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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正是左昊,他的脸上无喜无悲,眼中却有隐藏不住的悲伤,左昊微微点头道:“皇上放心,左昊不是来闹事的,只是想和公主说句话,送份贺礼。”

左昊的要求不合规矩,水靖正要沉声喝斥,水沐催马上前,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左昊微一点头道:“多谢!”说完大步走向凤辇,每走一步,左昊便觉自己的心上就滴落了一滴血,走到凤辇前,左昊轻轻问道:“仙子,你还好么?”

黛玉听到左昊的声音,很感到意外。想起那一日神游三生石畔,度厄仙子所告知的一切,黛玉明白左昊已经开悟了,金睛紫鹰王的记忆全回到他的脑中,便轻声道:“我很好,鹰王可好?”

左昊低声道:“仙子好便是我好,仙子放心。”

黛玉轻声道:“前尘俱如云烟,鹰王,珍重!”

左昊淡淡道:“仙子珍重,若有用左昊之处,仙子只请吩咐,不论前世今生,左昊都愿为仙子倾尽一切。”

左昊将一只似金非金的匣子交给随轿的春纤,轻道:“这是我送给公主大婚的贺礼,请姑娘收好。”

见黛玉没有出言反对,便将那匣子收了起来,左昊痴痴的看着黛玉的凤辇,慢慢退到路旁,轻声道:“公主请。”秋风吹散了他的银发,一根根,俱是相思。

到了北静王府大门前,喜娘请水沐踢轿门,水沐却道:“本王娶王妃是来疼爱的,又何必给她下马威,这些陈规陋习,不行也罢。”

这话传入黛玉的耳中,只让她心里暖暖的,喜娘赶紧打起轿帘,水沐探身入轿,温柔的把黛玉抱了出来,轻笑道:“玉儿,我们到家了。”

黛玉一出轿,原本嘈杂的四周立时鸦雀无声,贾敏精心绣成的火浣锦喜服夺去所有人的目光,便是再不懂行的人,也被这套华美绝伦无比精致的喜服惊住了。

大红的火浣锦制成大袖曲据袍服,以幻彩金丝凤尾纹饰边,一只金色凤凰身绕祥云盘旋而上,凤首正在黛玉的左肩处,那凤眼充满灵气,神气的如同傲视天下的主人,整个金色凤身随着衣裳环成曲据绕着黛玉的身体,使黛玉整个人看上去就象是浴火骄凤托起的绝世仙子,虽然有盖头隔着,众宾客看不到黛玉的真容,可是只凭这件衣服,大家已经领略了懿德清婉大长公主的高贵。

抱着黛玉跨过熊熊的火盆,沿着红毯走到正堂,水沐将黛玉轻轻放下来,握着黛玉的手向外站着,司仪大声道:“一拜天地!”

水沐握着黛玉的手双双跪下来,此时忽然有祥云飞来,将太阳遮在云后,天际传来缈缈的仙乐之声,待水沐和黛玉二人拜完天地,祥云才散来,露出一轮红日,而仙乐却始终不曾停息,老天也不能受水沐黛玉二人的全礼,特以祥云仙乐为贺。

司仪又高喊:“二拜高堂!”

水沐黛玉转身向北静太妃拜下,只喜的北静太妃热泪盈眶,这一天,她终于盼到了。

“夫妻对拜!”司仪再次高唱。

三拜之后,水沐终于听到了他这一生最想听的一句话,“礼成,送入洞房!”周围顿时响起一片道贺声,什么佳偶天成,百子千孙,百年和合,早生贵子之类的吉利话儿不绝于耳。水沐拉着黛玉的手,在这一片贺喜声中向洞房走去。

刚进洞房,水沐扶着黛玉在喜床上坐了下来,用玉如意轻轻挑起黛玉的大红盖头,只见凤舞九天沉香珠凤冠之下,黛玉的小脸真如白玉一般,一双含情目带着些儿羞涩和笑意,一点樱唇娇艳欲滴,水沐立时便移不开目光,轻声唤道:“玉儿,我终于娶到你了。”黛玉抬眼看着着水沐,整个人迷失在他那深情的双眸之中。

“啊…”围在喜房门口的人们齐齐发出一声赞叹,他们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美丽的新娘子,这北静王爷真是福气不浅。

“王爷,您该却敬酒了。”见王爷和新王妃痴痴对望,压根就什么都不顾了。喜娘只得上前出声提醒道。

水沐眉头一皱,轻叹了一声道:“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喜娘一楞,还从没听说过成亲之时把喜娘撇到一边去的,真真是在这北静王府里长了见识。

喜娘行了个礼,退了下去,顺手把门关了起来。

水沐为黛玉拿下珠冠,轻轻揉捏着黛玉的颈子,关切的问道:“玉儿,累不累?”

黛玉唇边绽开笑容,轻轻拿下水沐的手,笑道:“沐哥哥,玉儿不累,你快去敬酒吧。看回头去晚了哥哥们又捉你的错。”

水沐看着那娇艳的双唇,忍不住俯下身子,吻住黛玉的小小,深深的吻着…黛玉无力的环着水沐的身子,羞得几乎要躲进水沐的身子里去。

“嘭嘭嘭…”重重的敲门声响起,只听得水澈在外面大叫道:“北静王弟,快出来敬酒!”

水涵大笑着叫道:“再不出来我们可要进去了。”

水沐气得握拳道:“他们还有完没完!”

黛玉将手盖在水沐握起的拳头上,轻声道:“沐哥哥,你若是动怒,可不就趁了他们的心,快去吧,我会乖乖的等你回来。”

水沐恋恋不舍的说道:“玉儿,等我。”

黛玉甜笑着点头,水沐一步三回头的走到门口,拉开门,只见水靖也站在哪里,水沐闷声道:“皇上,您怎么还在这里?”

水涵和水澈拉起水沐便走,边走边说道:“沐儿,你撂下满座客人不招呼,回头这酒我们可不帮你挡的!”

说着说着便走到了摆喜宴的校场,偌大校场上,一眼看去全是坐满人的桌子,黑压压的一片,水沐想到会有很多客人,可是却没想到竟有这么多。简直是一眼望不到边。

水沐心道:“这便是喝水,我也受不了呀!”忙对水靖水澈水涵道:“三位好舅爷,可要帮帮妹夫我!”

水靖却笑道:“到了北静王府,我们便不是舅爷,而是你的哥哥们,想少喝酒也成,可是晚上我们要闹洞房。”

水沐彻底被这个皇上老兄打败了,无奈的说道:“您是皇上,这一切还不都是您说了算。”

水靖点头笑道:“好。”

走到正席前,水靖大声道:“今日是北静王与懿德清婉大长公主大喜之日,朕特旨,今日所有宾客不许灌北静王爷。”水沐听到这话,松了口气,心道:“这还差不多。”那知他还没想完,水靖又高声说了:“不过,每位宾客可心敬北静王爷一杯酒,只许一杯。”

听了这话,水沐险些儿跌坐到地上,这什么无良皇兄,下阴招使绊子也不带这样的。

众宾客先是鸦雀无声,听了水靖后来的话,则欢呼了起来。水沐眼一扫,见宾客里面有一半是水澈水涵两人自边关上带来的将士,便知道今日是真的不醉无归了。

水靖一示意,便有太监抬过两大坛十六年的女儿红,水靖对水沐低语道:“这女儿红是玉儿妹妹出生那一年朕命人酿的。”

水沐看看水靖,点了点头,用只让水靖一人听到的声音说道:“大哥,谢谢你为小弟,为玉儿做的一切。”

水靖大笑着掩去眼中的湿意,毫爽的笑道:“沐儿,来,做大哥的先敬你一杯,祝你和玉儿百年好合!”

水沐捧起白玉杯,一口饮尽那琥珀色的琼浆玉液。这下子便一发不可收拾了,水澈水涵敬过酒,那些边关上的将士们便坐不住了,他们捧着酒碗送到水沐面前,每一碗酒里都有他们深厚的情意,看着那饱经风霜的手,水沐没有理由不喝下每一碗酒。

也不知喝了多少碗,两大坛女儿红喝光了,又抬来两大坛,水沐便是内功再精深,也禁不住这样喝法,不多时,水沐的身子摇晃着,几欲醉倒。

水靖见水沐也喝得差不多了,便举起酒杯道:“如此良宵,怎可使新娘子独坐新房,北王弟,喝了这一杯,我们便放你去陪新娘子。”

水沐二话不说举杯便喝。饮尽之后只沉沉一坐,看什么都是双份的,贵喜赶紧送上醒酒石让水沐含了,坐了一刻钟,水沐才清醒了些,只推开了贵喜要来扶住他的手,醉意迷离的说道:“不要你跟着。”便踉跄着向喜房走

才走到喜房所在的院子,水沐便听得一阵破空的风声,他的身子本能的一闪,只见一只灰蒙蒙的东西嗖地飞了过去,水沐大惊,那酒意顿时散去,凝神定睛一看,那灰蒙蒙的东西竟是一个灰白的骨钗…

168大喜日相逢一笑见父母左昊退敌

癞头和尚新炼化成的九幽骨钗阴光森森,钗头上隐隐可见薛宝钗那张狰狞的面孔,口中还发出呼啸之声,掉过头又向水沐冲来。水沐心挂黛玉,大喝道:“小白!”

小白的声音立刻浮起在水沐脑中:“主人放心,姐姐很安全。”

水沐放下心来,也不叫小白来帮忙,只吩咐它好好保护黛玉,然后便专心应对于九幽骨钗。他身着大红喜服,身边也没有任何称手的武器,只纵身跃起,折下一枝观音竹,运力遍布竹枝,避过九幽骨钗的锋芒,枝头借着去势在钗尾一点,九幽骨钗顿时嗡嗡做响,整只钗子震颤不已,钗头上的宝钗面孔虚影也散碎起来。

北静王府不远的一处小宅子里,癞头和尚心神一颤,他实实没有想到这水沐的功力竟然通玄至此,真真是小看他了。血脉未醒,以凡人之力竟能和他用幽冥之术炼成的九幽骨钗相抗,而且还能波及自己的心神,自已真是太大意了!

九幽骨钗异常坚硬,凡间没有任何利器可以击碎它,受了水沐的重击,薛宝钗狂性大发,疯狂的冲向水沐,钗尾如繁星乱点,直晃水沐的双眼。那女儿红后劲极大,水沐只觉得酒意上涌,脚步亦虚浮起来。

九幽骨钗偷得空隙,旋转着刺向水沐的心口,水沐身上的火浣锦喜服此时显出与众不同之处,那钗尖明明已经刺到水沐的心口,可是却一丝一毫也扎不进去,生被那火浣锦弹了回去。不过这一下子虽然没刺进水沐的身体,可是他的内腑却受了震动,只觉得喉头一腥,水沐知道自己的血液极特异的,万不能吐出来,只死死闭嘴忍住,脚下一颤,险些跌倒。

喜房之中,黛玉忽然心绪不宁,拧着眉走来走去,只觉得心头一阵剧痛,黛玉惊叫道:“小白,快去看看沐哥哥。”

小白大是为难,黛玉脸一冷,沉声道:“小白快去。”

小白从没见过黛玉生气,只得赶紧出了喜房,玲珑的身形临风见长,呼啸着扑向九幽骨钗,双掌一扑,虎尾一扫,便将九幽骨钗扑落在地,紧跟着一团无色真火喷出,直取九幽骨钗。

薛宝钗惨叫一声,无色真火比那三味真火更高一阶,而且这火对灵魂的攻击力远胜于对形体的攻击力。

癞头和尚扑的喷出一口鲜血,眼中却现出冷冷的笑意,很好,引小白小出来正是他的目的所在。此时那林黛玉身边无人可用,正是绝好的机会。只见癞头和尚身形剧变,少时,竟然变成了北静太妃的模样。撮哨唤来一头三头怪犬,癞头和尚跃至三头怪犬的背上,只见那怪犬四蹄生风,转意便没了踪影。

“沐儿,这是怎么了?”北静太妃摇摇走进院子,惊声问道。水沐心头极痛,也无暇分辩真假,身子摇晃着闷声道:“母妃,扶我一下。”

北静太妃向水沐走来,此时小白正煅烧九幽骨钗,那九幽骨钗正在死命挣扎,小白不得不尽全力去看着,因此也抽不出身来。假北静太妃走过水沐身边,径直往喜房里去了。水沐大惊,急叫道:“站住,你是何人?”

假北静太妃回头冷笑一下,便推开喜房的门,黛玉愕然惊道:“你是谁?”

假北静太妃也不说话,只欺近黛玉身前,手臂暴涨伸向黛玉,黛玉急急后退,衣袖将桌上的一只似金非金的盒子带落到地上,只听得卡巴一声,一张流光异彩的罩子便飘到黛玉身上,在火浣锦嫁衣外覆了一层,那癞头和尚无论怎么伸手去抓,却再也逼近不了分毫。

“七霞烟罗!”癞头和尚惊得大叫一声,掉头便跑,跑到院中之时,水沐刚刚站了起来,手结莲印,那火浣锦喜服的大袖子漫天张开,直扑向癞头和尚。

癞头和尚吓得胆颤心寒,这分明是镇元子的看家绝技袖里乾坤,水沐怎么可能会?癞头和尚情急之下,急施分身化影之术,水沐只抓住癞头和尚的一个分身,便轰然倒地,水沐用尽了身体里的每一丝仙力,他的凡人之躯根本无法承受。

黛玉冲出门,只见水沐双目紧闭的倒在地上,而小白在炼化九幽骨钗,正到了紧要之处,再不能分神的。黛玉跑到水沐面前急得大叫道“来人呀,快来人!”可是那癞头和尚设下的结界尚在,外面根本听到里面的动静。原本贴身伺候的柳依等人也早被太妃叫走了,今天晚上是水沐和黛玉的新婚之夜,太妃可不愿意让任何人打扰了自己的儿子媳妇。

见没有动静,黛玉颤抖着手去试水沐的脉息,还好,水沐的脉息强劲有力,黛玉才松了口气。吃力的把水沐扶着半坐起来,黛玉轻声唤道:“沐哥哥,你快醒醒,别吓玉儿!”

可是水沐面如金纸双眼紧闭,根本不去回应黛玉的呼唤。黛玉急得哭道:“沐哥哥,你快醒来…”她的泪水落到水沐的脸上,奇迹般的全都渗了皮肤里去,一丝儿也没留在外面。

一声幽幽的叹息在黛玉的耳边响起,黛玉一抬头,却见左昊落寞的站在前方。黛玉将水沐揽在怀中,那双美丽的眼睛望着左昊。左昊轻声道:“仙子,他只是用了不该用的力量,所以才会昏迷,睡上几天就好了,你不要担心。”

黛玉的泪无声的落了下来,左昊看了心中异常酸楚,长叹了一声道:“上一世,就是他把我打成重伤,如今我能救醒他,仙子放心么?”

黛玉抬起脸,晶莹的泪珠从白玉般的脸上滑落下来,她轻声而坚定的说道:“我相信你。”

左昊身子一震,终于,她说相信自己,终于,自己不再是那个让她恨的人。

左昊拿出一料仙丹递给黛玉,淡然道:“这是九转金ˉ丹,给他吃下去他就能醒来。”

黛玉点点头,接过金丹便往水沐口中放,左昊却道:“你就不怕这是索命的毒药。”

黛玉头也不抬,只轻声道:“你左昊不是那种人。”

左昊释然的笑了,说道:“多谢仙子信任我。”

那仙丹还没放到水沐的口边,水沐却轻轻哼了一声,吃力的张开眼睛。黛玉喜极而泣道:“沐哥哥,你醒了?”

左昊摇了摇头,到底是祖龙血脉,果然是与众不同的,这样重的伤,只这片刻工夫他竟然就醒了。左昊转身漫步向外走,水沐却低声唤道:“左兄留步!”

左昊讶然回头,皱眉道:“你如今不是我的对手。”

水沐随性的坐在地上,依旧靠着黛玉,淡笑道:“左兄何不留下共饮一杯。”

左昊冷声道:“怎么,水王爷要看我一个失意之人的笑话?”

黛玉微皱了眉,水沐却道:“当日之事,你我皆无对无错,可到底是我打伤了你…”

左昊蓦的打断水沐道:“在下技不如人,亦无可怨。”

水沐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在下绝无此意。左兄仗义出手,在下感激不尽,只想敬左兄一杯。”

左昊用研究的眼神看着水沐,又看看黛玉,黛玉软软的眼神是让左昊心中一痛,掩了这种心痛,左昊忽然说道:“一杯怎么够?”他大步走回水沐的面前,伸出手道:“水王爷不会站不起来了吧!”

水沐一笑,伸出手握住左昊的手,借力跃起,笑道:“左兄请。”

左昊手一挥,破开癞头和尚设下的结界,只见不远处的校场上仍然灯火通明,欢笑之声不绝于耳,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喜房这边的异常。

天上,朗月洒下片片清辉,正落在院子里一方小小的石桌上,黛玉进房里取来酒和果品点心,水沐和左昊在石桌旁相对而坐,黛玉侧身向水沐的方向坐了,左昊心中自然又是一声低叹。将那十六年的女儿红斟入白玉杯中,水沐端了起来,对左昊道:“左兄,多谢。”

左昊亦举起杯,却道:“不必谢我,你既娶了仙子,一生一世都不要负了她,水沐,我会一直看着你。”说完一口饮尽这杯对他来说是世间最苦最苦的酒。

执着双环螭纹玉壶,左昊在黛玉面前的杯中斟满,举着酒杯轻声道:“仙子,祝你幸福。”

黛玉站了起来,双手举杯对左昊道:“鹰王厚意黛玉无以为报,借鹰王之话,黛玉愿鹰王放开心胸,寻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左昊心头极痛,可是却微笑道:“水沐,守护好你的幸福,不要给我理由。”说完,左昊饮尽杯中之酒,飘然而去,远远的,只留下一句话,“七霞烟罗可以守护仙子,仙子切记不要脱下。”

黛玉心里有些难过,左昊此次回来与以前大不一样,虽然左昊什么都没有说,可是黛玉心里明白,他两年他的日子定然不好过,那满头乌丝尽成银发,竟是伤心至此么?

水沐轻轻搂住黛玉,低声耳语道:“玉儿,他变了,是个君子。”

黛玉点了点头,无助的靠着水沐,轻声道:“刚才到底是什么人来偷袭我们?”

水沐轻吁一口气,说道:“是那设下结界之人,也是那薛宝钗的主子。”

说到薛宝钗,黛玉看向小白,小白精疲力竭,刚刚收了无色真火,它终于彻底炼化了那枝九幽骨钗,薛宝钗最后的一点灵魂灰飞烟灭,在三界之中彻底消失。失去器灵的九幽骨钗被烧成分末,化为烟气,消失在空中。

逃到半路的癞头和尚心头大疼,卟的喷出一口鲜血,以他仙人之身,竟然屡屡败于凡人之人,这让心高气傲的他情何以堪。催动三头怪犬,癞头和尚变回本来面目,潜入了忠顺王府。

忠顺王自得了个儿子,每天都乐得合不拢嘴,一时竟把谋反之事都给忘记了。水林大婚之一日,他只让王妃去赴宴,自己却留在家中看着小儿子。

小左昱忽然放声大哭,忠顺王怎么哄都哄不好。却听得背后有幽幽之声:“左王爷好闲适,可是忘记今天就是那大日子?”

忠顺王这半年来心境变了好多,对于那谋反之事,也不甚热衷了。只淡淡道:“哦,本王是忘记了。”

癞头和尚啪的一掌拍在桌上,怒道:“你命中原有帝王之份,成与不成全在今晚,本御可以指点于你。”

忠顺王淡淡道:“却让仙师失望了,本王如今只想安安稳粒的过日子。本王的外孙是紫微星官下凡,本王何必去抢自己外孙的江山?”

癞头和尚怒道:“蠢货,你那外孙什么都不是,你这小儿子才是星君下界,不为了你自己,也当为了他。”

忠顺王心中一动,正要说什么,便听外面传来王妃大叫的声音:“王爷,王爷,昊儿回来了…”

忠顺王大喜,抱着小左昱冲出门,迎着王妃急切的问道:“昊儿在哪里?昊儿在哪里?”

王妃泪飞如雨,只哭道:“迎亲路上,昊儿在他们的迎亲路上出现的,后来不知去了哪里?王爷,他走不远的,我们快去找!”

癞头和尚大步走了出来,急叫道:“你的儿子一心要娶公主,只有坐了龙庭,你才能让他得偿心愿。”

忠顺王回头道:“你说什么?”

癞头和尚大声道:“若是娶不到公主,左昊必定孤独终老。”

忠顺王夫妻绝对相信这句话,忠顺王看了看王妃,轻声道:“王妃,为了昊儿…”

癞头和尚见忠顺王动了心,便趁热打铁的说道:“其实今夜就是时机,今夜天有异象,只在那星月皆无之时,冲入北静王府,生擒当今皇上和北静王府之人,王爷便可登基称帝,到时世子便可得偿所愿。”

忠顺王心里平息的欲望又被癞头和尚挑了起来,他沉声道:“王妃,为了昊儿,我们就这样做吧!”忠顺王妃咬着牙点了点头。

“父王,母妃,莫中了奸人之计。”一句熟悉的呼唤传来,忠顺王和王妃抬头一看,只见银发飘飘的左昊大步走来。

癞头和尚感受到一种异样的仙灵之力,顿时大惊,只说道:“你…你…你是…”

左昊冷声道:“帝君,好久不见,帝君依然执着如故!”

癞头和尚被叫破行藏,脸色青紫,只冷然道:“鹰王切勿多事,这事若成,于鹰王变有好处的。”

左昊冷冷道:“帝君何必自欺欺人。”

癞头和尚知道今日之事必不可行,又怕左昊追来,只一掌将忠顺王妃劈倒在地,自己则向反向逃了出去。跨上三头怪犬,消失在夜幕之中。

忠顺王妃吐出一口鲜血,昏死了过去。忠顺王手中还抱着小左昱,只俯身叫道:“王妃,王妃…”左昊早已抢身上前,将王妃抱入怀中,一试王妃还有气息,便抱起来飞快的向上房奔去。忠顺王恨恨的看着癞头和尚离去的方向,只将这笔帐牢牢的刻在心上,也奔入房中。

癞头和尚不敢下狠手打死忠顺王妃,这样他必会受到天道的惩罚,所以忠顺王妃只是吐了口鲜血,很快便被左昊救醒了过来。一醒过来,忠顺王妃只拉住左昊的衣袖哭道:“昊儿,您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你的头发?”忠顺王抱着小左昱坐在王妃身边,同样热切的望着左昊。

左昊握着忠顺王妃的手,看着忠顺王怀中的婴儿,只笑道:“这就是弟弟呀,他可真可爱。”

忠顺王忙道:“他叫左昱。刚过了一周岁。昊儿,你姐姐去了,给留下个小外甥,比他大两个月。”

左昊看着忠顺王,轻声道:“父王,您变了。”

忠顺王自嘲的笑笑,轻道:“没有你们,父王要什么都没有意义。”

忠顺王妃紧紧的拉着左昊的手,生怕手一松儿子就不见了,左昊笑道:“母亲,儿子不过就是头发白了,其他的都很好,也不曾受苦,还学了一身的好本事。”

忠顺王妃哭道:“昊儿,你都经历了什么,怎么连头发都白了?”

左昊笑了笑,轻道:“当日离开家,我只一路向北走,好似有什么在指引着我,一直走到极北的唐古山,那山上有一个洞,洞里有一颗仙丹和一部书,儿子看了书,服了仙丹修习了仙术,这头发便是修习仙术时变白的,母亲,您不觉得儿子这样很是仙风道骨么?”

忠顺王妃泣道:“我不要你做什么仙人,我只要我的儿子。”

左昊没有全说实话,当日,他被紫叶点醒之后,的确是一路向北,他只想找个杳无人烟的地方,静静的想一想。在唐古山颠,左昊日夜盘坐于巨石之上,任烈风吹打,试着去忘记黛玉,可是没有用,黛玉就象刻在他心上一般,相思如刀,心为石,刻下的全是黛玉的一颦一笑。

左昊站在悬崖之人,看着那茫茫烟云,忽然想就这么跳下去算了。只跃身纵入悬崖,左昊却发现自己永远都坠不到底,不知落了多少时辰,那头乌发化为银丝,身上的衣衫尽去,肋下生出双翼,左昊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响,潮水般的记忆冲破封印,涌入脑中,此时,左昊才明白了一切的前尘过往,原来,一切都是注定!

169祖龙归天地混沌破春意浓水黛闺房乐

水靖率诸弟兄们闹过洞房,总算是看在黛玉的面子上,没有再次恶整水沐,放了他一马。只看着小夫妻两个饮了合卺酒,又逗了几句,便识趣的离开喜房,将空间留给这对小夫妻。

水沐将门严严实实的关好,在门口宁神静气的听了一会儿,确定那几个令他头大的哥哥们彻底走了,才走回黛玉身边坐下,将黛玉搂到怀中,长叹一声道:“玉儿,我终于娶到你了…”

黛玉粉颈低垂不胜娇羞,水沐只低低唤道:“玉儿,玉儿,玉儿…”情动之处,忍不住挑起黛玉的精巧的下巴,水沐轻轻吻了上去,黛玉长长的睫毛如小扇子一般,在那白玉般无暇的粉面上映下一泓阴影。双手无助的捉着水沐的衣裳,细细轻吟中透着无限娇羞…

水沐双一手环着黛玉不盈一握的纤腰,一手托着黛玉的颈子,情到浓时,那手便悄然滑到襟前,触手之处皆是柔滑无比,而且一丝缝儿都没有,虽然水沐刚才还看见那衣服是交领的样式。

水沐心急难耐,可又对黛玉身上的衣服无可奈何,摸索许久,水沐挫败的问道:“玉儿,你这衣裳好古怪!”

黛玉被水沐吻得迷迷糊糊,忽听得这样一句,睁大眼睛诧异道:“这是娘亲手做的衣裳,有什么古怪的?”

水沐红着脸道:“这衣裳怎么解不开?”

黛玉大羞,猛得转过身子嗔道:“沐哥哥你说什么呢?”

水沐从后面抱住黛玉,贴着她的粉面轻道:“真的,这衣裳好象一匹完整的布。”

黛玉想起刚才那假北静太妃和左昊都说过的七霞烟罗,忙说与水沐听,水沐无奈的说道:“这个左昊想做什么,偏偏送了这个东西给你,又不说清楚是怎么用!”

黛玉抿嘴轻笑,水杯现在的样子就象是吃不到糖的小孩子,太可爱了。黛玉的手抚上自己的领口,只摸到一粒好象是宝石的领扣,便拿着领扣问道:“沐哥哥,你能看到这粒扣子么?”

水沐侧过头来仔细的看着,摇了摇头道:“没有。”

只见黛玉的手在领口摆弄了几下,水沐问道:“玉儿,你在做什么?”

黛玉歪头淘气的一笑,抿嘴道:“我不告诉你!”

水沐哀叹道:“玉儿,今儿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之夜!”

黛玉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分外动手,水沐心襟摇荡,手上一用力,便拥着黛玉倒在沉香喜床上。掌风一扫,如梦如幻的大红绡鲛珠宝帐便垂落下来,遮住一床旖旎。

“玉儿,你能解开这七霞烟罗,对不对?”水泽的微喘的声音透着热切与激动,他盼啊盼的,足足盼了十六年,总算是盼到了这一天。

“玉儿…”得不到黛玉的回应,水沐急切的叫道。

“傻瓜!”黛玉轻嗔了一声,声音里透着娇媚。

只听到沉香喜床上传来悉悉嗦嗦的声音,紧接着,两套大红火浣锦的喜服被甩了出来…水沐的喘息声越见粗重,黛玉的娇吟也细碎起来…

夜空之中,不知从何处弥漫开白沉沉的雾气,这雾遮天蔽月,极其厚重,好似丝丝缕缕一般,将整个世界裹胁在其中,恰似那天地末开之时的混沌一般。逃走的癞头和尚看到这满天大雾,恨恨的长叹一声,只见他身如流光,化成一颗土黄色的流星,从地面向上直冲,不过一息之间,便消失在浓得无法化开的沉雾之中。

无尽的雾气之中,唯有黛玉和水沐的喜房透出红青二色极其眩目的光华,随着黛玉一声压抑的尖叫,这红青二色光华立刻交缠在一处,先是两条纯色的光链,渐渐的,两带光华开始融合,融合…红青二色开始合为一体,化成紫色泛金的光链绕在喜房之上。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只听得水沐一声嘶吼,那紫金光链忽然暴出眩目至极的光亮,这光亮如同一柄利斧,瞬息之间就破开了沉沉浓雾,仿如当年盘古开天辟地一般,清气上升浊气下降,二气均分,始成天地。

天际,仙乐隐隐香气弥弥,三十三天之上,有人喜有人忧有人恨,天道终是天道,这祖龙,终于醒了!

洞房之中,水沐渐渐平息下来,黛玉不堪伐笞,沉沉昏睡过去。水沐拥着黛玉,体会着那回归的力量。

当年,祖龙以自己的心头血和眉心血浇绛珠草,流失了相当多的力量,出于盘古精气的自卫,那剩下的力量在祖龙入世成为水沐的时候自动封了起来。除非与同源之力相遇,否则不是会觉醒的。这是玄武紫儿小白小如意都知道的事实,可是他们却不能告诉水沐,这股力量只有以最自然的方式觉醒,才能恢复到十成十。而且天道之下,若是水沐提前知道了自己身上的秘密,就必然要受足风雷击身一千年的苦,所以,紫儿他们才死死坚持着不说出来。

如今一切水到渠成,水沐终于成为祖龙,而天界,也将因此面临着一场劫数。冥冥中的定数,既便是有人知道,也是无力违抗的,只有顺利天道,才是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