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顺看着两人紧握的手,心里热了起来,他顺着贾琏的手指看着那张大图,只见那中间的一个位置被贾琏圈了起来。

“葫芦谷。”

“正是。”贾琏指着葫芦谷旁边的一大块平底,“微臣准备在沃野这里与他们对阵,然后佯装兵败退于谷内,他们必定会紧随其上堵住这中间的谷口。”

忠顺惊道:“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贾琏淡笑着摇了摇头,那神情看似很是镇定,“微臣所带兵马只会带走一半人马,所剩兵马由副将葛云带领埋伏于谷外雪地里,以积雪覆盖身体。届时我军信号一出,他们随后包围谷口,形成前后夹击之势。中间谷口狭窄,柔然人多,难以行动,我军前后只需派两千兵马堵住谷口,便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妙计!”忠顺惊叹出声,突然脸上又现出担忧,“楼凤可不是那么容易中计的。”

“这个微臣亦是有了计策。楼凤此人桀骜自大,他素知我未曾领兵,届时我与其对阵之际,只需用伤于其手,他必冒进!”

“你要自伤?!”忠顺皱眉,扯出自己被握住的手,“本王不同意此等计策,两军对阵之际主帅受伤,那其他兵士该如何?”

“所以此战需要王爷主持大局。未曾败退于谷内后,还请王爷督促葛云相应,否则亦是功亏于溃。”

他伸出手继续握着忠顺的臂膀,“王爷,此时此地,微臣只能信任你一人。”他眼神黑亮而坚定,面色沉稳而肃然,仿若是在进行生命的托付。

忠顺紧紧的皱眉,肩膀上传来的力量让他心里一瞬间的慌乱。他明白贾琏的计策无疑是最好的攻敌之策。若是成功,柔然大军便能一举歼灭。但是…他私心是不想贾琏冒进的。他抬头看着贾琏平静的眸子,半响,只得点头。“本王与你共进退。”

隔着一片大雪原,大元的战书送到了楼凤的面前。

他满身的兽皮铠甲,腰上的虎纹皮革带紧紧的束着,显得身形高大而英挺。抓着那封带着凉意的战书,嘴角终于露出冷冽的笑。

“传令下去,三日之后与元军战于沃野之上。让大军即刻准备迎战。”

“是!”传令军匆匆忙忙的出了大帐。

大雪原来越盛,将整个地面都集上了一层厚厚的雪。

这种大雪之日,忠顺是不能出门的,他的寒毒会越来越重,复发之时犹如万箭穿心之痛。所以这一次大军出行,他只能在大帐门口远远的看着。

他手里紧紧握着半块虎符,本来准备给贾琏的,可是到了临走时,他却还是没有拿出来。贾琏不会开口要,他便也没有给。原来在心里,他依然不能全然的去相信这个人,哪怕自己已经对他有了心思。

沃野之上,两军对阵。这一次,贾琏只带了一半的兵马,楼凤因为轻视敌人只带了十万兵马,正好与贾琏的兵马差不多。这场与初出茅庐的贾琏的战争,他不觉得需要投入过多的兵力。按照之前和冯唐越约好的,他此战也只是趁此机会消退东疆的大元兵力,顺便将郁久闾楼争给除掉。当然,若是能在冬日里给柔然添一些粮草,便更好了。

两个老东西之前竟然将这么好的机会推掉,他便只要提前了自己的夺位大计,将那两个老东西囚禁起来,执掌了柔然大权,成为了柔然真正的王者。

按着规矩,两军开战前,军中主帅会相隔百米喊阵。

两人策马,隔着百米的距离停下,一人手持大刀,一人手中持剑。

看着对面的大军中面容年轻的贾琏,他哈哈大笑出声,“没想到大元没了能人了,除了老弱残兵便是此等小儿。”

贾琏也不气,只是回道:“对于柔然如此背信弃义之徒,何须大将,本将不才,亦是能将你斩于马下!”

“好狂妄的口气。”楼凤的脸色冷了下来,他举起长刀,“你如实此时投降,本王可饶你一死。”

“你若是此时退兵,本将让你全身而退。”

楼凤的眼神中露出了慢慢的杀气,他一声冷笑,“竟然如此,那边战场上来看高下。”

“正有此意!”

两人随即收回了马头,调转马身,策马往两军而去。

随着两军主帅的手令,战鼓响起,在这漫天大雪中,以雷霆之势席卷了整个大地。

数十万兵士在这个辽阔的大地上互相的厮杀着,鲜血洒在白茫茫的雪地上,热血溶解了这冰冷的雪。

鼓声、喊杀声、刀剑相碰的声音,还有兵士倒下的声音,是这个纯白的世界变成了人间炼狱。他们是保家卫国的战士,也有屡次来犯的侵略者。

楼风与贾琏在乱军之中对上,贾琏的武力明显不如楼凤,几次动下手来,身上已经挂了彩。他捂着被砍伤的肩膀,感受到一股热流从指间流过。

接下来的对阵中,贾琏都是尽量避开楼凤,不过背上还是受了伤,他的攻势也慢慢的弱了下来。

娄明带着贾琏,“将军,退了吧。”

贾琏点头。

得到主帅首肯,娄明做了个撤退的手势,负责吹号角的士兵忙吹起了撤退的号角声。

号角声一起,大元的士兵纷纷的朝着后面躲避,士兵即使是逃跑也是必须跟着旗帜逃的。娄明让人领着贾琏现行撤退,自己领着一些精兵在后面善后。

楼凤杀的兴起,岂能让人跑了。大声下令,“追!”

柔然大将阿伏干岳泰道:“王上,谨防有诈。”

“舅父你看,他们阵脚已乱,贾琏身受重伤,哪里会有诈。此次我要杀个痛快,让大元的皇帝从此匍匐在本王的脚下。”

“王上——”岳泰为将多年,深知穷寇莫追的道理。

“传令三军,追缴大元人!”楼凤已经下令。此时他只想着赶紧的将这些人一一铲除,打开邺城的大门,将楼争那个孽种凌、辱致死。

号角声再次响起,柔然的士兵们踏着大步追了上去,喊杀声震天,震得邺城里面的人都心惊胆战。

城门之上,忠顺披着厚重的大敞,遥遥的看着战场的方向,宽大的袖口中,手掌紧紧的握着,“贾琏…”

第五十七章

大军齐齐的往贾琏等人退去的方向冲去。在这暴雪茫茫的地上留下了厚重的脚印。

经过了一边拼杀一边逃跑的大元士兵都已经满身的狼狈。跟着大旗和号角的指引,纷纷的逃进了山谷之中。

山谷中唯一的出路已经被堵住了,此时大家人心惶惶。好在主帅未乱,三军暂时还未溃不成军。

葫芦谷外,郁久闾楼凤已经带着兵马追上,大军的脚步声震天响,连雪峰上的雪都开始散落下来。待到谷口的时候,郁久闾楼凤方才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意。

“哈哈哈哈…此次本王就来一次文中捉鳖。”

阿伏干岳泰担忧道:“葫芦谷后有一通道可通往谷外,他们也许已经逃了,若是贸然闯进,也许会中了埋伏。”

郁久闾楼凤停住了笑,他脸上带着得意张狂的笑容,让那张原本英俊不凡的脸显得有些狰狞,“舅父,你有所不知,本王昨夜便已经知道了他们的逃跑路线图,早已让人连夜将那路口用巨石堵住,此次他们是逃生无门了。”

“是大元那边来的消息?”

“正是。他们这次倒是很有诚意,本王又如何能让他们失望呢。”他抬起手来,指挥者号角之人吃起进攻的号角。

柔然的大军浩浩荡荡的涌进了葫芦谷中,穿过宽阔的谷中,只有脚印,却没有见到人影,楼凤再次下令,穿过狭道,进入内谷中。

此时越来越接近自己的猎物,楼凤早已按耐不住成功的喜悦,也听不进去岳泰的任何阻挠之言。

大军经过了长长的狭道,面前方才豁然开朗起来。

楼凤坐在当先的高头大马之上,持着镶着宝石的大刀,得意的看着谷中的大元士兵们。内谷很宽阔,容纳十万大军还绰绰有余,但是此时,这里即将成为他们的墓地。

“哈哈哈,贾琏,看来你祖上的威名确实一点也未曾学到啊。如今这葫芦谷便是你的葬身之地,不过有这些大元的兵士陪着你,你也该知足了。”

他举起手来,准备发号施令。

突然,从身后远远的传来脚步声,声音很重,将整个谷底都震动了。他皱眉看向身后,突然传令官急急忙忙的从人群中奔了过来,“不好了王上,我们大军后面已经被大元的士兵给包围了,我军后方已经开始迎敌了,只是谷口太小,我军难以转身迎敌啊。”

“什么?!”楼凤凌厉着眼睛转过头来,看着前面贾琏所带的大元兵士。此时贾琏早已脱去病态,端正的坐在马上,只见他伸手一挥,大批的弓箭便从宽阔的谷□□了过来。

遮天的箭雨让柔然人无法向谷口中推进。楼凤指挥着身后的柔然士兵冲进去,那些士兵才踏入谷内,便被箭雨万箭穿心。

箭雨中,楼凤亦是躲避不及,一支箭射到了他的身上。

此时前后都是大元士兵,经过这一场突袭,柔然的士兵已经开始心慌了。楼凤憋着一口气,将身上的箭拔了下来,举着长刀,“柔然的勇士们,冲啊——”

在这绝望的境地里,他已经准备和贾琏同归于尽了。

此时,贾琏手势再变,后方早已隐藏在其中的投石机出现在队伍前,想着柔然的队伍投放着巨石。一颗颗大石头飞向了柔然的队伍,将柔然人紧簇的队伍打的零散。一片哀嚎声和巨石撞击的声音传来,整个山口都在震动着,谷上的山峰中,那些雪已经开始散落了。

楼凤武艺高强,躲过了箭雨和巨石,朝着贾琏的方向冲去,他已经下定决心今日一定要将此人斩于马下。

贾琏看着满身鲜血,满脸怒火冲过来的楼凤,只是嘴角勾起冷笑。抽出腰里的长剑迎了上去。他的君家剑法已经很久不曾用到了。

两军主帅再一次对上了,只是这一次的局面却是呈现戏剧性的变化。

柔然主帅楼凤的长刀砍向贾琏的时候,被贾琏避开,长剑的剑尖抵在地面上,然后剑身一弹,整个人便腾空而上。从上而下的时候,他的剑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在空中与楼凤的长刀相撞。那原本兼顾锋利的大刀被剑气劈成一节一节,最后剑尖在楼凤的脸上划下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从左眉眉角处一直蜿蜒至脖颈。

楼凤捂着脸从马上摔了下来。贾琏提剑而上的时候,一柄长刀再次从旁边横了过来,将贾琏挡开。

长刀的主人正是楼凤的舅舅——柔然大将阿伏干岳泰,

只见他一边挥着长刀抵挡着贾琏的攻势,一边对着楼凤大喊道:“王上,快走!”

贾琏眸色一闪,减低了攻势。

阿伏干岳泰见贾琏的功力不及之前,忙腾出手来将楼凤拉了起来,往旁边去避开贾琏。

贾琏看着他们逃串的方向,露出一个冷笑。

葛云的大军已经慢慢的从后面杀了进来,柔然的大军已经溃不成军。

一场一边倒的战役,柔然人已经被歼灭的再无还击之力。一部分被俘虏,一部分已经被白雪掩埋。雪白的地上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看着很是触目惊心。

“将军,没有看到楼凤和阿伏干岳泰。属下刚刚看到谷口边有一个可供一人出的出口,想必他们趁乱从那里逃出去了。”禀报消息的是贾琏的心腹副将娄明。

“带我去看看。”

“诺。”娄明策马向前带路,贾琏拍马紧随其后。

山缝间,确实有一个一人宽的路口,之前因为大雪覆盖所以未曾看见。想必是刚刚大军交阵的时候,将里面的雪给震落了。看着那方向,应该是通往山后 。

贾琏收了视线,下令道:“葛云听令。”

“末将在。”

“你带领兵马在此清理战场,将所俘之人押往营地,并向王爷禀报此次战况。”

“诺。”

又对着娄明道:“娄明,你点齐五千兵马随我追击楼凤。”

葛云闻言,忙道:“将军,何不让末将去?此时大雪震落,恐怕山中危险。”

贾琏摇头,“大军善后同样重要,我要亲自捉了那厮。”

随后便带领了娄明及五千兵马追击楼凤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是红楼文,所以战争场面便没有过多笔墨了,后面会回归到红楼人物当中,主要的地点还是在京城的.

第五十八章

空旷的山谷中,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先是两匹马狼狈的跑过去,留下了一串常常的马蹄印记。接着又有数千匹马匹紧紧的跟了上来。这数千匹马匹行到岔路口时,终于停了下来。

贾琏坐在马上,看着两边皆有脚印的岔又路,暗自一番思索起来。

楼凤身受重伤,阿伏干岳泰是不会让他独自逃跑来的,那么,这其中便只有一条路上可以追到人。他又细细的看着两边的马蹄印记,随即露出冷笑。

“娄明,你带领两千人马去左边的路口追踪,记得活捉他们,”

“末将遵命。”娄明带着人马急匆匆的去了

接着又吩咐林托,“林托,你带两千人马去右边追踪,亦是活捉。”

“遵令。”亦是带着人马追踪而去。

原地只留着贾琏和朱奎及余下的一千兵马在原地打转。

贾琏看着四周的山脉,上面的雪已经有脱落的迹象了。而山的一边有被树枝扫过的痕迹。他眸子一亮,随即吩咐道:“剩下的人随我上山寻找。”

“是。”

山上不宜行马,众人下了马,只余下一百人在原地待命。其余众人皆上山寻找楼凤的行踪。此时的山中积雪很厚厚重,每走一步都很艰难,有时候甚至会陷入某个不知名的地洞中去,便再也上不来了。大家走的很谨慎,基本上是一脚一脚的试着行走的。

这场追踪整整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在岔路分别去追踪的人马已经无功而返,回到邺城的时候,便被城门口等候了一整天的忠顺给拦住了去路。

忠顺在得知大战大捷之后,自是心中惊喜交加,只不过在听说贾琏亲自带人前去追缴楼凤时,便如一盆冷水浇了下来,那场惊喜便也被也无影无踪了。

山中此时本就很是危险,山崩雪崩随时都可能发生,而且楼凤此次虽然战败,但是其中也有其轻敌的原因,他本身的心计和谋略却是不能小觑的。贾琏此次以身冒险,前去追缴他们,这其中的危险很难平定。虽然他心里亦是想将楼凤铲除,但是若是让贾琏处于危险中,他是如何也不愿意的。

他坐在铺着厚厚的狐裘和毛毯的马车中,手中握着暖炉,已经在城门口等了一天了。此时一见有人回来,他便立即召见人前来询问贾琏的行踪。

被带来的是娄明和林托。他两在知道贾琏并未回来后,纷纷大惊。

娄明弓着身子道:“王爷,吾等与贾将军追踪至云山脚下时,便分开追踪,并未与将军同行。”

忠顺坐在马车中,眼中盈满担忧,他又看向林托,却见林托亦是摇头,“属下也是如此情形。”

此时忠顺心里已经开始忧心如焚了。

大军的善后工作已经将近收尾了,此战的大捷喜报已经送往了京都朝堂的路上了。从昨天晚上开始,冯唐等老将们早已纷纷的“痊愈”了,并且再次的掌握了军中的地位。此次贾琏若是未曾回来,那么这次的军功便要被冯唐这些老东西给拣去了。

许多随着贾琏而崛起的兵将们都从位置上退了下来,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冯唐等人在军中的威信并不是他们这些后起之人能够比拟的,这次若是贾琏没有回来,他们没有主事之人,这次便是白白的为了他人作嫁衣裳了。想到这些,兵将门都纷纷的翘首盼望着他们的出现。

一晚上未能有消息传来,大雪下了一晚上,什么踪迹也寻找不了了。忠顺再次派出精兵前往山中寻找贾琏等人的行踪。

终于,在第二天天微微亮的时候,随同贾琏前去寻人的士兵们逃回了一部分,他们满身的狼藉,面容悲痛,仿若历经九死一生一般。他们带回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山中发生雪崩,贾将领和朱副将及一些士兵失去了踪迹。

这是一个晴天霹雳,雪崩,便真是九死一生了!

忠顺得了消息,只觉得整个人都瘫软下来,心中如刀绞一般。他脑海中闪过两人相处的一些日子,突然觉得都是贾琏为了自己牺牲,自己却从未替他做什么。他拼了命的从楼凤的手中救下自己,而自己却为了一己私心设计他丢了亲事。两人相处时,自己屡屡为难于他,他却总是云淡风轻,甚至自己设计冯紫英之死的时候,亦是让他做了替罪羔羊,就连在最后大军启程之时,自己都未能全然的信任于他,如今想来,手中的这半块虎符还有何用处?!他狠狠的将虎符砸在地上,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紧紧的咬着牙,忍受着体内的寒毒之痛。

留夏担忧的走过去扶着忠顺。“王爷。”

“滚开!”狠狠的推开留夏。忠顺眼中已然一片血红。他蹒跚着站了起来,往门踉跄着走去。

“王爷。”留夏担忧的跟在后面。

接着,娄明便接到军令,忠顺亲王亲自出去寻找雪崩之下的贾琏众人。

云山半山处,白茫茫的一片静悄悄的,前日大雪崩塌而下,已经将半山腰的很多树木都覆盖的严严实实的,数米深的雪堆中,埋葬着前不久才带领将士们战败柔然贼子的将军贾琏。

看着这厚重的雪堆,大伙都已经开始放弃了希望了。

忠顺紧紧的握着拳头,心里剧烈的跳动着,他体内的寒毒已经因为长期在冰冷的环境中而越发的苏醒了,从内至外的寒气,让他的嘴唇由白转紫,琉璃色的眸子亦是显得无力。

他看着那些人在不停的挖着雪堆,心里很是矛盾,他希望挖出贾琏,却又不希望挖出来。若是没有这人的踪影,是不是便证明他还活着,只是被困在了某个山里了。

才这么想不久,便见到几个将士一阵喧闹,他的指甲陷入手掌中,等着传令官过来禀报情况。待传令官过来说明情况后,他方才放下心来,不是贾琏,是一个士兵。

接着,便有一具一具的尸首往外抬了出来。那些人的身体已经僵硬的如冰块一般了。

挖人的工作很是困难,大雪不停的下着,有很多人已经受不住这严寒了。

突然——“找到将军的佩剑了。”

一个个子高大的普通士兵举着贾琏的剑便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递给了传令官。他是贾琏的亲随,自是一眼便瞧出了此乃贾琏的近身佩剑。

忠顺颤抖着手摸着那把冰冷的佩剑,只觉得体内如万箭穿心一般刺痛。

他强撑着身子,拼着一口气跳下了马车,不顾他人的阻拦跑到了那巨大的雪堆前,徒手开始挖着雪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