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与二妞就这个突然带着女童造访的锦袍男子产生了莫名的厌恶,支伯拦着温如山不让进,可温如山非说“我是这宅邸的男主人”。

什么叫男主人?

他们可是知道自家女主人待字闺中。

温如山一出现,便朗声道:“我是江宅的男主人,江若宁是我娘子,这是我女儿!”

支伯当时瞪大眸子,原要拦着温如山不许进,可耐不住他怀里抱了个与江若宁长得酷似的女童。

天啦,这是他家小姐的女儿?长得可真像,跟小姐像得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小梅跳了出来,拦住去路,一手叉腰,学着乡下村姑吵架的模样:“你骗人?我们小姐没成亲,哪来的相公,又哪来的女儿?”

温如山语调轻柔,“阿宝,怎么办?他们不让我们进去找你娘亲!”

阿宝扁了扁小嘴,立时扯着嗓子哇哇大哭,“娘亲!娘亲,阿宝来找你,呜呜,娘亲,我要娘亲…”

小梅立时被这个大哭的女童打败了,见她哭得声嘶力竭,退立在一边,巴巴儿地看着支伯。

支伯轻叹一声:他们是两年多前来的江宅,小姐待人不错,小姐与李观走得近,怎么也不像是妇人,而是个姑娘啊,可是这冒出来一个跟自家小姐长得酷的女童,分明就像是小姐生的。

阿宝的哭声,吸引了二妞、阿欢的注意。

二妞想否认,可实在是这女童长得太像江若宁了。

阿欢惊呼一声:“那小女娃长得好像我们家小姐?”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这话,连支伯都觉得这女童弄不好就是江若宁生的。

小梅回头道:“阿欢姐,你也瞧出来了。可是好奇怪,我们小姐没成亲啊,这小豆丁从哪里出来的?”

“小豆丁——”温如山蹙着眉头,这是形容他女儿的,他女儿怎么也是一朵花,怎么用小豆丁来形容。

小梅道:“小姐就叫我小豆丁,说是小娃娃的意思,哈哈,现在来了个比我更小的,我终于不用当小豆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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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 认错人

二妞一恼,怒瞪小梅,“什么时候了,还会胡扯这个?”她快步一走,拦在路中央:“三位,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

后面跟随的小厮道:“你家小姐是我家公子的娘子,难道这种事还有乱认的道理?”

混乱啊!

怎么可能?

二妞跟着江若宁的时候,江若宁还没及笄,按《大燕律》女子未满十五岁,是不许成亲的,如果成了亲,被官府知道,那是要处没罚银的。女子过了十七岁未出阁,也要被处罚银子。若是奴婢,就罚主家;若是女儿、妹妹,便罚父母、兄嫂。罚金不算多,一个人从二百文到一千文不等,但对于百姓们来说,是丢不起这人。

温如山从怀里掏出一张大红的《婚书》。

二妞只看到那大红的喜字,好生眼熟,她一定在哪里见过一模一样的可一时又忆起来,立马大叫“喜帖!你来请我家小姐吃喜酒的。”

温如山险些昏倒:这明明是《婚书》,她怎么就当喜帖了。

阿欢颇是无语,纠正道:“二妞姐,那是《婚书》。”

“婚书?这是什么东西,上面怎会有囍字?不是请人吃喜酒的喜帖儿么?”

小梅笑得直捧肚腹,“二妞姐,真的是《婚书》,阿欢和小姐教了我认字,没错的。”

阿欢接过《婚书》,看着上面盖着奉天府官媒署的官印,又详细写着男女双方的姓名,这不是假的,而是真的,面前这个男人当真是小姐的相公。而这个三四岁的女童真的是小姐的女儿。

天啦,小姐今年才几岁?虚岁十八,就有这么大的孩子了。

温如山见他们不难,抱着女儿道:“汪安,我们进去!”

二妞恼怒地拉过阿欢,“你为什么不拦着?”

“二妞姐,那《婚书》是真的。他…他真是小姐的相公。”阿欢也不想认。可那《婚书》是真的,那就是铁证啊。

“骗子!我才不信,小姐没嫁人。哪来的相公?”二妞一副“打死我,我也不相信”的样子。

可那个女童就是“证据”,那明明就和自家小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妞觉得头昏,她糊涂了。彻底糊涂了,全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孩子不可能是江若宁的。可那小女娃长得太像江若宁。

此刻,阿宝跟在江若宁的屁股后面,过上片刻,就问道:“娘亲。鸡蛋羹什么时候好?阿宝好罗(饿),阿宝想吃娘亲做的鸡蛋羹,阿宝好想吃!”

江若宁转动眸子。给阿宝一个灿烂明朗的笑容:“再等等,水刚开。还得蒸上一会儿。”

阿宝见还要等一会儿,又直直地盯着烧火的阿欢。“你是…是…哦,你是阿芹,不…”她歪着小脑袋,想得很是认真,“你也不是阿菊。”她想着自己认识娘亲身边的丫头,怎么长得不一样了,“娘亲,这丫头是谁?我不认得。”

阿欢勾唇一笑,“我叫阿欢,阿欢!”说到最后两个字时,她甜甜一笑,生怕吓着这女童。

阿宝就那样盯着阿欢看,歪头瞧了半晌,突地指着她道:“你骗人!你不叫阿欢,你叫七姨,你是我七姨,你怎么穿丫头的衣服?”

江若宁一阵无语,许是阿宝认识的人里头有人与阿欢长得相似。正色道:“她就叫阿欢,你可以叫阿欢,或是叫她欢姨。”

“娘亲…”阿宝轻唤一声,转身抱住江若宁的双腿。

真是太奇怪了,为什么娘亲身边的丫头都换人了,阿芹、阿菊不在了,身边的两个丫头一个认识,她应该唤七姨,可却叫阿欢,另一个丫头长得黑,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而且门口还有一个瘸腿的老爷爷,又有个*岁的喜庆不姑娘。

看到这么漂亮、可爱的孩子,就算是陌生人也会生出几分好感呢,何况她还声声唤她“娘亲”,她并不是他的“娘亲”啊。

江若宁纠结着要不要告诉阿宝,她认错人了。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突然冒出个相公,又多了个女儿,这剧情太过狗血,怕是只有梦里才会有这样的情节。

“阿宝。”江若宁笑得甜美,“我不是你娘亲,你往后可以叫我江姨…”

这明明是他的娘亲,可她却说要叫江姨,难道娘亲真的不要她。想到这儿,阿宝觉得很委屈。好些天了,她一直找不到娘亲,如今终于见到了,可娘亲却说不是他娘亲。

阿宝张大嘴巴,扁扁嘴大叫起来,像是见到了可怕的怪物一样“啊…爹爹啊…”带着哭腔往堂屋方向跑去:“爹,呜呜,娘亲不要我们了,娘亲…呜…要我叫她江姨…”

正在堂屋上翘着二郎腿的温如山皱了皱眉,看着满是委屈的孩子,心头一软,阿宝顾不得数月来父亲的淡然与冷漠,张开双臂扑在他怀里开始伤心地哭。

明明有时候阿宝像个小大人,可这会子,因被江若宁拒绝唤“娘亲”,早已哭成了泪人,伤心欲绝的小模样让温如山的心碎了一地。

江若宁满是无辜,她只是不想欺骗阿宝。

她真的不是她娘亲,她是阿姨,只是和阿宝的亲生母亲长得有些相似而已。可是,就算怎么相似,阿宝也没有认错人的道理。阿宝认错了人,温如山也应该明白,她不是他心里的她,她叫江若宁,而阿宝的娘亲叫宋清尘。

虽然看阿宝难受,江若宁也会觉得内心难安,可事实就是事实,她没道理不纠正阿宝认错人。

温如山抱着孩子,看着怀里满是委屈样的阿宝,心疼得仿佛在心上扎上根根银针,低声哄着阿宝:“爹爹一会儿回来。”

阿宝泪眼婆娑,止住了哭泣,却依旧扁着一张小嘴。

“江若宁!”温如山走到厨房门口,凶神恶煞似地看着她:“如果下次你再惹女儿难过,我饶不了你!”

她并没有错。

他这是什么态度,该不会真把那孩子塞给她吧。

她像是会做娘亲的人么?她还是个孩子呢。

江若宁扬了扬头:“阿宝不认得人,你不会也认不得人吧?我叫江若宁,不是宋清尘,不是她娘亲,我…”

他也知道,面前的女人不是她,不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可是阿宝还小,他需要母爱,其他孩子有的他希望自己的女儿也可以得到。

“从现在开始,我说你是,你就是!如果再敢惹我女儿哭,我饶不了你!”

他带着要胁,怒瞪着圆眸,仿佛要是她敢反对就一把将她捏死。

这男人还讲不讲理,明知认错人了,非要让她这个被害者认下。

这都是什么世道,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霸道不讲理的男人?

什么叫饶不了?她还没找他算账呢,却先被他警告。

“你脑子没问题吧,我根本就不…”

江若宁的话还没说完,温如山怒气冲天,近了跟前。

阿宝会认错人,如果他不是知道曾与一个叫江若宁的女子成亲,恐怕初见江若宁,连他自己也会认错,面前的女子就是他深爱着、又深恨着的女人。

不,不,面前的女子比清尘年轻,也比清尘高挑、清瘦。如果,清尘是温婉如水的月亮,面前的女子就是灿烂夺目的太阳。

她们虽然长得酷似,却是截然不同的风姿。

天下间就有这么相像的人,明明是两个人,眉眼却这般的相似。

他从来都舍不得让清尘受到伤害,看着与清尘如此相似的女人,他的心纠结起来,他爱恨未明间,不知道如何应对江若宁。

若只是单纯的爱,他许会温柔地看她。

若是单纯的恨,他就该狠狠地甩她两耳光。

即便在相对的几年里,他甚至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然,在这一刻,却化成他无助的声音:“不要伤害阿宝!”

看着这样无辜的眼神,还有那双带着疑惑的眼睛,温如山努力控制自己不要看她,就似在对一个陌生请求,就像他是一个乞丐,在奢求路人的打赏。

江若宁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的眼神古怪极了,带着道不清的伤痛、说不出的柔情,还有丝丝责备和感伤,这样的繁复,仿佛喜的、怒的、悲的、愁的都蓄在他的眼底,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与傲视。

江若宁止话。

他僵硬而冰冷地道:“如果不是和她长得像,你以为配做我的妻子?”

“谁愿意让谁做去,我不感兴趣。”江若宁小声的嘀咕着。

现在这年月,没有一个女孩愿意给人当后娘,以前觉得他帅,可这次见他,除了冷酷就是严肃,长着一张冰块脸,谁喜欢谁嫁。

如果不是当年他们给的银子,也许她无法改变家里的现状,甚至三哥水柱也不能顺利地娶秀才女儿为妻。

如果不曾遇上他,他不会在青溪县有一处歇身之地,她不会顺利进入县衙做女捕快,即便她的功劳被人抢了,可现在她过得很充实。

因为遇上他,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也改变家里的境况,她不否认,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她感谢他,可是她也一样憎恶他,是他算计了她,让她稀里糊涂成了“人\妻”,更离谱的是,她还莫名地做了“娘亲”。

如果不曾遇到他,如果不曾因为她与他心里的女人长得酷似,她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机遇,或者说这样的噩运。

073 凌乱

她的声音太小,也至于他都不曾听得清楚:“你说什么?”

江若宁歪头看着身边的温如山:有钱就了不起,有钱就可以自以为是,有钱甚至可以让她这个黄花大闺女去当一个孩子的娘,呵,毁了她一生的姻缘不说,还想毁了她追求爱情的梦想,这人也实在太霸道。

还有不到两个月,李观的孝期就满了。她与他就要谈婚论嫁,可偏在这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夫君、女儿,她这是得罪了哪尊菩萨。

在县衙里被人欺负,受尽委屈就算了,现在回到家,还要看这一大一小的脸色,让她继续受气——没门!

江若宁对外头的二妞道:“二妞,拿上银子,到外头买些吃的。”

“小姐…”二妞怯怯地看着温如山。

今儿这男人进门,坐在堂屋就开始不停地使唤二妞:“给本公子沏壶茶来。”

二妞沏了茶送去。

他只饮了一口,扑啦一声喷了出来,“什么破茶,换!给本公子换碧螺春。”

二妞听说过“碧螺春”,这茶很金贵,半斤就得十两银子。这等好茶,家里可吃不起。她觉得小姐买回来的茶叶很不错,就连支伯都夸呢,可他居然嫌茶不好。

这可一两银子一斤的好茶,居然还被他挑剔了。

二妞壮着胆儿,“家里没有这种茶。”

“雀舌茶有吧?”

这种极品好茶,小户人家哪里能买得起。

如果不是阿欢说他手里的《婚书》是真的,二妞肯定不会相信这个奇怪的男人与江若宁有关,雀舌茶是什么做的?

二妞问:“公子,麻雀舌头也能做茶叶吗?”

这话问得。一旁的汪安立时忍俊不住笑了出来。

也难怪,像碧螺春、雀舌茶,这可是京城权贵人家才能吃得上的,这些上等贡茶多是宫里赏赐出来的,寻常人也就听过名儿,有几个吃过的。不曾想,这二妞更是连名字都没听过。

雀舌茶。只因做出的茶叶形状如同雀舌而得了此名。并不是用麻雀舌头做的茶叶。

二妞壮着胆儿:“家里就这些茶叶,你不喝就没了。我家小姐出门前就给我留了二百纹,这是我们这几天买肉菜的钱。二百文可买不来你说的那等好茶。”

不想,他一掌拍下,就听到桌子嘎吱吱一响,桌子四分五裂。

太可怕了。这男人长得是好看,这脾气也太差了。

一句话不对。直接把桌子都给拍碎了。

二妞哪敢再说,直接吓得装哑巴,躲在偏厢房里不敢出来。那个男人太可怕了,自称是小姐的夫君。可她知道的,小姐并没有成婚,从哪儿冒出来这么一个“夫君”。可是那小女童与自家小姐长得太像了。

二妞完全迷糊了,她不知道这男人什么来路。但衣着、气度都不像寻常人。

她坐了一阵,想着不对,便去找支伯。

支伯慢悠悠地道:“他说他是小姐的相公。”

“支伯,不可能啊,我跟小姐四年了,小姐没成亲。”

“你瞧见那孩子没,长得跟小姐一模一样啊。”

难道,在她来服侍小姐以前,小姐就嫁人了。

不对啊,如果小姐嫁人,河老太太江氏怎么可能不知道。

一定没嫁人。

如果没嫁人,那个跟小姐长得一般模样的小女娃是怎么回事?

二妞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

支伯道:“二妞,这种事,我们外人不好插手,一切等小姐回来再说。”

二妞又想:难道是小姐抛\夫\弃子?

这会子,二妞哄着阿宝进了厢房。

阿宝道:“我爹带我来找我娘亲,爹说娘亲就住在这里,你是我娘亲的丫头?”

“你娘亲叫什么名字?”

“我娘亲叫江若宁,我娘亲长得像仙女一样美美,我爹说,等我长大了,也会像娘亲一样美美…”

江若宁,这不就是她家小姐的闺名么。

这错不了啊!

难不成四年前她服侍江若宁,那时候她就是一个孩子的娘了?

二妞一想到这事就觉得头昏,那时候的江若宁才多大,还没及笄,怎么可能没及笄当娘了。

朝廷不是有明文规定,女子及笄才能嫁人,河家怎么看都是安分守法的良民百姓,不会做出女儿未及笄就嫁人的事。

可二妞想不明白啊,阿宝明明长得像自家小姐,可小姐又不可能未及笄就成亲嫁人,据她所说,小姐是地道的青溪县人氏,是土生土长的,若她嫁人,不可能没一点风声啊。换句话说,这些年她一直都在青溪县境内,离开家人、离开所有人视线最长的一次,是有一回某镇发生了一桩动财杀人案,小姐与早前的李捕头等人离开县城,在那镇子上呆了三天才回来。

那一行可有河十七叔,小姐可唤河十七叔一声“十七舅”。就算自家小姐与人生了孩子,最多也就一岁多点吧,不可能冒出三四岁的女童?

二妞越想越觉得怪异,这会子只记得支伯的交代,一溜烟出厨房。

江若宁微眯着眼睛,扬了扬手,一副不上道的样子:“你一把年龄,就算长得再俊,毕竟是几年前的事。谁稀罕做你娘子,当年可是你们算计我,让我稀里糊涂‘被成亲’,那《婚书》上还写着我的名字。你这算什么?是骗婚,是欺诈,犯过的是你,你倒好来指责我。

温如山,我正想找你呢,现在你出现得正好,赶紧写下《和离书》,我要从这里搬出去,我可不稀罕嫁给你这样的人。从天而降不说,还带个孩子,要我做便宜娘亲、便宜娘子,,如果我答应就是我脑子有问题。而你说出这么可笑的话,就是你的脑子被门夹了…”

如今,她能自己养活自己了,就算搬出这里,在外面租上一间房,也能继续过得洒脱自如。凭什么要住在这里,莫名其妙地做了小娃儿的娘。不是她瞧不起那小娃儿,可她从来都没想过要给人当后娘。这算是哪门子的事儿。

在姥姥不知晓此事,在舅舅、舅母和表哥都不知道,在她所有要好的熟人都不知道这事前,一切打住,黄花大闺女被人骗着签了《婚书》,还冒出一个孩子,给人当娘。

四年了,就在她以为一切都可以结束的时候,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就在她渴望得到爱情和婚姻时,那个和她成亲又消失的男人出现。

一回的错肩而过,他从未想过会出现在她面前,而她也未猜到他会从天而降。

他当年留下那纸《婚书》,是他的刻意还是他的无意?

她知道,她的安宁日子就要到头了。

她是替/身啊,怎么能被算计自己的雇主给缠上了。

四年了,她只能捧着那纸红通通如血染的《婚书》,看着他的名字,品味这段可笑的婚姻,回忆自己被骗的经历。

出现了正好,一切都可以解决了!

她要和离,在她还是黄花闺女时就悄悄地和离。

她要追求自己的幸福,她要嫁给与她情投意合的李观。

“你…不知道我是谁?”温如山看着江若宁,她一面说着话,语调不高不低,可神色中却似已经拿定了主意。

江若宁挑了根大白萝卜,走到水井旁,打了水洗净。

她一把抓起明晃晃的菜刀,摇了又摇,“你是谁与我何干?”

就算他是皇子亲王又如何?权势滔天。

她不想高攀!

“你就不想知道?如果你问,我都如实告诉你。”

她将萝卜一开两半,快速地切了起来,传出急切而富有节奏的声音。

她和清尘是绝对不同的,清尘曾是京城第一才女、第一美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可她讨厌下厨,讨厌闻油烟味,打小就有洁癖。清尘拥有着极高的天赋,她的舞蹈醉人,她的琴音迷人,她的书画更是一绝,清尘就像是一株雍荣华贵的牡丹,无论她走在哪儿,都能吸人眼球。面前的女孩是一株不起眼的山花,虽然拥有相同的容貌,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温如山就这样一遍遍地告诫着自己,甚至拼命地从她们身上寻找不一样的地方。

四年前透过她他看到的另一个人。如今,他透过她,看见的还是另一个人。

江若宁切片完毕,看了一眼身边的温如山:“我为什么要知道你是谁?你和你表弟就是一对大骗子,说好了让我做替身,可我没答应,居然对本姑娘点穴、下药、还打昏,你们可真是卑鄙至极!这些都不算,居然骗我领了奉天府的官媒署的《婚书》?你们这一对大骗子、混蛋,你们毁了我一辈子,知不知道,我努力去县衙应卯,甚至把自己辛苦挣来的功劳都让人,只为了消了奉天府的婚姻卷宗,可是你…你凭什么用五百两就毁了一个姑娘的幸福,毁了一个姑娘的姻缘,还好意思咄咄逼人问我?”

这是江若宁四年来心头的伤,每回想起这件事,她把肠子都悔青了。今岁正月初五,姥姥和舅母来看她,给县衙的捕头、给她的左邻右舍送自家产的菜蔬,自家制的腌菜,姥姥一大把年纪,居然去找族姑婆(河牙婆),请河牙婆帮她介绍婆家,还说要寻的好人家…

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如何告诉李观,几年前她被骗的事。

那件事,着实太过匪夷所思。

074 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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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到两月,她就准备和李观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