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步瞧一步罢了。倒是那个桂香,你只领回来就算了?既然是太子给的人,好歹你也要叫她伺候的。或者,我再叫人摆几桌宴席,为你们操办操办?”瑾瑜说着,又斜着眼睛看胤禛,口气也带着几分挑衅的味道。

“真的?”胤禛说着,又伸出另一只手臂把她禁锢在怀里,二人鼻息相缠,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虽然大冷的天,瑾瑜却觉得身上一阵阵的燥热,于是推着他的胸膛低声说道:“怎么不是真的?妾身何时在四爷面前说过假话?”

“我是问你可否真心。不是真心的话,你大可不必跟爷说。”胤禛说着,把瑾瑜推倒在床上,吻住她的唇,不让她再唠叨下去。

瑾瑜扭动着身子,想避开他侵略的吻。而他不断地在她的身上撒下火种,而羞涩的惬意在她的心中盈塞,几乎教她无法承受,双腿之间缓缓漾开一股浓腻的热潮,迅速地往四肢百骸窜去。

“胤禛…”好不容易获得一股清凉的空气,瑾瑜赶忙劝阻,“别闹…丫头们就在外边。”

“谁敢这个时候闯进来我就把她丢到乱葬岗子上去。”他满不在乎地撕碎了她的夹袄上的衣襟,盘扣有的解开,有的解不开,衣襟干脆被撕碎,月白色的布料顿时纷飞,散落一地,缀着红梅的肚兜儿上明显绷着两颗珍珠似的乳蕊。

他放开了她檀蜜的丹唇,深深地凝了她染泪的小脸一眼,将她娇颤的身子按在炕褥上,大掌锁住了她纤细的皓腕,教她动弹不得,俯首咬弄住她一只柔嫩敏感的乳尖。

“不要,求求你了…不要这样。一会儿杏花该进来回话了…”她感觉到他的唇吸吮含弄着她,他唇间濡湿的感觉逐渐地蔓延开,不只是她的酥胸,在她的双腿之间,竟不知不觉地泛开了一阵湿润的热气,她不舒服地扭动着燥热的下身。绯色的潮红染上了她绝美的小脸,她抬起翦水秋眸,委屈羞涩地瞅着他冷峭的俊脸。

他不置一词,静觑着她灵灿的眸子,执起她纤嫩的小手,从指尖含吻,缓缓地移至她的手腕内侧,轻咬她柔嫩白净的肘心。他亲昵的动作惹出了瑾瑜一声掩抑不住的嘤咛,修长的手指纯熟地解开她肚兜儿的系绳,解放了她两丘圆嫩白腴的酥胸。

“胤禛…放开、放开我!求你…不要这样…”羞涩的红潮浮泛在她的小脸与双乳之间,小腹中缓缓漾开的欲念热潮迅速流窜在她的体内。瑾瑜被这种感觉吓了一跳,脑子里一下想起那天误食了麝香补心丸的事情,一时脸色苍白,推在胤禛胸口的双手也轻轻地颤抖起来。

而胤禛却没想那么多,此时他大手贪婪的将柔腻如脂的酥胸托在掌心,恣意玩弄,不时捏住娇乳上那两抹红嫩的樱桃。

“啊…”

她禁不住逸出一声娇吟,小腹中热腾的欲浪更加汹涌,腿间泌着湿热气息的幽谷隐隐传来微微刺痛的焦灼,缓汩出热腻的液体,她不由自主地夹紧双腿,试图压抑。

他高高地举起她纤细的玉臂,邪唇吻至她的乳窝,舌尖轻轻舔弄那敏感的酥胸肌肤。

“不!快住…手…四爷,求求你,不要伤害他…”一阵战栗的快感窜过她的身子,热麻麻的,直教人快慰舒坦。

“他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伤害他?瑾儿,你好傻…”胤禛勾起薄唇,含住了她艳红的乳尖,密密地含在口中,用灵活如蛇的舌尖诡魅的舔弄那绷起的奶尖。

“啊…你居然说我傻?你才傻。你个笨蛋…快放开…”

她的挣扎早就变成依顺,她漾着情欲的水眸微微地眯着,绽出薄淡的光晕,柔蜜的檀口微放,犹沾染着他的味道,微地红肿,泛着被深吻过后的光亮湿泽,低吟出渴望的气息。

他一只大手缓缓地探入她单薄的亵裤之中,触碰到她幽密的女性地带,长指探入了她紧闭的两腿之间。

“嗯…”

美妙的娇吟还没结束,身后忽然一声轻响,瑾瑜一个哆嗦睁大了眼睛,冲着门口问了一句:“谁在外边?”

门外,黛玉用帕子捂着嘴巴,早就笑得憋不住。若不是宣宁在她身后拉着她,她早就闯进去了。

“呃…”宣宁心中哀叹,这个傻丫头非要进去,不小心踢到了花瓶。这下好了,不进去也要答应一声了。于是他咳嗽了两声,嘿嘿笑道:“四爷,四福晋。玉儿和我特地来瞧瞧,四爷出去吃酒可醉了不曾。”

胤禛紧紧地咬着牙,恨恨的瞪了门口一眼,闷声一哼,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边整理衣衫一边说道:“啊,是喝了不少,不过还没到醉的程度。”

“那个…那什么,没醉就好。我们先回去了。”宣宁拉着黛玉便往外走,黛玉不依,回头瞪他:“你干什么啊?我要看看福晋再走,你拉我干嘛?…”

声音远去,脚步声由细碎变成规整有力,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宣宁抱走了黛玉。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胤禛无奈的看了看躲在被子里的瑾瑜,笑了笑,低头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晚上再继续。”

“去——走开!”瑾瑜挥手打他,“讨厌,害人家差点出丑。”

“怎么是我讨厌?是你的好妹妹年幼不知道人家闺房中的趣事,若不是宣宁在后面跟着,恐怕她已经看见不该看的了。你屋里的丫头都是怎么回事?各干各的去了,也不知道拦着点。”胤禛好笑的抓住瑾瑜的胳膊,不敢想象若是黛玉真的闯进来,看见刚才的事情会怎样。

“还不是你带回来的好人?”瑾瑜又怨恨的看着胤禛,“杏花若不是去安置那个桂香,又怎么会不在这里?”

胤禛点点头,笑道:“是了,是我的不是好了吧?这会子可以起床了吧我的福晋?或者…你还想继续刚才的事情?”

“不要了!我早就想起床了。”瑾瑜急忙从床上爬起来,抓过自己的袄穿上便要下床。

“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怎么这会子不担心我们的孩子了?”

“——”瑾瑜瞪了这个可恶的男人一眼,趿上鞋子便往外走。

黛玉被宣宁强行抱着一路小跑出了瑾瑜的院子,纳闷的问着他:“你跑什么?四爷的屋子里又没有老虎。他们在里面开玩笑呢,我们进去了岂不更加热闹?我听说四爷带了个姑娘回来,还想着福晋这会子生气我们能进去劝一劝也好。你倒好,跑的这样着急。倒像是我们是个贼一样。”

“我们不是贼,只怕四爷这会儿倒是像个贼了。”宣宁原本是跟在黛玉之后进瑾瑜的屋子的,进去的时候黛玉已经在里面听着了。不过幸亏这丫头还小,不知情事为何物。然却里面那销魂的声音断断续续,宣宁听着都受不了了,真不知这一对夫妇大白天的搞什么鬼。有多少事儿晚上做不成?长夜漫漫还不够用,偏生白天还折腾。哎!亏这位福晋还怀着孩子,都不知道节制一下。

宣宁心中的哀叹黛玉却不知道,依然一味的埋怨宣宁把她带出来,还惦记着要安慰瑾瑜,不要为胤禛带回来的那个桂香而烦恼。

二人一路吵吵闹闹回到无香院,黛玉赌气坐在暖炕上不理宣宁。宣宁只好又把那些不着边际的理由拉过来哄她,哄了半天方才好些,大正月里倒把宣宁给闹出一身汗来。于是他暗想:一定要抓紧时间从这里搬出去。这夫妇二人有这样的嗜好,保不齐哪一天就被这丫头给撞个正着。他们倒无所谓,只是这丫头还小,脑子里怎么能装这些事情呢。

头疼啊头疼!

宣宁拍拍脑门靠在榻上,闭上眼睛暗暗地打算。

黛玉见宣宁躺在榻上,一副十分疲惫的样子,便下了暖炕凑过去,趴在榻上拍了拍他的脸,悄声问道:“难道我不生气,你又生气了不成?”

“没有。好好地,谁生气?”宣宁依然闭着眼睛,却抬手握住脸上的小手,“乖,让我休息一下就好。”让我好好地想想,到底要把你搬到哪里去,才能给你一片干净的天空让你自由成长。

“什么事儿值得你这样?大不了我以后少去福晋屋里呗。”

“跟这个没关系。”宣宁睁开眼睛,看见小丫头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心中一紧,抬手把她搂进怀里,“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过下次去的时候先跟丫头们打听一下,四爷在不在家。若是他在家,你最好别进去了。”

“为什么?好好地为什么怕他?”黛玉不解,奇怪的看着宣宁。

“男女有别,知道吗?傻丫头。”宣宁拍拍黛玉的脑袋,此时此刻他多么感激老祖宗留下过这样的一句话。亏自己平日里还万分鄙视这句话。

“哦?男女有别?那我们呢?”黛玉双手撑着下巴,趴在宣宁身边认真的问道。

“我们?我们不同。”

“有什么不同?难道你不是男人?”

“呃!怎么会?”宣宁苦笑,虽然我还没把男人的第一次给出去,但我从头到尾彻彻底底的都是个男人啊!上天作证。

“那好吧,以后我还是离你远些好了。”黛玉说着,便要转身下去。

“哎——不要。”宣宁抓紧时间搂住她,不让她离开,“你我之间何必计较太多?你看——四爷和四福晋不也没计较这些?”

“那怎么一样?人家是夫妻呢!又是皇上赐婚拜过天地的!你我又算是什么,如何跟人家比?”小黛玉依然认真的,一板一眼的问道。

“我们?我们是主仆,你是我的小主子,我是你的奴隶。”宣宁深情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娇艳的小脸,心中得意的笑,这话若是在几百年之后,某男用来哄女朋友,那还不立刻把女朋友给哄得泪流满面?

“主仆有这样的吗?你看见哪个奴才敢躺在主子的榻上?那这奴才的胆子也太大了吧?这可真真算得上是刁奴了吧?”可惜黛玉不是几百年后的开放女孩,她此刻只是步步紧逼毫不相让,一心要把宣宁逼到死角。

第82章

春节后天气渐渐变暖,北方的春天虽然姗姗来迟,但也抵不住光阴如水,一天天过去,芭蕉绿了,桃花红了,园子里也热闹了许多。

瑾瑜的肚子越发显怀,天气暖了,宣宁也建议她多出来走走。胤禛便不再限制她的自由,后花园子里经常看见她扶着丫头杏花散步的身影,而太子送来的女人桂香却被胤禛有意的安排到了书房。

宣宁坐在一株木槿花树的下面,看着手中的一本医书发呆。那本书只是蜷在他的手里,并没有展开。书的封面上有几个工整的颜体字:御用药材之禁忌。

这本书是他无意间从太子府上找到的。那天太子妃身体不适,叫人来请宣宁,宣宁本不想去,但又怕被人察觉出什么不妥,便随那人去了。谁知太子妃竟是想通过宣宁给她配置什么要早些得子的秘方,还说若是成了,必重重有赏。

宣宁自然瞧不上她的钱财,却看见了她面前的这本书。一时好奇便用一张药方讨了来,原也没想到这本书就是明朝留下来的太医黑名单。待看了之后才明白,原来自己一直找的东西早就被人改了名字。怪不得太医院各处都找不到它。

清朝人不喜欢汉人的东西,改了这本书的名字也没什么奇怪。只是宣宁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却没有感到喜悦,反而有些惆怅。

来这里一年多的时间,按说早就超过了组织给出的时间限制。但能够拿到这本书回去,头儿也不会太多的责怪自己。但如果一直这样呆下去却是不行的,且不说组织的纪律和几百年后的国家荣誉,他们能把自己派过来,就能再派别人过来。若是真的有其他人从几百年后再穿过来,知道自己是因为黛玉而背叛了组织,那黛玉还能安全吗?

几百年后的十年中,宣宁都以为黛玉其人根本就不存在,她只是某个小说中杜撰的人物,不过是某个作者的一场梦境而已。

可是如今。他已经进了这个梦,已经和这个梦融为了一体,她真的很想一直在这个梦里沉溺下去永不醒来。

“宣宁!”

身后一声娇喝打破了宣宁的沉思,忙回头看时,却见黛玉手中捏着一支海棠站在身后,看着自己笑吟吟地问:“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我叫了你三四遍了都没听见。”

“没想什么。我背医书呢。”宣宁笑笑,举了举手中的书。

“这是什么书?给我瞧瞧。”黛玉挨着宣宁坐了下来,拿过他手中的书翻开来细看,又叹道:“真不愧他们称你为神医。连这样偏僻的书你都要背过,可还有什么医术没装在你的肚子里?”

“这些药材说是禁忌,其实换一种说法也就是毒药。这几千种草药有的是急性的毒药,有的是慢性的毒药,有的本身无毒,但跟相关的药一起用便是致命的毒药。有的药只是不能用于某些病人,有的药因为火候的大小也有不同的毒性。认真研究这些东西虽然不能救人,但却可以知道怎么防人。医者可以是治病救人的菩萨,也可以是杀人于无形的魔鬼。玉儿,你还小,不懂这些。”宣宁抬手摸了摸黛玉的后脑,手臂下滑揽住了她瘦弱的削肩,刚才的烦恼顿时化作无形。不管将来怎样,他都是无法割舍下这个女孩独自离开的。有风有雨有危险怕什么,能跟她在一起,再危险也值了。

“说的也是,那我也要好好地看看,万一哪天你不在我身边,我还能为自己设防一下。”黛玉说着,果然细细的看起书来。

宣宁的心一紧,呆呆的看着身边的小姑娘。她说:万一哪天你不在我身边…

好丫头,好好地看,把这几千种草药的玄机都看透,一字不漏的记在肚子里。果然哪天我不在了,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明媚春光处,有人轻歌:

莺语花舞春昼午,雨霏微。

金带枕,宫锦,凤凰帷。

柳弱蝶交飞,依依。

辽阳音信稀,梦中归。

繁华深处,一对俊朗的少年男女肩并肩靠在一起,一起默记这本《御用药材之禁忌》。

相守的时光总是那么美好。不管花开花落,不管云卷云舒。风雨飘摇或者莺歌燕舞,一切的一切都不敢与之相比较。

初夏,连阴天。

雨丝连绵不断,屋檐上的雨帘堪比珍珠成串。

宣宁和黛玉并肩站在满室静香的书案前,每人手中执一笔,一人画叶,一人写花,雪白的湖州宣纸上便有一从兰花绽放于空谷之中。

“玉儿,你的兰花画的越发的好了。栩栩如生,都能把外边的蝴蝶引来。”

“胡说,外边这雨都下了两天了,哪里会有什么蝴蝶?”黛玉轻笑。

“哎!说着该死的老天爷,这雨何时能停呢?满屋子里都是潮乎乎的空气,讨厌死了。”宣宁摇摇头,把手中的毛笔放在笔架上,转身走到门外的廊檐下,仰面看天。

“可不许胡说。老天爷也是你能咒骂的?小心他生气了惩罚你。”黛玉悄声笑道。

“他惩罚我?他能惩罚我什么?”宣宁不以为然,刮风下雨乃自然现象,气候使然,跟上天无关。

“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老天爷。”黛玉咯咯的笑,仰面看着天空中飘落的雨丝,沉默片刻,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父亲何时能回来。这书信也有一个多月没来了。据说皇上带着大军已经把葛尔丹赶到了边境不毛之地,这班师回朝的日子可就不远了吧?”

“这次,皇上要彻底的把葛尔丹灭掉,永诀西疆之患。葛尔丹不死,他是不会班师回朝的。”宣宁笑笑,抬手拦住身边的女孩,也跟着叹了口气。

“嗯,说的也是。如果不把这个麻烦解决掉以后西疆更没有安宁之日。这样,那些百姓们还可以过上安静的生活。”

“姑娘!公子!”

雨帘之后,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唤。

“莲生?”黛玉迟疑的回头,看着游廊尽头跑来的少妇。莲生已经出嫁,但依然在四贝勒府里当差。

“姑娘,西疆有消息传来,四爷让姑娘和公子赶快过去。”莲生气喘吁吁的跑来,虽然打着伞,但裙角依然被雨丝打湿,鞋子也早就湿透,一路跑来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可是皇上要班师回朝吗?可是我父亲要回来了?”黛玉欣喜的上前抓住莲生的手问道。

“四爷没说,奴才也不敢混猜,姑娘和公子快到前面去吧。”

雪雁早就听见动静拿了一把雨伞过来。宣宁见莲生的脸上只有焦急没有欣喜,心头一阵沉重,弯腰把黛玉抱在怀里,急促的说道:“好,玉儿。我们走。雪雁打着伞跟上来。”

“怎么回事?不会出什么事了吧?”黛玉被宣宁的急促吓了一跳,着急的问莲生。

“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四爷虽然冷着脸,可是——他平时也很少笑的呀。”莲生的心里也是忐忑不安,这年头,主子们的喜怒哀乐荣辱尊卑直接影响到她们这些做奴才的命运。更何况黛玉和宣宁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宣宁和黛玉进了正房后,迎面看见胤禛手中握着一张破损的信纸,背对着门口站在中堂前,死死地盯着墙上的那幅画。

“四爷,出了什么事?”宣宁拉着黛玉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看见胤禛的第一眼起,他便有种不祥的预感。这预感那么强烈,好像有什么心爱的东西正在慢慢的流失。

“你来了。关上房门。”胤禛转过身子,看了黛玉一眼,想要让黛玉下去,但却没有说出来。

“四爷有事,黛玉先告退了。”黛玉是何等聪明的孩子,一看胤禛那眼神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必了。这件事情也关系到林大人。姑娘听听也好。”

黛玉一愣,身上便出了一层细汗。

关系到父亲?父亲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测…

“四爷,到底出了什么事?”宣宁握着黛玉的手,感觉到她手指冰凉手心里已经沁出汗来,也跟着焦急的问道。

“皇上病了。”

“病了?”宣宁不解,“那关林大人什么事儿?”

“林大人也病了。军中好多人都病了。这是天大的机密,皇上怕乱了军心,所以不许声张,叫人送回了六百里加急的密旨,要太医院配药。可是…”胤禛恨恨的咬牙,目露凶光。

“可是什么?”宣宁追问。

“太子却扣住了密旨,告诉大臣们和太医院说皇上偶然风寒,让他们配治风寒的药。”胤禛说着,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攥的指节发白。

太子这样做,乃是有意弑君。其心可诛!

宣宁额头上青筋暴起,怒火一下下顶着胸膛:“皇上对他那么好,他怎么能如此狠毒!”

“幸亏明珠有书信加急送来,这是随军太医给皇上诊脉的详细叙述,你快看看皇阿玛得了什么病,速速配药,我好叫人连夜送去。”

“好。给我看看。”宣宁接过那纸书信,把上面的几百个文字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叹道:“据此看来,皇上得的乃是疟疾。此病十分的凶险,西疆环境又极差。稍有不慎,便有生命危险。我想,太医在写这份诊断书的时候,一定是慎之又慎,绝对不敢夸大其词,生怕这封书信落入别人的手中,有人趁机作乱。照这样说,皇上的病情只能比这上面说的严重。他需要的不仅仅是药物。药物虽然可以治病,但效果太慢了。看来——我要亲自走一趟了。”

胤禛的脸色更加凝重,看了看黛玉,又对宣宁说:“林大人也得了这种病。你走一趟,林姑娘也放心些。我叫人给你准备行李,你即刻出发。”

“好,拿纸笔来,我写下药方,你立刻去找凌云医馆,让他们照方配药,我走时便要带上这药。剩下救治军士的药,四爷再派稳妥之人连夜送往西疆。”宣宁说完后,又转头看着黛玉:“玉儿乖乖的听话。我多则两个月少则十几天,必然会回来。”

“嗯,我知道。”黛玉重重的点头:“你一路小心。”

“放心吧。”宣宁点头,“你在这里帮不上忙。还是去陪福晋说话吧。”

“我送你走。”黛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和四爷还有话要说。半个时辰后才能走。你别在这里站着了,一会儿脚又酸了。”

“好,你答应我,一定要回来。”黛玉忽然觉得鼻子好酸,眼圈一红便要掉下眼泪。但又极力自持,不许眼泪掉下来。

“嗯。我一定会回来。”宣宁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蛋儿,轻声承诺。

——

四贝勒府门口,一段粉白的墙垣拐角处,一个十几岁的小叫花子一手拿着竹竿,一手拿着破碗,坐在那里悠闲自在的摸虱子。眼看着一个灰衣人行色匆匆的进了贝勒府的门,这小叫花子的眼睛亮了亮,然后抓虱子的手缓缓地在脖颈处揉搓,一双小眼轻轻地眯起,像是甩着尾巴一动不动等待蚊子飞过的壁虎。

半个时辰后,刚进去的灰衣人从里面出来,左顾右望没发现什么可疑之人后,方又行色匆匆的离开。小叫花子立刻来了精神,拖着竹竿端着破碗急匆匆的跑上去,拉着那灰衣人叫嚷:“大爷大爷,可怜可怜小叫花子吧,我已经两天刚没要到东西吃了,您赏俩大子儿吧…可怜可怜…”

“得得得,我没工夫跟你瞎掰,快些走开!”灰衣人神色匆匆,一脚踢开小叫花子。

“爷,大爷,您万福万寿,您可怜可怜我吧…”小叫花子不甘心,又一次扑上去,抱着灰衣人的腿不放开。

“你找死吗?爷还有急事。还不快滚?!”灰衣人不耐烦的甩着脚,无奈小叫花子抱得太紧,似乎拼了命一样,灰衣人面色疲惫像是几天几夜没睡觉似的,甩了两次都没甩开。无奈才从荷包里摸出了一块碎银子仍在地上,怒声喝道:“给你银子,还不快滚?!”

“谢谢爷,谢谢爷…您万福万寿!您步步高升…”小叫花子转身爬到地上捡起那块银子,连连磕头,一双小老鼠眼贼溜溜的看着灰衣人走远,方从手心里拿出了一块令牌一样的东西。

小叫花子冷笑一声,拖着竹竿儿端着破碗,慢腾腾的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