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墨殷离仅仅只是冷冷一笑,接着道:“这位姑苏庄主并没有夺你庄主之位,也并非是你口中所说的奸诈小人。众人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都看得出,姑苏庄主对你除了关心和爱护,没有其他,他处处躲避你的攻击,却不曾有过一招一式想要伤害你,而你却要置他于死地。你以为每个人都像婉儿一样那么善良,受你欺骗吗?看来,婉儿真是看错你了!”

说完,也不看姑苏灵儿那顿时略显苍白的脸,转头对姑苏庄主安慰问道:“姑苏庄主还好吗?”

姑苏庄主感激地一点头道:“无碍,多谢英雄出手相救。”

墨殷离点点头,然后依旧冷着一双眸瞳,看向了姑苏灵儿。

见自己已然野心暴露,姑苏灵儿再次冷冷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功夫,身子一跃,握住了那把飞向天空的剑,张狂的说:“既然如此,那么你的夫人苏清婉也别想活命!”

接着身子一转,纤细的手腕一反直直的向苏清婉的胸口刺去。

情况太过于突然,一时间,苏清婉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顿时,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那即将逼身而进的利剑。

面对如此生死时刻,心里一慌,大脑顿时一片空白,索性自然地闭紧了眼睛。

第七十二章:破局(2)

不得不说,此时的她已经被恐惧占据了心里。可是许久,剑并没有如期的刺进自己的心脏,也没有疼痛降临,苏清婉缓缓地张开眼睛,剑已经反手握在了轩辕澈的手里,架在了姑苏灵儿那的白嫩的脖颈之上。

墨殷离的脸此时冷得要命,脸比平时还要黑上几倍,盛怒之气萦绕着他,那一瞬间令他的不安,使他恨不得杀掉苏清婉。

他愤怒里夹杂着鄙夷之色:“你以为你是谁?谁允许你伤害婉儿的?!”

“哈哈哈!谁允许的?这都是你们逼我的!若不是你们逼我,我或许还想不到杀掉她的方法来自救呢!”

墨殷离冷冷一笑,手中的剑不禁更靠近了脖颈几分,道:“只要有我在,谁都别想动她一根头发!”

“你当真如此护着她吗?那我呢?自从那天我见到你第一眼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面对喜欢你的人,你就是如此态度吗?”姑苏灵儿一脸的不甘心,见墨殷离沉默不语,不禁再次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到底是我痴,还是我傻?”

就在此时,一个穿着官服的人带着众多兵役闯入院子里,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原来是老管家前去报了官府,民不与官斗,说到底,这锐剑山庄也是在朝廷的管辖之内的。

看到如此多的官兵,苏清婉顿时如梦初醒,更加的淡定。她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温和,但也没用丝毫的冷酷,就那么淡淡的,面无表情的看着姑苏灵儿问:“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吧?”

“哈哈哈!你真是聪明一世,也只是空有这一副倾国倾城之姿罢了。什么设计好的,本姑娘遇难,是你爱多管闲事。但你救了我的同时,也让我对睿亲王感了兴趣,你若是一般人,或许我会感激你,要怪就怪你是睿亲王妃!是你这个王妃的头衔引诱到了我,当我见到了殷离哥哥后,我就更加坚定了做做王妃的决心,所以,这一切都不怪我!”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害我?”苏清婉讽刺一笑,从来都不曾觉得,自己原来也会有如此狼狈不堪的时候。

“想要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拥有了我想要的一切,不论是金钱还是地位!”姑苏灵儿恨恨的说。

苏清婉忽而一怔,但马上恢复了神色,这倒是令墨殷离不禁皱了眉。

苏清婉面无表情,青黛柳眉轻轻皱起,淡淡的看了一眼姑苏灵儿,静静地道:“原来是这样,那么,还真是我看错了你了。”

说完,转向来势汹汹,刚刚踏足院子中那一袭官服的人说:“你就是这里的知县吗?”

“小丫头,你又是何人?”

话音刚落,看到了墨殷离用剑驾着的姑苏灵儿,心下一紧,慌忙于形色,急道:“大胆!你是什么人!快快放了灵儿小姐!否则休怪本官不客气!”

墨殷离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对他不客气?恐怕这个人还没在这世上呢!不禁嗤之一笑,鄙夷讽刺道:“哦?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有机会,有能力做出不客气的举动吗?”

姑苏灵儿看着那县官,不屑的一笑:“哼!有眼无珠的东西,本小姐是永远都不会喜欢你的!”

不屑的一句话,不禁让那县官身子一抖,但那份气势依旧不曾退减半分。

苏清婉静静地观察着面前的局势,但看那县官心急如焚,面色担忧,便马上知道了原来这个他是爱慕着姑苏灵儿的。看出了这些门道,苏清婉不禁面无表情地勾起一抹唇角。

那县官没有理会姑苏灵儿那讽刺和打击自己的话,依旧面对墨殷离和苏清婉冷冷地沉声说:“你没有听到本官的话吗?还不赶快把灵儿小姐放了!”

这么以来,事情仿佛越来越有趣了,墨殷离挑眉看着姑苏灵儿,想要看她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而姑苏灵儿只是用眼角淡淡地扫了一眼那县官,继而又是冷哼一声,不予理会。

“是谁让你有这么大口气说话的?放了她,谈何容易?”墨殷离含笑挑眉,但周身上下却是散发着丝丝冷意,与他那一身贵气,浑然一体,仿若若然天成,那般的和谐自然。

“哼!本官乃是此地的知县,此地出了事情,本官岂有不插手之礼?”知县将胸膛陡然一挺,故作底气十足之相。

姑苏庄主皱眉,一脸担忧,因为他知道了墨殷离与苏清婉的身份,不想牵连无辜,遂用干净的布缠住受伤的手掌,走过去试图劝道:“云县令,这是老朽的家务事,您看”

“住嘴!家务事又如何?只要是发生在本县令管辖的地盘上,又牵扯到灵儿小姐的,本官就铁定管定了!”县令打断了姑苏庄主的话,是铁了心的豁出去,要护姑苏灵儿周全了。

然,姑苏灵儿并不领他的好意,反而再次鄙夷讽刺道:“不识好歹的东西!像你这样瞎了眼的东西,就你这样,永远都成不了气候!永远都入不了本小姐的贵眼!”

“我灵儿,我也是为你好啊,我你知道的,我是担心你才如此的”县令焦急地解释着。

“收起你那好心!你可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二位,到底是何人吗?你就算不认人,就不懂得观察他们二人的着装吗?是你能惹的起的吗?”姑苏灵儿的讽刺丝毫不减,甚至口中还多出了几分的火药味,满是挑衅。

无可厚非的是,她的话,确实惊醒了县令,他怔了片刻后,打量起了墨殷离和苏清婉,面色露出为难,有些犹豫,遂道:“这位公子,灵儿小姐乃是下官的心爱之人,是下官认定的未婚妻,还请您高抬贵手。”

哪只,知县的举动非但没有引来姑苏灵儿的感激,反而更加令其唾弃鄙夷:“你真是头猪!站在你面前的就是我大煜的睿亲王,你这有眼不识泰山狗东西!”

第七十三章:破局(3)

知县忽而惊得呆在了原地,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日上枝头,透过枝头,露出敞亮而刺眼的天光,犹如一道道华美的银光轻纱透露撒了下来。只见他面色忽而一变,顿时道:“那又怎样?你说你是睿亲王,那你就是了吗?只要你敢伤害到灵儿一根毫毛,我就跟你拼命!”

多深刻的爱啊,如此在乎,竟然可以为之舍弃生命。如此之爱,可以如此坚定地不在乎自己。苏清婉心中一颤,顿时有些被这份痴心而感叹、感动。她目若星光,皮肤白皙,阳光打在她的脸上,仿佛这时间万物都没有资格与之相媲美。

“哈哈哈!滚!本小姐才不稀罕!猪脑子,没用的东西!”姑苏灵儿一时间笑得花枝乱颤,丝毫都不担心,也不在乎脖子上的那把剑。

县令仿佛已经受惯了姑苏灵儿的冷眼嘲讽,已经有了免疫,看了她一眼,对官兵们做了个手势,道:“来人!保护灵儿小姐,把这一男一女,冒充睿亲王和睿亲王妃的二人给本官押回去!”

衙役官兵们一听,遂谨慎小心翼翼地朝苏清婉和墨殷离靠去。

墨殷离和苏清婉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之意,反而显得淡定自若,令人不禁为之肃然起敬。

“好大的口气,这位县令,若你不信他就是睿亲王,想要证明身份的证据,你可看清,这是什么?”

苏清婉,将一块金灿灿的牌子从衣袖中拿了出来,高高的举了起来。那牌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耀眼,微风轻轻地吹过,稍施粉底的脸,显得她更加的清丽脱俗,不容让人蔑视,轻启朱唇淡淡的说:“看清楚我手中的这块金牌令箭,世人皆知道,皇帝御赐金牌令箭,全煜晨国只有我苏清婉获此殊荣,你可要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从王府出来的时候,苏清婉唯一带在身上的,就是些许的银两,还有就是手中正在阳光里闪耀着的金牌令箭。金牌令箭在手,如见天子,不容任何藐视,否则,杀无赦!

“金牌令箭在手,就如见到天子,不容你藐视,现在,我手执金牌令箭,令你将罪女姑苏灵儿压绑起来”

县令顿时睁大了眼睛,身子一颤跪了下去。

一时间,院子里盈满了肃然之器,院子里的人都跪了下去,因为她的那份仪态让人不能轻视,唯有墨殷离没有跪,他在站在那里,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看着苏清婉。这个女人,真是不让他省心。如今,就这么看着她经历一场欺骗后,应该就不会那么轻易地相信别人的话了。可以帮助别人,但却不要轻易地相信他人,帮完之后,切不可再被其缠住。

但同时,他也明白了,姑苏灵儿所说的那句“有眼无珠”是何意思了。

“还不赶快把她绑起来,跪在那里做什么?!”这次轮到他墨殷离开口讲话了。

他收回剑,毫不留情的将姑苏灵儿朝前一推,姑苏灵儿顿时摔倒在地,伏在了地上。

县令始终苍白着脸跪在那里,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还是将她绑了起来。

只见姑苏灵儿高傲的跪在地上,尽显她的骄傲之色。风吹动着她耳边的发丝,拂过她那白皙的而又让人疼惜的脸。

墨殷离看也不看她,走到苏清婉身边,伸出长臂,扶住她的肩膀,柔声道:“婉儿,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县令看在眼里,可是却不敢说些什么,只因君令如山,而他又是朝廷命官。他眼下就是想要保住姑苏灵儿的性命,可是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爱着的人竟然会惹上这么大,这么难伺候的主。顿时,自己也感到无能为力,只好硬着头皮求情道:“求睿亲王和睿亲王妃饶了灵儿小姐吧,她自小被被娇宠惯了,不懂事,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不要和她计较了”

县令说着,便磕起了头。

苏清婉看着如此深情的一个人,心里不禁有了几分动容。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才能让一个人尽管胆战心惊,也会如此不顾一切,低头为之而求情。

姑苏灵儿看在眼里,虽然愤怒,但也有着柔情:“废物!你算什么东西!给我起来!本小姐不需要你的求情!”

话音刚落,一队锦衣跨刀的侍卫涌闯而入,带头而入的是赵凌,见到苏清婉和墨殷离两人都安然无恙,顿时松了一口气,于是赶忙单膝跪地行礼道:“属下救驾来迟,还望王爷恕罪”

“起吧”墨殷离看着这阵势,满意地点点头。

闻声,看着扶刀起身的赵凌和一行人,顿时身子一僵,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吗?这么快就要失去自由了吗?

感觉到她的身体僵硬,墨殷离皱眉,转而看向苏清婉,在她的耳边,轻声笑问道:“婉儿,罪女姑苏灵儿,你打算怎么处置呢?”

苏清婉反应过来,顿时有些失落,没有看他,退开了几步,顿时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瞬间滑落。

墨殷离一怔,心底不禁亦是一阵失落。

她迈着莲步,面无表情的走到姑苏庄主面前,将其从地上扶起,淡淡的问:“姑苏庄主打算如何处置你的侄女呢?”

真的要治罪吗?他心头一颤道:“草民看着灵儿自幼长大的,所以斗胆希望可以保她性命,饶她不死,只要能让灵儿平安,草民宁可倾尽锐剑山庄的财力!”09

苏清婉满意的一笑,她并不想要姑苏灵儿的命,况且,她是有着现代思想的人,不会动不动就要杀人,所以也从未想过要她的命。

走到赵凌的面前,看着他微微一笑,对他说:“赵侍卫,劳烦你去把姑苏灵儿的武功废去,让她永远不得练武”

她说得极轻,极慢,赵凌一时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苏清婉,满是吃惊,她竟然说要废了姑苏灵儿的武功?他没听错吧?

第七十四章:破局(4)

还在震惊中的赵凌,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生怕自己听错了,因为武功相对应习武之人而言,就相当于生命一样。

原本还故作镇定的姑苏灵儿再也强硬不下去,听了苏清婉的话,竟不由自主地忍不住慌了起来。

她转过头,恨恨地看着苏清婉,像是想要把她吃下去似的。

“不!苏清婉,你如果恨我的话,倒还不如杀了我的好,让人废了我的武功,让我终生不得练武简直比杀了我还残忍。你到底是何居心?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狠毒的女人!竟然使出如此让人生不如死的招数来!”

这次轮到苏清婉怔住了,听着姑苏灵儿的话,她的心,颤得厉害。微风拂过,发丝浮动,掠过白玉凝脂的脸颊,使得她的心,异常的沉静。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难道真的如阿离所言,生命在他们这些练武人的眼里果然什么都不是,还是武功本就是他们的命?

或许,墨殷离说得不错,废了武功会让他们感到生不如死,是极为残忍的手段。柳眉微皱,素手缓缓握起,可是话已经发出来了,金牌令箭又在此,军令如山,一言九鼎,她又该如何收回?犹豫了一会,颤抖的开口说:“赵凌,你怎么还不动手?!”

她颤抖的声音里有不忍和心疼,墨殷离好笑的看着她,真想就这么把她拥在怀里再也不放开了,可是她的身影对于他是刻意疏离的这不禁令他大为恼怒。

“是!属下这就动手!”赵凌顿时舒展剑眉,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

“啊”

一声惊天的叫喊,姑苏灵儿晕倒在地。满头汗水的她,双目紧闭的躺在地上,一缕缕的湿发像沐浴完的碧玉。只是脸上的苍白显示出了她此时此刻的虚弱,一滴清泪顺着她的眼角缓缓下落,滴在地上,破碎在泥土里,竟是如此的轰轰烈烈,如此的逝去之美。

苏清婉终还是于心不忍,走至姑苏灵儿面前蹲下,在众人面前伸出白皙的手,解开了绑在她身上的绳子,顺势在怀中。

转头看向急得快要哭出来,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知县,心头顿时一暖,浅声道:“你带她走吧,我把她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待她,如有什么不测,为你是问。”

淡淡的说完了没有一点威严、威吓的话,苏清婉目不转睛地看着知县将姑苏灵儿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继而接受了他的感激和谢意后,目送着他们离开了。

而姑苏庄主则抹了一把泪,含笑感激点头。

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然是已至黄昏,到了该向姑苏庄主辞行的时候。

姑苏庄主有意留下墨殷离和苏清婉在锐剑山庄吃饭,却被苏清婉却推辞了,墨殷离自然也是不会留下的,于是二人就在锦衣侍卫的护送下上了马车。

之于这些,苏清婉自然是不会留下的。

在她看来,出了王府三天,她这也闹腾得差不多了,而墨殷离也陪着她闹得差不多了,有些话尽管彼此什么都不说,但心里也总会有芥蒂的。总有那么个结在心里,是什么时候都无法顺心如意的。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有些事情,早晚都是要面对的。

就这样,马车在行进着,马车之后,是赵凌带领的王府锦衣侍卫随行着,就是在这种行进之中,天黑了下来。

黑暗中马车依然在摇晃中前行,白皙的玉手轻抬,掀开了驾辇的布帘一角,向外看去。

不远处有一栋楼还闪着灯光,外面横排挂着五六盏灯笼,华贵非凡。马车渐渐地走近了它,才知,原来这是一家别具一格的客栈。

眼睛一亮,苏清婉放下轿帘,幽幽的开口说:“我饿了,也累了,想住这家客栈。”

闻声,墨殷离不禁叹了口气,睁开了一直在闭目养神的凤眸,看着面无表情,却一脸疲惫的苏清婉,淡淡的一笑说:“好那今晚就在此休息。”

修长的手指掀开马车的帐帘,道:“到前面的客栈停下,今晚就宿在这客栈了。”

说完,便收回了手,看向了苏清婉。

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的在意她,为什么会这么的关照她,甚至她私自逃离了王府,当面对她之后,竟然也生不起气来,生怕下一刻就会失去她。他不想看到她受伤,不想看到她流泪,难道这就是爱吗?

不,墨殷离在心里冷笑道:她是苏志航的女儿,如此聪颖,或许整治李笙,明着是和苏丞相倒戈,实际上为了放松他的警惕,说不定这些都是是她欲拒还迎的把戏呢?她不过是比其他女人更与众不同些罢了。

思及至此,墨殷离仿佛想到了什么,花灯节已经过去了有几天了。苏清婉收拾了李如风,李如风没有理由不去向苏丞相通报的。既然通报了,为什么苏丞相还没有采取行动,来对苏清婉进行警告,亦或是抓捕、灭口呢?

如果苏清婉是真的打算要离开王府,为什么在见到他之后显得那么平淡,根本就没有过再次逃离的迹象呢?若是因为她的善良被利用了,她需要自己的帮助,现在事情也都解决了,为什么她还这般平静,而且愿意乖乖地随他打道回府呢?

只在瞬间,心口一跳,墨殷离的眸瞳便阴沉了下来。

冷静下来,他当真是紧张过了头,全身心都投入在她的身上,继而一时忘记了这最关键的一点,他差点就疏忽了

他到现在已经还对苏清婉有所怀疑,只是还不确定。他从不走冒险的棋,所以,看来他得多多关注一下他的王妃了

随着有力响亮的一声:“停车——”

马车在夜色中稳稳地停了下来,墨殷离揣着沉重的心情,没有顾及苏清婉率先的下了马车,原本是想伸手接苏清婉下来的,想了想还是算了,于是收回手转身大跨步的朝客栈内走去

第七十五章:疑心(1)

苏清婉的心底,闪过失落,倒也不在意,掀开轿帘,在赵凌刻意的搀扶下跳下了马车。

走进客栈,上下四周打量了一下,遂对身后的赵凌淡淡的说:“我住天字一号房,记得送些吃的上来。”

搁下话后,轻车熟路的上了楼。

轩辕澈倒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他根本没想到的是,苏清婉竟然会这般理所当然地无视他。

哼!苏清婉,敢这么对待本王的,你是第一个!

墨殷离面色沉了沉,冷冷的转身也上了楼,留下了一脸无奈的赵凌。

吃过一些丰盛的食物,但苏清婉依旧是食不知味。她累了,淡淡地吃了几口后,便直接躺在了床上,经历了白天的事情,她已经是很累了。

在这个充满着不定性的古代,她真的迷茫了,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利用、欺骗、温柔、笑容到底哪些真哪些才是假的?想到自己生活在现代的风光,和此时墨殷离对自己的猜忌和不信任,叹了口气,不禁感慨了起来。

人生易逝,它提醒着她要珍惜这易逝的时光。可是偏偏在生活里,总会有一些东西,会令人忽略很多。

人情世故,纷纷扰扰,纠纠葛葛,全在于一年,易结难解,却按常理存在,所以淡然于市井,心灵必然可以得到提升。

她亦是深刻的知道,太过美好、强大的事物,不能太过于舍弃,也不能据为己有,顺其自然,顺应定律,不可大智,不可过衰,逆着亡。

可是,即便是知道,又能如何呢?以墨殷离的心智,总是猜忌纷纭,她又当能如何?

微微叹了口气,突然想起了一首诗,就轻轻地吟诵了出来: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苦笑了一下,虽心知如此,亦是向往,但之于墨殷离而言,就未必是如此,人生一场醉在他看来,怎可能会敌不过皇图霸业?那是他的梦,怎会轻言就醉去一场人生?

“啪啪啪”

一阵清脆的掌声响起,惊得苏清婉地坐起身,警惕的问道:“谁?”

不见其人,只听一阵悦耳的低笑声渐渐地越来越近。

苏清婉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再次问道:“谁?!”

一只手从身后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吓得她差点尖叫了出来。

见情况不妙,来人也顾不得那么多,一把将她揽进怀里,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樱唇,在她的耳边吹着热气道:“嘘不要叫,是我,我是兰钰铭。”

苏清婉不禁松了一口气,身子也软了下来,感受着一股温暖和男人久战沙场的味道,夹杂着一抹檀香渐入鼻腔,顿时怔在了那里。

意识到自己还被人一个人抱着,赶忙跳了出来道,迅速抚平心绪,镇静了下来,冷笑道:“这三更半夜的,兰大将军怎么会在此?莫非兰大将军有轻薄友妻的癖好?”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呢?整个煜晨国对于我而言,都是来去自如的,出现在这里为何不可呢?”他放开苏清婉,扬眉幽幽地说。

苏清婉顷刻间有些要气结的冲动,心静则明,她心如明镜,反口问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夜闯一个女子的房间!说吧,你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

兰钰铭苦苦一笑,慢慢的靠近苏清婉,暧昧里又透着认真的说:“如果我说的,你可会相信?在你在王府消失的那晚,阿离误以为是我带你离开的,故而深夜带人到将军府来找我要人。警告我的一番提醒后,阿离带人离开了,但我也担心,就自行地出来找了,没想到,真的找到你了!”

听着兰钰铭的话,苏清婉的心底一颤,顿时有些沉重在心底,遂道:“有劳兰大将军挂心了,现在已经见到人了,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兰钰铭故作未曾听到,目如星光地看着苏清婉道:“如果有一天,你跟着阿离倦了,或者是觉得生活不顺,想要离开了,就告诉我,我随时都可以带你离开。我至今尚未娶亲,自然也不好嫌弃你嫁给我,只要你不介意。”

苏清婉的心底,又是一颤。自打她成亲以来,这是又一次听到告白。

听了如此坦白的告白,苏清婉的脸色一红,怔怔的看着面前这个一身正气,沙场味道犹存,时冷时热的男子。

见苏清婉如此,兰钰铭忽而暧昧的一笑,但周身那份将士之气犹存,只是多了几分顽劣。他带着几分认真几分玩味的说:“怎么?这么快就被我迷倒了?”

他之所以会这么说,会用这种表情和语气是害怕被拒绝时的尴尬,但从对方的眼神中,除了怔忪,没有其他,不禁在心里连连苦笑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