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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墨家我大概是认识的,反正每次跟踪在他后面,就差一转弯就能踏进他家的小区,宁墨也是默认我跟踪他的,好几次停下来,偏转过脸来,用余光瞄我。

有一次天气实在热,他甚至丢了瓶矿泉水在路边,我曾经一厢情愿的以为,他对我,是有这么一咪咪好感的。

不过自从听过那三句半以后,我彻底推翻了以往的猜测。

宁墨嘛,一直以来,都当我是民工,不过他隐藏的比较好罢了,用民工的时候,带了点色诱,那么我便如飞蛾扑火一样,彻底被奴役了。

好贱格!我挥起手来,自拍两巴掌,左右开工,居然顺带拍下了两只飞昏了头的蚊子。

“太他妈的贱格了!”我内牛满面的回忆,我甚至能听见寂静的夜里,我咯吱咯吱磨牙的声音,一下一下又一下。

“停停停,不要用这么狰狞的表情,太恐怖了,我感觉好冷!”钱铎一脸的恐吓状,拍着胸脯,“你放心,你放心,去的时候,我载你,不过进了小区停了车以后,得你帮我搬!”

我又锉了锉牙,一把拽断了脖子上的佛珠,佛珠一颗一颗从钱铎的脚面上跳了过去,把他吓了一跳,他面色铁青的向我看来,眼色是又恐又惊:“红旗同学,难道你今天又喝酒了?那要不要改天送……”

我膛大眼睛,怒视他,从牙缝里恨恨挤出个字:“不!”就要今天送!

不就扛两袋米么,我抖抖胳膊,大吼一声,将那两袋米顺手就丢进了钱铎的后备箱里。

就跟跳秧歌一样轻松。

钱铎楞了半天,才恢复过来,干笑:“我一直以为那天你是喝醉了,力气无穷,原来你是天生神力啊!”

我瞪他一眼,自己拉开了一扇车门,坐了进去。

“不要废话了,送完米我要回家踢沙包,撕被单,咬枕头!”现在让只要让我想到宁墨,我就会怒火燃烧,整个人热血沸腾。

就像是遇到了武侠小说里那种杀父又奸母的仇人一般。

我要变身,华丽丽的变身,让宁墨看到我美妙如花的一面,我要让他彻底后悔!!!呀呀呀呀……我越想越气,颤抖着捏拳头,忽的转过脸,将正在开着车的钱铎给吓得从驾驶座上跳了起来,抖着声音问:“红旗,你你你那是什么眼神!”

我忽的又别过头去,继续捏我的拳头。

因为我那熊熊燃烧的小宇宙不停的随着我分分秒秒的回忆而日益澎湃,这让钱铎同志一直都处于颤抖的状态,从警察局到宁墨家的小区,以往十五分钟的路程,他嗖的一下,十分钟赶到。

“到了!”他将车开进停车库,小心翼翼的看我。

“嗯!”我斜睨了他一眼,一脚踢开他的车门,提了提裤腰带,将后备箱的两袋米吼的一声,都扛在了肩头。

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颤抖着手摁了摁自动合拢的车库门,S 型打着抖走了出去。

“宁宁……宁墨,表姨让我带的米,给带来了!”他转头看正在沸腾中的我,对着对讲机,声音都是抖的。

“进来吧!”宁墨的声音透过对讲机,幽幽的传了出来,我的筋啪的一声立刻就断了。

真好听哪,果然我家宁墨的声音是世界上最好听的!

不对,只是零点零一秒,我就立刻端正了态度,我刚从贱格之中找回了人格,怎么能重蹈覆辙!妈的,差点就被宁墨给重新引诱了!

果然糖衣炮弹最可怕!

这么一想,刚刚熄灭的小宇宙,重新又燃烧了起来。

门咯哒一声,自动弹开,钱铎还在门口发愣,我一肩扛着一袋大米,怒起,踹起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前面带路!”

他转过脸来,用啼笑皆非的眼神看我:“红旗,呆会进去你会不会炸毛?”

我用挑高的眉头回答他……NO,我这么淡定的女性,怎么会有那么没有人文气质的举止。

钱铎同志,你太小看我了!

平时在家,家母为了锻炼我淡定的气质,剥毛豆,挑沙粒的事情都是我干的,要不然我会这么端庄贤淑,怎么会这么温文尔雅?!

我用坚定的目光持续的直视钱铎!

估计是我的气场太过于强大,钱铎抿了抿嘴,用一种万分后悔的眼神瞪了我一眼,拉门一闪身,率先踱了进去。

内门口站在一身休闲装的宁墨,墨黑的碎发还带着水滴,白皙的脸上有着刚刚洗完澡的晕红。

他正捏着一双拖鞋,斜倚在门框上,看见钱铎身后扛着两袋大米的我,眸光闪了闪,楞了一楞。

“宁墨,怪不得你总是用她,她真的好用啊,你看看,两袋大米,她扛得面不红心不跳的!”钱铎顺着他的视线,扯开了嘴。

宁墨冷冷的哼了一声,黑色眸子越过钱铎射了过来,在我身上微微一停,突然直起身来,勾了勾嘴角,将手里的拖鞋啪的一下,丢在了内屋。

“米放在外面吧,你们都可以走了!”他忽的转过身,甩手一挥铁门。

我扛着两袋米,立刻透彻了,通常宁墨如果只勾一边嘴角,那说明他是怒了,而且气得不轻。

他凭什么愤怒啊,我这么巴巴来送大米的都没有愤怒呢,难道看我一眼,就真能惹他这么大的火么!

就算是民工,你也得道声谢吧!

我气势如虹的一甩大米袋,一个箭步拨开钱铎,赶在铁门合拢之前用手顶了过去。

宁墨嗯了一声,抬起头来撑着门柄,从窄窄的门缝里向我看来,既不说话,手上也不使劲,黑色的眸子,直直的凝视于我,深沉无比。

我用愤怒的眼神直视他,足足五分钟,终于忍不住开口,嗓子眼直发抖:“宁墨,给杯水喝吧,扛大米挺累的!”

噗嗤,话一出口,我恨不得抽自己的大耳光。

钱铎拼命地忍住笑,肩膀一耸一耸的转过身去,我怒视他一眼,将满腹羞怒划作了利剑,刺死他,刺死他。

宁墨的嘴角抽了抽,重新打开门来,轻哼了一声:“自讨苦吃!”

声音虽小,但是却十分清晰,我感觉我的脸立刻就垮了下来,多日不见的贱格又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刹那间,我闻到了春天的芬芳。

我很感动的问:“宁墨啊,其实你这就是关心我吧!”

钱铎听了,忍不住又转过身去,用十指将原木的内门挠得咯吱咯吱的响。

“红旗,你想太多了!”宁墨嗤笑了一声,眼睛溜都没有溜过来,顺手打了一杯水,递了过来:“喝完就走!记得把杯子丢楼下的垃圾场!”

嗖,春天的芬芳刹那间变成了夏天的馊味……我愤怒的捏杯子,咯哒,白色的陶瓷杯应声而碎,犀利的碎片瞬间划破了我的手。

宁墨刚要转身,看见我这个举动,立刻被惊得往后跳了两步:“你要干嘛,叶红旗!”

我剧烈的呼吸,感觉到了空气的稀薄,从小到大我都上的是理科,作文从来不及格,我真对不起语文老师啊,我实在表达不出我空前的愤慨之情。

憋了许久,我提气,下蹲,大吼一声:哦哒……,声音真的洪亮,在宁墨家的客厅里环绕,震耳欲聋……

对了,以上声音请参照李小龙极度愤怒的情形,谢谢!

然后,我缓缓的用左手的食指和拇指捏出右手的瓷片,瓷片刚一拔出,我就看见指尖的鲜血汩汩而出,比自来水龙头还要猛烈。

“我靠,好多的血啊……”我终于忍不住将哦哒的尾音拖成了嚎叫声,我感觉我的视线开始游离,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昏暗……

抱歉,李小龙哥哥,因为晕血,我完全表达不出你气势磅礴的哦哒……

噢噢噢噢……NO!

我听见噹的一声,带着金属特有的闷闷的嗡声,撞在我的额头上,好一阵头昏脑花,估计是我摔倒的方向不对,那前面是宁墨家的青铜麒麟,足足有小狮子那么大。

那么说来,我就算是昏倒,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用更猛烈的花来砸我吧米纳桑,噢也噢也,话说,俺也有BLOG了,丢个链接,噢也http://blog.sina../xuqiangda

PART5

其实我很想像古典武侠小说上面的女主一样,嘤咛一声,醒转过来,然后形态无比的楚楚可怜,翘着小小的兰花指,泪花盈盈,就能惹得床边的男主好一阵激荡。

可惜,我不是传统型女主。

我的醒转,是伴随着一声粗犷的尖叫声的,“是谁,是谁敲我的头,好痛!”我怒吼,伸手摸自己的额头,那里应该比紫金山还紫。

“红旗,你终于醒了!”

一条,两条,三四条,我看见所有看护着我的同志都扑了过来,齐齐的压在我身上哀鸣。

像一座高高耸起的巨塔,我被压得直翻白眼,差点再次昏死过去。

“好了好了,不要压了,她已经翻白眼,吐舌头了!”我听见有宝的天籁声,从最高层的塔尖远远的传来。

压倒在我身上的四座巨山终于重新直立起来。

有宝眼泪汪汪的看我,握着我的手,哀叹:“红旗,你怎么这么傻啊,跑去宁墨家撞墙,他真的有这么好?!”

啊?我抓头,这又是什么情形?

小郭继续补上:“现在全校都知道了,你苦恋宁墨三年,被拒绝了,跑去人家家里撞墙割手指,你割手指干什么啊,自杀不应该割脉么 ?”

我怒,咆哮:“这都他妈的谁说的?”

给我知道,我非敲死他不可,我有那么没品么,我就算自杀,也得带上宁墨那挫男,怎么会自娱自乐呢,说这话的人,太不了解我叶红旗了。

“难到当事人宁墨说的也是谣传?”

我靠,我出离的愤怒了!宁墨,你太卑鄙了,居然将我暗恋你的事情也给我曝光了!

“他胡说八道!”我愤怒的握拳,因为用力过度,好一阵头昏脑花,有宝她们几个吓得立刻将我又压回了床铺。

“红旗,算了吧,就当做了三年的梦!”

我瞪着双眼,无比愤慨的怒视雪白的天花板,久久沉默不语。

有宝那几个胆怯怯的围在我的床头,也不敢发出一丝的声音。寂静的病房里,甚至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许久之后,我转过脸,不再凝视天花板,用无比淡定的语气,问:“有宝,那么住院费用是谁付的?”

有宝小心翼翼的回答我:“是宁墨……”

我依然沉默,和她们对视。

有宝更加小心翼翼的问:“红旗,如果你觉得丢了脸,要不要我们凑钱还了他去?”

哈哈哈哈,我突然大笑,山崩地裂,非常开心:“好好好,就让他付,告诉医院多开几瓶氨基酸,药品里面要多加点酸锌钙补品,我要补身体,每顿午餐都要有肉!哈哈哈,我要吃……肉!”

“……”大家都用石化的姿态看我。

我持续狰狞的笑:“我长期驻扎在这里,耗尽他的医药费!”

“……”大家石化着转头,一起瞄向门口之处。

嘎……我停住笑声,也跟着转了过去,病房的门口,站着一身白衣的宁墨,嘴角蕴着笑。

“你继续,你继续,来来来,不要停下来,继续畅想!”宁墨很客套的朝我点点头,将手里的小罐子放在了我的床头。

“宁墨……”我的声音立刻低了八拍,气焰顿消。

完了,贱格又凌驾于人格之上了,我在心里流淌着我作为一名淡定人文的女性自尊所特有的眼泪。

“我今天来,是想跟你算一算彼此的经济损失的,”宁墨端起一张椅子,放在我的床头,优雅无比的坐了下来,双眼含着笑意,扫了扫室内其他的同志们,其他的同志们立刻会了意,滋溜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彼此的 ……经济损失?”我惊的坐起了身子。

“你有什么经济损失?!”我怒。

他微微一笑,露出特有的笑容,温柔斯文,可惜再也骗不了我,我拒绝被他迷惑,索性也抬高脸冲他嘿嘿嘿的笑。

果然,他的笑容滞在了脸上:“叶红旗,你要不要照镜子!”

我保持着笑容,他默默的从床头柜上拿起一面镜子,朝我照射过来……我靠,他也太恶毒了!还真把我当做真的勇士了!

镜子里面,我短发如钢刺根根冲冠而立,面色铁青,显然是缺血所致,脸大如饼,这就更简单了,我的脸整张都肿着,加上这么个扭曲的笑容,着实跟鬼娃娃花子一样可怕。

我顺着被头渐渐渐渐的滑了下去,最后索性拉高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开始吧,我在被子里听着!”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闷闷的,“你会有什么经济损失?”我嘟囔。

哗啦,被头被宁墨一把揭开,他的眼底带着笑意,伸出根指头摇了摇:“错了,你要赔偿我的东西多了!”

“……”我怒视他。

人不能这么无耻好不好!被撞头的是我,住院的是我,名誉受损的也是我,难道你宁墨大人会有什么损失?

他见我怒目,也不生气,掰着手指一条一条数给我听:“第一,我家的麒麟是开光的,不能沾血!”

我冷哼:“那值多少钱?”

他斜睨我一眼,嘴角蕴笑,缓缓道:“其实钱不多,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

我默默地抓起被头盖在脸上,开始浑身哆嗦。

他不依不饶,一下子又抓下我的被头:“第二,你把麒麟额头上得那颗碧玺给磕掉下来了,不知道蹦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嘴硬,瞪他一眼:“什么碧玺,难道现在还有玉玺!”

他哑然失笑:“叶红旗,那是一种宝石的名字!”

我破罐子破摔,一撸袖子,拍着被子问:“直说吧,多少钱!”

他沉默半刻,看看我的脸,道:“我怕我说了,你要多延迟住院的时间!”

“……”我咬牙,怒视他,甩头示意,我能挺得住,为了表达我身强体壮,我甚至习惯性的又捶了捶我的胸脯。

他嘴角抽一抽,小声的试探性的报出个数来:“大概只有两三万吧!”

我浑身一哆嗦,被子也来不及盖,就开始翻白眼,死了死了,宁墨同志,你把我卖去红灯区吧,我去推油挣钱给你装碧玺!

宁墨大惊,伸手拍我的脸:“挺住挺住,叶红旗同学,我可是第三第四都没有说呢!”

我悲愤的看他,无比悲凉道:“宁墨,你就爽快一点吧,到底一起结算起来有多少钱,我做牛做马给你赔过来好了!”

他挑挑眉,伸手摁住我的肩膀,将我摁了下去,一边微笑,一边用手做出压下去压下去的动作,这动作的涵义我知道,这是让我淡定。

我深呼吸几口气,逐渐的达到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境界。

“我不要你的钱!”他缓缓开口。

我惊喜:“真的啊!老宁,你够哥们啊!”

他眼角连着嘴角都抽了抽,点点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答应了这个条件,非但不要你还钱,你住院的开支什么都,我全包!”

我热泪盈眶的看他:“你都说了吧,不要什么留半截,我怕再这么百转千回,我会一口气提不上来!”

他用无比严肃的神情看我,许久,道:“叶红旗,我们两清了好吧,以前我用你做事,是我不对,现在我给你赔个不是,我们两清吧,以后大家都是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

当我什么了啊,利用我的感情,用完就甩,当着那么许多人的面,将我的感情践踏的一文不值,宁墨,两清不了,我恨着你呢!

我感觉有一股又酸又涩的气息从我的心肺直蹿而上,渗过我鼻腔,漫过我的眼线,连着泪水,就要翻滚而出。

我仰起头来,深吸了一口气,“宁墨,你根本不懂得感情,我诅咒你,将来一定会有个没心没肺的,也这么重重的伤你!”

我不哭,打落牙齿也是滑下肚,所以,我一直仰着头,用余光来藐视宁墨。

他皱着眉,一声不吭的和我对视,片刻之后,他站起身来,默默的走了开去,拉开病房门的那一刹那,我听见他压得低低的声音,像一阵刺骨的冬风,刮过我尚且带温的心房。

我能听见,他说 :“红旗,对不起!”

木门被撞得忽闪忽闪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眼睛就痒了起来,我一个劲的揉啊揉啊,揉得满手都是湿漉漉的。

宁墨,你一定会后悔的,现在我都这么美好这么贤淑了,等到不久的未来,我会更强更美更气质,让你为错失过我而后悔!

你真是个猪脑袋,丢了西瓜去捡别颗的小芝麻!你会后悔!!

有宝她们重新进来的时候,我已经揉完了眼睛,正在呼啦呼啦喝着宁墨带来的猪脑汤,喝得□迭起,嘶嘶声不断。

“红旗,你哭啦!”有宝一惊一乍的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