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满头冷汗的告退。

作者有话要说:编了一小段林家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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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林黛玉点说薛千金 ...

一行人说说笑笑到黛玉的院子里来,房间收拾得素净,博古架上的摆设也多换了素色,其它如瑶琴棋枰,软榻笔案,一应俱全。

微雨拿出一套小巧的白玉杯,沏了好茶,又呈上果子点心,放在巴掌大的白玉缠银丝的碟子里,精致可爱。微雨福了一福,笑道,“姑娘们且尝尝,点心是奴婢自己做的,可还能入品。”

茶乃极品雨前龙井,入口清香甘爽,大家都赞了好,惜春年纪小,指着桌上绿皮红镶嵌着黑子的西瓜道,“这个时节怪难得的?”

林黛玉笑道,“昨儿个谨玉送先生回府,先生给了几个,说是宫里赏的。我留了一些,剩下的都孝敬外祖母了,大概一会儿姐妹们的房里也就分下来了。只是如今天冷,尝个鲜儿罢了。”

“什么东西,也给我们留一口才是。”王熙凤说笑着同宝玉走进来,宝玉击掌笑道,“我就知道有好吃的。”

林黛玉抿了口茶笑,“凤嫂子和二表哥也尝尝,我脾胃弱,不敢多吃。我听说二哥哥每日要进学的,今儿个怎么闲了?”

宝玉笑,“还不是妹妹来,我请了几天假陪伴妹妹。”

宝玉只是小孩子话,薛宝钗却不禁皱眉,林黛玉笑道,“那更当不起了,若因着我耽搁了二表哥中状元,岂不是罪该万死了。”

“哪里,我最烦读那些沽名钓誉的东西!”贾宝玉道。

林黛玉轻轻一笑,“二嫂子也尝尝南面的点心小吃吧,今天微雨借了贵府的厨房做的。”

“哟,那可得尝尝。”王熙凤笑眯眯的说。

林黛玉又命紫鸢拿出一匣子吊坠儿猫眼儿和几根碧玉嵌宝石的簪子给姐妹们选,笑道,“这些是我早就备好的,因样式不一,也不知道姐妹们的喜欢,这样各自挑自己喜欢的,倒别的意趣。”

猫眼石灵动明亮,雀卵大小,蜜黄、黄棕、黄绿、绿白、咖啡等色,均带有金黄色泽,或镶或戴,都合适。吊坠都是水滴型,上穿了孔,羊脂白玉为底托,中间或嵌红蓝宝石,或缠金丝雕花,光华雅致;玉簪则是花式不同,牡丹玫瑰金菊海棠等不一而同。

在坐的都是见多识广之人,知道是好东西,宝钗笑道,“林丫头真是太客气,备了这么重的礼,可要怎么回礼呢?”

“宝姐姐这是哪里话,外祖母家何尝少了这些,不过是个玩意儿,我头一遭来,见了姐妹们心里喜欢,高高兴兴的拿出来给姐妹们儿玩儿的,重不重的且不论,关键是咱们的一片心。”林黛玉笑道,“咱们这样的出身,说声千金小姐不为过,我如今守孝要素净些,之前在家里也喜欢华服美食,首饰一定要好的,钗上镶的宝石略差都不能上头。有些人是说骄气了,我娘亲在时常说,这才叫大家闺秀的作派呢。”手里拿了个簪子在惜春头上比划着,林黛玉笑,“我在家只有一个弟弟,看到你们就跟我的亲姐妹一般,难道咱们还要学外头虚客气不成。”

惜春笑,“我是不会客气的,先说好了,也没回礼,林姐姐干赔就是。”

薛宝钗讪讪的,林黛玉仿若无视,对惜春笑道,“这才是好妹妹呢。”

女孩子对头面首饰天生喜爱,又有个贾宝玉跟着搀和,一会儿便叽叽喳喳的说笑起来。

王熙凤说了会儿话便去贾母那边儿支应,贾母见她一人回来,笑道,“他们在玩儿什么,怎么你倒落了单?”

“林妹妹带了不少小玩意儿来,有猫眼儿吊坠儿玉簪,孙媳看着眼馋极了,又不好跟妹妹们抢,只好说了挑剩下的给我留着就是。”王熙凤将贾母逗开怀,贾母笑道,“你林妹妹这性子跟你姑妈一样,没人不喜欢。”

贾母还要说什么,就听琥珀进来禀告:老太太,二老爷和林大爷回来了。

贾政面色中带了欢喜,走在前面,林谨玉差半步,随其后,贾母笑道,“你们爷儿俩怎么走到一块儿去了。”

贾政笑道,“儿子从衙门回来,在门口遇到了外甥。倒有桩喜事跟外甥说呢?”

林谨玉一愣,有啥事啊!贾政笑道,“外甥的先生可是姓许,上子下文,字睿卓。”

“名子倒是一样,先生的字号我却是不知道。”林谨玉猜想,先生是发大财,还是做大官了?

“那就对了,许先生今早被点为侍读学士,御前行走,可不是喜事么?”贾政笑道,“听琏儿回来说了许先生的事,今日早朝一见,举止洒脱,文采风流,难怪得了圣上的青眼。”

贾母笑道,“真是喜事,凤丫头,给谨玉备份礼,让他去给先生贺喜。”

林谨玉笑道,“二舅舅,听说侍读学士皆自翰林院中擢选,先生学问很好,不过从未入过翰林。”

贾政摸了摸下巴上的三寸美髯,笑道,“徐相偶然听到一篇文章极好,奉与圣上御览,圣上看后爱不释手,寻找做文章的才子。可不就是许先生么?圣上素来爱惜才学之士,今日早朝真接越过翰林院点为侍读学士。”

林谨玉笑着附和了几句,心里真后悔当初跟先生一块儿睡觉时没看看先生屁股后面有没有长尾巴。

黛玉谨玉连同三春陪贾母用晚膳,薛宝钗却是无此殊荣。自林黛玉院中出来,薛宝钗眸中冰冷,绞着手中的帕子,慢慢的往家走。

周瑞家的带着几个婆子提着食盒往王夫人院方向去,薛宝钗提高嗓子唤了声,“周姐姐。”

周瑞家的见是薛宝钗,胖脸笑成一朵花,笑道,“是宝姑娘啊,这可还冷呢,怎么不外头披件厚衣裳。”

“莺儿去取了。”薛宝钗随口道,“我正想去给姨妈请安呢,又忘了姨妈在老太太那边儿伺候,兴许不在。”

“宝姑娘来得正好,太太不舒服呢。”周瑞家的叹道,“一个劲儿的说头疼,晚饭也没胃口,我做奴才的,疼惜主子,让厨里做了清淡的呈上去,只是嘴笨,不知道该怎么劝。碰到宝姑娘,宝姑娘且怜惜老奴吧,劝劝太太好歹进两口。”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到了王夫人院里,薛宝钗亲自将几样小菜摆桌上,王夫人歪在美人靠上,笑着招手道,“我的儿,哪里用你做这些,过来让姨妈看看,用饭了没?”

薛宝钗坐在王夫人手边,摇了摇头,温声道,“听周妈妈说姨妈头疼,我就先过来看看。”

“唉,你大姐姐进了宫,我身旁再无一个暖心的人了。”王夫人抚摸着薛宝钗软乎乎的小手,道,“跟姨妈一道用吧。”

金钏伶俐的加了一副碗筷,银钏同彩霞捧的温水,薛宝钗为姨妈去了首饰,伺候了一回,自己才净了手。

“我瞧着下晌间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得劲儿了?”

王夫人一皱眉,“说起这事儿我就有气,我一片好心为林丫头着想,却被她想成歹意,最是个小性儿不容人的!”

薛宝钗心下轻笑,低头不再多语,陪王夫人用了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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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许先生笑拒荣国府 ...

王熙凤备了礼差平儿送到林谨玉院里,林谨玉瞧了,跟姐姐商量了一番,到底自己单备了一份。过了两天,与贾母打了招呼,准备去先生那里。

贾母搂着林谨玉,笑问,“怎么才去?”

“我毕竟是丧家,想着前两天先生要招待同僚,先生不会在意这些,我却觉得不大好呢。”林谨玉道。

贾母点了点头,“我久不出门,还是你想得周到。你小小一个人,让你琏表哥陪你去吧。”

林谨玉从善如流的应了,王熙凤笑道,“正巧琏儿在家,他是个不爱读书,也让他长些书香气。”

王夫人笑道,“即是外甥的先生,听着又是个有学问的,老太太,自雨村外任后,宝玉倒没个像样的先生指点,要不外甥跟那先生说说,让你二表哥也跟着先生念书。你们彼此为伴,学业上亦会有所进长。至于束修更不会慢待了先生。”

贾母倒有些迟疑,她见得多,自然知道皇帝的侍读学士最是清贵,不说真正教导,便占个师徒名以后对仕途也极有助益。不过这是人家林谨玉的先生,跟荣国府可不相熟,便转头看林谨玉。

林谨玉笑道,“这个我就不敢跟老太太和二舅母保证了,先生家也是五进的宅院,瞧着不像差银子的人家。我原也听说先生同二舅母的兄长王大人有些交情,这次过去虽是为先生道喜,不过即是老太太二舅母相托,又关乎二表哥的前程,我思量着我同琏表哥先过去,琏表哥探探先生的口风罢,在扬州时我就见识过琏表哥的谈吐风度,最是不俗的。”

贾母笑着点头,“说的是,咱们敬仰先生的学问,想拜师而已。这事也讲究缘份,你们尽力而为。凤丫头,你去跟琏儿说一声。”

王熙凤同林谨玉一道出去,凤眼扫过林谨玉,见他并无不愉之色,王熙凤笑道,“林表弟,我听说那些学士说话都引经论典,你琏表哥若是话中有不对的,你替他描补描补。”

“我们兄弟,本应互相帮助,倒是琏表哥助我时居多。”林谨玉笑道,“二表嫂去给叫表哥吧,我在二门外等着。”

贾琏一听贾母王夫人赏了自己这个差事,便让王熙凤找了衣裳换,王熙凤为他理着衣领,平儿则蹲下抻抻下摆,又拿黑色莽纹镶玉腰带来穿上。

“照我说还是不要碰这个壁,许先生我见过,跟一般的老夫子不一样,”贾琏道,“不一定能看上宝玉。”

“瞧你这话丧气的,”贾宝玉毕竟是自己的亲表弟,王熙凤撇了撇嘴,“宝玉出生就带了大福分的,京中谁不知道,四五岁就能做诗了,哪个先生不喜欢,能教出宝玉这么个徒弟,也成就名师的美名呢?”

“我试试吧。”贾琏笑道,“你没见谨玉在先生面前,那真是先生有事弟子服其劳,宝玉能受得了?”

“行了,去吧。宝玉在姐妹跟前惯会做小低伏的。”王熙凤亲为丈夫戴了金冠发带,都妥当了,才道,“去吧,林表弟等你呢。”

贾琏没想到林谨玉小小年纪便会骑马,瞧林谨玉上马的姿势,便知道不是花架子摆设,笑赞了几句。

许府的门房早认得林谨玉,笑着上前请安牵马,平安塞了个荷包打赏,同兴儿两个留在门房,余人抱着礼物随贾琏林谨玉进去。

青衣包子笑呵呵的出来,后头跟着两个小厮接了礼物,林谨玉笑道,“包子叔,先生在吗?”

“在,等着少爷呢。这位是?”包子笑眯眯的打量了贾琏一眼。

“这是荣国府琏二爷,也是我的表哥。”林谨玉笑着介绍,“琏表哥,包子叔是先生的管家。”

贾琏微颌首,笑道,“有劳大管家了。听闻先生被点为侍读学士,特意同表弟来为先生贺喜。些许礼物,不成敬意。”

“琏二爷客气了。”包子笑道,“先生在花厅,少爷不是外人,过去吧,先生在看书呢。”

林谨玉便为贾琏引路,穿过回廊,就见一大片清池,碧波如洗风过晕起点点涟漪,一座白玉桥自廓上伸出,直引到湖中屋阁,其构造称得巧夺天工,便是贾琏也觉大开眼界。

林谨玉熟门熟路,至屋前敲了敲门,说了声,“先生,我来了。”便推开雕花红木板门,里面香风扑面,暖若三春,触目可见含苞或是半开的鲜花,摆放错落有致,陈设精致典雅,随手一件,便是天价难寻。贾琏心里多了几分郑重,收起脸上的轻浮,随林谨玉转过外厅,绕过一面精致的十二扇描金屏风,便见许先生半倚着乌木浮雕山水贵妃榻,腰间搭了条波斯毛毯,握着卷书,听到脚步声,抬头见到林谨玉眼中浮起点点笑意,及至贾琏,笑意不减,一指榻旁的红木镶瘿木鼓凳,“坐。怎么现在都要带伴来,难道我会吃了你不成?”

贾琏屁股没坐热,起身道,“先生误会了,先生对表弟多有照顾,家父家叔父听闻,心中感念先生恩德,又闻先生升迁,特命我备了薄礼,一为致谢,二为致贺。”

许先生轻笑,“谨玉是我的弟子,我照看他是应该的,不用你们感念恩德。我同你们府上素无来往,你来此,莫非是有事?”

贾琏想自己也算京中数得上的人物,此时竟觉得站不直了,笑道,“实不相瞒,家中祖母听闻先生学识渊博。我家中有一堂弟,衔玉而誔,聪明慧颖,原授业恩师因外地上任,如今却无合适的师长指点功课。先生才高学远,家祖母特命我上门,想请先生收我堂弟为徒,文章上指点一二。”

林谨玉笑着拈了颗杨梅吃,笑道,“是啊先生,一头牛也是放,两头牛也是赶。我那二表哥四岁时就会做诗了,比我强多了。”

许先生握着书敲了林谨玉一记,笑斥道,“就知道吃,拢共这么二十几颗,你倒不客气。”

林谨玉缩了缩头,笑道,“我还以为先生特意给我留的呢。”

许先生不理会林谨玉的贫嘴,笑对贾琏道,“四岁便会作诗,听你说倒是天生奇才,谨玉四岁的时候只会玩儿泥巴。我看书时,尝见‘天才’二字,你家堂弟便是如此吧,如史上李太白、苏东坡、屈原之流。这些人才华乃天赐,非人授。你堂弟天才一般的资质,恕我不能答应了。”

贾琏还想再说,许先生已道,“今日我留谨玉用午膳,你便先回去吧。”

贾琏真没留下来的勇气,他觉得自家跟人家根本不是一路人,这位许先生看似随和,却极高傲,贾琏又施一礼,便走了。

林谨玉想出去送送贾琏,被许先生拦住了,“包子会送他的。”

待贾琏出了花厅,林谨玉笑得扑到许先生怀里,还不敢笑太大声给贾琏听到,一个劲儿直哆嗦,好半天才道,“唉哟,先生,你真会说话,笑死我了。”

“这有什么好笑,四岁会做诗,哪里还用找先生?”许先生扶起林谨玉,笑道,“我以为你前两天就得过来呢。”

林谨玉想到正事,从袖子中拿出礼单递给许先生道,“上面是我给先生备得礼,下面是外祖母他们的。我想着先生前两天得招待同僚呢,身上带着孝,就没来。”

“哪儿有什么人,只是些旧友,想着你来介绍给你认识。”许先生笑道,“也有几个你父亲的旧交,知道你来了京都,估计这两天会送帖子去,你留些神,不大熟的过来问我就是。”

林谨玉点了点头,说道,“先生,你现在当官了,我跟你念书的时间要不要调整一下呢?”

“你如今文章小成,主要还是破题做文章,以后我每三天给你一个题目,你一题做出两篇文章,隔两日就过来,我给你看看。”许先生说道,“今日老徐也不当值,我这里有新鲜的鳌花鱼,他早惦记多少回了,中午咱们喝一杯。”

“是啊,我这酒量是该练练。”想到自己一碗就喝趴的酒量,林谨玉便十二万分的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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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林谨玉大战陈师娘 ...

贾琏早上去,早上回。王熙凤听丫环来禀报:琏二爷回来了。

众人还在贾母跟前儿奉承,王夫人听到这话,知道八成是没戏了,否则以贾琏的精乖怕要直接进来道喜呢。抿了抿额角,王夫人笑道,“倒是快,凤丫头回去看看吧,拜师的事着人来跟老太太和我说一声。”

贾琏前脚进屋,王熙凤后脚也就来了,见贾琏脸色不对,轻声问,“可是人家先生不愿意?”

“快别提了。”贾琏解开衣领上的玛瑙扣,松了松,坐在炕上。王熙凤倒了杯茶,笑问,“林表弟呢?”

“人家先生根本不愿意同咱家有来往,我就说不行。还有你备的那几件东西,我都觉得拿不出手。”贾琏皱眉,拿起茶喝了两口,“许先生对林表弟,亲儿子也就那样了。我去了,茶都没上,许先生就回绝了,倒是让林表弟留饭。”

“东西怎么了?笔墨纸砚都是上好的,他一个教书先生,便是说认得我父亲,可我在家也没听说过他这号人。”王熙凤道,“我备了礼也是给太太过目过的,太太还嫌那几块端砚可惜了呢。”

“谨玉另备了礼。”贾琏揉了揉眉心,“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不过,今天去了许先生家,园中楼台建筑,花厅摆设陈列,找遍东西二府也没那么讲究的。你们弄几块破烂砚台,我都跟着丢人!待岳父回来,你问问岳父这个许先生什么来头,这人不简单。”

王熙凤沉吟了会儿,说,“我家来往的人家我都知道,从没听说过许家。照你这么说真是简薄了,这可怎生是好?以前不来往倒罢了,别送礼送出仇来才好。”

“那也不至于,到底有林表弟的面子在呢。这事儿,你去跟老太太和二太太说吧,人家不愿意。”贾琏道,“以后再有这种事你替我推了,这事儿二老爷去才合适。”

王熙凤好笑的问,“说了半天不愿意,也得有个理由吧。”

贾琏这人记性好,将话说了一遍,王熙凤抿唇笑了笑,左手抚着腕间的缫丝镯子,笑道,“我有话交待就好,你去珍大哥哥那边看看吧,娘娘省亲的事差不离准了,正商量着量地呢。”

贾琏握拳道,“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我这就过去。”

林谨玉实在没想留宿许府,可他醉得人鬼不知,只得将就了。抱着先生的腰睡得正舒服,就听一声怒吼,“这是谁?许睿卓,该死的,你敢背着我偷人!”

“吵死了。”林谨玉觉得耳朵聋了,接着身上一冷,肩上一阵火辣辣的疼,被人抓着肩硬从被窝里拽出来,林谨玉条件反射的挥出一拳,没打中。眼睛却是睁开了,只见来人一身黑色滚金边儿裘衣,威严肃穆,眼中的怒火能把他烧成灰。

“你,你谁啊,放开!”

“快放开谨玉,大早上的你来我这里发疯么?”许先生的话真跟圣旨一般,林谨玉脚挨了地,立马爬上床裹被子里打了两个喷嚏,瞅着许先生问,“先生,这谁啊?”

男人显然是听过林谨玉名子的,冷冷一哼,坐在床边椅子上,训道,“你睡觉不知道穿衣服么?多大了,还跟睿卓挤一张床上!林如海是怎么教的你!”

许先生狠狠瞪了男人一眼,林谨玉嘴可没闲着,冷笑道,“原来你就是我家先生姘头啊,我劝你一句,名不正言不顺的,你可得讨好我家先生。否则以我家先生的人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瞧不上你这张老黑鸹脸了!”

男人猛得站起来,似要扑上去撕碎了林谨玉,林谨玉半点不怕,笑嘻嘻的做了个鬼脸,“你再碰我一下试试,先生就我一个弟子,你还是对我好点,我还能在先生面前讲你几句好话。”

“林谨玉,给我闭嘴!”许先生喝道,头疼的揉眉,也不想再瞒着谨玉,温声道,“这是我的爱人,姓陈,陈景元,你就叫他陈叔叔吧。你知道了吧,根本没什么师娘,我喜欢男人。”

“我早猜到了。”林谨玉半点不吃惊,倒是将陈景元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翻了个大白眼,那模样就跟继子挑剔继母一般。

陈景元见林谨玉的神情不是装出来了,倒略略放了心,他时常听子文说起林谨玉的事,若林谨玉真介意,子文心中也不会好过。

“先穿衣服,我在外面等你们。”

许先生正色道,“我跟你说,以后不准你这样对景元说话,知道没?让我听到非撕烂你这张臭嘴!”

“哦,要不是他动手掐我,我平日里都很文雅的。”林谨玉撅着嘴说,“先生,不是我说,依你的条件,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这个陈叔叔好像有暴力倾向,他会不会打你啊?”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是会受欺负的人么?”许先生见林谨玉肩上青紫出了五个手印,从床上拿出盒膏脂给林谨玉揉,问,“疼不疼?”

“有点儿。”林谨玉贼兮兮的问,“先生,你怎么会在床头放药膏啊!啊!难道这是你们做那个时抹在那里的药啊?”

许先生气红了脸,竟然给林谨玉说中了,当然先生气恼的下场也很可怕,林谨玉祸从口出,挨了顿屁股掌。

陈景元听着里面的鸡飞狗跳,心情居然还不错,这种死小孩就该揍,一天打三回都嫌少!

林谨玉抹着眼泪道,“你们真是绝配了,都有暴力倾向。”

“少废话!”许先生敲了敲林谨玉的脑袋,“平日里太宠你了,什么都敢说。出去洗漱吧。”

“先生,你若是受了欺负可得跟我说。”林谨玉道,那人可能是南安郡王呢,要不然穆离怎么会跟着先生呢,穆离肯定跟南安郡王府有关系。南安郡王也没啥可怕,如今这几个异姓王,早被解了兵权,说不定什么就被夺爵削职呢,倒不如许先生的侍读学士得圣眷。

“知道了,啰嗦。”

三人一起吃早餐,林谨玉“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道,“陈叔叔,能问您个问题吗?”

陈景元没好气的道,“又没人堵住你的嘴!”这小子竟然跟子文一个被窝睡觉,虽然没发生啥,可他就是不高兴!

“您结婚了吗?”陈景元的脸瞬间由黑转到臭,林谨玉见自己说中了,展示出他露着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依您的身份,结婚生孩子也正常,我就问问,您不必多想,也不必因家中女人多而愧对我家先生。”

“我们的事,用不着你这个臭小子多嘴,低头吃你的饭,吃完了就滚!”陈景元吼道。许先生淡淡的瞟了一眼,陈景元马上夹了筷子香菇放到爱人碗里,温柔万分的道,“吃吧。我不跟他计较。”

切,我还不跟你计较呢。林谨玉完全没有心里压力,他觉得有心里压力的应该是陈景元,这家伙一看了就心虚,在他家先生面前装得跟面团儿似的。

用了早饭,林谨玉又坐了半个时辰,喝了三杯茶,絮絮叨叨的跟许先生说话,死赖着不走,许先生摸摸他的头道,“先回去吧,你姐姐肯定惦记你呢。”

“陈叔叔还没给我见面礼呢。”林谨玉道,“我可是五年前就把给‘师娘’的见面礼带来了,难道没回礼?”

不早说,陈景元从袖子里摸了块玉佩出来,塞到林谨玉手里,挥了挥走,“走吧走吧,以后不准你住这里,听到没?”

林谨玉看了看成色,笑着起身行礼道,“先生、师娘,弟子先告辞了。”拍拍屁股走了。

许子文忍不住微笑,“以前谨玉说不介意两个男人在一起,我还以为他随口说说呢。”

“这种小鬼,也就你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此药活血化瘀,消肿止痛,药中圣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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