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之前都不知道钟琪拉黑过他。

钟琪猛地仰起头,皱眉看进他眼睛里,像是要确认刚才那句是不是真话。

“我们……算了,没什么。”

有些事,说破就太没有意思了。

纪依北点头,也没有再问,转身就跑进警局里,拍了拍身上沾了雨水的衣服,没再回头。

夏南枝正手里提着两大袋东西,肩膀夹着手机下楼,嘴里说着:“我知道,我一会儿过去给他送点东西……嗯,好。”

电话那头挂断了,她一只手拎两个袋子,抬手取夹在耳边的手机,却一不小心洒了袋子。

袋子里的东西顺着楼梯滚下来。

这时候纪依北推开门跑进来避雨,正好一个玩偶滚到他脚边。

他弯腰捡起,这才发现楼梯上站着的夏南枝。

夏南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扫了一眼门外不远处撑着伞的钟琪,挑挑眉唤了声:“哥哥。”

纪依北注意到她右边脸好像真是有些肿,不过倒没有照片上红了。

“我听陆潜说你今天拍戏被人打了?”

夏南枝眉眼清淡,右边脸颊偏过一个角度:“奥,都肿了。”

纪依北心里清楚她的性格不会让自己白白吃亏,于是翻了个白眼,戏谑道:“活该。”

纪依北把手里捡起的玩偶递过去,才发现那两袋子里都是些玩具:“你哪来这么多这种东西?”

“我粉丝寄到我公司给我的,下午我经纪人送来的。”

纪依北随便扫了几眼,发现里面除了各种女孩的玩偶之外,还有几把玩具刀枪剑。

“……你粉丝还给你寄这种?”

“嗯,她们老说我扛大刀,不知道怎么想的。”夏南枝轻描淡写,“怎么样,纪队下班了吗,要给我一块儿去送礼物吗?”

“什么礼物?”

“之前不是有个毒贩的小孩儿吗,送去旁边的福利院了,我去看看他。”

纪依北听了这句,像是意料之外,抬眼看了她一眼,见她一脸正经:“走,我送你去。”

这些礼物夏南枝放着也没什么用,不如以粉丝的名义送给真正有需要的人。

那家福利院年数已经很久,离警局也不远,环境也不错,前面带了一个小院子,种满了花草,只不过如今冬末初春,还是潦倒一片。

纪依北送过许多亡命之徒进监狱,有一些孑然一身唯独有一个孩子,按规定都是送来这家福利院,他有时有空也会过来看看。

纪依北问来刚刚送来的那小孩的房间号,拎过夏南枝手里的两个袋子:“走吧。”

那孩子这时候并没有在卧室,这个时间,是大家一块儿在班上看动画片的时候。

夏南枝推开卧室门,找到写着他名字的床号,把带来的礼物放在他枕边。

“好了,回去吧。”

“不去看看他?”

夏南枝抬眼看他,像是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纪依北自作主张:“去他班上看看去。”

两人又拐拐绕绕走出休息区,到了一边的教室,福利院制度划分明确,根据年龄段分别上课,这会儿都在看电视,大点的孩子看益智片,小点的则是动画片。

纪依北跟老师在门口低声沟通,没过一会儿就牵出来一个小孩,穿着福利院统一的蓝色羽绒服。

“这个哥哥来看你,还记得他吗?”老师蹲下,轻声细语地问。

小孩怯生生看了眼纪依北,想起了那天不好的回忆,攀着老师的手大哭起来。

纪依北:“……”

夏南枝笑起来,走到他面前蹲下,从兜里摸出一颗糖放到他手心:“那你还记得我吗?”

男孩又怯怯地看她,犹豫了半晌才点了点头,声音软糯:“记得。”

老师:“那你们聊吧,我先回教室了。”

夏南枝牵着男孩的手到走廊的长凳上坐下,从左到右的位置是:纪依北、夏南枝和小男孩。

“姐姐给你带了点玩具过来,放在你床上了。”

细声细语,连大气都不敢出,男孩垂着头:“谢谢姐姐……”

夏南枝揉了揉他的头发,余光瞥到身侧委委屈屈坐着的纪依北就想笑,人家爸爸都是被他抓走的怎么会不怕他。

“姐姐…我爸爸是不要我了吗?”孩子眼里闪着泪光,眼角泛红。

“怎么会呢。”夏南枝想了想,“你爸爸呢,犯了点错误,所以要反省,你在这乖乖等你爸爸,等他反省完就回来找你了。”

她说话间,语气少有的温柔,甚至还学着孩子一般咬舌,声音稚嫩。

纪依北笔直坐在椅子上,目不斜视,耳朵里传来夏南枝的声音。

轻轻柔柔,撩拨人心。

他不由心想,这丫头比以前可爱多了。

男孩似懂非懂,还想再问,可又不敢问太多,怕惹人厌烦,只是小手紧紧攥着夏南枝的袖口。

“你在这过得好吗?”夏南枝问。

语气不像是问小孩,反倒是朋友一般,随意脱口而出。

男孩轻轻摇了摇头。

夏南枝也没有觉得意外,捏了捏他的手背,又问:“那交到新朋友了吗?”

男孩又摇了摇头。

垂眼看他:“没受欺负吧?”

还是摇头。

夏南枝从兜里掏出纸笔,撕下一个小纸条,写了一串电话号码上去:“喏,要是有人欺负你,给姐姐打电话,姐姐帮你欺负回来。”

男孩终于是笑了,重重点了两下头。

从福利院出来,雨已经停了,屋檐下还淌着水,福利院的野猫又重新溜出来,在他们面前昂首阔步。

夏南枝把伞甩干,一边走一边慢吞吞整理着雨伞的褶皱。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么好脾气的一面呢?”纪依北按开车钥匙,“嘟嘟”两声。

“看到他就想到当时的我,忍不住多聊了几句。”夏南枝随口说。

纪依北扬眉,偏过头看她:“跟你有什么关系?”

夏南枝终于把雨伞整理好,扣住纽,又用手扯了扯,头也不抬地回答:“当年我不是也差点要来福利院了嘛。”

纪依北愣了一下。

没等他再回答,夏南枝已经重新抬起头,翻下遮阳板照镜子,上了粉底红倒是不红,就是有点肿,夏南枝手指按了按,不由“嘶”了一声。

“很痛?”

夏南枝翻了个白眼:“你被打这么多下试试?”

纪依北转动车钥匙倒车出去:“她干嘛打你?”

“因为你啊。”夏南枝没由来的笑了笑,看不出一点不快,“你前女友打我,纪队——这误会是不是有点大了?”

她故意这么说。

然而纪依北没听进后半句,皱眉侧头:“怎么你们都觉得钟琪是我前女友?”

“你们?”

“钟琪和你。”

夏南枝噗嗤一声笑开来,顺了顺发丝,一缕发梢懒洋洋绕在手指上玩,想象着钟琪知道后错愕的模样就觉得神清气爽。

“你和她不是在高中毕业典礼上在一起的吗?”

纪依北一愣,回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毕业典礼上夏南枝是初中部主持人,最后有一个环节大家起哄着让钟琪跟他告了白。

纪依北一直以为那只是个玩笑,类似于真心话大冒险中的大冒险。

也没觉得他和钟琪在一起过。

“她还亲了你。”夏南枝又说。

“是吗?”纪依北扯开领口的扣子,漫不经心:“我怎么不记得。”

“她跟你告白你也没拒绝,全校都以为你们在一起了。”

告白这事纪依北知道,他的确没拒绝,但也没答应。

“这么多人,拒绝一个姑娘她得多尴尬。”

“呵,纪队真有同情心。”夏南枝冷哼,饶有所思地眉心一动,问,“那她亲你你不拒绝也是因为怕她尴尬?”

纪依北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瞧了她一眼。

钟琪亲过他,纪依北还真不记得有这回事。

车倒出来后停在路边没有开动,纪依北摇下一半车窗,凉风顺着窗沿扫进来,又拥着车里的香水味出去。

夏南枝右手撑着头看他:“纪依北。”

“嗯?”纪依北回头。

夏南枝看着他墨黑明亮的眼睛,慢慢下移到不怎么红润的嘴唇,又移到喉结,视线绕了一圈重新回到唇上。

夏南枝突然捞住他的腕骨往自己这边用力,没扯动,于是她倾身靠过去,迅速地靠近他,直到两人鼻尖都快触到时,她才抬眼。

睫毛卷翘,眼皮褶皱明显,眼角飞起,带着笑意,眸中有一汪水。

纪依北错愕地瞧着那双眼。

夏南枝重新闭上眼睛,靠过去。

鼻尖触碰。

她一寸一寸靠近。

“闹什么?”纪依北压抑着声音,像是从胸腔中发出来。

还没触碰到,夏南枝下颌骨被纪依北掐住,硬生生拉远了距离,眼前纪依北眉头皱起,眼带警告。

可惜,就差一点。

夏南枝心想。

夏南枝直勾勾瞧着他,不点都不躲闪:“不怕我尴尬吗,她可以我就不可以?”

纪依北闹不明白她这无名火是从哪来的,也不清楚她到底是想要干嘛。

“夏南枝,你有病吧?”

“嗯,有点。”

夏南枝推开下巴上用力的那只手,一点都不费力,一推就走。

她恢复了平常懒散的模样,靠倒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也不解释自己刚才那个莫名其妙的动作,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纪依北被她惹得胸口闷,一言不发地开车出去。

一路无言,直接到了夏南枝小区楼下。

“下车。”纪依北推她一把,有点恼。

夏南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眨了眨眼睛,适应了光线,又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像是完全没听出身边男人语气的不爽。

她手扣在门把上,没有拉:“你是不是挺怕我的?”

纪依北笑哼:“怕你?”

夏南枝正经地点了点头:“怕喜欢上我。”

“……”

纪依北移开视线,讽刺地勾起唇角,像是听到一个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那么问题来了,南南到底能不能得逞呢

后面还有一更哦

☆、追你(二更)

“给我滚下去。”

纪依北靠过去打开副驾的车门,往外一推,正要回身时突然被夏南枝圈住脖子一带。

夏南枝两只手绕在他的脖子上,飞快地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纪依北一愣。

夏南枝自若地下车摔门,弯腰两手搭在窗沿上,下巴搁在手背上,弯起眼角:“刚才说钟琪亲过你——”

“是假的。”

“……”

“要是她亲过你,肯定不会这么多年后才出手。”

“……”

“现在我亲过了。”夏南枝舔唇,像只狐狸,没有说出下半句话。

——现在我亲过了,我要出手了。

纪依北眉心突突地跳,斜着眼看靠在车边笑得狡猾的女人,心里腾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烦躁。

“你到底想怎么样?”纪依北压抑着声音,淡淡地看着她,眼里干净地看不出一点情绪。

夏南枝还是笑着,说:“追你。”

纪依北轻笑一声,眯起眼睛,像是在看一个故意惹人生气的孩子:“你昨天还叫我哥哥。”

夏南枝耸耸肩,不在意地说:“这是情趣。”

“……”

风摇起她的裙摆,像雾一般飘动,过了会儿又重新附在腿边。

纪依北呼出一口浊气,手指摩挲过方向盘,默了半晌,车边的夏南枝也不说话,也不走,垂下眼睛。

“夏南枝,什么事都要有分寸,懂吗?”纪依北抽出一支烟,“我们俩不合适,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有越线的关系。”

夏南枝淡淡一笑:“你都说我们不合适了,还说没想过那种关系?”

纪依北没有看她:“别发神经。”

说罢,他便摇上副驾的车窗。

夏南枝只好撤回手,后退一小步。

车窗快阖上时,一句带着笑意的话从缝隙中传进来,绕到纪依北的耳边。

——“你嘴角蹭了我的口红,别忘了擦。”

纪依北踩上油门开车出去,扫了眼后视镜,嘴角的皮肤上果然有一抹红。

混蛋东西。

他提手随意地蹭了蹭,余光瞥车镜子里的夏南枝已经转身进屋。

凉风灌进她的衣袖里,这样的天气她只穿了一件毛衣,底下是一条纱裙,脚踝光洁白皙,惹眼地露在外面,身形被风勾勒出来。

很瘦。

格格不入。

纪依北不由皱起眉头,这些年的破案经历让他有了细致的观察力,很明显,这样的夏南枝根本不是真正的她。

那样挑着眼尾勾人、嘴角翘起,话语戏谑无赖的,都不是真正的夏南枝。

纪依北又扫了眼后视镜,夏南枝已经推开门,只剩下一个背影,转眼便消失在门口。

.

第二天,纪依北赶在最后一分钟走进办公室,发现桌上又是跟昨天一样的牛皮纸袋,里边装着的还是学校附近的早餐。

“夏南枝又来过了?”他拧眉问余晓瑶。

余晓瑶正盯着电脑查什么东西:“嗯…纪队,有个新案子。”

纪依北一愣,快步走到她身旁。

电脑屏幕上是她搜索的十几年前的一个轰动一时的男孩失踪悬案,至今无人破解,当时各种技术都不完备,很多参考信息都没有太大价值,现在也就搁置在一边。

一个叫李维的男孩,当时只有12岁,根据监控显示,暑假从补习班下课后避开父母从后门离开,而最主要的疑点便是他离开时还特地去卫生间换了一条红色的裙子,一个男孩,实在匪夷所思。

最后警方根据线索只找到了路边掉落的李维的书包,上面沾满了泥土,而男孩却再也不见踪影。

这案子发生的时候他们这一队的年轻刑警都还没工作,纪依北只有在学校里听老师分析这一经典案例时才了解过。

“怎么?跟李维失踪案有关?”纪依北问。

余晓瑶迟疑了会儿,动了动嘴唇,说:“今早上凌晨接到报案,在东郊的水库附近发现了一具白\\骨,法医队已经过去了。”

“白\\骨检验数据出来了吗?”

“还没,初步推断是近十年前死亡,但是白\\骨DNA检验过程比较复杂,耗时也要比一般的长。”

“你推测是李维?”

余晓瑶手掌盖在嘴边,眼睛定定注视着屏幕,当时的案件情况网上只有寥寥几笔,其他都是网友发布的一些推测。

唯一公布在网上的一张照片就是李维在学校的一张照片,是当时他妈妈随手拍的,看不出表情,平静地站在一边看着前方玩耍的同班同学们,手里攥着一本算术题集。

“我们犯罪心理老师跟我们提过这个案子,这个案子中最让人毛骨悚然的一点就是李维下了补习班后特地去公厕换上红色连衣裙才偷偷离开,他不是被绑架、也不是诱拐,而是自愿地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操控着,换上女孩的连衣裙、避开父母的视线离开补习班、甚至有预谋的避开街上散布的几枚监控,他是主动要去一个目的地。”

纪依北沉思了一会儿:“还有呢?”

“当时我们老师曾经参与过这起案子,推测凶手和李维有着某种心灵连接纽带,两人不可能是陌生人,也不会只是普通的亲戚朋友,但是据家长说,李维性格胆小怯懦,在学校就没有朋友,平常亲戚跟他讲话他也不敢回答。”

顿了顿,余晓瑶说:“我看到现场传来的照片,水库旁边高地石头缝里挖出了一个蓝色书包,就是当时李维带去的。”

纪依北迅速给资料办打电话取李维失踪案的案卷,突然又想起什么:“等会,我记得当时在西郊荒山那找到了李维的书包,还因为这个搜了山,却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搜出来。”

余晓瑶一愣:“……对,我记得,荒山捡到的书包里还有李维的作业本,笔迹鉴定过,就是他的。”

.

水库周围停满了警车,纪依北顺着警戒线快步穿过丛生的杂草,手撑在石板上一步跳下高台。

纪依北远远看了眼已经拼成人形的白骨,周围站着两个法医,没走过去,随便拉了个人问:“最新检验结果是什么?”

来人唤了声“纪队”,打开手里的文件夹。

“初步判断,受害者身高在128厘米左右,根据牙齿判断死者应该是十岁上下,很有可能就是十年前失踪的李维。”

纪依北边走边问,指着水边的一个木箱:“这个是什么?”

“被发现时……李维就装在那里。”

纪依北怔忪,快步走到木箱旁边,蹲下来仔细观察。木箱上密密麻麻的钉孔,已经腐朽不堪,被固定在墙面。

“里面有血迹残留吗?”纪依北戴着手套的手指在木箱内转了一圈。

“没有,这个木箱是当地人发现的,那个位置春夏季节会没入水中,秋冬才会浮现,而且位置在视觉盲区,这次是那家人东西掉下去了下去捡时才发现的,还以为是什么宝藏呢。”

“这么多年这箱子还能保持这样子?”

“这是特殊材质的,不是平常能买到的木材,表面还抹了一层防腐剂,具体的还在检验当中。”

纪依北站起来,摘了手套丢在一边:“李维书包里有什么?”

“铅笔盒、奥数书和一本草稿本,书包没有受水侵蚀,除了字迹淡了之外基本完好,上面也有李维的指纹。”

铅笔盒、奥数书、草稿本。

纪依北刚刚看到案卷,记得李维当时是奥数补习班结束后失踪的。

突然,纪依北手颤了一下,攥紧手里的文件,快速翻了几下,停在十年前那个在荒山边找到的包的图片上。

那个包里的东西也是,铅笔盒、奥数书和草稿本。

一模一样。

“纪队,这…”旁边的刑警瞥见那张照片,登时睁大了眼睛。

“一个在西郊荒山,一个在东郊水库,一样的包。”纪依北顿了顿,“就算是为了误导警方,也只要把书包扔在荒山,没必要准备两个啊,万一先发现了水库这里的呢?”

“可是犯人怎么会有两个包呢?而且那个字就是李维的,不会出错。”

纪依北想起余晓瑶的话。

李维果然跟犯人有着某种联系。

纪依北低声说:“那两个包都是李维准备的,或者说,是李维听了凶手的话准备的。”

“什么!?”

.

失踪十年的儿子终于有了线索,当年激烈的情绪都终于消弭于平静,如今听到这个噩耗也能堪堪维持住人最基本的尊严。

李维父母如今又有了一个儿子,九岁,在李维失踪后四年出生。

余晓瑶和舒克坐在李维父母对面,刚刚告诉了两人很有可能发现了李维的尸体,其实准确说应该是白骨,但余晓瑶想了想采用了这个不那么让人不忍的词。

李维母亲手里抱着余晓瑶从现场取来的文具盒,泣不成声,李维父亲僵直地挺着背,眼眶早就红了。

余晓瑶挠了挠额头,轻咳一声:“十年前的案子重新翻出来调查,有很多细节当年都没记全,所以我来问问你们两位还记得当时李维有什么奇怪的行为吗?”

舒克过来路上听局里的前辈提起,当年的细节不是没记全,而是当时李维父母伤心过度不愿意配合调查。

这话怎么听都说不通,父母越是伤心,伤心过后更应该配合警察的调查找出凶手。

客厅一角的一间房间,突然探出一个毛绒脑袋,一双眼睛好奇地盯着突然造访的两个陌生人。

“臭小子!滚进去!”李维父亲突然一声呵斥。

那个脑袋又倏得缩了进去,接着是轻轻一声搭上锁扣的声音。

李维母亲手肘撞了一下身边的男人,抹了把脸上的泪:“是我们的小儿子,这种事就别让他知道了。”

余晓瑶点点头表示理解。

李维母亲看了一眼李维父亲,见男人皱着眉点了点头,才颤悠悠起身,刚才哭得太用力导致她一时间有点站不稳。

余晓瑶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李维母亲摆摆手,冲她苦笑一下,说:“我去把,把小维的东西拿出来给你们看看。”

过了几分钟,李维母亲抱着一个纸箱走下楼,又到小儿子房前喊了句“你快去把作业写了”便反锁上门。

“这是那时候我整理出来的东西。”

余晓瑶和舒克站起来,箱子里乍一看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但细想又不太对劲,李维一个男孩,可箱子里有许多女孩喜欢的毛绒玩具与可以换衣裳的娃娃。

“李维平常玩的玩具都在这了吗?”余晓瑶挑出玩具放在茶几上问,一旁的舒克立马拍了张照。

“对。”

余晓瑶微微皱眉:“没有其他的了?”

“有……他爸爸给他买过许多刀啊、车子还有叫‘变形’什么的机器人,他弟弟喜欢玩那些,就没收起来。”

“那李维喜欢吗?”

“啊?”李维母亲一愣,很快摇了摇头,“应该不喜欢,不太玩。”

余晓瑶目光忽地一敛,从纸箱角落处取出一个水晶球,里面是个微型海底世界的模样,她试着打开底下的开关,才发现已经没电了。

“他很喜欢海吗?”

“啊,是……他失踪前还,还吵着要去水族馆,早知道……”

余晓瑶眼里隐隐闪过一道光。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新案子其实是我现实中看到过的一个未解悬案有的启发,还挺有名的,好像叫红衣男孩。

不过就设定相似,后面具体的都不一样,毕竟那个是悬案嘛!

以及本文将于5月25日入v,感谢大家的喜欢和支持!鞠躬!

感谢支持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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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一哈基友的连载现言文,超级超级好看!

《你还要爱我吗》聆寻/文

一个很牛逼的女主×比她还要牛逼的男主,禁欲系占有欲黑化,强取豪夺,双精神不正常。HE!放心入坑!寻寻不写BE!

年少无知的时候,闻欢告诉陈清河:“我要缠你一辈子。”

后来,她死心了:“我对你的喜欢到此为止。”

陈清河拧眉,锢住小姑娘的后脑,低头凶狠地吻下去,舌尖破出血腥味,他压低声音在她耳边缓缓说:“闻欢,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12年9月,云南大地震,闻欢,和陈清河一起困在废墟之下,她绝望地问他:“陈清河,我们会死吗?”

黑暗里,陈清河一双眼眸专注地看着她,两天没喝水的嗓音有一丝哑,音色温柔,那是他第一次说情话:“闻欢,哪怕付出生命,我也会护你周全。”

☆、受伤

“妈的。”

黑漆漆的停车场内, 夏南枝捂着手臂躲在一辆黑色丰田屁股边, 眼里透出猩红的血色, 她压抑着嘴里的粗气,手里拿着一把匕首,侧面染上一抹血色。

附近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笑声。

“美人, 怎么还躲起来了?让哥哥来找你吗?”声音轻浮猥琐。

夏南枝闭了闭眼,逼自己沉下气,只是手臂气得都发起抖。

后面的声音渐渐远去, 夏南枝另一只没受伤的手从裤子里掏出手机,拨通陆潜的号码。

嘟。

嘟。

手机里传出的细微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回荡,同时让夏南枝手里打了个突。

她听到那个男人的轻笑声,刚刚走远的男人慢吞吞回头, 悠闲地踱着步靠近不远处的那辆丰田, 脚步轻缓。

陆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干啥呢一收工就看不见你。”

夏南枝无声地握紧手里的匕首,飞快地说:“快来地下车库,C-19,有个疯子。”

陆潜一愣,知道夏南枝不会开这种玩笑, 又拿不准她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妈的车库被封了!你什么情况?”

身后的车突然猛地一震,车牌在夏南枝背上重重摩擦了一下。

夏南枝吃痛地背部一僵,紧紧攥住手机:“我大概还能撑3分钟, 超过3分钟你只能来收尸了。”

“卧槽!你等着!”陆潜骂了一句,又不知道和身边人说了些什么。

后面的夏南枝没听,手机被她摔在一边。

身后的车又震了两震, 夏南枝回头。

那男人正站在车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接着勾起嘴角露出个阴森森的笑:“宝贝儿,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