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不到二十岁, 已经被称“老”了。

等她彻底咽气,龟奴就会用凉席一卷把她扛到乱葬岗上胡乱挖个坑埋了。

不是曾经把她宠若珍宝的妈妈狠心,也不是楼里姐妹不念旧情不管她的死活,实在是, 这花柳病是她们这个行当里女子的噩梦。

生怕被沾染上毁了自己。

死的终将死去, 活着的还要继续生存下去。

贾蓉贾蔷薛蟠被贾琏强制看了梦嫣的身子,此刻正扶着墙呕吐,听声儿仿佛快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了。

贾宝玉也吐了, 脸色煞白,泪流满面。他不是嫌弃梦嫣,他是真的吓着了。

“二哥,我们救救她吧。”贾宝玉忽然跑过来两眼期盼的望着贾琏。

“你懂医术?有起死回生之能?”

贾宝玉的脸又白了一分, 呆呆无言。

“公子们,走吧。”老鸨叹气道。

“我这里倒有一个方子, 不知效验,死马当活马治治吧, 权当是谢她献身警示我这几个弟弟的酬劳。”

“不管是什么方子,但凡有,还请公子不吝赐下,逼到那个份上只要能挣命哪怕是□□她们也愿意吃的。”老鸨妈忙忙的道:“若凑巧见效,公子便是我们这些残花败柳的福神了,我们定为公子供奉长生牌位,一日三炷香,愿您万福万寿,身康体泰,吉祥如意。”

“月奴,快去准备笔墨纸砚。”老鸨妈生怕贾琏改主意似的,连忙推搡了身边的小丫头一把。

小丫头机灵,撒腿就跑。

倒不是老鸨妈慧眼识珠,以为贾琏是什么神医,更不是贾琏王霸之气爆发,人人见他都是好的,而是真真死马当活马医。

在这八大胡同,哪怕是江湖上卖狗皮膏药的打起专治花柳之病的幌子来,都有姐儿愿意买,有病的吃药,没病的防身。

病魔面前人人平等,谁知道下一个得病的是你还是我。

不消片刻,月奴便领了两个梳花苞头的丫头过来,两个丫头抬着一张炕几,炕几上笔墨纸砚齐备。

“公子您请。”老鸨妈讨好的笑道。

贾琏并不拿乔,提笔挥毫,不一会儿一张药方便成了。

他贾氏一族虽短命,但一代代积累下来实在存下了许多东西,杂七杂八什么都有,都存在一个古墓里,他将将记事时就被领着去看过,后来爸死妈跑,他被孤儿院领养,直至大学毕业以后准备重操祖业时才又去了那座古墓,他记得这药方是在一本古籍中记载着的,他只在当时整理古墓藏书时看过一眼,效果如何他就不知道了。

“果真要用这方子时先让大夫过过目。”贾琏道。

“嗳,谢谢公子。”老鸨妈经营这一行久了也懂得一点这方面的药理,眼巴巴瞅了几眼,虽不知究竟效果如何,但却看见了里头熟悉的几味药,知道这不是贾琏糊弄她的,她就打从心底里高兴起来。

“我观公子行为举止,言谈穿戴,定出自书香世家,世代簪缨之族,家里藏书似海,您给的方子怕是有来历的,老奴定妥帖收着不让人知道。”

“散出去也无不可,我这里没有敝帚自珍的规矩。”

老鸨妈听了又连连说了些恭维奉承的话,便引着贾琏往前头去,并笑道:“公子看上哪个姑娘了,除了奢儿,老奴都尽心给您安排,这是老奴的一点子心意您莫要取笑才是。”

贾琏笑着一指脸色苍白似鬼,走路都发飘的贾蓉等人,“我这些弟弟们怕都是无心无力了,我让他们看梦嫣姑娘只为了警示他们色\欲节制,取之有道,但看他们这副样子别吓出病来就阿弥陀佛了。”

老鸨笑道:“公子放心,以老奴的经验小公子们过些时候就忘了。”

“二叔,我若从此不举就是你害的。”贾蓉哭丧着脸道。

贾琏笑道:“我还想带你们去南风馆瞧瞧呢,你们可知,和女子比起来,男男之间更易得病,那病比花柳更凶恶,花柳病尚有一线生机,得了男男那病便是不治之症了。”

贾琏稍微一想便又笑道:“我和你们这样说吧,打个比方,咱们的身体之所以健康是有一个无形的神时时刻刻护卫着,时时刻刻对抗着外界的病魔侵袭,而那种病却能杀害我们身体的神,当那种病魔杀死我们身体的神,我们的身体就是外界病魔的美食,慢慢的就会被病魔蚕食,最终全身溃烂而死。”

HIV损害的是人体免疫系统,人体免疫系统一旦被破坏,各种病症便会接踵而来。

老鸨妈忙道:“公子竟连这个也知道,老奴在这个行当里久了才知道的,曾亲眼看过一个,哎呦喂,真真吓死个人。”

贾蓉贾蔷薛蟠纷纷捂嘴再次扶墙,这一次吐无可吐,胃里一抽一抽的泛酸,难受的他们个个俊脸惨白。

贾宝玉呆呆的,还没从梦嫣那里回过神来呢。

贾琏笑道:“洁身自好,病魔也就远离了,你们如今知道也不晚。”

“二叔,求你别再说了,我们再也不敢胡来了还不行吗。”贾蔷因呕吐太过眼圈都红了,看起来楚楚可怜。

贾蓉薛蟠两人相互搀扶着走过来,薛蟠道:“二哥,我服你了,咱赶紧走,往后再也不来这等腌臜地了。”

老鸨妈讪笑,脸上下不来,“这病也不是那么好得的,再者说,来我们百花仙馆的豪客们也大有奔着好戏曲来的,并不只为了快活。”

“我呀,也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你们要是知道好歹往后自然知道怎么做,你们要是不以为意又或骂我多管闲事,就痛快的咱们撂开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了。”

话落,贾琏展扇一笑,大步就往前走去。

贾蓉贾蔷对视一眼,急忙追了上去,笑嘻嘻的讨好。

薛蟠也不甘示弱,忍着空空如也的肚腹一声一声的喊“二哥”,那嘴甜的腻歪死人。

贾宝玉回头望了一眼梦嫣所在的小黑屋,掏了掏自己的袖袋,摸了摸自己腰上挂的荷包,最后拽下白玉环交给老鸨妈,道:“我琏二哥既然给了你治病的方子,你千万要给她治,我今儿出来没带银子,这块白玉环倒还值几个钱,你拿去换银子,万望对她好些,请个婆子照顾她。”

“小公子心真善,愿您长命富贵,文星高照,三元及第…”老鸨妈喜滋滋的接了,吉祥话不要钱似的往宝玉身上砸。

宝玉一听这些急忙忙就追着贾琏跑了。

老鸨妈忽的想起什么也忙忙的追上去,“公子,还不知你们是哪家的呢,万望留下姓名。”

前面依旧热闹,彼时戏台子上又换了曲目,台下的豪客们却换了一批,这一波人个个腰间配刀,凶神恶煞,围拢着中间一个穿一袭紫色锦袍的公子,在他大腿上坐着娇奢儿,娇奢儿一脸厌烦,那公子却是一脸讨好。

“奢儿,我在锣鼓胡同给你买了一座三进的宅子,你听话就搬进去吧,我可以向你起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世子妃,我再不会沾惹家里那起子木偶死鱼。”

娇奢儿冷睨水盛,“你怕是还想死的更快些。”

“死在你身上我愿意。”话落就笑着把娇奢儿打横抱了起来,抬眼就看见了站在戏台子后面的贾琏等人。

水盛放下娇奢儿,冷下脸道:“他们就是那几个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想进你闺房的东西?”

娇奢儿挑了把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来人,给我往死里打。”水盛冷笑。

贾蓉急了,嬉笑着上前作揖,腰杆子一弓到底,“误会,都是误会,我们是宁荣两府的子弟,今儿来就是见见世面,不曾碰过奢儿姑娘一根头发丝,我们这就走、这就走,不敢误了您的好事。”

“原来是姓贾的破落户,我当是哪家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和我争女人。打,给我狠狠的打!”

贾琏合上扇子猛的一捅贾蓉的腰眼,贾蓉一个踉跄往前扑去发出“啊”的一声惊呼。

“腰杆子给我挺直了,跟你说了多少遍了。”

“且慢。”贾琏不知何时右手食指中指间夹了一张黄纸符,“我见你阴阳二气失衡,我心善帮你一把吧。”

话落,两指一弹,符纸就往水盛头顶飞来,刹那,火焰腾起,水盛惨叫。

“快救世子!”

水盛的常随眼疾手快抱起旁边一个梅瓶,拔出鲜花往地上一扔,举起梅瓶就往水盛身上浇水。

谁知却全然无用。

众侍卫把水盛浇成了落汤鸡,可那火却始终不灭,烧的水盛滚地惨叫。

贾琏挑了一把椅子坐定,贾蓉贾蔷薛蟠贾宝玉四人躲在他身后,贾蓉吓坏了浑身发抖,贾蔷眼中有火光跳动,薛蟠拍手叫好,贾宝玉呆滞。

“把那妖人拿下,是他做的法!”

众侍卫一齐涌来,持刀威慑,贾琏却轻轻摇动竹骨扇笑道:“我明明是救他,你们怎么不识好人心呢。是不是,娇奢儿姑娘。”

娇奢儿冷冷盯着贾琏。

“究竟是娇奢儿还是蛟蛇儿,软弱无骨的花魁啊,男子怎能不爱你。”

贾琏又对水盛的常随笑道:“知道你们世子爷身上为何着火吗?”

“少说废话,快灭火,我们世子爷有个好歹,你们宁荣二府都要陪葬!”

“我那符叫日火符,只有失了阳气,阴气过剩的人才会着火,等着吧,等把过剩的阴气烧完了火就灭了。若不信,你用手去碰那火焰试试,一点烧不着你。”

常随心里也觉这火诡异,试探着碰了一下火焰,然后猛地抓住水盛的胳膊就把人揽在了怀里。

“世子爷,世子爷您没事吧?”

水盛破口大骂,“混账东西,你被烧试试!”

“修行不易,你距离化蛟龙只有一步之遥,何故混入青楼吸人阳气?”贾琏长眉微拧问道。

娇奢儿不语,双拳紧握,死死瞪着贾琏,仿佛在迟疑究竟杀不杀人。

可是“蛟龙”二字听在在场众人耳中却犹如晴天霹雳,尤其是老鸨妈。

“公子,话可不能乱说呀,你吓糊涂了不成。”

“哦,我果真是乱说吗,蛟蛇儿姑娘,你给自己取名字也太不用心了。”

这时水盛身上的火熄灭了,水盛怔愣,摸了摸自己,随后暴跳而起,“休要妖言惑众,今儿我非打死你不可,你信不信本世子哪怕把你打个臭死,你满家子姓贾的也不敢吭一声!”

“我信。”贾琏叹息,悠悠然轻笑。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第50章 琏二爷降龙名远震

眼睁睁看着, 那酥媚透骨的美人撑爆华裳榴裙变成一条水桶粗的黑色大蛇利剑一样朝着贾琏就冲杀了过去。

顿时,众人惊恐, 有吓崩溃大叫的, 有踢翻了凳子往外跑的, 有瘫软在地尿了裤子的,还有直接翻白眼晕死过去的。

贾蓉贾蔷是见过贾琏降服狐狸精的, 因此再见了蛇精虽也惊恐但至少还知道拉着贾宝玉跑。

“去取我的剑来!”贾琏大喝一声,拍碎跟前的榉木方桌一跃而起, 咬破手指凌空画符。

顿时金光璀璨形成了一个套索,贾琏往前一推就遏住了大蛇头冲杀而来的妖力。

“剑、剑,二叔的剑在哪儿?”贾蓉吓的双腿发颤。

“我知道,二叔院子里有个凉亭, 有把剑就插在上头, 我去拿!”贾蔷避开一人一蛇打架崩碎的木屑瓷片,撒腿就往外跑。

“这、这究竟是怎么了,话本子里的蛇仙子不去迷惑书生怎么反倒害起人来。”贾宝玉又惊又惧。

“还说什么屁话, 快钻进来躲躲。”说着话一把就把贾宝玉拉进了戏台子底下。

天上,贾琏一掌拍在蛇头上,符篆金光和蛇鳞擦出剧烈的光芒火花,厉声暴喝, “小!给我小!”

他企图像收服狐狸精那样收服蛇精,却低估了这头差一步就化龙的蛟蛇, 她比狐狸精的道行更高。

墨蛇带着贾琏冲天而去,一声蛟龙吟逼的贾琏不得不捂住了耳朵, 就在这时大蛇翻身猛的把贾琏甩了出去。

贾琏头朝下,倒飞,倘若就那么摔下来必然摔成肉泥,可娇奢儿却并不想让他摔死,她想一口咬死他,所以她又冲了过来,张开了露出毒牙的大嘴。

贾琏仿佛失去了抵抗,空战完全认输,就那么被娇奢儿一口吞进了嘴里。

娇奢儿落在屋脊上盘成蛇山,高高擎着蛇头冷眼看着八大胡同的姐儿和豪客,尖叫、逃窜、躲避,她知道这个地方她待不下去了,不过不要紧,换个模样换个青楼她又能重新开始。

就在这时她忽觉腹痛如搅,紧接着耳边便传来念经声。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常当视之,无所不辟。”

“临,不动明王印;兵,大金刚轮印;斗,外狮子印;者,内狮子印;皆,外缚印;阵,内缚印;列,智拳印;前,日轮印;行,宝瓶印;”

“金刚萨埵心,降三世明王,金刚萨埵法身降魔普贤,莲花生大士六道金刚,大日如来心大日如来咒,摩利支天心,言灵咒起,给我爆!”

“嘭”的一声,娇奢儿的腹部炸出了一团金光,有孔雀、金刚、雄狮、魔拳、大日如来、宝瓶虚影次第呈现。

“神、神迹!”诸多人都看见了这些影像,有的喃喃合掌念佛,有的惊惧的叫了出来。

娇奢儿重伤,从屋脊上滚落,贾琏趁势从她体内爬了出来,沾了满身的血。

这时贾蔷骑马捧剑而至,“二叔,剑!”

贾琏接在手里,剑指娇奢儿,哈哈笑道:“幸好我没忘了这九字真言,否则真要化在你体内了。”

蛟蛇缩小,慢慢变成了一个蜷缩在地上捂着腹部血洞吐血不止的裸身女子。

“你虽吸人阳气却不曾致命,我可没想管你的闲事,你太冲动了。”贾琏叹息。

娇奢儿听罢不知是气的还是伤势过重,猛的吐出一大口血来。

“奢儿!”水盛连忙跑来,脱下自己的外袍就把娇奢儿密密实实的包裹了起来。

随后他怒瞪贾琏,“奢儿早已向我坦白,我还见过她的蛇尾,我甘愿被她吸,要你多管闲事。”

贾琏,“呵呵。”

“来啊,给我把他绑起来!”

“你们动我二叔试试,我和你们拼命!”贾蔷挡在贾琏面前一副悍不畏死的模样。

“没关系,我跟他们走,自会有人再把我请出来,你带蓉儿他们回去吧,那薛大傻子我瞧着吓死过去了,在妓馆里挺尸呢,别忘了他。”

“可是…”

“听话,去吧。”

贾琏摆出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可水盛带来的侍卫们却没有一个敢上前的。

这位可是和蛟蛇斗过的猛人,谁敢得罪。

“那行吧,我一会儿跟着你回去。”贾琏倒无所谓。

“奢儿,奢儿你不要死啊,我不能没有你。”水盛抱着娇奢儿大哭起来。

“滚…”娇奢儿虽已奄奄一息,甩开一个凡人的力气还是有的。

“啧,郎有情妾无意啊,可怜。”

“你闭嘴!”水盛红着眼睛怒喝,“你们都是死人吗,给本世子拿下他!”

“你破开了我的内丹,我就要死了,你总该让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娇奢儿渐渐的维持不住人形了,一忽儿是头上长角的蛇一忽儿是人。

“一个短命鬼罢了。”贾琏淡笑。

“奢儿,你不会死,我不让你死,咱们不是说好了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的吗。”水盛再次抱住娇奢儿纠缠。

娇奢儿一脚踹开水盛,冷冷道:“住嘴!你那些山盟海誓让我恶心,口口声声说爱我,不过是爱我软弱无骨的身子,似你这般沉浸肉\\欲不可自拔的人也配说爱!若不是怕吸死了你损我修行,你早没命了,滚!”

水盛被娇奢儿伤的狠了,泪流不止,“如何才能证明我爱你,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相信我爱的是你,好!”

话落水盛猛的抢走贾琏的剑就抹了脖子,血溅当场。

贾琏一瞬懵了。

水盛的随从也傻了。

娇奢儿只觉心口一阵抽疼,低头就吐了血,再也维持不住人形,猛然化成了水桶粗的墨蛇。

“所谓爱,沉迷于你的身子也是爱吧,是爱的一部分?”

对于爱,贾琏只当做是人生一世的一部分,他并不较真,这位忠顺王世子太较真了。

“我为报恩入世来,自以为爱上了那个在我渡劫失败救了我的高洁男子,为治他的病我来了青楼撷取阳气,我和他在青楼相识。”娇奢儿把水盛圈在蛇山里,细心安置好,“甫一见面便上了床,一而再,再而三,我冷眼看着他沉迷,我不屑他,厌恶他,每听他在我耳边说起那些情话都想一尾拍死他,我更为了吓退他而故意露出蛇尾,他却不顾一切的朝我扑来,他给我的那样炽烈霸道,我真是烦透了,无时无刻不想弄死他…”

“我们蛇的血是冷的,没有眼泪,更不知心痛滋味,可现在我尝到了。”

娇奢儿看向贾琏,在贾琏的眼珠里她看见自己落泪了。

她忽的一笑,“我成了真正的人了,倒要谢你。”

“…不谢,因缘际会罢了。”

就在这时天上乌云滚滚,九道雷劈了下来,贾琏下意识的躲避,当他放下胳膊就见那蛇那人都化为了劫灰,夜风一吹了无踪迹。

贾琏眼神空洞,站在那里久久不动。

天道无情,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还在期待什么?是那一线生机吗?

仰望夜空,他勾唇冷笑。

忽的,乌云散,月照当空,冥冥之中凌空浮现两道人影,不是忠顺王世子水盛和娇奢儿又是哪个。

贾琏精神一振,喜笑颜开,“二位投胎去吗?”

水盛牵着娇奢儿的手笑道:“嗯,投胎去。来世我们要正正经经做一回夫妻,还要谢你,只知你是贾氏子弟,不知是何名?”

“单名一个琏字。”贾琏笑道。

“多谢了。”娇奢儿含笑道。

“来世有缘再谢你。”水盛笑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