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钗甜蜜笑道,“嗯,妾身谢过王爷。”服了服身子,便跟着小丫鬟向内阁走去。

二人刚刚离去,秦凡便带着路引从正门而入,常服上的黑色绣纹在阳光下,隐隐散发出冷冽之气。水溶心里感慨,此人冷面冷心,想要说服他,简直难如登天。可是如今想要挽救皇室,恢复皇族正统,却又非他不可。不知道王爷的那个条件,是否真的能说动此人。

进入堂中,秦凡脸上终于显出一个微笑,却是笑意不达眼底。“王爷登门,蓬荜生辉。秦某有失远迎了。”

水溶忙站起,向前走了两步,温润笑道,“将军诸事繁忙,本王一介闲王,本不欲相扰。不过本王爱妃与将军夫人乃是昔日的手帕之交。二人未见已久,心中甚念。故此来叨扰一番。”

秦凡黑眸微闪,伸手相邀道,“王爷请坐。”

下人们又端着新茶来换。空气中盈满了茶香。

水溶品了一口,神色满足,赞道,“府上的茶果然清香四溢,非人间凡品。”

秦凡淡笑不语,只轻轻抿了一口手中的香茶。心里快速打了一个转,突然笑道,“王爷乃是郡王之尊,这粗鄙之茶哪里能入眼,王爷过奖了。”

“将军此言差矣。好茶坏茶,端看这品茶之人。就算是绝世之茗,若碰不到会品之人,那也是如牛饮水而已。不知道将军以为如何?”水溶说完,眼神莫测的看着秦凡,像是在等待什么。

秦凡放下手中的茶杯,突然站起,对着水溶道,“内子与王妃只怕一时半会不会结束,不若去本将的书房品茗下棋,也不失为一件雅事。”

水溶闻言,眼中闪过惊喜。秦凡这表现,莫不是肯与之详谈?若是真是如此,今日便真是未白走一趟了。手放在腰后,水溶笑道,“那本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王爷请。”秦凡嘴角勾起一个笑容,单手相邀。

世人皆说,从一个人的书房,便能品出一个人的修养。可是此时,水溶并无法品出秦凡是哪种人。

坐在书房中,状似无意的打量着书房内的一切。这宽敞的书房中,只有一台书架,架上也只摆了几本民风杂谈之类的民间书籍,并无兵法谋略。就连那张大大的桌子上,也只放着文房四宝,便再无其他。软榻上的案几上摆着棋盘。除此之外,房中再无其他多余的摆设。可是这简单的书房,偏偏有着这世间最不简单的主人。年纪轻轻,以一己之力,从士兵到将军,再到权臣。还未到而立之年,便获得了他人一生都无法获得的东西。美人、权利、名誉,都已经措手可得。

秦凡对于北静王的行为并不在意,此人的到来,可以说在秦凡的意料之中。只不过,没想到来的这早。如今四王八公皆呈没落之势。却尚且无性命之忧。聪明人应该及时隐退,才是正理。可是偏偏就有这么一种人,越是混乱,越要参合。若是其他三王,秦凡是不屑理会的。可是这北静王可不一样。他深深联系着老圣人和义忠王。若是用的得当,不失为一歩好棋。

二人在棋盘的两边对立而坐,却并迟迟为落下一子。

秦凡单手拂袖,亲自为水溶斟满茶水,突然沉声道“义忠王谋反之事,早已成定局,王爷还不放弃吗?”

似乎未料到秦凡会这般直接,水溶下意识反问道,“你知晓?”继而神色恢复如常道“将军快言快语,本王也不遮掩了。义忠王之事,本王知道将军参与其中。”眸中的温润变得沉重起来。

秦凡闻言,云淡风轻的笑道,“在其位谋其职,秦某作为陛下的臣子,理当为陛下分忧。”

“那将军可知,当日将军的陛下可没有当将军是忠臣?”

“此言何意?”秦凡明知故问。

“皇帝之前曾和义忠王商定,二人联手将将军除去。义忠王迟迟未曾答应,才落得如今这下场。将军觉得自己的坚持还值得吗?”

见秦凡竟然不为所动,水溶继续道,“当年义忠王遭人陷害,才落下谋反之名。连正统太子之位都被一个名不经传的庸碌之人夺取。如今便连老圣人都后悔当日之决定,要扶持义忠王老千岁继承皇位。将军乃朝中中流砥柱,更应该扶持皇室正统,方才对得起皇族。”

“呵呵呵,”秦凡轻笑出声,放下茶盏。继而捻起一粒棋子,似笑非笑道,“王爷今日之言,大逆不道。就不怕本王上奏皇上,诛你九族?”

水溶摇头轻笑,“将军之为人,本王心中有数。再者,若是不能维护皇室正统,生亦何欢?”继而话锋一转,“更何况将军如今对那一位之作为,不是也表明将军的立场了吗?”

秦凡定定的看着水溶眼中坚定的眼神,那是一种执念在心而生的眼神。秦凡低头,手中的黑子放在棋盘上,眼中的暗芒闪过。竟然你们自动送上门,若是弃之不用,也枉费了一手的好棋了。

“王爷倒是消息灵通。只是王爷凭什么相信秦某会帮王爷,而不是自己篡权?”

水溶轻轻摇头,亦在黑子旁落下一颗白子。“本王知晓,老圣人身边有将军的人多次出手,方能保住龙体。若是将军有夺权之心,又怎会多此一举呢?”

此时秦凡再也不想深究水溶的逻辑问题。竟然他如此想,便如此吧。

“若是秦某相帮,王爷能许下何种好处,或者应该是义忠王老千岁,还能许下什么?”

见秦凡话语中有松动,水溶显得有些惊讶,继而确认道,“将军如此说,莫不是答应本王之求?”

秦凡淡笑,“不知王爷的主子,能拿出什么来保证秦某忠心不二?”

水溶道,“老千岁知道将军高官厚禄皆在手中,所以事成之后,除了这些,老千岁还愿意许下圣旨一张。上面所书所写,只要不是违逆皇室之事,皆由将军定。”

空白圣旨?秦凡忍不住轻笑,不以为意道。“倒是很是诱人。”

“若是这个还不能得将军亲睐。老千岁曾为太子之时,游历天下,收藏奇珍异宝。恰巧有秦将军需要的东西。”

秦凡闻言,深邃的黑眸渐渐转成幽暗之色。“何意?”

水溶淡笑不语,从袖中掏出一个锦盒。

秦凡伸手接过,将锦盒打开,一片白色的花瓣赫然在其中。竟然真的是…

“东西在哪里?”虽然紧紧的压抑,声音中还是显得急迫。

“将军手下能人异士众多,宝物在何处,还是不方便透露。若是将军需要,只待事成之后,双手奉上。”

狭长的眼睛微微眯着,秦凡估量着这话中的真意。可是那片花瓣确实是如薛平给自己看的一般。若真是,便是唯一的希望了。原本以为可以当做棋子利用,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大的惊喜在后面。

水溶端起一杯香茗,修长的手指抚摸着棋砵中的白子,等待着秦凡的回复。突然想到什么,嘴唇轻抿,勾起一个笑容。“将军若是想要用其他办法,只怕老千岁最后会宁可玉碎不可瓦全。虽不知这东西作何用处,不过想必对将军很是重要。还望将军不要轻举妄动。”

秦凡眼中闪过寒芒。深邃的眸中已经隐隐有狂风暴雨之势。修长的手指紧握成拳。从来没有一刻感觉到这般被动。眼前的局势突然之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若是拒绝,那东西若真的没了,那她岂不是会…,不行,光想着就肝肠寸断,生不如死。手指松开,眼中的波涛瞬间风平浪静。

紧紧的盯着水溶,半响,终于薄唇亲启。“好。”

“好。”黛玉轻轻笑道,“日后若是薛姐姐得闲了,可以常来相聚。如今的几个姐妹们,除了傅姐姐,其他人都未曾见过了,想想幼时一块玩耍,也很是怀念。”这也许是为人妇之后的真实想法了。曾经的恩恩怨怨,大是大非,似乎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都好好的活着,幸福的生活。

薛宝钗点头轻笑。笑的极为温婉,自有一番娴雅风流。头上的金步摇随着点头的动作,轻轻摆动,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伸手牵住林黛玉的手,感慨道,“如今一晃眼,都已经为人妇了。好在我们嫁的都是良人,这一世,也别无所求,只愿姐妹们都过的好好的。你不知道,迎春她…”说着忍不住轻轻抹了抹眼泪。

“迎春姐姐如何?”黛玉心里一震,之前说是为了还债,被大舅舅逼着嫁人了。想着再不好,自家亲爹爹也不至于配个如何差的,难道…,想到这里,黛玉忍不住捏紧了帕子,双手捂心。

薛宝钗摇了摇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妹妹,自从她那事之后,姐姐便想开了。不管如何,都比不上姐妹们好好的。”薛宝钗说的情真意切,惹人动情。

“这…”黛玉隐隐已经猜到,忍不住抓紧的胸前的衣襟,想着当初薛宝钗和湘云来求自己的时候,自己只当做不能忤逆长辈,如今却不想会有如此结果。

“妹妹也莫要难受了,今日只当是叙旧,过去的都过去了,日后只要记得当日情分便好。如今能互相扶持的,也只要你我二人了。”薛宝钗帮黛玉抹着眼角的泪珠,边轻声安抚着,只是自己的声音却还带着哽咽。

一旁紫鹃听闻,也忍不住抹泪,见黛玉也眼眶红红的,慌忙用帕子帮黛玉抹泪,又劝道,“公主,莫要难过了,您身子要紧。若是将军看到了,平添的伤感。”

黛玉轻点螓首,自己抹掉两颊的泪珠,对着一旁伺候的人轻声道,“我自个身子清楚,你们万不要和将军说。”

“诺。”一旁的下人忙应声道。

夕阳渐渐落下余晖。绿水亭旁的荷花池中散发出阵阵的凉风。紫鹃拿过早已准百好的披风,给黛玉披好,关切道,“公主,天已凉了,还是进屋叙话吧。”

黛玉刚要说话,便听到旁人喊道,“将军。”

薛宝钗和黛玉一齐抬起头来,庭前的小道上,一个墨发青衫的男子漫步而来,英挺的身姿在这朦胧的余晖下显得飘渺出尘,令人不敢直视。

“御之…”黛玉下意识的便起身迎了上去,灵动的声音唤着来人的名字。

秦凡见这般晚了,还在这绿水亭旁吹冷风,已经有些不愉。听到这动人的声音软软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心里突然软了下来。漂亮的薄唇弯出一个温柔的弧度。走过去伸手揽过黛玉的削肩。“这般晚了,要注意身子。”

“嗯,我知晓。这便准备和薛姐姐回屋的。”说完看了一眼薛宝钗的方向。

秦凡像是突然发现还有外人一般,对着薛宝钗的方向点了点头,道,“北静王已经在门外等着侧妃了,侧妃还是尽快去吧。”

薛宝钗当日对秦凡亦是有意,无奈未有机缘,更何况襄王无梦。这人如此英气俊朗,对黛玉又是温柔备至,却偏偏对自己无半点好脸色。想着如今在王府中整日勾心斗角,收买人心,方才有这一席之地。而黛玉却什么都是手到擒来,连这般的人物都对她情深不寿,心里暗自抽紧,终有一日,定要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心内虽是波涛暗涌,面上却还是端着一派的大方,由着一旁的贴身丫鬟扶着站起,温婉笑道,“那便告辞了。”又对着林黛玉道,“你我姐妹多日未见,日后也莫要生分了。”

“嗯。”黛玉轻轻点头。

秦凡的眼中却晦涩不明。看也未看薛宝钗一眼。修长的手指轻轻的顺着黛玉被吹乱的发。

薛宝钗见此,面上有些尴尬,便对着黛玉点头离去。未走多远,便听到秦凡突然道,“侧妃在王府中,还是伺候好北静王妃更为妥当。”步子一顿,紧紧的捏着帕子,指甲都要陷入娇嫰的掌中。便再不停留的踏步而去。

“御之刚刚那话是何意?”黛玉心内早已感觉到自家夫君似乎对北静王和薛姐姐的到来并不欢迎。从刚刚对薛姐姐的那句话中,已经是很明显的拒绝来往之意了。

秦凡满不在乎的笑道,“王府规矩多,她身为侧妃,若是不照顾好正妃,日后日子不好过。”

黛玉皱着眉头,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以自己对御之的了解,这种事情,御之才不会在意呢。可是他不想说,自己亦不想为难他。如今自己这身子越发不好了,能陪他到几时,都无法预料,何苦再平添不快呢。不若好好过好眼下的每一天,也算是上天的恩赐了。

轻轻靠着眼前这人的胸前,温暖宽阔的胸膛护住自己小小的身子,便是这世间最温暖的港湾。顺着这人的话接道,“没想到薛姐姐真的选择了这条路。”

“只要是自己选的,便是最好的。她的这条路在旁人眼中不好,在她自己眼中却是最好的。所以,你莫要为她担忧。”

黛玉点头应道,“嗯,御之说的对。”上天待我何其之厚。让你选择我了,无需我去做这般艰难的抉择,便得到了最好的结果。

薛宝钗到了中门的时候,北静王早已坐上了轿子,待看到薛宝钗出来,只在轿中吩咐道,“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吧。”便不再说话。

“是,王爷。”薛宝钗对着轿子服了个身子,便由着一旁的丫鬟搀扶着进了后面的青色轿子中。

轿子被抬起,浩浩荡荡的队伍便开始往着东街而去,郡王之仪引得一般的百姓纷纷跪拜。

薛宝钗挑开轿子的一角,享受着众人的膜拜与艳羡。刚刚受到的委屈也平复了一些。跟着轿子行走的大丫鬟发现薛宝钗的动作,忍不住贴近了些悄悄地说了句什么。

“哦——”薛宝钗露出一个冷笑,“那家子尽是干些腌制事。”

正文57第五十六章 恩爱

晚风袭来,吹动了窗前的柳树,摇曳着,挡住了点点的月光。黛玉披散着头发,踏着小步至窗前,关上雕花窗户。又至窗旁的铜镜梳妆台前坐下,拿着玉梳梳理着及膝的秀发。

嘎吱一声,房门被推开,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黛玉闻声回头,脸上的笑容幸福而温婉,“回来了。”

“嗯,回来了。”简单的一句对话,却让秦凡觉得心里暖暖的。情不自禁的走至黛玉身后,拿过黛玉手中的梳子,柔声道,“让为夫来。”

黛玉羞红着脸,笑着点了点头。任由身后的人给自己梳理着一头青丝。

铜镜中,墨发黑衣的俊朗男子温柔的为灵动美丽的绝色佳人梳理着青丝,俨然一对神仙眷侣。在这宁静美好的时刻,偏偏却传来轻轻的咳嗽声,让秦凡的心瞬间揪紧了。

“咳咳咳。”黛玉紧紧捂着小嘴,极力忍受着心肺的传来的骚动。脸上显示出痛苦的表情。

“娘子,是不是很难受?”秦凡放下手中的梳子,满脸心疼的帮黛玉顺着气。

“呼,没事。”好不容易缓了过来,黛玉松了口气,抚了抚心口。

秦凡忍住心中的疼痛,忙到了杯热水,就着手喂黛玉喝了一口。看着黛玉满脸苍白,又想着薛平说的话,整颗心都纠在了一起。忍不住一把将眼前这让人心疼的女子抱入怀中,紧紧的,没有一丝间隔。

“御之,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想好好抱抱你,”声音温柔如水,软人心扉。深邃的黑眸中却满是痛楚,双手抱的更加紧。“娘子,我们一定会白头偕老的。”

黛玉闻言,浑身僵了一下,却不敢回答,只是柔顺的靠在这温暖的胸怀。

秦凡紧紧的抿着嘴唇,想着白日里北静王水溶给自己看的那东西。若是真的,便可以救她了。什么江山,什么名利,都不及眼前这人的一根青丝。不管如何,哪怕只有一丝的希望,也不能放过。

黛玉自然不知道秦凡此时心中的想法。只是刚刚秦凡那句话却让她心头有了另外一番计较。自己这病虽然无法根治,可是若是保养得好,两年之内,尚且无事。若是…若是能为御之诞下麟儿,日后有孩子相伴,御之也不会孤独了。

孩子,若是真的有了御之的孩子,会是如何的摸样呢?抬头看了眼眼前的俊脸,心中的喜悦慢慢散开,那孩子定是如御之这般俊雅绝伦,顶天立地。

小手轻轻扯了扯秦凡的衣襟,将头深深的埋入温暖的怀中,闷闷道,“御之,想要孩子吗?”

“孩子?”秦凡弯了嘴角。女人的心思真是难以琢磨,转变的如此之快。

“如果娘子愿意,便想要。”

黛玉的头埋得更深,小手有些轻微的颤抖,慢慢伸入秦凡的衣襟,颤抖着声音道,“嗯——我愿意。”

“娘子!”秦凡惊喜的放开拥着的双手,扶着黛玉的肩膀,眼睛亮亮的盯着黛玉羞红的脸。黑眸如暗夜中的宝石一般璀璨夺目。自家娘子可从未这般主动过的,这样的惊喜让秦凡将一切的烦恼抛诸脑后,眼里心里都被眼前这个晶莹剔透的人儿占得满满的。

黛玉低下头,深入衣襟的小手轻轻抚了一下,便再不动作。粉嫩的耳垂透红透红的,如饮了甘醇一般。

“唔…”突然被横抱而起,黛玉惊的小小的呼了一声,媚眼瞪了一下,便又含情脉脉的微眯着,靠在秦凡胸前。

秦凡心动神摇,前几日顾着她的身子,一直生生的忍着,今日终于可以…心里一阵火热,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望,抱着怀中的娇人儿,大步流星的往床榻走去。

大手一挥,床幔垂下。

伴随着一阵阵喘息声和呻吟声,一件件衣服从床幔中扔了出来,散落在地上。房中的夜明珠慢慢的转换成微弱的光芒,显得温馨而旖旎。

晨曦慢慢退散,朝阳渐渐升起,穿过重重的树叶落下斑驳的星光。紫鹃领着两个小婢们踩着莲步慢慢的走过树荫下,沿着小道向将军府的玄玉楼而去。待靠近房门时,突然停下步子,脸儿透红的站在原地不动,片刻便竖起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另外两个小婢莫要做声。

二人明白过来,脸也跟着变红。低着头,看着绣花鞋的鞋尖儿。

“嗯,御之…”隐隐约约的声音传来。

房内的地上零零落落的散着衣服,锦榻下的鞋子东倒西歪。厚重的帷帐低垂在地上,也挡不住里面的温柔缠绵之音。

一只晶莹剔透的玉腿伸了出来,粉嫩的指甲在晨光下充满了光泽。玉腿白嫩的肌肤上布满了点点红印。还来不及引人遐想,突然又被一股力量抓了回去。

“痛——”一声娇嗔传来。

秦凡闻言,脸上充满了自责,努力控制着力道,满头大汗。

头上的墨发散落下来,与黛玉散开的青丝缠绵在一起。

黛玉香汗淋漓,媚眼如丝,小手紧紧的抓着男人坚硬的肩头,小嘴儿不停的喘着气。感受着异物在体内不停的律动着,情不自禁的发出销魂的声音,引得身上的人动作更加快速。

“御之,慢点…”娇弱的身子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早已全身疲软的瘫在床上,嘴儿上不停的求饶。心里嗔怪着,这人真是精力旺盛,昨日夜里一直缠到三更天,自己苦苦求饶,方才作罢。结果天未亮,又开始折腾自己。今日里还和傅姐姐约好了饮茶赏花呢。

房门外的紫鹃听着这旖旎的声音,红着脸,站了片刻,知晓里面的两位主子估摸着一时半会也不会起身,便安排着两个小丫头拿了炉子过来,将水温着。三人便往外退了数十步,待听不见那羞人的声音才作罢。看着旁边的两个小丫头耳根子通红的摸样,紫鹃忍不住用帕子捂住了嘴,往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自己作为黛玉的贴身丫头,按理,日后便是要服侍姑爷的,现如今二人新婚燕尔,自然顾及不到自己,待日后自家姑娘有了身孕,应该便会为自己安排了。想到这里,紫鹃心中隐隐有了期待。若能跟着秦将军那般的人物,便是通房丫头,也是欢喜的。

此时被折腾的全身无力,软绵绵躺在某人怀中的黛玉,自然不知道贴身丫鬟心中的想法。情爱产生的汗水布满了身体,额上的碎发也紧紧的贴着额头。黛玉眼眸斜瞪了一眼旁边的始作俑者,无奈身子一点力气也使不上,便只能干瞪着,娇喘着粗气,一波一波的呼吸,引得旁边的人身体又微微颤抖了几下。

秦凡忍受着心中的渴望,轻轻吻着娇人儿的脸颊,闻着腻人的馨香。手在被子中轻轻的揉着黛玉纤细的腰身,企图缓解一下自己给她造成的酸痛。

熟练的手法让黛玉舒服的眯着眼,静静的享受着自家相公的贴心伺候。疲软的身子终于忍不住又慢慢困顿起来,终于昏睡过去。

稍久,待觉得足够了,秦凡方才停下手上的动作。轻轻的吻了一下光洁的额头,便慢慢的掀起被子,将黛玉轻柔的抱了起来,往楼下的浴室走去。地热水终年温热,此时正冒着暖暖的热气。水温不冷不热,舒服的黛玉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又继续睡去,任凭自家夫君给自己清洗。秦凡心知这人身体娇弱,经不起自己折腾,只得忍着心里的躁动,温柔的帮黛玉清洗着。待沐浴后,帮黛玉穿上绸缎睡袍,便又抱着软绵的娇躯往楼上而去。

床铺温热,带着两人暧昧的气息,黛玉一挨着锦被,便沉沉的睡去。嘴角的弧度,显示出此刻好梦正酣。

秦凡嘴角忍不住溢出笑意,抚了抚柔顺的秀发。将被角压紧了些,便站起身子,向门外走去。

门外紫鹃们听到声响,早已准备好了,待见自家将军神清气爽的打开门,一身合体的青色的蟒袍显得英气勃勃,便忍不住有些浮动。

“夫人尚在休息,待她醒了再进去伺候。”声音轻小,担心惊了屋内睡着的某人。

“是,奴婢省得。”

秦凡走出门,便随手轻轻带上房门。往前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转过头来,墨黑的眸子微光闪了一下。

感觉到有一股压迫的视线紧紧的落在自己身上,紫鹃下意识的低着头,小手紧紧的捏着帕子。

半响,终于听到,“本将最不喜暗地里那些事情,什么该说不该说的,该见不该见的,都自己掂量清楚了才行。”说罢,便转身而去,只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其实,若不是顾忌着她,这样的奴婢,早就打发了。只希望自己这警告,能让这婢子迷途知返,免得最后伤了她的心。

紫鹃惊的帕子落在地上,手紧紧的握着,心里砰砰直跳。果然是瞒不住的,可是,可是自己到底是家生子,总要顾及着些,更何况并不会对姑娘有伤害。

“紫鹃姐姐,您说将军这话是什意思啊?”一个胆子稍大些的小丫头愣愣的问道。

紫鹃回过神来,瞪了眼,教训道,“为人奴婢的,管着嘴,不该知道的,便别问。”

“是紫鹃姐姐,我知道了。”小丫头忙陪着不是,向后退了一步,心里暗道,日后还是管着自己的嘴巴才好。

自从皇帝被软禁后,朝廷便以皇帝龙体不适为由,免了几次早朝。大臣们迫于这风云莫测的局势,也乐的静观其变,左右这天下的江山不管是谁坐,只要不损害自家的利益,便懒得去掺合。

此时的皇宫中一片的清冷。皇帝的乾清宫中重兵守卫,便是一只苍蝇都难以进入。秦凡旁若无人的大步而行,所到之处,侍卫们皆恭恭敬敬的行礼。秦凡却无心理会,长长的墨色袍角在空中划下冰冷的弧度。

待走至乾清宫门口,顿了一下,方才推门而入。

室内暗沉沉的,帘幕都被拉下,挡住了清晨的阳光。有些微微潮湿的气息。皇帝坐在窗前的锦榻上,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棋盘,专注得丝毫不知道这封闭的空间中多出了一人。

秦凡冷眼看着,也不打扰。稍久,才听到皇帝突然自行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朕一直都是傻瓜,哈哈哈哈,朕果然是傻瓜。”

“微臣倒是不知,陛下如此好的兴致,一大早便研究这棋局。”森冷的声音终于打断了皇帝的发狂般的自言自语。

皇帝闻言,声音顿住。发狂的表情退去,只剩下颓然。回过头来,苍白的脸和满脸的皱纹,显示出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早已日薄西山之状。丹凤眼静静的看着秦凡,终于道,“朕知道你终究会来的,也罢,终于要做一个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