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还是少年,回身兜头把司徒小三往桶里按,司徒小三很有些功夫,此时一愣倒顺势扎进了桶里,双手沿着林靖的腰一路从屁股摸到大腿,鼻子还撞在林靖的腿间,蹭了人家的小**一蹭,气得林靖拿着布巾抽了他一顿。

司徒小三忙从水里钻出来,压根儿不提暗地里调戏了人家一把的事儿,举着双手道,“别闹了别闹了,小心冻着,瞧我也给你弄湿了,”到床上拿了干布巾递给林靖,“你赶紧出来吧,我趁着有热水也泡泡,别冻着。”

林靖气哄哄的夺过布巾,从浴桶迈出来,边擦边往床上走,那几步的风光啊,司徒小三鼻间一热,滴嗒嗒的一通鼻血汹涌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先写到这儿,困了~~~

番外八

自林靖到了山上,徒小三觉得自己的生活水准大有提高。

林靖是个很渊博的人,他家大哥管得严,起床睡觉都有时辰,出个门都要打报告,酒色财气一样都不许沾,他在家里除了看看书养养花也没别的消遣。

看了十几年的书,懂得也就多些。

连机关暗器都小有涉猎,将这些山贼们布的拙劣陷阱加以改进,捕猎的郊率大大提高,以至于后来他家大哥带人营救时很费了一番力气。

林靖在家闷了十几年,接着又到宫里给那狗屎太子做伴读,更闷,如今山上虽然衣食不大周全,不过也自在有趣。林靖每天背着个小竹篓去山里采药材做药,人都有志向,林靖打小儿就想做个名医。

不为良医便为良相,他觉得依现在的世道做良相比较没出路,就改行做大夫了。

林靖的良医之路就从这群山贼开始了。

他是山上唯一念过书识过字的人,又会看病,这些人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来找他,三五剂药下去都便见好,于是更加受人尊敬。

人家不仅会看病,连做饭都懂,刚开始在山上,那位伙夫小六子的手艺,真叫个惨不忍睹,林靖无奈只得亲自出马指点于他,熬汤时要注意什么火侯,放什么调料,加什么配料,熬到什么成色才最鲜美…后来这位小六子不负所望学成出师,成为太祖皇帝的首席掌勺御厨。

不过也不是没人找林靖的麻烦,他救下的徒小四就百般看他不顺眼,用徒小四的话形容:娘们儿兮兮。

当然,徒小四在内心深处也有一眯眯地吃醋,以往他哥嘴里总是“小四啥啥啥”的,现在改了口,满嘴的“林大夫啥啥啥”,后来更亲密了,改为“林兄弟啥啥啥”,现在直接叫“阿靖”了,把徒小四气个死。

这个林靖规矩多的要死,徒小四觉得就是当初他亲娘在世都没这样啰嗦过,虽然林靖到来后山上兄弟们的生活水平有了质的飞跃,徒小四还是觉得林靖烦,管天管地的啥都管。吃饭管、穿衣管、连在哪儿拉屎都在插一脚。而他那傻哥哥只会说“阿靖说得对”“按阿靖说得做”“阿靖…”

林靖难道是你祖宗?你还记不记得自个儿姓啥?知不知道谁是你兄弟?徒小四在心底暗暗骂他那耳根子软的哥哥,联合同样烦林靖的贾演跟林靖对着干。

别看林靖不会武功,拿筷子敲人手一敲一个准,还专敲手指骨,痛得徒小四呲牙咧嘴,瞪眼就要掀桌子,林靖先发制人道,“你那是手还是爪子,几天没洗了?八百里就闻到臭味儿了,还能吃得下饭去?洗干净再来吃。”

徒小四反唇相讥道,“我自己的手,臭也是我自己闻,我就样吃了十几年的饭了,也没中毒毒死,关你什么事?你吃不下就不要吃,谁求你吃了?”

林靖道,“本来是不关我的事,可你摆在我跟前,影响我食欲,就关我事了。谁愿意跟叫花子坐一桌吃饭呢。”

徒小四一拍桌子,手指虚点林靖的鼻子,那势头儿恨不能一**吞了林靖,问,“你说谁叫花子?”

“还有谁呢?一双黑爪子,一身鼻涕衣裳,还不知道洗脸,能有谁呢?说他是叫花子人家叫花子还兴许不高兴呢。”林靖明显不受他威胁,挑了挑眉,“就这邋遢样儿,还想娶山下王猎户的闺女,别是白天发梦吧。”

徒小四羞红了脸,人家还是怀春少年呢,竟被人道破心思,顿时熄了气焰,讷讷道,“你,你别胡说八道。”

“快去洗巴干净,不然明天我就去给王姑娘说你随地大小便的事儿,你就等着王姑娘嫁别人吧。”林靖精乖精乖的,在山上没几天就摸准了徒小四的脉门。

徒小四心里暗骂几声死娘们儿,闷头子去了。

此局,林靖完胜。

徒小四不是干吃亏的人,他跟贾演琢磨了三个晚上琢磨出了个法子整林靖。

伙夫小六子刚蒸好的香喷喷的桂花糕就要端去给林靖吃,被刚巡完山的徒小四与贾演拦住,徒小四掀开盖子对着桂花糕呸呸呸了几口,方又盖上,一挥手道,“不准多嘴,给姓林的端去吧。”心里腹腓,跟女人一样喜欢吃甜的。

小六子战战兢兢的去了,这位小六子是个实诚人,以前是店小二,后来混不下去入了匪路,还是干老本行,平日里林靖没少指点他做菜的本领,小六子知道徒小四的拳头硬,可又有些觉得对不住林靖。

林靖捏了一块儿要往嘴里搁时,小六子心里矛盾的翻江倒海,有苦难诉,有话难言,林靖年纪不大,心眼子多,余光瞟了小六子一眼,又将桂花糕放回盘里,笑道,“先放着吧,一会儿再吃,中午吃得有些多,现在还不饿。”

小六子闻言暂放了心,忙退下了。

不一时,徒小三回来了,看林靖在收拾药材就要去搭把手,林靖道,“不用了,快弄好了,桌上有桂花糕,我胃里有些积食,不敢多吃。可放冷了味儿就变了,你吃吧,丢掉怪可惜的。”

徒小三这人向来节俭,也不跟林靖客气,一盘子桂花糕全都进了肚子里。

到晚饭时,林靖慢调斯理的吃饭,徒小四忍不住开口了,“林靖,桂花糕好吃吧?”

“嗯,味儿不错,小六子的手艺见长。”林靖不动声色道。

徒小四得意的大笑三声,“可不是香么,不枉爷给你加了点儿料。”

“啊?什么料?”

“爷的口水,”徒小四不防他家兄长的脸骤然拉长到与驴脸比肩,一径的傻乐,“你不是最讨厌臭豆腐么,爷吃了二斤臭豆腐才给你喷的,够香吧…唉哟!”

徒小三气得饭也不吃了,撂下碗狠捶了徒小四一顿,徒小四哭爹喊娘,被罚在大月亮底下跪了一个时辰才作罢。

总而言之,徒小三还是位严厉的兄长。

徒小四第二天才从贾演嘴里得知那碟子被他吐口水的桂花糕原来是给他家哥哥吃掉了,怪不得气得那样。

徒小四直骂林靖奸诈。不过他没机会再找林靖的麻烦了,徒小三觉得自己弟弟这样顽劣,都是不读书之过,你瞧人家林靖,斯斯文文的叫人稀罕尊敬,他叫上徒小四晚上一块儿跟林靖念书。

林靖手执教鞭,从肉体到精神,把徒小四摧残得服服帖帖,再不敢炸刺。

徒小四烦林靖时就会跟徒小三念叨,“哥,你不遣人往林靖家送信儿叫他们赎人了。”

徒小三敲他弟的脑袋,“弟呦,你个笨蛋脑壳子,你想想林兄弟没来前咱们吃得是啥,现在吃得是啥,林兄弟比银子有用。”

总而言之,徒小三不准备放林靖回家了,他想好了,在允许的范围内,林靖要啥给啥,就跟他在山上住着吧。

山上一天冷似一天,林靖如今要求徒小三每天洗澡跟他一个被窝儿睡,两个人暖和。徒小三双腿夹着林靖冰凉的双脚,奇道,“你天天穿得跟个球儿似的,脚上套两双棉袜子,怎么还冷?”

徒小三天生火力壮,火炉一般,林靖缩在他怀里道,“我小时候是早产,差点活不成,身子现在才好些,就是有点儿怕冷。”

林靖身上有淡淡的草药香,徒小三有些昏昏欲睡了,林靖踢他一脚,“你要一辈子做山贼么?”

徒小三打了个哈欠,“不做山贼难道去做官?也得做得成才行哪?我又不会考秀才。”

“我估摸着我大哥快来找我了,我家挺大的,你要不要到我家去,我大哥是武将,他手下有许多兵马,你会武功,可以参军。”

徒小三马上精神了,“啥,你要走?!这可不行!”

“怎么不行,我卖给你了!”

徒小三不说话了,一双眼睛幽幽发亮,半晌问道,“你是不是偷着给你家里送信儿!”看来得想个法子把林靖藏起来。

“还用得着送信儿,我失踪难道家里就没人找么?跟你说,你别想着跟我大哥叫劲儿,他可不好惹,你山上才有几个人,真刀真枪拼起来你不是对手。”林靖道,“你们打起来,你这边儿死了弟兄,我大哥那边儿死了属下,我两头儿难做人,咱们就做不成朋友了。”

“早晚,我都要回家的。”

林靖渐渐睡熟,徒小三却失眠了,他知道人家林靖跟他不是一路人,人家虽然和气、平易近人,可林靖的举止都透着一股子与众不同,好比一只凤凰落在了鸡窝,即便凤凰同鸡群一样开始吃稻谷小麦,仍是不一样的。

徒小三没来由的开始生闷气烦燥,滚吧,谁还愿意养你,娇气得不行。上回徒小四在林靖被褥下洒了一把黄豆粒,徒小三躺床上啥感觉没有,林靖硬是一晚上没睡好,第二日命人把褥子翻起来,猜到是徒小四发坏,俩人狠狠的掐了一顿,徒小三去劝架,说弟弟吧,徒小四委屈;劝林靖吧,林靖骂他偏心,搞得徒小三里外不是人,郁闷了好几天,再一看,人家俩人早哥俩好了。

养着林靖这么个黄豆公主,徒小三硬是觉得乐在其中,可见徒小三的血液里有些小M的遗传因子在作祟。

徒小三一想到林靖要走就心里面不是滋味儿,可这一天还是来了。

山寨门口凭空出现了一个青衣人,手持寒光凛凛的三尺青锋宝剑,见人杀人见猪杀猪。此乃林靖的大哥林翊的贴身侍卫林诚,原本这山路不难走,偏林靖弄了无数陷阱,临进寨还有个小小的阵法,林诚迷路跑到了养猪的猪圈,他这一路比跟着林翊刀山火海的打仗都要辛苦,一怒之下将人家山寨后勤养来过年的猪啰都宰了个精光,逼供正赶上喂猪的小六子带路才找到了山寨。这边儿徒小三等人也得了信儿,锄头铁锹大片刀,该抄家伙的都抄起家伙来,准备拼命。

林靖一见林诚,忙站出来两边说和,“别动手别动手,自己人。三哥,这是我大哥的侍卫,来找我的。”

林诚抱拳施礼,“属下奉大爷之命接六爷回府!大爷在山下等着六爷呢。”

“大哥来了?”林靖一喜,又道,“你等一下,我还没收拾行礼呢。”林诚觉着稀奇,您跟山贼还住出交情来了?反正林靖是拽着徒小三就屋里去了,压低嗓音问,“跟你说的你想好没?要不要跟我下山?”

徒小三的道,“宁作鸡头不作凤尾,你走吧,不要你的赎身银子了。”

林靖笑着推他一下,“舍不得就说舍不得嘛,真是嘴硬。你有事到山东济南林家找我,一打听就知道。我做得那些药丸子你留着吧,还有几张常用的治伤风热症的方子,都放床头盒子里了。”

林靖交待了一通,就准备随林诚下山,徒小三抱着张未硝过的老虎皮出来了,望着林靖千言万语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抿了抿唇角,冷着脸道,“原打算给你做件袄,还没来得及收拾…我送你下山。”

徒小三也没闲着,他顺道看自己设置的障碍都被破坏掉了,心知这个侍卫不好惹,想来林靖的大哥定是更难对付。徒小三闷不哼气的一直送到山脚下,第一次见到了林翊。

林翊站在一辆七宝车旁,周围散着十几个青衣侍卫,他已年近而立之年,容貌疏朗清阔,披了一件玄貂小毛披风,冷淡的目光在看到林靖时方露出几分暖意,威严而雍容。林靖一见林翊就奔了过去,林翊轻扶住林靖的身子,见他面色还好,穿得不算好也还干净,知道弟弟没受什么苦头儿。才转向一身旧衣抱着虎皮的徒小三,挑了挑眉,林靖忙道,“大哥,就是这位徒小三徒三哥救了我呢。多亏了他仗义,要不我早没命了!”

林翊微不可觉了点了点头,“既如此,山上那些人的性命我便不追究了。”

徒小三的脸瞬间涨红了,他不是头一遭受到别人的轻视,不过来自林靖大哥的轻视格外让人不痛快,暗暗握紧了拳。林靖撅了撅嘴,“大哥,你怎么说这种话。”

“难道他们不是山匪?你的事我还没跟你算帐呢,若不是你自作聪明的甩开卫队,又怎会出事?”林翊挽住他的手道,“上车吧。”

林靖上前接过徒小三手里的虎皮,“我走了。”

徒小三点头。他没说话,他觉得自个儿没实力说话,说什么都会被那个男人小瞧!

徒小三目送林靖上车,一行人渐走渐远,直到消失不见。

番外九

林谨玉捏了几颗渍乌梅放嘴里,吃得津津有味儿。

许子文不由看他,“以前你不是都不碰这些酸的东西么?“

谨玉也是满心苦恼,“不知怎滴,自从琳姐姐有孕,我就开始喜欢吃酸的,估计她怀得是儿子吧。还时不时恶心呢,先生,你说我要不要跟皇上请个产假?”

许子文直接拉过林谨玉的手腕,把把脉,没啥异常,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道,“以前说女人不务正业,就用‘牝鸡司晨’来形容。你这算什么,公鸡害喜?”

林谨玉一口凉茶喷了许子文一脸,许子文连连皱眉,伸手去掐林谨玉,林谨玉忙躲开,“先生,先生,赶紧擦擦脸吧。”

许子文没好气的拿帕子擦脸上的茶水,包子早极有眼力的去准备清水洁面,林谨玉小媳妇赔罪似的伺候许子文卷起衣袖,屁股上还是被掐了两把。许子文刚洗完脸,林谨玉正揉屁股呢,徒景辰就来了,一见许子文衣襟上都是水渍,顿时就猜到是林谨玉做的好事,直接问他,“你几岁了?要当父亲的人还这么不稳重!以后还敢指望你什么!”

林谨玉无甚诚意的认了错,许子文边换外袍边道,“你别骂他,谨玉正害喜呢,小心惊了孩子。”

徒景辰愣了愣,许子文添油加醋的说了,徒景辰拍腿笑道,“刁钻,我还是头一回见这么刁钻的。”啧啧道,“你还真是啥事儿都能想出来,孩子又不在你肚子里,你恶心个啥劲儿?”

林谨玉极有探讨精神的问,“皇上,您这么多孩子,就没这种感觉?”

徒景辰鄙视的瞥了他一眼,“要跟你似的,朕也就不用干别的事,天天在屋里扎着白布巾做月子得了。怎么,你还要请产假不成?”

“没有,就是偶尔才有些难受。”林谨玉好歹也是个男人,他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害喜的反应,想来总是有几分别扭的,“可是是我跟宝宝沟通得太勤快了。”林谨玉安慰自己,“等宝宝生下来肯定是跟我亲的。”

徒景辰觉得林谨玉是个怪胎,也不搭理他了,“你既然身子不适,就回去休息吧。”别在这儿当大灯炮了。

“琳姐姐去我姐姐家了,我家里又没人,先生,我先去小间儿睡一觉,晚上吃饭时叫我啊。”林谨玉完全是产翁综合症,恶心、嗜酸、嗜睡、容易疲倦,他如今对徒景辰也没啥耐心,易烦燥。走了两步才转身道,“包子叔,晚上给我做酸辣鱼。”自言道,“又喜欢吃酸又喜欢吃辣,难道琳姐姐怀得是龙凤胎。”揉揉眼睛,进去睡了。

徒景辰这方有几分信了,往隔间儿使了个眼色,惊问,“真的?”

“是有些反常。”许子文也不大确定。

徒景辰咂舌,“林谨玉是男的吧?”

“说什么呢,他小时候跟我一个被窝儿睡大的,男女我能不知道?”许子文白他,“你这眼睛是摆设不成?男女都分不清。”

徒景辰唏嘘道,“我就是没见过男人害喜的。林谨玉都这么大了,你看声音也没变化,喉间也喉结也不明显,个头儿不高,脸庞细润…”

“嗯,那依你这意思,我是瞎子,汶斐是瞎子,琳儿也是瞎子,就你一个明白的。”许子文拿起林谨玉吃剩下的青梅搁嘴里一颗,“我也吃酸的,照你说也是女扮男装。”

徒景辰向后一仰,悠然的靠在榻背上,握住许子文的手笑,“只是觉得有趣儿,他既然不舒服,就在家歇几天吧,叫徐嘉来给他瞧瞧,这事儿真是奇了。”

许子文忽然拧紧眉毛,张开嘴把那颗乌梅全都吐了出来,徒景辰忙递了盏茶给他漱口,许子文吐掉嘴里的茶水,拈了颗蜜饯压了压才好些,感慨道,“天哪,这哪儿是人吃的东西,酸死了,你尝尝?”

徒景辰忍笑,明明不爱吃酸的,还逞强,许子文道,“包子,赶紧派人去请徐嘉过来。谨玉别是生什么怪病了吧。”

事实上即便是徐嘉也诊不出林谨玉这种类似于害喜的反应是从何而来,只得给他开了剂抑吐的汤药。告诉林谨玉,别太紧张,生孩子是女人的事,不用跟着瞎忙活。

林谨玉到内阁当差都揣着一小盒子酸梅子,时不时摸出一两颗吃,吴忧时不时的瞧林谨玉那装梅子的小瓷盒,瞧的次数多了,林谨玉虽然还不耐烦答理他,仍推了过去:想吃就吃吧,看你馋得?

吴忧没碰,倒是问,“你是不是病了?”

林谨玉还没说话,就干呕起来,忙灌了碗茶才好些,没说话。

吴忧嘀咕着,“嗜酸、呕吐,”蓦然一瞪眼,“你不会是有了吧?”

林谨玉气,“你才有了呢?”

“我在一本书里看过,说有些男人在女人怀孕的时候会跟女人有一样的害喜症状,”吴忧释然一笑,“以前还觉得是古人胡编唬弄后人呢,没想到是真的。你要做父亲了吧?”

林谨玉点头笑了,既欢喜又惆怅,“我本来想着晚几年,等内子二十岁再要孩子,没想到这么早就有孕了,唉,愁死了。”

王子腾暂搁了笔笑道,“这可是大喜事,有什么可愁的?”

“女孩子年纪小生育是有危险的,”林谨玉将分好的奏章递给王子腾,“再者,生了孩子,吃饭拉屎都要操心。以后若是有出息吧,担心他欺负别人;若是没出息吧,又担心被人欺负。想想头发白了。”

徐硕笑问,“林学士杞人忧天了,可知是闺女还是小子?”

林谨玉略为得意,“大夫说是双胞胎呢。”

众人纷纷给林谨玉道喜,只吴忧意犹未尽是的看了林谨玉一眼,低头翻开一本新奏章,静默无言。

林谨玉忽然觉得吴忧不是跟徒汶斐有一腿,他是在挖徒汶斐的墙角,近来吴忧对他格外殷勤起来,知道他喜欢吃酸的,还特意送了他一坛子酸豆角。

徒汶斐这才没走几天,吴忧就变心了?莫不是吴忧喜欢的是他?林谨玉有些自恋的怀疑。不过,吴忧的酸豆角很对林谨玉的胃口倒是真的,连许玉琳都很喜欢吃。

许玉琳还让自家厨子研究研究,也腌点酸豆角儿,只是怎么做都觉得味儿不对,还是许夫人出马解决了这一难题。

许夫人原在山东,听说两个女儿都有了身孕,都又是头一胎,哪里还在家呆得住,将家事交给儿媳妇照管,急急地自山东赶到京都,就近住在林府。

许夫人颇是手巧,虽心惑林谨玉的产翁症状,不过看林姑爷喜嗜酸,还特意做了一坛子山楂酱。因山楂对孕妇不利,这东西只有林谨玉能吃。林谨玉这人喜欢显摆,特意端到许玉琳跟前儿吃,许玉琳又馋又气,把林谨玉掐得胳膊青了好几处。

林谨玉是个嘴巴很甜的人,许夫人生了三个儿女,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林谨玉会献殷勤,自她来了,林谨玉“丈母娘”长,“丈母娘”短的开始孝敬,大到金玉首饰,小到吃食衣料,把许夫人哄得合不拢嘴,觉得自家女儿实在是嫁对了人,最有福气不过。

许夫人一见女儿把模范女婿林谨玉都掐紫了,赶紧命人拿药来给林谨玉上了药,一连数落了许玉琳三天。

许玉琳实在受不了老娘的唠叨,跑到林家找林黛玉说话儿去了。如今林黛玉的儿子穆小宝出落得真叫个粉雕玉琢,真叫人爱不释手,连东安王妃都时不时要接了去养几日。

许玉琳赶了个巧儿,正好穆小宝儿也在,如今四个月,已经会翻身了,给他后面垫个枕头靠就能坐一会儿,许玉琳拿着个波浪鼓儿逗小家伙儿,见小家伙儿伸手去抓波浪鼓儿,圆圆的小身子一扭就慢悠悠的斜倒在了榻上,许玉琳一面扶起小家伙儿云朵儿一样的身子,一面喜欢道,“以后我儿子能有小宝儿一半的漂亮,我就知足了。”

林黛玉端了一碟酸枣糕来给许玉琳尝,笑道,“这是什么难事?谨玉小时候比小宝儿还要好看呢,不知道多讨人喜欢。”

许玉琳十分怀疑林黛玉的眼神儿,在林黛玉的眼里,她的宝贝弟弟林谨玉是天下最漂亮最懂事最可爱的人,穆离都比不上的优秀。

许玉琳忽然想到林谨玉的糗事,笑道,“姐姐有所不知,如今大爷不知怎的,自我开始害喜,他也跟着身上不得劲儿。以往哪儿见过他吃酸的,现在家里的酸梅酸杏儿大半都被他吃掉,有天夜里不知怎的,硬是叫丫头拿了半碟子醋来吃了才睡得觉。”许玉琳不忘安慰林黛玉一句,“没事,姐姐不必担心,太医看过了,说他身子好着呢,可能是有些紧张了。”

林黛玉笑道,“这倒不稀奇,我怀着小宝时,你姐夫也有些反常,我当时也着急,等过两个月孩子稳妥了,你好了,他自然就没事了。”

2012年10月3日感谢会员 东邪° 补齐番中秋节番外+国庆番外

红楼之林家谨玉

作者:石头与水

中秋节番外

自从许玉琳有孕,林谨玉是做足了模范丈夫的本份。

温柔体贴自不必说,林谨玉对女人天生就有绅士精神,随着许玉琳的肚子月份儿渐大,时常腰酸腿痛,林谨玉有空还会给老婆按摩。

有一回给丈母娘看到,许夫人直感叹,他家小叔子真是给女儿说了门好亲。且不说林家人口简单,女婿有出息,就这份儿体贴,许夫人一把年纪都是头一回见到。

丈母娘看女婿,向来是越看越顺眼,尤其林谨玉嘴甜语蜜,会哄人有眼力,更得许夫人欢心。

再一对比自己野人一样的女儿,许夫人直觉得有些对不住好女婿。打发了下人,偷偷儿的问女儿,“自你有了身子,姑爷晚上都歇在哪儿呢?”

“我院儿里。要是公务忙,他就睡书房,怎么了?”

许夫人悄声问,“姑爷没提收房的事儿吧?”

眨了眨眼,许玉琳方明白母亲何意,讶意道,“母亲,谨玉可是早在父亲面前说过不纳小的,母亲说这个做什么。他敢纳小,看我不捶死他。”又露出凶悍嘴脸。

“你这是什么混帐话。”许夫人心道做孽,好好的女婿,可不能这样欺负,训导女儿道,“我只是一问而已,看着谨玉不像胡来的。女人当以柔顺为本,你别总是动不动的就要动手。谨玉是探花儿出身,再斯文不过的,本来就好脾气,又有你叔叔的面子,他方让着你。你想一想,谁家女儿嫁了人还跟在娘家一样跋扈。你得惜福。上回你掐他的事儿我还没跟你算帐呢,再让我瞧见你欺负谨玉,我可不依的。”

许玉琳瞪大眼睛,问道,“您不是我亲娘,您是谨玉的亲娘吧?您这哪儿是娘的口气啊,十打十的婆婆啊。”

许夫人给女儿逗笑了,斥道,“胡说八道。”笑叹,“我是不放心哪。我活了这几十年,头一遭看到谨玉这样仁义的孩子。早先给你算命,都说你命好,我就说你婚事上定然顺遂的,果真如此。只是这夫妻相处,得是你敬他,他敬你,方能长久。你总跟个霸王似的,时间久了,哪个男人能消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