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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二人抱头大哭,真个是惨不忍睹。哭过一阵,忠顺王抓着王妃的手问道:“小外孙孙呢,我的女儿用性命生下的小外孙在 哪里?”

忠顺王妃低泣道:“娘娘临终时把小皇子托付给公主了。”

忠顺王其实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不过是故意这么问,好让在场的妃嫔们听到,让她们打寻黛玉的麻烦罢了。

“什么?有太后以及后宫众多嫔妃,皇家唯一的骨血怎么能托付给一个还未出嫁的公主,难不成是娘娘弥留之时糊涂了?”忠 顺王大放悲声。这话进了在一旁跪着守灵的贾探春和韩贵嫔耳中,两个人心里俱是一沉,原以来只是权宜之举,没想到竟是皇后郑 重托付的。这可大大的不妙。

就在众妃嫔各打小算盘的时候,黛玉一身素白袍服,抱着银白色的襁褓,带着小皇子来到灵堂。见风流婉转的黛玉,忠顺王的 眼睛不由眯了起来,这个丫头如今出落的更加灵动标致,浑似个仙人一般,真真是世间第一等的美人儿。

水沐就走在黛玉的旁边,同样一身素白王服,与黛玉两个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见忠顺王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冷哼一声。 扶着黛玉走向灵前,用身子挡住忠顺王的目光。只因这是皇后的灵堂,死者为大,所以水沐才没有生事。

黛玉抱着小皇子跪在拜垫上,沉声道:“皇嫂放心,清婉一定会照顾好小皇子,将他养大成人,不负皇嫂所托。”

贾探春忍不住了,径自答话道:“公主此言差矣,虽说先皇后临终将小皇子托付于公主,可小皇子到底是皇家骨血,怎能由公 主来抚养,这岂不是耻笑我皇家无人,连个小孩子都不能照顾好。”

黛玉行过礼,抱着小皇子起身,清冷的目光看着贾探春,直看得她心里发虚。黛玉冷声道:“依贾贤德妃娘娘之意,这小皇子 当由谁来照看?”

水沐听了这话,心中暗赞黛玉。这话问得犀利,端看那贾贤德妃如何回答。忠顺王听了黛玉之话,心里一沉,暗道:“还不能 小看了这个丫头。”而忠顺王妃心里却有点儿开始明白,为何女儿要把孩子托付给黛玉。

贾探春一滞,只是仗着自己有孕,如今又是后宫除了太后之外份位最高的,便理所当然的说道:“先皇后不幸薨逝,她的孩子 自然由宫里份位最高的人抚养。”

就在贾探春说话的时候,镇国将军王妃,北静太妃,奉国夫人悄悄走了进来。听到贾探春的话,镇国将军王妃柳眉一挑,便想 上前护着黛玉。可是奉国夫人却拦住了她,只摇了摇头,用充满信任的目光看了看黛玉。镇国将军王妃点了点头,静观黛玉如何应 对。

小皇子忽然醒了,肉乎乎的小手蓦地从襁褓之中伸出来,落到黛玉鬓间垂下的发丝之上,黛玉低头将小皇子的手放回襁褓,柔 声哄了几句,小皇子又沉沉的睡了,黛玉才抬起头,澄澈的目光扫过贾探春,淡淡道:“依贾贤德妃之意,小皇子当由您来抚养才是。”

探春听着这话不善,可也不能在众宫妃面前示弱了,便点头道:“自当如此。”

黛玉的嘴解勾起一丝冷意,只轻声道:“原来在贾贤德妃的眼中,皇后娘娘也是比不贾贤德妃份位高的。皇后娘娘的遗言不用 遵循,只听贾贤德妃的才是正理。”黛玉一口一个贾贤德妃,听得大家心里都憋着笑,贾贤德,假贤德,果然这个封号是有名堂的 。

贾探春一凛,没想到黛玉竟然在这里等着自己,只强道,“才左王爷也说了,许是皇后娘娘弥留之际犯了糊涂。”

黛玉冷声道:“原来太后娘娘,皇上,本宫,忠顺王妃娘娘,以及皇后娘娘的贴身婢女,这么多在场的人都不清楚皇后娘娘的 情形,偏不在场贾贤德妃娘娘却一清二楚。

忠顺王妃怎能不清楚贾探春打得是什么如意算盘,只冷声道:“公主所言极是,皇后娘娘大行之前,是极清醒的把小皇子郑重 托付于公主殿下。”说完,暗暗瞪了贾探春一眼。

贾探春打个了寒颤,可是底下还跪着好多守灵的贵嫔贵人常在答应,她贾探春万万不能丢了这个脸面,只强道:“皇后娘娘虽 有遗命,可也不能大过宗法祖制。公主抚养小皇子,与礼不合。”

黛玉微皱起眉头,不想这贾探春如此冥顽不灵,看来有了贤德妃的身份,已经让她忘乎所以了。许是感觉到大家在争论自己的 抚养权,小皇子忽然睁开眼睛,纯净清澈的眼睛里满是对黛玉的依恋。这时贾探春站起身来走到黛玉身边,看着是体贴,实则不怀 好意的说道:“公主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怎么能养孩子。还是让我来吧。”说着便要去抱小皇子。

那知贾探春一碰到小皇子的襁褓,小皇子便放声大哭起来,贾探春心里一急,忙颠倒黑白的说道:“看看,就说公主不会照顾 小孩子,让小皇子哭成这样,真可怜哦。”

黛玉大怒,她才不容贾探春拿着小皇子来说事,这个孩子与她有缘的很,才不能让贾探春这种人暗下黑手。一手托着小皇子, 一手不客气的拍掉贾探春放在襁褓上的手,冷声道:“不必贾贤德妃费心。”说完两手搂抱着小皇子,轻轻摇了摇,小皇子立刻停 止了哭泣,乌黑的大眼睛里还含着泪珠,小嘴儿却咧开,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黛玉打落贾探春的手,让探春很下不来台,只怒道:“这便是公主的礼数么?好歹我也是公主的皇嫂。”

“住口!”一声怒喝从殿外传来,贾探春身子一颤,这声音正是皇上的皇上大步踏放殿内,冷喝道:“你算什么东西?还不跪下给公主赔罪,皇嫂?你也配!”皇上短短几句话震得贾探春脑中嗡嗡 一片,那一名“你算什么东西”在她的耳中不断的回响,贾探春腿一软,跪了下来,只是跪得方向却不是黛玉。

皇上正想借这个机会除了贾探春,哪知太后刚巧赶了过来,一见皇上怒斥贾探春,黛玉抱着小皇子面如寒霜,水沐双眼含怒, 而忠顺王虽然面有悲戚之情眼中却含着看好戏的神色,太后只沉声道:“皇上,念在贾妃有孕的份上,先记下这一次,等她生下孩 子再罚亦不迟。”

探春好似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忙哭道:“臣妾知错,再不敢了。”

皇上冷声道:“给公主赔罪,然后滚回凤藻宫,无喻不得擅出。”

贾探春双眼含泪心中怀恨,硬硬的给公主赔了罪,只让贴身宫女扶着回了凤藻宫。

太后向黛玉招招手道:“玉儿,把小皇子抱来给哀家看看。”

黛玉抱着小皇子走到太后身边,将小皇子送到太后手中,那知原本正安逸自在的小皇子一落到太后怀中,便大哭起来,太后也 不曾生养过,顿时慌了手脚,怎么哄都哄不好,便是她旁几个积年的老嬷嬷一起上阵,都不能让小皇子停了哭声。

太后无奈,只得把小皇子送到黛玉手中,说来也奇,黛玉一抱,哄都不用哄,这小家伙自个儿就不哭了。一殿的宫妃命妇们无 不称奇,太后心中酸酸的,却也只得说道:“看来皇后真是没有选错人,小皇子和玉儿真是有缘得很。”

黛玉素来身子弱,已经抱了小皇子好久,累得额上渗出汗来。水沐可看不得黛玉辛苦,当下不顾形象,自黛玉手中抱过小皇子 ,见小皇子居然不哭,众人又是一惊,待看到水沐那娴熟的抱孩子姿势,更是惊得无以复加,天啊,那抱孩子的真是京城四大美男 子之首,最酷的北静王爷么?

太后其实已经想明白了,让孩子跟着黛玉,既能得到最好的教育,也能远离是非之地,她老了,若是有一个不小心让人有机可 乘,坏了小皇子的性命,她可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于是看了看皇上,沉声道:“先皇后有遗言,请清婉公主照顾小皇子,带他回 林府养育,待成人后方可回宫。清婉公主上前听封。”

黛玉在太后面前跪下,太后亲口说道:“加封清婉公主为懿德清婉大长公主,务必悉心教养小皇子,将他养育成人。”黛玉领旨谢恩,一众宫妃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唯有韩贵嫔心中偷笑,这小皇子跟了黛玉,于她最有好处,当日选秀之时总 算是结了善缘,很是用上的时候了。

水靖走到水沐身边,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百感交集,这是他第一个儿子。小皇子眨着眼睛看着水靖,忽然小嘴儿一咧,送出 一个甜甜的笑。水靖心中一暖,伸出手道:“让朕抱抱他。”

水沐水靖那笨手笨脚的样子,只将小皇子托起,用自己的手垫在下面,再放入水靖怀中。小皇子似是知道水靖和自己血脉相连 ,很给面子的没有哭,只是打量着这个很英俊的,头上戴着黄灿灿帽子的男人。

水沐见水靖的抱得稳了,才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小皇子顿时有些惊慌,眼珠子一转,看到水沐和黛玉都在身边,这才安下心 来,只是不多一会儿,便不安的撇着小嘴,水靖赶紧把小皇子放到水沐怀中,自嘲的笑了笑,许是天意吧,他对皇后不好,皇后拼 死生下的孩子也与他不亲。

忠顺王见自己的小外孙竟然只亲水沐和黛玉,这心里的妒意可怎么都压不住,只大步走到水沐身边道:“让本王抱抱他。”

那知忠顺的手刚伸出来,还没碰到小皇子,小皇子便放声大哭,极其不给忠顺王面子。忠顺王妃擦擦泪,上前解围道:“王爷 ,您粗声大气的,手又重,看再吓着小皇子。”

听了这话,忠顺王才算没有那么尴尬,只叹了口气,垂头走到一旁。忠顺王妃只用手温柔的握着小皇子的手,轻声道:“小皇 子不哭哦,刚才那是外公,我是外婆。”

小皇子还是哭个不停,黛玉心疼的上前抱过小皇子,柔声哼着江南的童谣,不过哼了两三句,小皇子便不哭了,只专注的看着 黛玉,眼睛不眨一下。估摸着小皇子应该吃奶了,奉国夫人走上前轻声道:“公主,小皇子该回去吃奶了。”

黛玉抱着小皇子向皇后的灵位又行了礼,暗自祝祷:“皇嫂,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小皇子平安长大。”水沐只恐黛玉力气 不足,便陪着黛玉离开灵堂。走在路上,水沐沉着脸道:“这小家伙也太闹了,怎么偏偏赖着我们两个人。”

黛玉轻叹了一声,将昨夜的惊心动魄细细说与水沐,水沐点了点头道:“看来这小家伙也是个有来历的。”自此,这小皇子便 跟着水沐和黛玉两人,被养得灵秀异常,六月能言十月能行,比同龄的小孩子强出不知多少倍。

贾家听得皇后薨逝,贾母和贾政喜得心花怒放,这下子宫里可就属探春份位最高了,如今还有个身孕,将来生产了,还怕做不 上皇后的宝座么。只是国丧之中,不能大肆庆贺,贾母和贾政心里未免不够快意。只母子们在内室悄悄的摆酒庆贺了一番,贾母便 想着要进宫去见探春,对她再次面授机宜,好助她早日登上皇后之位。

到宫门口递了贴子,却被守门侍卫赶了出来,只说贾妃触怒皇上公主,被禁足了。贾母大惊,忙问禁足多久,那侍门冷冷一句 :“这谁说得清楚,没有皇上开恩赦免的旨意,那便禁着呗。”贾母顿时扬子江心翻船,心寒如冰。

贾母失魂落魄的回到贾府,贾政大惊,忙跟了过来问是怎么一回事。贾母关了门哭诉道:“娘娘被禁足了。”

贾政惊问:“出了什么事情?娘娘腹中的孩子怎么样了?”

贾母一楞,刚才听了探春被禁足的消息,吓得她都忘记打听孩子怎么样了,只得说道:“我忘记问了,想来是不碍的,没听说 孩子有事。”

贾政急道:“老太太,您怎么糊涂了,若是孩子没事,娘娘好好的怎么会被禁足。如今皇家人丁寥落,是最重视孩子的。”

贾母恨声道:“这个那侍卫倒是说了,说咱们家娘娘触怒了皇上和公主,咱们娘娘性子最是柔顺的,她怎么可能去触怒皇上, 定然是那林丫头与她过不去,这林丫头丝毫不念血脉至亲,不维护着娘娘也就罢了,还与她为敌,真真是个白眼狼。”

贾政双眉紧锁,思量再三才说道:“老太太先别这么说,俗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若要娘娘平安脱困,只怕还得去求林丫头。 今儿我听说林丫头又被加封了,封为懿德清婉大长公主,由她抚养小皇子。想来皇上太后都是极看重她的,只要她说句话,咱们娘 娘就免于责罚。”

贾母脸色更加深沉,原本黛玉初到京城之时,她暗心里很记挂的,想着将黛玉聘给宝玉,老国公的嫡亲的血脉还能得到传承, 那知那林丫头极不给她面子,先害得二房妻离子散,又不肯帮宝玉要回通灵宝玉,如今还处处为难贾家唯一的希望,想到这些,贾 母恨不能立刻除了林黛玉这个贾家的大祸害。

见贾母怔怔的,贾政急道:“母亲,儿子知道您不愿去求林丫头,可是如今您也没有诰封,大嫂子琏儿媳妇份量也不够,只有 求林丫头一条路了。

贾母回过神来,冷声道:“不,求林丫头没有用,你让我好好想一想,我定然能想个万全之策。”贾政看着贾母,忽然觉得好 陌生,他心中暗道:“当日里老太太一拿便是七十万两银子,就算是她的体已,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难道还有什么是不为自己知道 的?”

让贾政出去了,贾母独坐在红木雕百花的大床边,沉量良久,最终她牙一咬心一横,将重重门户紧锁,回了内室后将房门落拴 ,吹灭了窗前的烛火,在床上枯坐一阵子,确定没有人在外面偷窥之后,贾母从衣领中拽出一个枚古旧的阴刻古玉,在床内侧的雕 花上细细摸着,摸到一处凹下去的梅花纹,将古玉按上去,只见床板上忽然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贾母深吸了一口气,顺着洞 口走了进去…

148贾琏阖家出贾府一样登门两重天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贾母才从洞中出来,将床重又铺好,看她的神色安稳了许多,也不知那洞中究竟有何方高人能给她指点迷 津。

次日天一亮,贾政便来向贾母讨主意,贾母只沉声道:“你昨日说的不错,要想解救娘娘,确要落到林丫头的身上,只不过去 求她是无用的。当想个法子拿捏着她,才能让她永远为我们贾家所用。”听着贾母那阴寒的语气,贾政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母亲请吩咐,但凡能帮到娘娘的,儿子什么都愿意做。”贾政忙表起了决心。

贾母点了点头,吩咐道:“既然林丫头被封作大长公主,我们自然要登门贺喜的,叫琏儿媳妇重重备上一份厚礼,今儿咱们一 家子都去林府道喜。

贾政忙道:“眼下还在国丧里,这样做好么?”

贾母沉声道:“林家自然是不会大肆庆贺的,可是我们还是要去,这让外人看着才显得咱们贾家和林家亲近。再说林丫头如今 可还担着教养小皇子的担子,他们林家老的老小的小,带孩子这种事情自然还是要我们帮衬着才是。”

贾政见贾母神色不同以往,也不敢多说,只得一一答应着。贾母命小丫环去凤姐院子里传了话,凤姐一听贾母要率合府男女去 林府道喜,不由皱起眉头,惜春正在凤姐屋子里,听了这话,只冷声道:“成日家没完没了的算计,也不知到底要做什么。”自从 贾母去东府里说了要将惜春许人之事,惜春便彻底和贾母还有东府里撕破了脸,一直都住在凤姐这里。东府里也来接了几次,可每 次都被惜春拿着把剪子拦在门外,惜春只说但凡再有人逼她,她便剪了头发做姑子去,因此贾珍也只能先由着她,徐图后计。

凤姐叹气道:“自打三姑娘进了位份,老太太和二老爷就目空一切了,虽然修院子由那山子野老先生归总包了去,可是那采买 丫环仆妇小尼姑小戏子,置办各处的桌椅枕袱门帘子等物,也是老大不小的一笔开支,如今宫中那儿还有银子置备厚礼,老太太又 传了这话,分明是想逼着我们出银子给她做脸面。”

惜春气呼呼的说道:“二嫂子素性不管,看她能怎么着。说是去林府贺喜,指不点又打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主意。”

正说着,贾琏从外面走进来,惜春忙起身问好。贾琏皱着眉头道:“今儿我听说三妹妹在宫里被罚禁足。”

凤姐恍然大悟,点头道:“原来如此,定然又是想攀着公主去给三妹妹求情的。”

贾琏忙问道:“家里有什么事?”

惜春快言快语说了贾母派人传的话,贾琏双眉紧锁道:“公主虽然晋位,可到底在国丧期间,我们怎么能做这种事,让林姑父 和公主落人口实,这贺喜是万万不能去的。你也别备什么礼物。这若是让人参了一本,岂不是无妄之灾。”

凤姐点头道:“正是二爷这话,和妾身想到一处了。”

贾琏想了想,对凤姐和惜春道:“凤儿,我看这事情很有古怪,当日里晴雯姑娘来闹了一场,要帮咱们分家,偏三妹妹又进了 位份,倒把这事给耽误了,如今看来,还是尽快分家的好,免得受了什么连累。四妹妹,虽然我一直把你留在这里,可你到底是东 府里的正经姑娘,也不好强留的。若是分了家,只怕珍大哥哥是要把你接回去的,你心里可有什么主意,只说与我听,我也好为你 安排。”

惜春低下头想了想,抬头道:“琏二哥哥说的惜春都明白,如今我只有去做了姑子,才能和那府里断了关系,只是如今三姐姐 在宫里,只怕没那家庵院敢收我,还请琏二哥哥帮我筹划筹划。”

贾琏叹了口气,惜春一个弱女子,除了出家,再没有和贾家断绝关系的法子。只是她如今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她的人生 还没有开始,怎么能断送在青灯古佛旁边,贾琏说什么也不忍心。沉吟再三,贾琏道:“不如这样,我去求些假死药,四妹妹借死 脱身,先住到我们置办的宅子里去,也能脱离东府里。等我们这边分了家,给四妹妹换个身份,四妹妹便脱出身了。

惜春含泪道:“琏二哥哥,这样做您太担风险了。”

贾琏笑道:“当年若是不公主救了凤儿和吉儿,我如今连个家都没了,虽然我们没有公主有本事,可多少也有点能力,若是看 着四妹妹被他们推进火炕而不救,我们谁也对不起的。”

惜春拉着凤姐的手缓缓跪了下来,泣道:“二嫂子,二哥哥,惜春磕谢你们相救之恩。”

凤姐忙拉起惜春,帮她′擦了脸上的泪,柔声道:“傻丫头,你是我们的四妹妹,帮你是应该的。”

贾琏又对凤姐道:“回头你和太太一起到上房,不拘怎么说,只惹怒老太太就行,只逼着她说出要休了你的话,我只不答应, 便能闹着分家,彻底闹开了咱们也好搬出去。”

凤姐有些犹豫,贾琏笑道:“怎么?凤儿你还怕我真的会休你呀,我怎么舍得!”

凤姐脸一红,嗔道:“瞎说什么,也不怕四妹妹笑话。”

贾琏拉着凤姐的手,情真意切的说道:“凤儿,你为我生了吉儿,打理整个贾家,你的辛苦我都知道,有这么好的媳妇我要是 还不珍惜,我贾琏还算个人么?凤儿你放心,只分了家,咱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凤姐红着脸嗯了一声,惜春忙悄悄的退了出去。看着凤姐贾琏和和美美,惜春心里也有一丝颤动。

凤姐见惜春出去了,只拉着贾琏小声说了一句话,喜得贾琏一把将凤姐抱了起来,只叫道:“真的,凤儿你…有喜了?”

凤姐红着脸道:“这阵子总是翻心,身上的也没来,应该是的,只是家里忙,也没工夫寻个大夫来看看。”

贾琏忙道:“嗯,凤儿你先当心着,咱们分了家再请大夫,免得又让她们说嘴。”

夫妻两人商议已定,又请了刑夫人细细分说了,刑夫人此刻万事都以贾琏的意见为重,自然没有不乐意的。婆媳二人带着几个 丫环自去了贾母的上房。

贾母正等着不耐烦,听说刑夫人凤姐来了,一叠声的叫她们快进来。一见凤姐刑夫人包括她们身后的丫环都是两手空空,贾母 沉下脸来,怒道:“凤丫头,你如今越来越不把我这个太婆婆放在眼里了,让你备下厚礼,如何一样都没有?”

凤姐浅浅福身道:“回老太太,官中如今还不到三百两银子,您让孙子媳妇怎么能备出厚礼来。”

贾母一拍卧榻扶手,怒道:“都是为了娘娘,官中一时短了,你也当先垫上,日后娘娘赏赐下来,还能亏了你不成?”

凤姐朗声道:“老太太这话说得可没道理,当日凑银子修园子,我们大房里砸锅卖铁凑了六万两银子,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 炊,您让孙子媳妇拿什么来垫上?”

贾母气糊涂了,指着凤姐头上一枝金累丝镶红宝石攒珠凤说道:“你头上那凤也能值上一千两银子。你只在我这里哭穷,当我 真不知道不成。”

凤姐有了贾琏的话,寸步不让的说道:“老太太,这只凤钗原是公主送的,总不能再送给公主吧,孙子媳妇也就这么一件拿得 出手的首饰,总还得装装问面吧,若是让人知道宫里娘娘的嫂子连件金首饰都没有,岂不更是丢人。”

贾母气得浑身乱颤,指着凤姐骂道:“反了反了,你如今本事也大了,平日里阴奉阳违不说,如今竟敢公然顶撞于我,大太太 ,你就眼看着你媳妇被忤逆不成?”

刑夫人知道凤姐可能有了身子,只把着凤姐,免得她有个闪失,对贾母带笑不笑的说道:“老太太这话可说错了,凤丫头自嫁 到我们家,一向尽心尽力,当日里受二太太所累,我们贾家蒙了难,全仗着凤丫头精打细算,咱们家才熬了过来,如今为了给娘娘 修园子,我们娘儿两个的头面首饰都当了,老太太还要我们怎么样?”

贾母气得把扶手拍得震天响,连声叫道:“快叫琏儿那个混帐东西过来贾琏就在二门以外等着呢,听了这话,施′施然走了进来,上前见了礼,只装糊涂的问道:“老太太叫孙子进来有什么事?”

贾母指着凤姐骂道:“你这个媳妇忤逆不孝,你快快写了休书休了她。

贾琏听了只站起身走到凤姐身边,拉着凤姐的手道:“这可不行,凤儿是我的媳妇,吉儿的娘,上事舅姑至孝,中对夫婿恭顺 ,下抚幼子有方,这样的好媳妇是我贾琏三生有幸才修来的,疼她还来不及,怎么能休了她。”

贾母勃然大怒,骂道:“你个没出息的混帐东西,我白疼你了。好好好,你不休她,我便把你赶出贾家。”转头对贾政吼道: “去把珍哥儿叫过来,就说我的话,把贾琏这没出息的混帐东西逐出贾氏宗谱。”

贾政犹豫了,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可是贾母气得又吼又叫,贾政不得已只出门命人去找贾珍,贾珍听说要把贾琏逐出贾 家,只皱眉道:“这怎么行?”

贾母只恨声道:“有什么不行,他还大得过娘娘不成?”

就这么一句话,贾珍立刻答应下来,取来贾氏宗谱,将贾琏的名字从宗谱上划去了。贾母看着贾琏冷笑道:“滚出我们贾家! ”

贾琏笑了,对刑夫人和凤姐说道:“母亲,凤儿,我们回家。”

刑夫人和凤姐只笑吟吟的跟着贾琏向外走。贾母方觉不对,只叫道:“大太太,你留下。”

刑夫人回头笑道:“老太太,夫死从子,如今我只有琏儿一个,自然是他去哪里我便去哪里的。”说完也不管贾母作何想法, 只快步走了出去。

大房里值钱的东西早就转到贾琏新置下的宅子里,贾琏命几个丫头小厮将剩下的东西一总收拾了,套了几辆大车便将东西全搬 走了,保剩下空空的宅院。站在荣国府大门前,贾琏和凤姐长出一口气,终于出来了,再不用受那窝囊气,从此以后,是真正的为 自己过日子了。

虽然贾母执意将贾琏同贾家,可是贾珍心里清楚,与贾琏闹僵了对谁都不利,因此也默许了惜春暂先跟着凤姐一起搬了出去, 反正惜春还小,现在让她嫁人的确也不合适,倒不如借着她来和贾琏保持联系,将来若是贾探春靠不住,东府里也能有个退路。

贾琏新置办的宅子离林府不远,安顿好之后贾琏去请了太医给凤姐诊脉,凤姐果然是有了身孕,如今凤姐身子调理的不错,太 医说凤姐身体健康得很,一定能平安生下孩子,直喜得刑夫人和贾琏合不拢嘴。

新宅子里一直都有几房家人打扫整理着,因此也不用凤姐费心。凤姐想着贾母又要算计黛玉之事,便坐了一乘软轿往林府里去 了,总要先通个气,免得黛玉真被算计了。

凤姐往林府上是走熟了的,门上都认识她,只笑着把凤姐迎进门去,自有人领着凤姐去找黛玉。凤姐才进门不久,贾母便带着 贾政到了林府门上。看到门前停着一乘轿子,那轿夫竟然是先时贾府里的人,贾母沉下脸来说道:“政儿,使个人去打听一下那是 谁的轿子?”

贾政的长随一看那抬轿的人他认识,随轿的更是相熟,便上前问道:“旺儿家的,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旺儿家见是贾政的长随,爱搭不理的说道:“跟我们二奶奶出来呗。”

贾政的长随回去向贾母一学,直气得贾母七窍生烟,恨不能把凤姐抓出来狠狠打上一顿才解气。又想着凤姐定然是来报信的, 只怒冲冲的说道:“快去叫门,就说宫里贾娘娘的祖母求见大长公主。”

长随看了一眼贾政,贾政忙道:“母亲息怒,想那凤姐素来是和公主要好的,她来林府也正常,我们原是求公主来了,怎能这 般强硬。”

贾母嗯了一声,坐在轿中半天没有说话,好一阵子才缓了语气道:“去递贴子吧,只说我们来给公主道喜的。”

长随去门上投了贴子,门子拧着眉看着长随,冷声道:“且等一等。”将贴子交给其他的家丁传到里面去了。

凤姐见了黛玉,自然有不少体已话要说,如今黛玉要照顾小皇子,她又没有经验,虽说有水沐王嬷嬷等人帮着,可也累得不轻 ,小家伙一到夜里就来了精神,总是不睡,害得黛玉也睡不好。这才几天下来,黛玉就瘦了一圈,看得小沐心疼死了。只得每夜把 小皇子接到自己的身边,可水沐也不是铁打的,白天要上朝,晚上又不能睡,没过多久,便把自己熬得象个熊猫,黛玉看了心中不 忍,两个人每天晚上都为了让对方休息而争个不休。

是以凤姐一见黛玉那风一吹便倒的样子,不由大为心疼,忙细问根由,一听说是小皇子夜里不睡,生被他闹得,凤姐不由笑道 :“真真是有趣,公主还没出嫁,便要先学着做娘亲了。小孩子晚上闹,必是他没吃饱,吉儿小时候有一阵子也是这样,公主只命 奶子喂饱了小皇子,他就能睡安稳.了。”

黛玉奇道:“真的么?他一夜总要吃几次奶的。”

凤姐笑道:“那必是奶水稀了,不顶饱。”黛玉从来都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原因,只拉着凤姐谢道:“好嫂子,多亏你提醒了 ,今儿给小皇子换个奶子试试看。”

凤姐又道:“公主只捡那才生了孩子不久的奶子,那样的奶水才好。”

黛玉传下令去,柳依雪雁自去挑选。凤姐又拉着黛玉的手将分家之事说了一遍。听说贾琏被逐出贾家,黛玉轻道:“这样也好 ,日后有什么也不会被连累。”

凤姐接着又把贾母想求黛玉为探春求情之事说了,黛玉摇头道:“这却不可能,惩罚贾妃是皇上的旨意,依我说,贾妃目无尊 上,一心算计,这样罚还是轻的。我怎么可能为她求情。”

话还没说完,春纤便拿了贴子嘟着嘴走进来,不高兴的嘟囔道:“真没见过这样的,都说了不欢迎她们来,还没完没了的来罗 唆。”

黛玉看到贴子,便问道:“是谁来了?”

春纤没好气的说道:“还不是那个贾老太太,真真烦人。”

黛玉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吩咐道:“只说我身体不适,今日不见外客,辞了吧,若是有礼物,也一并退回去。”

凤姐听了忙道:“坏了,我的轿子还在外面,定然会被他们看到的。”

黛玉笑道:“这有什么,我见谁不见谁还由不得他们做主,二嫂子只管坐着,索性今儿就住下吧,回头打发轿子回去,和琏二 哥哥说一声就是了。

凤姐笑道:“全听公主的吩咐,以往总顾忌着老太太,也不能好好和公主亲近亲近,如今可好了,这一被逐出贾家,我整个人 都放松了下来,可算是得了自在。”

且不提黛玉和凤姐有说有笑很是和睦,单说那贾母听了林府门子的回报,只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没处发火,在林府等到快天黑, 也不见凤姐出来,贾母也不能再等下去,只得恨恨回了贾家,心里把贾琏凤姐骂得狗血淋头,此时的贾母已经明白过来了,可是越 是明白,她心里就越恨…

149小皇子得名致远荣国府自寻死路

因小皇子养在林府,皇宫里三五不时便有赏赐送往林府,便是水靖也是每日必来的,小皇子总是他一脉相承的嫡亲血脉,如何 能不心疼。便忠顺王府里也是时常往林府里送东西,忠顺王妃最是心疼小外孙,为了他忠顺王妃什么都舍得,更不必说是一点点面 子。只是小皇子偏是个牛心左性的,除了黛玉和水沐两人,再不要别人抱,只在吃奶的时候能稍稍忍受奶子,那还得是黛玉在场才 行。只急得忠顺王妃暗自伤心,不知流了多少眼泪。

“王爷,妾身去林家了。”忠顺王妃又收拾了好些礼物,大多都是小孩子用的,也有些是送给黛玉的,忠顺王黑着脸沉声道: “你只把我们王府都送给林家好了。”

忠顺王妃知道忠顺王不是舍不得东西,而是心里这口气顺不过来,明明是他们夫妻的外孙,偏和他们一点都不亲,见着就哭, 忠顺王心里不郁闷才怪。因此王妃也不顶着忠顺王,只黯然道:“王爷且宽心,小皇子长大了就好,现在他还这么小,什么都不懂 。”

忠顺王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个小荷包甩给王妃,沉声道:“给小皇子带上,总是我们家的外孙孙,不能寒酸了。”王妃打开 一看,只见是一方纯净无暇的羊脂白玉锁,油润非常,一看便知不是凡品,锁上只刻了平安二字。王妃的眼睛湿了,这字正是忠顺 王的手迹,怪到这些日子他总是一个人在书房里,原来就是在制这方玉锁。那玉锁打磨的极奇光滑,一点儿棱角都没有,可见忠顺 王用了多大的心思。

忠顺王挥了挥手道:“去吧去吧!”只转过身去,忠顺王妃发现他的背竟有些驼了,不复当年的挺拔,只心中酸涩,亦转过头 擦去眼中的泪,默默了出了门。

王妃出门之后,忠顺王从怀中拿出一串白玉手串,摩挲着,老泪落了下来,这白玉手串是当年凌霜郡主出生之后他亲手做的, 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他如何能不伤情。

虽然与忠顺王府政见相左,可是黛玉可怜忠顺王妃一片怜子之情,因而也从不拒绝忠顺王妃来探望小皇子,忠顺王妃生怕黛玉 对小皇子不好,更是处处迎合着黛玉的意思,言语之间谦恭和顺,就如同变了一个人。

“公主,小皇子今儿可还好?夜里睡得安稳么?”忠顺王妃小心翼翼的问道。

黛玉将小皇子放在床上,握着他的小手笑道:“小皇子今夜睡得极好,王妃快来看看,他这会子正醒着。”

忠顺王妃走上前,只见小家伙双眼微弯,甜甜笑着,别提有多可爱,细看看,他的眉眼儿极象皇上,鼻子和嘴巴却象皇后,长 大了绝对会是个帅得没天理的美男子。看到忠顺王妃,小皇子不笑了,瞪大眼睛观察着,好似确定了这人与自己无害,小家伙不吝 啬的送了一个甜甜的笑,附带一个大泡泡,只激动的忠顺王妃差点儿哭了出来,自己的小外孙终于对自己笑了。

抬起头祈求的看着黛玉,忠顺王妃小声道:“我能抱抱他么?”

黛玉有些为难,带了小家伙几日,黛玉也算摸着他的脾气,可以冲你笑,但除了黛玉和水沐,坚决不让别人抱。可看到忠顺王 妃眼中的期盼,黛玉也不忍心拒绝,只轻轻点了点头。

忠顺王妃珍重的把小皇子抱了起来,果然不出黛玉所料,小家伙立刻放声大哭,忠顺王妃忙把他送到黛玉手上,黯然道:“他 还是不让我。”

黛玉哄了几句,小皇子便不哭了,然后安抚的对忠顺王妃道:“他现在连皇上都不爱搭理,等再大些应该会好些。”

忠顺王妃拿出忠顺王亲手制的玉锁挂在小皇子的脖子上,对黛玉道:“公主,这是我的一点子心意,请公主别拿下来。”

黛玉点了点头,心中着实同情忠顺王妃。见忠顺王妃处处陪着小心,黛玉浅浅笑道:“王妃放心,清婉会好好照顾小皇子的, 断不让他受一丁点委屈。”

忠顺王妃看着黛玉温柔娴静的样子,心里直叹自己的儿子没有福气,这么好的姑娘呀,偏不能娶回去。又想起自己心里一直记 恨着黛玉,不觉有些愧意。

忠顺王妃又说了一大车感激的话,又恋恋不舍的看了一回小皇子,才回府去了。她走后黛玉长出一口气,这忠顺王妃处处陪着 小心,反倒让黛玉很不自在。

刚把睡着的小皇子放在摇篮里,黛玉起身松一松酸痛的筋骨,便听春纤来报:“公主,皇上来了。”

黛玉叹了口气,看皇后给她找了个什么麻烦,素来她最不喜欢招呼应对的,偏偏如今每日里都得来这么几次。

水靖大步走进门,看到小皇子睡得正香,只对黛玉笑道:“玉儿,真是为难你了。”

水沐跟在水靖的身后,沉着脸闷声道:“玉儿本来觉就浅,如今小皇子日夜缠着她,越发歇不好了。”

水靖见黛玉瘦了好多,眼圈黑黑的,一脸的倦容,不免内疚的说道:“玉儿,辛苦你了。”

黛玉摇头笑道:“他可是我的小侄子,有什么辛苦的。听王嬷嬷说等他大些就好带了。左右不过一年工夫,没什么的。”

水靖叹道:“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我们父子的命怎么这样相象。当日里我有云嬷嬷,如今他有玉儿你这位皇姑,皇儿也算是 有造化的。”

水沐只沉着脸道:“玉儿,你快去补一觉,我来看小皇子。”

黛玉笑着点头道:“皇上哥哥,总不能老是小皇子小皇子的叫,当快些给他定下名字才是。”

水靖点了点头,只让黛玉先去歇着,他和水沐兄弟两个人四只眼睛盯着睡得香甜的小皇子,一时无语。过了一阵子,林海走了 进来,看了一回小皇子。水靖道:“恩师,请您给皇儿起个名字吧。”

林海沉吟片刻,正色道:“皇上以为致远如何?”

水靖念道:“水致远,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好,这个名字好。”从这个名字中,水靖看到林海的一片殷切寄望 ,也明白了那一份苦心。

太后听得林海给小皇子起名为致远,笑着说道:“不愧是帝师,起的名字就是好。”

水靖点头道:“母后也觉得好,皇儿这就下诏诏告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