺,林海只在 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内疚的说道:“我不该让玉儿知道她母亲中的树骨蓉之毒是水湛送于王氏的,方才水湛到了这里,我只 顾着自己心里的恨,却忘了玉儿没有完全知道真相,一时说了出来。玉儿恨极攻心,只命紫儿将水湛的元神炼上二十年,才许他灰 飞烟灭,又让小白一口一口把水湛的肉身咬得粉碎,这不应该是玉儿能做出的决定。所以我才…”

水湛轻叹一声,定定的望着黛玉紧闭的双唇,紧锁的双眉,心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把黛玉冰冷的手握在手中,用自己的体温 去温暖着。

紫儿单翅一扇,便打出一个结界,将水湛的肉身元神全都封印到结界之中,任他在结界中如何哀嚎求饶,都不会再有人听见了 。

林海自不舍得打重了黛玉,因而只过了半个时辰,黛玉便醒了过来,她猛的坐起身子,只大叫道:“紫儿,烧死他…”

林海心疼的柔声唤道:“玉儿,醒一醒,都过去了。”

水沐忙握紧黛玉的双手,轻声道:“玉儿,紫儿照你的吩咐做了。”

黛玉的双眼充满了仇恨,只反手抓住水沐叫道:“沐哥哥,都是那个水湛害了娘亲!”

水沐点点头,轻道:“玉儿放心吧,有紫儿和小白,他再也逃不出去的黛玉只紧紧抓着水沐的手,“沐哥哥。”水沐看着黛玉,目光柔和温暖,让黛玉的心情松了下来,眼泪缓缓涌了出来。

林海悄悄走了出去,此时的他,感到分外的孤寂,格外的思念贾敏。回到卧室,林海对着空中轻声说道:“敏儿,我们为你报 仇了。”

这一场叛乱,因为忠顺王左常的临时反水,不得不草草的收场了。水湛的叛军一个不落的被剿灭,水湛本人也是形神俱灭。林 海和黛玉为贾敏报了仇。可是不论水靖还是林海,都不是在这场叛乱中受益最多的,最大的赢家是忠顺王左常。

太后得知忠顺王进宫示警,便把顺利平叛的首功记到忠顺王头上了。忠顺王出来之听悄悄打听了那一夜的情形,不由得一阵后 怕,原来水靖竟然做了这么周密的安排,仙师之话果然再灵验不过的。心里又有几分庆幸,有这样高明的仙师相助,等水林大婚之 时,自己必然是能得偿心愿的。

派了得力亲信去别庄接回忠顺王和晴雯,受封领赏的风光,他还是想要王妃和晴雯同他一起享受。忠顺王妃听了忠顺王亲信之 话,心里疑惑不解,忙收拾了行李,带着晴雯赶回忠顺王府。

西北边境之上,莫卧儿王国的弗朗科命人行刺二王子罗宾,却被神兵突降的伊斯王储抓了个正着,此时弗朗科才知道自己中了 圈套。虽然三公主克赛丽丝苦苦哀求,莫卧儿国王还是决然的将弗朗科处死,跪在断头台上,弗朗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天真,只 是,后悔已经无用,睁着不甘心的眼睛,弗朗科的人头落到了地上。

此时,莫卧儿王国的臣民才明白过来,他们英明神武的王储为了揪出内奸,特意诈死,和天朝联手,演了一出好戏。两国内奸 已除,莫卧儿国王正式命伊斯王储为正使,率团到天朝签定互不侵犯友好条约。伊斯王子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向他的父王说出心仪 天朝清婉公主之事,可是伊斯王子的侍卫却将此事一五一十的禀告给莫卧儿国王。

听到清婉公主已经定婚,莫卧儿国王也有些为难。难得眼高于顶的大王儿有了意中人,他的做父亲怎么也应该成全才是,可偏 偏清婉公主有婚约在身,这很是难办。思量再三,莫卧儿国王给水靖写了一封很诚挚的亲笔信,为伊斯王子向清婉公主求婚。

接到莫卧儿国王的亲笔信,水靖更加为难,回信细说了黛玉和水沐之事,并且承诺,除了清婉公主,其他的天朝未婚女子任伊 斯王子挑选。莫卧儿国王见水靖如此,只得做罢。

黛玉到底是在夜里受了惊吓,到白日里便昏昏沉沉起来,孙医正来诊脉,摇头责怪道:“如海,你素来是最小心在意的,怎么 竟让玉儿受了这样的惊吓,她一个小人儿家,如何禁得住那些。”

林海内疚的直叹息,眉间拧成川字形,双眼布满红血丝。水沐见了轻声劝解道:“岳父,玉儿会好起来的,您别担心,熬了一 夜,您也累坏了,先去歇歇吧。玉儿这里有我看着。”

握着黛玉的手,水沐低低耳语道:“玉儿,你小的时候不开心,只要沐哥哥同意你吃一串冰糖葫芦,你就会笑得很甜,什么不 开心都散了;现在,沐哥哥要为你做什么才让你打开心结。玉儿,你可知道,你左右了沐哥哥的一切,你开心,沐哥哥才高兴,你一 皱眉,沐哥哥的心都揪了起来。玉儿,你一直是最坚强的,当年岳母离世,你都一直撑到沐哥哥赶到扬州,如今岳母大仇得报,你 怎么反而倒下了?”

黛玉双眉紧锁,眼泪却从面颊上滑落下来,她心里什么都清楚,只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倦怠,不想睁开眼睛,谁也不想理。

水沐用丝帕轻轻擦去黛玉面上的泪,轻声道:“玉儿,沐哥哥不逼你,你想休息就好好休息,只是别休息的太久。”

镇国将军王妃和北静太妃闻讯,急急的赶了过来,见黛玉脸色苍白,沉沉睡着,任谁叫也不理。镇国将军王妃愤愤道:“这个 水湛真真该死,竟把玉儿惊吓成这样。”

北静太妃只心疼的轻抚着黛玉的小脸,轻声道:“好玉儿,一切都雨过天晴了,你可要快些醒来,没有你在身边,我们都觉得 没有生趣了。”看了看同样憔悴的儿子,北静太妃忙道:“沐儿,你也去歇一会儿吧,玉儿这里有我们守着。”

水沐执拗的摇了摇头,黛玉还没有醒来,他怎么有心思休息。迎春送了些茶水上来,看到镇国将军王妃北静太妃和水沐都围着 黛玉,便轻声说道:“二位娘娘请放宽心,公主会好起来的。若是公主醒了看到两位娘娘和王爷为了她憔悴,只怕公主心里会更难 过。”

北静太妃点头道:“迎春姑娘说得对,沐儿,去歇着吧。”

水沐摇摇头道:“玉儿需要我。”

黛玉只觉得昏昏沉沉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飘到一个让她倍感熟悉的地方,那里的一草一木都让黛玉感觉到无比的亲切,一棵剑 草挂住黛玉的衣裙,黛玉蹲下身子,自然而然的说道:“剑弟弟,你好。”又对旁边的七彩无心兰笑道:“兰兰小妹妹都长这么大 了。”一只柔软的触须轻轻缠上黛玉的腕子,黛玉拂过那丝般的触须,轻道:“葫芦儿,你还和以前一样淘气…”

“绛珠妹妹,你总算是来了。”一声银铃一般的笑声在黛玉身后响起,黛玉直身一看,却不识得面前这个云裳飘飘〔的仙子, 只微皱眉问道:“这位仙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