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绣笑着点头,“多谢祖母。”

“哎,还谢谢什么,都是自家人。对了才刚皇上宣召你入宫,都说了些什么?”

老太太的话音刚落,红绣就敏感的感觉到桌上的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尽管大家还是低着头。

“研造部”的事对外来说是个机密,就好似若是在现代,有了会研究原子弹的专家,也不会对外到处宣传,她猜想皇帝也一定不愿意这样,所以红绣思虑一下,还是笑着道:“也没什么,皇上吩咐我做些事罢了。”

她可没有说谎,皇上确实是吩咐了她一些事。

老太太有些悻悻,她今天纡尊降贵、自贬身份,又是给她布菜又是故意讨好的,没想到她说话仍然是这么淡淡的,好似根本没有感觉到她的善意。

红绣吃了几口小菜便吃不下了,放下象牙筷子,笑望着老太太:“祖母,您今天找红绣可是有事?”她今天已经很累,先是目睹了一场惊心动魄,又是突然从天而降了官职,她现在只想回馨苑去好生休息一下。

老太太本来还想再绕绕圈子,等哄得红绣开心了再提起那事,想不到红绣会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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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第二百五十一章热闹起来了

第二百五十~第二百五十一章热闹起来了

老太太怎么也想不到红绣竟然摇身一变成了“诸葛大人”。看着她离开的方向踉跄着退后了一步。摇着头喃喃道:“早些开口就好了。”人家做了“大人”,就算她开口请求红绣也不会应允了。

商金氏最看不惯老太太偏疼红绣,闻言撇了下嘴,道:“母亲,就是您先开口,她也未必就会应下来,您瞧前些日子在聚缘楼,她牛气冲天的,可曾将您放在眼里?若是您今日真的开了口,指不定她还要说出什么话来羞辱您呢。”

商金氏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就让老太太想起红绣今日一大早本来已经示好,主动提出要将新款的制作方法传授给金艺岚,全是因为商金氏去绣妍楼打了人,这才将红绣给气走了。

“你做的好事,还能怪着别人”老太太指着商金氏哼了一声,转身往内宅走去。

商金氏看着老太太的背影,不明所以的皱着眉头,即便她不服,在商府的绝对权威面前她也不敢表现出来。

金艺岚与商语蝶对视一眼,到商金氏耳边悄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商金氏这才恍然。一跺脚,道:“我偏不信,事怎会赶得如此凑巧,定是红绣算计好了来陷害我”

商少行懒得听商金氏说那些,先一步转身离开。

商崇宗也听腻了商金氏叫嚣的嗓音,不耐烦的道:“不论是否是算计,红绣是赢家,而且月夕比评的绣品若是再不绣,就赶不上八月十五那日的评比了”说罢叹了口气,埋怨的瞪了一眼金艺岚,转身走了。

金艺岚惊慌失措的低着头,不敢直视商崇宗与商金氏。寄人篱下,又失去了利用价值,她的日子也只会越来越难过吧。想到此处,她心中已满是凄凉。

宅中众人如何去想红绣没有心思去思考,跟着叶潋清来到工部,便随工部尚书曾其修和其他几位大人一同乘马车到了圣京城郊偏僻之处的一栋大宅当中。

那处并未挂牌子,匾额上写着“张府”,看起来只是一户寻常大户人家,但内里却配有京畿卫把守,研究需要用到的书籍,器具等物放在西院厢房当中。俨然是隐于市的“科研所”。

“诸葛大人,此处作为以后你处理公务的场所,若有需要,只需派遣随从到各部传话即可。”

红绣被曾其修一声大人叫的浑身不自在,苦笑了一下,道:“多谢曾大人,红绣省得。”顿了一下又道:“您还是如原来那般称呼红绣吧,那‘大人’的称呼,在外头叫一下就罢了,咱们同僚之间不必叫的如此拗口。”

的确拗口。瞧着面前如花似玉娇滴滴的美人,却要被冠上“大人”的称呼,别说是曾其修,所有官员一时间都无法适应,尤其张析昊,到现在他似乎还云里雾里,开不了口正儿八经的叫红绣一声大人呢。

在场的几位都是工部曾经与红绣一同研究过活字印刷和千里眼的老人了,与红绣自然也是熟络,曾其修当下一笑,道:“说的也是,称呼上在‘张府’内无需纠结,礼数咱们留到外头讲即可。”

向皇宫方向拱手,又道:“皇上下旨,让你先将‘震天雷’研究出来,咱们首要任务便是这个了。你只需放开手去,有和需要尽管与老夫提出来。”

“是,多谢曾大人。”

安下心来,红绣便与诸位大人坐下来,接过叶潋清拿过的“震天雷”,细细的为在场几位大人讲解起爆炸的原理,天色渐暗,逐渐转黑,待到原理讲通,众人茅塞顿开,对红绣又是佩服又是赞叹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亥时。

叶潋清上前一步,道:“诸位大人,时间不早,不如让诸葛大人先回府休息。”

“也对。”

众人才刚皆听得入迷,到这才想起面前这位才学出众的“大人”是个娇弱的女子,身子骨孱弱禁不起劳累,便纷纷起身来相互行礼告辞,各自离开。

离开“张府”,红绣随叶潋清下了台阶,早有一辆灰扑扑的马车停在外头候着。叶潋清亲手拿了垫脚的木凳让红绣上了马车,自己与另外两人骑了马,不多时便回到了商府。

“多谢叶大人。”红绣忍着疲惫,对叶潋清福身行了一礼。

叶潋清眼角余光扫了一眼门前探头探脑的几个门房,抱拳道:“诸葛大人早些歇着吧,卑职明日巳时再来接大人。”

红绣心中哀叫,难道还真让她日日去“研究所”【shangba】,朝九晚五?可是圣旨就是圣旨,她入乡随俗也好,趋于威严也罢,总归是不能抗旨的。

点头微笑,目送叶潋清等三人离去,这才回身进了府,乘小轿回了馨苑。

红绣为官一事,商府中早已经传开来,红绣拖着疲惫的步子,也早已做好了要对三婢女解释一番的心理准备,可谁知回了院子,梅妆他们只是伺候她洗漱之后便服侍她上榻休息,还点了安神香来帮助她睡眠。

次日一早卯时三刻起身,才刚洗漱完毕,外头杜鹃就来报:“小姐,三少爷来了。”

“嗯,去多热一碗羊**吧。”

“是。”杜鹃退了出去,正和商少行走了个对面,她屈膝行了一礼这才快步下了台阶。

商少行身上是霜色的交领长袍,腰束蓝宝代扣腰带,显得他意气风发,面白如玉。步履潇洒的进了门,对着红绣微微一笑,道:“才刚就猜你起身了不曾。”

“早就起了,养成习惯,到了时辰不起还不习惯。”摊手指着身旁的圈椅:“三少。坐吧。”

“好。”商少行撩衣摆,坐下便道:“义诊之事我与姬兄已经在张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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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第二百五十三章 红绣吐血

第二百五十二~第二百五十三章 红绣吐血

红绣听他这么一介绍,有些纳闷的歪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商少行。不过转念一想她又了然。凡巧在世的时候常爱打听些小道消息,据说三老爷的正妻商曾氏乃是官家千金,是三老爷才到台州的时候娶进门的,路途遥远,老太太当时并未主婚,乃是大老爷商崇飞去为幺弟主持的婚礼。如今物是人非,大老爷不在了,三老爷的一双儿女都已经这么大了。

红绣有些叹息,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商少行,只觉得他此刻即便没有表现出来,想起从前那些事,心中也是很难过的,目光中不免带着些安慰之意。

商少行似有所感,也看向红绣,微微笑了一下,凤眸中水波潋滟,红绣红着脸低下头。

这厢三老爷已拉着妻子儿女给老太太请安。

“儿媳商曾氏给老太太请安。”

“孙儿商少云给祖母请安。”

“孙女商之萱给祖母请安。”

“好,好,都起来吧。赏。”前一刻还泪流满面,这一刻老太太已然是笑的合不拢嘴,吩咐身旁大丫鬟晚秋端着托盘上前来,上头放的都是才刚预备的礼。

商曾氏笑意慢慢的接过老太太送的青玉坠子,当下就摘下了自己的,换上了老太太送的。商少云与商之萱也照着母亲的做。笑的老太太合不拢嘴。

“二哥,二嫂。”商崇宝给二老爷和商金氏行了礼。

商崇宗笑着拍拍兄弟的肩头,“回来就好,在外头这么些年,母亲也怪想的。”

商金氏更是八面玲珑,拉着素未谋面的弟媳的手问长问短,两人没两句话就熟络起来,商金氏对着商曾氏言语中颇为恭维仔细,毕竟人家是官太太,见多识广的,与她这等寻常民妇自然不同。复又叫了两儿一女给三婶行礼。商曾氏也叫了商少云过来。

“少云,快拜见你二伯母。”

商少云漂亮的丹凤眼中满是笑意,躬身行礼规矩的行礼:“少云拜见二伯母,拜见少靖堂兄,少澜堂兄,语蝶堂姐。”

商金氏睨了一眼一旁怯怯的商之萱,了然一笑,那商之萱眉目间与商曾氏没有一点相似,倒是与孙氏颇为相似。

商少行此际拉了红绣的袖子上前,也给三老爷行礼。

“行儿见过三叔,三婶。”

商崇宝笑望着商少行,脸上满是欢喜的笑容:“行儿,想不到你都长的这么大了,上次见到你似乎也就少云的那个年纪。”

商少行笑着点头,与商崇宝似乎也格外亲近,“三叔说的事,这么多年过去了,三叔依旧如那时一般。”拉过红绣,为商崇宝介绍道:“三叔,这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诸葛红绣。”

红绣翩然行了一礼,“红绣给三叔三婶请安。”

商崇宝面色一变,正色回了一礼,随即放柔了声音,道:“同朝为官,照理说三叔还当称呼你声诸葛大人。”

“三叔可不要羞煞红绣,如今在家中,之论长幼,不分尊卑。红绣受不起三叔礼。”说罢忙还礼。

商曾氏这时已经到了红绣跟前,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一番,亲切的道:“在台州那会儿就听说南楚国第一绣娘诸葛红绣的大名,如今一瞧,果然织女下凡,不染凡尘。”

“三婶谬赞了。”红绣对身后的杜鹃使了个颜色,杜鹃忙端着个托盘过来。

红绣拿了上头的东西,按着长幼顺序分给商崇宝,商曾氏,两个孩子和两名妾室。给男子的都是她亲手绣的腰带和发带。给女子的均为带有绣妍楼并蒂玉兰标志的真丝帕子,给商曾氏的图样为牡丹富贵图,图样精巧华丽些,给妾氏的则要稍差。

“红绣不过一介绣女,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好礼,请三叔三婶不要嫌弃。”

商曾氏笑着收起帕子,开怀的道:“在外头‘绣妍姑娘’的一条帕子可是千金难求,怎么就不算是好礼了?回头三婶还要多跟你请教些刺绣上的事儿呢。”

“三婶折煞红绣了,您若是有何需要,直接吩咐红绣便是,外头的绣活放一放,先紧着咱们自个儿家里人是要紧。”

眼看着红绣与商曾氏聊的投机,商金氏撇了撇嘴,也忙将自个儿备的礼拿了上来。商曾氏也是有备而来,给了红绣一条赤金镶东珠的腰链,明显要比给商语蝶的鎏金镯子要精致的多。

晚饭摆在花厅,一家人齐聚一堂。席间说说笑笑,红绣也只是适时的回答些问题罢了。倒是商少云和商之萱与红绣格外熟络,大妾孙氏席间抓了个机会笑着对红绣道:“之萱这些日子也正在学刺绣,有好些个针法都弄不明白。”

红绣虽然忙,可也不忍心拂了一个母亲为着女儿着想的心意,当下点头道:“若是往后得了闲,便叫之萱来馨苑吧,我与她好生研究研究。”

孙氏面带喜色,千恩万谢的谢过。商曾氏虽然不高兴,面上却也不能表露出来,倒是商崇宝格外开怀,孙氏乃是他原先的贴身丫鬟,与他的感情素来最为亲厚,后来玉娇入了门,才做主抬了姨娘,也将商之萱当做自个儿女儿一样教养着,这叫他格外感激商曾氏。

用罢了饭,老太太吩咐人安排了院子,让三房住下。皇上召商崇宝回京,必然是要委以重任,也会敕令造府邸,虽然这一切都是猜测,但商崇宝言语之间颇为自信,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这叫老太太又开怀了一把。

红绣回了院子已经是亥时,晚膳人多嘈杂,又没有几个顺口的菜,她又没吃下多少东西,待到了卧房堂下,已经有头晕目眩之感。

“梅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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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第二百五十五章 初吻

第二百五十四~第二百五十五章 初吻

商少行从聚缘楼回来,得了韩氏抽纱绣降价之后商府的反应,本来心中雀跃的只想与红绣快些分享他报复的痛快,谁知刚到了馨苑门前,就听小丫头说商金氏来了,且不顾下人的阻拦闯进了红绣的卧房。

怕红绣吃亏,商少行连忙冲了进来,看到的却是让他心胆欲裂的画面。

鲜红的血从她指缝中流出,滴落在雪白绫衣的袖口和襟口处,绽开一朵朵刺眼的红梅,然后她微合双眼,向后倒去。那一幕,似乎比往常的动作都要缓慢,一点一点的如刀刻一般,烙印在他心尖上,疼得他背后冷汗直流。

“红绣”

“我,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商金氏吓的踉跄退后,摆着手语无伦次。

商少行本能的施展轻功以最快的速度奔向窗边,抓着商金氏的领口如扔垃圾一样将她扔了出去。随即颤抖的俯身将红绣的搂在怀中,让她靠着自己的胸口,声音颤抖的道:“红绣,你没事吧,你没事吧”后又朗声大叫:“快去请姬公子啊还愣着做什么”

梅妆和杜鹃吓的脸色惨白,呆愣着不知如何是好,被商少行一吼才回过神来,连连点头撒腿往门外跑去。

红绣只觉得身上疼痛无比,似乎每一个骨缝里都长出了钢针,扎得她撕心裂肺的疼。

“三少,我,好疼,好疼。”才一张口,鲜血又一次顺着嘴角流下来,红绣想挣扎,想回握商少行带给他一丝温暖的大手,可是浑身的力量似乎都被疼痛消磨殆尽,只剩下喘息的力气,让她大口大口的呼吸。

“没事,你没事的,姬兄马上就到了,他轻功卓绝,马上就能到,撑一撑,你撑一撑”

“我,我是不是,快死了。”

“说什么傻话。”商少行面色如纸,紧紧将将她按在自己胸口,眼泪涌上凤眸,闭上眼,喉结上下滚动,半晌才道:“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

红绣浑身脱力的任他抱着,呼吸间是商少行身上淡淡的药香和血腥味。咬紧牙关,挨着身上撕心裂肺的疼,但对于未知病症的恐慌,让她无法再心如止水的对待。连姬神医都诊不出的病症,当世还有谁能救她?或许重活一次的福气已经快要耗尽了。

就算前世得癌症,她也没有尝过这种痛苦,她恨不得自己马上死去,也不要受如此煎熬,可她没有力气,就算有人给她一把刀,她都拿不起来,更别提了解自己的性命。

剧烈的疼痛让红绣娇弱的身子在商少行怀中不断的痉挛,她额头的汗水,眼角的泪水,合着方才吐出的血水,糊了商少行满襟。

商少行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恐惧,什么叫做无助,他宁愿以身代之,也不远她受此痛苦。然而此刻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拥紧了她。

不多时,院中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商金氏拉着老太太和商曾氏,还有几名女眷一同赶来。谁知刚到了卧房门前,便有一道红影闪身而至。

姬寻洛将轻功施展到极致,来到窗前,才一看红绣的现状,便觉得心被人掏出来狠狠拧绞一般。

“红绣,我来了。莫怕,你定会安然无恙的。我姬寻洛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我治不了的病,解不了的毒,你定会没事”

“姬兄,她似乎很疼。”

姬寻洛点头,诊脉之后迅速翻出针盒。功夫了得的神医,此际却因为紧张和担忧,手抖得连针盒都拿不稳,“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又忙蹲下来捡起,在烛火上烧了之后,咬牙扎进挤出止痛的大穴中,缓缓施以内力。

屋门口,老太太和商金氏、商曾氏等人,不可置信的望着红绣血迹斑驳的衣裳和满身狼狈的商少行。知道红绣身子不好,可也没想到会弱到这种程度。

“年轻人呕血,恐是不寿之相啊。”老太太摇着头喃喃道。

“放屁”谁知话音才落,姬寻洛就冷眼看过去,也不管老太太是什么辈分,斥道:“都滚出去别妨碍我诊治”

“你”

老太太气的面色铁青,久居高位,她何时被人如此当面辱骂过?对“江湖草莽”的鄙夷已经到了极致,但对上姬寻洛仿佛要杀人似的目光,老太太又不敢如何。那些江湖人说杀人就如砍瓜切菜一般,眉头不皱一下的,若是真惹怒了他,可没有他们府里好果子吃。

一甩袖子,老太太转身出去了,商金氏与商曾氏也气鼓鼓的跟在后头。临出门,商曾氏还回头稀奇的瞧了一眼姬寻洛。她来时路上就听说了圣京城有这号人物,且与红绣走的很近,没想到“见死不救”的大弟子,江湖第一神医,竟是如此年轻俊美的男子。红绣那丫头,还真是有福气。

在如溺水一般的沉重和疼痛中,身上施针的痛已经被弱化了,红绣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因为痛苦而哼出声来。她知道,不论是商少行还是姬寻洛,都已经为了她的身子费劲了心思。姬寻洛诊不出她的病,找不到医治方法,他恐怕比她自己都要急,生死有命,她不想给他们压力。

但神医终归是神医,身上的疼痛竟然逐渐平息下来。红绣紧要的牙关也不自觉的送了开,这时候她才发现,身上的汗似乎已经湿透了衣裳,风一吹来,浑身就冷的发抖。

“红绣,你觉着如何?”姬寻洛再一次号脉,见她脉象逐渐趋于平和,悬着的心才放下,抬手为她撩开被汗水黏在脸颊的长发。

红绣哑声道:“不疼了,但是没力气。”

“无碍的,我待会配一贴药,你服了就会好起来。”姬寻洛笑容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苦涩。师父找不到,他又不知道红绣到底中了什么毒。不想让她害怕,他除了说这等谎话,还能怎么办?

红绣了然,强自扯起唇角微笑了一下,道:“我现在,除了觉着累,没力气,其他觉着都正常。”

“那就好,我已经命丫头备了热水,让杜鹃他们进来帮你擦身可好?”

“嗯。”

商少行与姬寻洛退了出去,梅妆、杜鹃和才刚提食盒回来的丹烟一同伺候红绣擦身更衣。心里明明怕的要命,也有千万个为什么想问,但此时红绣体虚,她们只是安静的放晴手脚,劲力服侍的红绣熨帖。

花厅中。

“姬兄,你交给我个实底,医治红绣你到底有几分把握?”

商少行开门见山的话,叫姬寻洛面色沉重。

商少行心里头一突,以拳掩口咳嗽了好几声,才问:“难道连你都没把握医的好她?”

姬寻洛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陶瓷小瓶子扔给商少行,“一日一颗,服了对你身子好。”语气一顿,又道:“你的身子,我有九成九的把握能治愈,那是因为我知道你到底身染何症。可红绣,我连她到底中了什么毒都不得而知,我又能如何医治。”

商少行点头,颓败的将瓷瓶放在身旁的案几上,叹道:“尊师‘见死不救’到如今也联络不上?”

“是,几十封信分发各地均石沉大海,托了人去寻,也是杳无音讯。红绣的身子,若是我师傅来,说不定还能有三分希望。”

商少行闻言点头,站起身快步往外走去。

“你做什么?”

回头,商少行眼神坚定:“无论如何,我定会寻到尊师,为红绣治病。就算有一分希望,也不能放弃”

“小姐,您怎么又出来了,姬公子说让您卧榻好生歇着。”

红绣刚迈出卧房门槛,就被梅妆没好气的推了回来,随手抓了锦缎披风披在她肩头唠叨着:“小姐快进屋去歇着,您要是在有个什么,奴婢们可就没活路走了。”

“我这不是好了么,不呼吸新鲜空气,也是要生病的啊。”

红绣无奈,自打三日前她发病一次,全府上的人见了她似乎都退避三舍,似乎她是什么易碎的瓷器,近了身碰碎了要赔偿似的。

那病也是奇怪,发病时,疼的她一死了之的心都有,可如今调理两日,她又如往常一般没事人一样。

“好梅妆,趁着三少没回来,你紧着去帮我预备了之前贡品,咱们去给我娘亲上坟。”

不待梅妆回答,杜鹃已经摇头,坚决地道:“小姐,这又没到十五,您上哪门子的坟啊。好生在府里歇息几日,叫奴婢们放心,也叫三少爷放心不是?”

红绣无奈的叹了一声,“还没见过哪个主子做的如此没地位呢,被你们三个丫头片子管的死死的,做什么都不成。”

丹烟端着托盘,上面摆着四样小菜和一小碗粳米粥上了台阶,听了红绣这话,笑着回道:“您呀,咱们做丫头的,也没见过哪个主子像您身子那么弱的,害的咱们整日里提心吊胆,您还不好生养着。”

将一小碟子酱瓜从托盘中端出来,丹烟又道:“这几日三少爷和姬公子四处给您寻神医的师父,一早福全儿还来说,少爷已经两天没合眼了,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您就发发善心,当时可怜可怜三少也好啊,紧着好起来吧。”

第二百五十五章

红绣在八仙桌旁坐下,端起粳米粥喝了一口,她病好之后商少行和姬寻洛就都没露面,原来是想法子去寻“见死不救”了啊。苦笑,她又得了让大夫束手无侧的病症,前生今世皆是如此,这是不是也是她的命数?

见红绣紧锁眉头,丹烟怕自己口没遮拦的冲撞了小姐,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无措的站在红绣身旁。

红绣也知道三婢女紧张,笑着道:“罢了罢了,今儿个不去上坟,赶到十五那日去也不迟,只是最近几日除了喝粥就是喝粥,清淡没味儿的,酱瓜也不多给我弄几条来,好吃好喝的都紧着伺候啊。”

听红绣这么一说,梅妆先一个笑起来,“感情小姐是馋了。”

“是啊是啊,馋了。”红绣没好气的嚼着酱瓜,咬的嘎吱嘎吱直响。

丹烟笑着道:“回头奴婢跟姬公子请示一番,再给小姐您改一改膳食,这顿就先将就着好不?”

“能说不好么。”

看着自家小姐又恢复了活力,三婢女心中都如同放下了大石一般轻松,各自长吁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