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有洁癖,讨厌油烟味,他从不让她下厨。

他将她捧在手心疼着,她想要的漂亮衣裙,他不惧价值千金,替她弄来;她想穿珍珠衫。他不顾母亲责罚“我们温家一向讲究节俭”。依旧花重金买来…

可她,说离开就离开,一句“倦了、厌了”果决转身。

即便清尘有那么多的不好。可这些一点都不影响他对她的感情,他依然爱她,甘之如饴。

在他看来,既然爱了。就当视她为宝。

他当她是宝,她却不知足。

这。亦是他不懂她处。

温如山道:“你请七天事假,阿宝刚到青溪县需要熟悉环境,我希望这几天你能一直陪着他。”江若宁虽然拒绝了,可她却是个心软的女子。

阿宝很可爱。阿宝也长得漂亮,只是那软糯糯的一声“娘亲”就能让人心软,让人不忍伤害。

温如山为何在几年后再来青溪县。不就是因为爱女声声追要“娘亲”,他在思量权衡之后。方做出了决定。

“你让我请七天的假?”

开什么玩笑,县衙可是刚接手了一桩人命案子,别说罗捕头不应,怕是杨副捕头也不会答应。

罗捕头拿她当牛马一般,正想学李捕头那样再升一级,正因为如此,近一年罗捕头颇有巴结讨好。要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儿上好料,罗捕头虽然瞧不起女子,却又不得不仰仗江若宁破案。

江若宁道:“你带着阿宝不是来散心的?你不能陪着阿宝?我们衙门的事多着呢。”

她是女子不假,可衙门出了一桩命案,这是她穿越到此以来,遇见的一桩大案子。江若宁凭着自己的直觉:这案子不简单。如果破了这案子,她会觉得更加成功,在这关键的时候,她怎么可以掉链子,而且还是请假不去衙门。

温如山冷哼一声:“从明天开始,你请假在家陪着阿宝。”

这家伙…

也太霸道了!

看他的样子,也没什么大不了事,为什么不是他带阿宝,一来就要她牺牲。再说请假的事,她如何向罗捕头、杨副捕头说,这两个人都巴不得拿她当牛马使。

江若宁想参加破案行动,那是因为这次的受害者是一个女子。在古代,女子原就是弱势群体,她想还死者一个公道,从脚底扎毒铁钉,但对方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可见是她绝对昏迷的情况下被人扎入的,要不是她这几年备了一套齐全的工具,很难发现脚底的秘密,居然能人皮贴了伤口,伪装成红痣。

以她对案子的判断:这定是个大案!

死者身上的首饰全都是贵重的,翡翠镯子、金珠戒指…

这可是金色的珍珠。

难得一见的珍贵物。

江若宁咬了咬唇:“温如山,你少来指挥我,我告诉你,我有自己的事要做,家里有小梅,还有二妞、阿欢,有她们照顾阿宝就够了。”

“你不请假?”

温如山微凝着眉头。

“不请!”这男人讨厌死了,她怜惜阿宝没了亲娘,这才假扮娘亲的,这已经是底线了,可温如山还提要求。她凭什么要应?她退一步,他就往前走十步。

江若宁拿定主意,她也是有原则的,不能因为他们的出现就放弃自己喜欢的工作。

温如山冷冰冰地道:“你不请,明儿一早,我亲自走趟衙门,以你相公的名义替你请假,我想只要师爷、捕头听说你要在家照顾女儿,他们应该不会反对的吧?”阿宝今日很高兴,他希望女儿天天都能快乐,虽然这女子叫嚣得厉害,纯粹就是一只纸老虎,他定要逼她就范,说什么也要让她陪着阿宝、照顾阿宝。

江若宁气得牙痒:他是故意的,如果他真去衙门请假,一定会成为县衙的一大奇闻。

“小江竟然成亲了?”

“不仅成亲,还有相公、女儿了。”

“他相公来给她请假了…”

光是想想就让她抓狂。

这回,怕是瞒不住了。

如果姥姥驾到…

她不敢想啊!

她还没告诉李观实情,她一直以为那只是一场梦,谁能想到温如山带着女儿出现。

全乱套了。

一想到姥姥知道她成亲的真相,她就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聪明一世的江若宁,怎么就落到这个二世祖手里。

还被他吃得死死的。

温如山半是要胁,半是得意地问:“江若宁,想好了?”

“嗯,我请假!”她低应了一声。

这一次就再退一步,总有一天,她会报复回来的。

算什么男人?居然威逼利诱,太可恶了,这算不算是软硬兼施。

他勾唇笑道:“这样才能做一个好母亲嘛,至于家里的花销银钱,我会给你的,一个月多少才够?”

她不语,愤然瞪了一眼,“阿宝的亲娘是宋清尘,少与我扯到一处。”

这不是银子的事,她要去县衙。

她想破那个无名女尸案。

这就像有一个谜出现,可你一直不知道谜底,就必须解析出来。

做了四年捕快,东家丢牛,西家斗殴的案子没少断,可人命案子这才是第三件啊,连一年一件大案率都没达到。

她心早就飞走了。

他却淡淡地道:“一个月二十两?”

她不语。

他又道:“一个月五十两?”

她还是不语。

“一个月一百两,要是家里的下人太少,你可以再买几个,反正我养得起。”

江若宁顿时无精打采,“二十两。”

“你给我听好了,早饭,我的桌上要有包子、馒头、蒸饺,包子还有最少四种馅的,三鲜味、素菜、猪肉、豆沙;蒸饺嘛也得有至少两种馅的。粥羹得至少三种,银耳莲子羹、白菜豆腐羹、米粥,若是备上豆浆…”

这男人真是自以为是。

这是青溪县,当是皇亲国戚,名门望族家里么,怕是宫里的正兴帝也没这么讲究。她家里可没有专门的厨娘,二妞是家里的女管家,可二妞还得看园子里的菜地、还得清扫庭院等家务活,可不是只负责厨房的。

温如山继续道:“午饭么,三荤三素,鸡鸭鱼肉,最少得有三样荤,且是不重样的,素菜么看着炒,记住了,三天之内不能有重样儿的。”

江若宁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当她家是饭馆么?

还要做得这等丰盛。

“晚饭,便综合早饭和午饭的,米饭、馒头、包子得有,再烧两样羹汤,炒四个菜…”

江若宁突地吼叫了起来:“姓温的,你这姓还真是贴切,简直就是一尊瘟神。你要吃这么好,从明儿开始你去太白酒楼,姑奶奶不侍候,你便是一个月给我二百两银子,姑奶奶也不接手。此乃青溪县,没有你说的那些!”

当她是谁?老妈子!使唤丫头?还是后院女管家。

她在衙门当捕快的,居然被迫请假照顾他女儿。

他还说得理直气壮。

“就像你这种自以为是、自高自大的臭男人,清尘看得上你还真是瞎了眼,就算她不死,早晚有一天把你给甩了!”

他最忌讳的就是“甩”这个字眼,瞪大眼睛,不等他反应过来,江若宁直接挥拳就得两手,直击肚子。

看着她娇娇弱弱,这力道还真不小。

温如山立时捧住肚子,疼得歪牙裂嘴。

阿宝愣了一下,待明白过来,很快蹦跳欢叫:“娘亲好厉害,爹爹不敢欺负娘亲了,娘亲打爹爹…”

江若宁抱起阿宝,低声道:“那瘟神就是欠揍!当他是来玩儿的,玩的还有理,让我侍候他。哼哼——”这是哪家跑出来的大家公子,光是吃他说的,就比江若宁过年节时还吃得好,小吃多少、菜又多少、羹汤又多少,听得她肚子里怒火乱窜,当真不知人间疾苦,谁一天就在厨房专做饭的。

077 捧你

江若宁打罢了手,她不痛快,就揍他两下,当是给自己出气,憋了近四年的怒火,一朝发出,那两拳可不轻。

“江若宁!”温如山大喝,捧着肚腹,这女人真的还是这般粗鲁。

“瘟神,姑奶奶告诉你,你想欺负我头上,门儿都没有。我答应请假,是瞧着阿宝的面子,可与你没干系。敢使唤姑奶奶,从明儿开始,我一天揍你三顿!”打死她,她也不会承认,她同意请假的最大原因,是因为如果她不同意,温如山就要亲自出马,老天,她还没告诉李观四年前自己被人算计的

汪安直瞧得目瞪口呆,这姑娘太凶悍了,把世子爷给揍了,她居然不知道自家世子爷的身份,便是王爷、王妃可都舍不得对世子爷说句重话啊。

英武不凡的世子爷啊,竟被这姑娘的两拳打得直不起腰。

二妞从西厢房奔了出来,切切地唤声“小姐”,又看着那可怕的温如山,“你真把…把公子给打了?”

“敬他一声,唤他温公子,居然当这里是皇宫,还什么三天之内不许有重样的菜式,他不是多的是银子么,去太白酒楼下馆子!不揍他,当我是好欺负的。”她家的饭,他爱吃不吃,他许诺的多少银子,她也不爱要。

温如山没想这丫头的力道如此大,疼得他撒心裂肺一般,揉了半晌,疼意才褪了,站在院子里,指着堂屋道:“你…你这个…”

江若宁扬手又是一拳。

温如山捧着腹部疼得倒抽寒气。

看她生得文文静静,这打起人来。可是丝毫也不手软。

当年,道明曾与他说过,说江若宁打了他,温如山一笑置之根本不信,现在他信了,这女人完全不能以貌度之,长得清秀的下起手来却极狠。这钻心的疼痛。是要把他的五腑内脏打碎啊。

宋清尘伤的是他心,而江若宁伤的是他人。

这两个女人都有一样的容貌,让他又恨又恼。却又让他弃之不下。

“温大公子是想骂人么?”江若宁将阿宝放在太师椅上,昂首挺胸地走出来,“要骂人啊,姑奶奶我会说话时就会骂人。你敢骂一个字瞧瞧,姑奶奶还真有本事坐骂三个时辰不带重样的。你要不要试试?”

人善被人欺,她倒要赌赌,看这个二世祖如何骂人。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哟,来了句酸话。”江若宁笑眯眯的道:“温大公子。孔子说这话据考究推断是被女子抛弃,又被小人算计过,怎么温大公子也…”

汪安一急。立马使眼色,叫江若宁休提。

江若宁压根就没当一回事。虽是笑着,眼神却异常犀厉,仿若刀子一般:“温如山,你,骂一句给我听听,你骂我一个字,我便回骂你一个时辰。要不要试试?”

他打小受的就是名门教育,这种骂大街的行为不是他所为。

温如山恼道:“我七尺男儿不与你小女子计较。”

“你这么男人啊?被我两拳就打得直不起腰,好生厉害!”

温如山被气得一脸通红,要不是瞧她是女子,他岂会手软的,他温如山从不打女人,从小到大,连身边的服侍丫头都没打过一指头,就更别说其他女人。即便宋清尘做了很出格的事,他也没动过手啊。

风度!他拥有名门公子的翩翩风度,才不与这小女子计较。

温如山揉着肚子,半弯着腰要进东屋。江若宁的话怎的听到他耳里,总觉得江若宁话里有话呢。

“站住——”

他停下了脚步。

江若宁道:“那是本姑娘的闺房,你要去哪儿?四年前,可是你说这宅子是我的,住在我的地盘上,就要听我的话。瘟神,你可明白?你要是不听,本姑娘有的是法子来收拾你。”

让她吃鳖,她不还回去就不是她江若宁。

温如山厉声道:“我要住东屋!”

“东屋是我的,你要住就住西屋,当然还可以选西厢房。”

温如山道:“你知不知道,东为尊,西为贵,我…”

她冷冷地盯着他。

他怎么不说了,不敢争了。

就是这样的眼神,就似他再见清尘时一样,冰冷而高傲,仿佛要将他踩在尘土里。

他一刹的落漠看在她心里,她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既然想住东屋,我让给你就是。”她提高嗓门:“二妞,把我和你的东西移到西屋去。”

“不用!”他脱口而出,“你住东屋,我和汪安住西屋。”她似宋清尘,却不是宋清尘,宋清尘生气时,就是不理他,对他彻底失望后,她选择的是离开他。可江若宁则是武力处罚,直接将他给揍一顿。

汪安看着自家的世子爷、大公子,怎么看都是个被人欺负的小媳妇。

江若宁肚子咕噜噜直响,她摸了一下肚子,“好饿,今晨出门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二妞道:“小姐,厨房还有米饭,我给你做蛋炒饭。”

“快去!”

汪安忙道:“我也饿了,今儿晌午没吃饱。”

阿宝扯着江若宁的手,“娘亲,我要觉觉。”

她横抱阿宝,轻拍着阿宝的后背,嘴里哼着“三只老虎”的儿歌,阿宝好奇的睁着大眼睛,听了一阵方才有了困意。

阿宝倒也好哄,不多会儿就睡熟了。

江若宁将阿宝放到自己的床上。

二妞炒好一钵饭,又取了几样腌制的小菜来。

江若宁盛了一大碗。

温如山厚着脸皮给自己盛了一碗,看着江若宁那个大碗,微微皱了皱眉。

这也算是姑娘家?姑娘家也跟男人一样用海碗吃饭的么,这么一大碗米饭,如果是清尘。怕是两天也吃不了,她一顿只吃几口,温如山觉得自己都能数清宋清尘一顿吃了多少料。

二妞解释似地道:“我们小姐最不经饿,每次从镇上回来,都要吃一大碗的。小姐,我给你盛菜汤,先喝一小碗菜汤。”

江若宁翻了个白眼。她原就是从乡下来的。习惯了用海碗吃饭不行么。

她用海碗,二妞吃的也是海碗。

汪安盛了米饭,只无声地扒饭。许是饿狠了,此刻只觉得这蛋炒饭竟是最香的,就连那平淡无奇的白菜汤都香得紧。

二妞嘟嘟囔囔地道:“我们小姐手头有良田,整整二十亩呢。都由舅老爷打理,每过半月。三表少爷就会用牛车给我送米粮,我们江宅就这几人,每次都没吃完。”庄户人家,有一年到头吃不完的米粮。就算是件极幸福的事。

她想说:你们别那样看我家小姐,别嫌她吃得多,人家有的是粮食吃。怎么也吃不完。

江若宁只不说话,挑了腌菜拌在饭里。

“瘟神。你们若嫌二妞的厨艺不好,自己寻厨娘,我的丫头可不是任由你们来使唤、欺负的。”

汪安看着温如山,这是小地方,可不比京城,更不比在家里,府中的厨娘便有好几个,有专门做点心的,专门炒菜的,专门羹汤的…各有特色,因厨娘多,个个都都是想尽了法子地预备各种菜式。

主母、奶奶们都有陪嫁庄子,一年四季各式蔬菜、鲜果都没断过。

温如山冷声道:“我自寻厨娘。”

这正是江若宁想听的话。

二妞问:“公子把西屋收拾好了吧?”

汪安是小厮,温如山又是世族公子,哪里会收拾,在家时就是丫头收拾的。汪安凝了又凝,面露难色。

江若宁道:“二妞,你去看一下,那屋里还差什么,回头让汪安从库房里挑了东西摆上。”

二妞进了西屋,四下扫视了一番,很快打开衣橱,从里面取了两床缎面被褥,又取了垫絮等物,将檀木床、小榻都给铺上。

“小姐,还差一套新床帐,早前用的颜色旧了。书架、书案、摆件等物,还有公子和汪安用的箱子得补上,笔架、压纸…”

江若宁道:“去我屋里取库房钥匙,一会儿你带汪安进库房挑选。”

二妞小心地看着一侧的汪安,欲言又止。

江若宁看她为难的样子,道:“二妞,你想说什么?”

“小…小姐,那位温公子…他…”

二妞是个厚道人,何曾这般为难过,江若宁瞪了眼汪安,汪安识趣的折入西屋,而一双耳朵还留意着江若宁主仆的话。

二妞低声道:“小姐,你和温公子当真是夫妻?那位阿宝小姐…真…真是你女儿?”

江若宁指着自己:“本姑娘也不知走了什么运,遇到这种无法理解之事。”

言下之意:温公子也好,阿宝也罢,确实与我无干。

二妞就算再笨,江若宁的话意还是听明白了。她倒吸了一口寒气,当初江氏做主买她时,就是看她人老实、又懂事,她定定心神,“小姐,既是这样,你更不能将他们父女留在家里,你可是姑娘家,与个男人住一处…这…这实在不像话…”

姑娘家就得讲个名声,现在住在这儿的,除了她们三个姑娘,便是支伯,说是支伯,可支伯是个瘸腿的老翁,又有个孙女,为了避嫌,支伯是从不进后院的,一直都住大门旁的看门人小屋里,就是一日三餐也是小梅来取。

什么?赶他们走!温如山此刻正在西屋里闭目养神,他自幼习武,即便二妞的声音不大,可还是一字不落地听了个分明。

汪安更是一脸惊慌:世子爷为什么来青溪县,可不就是冲着江姑娘来的,如果赶出去,这不是否认了一切吗。

078 谁真谁假

温如山冷哼一声,提高嗓门道:“江若宁,就算我算计你生了阿宝,但若不是我,河家能吃饱饭穿暖衣?你可不要过河拆桥。”

阿宝不是她生的,他喊这么大声,是想告诉所有人:阿宝就是她生的女儿。

江若宁立时大声回道:“你这是要胁?”

温如山道:“本公子不屑要胁你一个妇道人家。我提醒你,若非我的算计,你们全家也没现下的好日子过。”

他会如此好心地提醒?他那话明明就是要胁威逼,她不可否认,因为他给的银钱,她给家里置了良田、建了新屋,让家里过上了吃饱穿暖的好日子。难不成她被人算计了,还要感谢算计的人。

温如山来之前,便已着人打听了一番,亦如当年他准备算计江若宁一样,自是要对她祖宗八代的事都进行一次了晓。“无论是名利还是荣华,我都可以给你。你…就是阿宝的亲娘。有人不信,可前往奉天府官媒署查证,江若宁,你可不要逼急本公子把这事掀出来…”

纯粹就是要胁!

如果姥姥知道她在几年前成亲…

江若宁不敢想,只要一想也知道姥姥的怒火。

姥姥是她现下最看重的亲人,她不想让姥姥动怒。

温如山想得很简单:如果江若宁不允他在此住,他就不妨撕破脸,这女人就不能正常一些,天下熙熙为名来,世人攘攘为利去,他许她荣华富贵,给她正妻之位。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居然与他说什么自由?

自由,他活了二十多年,还第一次听说有女人求这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