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士兵模样的人匆匆忙忙的冲了过来,“启禀侯爷,药好了,药好了。”声音中带着急切的喜悦。

陈墨阳顾不得身上的伤,惊喜道:“果真?”

那人喜的眼中带泪,“侯爷,是真的!前两天喂给那个染了瘟疫的百姓喝了,如今他已经有好转的迹象了,秦公子说这药可以治好瘟疫了。”

经过秦朗和御医们数日的不眠不休,瘟疫之药终于配好了。陈墨阳下令城中各区域搭棚熬药,分配草药。

历经生死劫难的扬州城终于慢慢的恢复了生气。

秦朗这一次睡的时间比较长,长的他自己也记不清日期了。醒来的时候,城中的瘟疫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唯有他却更加消瘦憔悴。

陈墨阳静静的看着他,眼中带着伤痛。

“阿朗,你可要回京去?”

秦朗摇了摇头,“若是没有亲眼看着我死,他们会一直以为我在外游历,便不会平添伤痛了。

他掀起被子下了床,身上有些虚软,却强忍着站了起来。慢慢走到窗前,看着以往青翠的落叶已然发黄落下,“入秋了…”

陈墨阳垂下眼睑,嘴唇动了几下,方才道:“她在外面等着你的消息。”

这个她是谁,秦朗自然清楚。自幼便知道自己活不长,所以对人生的每一步都计划的很好,却唯一漏掉了人生中的这一‘劫难’,襄王有梦,神女有心,却奈何梦境太短,终究不能相守。竟是如此,何必强求?

“罢了。”

接下来的几日里,黛玉都没有机会见到秦朗。每每到了门口,却只能让人进去看看里面的人如何了,心里着急,这到底是何病,为何这般伤人。

奈何秦朗避不见客,黛玉每每皆是失望而归。

虽是入秋了,园子里倒是还有几分葱绿。秦朗伸手抚着一片绿叶,轻轻抿唇微笑。身上的月牙色绣纹长袍在随着风轻轻摆动。清俊的脸上虽带着病态的苍白,却丝毫不掩其风华,墨发长衫,遗世独立。

突然心口一阵剧烈的疼痛。

秦朗捂着心口,忍受着钻心之痛,只觉得口里的咸腥味越来越重,身子越发的站立不稳,慢慢靠在树身弯着身子。

心内苦涩,这副破败的身子终于要到极限了吗?

“秦公子,原来你也在这里?”声音中带着一份惊喜。

秦朗忙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起身站了起来,转过身去,之间黛玉一身鹅黄绣白玉兰长裙,墨发轻挽,灵动绝美。

弯起唇角淡淡一笑,“郡主。”

黛玉皱了皱秀眉,想要说什么,又似乎说不出口,只得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有片刻的沉默,无一人再次开口。

黛玉侧着头看着一旁的秦朗,只见秦朗抬着头看向远方,眼神飘渺,似乎无意于尘世。不知怎么的,黛玉心里一痛,却又不知因何而痛,只得勉强笑道:“秦公子日后有何打算,之前听你讲过府上是在京城的,此次亦是同我们一同回京吗?”黛玉水润润的眼中带着期待。

秦朗摇了摇头,“我祖籍虽在京都,但是家父家母早已回了临安祖籍颐养天年,家中亦是有了婚配,不敢再耽搁。”

婚配?!

黛玉面色大惊,精致的脸上满是不信,咬牙摇着头,“你…”却又说不出话来,随即低下头,挡住眼中的失意。紧紧的握着手指,直到指尖生疼,方才苦涩道:“原来公子已经有了婚配,那,那恭喜秦公子了。”

秦朗转过身,轻声道:“多谢郡主,若是无事,在下便先告退了。”

“嗯。”声音细若清风,微不可闻。

秦朗抬步走了出去,衣摆上的香囊中散发出一阵一阵的药香。那香囊绣花精致,模样别致,应该…是他的未婚妻子送给他的。

一滴晶莹的泪珠落了下来,滴在地上,砸出一道水纹来。

园子外面,秦朗强忍着没有回头,走到院墙边,紧紧的捂着心口,低着头忍受着噬心之痛。

一双黑色的竹纹长靴出现在眼前,紧接着上方传来一道质问声,“你为何如此狠心对她,阿朗,这不是你的行事作风。”

秦朗苦笑,“若是此时接受了,反而更加残忍。”

陈墨阳皱了皱眉眉头,“你是在意你的病?她不是那样的人。”

秦朗站直了身子,只是脸色依然苍白,他勉强的勾起唇角,溢出一丝苦笑。“我便是知道她的为人,才只能如此的。若是果真接受了,我若走了,她…阿阳,我怕她会承受不了,这么多年来清心寡欲,绝情绝爱,便是想的时候了无牵挂,没想到最后的时候却识得了她,情之一字深不可测,阿阳,我唯一能做的,便只能让她对我无牵无挂,我方能走的安心…”

“我懂了。”那人虽看着柔弱似水,但是性子极强,若是对阿朗用情至深,必定会随着阿朗而去。

“阿阳,你对她的心意,我亦是明白。”秦朗突然道。

陈墨阳脸上带着三分愧色。

秦朗轻轻吐了口气,脸上换上云淡风轻的神色,轻声道:“阿阳,我不能保证她日后会不会对你有意,但是若是日后她未能寻到心仪之人,请你能依然对她好。”

“这么多年的交情,你第一次拜托人。”

“因为我相信你会对她好,真心待她。”

陈墨阳垂了垂眼睑,好看的脸上神色未定,他抬头看着园子的方向,心里的浮动越来越重,想着那人哭的时候,笑的时候,还有倔强的时候,心里漫出苦涩的味道,她到底心仪的不是自己…

不过这又有何关系,能够照顾她,便足以。

“好。”

自从那日后,黛玉便总是心不在焉,精神郁郁,忠顺看着那模样,心里有些纳闷,难道自己不在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这些日子倒是没有白费,那些江南乱党企图最后一搏,被自己一网打尽,抓了那个头子,如今看那死不悔改的废太子还如何猖狂。至于那李谋,哼,自己丢了圣旨,竟然企图弄的假的来凑数,如今自身难保了,想到这些,忠顺心里就一阵畅快。只不过…谁来告诉自己,到底是谁欺负了安平妹子啊?

不过黛玉身边都是肖容支配的人,忠心耿耿,硬是忠顺软硬皆施,都问不出半点东西来。

如今扬州事情了了,忠顺自然是要带着黛玉归京的,但是路途遥远,想到自己妹子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精神明显不佳,面色也没有之前那般红润,心里不免担心起来。

“安平啊,你到底怎么了,和我说说,我给你做主。”

黛玉摇了摇头,磨着手上的药膏。

“王兄,我想母后了。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忠顺微微愣了愣,绝美的脸上抽搐了一下,合着自己顾念着妹子的身子没有启程,却原来害的妹子害了思念。

呵呵一笑,忠顺的美人唇弯弯,“既然安平玩够了,咱们就早点回去便是,现在天气也好了,路上倒是舒适,安平是想坐船,还是走陆路?”

“随便。”说完后站起身子,将磨好的药膏倒入了桌上的小圆盒子中。

“…”

旁边的亲信抹了一把汗渍,心道,自家王爷可真是糊涂,郡主这模样,不就是和他当初那副要死不活的死样子一样吗?哎,果然都是为情所困啊。

这次回京,秦朗并没有跟随,亦是未能去给众人道别,只是留下书信,说是要继续去游历。

黛玉看了书信后,便头也不回的钻进了马车中。

第七十四章

皇宫中,肖容得知扬州的情况以及黛玉安好的消息,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身子也越发的好起来。

冯妃出了月子,有时间便抱着小公主予宁来长乐宫陪着肖容.肖容得了两个孙子,对这个唯一的孙女自然极为喜爱,再加上这孙女长的还软绵粉嫩,更是让肖容爱不释手.一刻也离不得。

吴皇贵妃因为得了皇长子,病也一天天好起来,又考虑到扬州之事,并没有大办册封典礼,她的这种大度很得皇后和肖容的赞赏。不过肖容也没有亏待她,硬是将自己的小金库里拿了几个像样的宝贝,随着册封的圣旨一同赐了过去。

所有不好的事情似乎都慢慢的消失了,日子倒是过的很是宁静。常常祖孙几人便在赏花阁里坐上一整天。

肖容抱着才足月的予宁,笑的很是开怀。想着自己生病的那几日,这孩子便这般悄声无息的出世了,真可谓是最让人省心的孩子啊。

“小予宁倒是长的像冯妃,好看。”

冯妃捂着帕子轻笑,“听说孩子都是一天一个样。”

“就算是一天一个样,那也只是在你和皇儿两人之间变换,左右你们都是长的好看的,这孩子日后也是个美丽的公主。”想着日后小予宁长成傲娇公主,肖容心里就一阵激动。每个女人都有一个公主梦,更何况这可是真正的皇家公主啊。

这般想着,便怎么看怎么喜欢了。

崔嬷嬷走了进来,福了福身子,“皇贵妃和大皇子来了。”

“宣他们进来吧。”

“诺。”崔嬷嬷又紧着往外走去、

过了片刻,便见一身明黄皇贵妃凤纹常服的皇贵妃走了进来,明眸皓齿,妩媚动人。身后跟着个奶嬷嬷,嬷嬷手中抱着的正是皇长子元祁。

冯妃忙站了起来,行了礼。

吴皇贵妃虚扶了一下,又给肖容行了礼。

肖容见皇贵妃气色很好,也高兴起来,“今日气色倒是不错,看来你身边的人倒是得力了。”

皇贵妃闻言,脸上露出明媚喜悦的笑容,“都是太后的庇护。”

肖容笑着点头,招呼着母子二人坐在自己旁边的大椅上。

元祁之前都是由肖容一手带着的,如今虽然去了凤羽宫,却依然和肖容很是亲密,见着肖容了,小脸上亦是露出笑容。

“哎哟,我的乖孙孙。”肖容看着元祁那张清秀的小脸,心顿时心花怒放,伸手接过皇贵妃手中的元祁。

“嗯,压手了,还是皇贵妃会照顾孩子。”

皇贵妃忙道:“也都是这孩子乖巧,平日里都不挑食,倒是极好教养的。”

“祁儿这孩子确实乖巧,往日里在哀家这边时,晚上从来不哭闹,便是不舒服了,也不吭声。真是个可人疼的宝贝哟。”

元祁此时却没有精力却和自家奶奶亲近,他的注意力全被旁边的冯妃手中的小不点给吸引了。估摸着头一次见到比自己还小的‘小人’,眼里充满了好奇,一双漆黑的眸子动都不动的盯着那小娃娃。

皇贵妃见状,慈爱的笑了起来, “祁儿这几日里亦是闹腾着要看妹妹呢,他惯来乖巧,偏偏这时倒是执拗,今日见到了,倒是乖了许多。”

冯妃捂着嘴笑道:“日后予宁倒是有福气了,有这么个好兄长护着,只怕要越发的娇惯了。”

肖容不以为然,“娇惯才好,女儿就是要贵养。”

几人热热闹闹的说了会子话,便听到北静王递了牌子给皇太后请安,正在宫外候着。

肖容心里疑惑,她怎么来了?

这北静王妃崔氏,闺名崔宛,乃是出自清河名门崔氏。如今朝堂上有许多要职都是出自清河崔氏。不过他们向来不参与任何的党派之争,所以与各派之间相安无事。唯一例外的就是这崔宛与北静王的一段姻亲。据说当年王宛对还是世子的水溶一见倾心,非君不嫁,崔氏当家人爱女心切,便允了这桩婚事。这水溶本是过了气的王爷,自从有了这崔氏当岳家,倒是涨了几分势力,便更加不安分了。

见到这位传闻中的北静王妃时,肖容第一反应便是,水溶当真配不上这等女子。

容貌虽称不上绝美,但是那从内而外散发的气质却是难得的清丽温婉。真正的美人是气质美人,肖容觉得用在这位王妃身上最是合适了。她衣着简单,单单一身红色的云纹郡王妃品服,头上戴着金步摇,没有其他多余的修饰.

北静王妃给肖容和其他几位娘娘行了礼。

“免礼吧。”肖容又对着宫人吩咐道:“赐座。”

宫人忙搬来了一个朱红的梨木大椅子,上面铺着绣团。

北静王妃却咬了咬唇,并没有坐下,她上前一步,通的一声跪倒在肖容面前。“太后,臣妾有事禀明太后。”

肖容微惊,对于眼前的这位王妃的作为有些意外。她左右看了看皇贵妃和冯妃,二人也极为有眼里,双双站了起来,“太后,臣妾等先行跪安了。”

“嗯,去吧。”肖容点了点头。

崔嬷嬷亦是挥了挥手,将宫人们退了处于,只余下自己陪在肖容身侧。

见众人都走了,肖容方才道:“好了,起来说吧。”

北静王妃摇摇头,“臣妾有罪,不敢起身说话,便让臣妾跪伏在太后面前禀明实情吧。”

“罢了,到底是何事?”

北静王妃狠狠的在地上磕了个头,光洁的额头上立马又红又肿。她眼里含着泪,却未曾落下,眼神坚毅,“此事无论太后如何责罚臣妾,求太后看在臣妾禀明实情的份上,莫要累及臣妾娘家人的性命,臣妾死不足惜,只恨当日有眼无珠!”

肖容闻言,便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了。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严肃道:“你先道明情况,哀家自会酌情处理。”

“太后,请您为扬州城数万百姓做主,斩杀了北静王水溶!”

“这是何意?!”声音里面满是震惊,难道说,竟是那些人…

北静王妃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住声音里的颤抖,“几月前,臣妾曾在王爷的书房发现一张烧了一半的信件,模模糊糊看到扬州鼠疫几个字。当时臣妾并未多想,结果没多久,便听到扬州传来鼠疫的事情。臣妾便怀疑怎会如此巧合,可是此事事关重大,臣妾并不敢确定,后来便多了几分心思,处处留意。结果那日果真在书房听到他们的谈话,才真正确定这场惨绝人寰的瘟疫竟然真的是他们的下的手。这几日臣妾备受折磨,只恨自己一时私心嫁了此人,又对他所作所为从未一味顺从,以至于残害那么多百姓的姓名。如今臣妾只求一死,只望太后莫要累及母家,他们对这些事情毫不知情,是臣妾一时糊涂才连累了他们。”

扬州数万百姓的性命竟然是因为这些人为了自己的狼子野心而一手策划的!

肖容一直以为,即便是皇权斗阵,最坏的也是兵戎相见,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有如此歹毒的谋划。瘟疫,前朝的瘟疫便死了数百万无辜百姓,若此次扬州瘟疫不是及时止住了,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这些人,这些人果真该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心里已经被滔天的怒火充斥着,身体因为愤怒至极而发抖,肖容之觉得一口恶气在心口,无法言语,她想要哭泣,想要怒吼,想要撕裂那些狼子野心的禽兽们!

崔嬷嬷见肖容面色不对,忙低声安抚道:“太后,保重圣体,否则岂不是让这些邪魔之辈顺了心意?”

肖容紧紧的握着拳,尖锐的指甲刺进了掌心,生疼生疼的。

使劲的平复了一番,肖容终于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着跪在地上的北静王妃,“你起身吧,暂时不要回府了,只要你届时能大义灭亲,哀家会求皇上酌情处理的。”这岂止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如何处理,要问问皇帝,问问文武百官,问问天下百姓。

北静王妃重重的磕了几个头,从地上爬了起来。

额头上的红肿未损其温婉的气质,平添了女子的柔韧与决绝。她紧紧的咬着唇,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洒脱和洽意。终于说出口了,即便是死都无法偿还的歉意,但终究是让那些无辜的百姓没有白死,该还的债,都逃不掉的。

第七十五章

北静王妃走后,肖容一直心绪不安。她单手指着额头,斜靠在凤椅上假寐。崔嬷嬷见状,便吩咐了宫人莫要进来打扰,自己静静的守在一旁。

肖容此时仍然无法平复心境。帝位朝堂之争比她想象的更加可怕,那些人为了一己之私,心狠手辣,罔顾千万百姓的性命,此次不除,只怕后患无穷。

这一次,肖容是真的狠下心来,要将那些本就该死的人一网打尽。如今唯一犯愁的是北静王妃虽能大义灭亲,可是没有实质证据,亦是不能让人信服。

此时,肖容并不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忠顺美人,正在解决这一难题。

此时扬州城不远的秦州城行馆中,忠顺没人一身素色的宽大锦袍,斜靠在软榻的小桌上喝着美酒,袍上绣着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妖娆绚丽。

房中站着一个人,青衣玉立,清澈的眸子里带着几分黯然。

忠顺抿了口美酒,嘴角溢出冷笑。“你不是千里迢迢来见本王吗,如何见了倒是不说话?”

青衣人动了动嘴唇,却依然说不出话来,每次看着这人,都自惭形秽得不能言语。

忠顺放下杯子,狐狸眼微微眯着,带着几缕魅人诱惑。他轻笑,“蒋公子,本王知道你的主子对你不错,不过本王会给你更好的生活。”

蒋玉菡微微低下头,身侧的手在微微的发抖。

忠顺站了起来,慢慢走进几步。勾□子,笑道:“如何,本王的建议听从吗?”

“王爷,”蒋玉菡终于开口,眼中带着痛楚和隐忍。“奴才愿意,只是求王爷能记住奴才这份情。”

忠顺微微一笑,美人唇弯弯,“涵儿,你还是这么贪心。”

“求王爷成全。”蒋玉菡眼里带着视死如归的气魄。

“当初你在本王身边的时候,本王可对你以礼相待,从未越雷池。如今本王亦是如此,只要你办成此事,本王会帮助你摆脱他们,过上平静的生活。贾府的那个小丫头不是对你一直不错嘛?本王会成全你们的。”

蒋玉菡紧紧的握着拳,掌心湿热湿热的。他垂着眸子,掩盖住其中的酸涩。“好。”

“本王等你的好消息。”随即端起桌上的酒杯放入蒋玉菡的手中。

蒋玉菡接过,颤抖着放在唇边,随即闭着眼睛,一饮而尽。

从忠顺的房中出来后,蒋玉菡捂着心口,紧紧的咬着牙。

这颗心不是早就千疮百孔了吗,为何还会这般痛楚?王爷,王爷,你可曾知道,你的不侵犯,便是最大的诱惑。曾经的那些人,哪个不把自己当做玩物一般?只有你,即便早已知道这是一颗棋子,依然以礼相待。

蒋玉菡紧紧的闭着眼睛,眼角留下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流到地上。“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