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绣坐回圈椅上,歪着头笑道:“左右就是这一个法子,诸位若是谁有心与我合作,便到绣妍楼来与我详谈,否则若想让我将我辛苦得来的劳动所得分给诸位,那是决计不可能”

商崇宗冷笑:“你就不怕,咱们布业同行合力抵制你绣妍楼?”

第二百六十九章 很幸福,很安心

商崇宗说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若是各个布庄的老板吩咐铺子里的小二故意散布谣言,诋毁绣妍楼,那绣妍楼的生意想在圣京城继续下去,也真是难上加难。

三楼的雅间中,商少行握着茶盏的手已经攥的青筋暴起。身旁的商福全担忧的透过雕花木窗望着外头,仔细看着红绣的反应,生怕主子会吃了亏。

二楼的会场当间,同样也是剑拔弩张的气氛。

商崇宗笑的得意,他倒要看看一个小女子面对如此状况会有何反应,会不会哭着来求他放她一码?

谁知道红绣却轻声笑了起来。她本就面白如玉,扮成男装俊美非凡,如今展颜一笑,更有不可一世之风华,如白莲展开,清新脱俗。

杜成恩看的怔住。其他人也是呆了一下。

“商二老爷说的也是个实情。”红绣认真的道:“不过在下倒有个疑问,我诸葛公瑾不犯法,不违规,商二老爷以及诸位同行,凭什么抵制我绣妍楼?”

“这…”

“怎么做都随诸位,咱们南楚国是有王法的地方,只希望各位做的不要太过火,不然见了官,诸位脸上也没光彩不是?”

拱了拱手,红绣笑着道:“在下还有事,便不奉陪了。告辞。”

看着红绣宝蓝色的飘逸身影转而下了木质的台阶,诸位商家均无言以对,人家句句咬在礼上,他们若想在红绣这里逞口舌上的威风是断然不可能了。不过实际行动如何去做,那还是他们自己说了算的。

离开聚缘楼,走在古色古香的街道上,踏着脚下的石板路面,听着路两旁小贩叫卖的吆喝声。红绣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她跟对手生的哪门子的气?人家就是越开着她不好过才越开心啊。

不过商二老爷也是够厚脸皮的,虽说在商言商,使用些手段也不算什么,可她与他好歹还挂着亲戚关系。不,若是他们念及亲情,三少爷的权也不会被夺了,她胡思乱想这些做什么。

找了个茶疗坐下,要了壶上好的***茶,红绣看着街景,慢条斯理的喝着。

如今她的担子也是不轻的,皇上此次给她施压,明摆着是想让她勤快些,为了研造部多做些贡献。而生意这边,也是时候扩大规模了。

那些人可以跟风,但是她必须要做引领风向的那个人,让那些瞧不起她的人始终跟不上她的步伐。是了,回府就该与三少爷商议一下了。

打定主意,红绣将茶水一饮而尽,才放下茶盏,却瞧见身着蔚蓝色锦缎长袍,身披鸦青色大氅的杜成恩走了进来。

红绣对此人实则是没什么深刻印象的,最多也只是因着三少爷的关系,一同吃过几顿饭罢了,不过看此人的相貌,红绣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五官俊朗,脸型刚毅,适中身量,腰杆笔挺。只不过过于阴翳的眼神和鹰钩鼻让人觉得他绝非善类。不过单看五官的不惧,他与姑母杜氏还真是有几分相似的。

“诶,杜兄,真巧。”

红绣站起身寒暄着。

杜成恩径自在红绣对面坐下,笑着道:“不是巧,在下方才一直跟在诸葛兄身后,一路尾随至此的。”

红绣闻言一怔,心底里本能的生出厌烦来。面上却是笑着,“杜兄有何要事?”

杜成恩笑着为红绣斟茶,轻描淡写的道:“诸葛兄无须紧张,在下只是久仰兄台大名,有心结交,但诸葛兄神龙见首不见尾,总是叫在下寻不到人。如今逮住机会,可不是要好好的利用么。”说罢为自己也斟了一盏茶,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红绣闻言不禁莞尔,她也未免太紧张了。只是听说杜成恩是杜氏的外甥,便从一开始生出抵触情绪来。即便防人之心不可无,她也不必如此紧张。

两人静静的品茶,间或说了些闲话,只字未提方才在聚缘楼商业协会上发生的事。不多时杜成恩便站起身来拱手道:“诸葛兄,在下先行一步。”

红绣笑着点头:“杜兄慢行。”

待人走远了,才见身着月牙白缎袍的商少行进了茶寮,在红绣对面坐下。

“三少?”

“嗯,方才难为你了。”

红绣微笑着摇头:“不为难,这种情况我早就料到了。二叔那番作为,也着实不怎么高端。”

商少行笑着点头,道:“你今后有何打算?”

“打算么…”站起身,笑道:“三少爷可带了马车来?”

“带了。”

“那走吧,上你的马车,我要换回女装,咱们边走边聊。”

“好。”

商少行与商福全在马车外头等着。

红绣更衣打扮妥当了,便轻轻的敲了一下马车壁:“三少,请进吧。”

一跃上了车,刚掀车帘子,便瞧见身着水青色对襟绫衣,下桌高腰秋香色千层纱裙的纤细身影。纤腰以细致的银链子束起,更显得不盈一握。白皙的脸上未施脂粉,素手正忙着自行挽发,露出优美的脖颈。

商少行立即觉得车里的空气不够用了,浑身也开始不自在起来,在她对面坐下,半晌都没说一句话。

红绣将长发随意挽起,以白玉扁方固定,笑道,“三少,我有个想法,说与你,你听听是否可行。”

商少行闻言欣然点头,她这么说,便是对他百分百的信任。

红绣道:“我想开一个高级娱乐会所。”

“高级娱乐,会所?那是何物?”商少行凤眸中闪着兴奋之光,似乎才一听名字,就已经从中看到了商机。

“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让富人娱乐消遣的处所。如今绣妍楼新款发布已经成功,并蒂玉兰的招牌也打响了,加上诸商铺效仿跟风者甚多,满大街的冒牌并蒂玉兰,也就相当于为我打了广告,让城中众人都知道有绣妍楼并蒂玉兰这个牌子的存在。”

“等等,红绣,何为广告?”

“额,广告,顾名思义,便是广而告之的意思。让老百姓心里头对我的绣妍楼有个深刻的印象,让达官贵人形成一种认知,穿并蒂玉兰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这样同样是裁衣,他们为何不来绣妍楼为自己争颜面呢?”

商少行双眸崭亮,受教的点头:“原来如此,你继续说。”

“好,我方才说,现在绣妍楼的品牌打响,人尽皆知,而来得起绣妍楼裁制新衣的都是些达官贵人。这些人,男子不论是在朝为官还是行商,总会有三两朋友需要聚一聚联络感情吧?女子,总会有几个闺中姐妹闲聊一下消磨时光吧。我就是想为这些人,提供一个娱乐场所。一个认识新朋友,相互联络感情,谈生意,谈正事的地方。”红绣说着,脸上笑容扩大,又道:“同样是谈事情,若是在心情放松的情况下,不是更能促进事情的进展么。”

商少行点头,恍然道:“原来如此,是以之前你问我聚缘楼生意如何。”

“是的。三少,你觉着我这个想法如何?”

商少行蹙眉,实话实说道:“好是好,就是实施起来相当复杂,其中娱乐的主要内容为何?如何收费?选址,建造,都是个问题。”

红绣歪着头道,“三少爷果然是行家,一语便说到点子上了。关于绣妍会所的详细计划,我回头会好生写一写策划书的,将各个方面都考虑细致了再行实施。三少,你要不要与我合作?”

“当然。”商少行道:“红绣,我发觉跟在你身边,总能沾上你的光。”

红绣闻言粉颊发热,低下头道:“你我之间还用说这些么。”

细白的小手被商少行修长的双手执起,凑到唇边轻吻了一下。

“是不用。”

红绣微笑着看他,杏眼清澈的如月光下澄净的潭水。

商少行凤眸中逐渐酝酿出一些火焰,声音沙哑了都不自觉,“不要这么看人。”

“为何?”红绣歪着头。

商少行抬手轻抚她鸦青的长发,转而伸向她颈后,将她身子揽了过来,安置在自己腿上,随即低头轻吻她的额头。

“因为会让人,控制不住”

红绣羞红了脸,转身抓着他胸前的衣裳,把脸埋在他肩头。靠着他的臂腕,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味,心似乎都变得踏实起来。

商少行道:“累了吗?”

“嗯,有些。”

“那睡一会吧,待会到了府门前我叫醒你。”

“好。”

马车里安静下来,商少行伸直腿坐着,红绣摘了扁方,枕着他的腿躺下来,长发铺散了他满膝。秋香色的千层纱裙如绽开的花朵一般展开呈优美的弧形,勾勒着她优美纤细的腿型。

商少行满足的笑,一下下摸着她的额头,像哄孩子似的哄她入睡。

待红绣呼吸逐渐转为均匀,商少行才停下手里的动作,仅是握着她如婴儿般嫩滑的左手。眉目间的温柔变为冷厉。杜成恩无缘无故接近红绣,其中必有文章。

马车缓慢行进,才过了不久,外头突然传来商福全刻意压低的声音:“少爷,前头路旁看到语蝶小姐的轿子了。”

“别管她。”

“是。”

可谁知商少行的马车才路过商语蝶身旁,就听商语蝶高声呼唤:“行哥哥,你下来,语蝶有话要说”

第二百七十一章 你做初一,别怪我做十五!

带着梅妆转过月亮门,正瞧见商金氏端坐在不远处小花园中间的凉亭中,身上银红色的锦缎袄裙被雨淋湿了几点,贴身丫鬟枚儿为她擦拭,另有两名丫鬟在身畔伺候着水果茶水,一名身材干瘦身着天青色比甲的婆子,扬起手来要打跪在地上的杜鹃。

杜鹃青色的棉布比甲被雨水湿透,变成了黑青色。一早上规规矩矩的双环髻如今也散了,被那婆子打的身子歪倒在地上,正奋力的要爬起来。

“住手”红绣声音不大,但气势逼人,冷不丁的一声,吓的婆子手上动作一顿。

来到跟前,红绣给梅妆使了个眼色,梅妆立即会意的将杜鹃扶了起来,帮她将掉落在地上的珠花拾起。

红绣撑着伞,似笑非笑的看着凉亭中仍旧优雅坐着的商金氏,道:“二婶儿是怎么了,红绣一直觉着您大肚能容,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儿出来,您倒是乐得与一个丫头计较了。难道是阴雨天的关系,让您心情不好?”

商金氏涂着鲜红蔻丹的丰腴素手端起青花茶盏,抿了一口,同样也是笑着,道:

“这不是红绣么,怎么消息如此灵通?”

“二婶过奖了,消息再灵通,也不及二婶八面通灵啊,您在崇宗园呆的好好的,都能管教到我馨苑的丫头身上来。红绣才是佩服呢”

商金氏脸色一沉,站起身抚了抚头上累丝的金凤钗,随即又是一笑,红唇轻启:“怎么,我身为商府的二夫人,管教下人罢了,几时要通过红绣姑娘批准?”

红绣冷笑:“是不曾。不过要管,也请二夫人管贵府上的奴才。红绣身为商府的客人,我的丫鬟下人我自行管教,我自个儿打骂可以,但是外人,有什么资格?”

“呦好强的气势啊,你就是以这个架势经营绣妍楼的?”商金氏妆容精致的脸上满是鄙夷。

红绣见她是真的打算撕破脸了,心里反倒是有了数,笑道:“二夫人说笑了。不过打狗还需看主人呢,更何况你动了我的贴身丫鬟。敢问二夫人,杜鹃到底犯了什么错?要让您如此劳师动众?”

商金氏捻起一枚红枣吃了,嘴唇蠕动,不多时吐出颗枣核来,一个眼神儿,身后的大丫鬟枚儿立即帮她捡了起来扔在描金的小痰盂中。

商金氏笑着道:“瞧见没,我的丫头多么调教有方。我不过是叫杜鹃帮着捡几个枣核,她便多有微词,还出言不逊,你说我教训她是不是应当?”

“原来如此。”红绣微笑着点头,回头看了眼脸颊已被打肿了的杜鹃,眸子里掩藏怒火,反而笑的越发甜美:“二夫人说的是,如此倒是应当教训。”

“谁说不是呢”商金氏面露得色,就连方才那名干瘦的婆子也是笑容满面。

红绣缓步到了婆子跟前,笑着问:“这位妈妈有礼了。”

“红绣姑娘安好。”

“妈妈多礼,敢问您如何称呼?”

老婆子得意的笑着:“奴婢张氏,是二夫人的奶娘。”

红绣看了眼她干瘪的胸部,抿唇一笑,道:“原来是张妈妈,真是失敬了。”

慢条斯理的从手上褪下一串珍珠的手串,刚要递给眼睛都亮了的张妈妈,红绣竟然手一抖,“不小心”扯开了绳结,珍珠噼里啪啦掉了一地,跳着滚了老远。

红绣“惊慌”的一捂嘴,蹙眉道:“这可怎么好,张妈妈,劳烦您帮我,一个个将珍珠拾起来可好?”

张妈妈面色一窒,冷下脸来回头看着商金氏。

红绣不待商金氏说话,就道:“怎么,二夫人,我不过是让下人帮忙做点小事而已,您不会觉得不成吧?”

商金氏咬牙切齿,哼了一声。但也没说不用捡。

张妈妈只得弯下身子,干动嘴骂了红绣好几句,一边捡一边翻白眼瞪着她。

红绣撑着伞在雨中静静看着。

张妈妈将珍珠一个个捡起,花了约莫盏茶的功夫才送到她跟前,声音里带着气愤的道:“喏红绣姑娘这次可拿好了”

梅妆撇嘴插言道:“张妈妈是什么态度,咱们姑娘还用得着你教训?就算在金銮殿上,丞相大人还都要给她三分薄面呢”

经梅妆如此一提,张妈妈也想起红绣好歹也算是南楚国第一个女官,她本该恭恭敬敬的。但身后有二夫人给撑腰,她一个晚辈还能如何?

如此一想,张妈妈语气中多了些傲慢,“你又是何人?到底是府外来的不懂规矩,主子没发话,你怎可随意插言?”

“你”

“梅妆”

红绣一摆手,制止了梅妆,笑意莹然袅袅婷婷的走到张妈妈跟前,缓缓抬起素手,猛的推了张妈**手一下。

张妈妈毫无防备,手一动,珍珠再一次掉落了大半。

红绣蹙眉,道:“哎呀,张妈妈怎么如此不小心?劳烦你,再帮我捡一次。”

“你”张妈妈怒极的瞪圆了眼睛,眸光狠厉,似乎要将红绣剥皮拆骨一般。

商金氏一拍石桌,蹭的一下站起身,道:“诸葛红绣,你别太狂妄。”

红绣抬起头看着商金氏,柔声道:“狂妄?在朝廷命官跟前不下跪不行礼,还敢直呼名讳的人,似乎比我还要狂妄“

“你”

“张妈妈,你捡是不捡?”

张妈妈挺直了腰杆,她一辈子都未曾吃过亏,如今怎么可能吃一个小丫头的瘪?当即摇头,道:“红绣姑娘故意为难,老婆子倒是想问问,这就是您身为朝廷命官的官威?”

“你没有资格发文,跪下”

张妈妈瞪圆了眼睛,大有视死如归之气,坚决不跪。

红绣看了一眼默不作声得意洋洋的商金氏,点头道:“很好,商府的待客之道我算是见识了。我倒是要问问老太太去,是她授意的,还是你们自行如此的。是不是月夕永远都用不着我绣活了。”

商金氏听的心里咯噔一下,要是惊动了老太太,红绣再跟老太太说一说她要刺绣的事,最终倒霉的也是她。

这一动摇,被红绣抓住了破绽,回头吩咐围观在月亮门前的几个丫头,道:“你们,去将张妈妈押着跪下”

畏惧于红绣的身份气势,二夫人又不发话,让几个小丫头心里有了底。上前来七手八脚的将张妈妈强压下。

红绣冷冷道:“身为下人,主子不过叫你帮忙捡个珍珠,你便颇有微词,还出言不逊,二夫人,你说我教训他,应当是不应当?”

红绣原封不动的,将刚才那番话还了回去,直气的商金氏浑身发抖。

不等她搭话,红绣回身吩咐道:

“杜鹃。”

“奴婢在。”

“给我掌张妈**嘴”

杜鹃眸中含泪,感动的吸了吸鼻子,“奴婢遵命。”来到张妈妈面前,抬起手来,毫不犹豫的扇了下去。

巴掌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张妈妈被两三个小丫鬟压着动弹不得,不几下脸颊上便显出鲜红的指印。

商少行带着丹烟和商福全急匆匆进了月亮门,瞧见的正是这副场面。

怕红绣吃亏,商少行连伞都没来得及打便飞奔而来,不过如今看来他的着急是多余的,红绣历来都不会让自己吃亏。

没上前,商少行仅是站在了月亮门旁边,商福全和丹烟气喘吁吁的追上来,一个为商少行撑伞,一个盯着前头事情的发展。

杜鹃打了张妈妈约莫二十个嘴巴,觉得已经够了,询问的看了眼红绣。

红绣点了下头,让杜鹃退开,笑着对商金氏道:“二夫人,红绣第一次见您,便觉得您是个辩才无碍的女强人,长着颗七窍玲珑的慧心。能不能麻烦您,别总做些个损人不利己的蠢事,我瞧着都烦了。下回您若是在弄这些幺蛾子,我可要想法子让商府清静清静了。”

“你大言不惭让商府清静?你有什么资格”

“没什么资格,全凭本事罢了,若是我跟老太太说我想绣月夕比评的绣品,可二夫人总是打搅我,院子中不和谐,我什么心情都没有,你说老太太会怎样?”转身,看到商少行竟然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含笑望着她,红绣也回之一笑,“杜鹃,梅妆,咱回了。”

“是。”

红绣到了商少行跟前,笑道:“何时来的?”

“来了一会子了。”

“怎么不吭声?”

“瞧你解决的身为妥当,便没出声打扰了。”

“嗯,寻辰这会子也该背完药典,需要我考他默书了,紧着回去吧。”

“好。”

一行人若无其事的离开小花园,商金氏气的抓起桌上的东西就砸,什么气质,什么形象,如今在盛怒之中全都顾不得了。处处受制于人的日子她早就受够了如今还要惧怕一个比自己闺女大不了几岁的小姑娘,她怎么可能会服气?

红绣回了馨苑,命丹烟去帮着杜鹃更衣上药,又让梅妆去为商少行取身干净衣裳来,这才与商少行一同回了花厅。才刚坐下,红绣就瞧着屋里头情况不大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