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阿欢叮嘱支伯的,支伯虽不知原因,但想到江若宁定有用意。

大半个时辰后,温如山带着汪安、两名护卫赶到。

堂屋上,江若宁神色自如,就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倒是小草与二妞惊魂未定。

一问小草,她就结结巴巴,话无伦次地嚷道:“刺客!要杀小姐,他们是来杀小姐的…”浑身微颤。小草原是半大孩子,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又见死了人,早就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二妞道:“三人里有一个最厉害的,来去无踪,还质问小姐,为什么把他的画像贴到满天下都是。是他救了小姐,要不是他,小姐就被另两人给杀了…他好像认识小姐的师傅。”

汪安问道:“你家小姐的师傅?”

小草不假思索,“怀济大师!是那个刺客说的,她说小姐的武功招式出自怀济大师…”

阿欢气恼地瞪眼。

118 高僧高徒

江若宁一直不知道那胖和尚的名讳,她喊胖和尚师傅,胖和尚也没反对,一个愿教,一个愿学,其实在一起也不过相处几天而已。

温如山吃惊不已,“你是怀济大师的女弟子?”

江若宁冷冷地道:“这有什么不对?是他授我*秘笈。”

汪安则有些兴奋,“江姑娘,当今天下有两个佛学大师,北圆明,南怀济。尤其怀济大师,无论是民间还是江湖,威望颇高,他不仅佛学高深,更是一代武功宗师,能自创武功。当今太上皇好几次想听他讲禅,派大臣前去迎请,皆被他所拒。”

阿欢小心地看着江若宁:师姐真是淡定,原来她们的师傅名气这么大,连太上皇都要邀请,居然连太上皇的面子都不给,还直接婉拒。

江若宁心里暗道:也不知道怀济大师是不是她认识的胖和尚?她在县衙当了一年捕快后,曾猜到教她武功的胖和尚是怀济大师,却又不能肯定,毕竟天下间会*秘笈的人可不止怀济大师一人。既是佛学大师,怎会喝酒吃肉,但是他的武功确实高深。她以前学的时候,只是想多学一点防身,现在与人实战,才明白这套武功的精奥之处,就连温如山也在她手下吃了败仗。

温如山似释怀不少,“你是怀济大师的高徒。”

江若宁淡然一望,仿若陌路,光是一眼,就被她翻白眼、瞪人还让他更为难受。“你们不是要问刺客的事么?要问快问,问完了,本姑娘睡觉,少扯无关行刺案的事。”

遣死士行刺她的是宋家。对于宋家她很气愤,就算宋家不认她,可也不能派人来杀。但是,如果说有人借宋家的名义害她,这个可能性不大。很明显,死士根本就没想到会失手。所以,江若宁可以肯定。是宋家派来的。

可是。宋家为什么要害她?

温如山碰了个软钉子,溢出一抹苦笑,“黄昏时。杨副捕头、大理寺捕快捎回大理寺官文,要调你去大理寺任职,你若不愿意…可以婉拒。”

“明日,我会与大理寺捕快谈。”不若宁离了贵妃椅。一手负后,另一只手自然地放在胸前。眼神明亮如星,“以这样的身份去京城也不错,可以见到他。”

阿欢见江若宁走哪儿都带着自己,心里感动。低声道:“师姐,李公子现在是在京城,说不准再过些日子就会青溪县了。”

“那有何妨?等我了结刘丁氏的案子。辞去捕快一职,随他逍遥山水岂不快活?师妹。我答应过你的,以后我带着你。”

阿欢连连点头。

她愿意去京城,仅仅是为了李观。

一个青溪县的公子,竟得她如此倾心,这男子又该何等幸福。

河十七低声道:“大人,你看这刺客会不会定国公刘家派来的,定是听说大理寺要调江若宁去大理寺任职,生怕…”

“查案之人,不可胡乱猜疑。”温如山起身,“江姑娘,告辞!”

“温大人走好!”

陌路!

曾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曾被他女儿唤“娘亲”,一旦离开,就真正成了陌路。

她洒脱如此,不带半点的拖泥带水。

临离开时,她将他当年给的一千五百两银票相还,连那座宅子也不愿要。原来早在他出现之后,她就有应对之策,不动声色地在城南街尾建了一新宅,直至建好,她方才搬了过来。

她不要他的银子,不要他的宅子,只是想与他断得干净。

在她与他之间,到底是谁算计了谁?又是谁辜负了谁?

她离开,却让他心生愧疚。

是他算计了她,而她却无意间让他难忘。

他将自己的事尽数相告,可她却从不曾告诉过他什么,也许从一开始他就输了。

温如山带人离开月未苑,站在院门外,看着那块牌子发呆。

“大公子,月未二字何解?”

“月明未明时最是美丽。”

是这样解的么?

汪安歪头轻叹:“难不成江姑娘也喜欢那样的月色?这不是大公子喜欢的么?”他还记得在京城时,那时候大\奶奶尚在大公子身边,月明未明时,他们就爱在后花园里漫步,两手相握,何等恩爱、缠绵,可现在大公子却形单影只。

江若宁在家遇刺,一人已确定为刘西,另两名刺客身份未明。

大理寺几名捕快赶到县衙询问情况,又查看了两具尸体,刺客外着黑行衣,里穿京城大户人家护院的服饰,只是衣物上没有留下任何证据,身上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他们的身份。

难不成,是刘家派来的?

刘家得到了消息,知道大理寺要调江若宁入京,生怕事迹败露,先下手杀人?

这样的护院服饰,太过普通,而胸前原有各家标识之物的图腾也没有,两身护院服皆是新买的。

大理寺捕快道:“这到底是谁干的?要在这个时候行刺江捕快?”

河十七抱拳道:“回二位捕快,江捕快师从名师,武功高强,昨晚逃过一劫。”

“名师?是少林还是崆峒?”

大理寺、刑部的捕快有一半就出自这两处,也难怪捕快第一反应就问出来。

河十七就等着他们问这话,好给青溪县衙增加名气,答道:“怀济大师。”

“什么?”有人惊呼一声,“江姑娘的师父是怀济大师?”

这岂止是名师,只是他们未曾听说怀济大师收有俗家女弟子?

不过,怀济大师不问俗事已久,醉心佛学、武学,听说得过他指点的人,武功精进颇大。若真是怀济大师的弟子。怕是江若宁一入京城就要名动京师。

这对大理寺来说,也是好事。

这几十年,大理寺跟刑部一直相反对着干。

大理寺抢先一步将江若宁调往京城,这可是一件极大的胜利。

几人挤在一处,低声地商量起来:

“二哥,我看还是把江捕快尽快带回京城。”

“我看得快,刑部的人什么都跟我们抢。”

“尽快动身!”

这里正说话。只听有人喊了一声:“温县令到!”

温如山走在前头。身后跟着汪安与两名护卫,而后面则是两个俏生生的女捕快,一个生得小巧玲珑。另一个身材秀颀。

大理寺的几名捕快立时眼睛发直:这么娇俏的姑娘是女捕快?真的能打吗?尤其那个身材小巧的,怎么看都像个孩子。

江若宁冷剑般的眸子盯了过来。

除了冷二,其余几人都别开了视线。

冷二是二十多岁的男子,生得魁梧。抱拳道:“江捕快,向你探讨几招可好?请——”

这是探讨?她还没准备好直接就袭来了。要不是她反应快,就被他偷袭成功,江若宁快速使出*拳、*腿,上下并用。看似缓慢,却以慢制快,以柔克刚。看着大堂上的人目不暇接,突地江若宁一把扯住冷二。只见她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啪——

冷二被她摔在地上。

这,就是江若宁?

他居然把冷二给拍在地上了。

冷二跳起身来,江若宁抱拳道:“多谢承让!”她神色淡淡地走到一侧坐下,“温大人,有事说事,无事本姑娘要巡街去了。”

“娘亲!娘亲——”

娘亲?大理寺捕快瞪大了眼睛,只见一个娇滴滴的女童从后堂奔出,一下扑到江若宁的怀里。

冷二立时恍然大悟,“一早听闻镇北王府大公子之妻江氏,是青溪县人氏,原来你…你和温大人是夫妻。

江若宁不焦不燥,“曾经是夫妻,就在几天前,我与他和离,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米办法,世家名门的长子媳妇太难做,而那样的人家不是乡野村女能够高攀的。”她抱着阿宝,在她脸上香了一口,说得如同一个局外人。

阿宝委屈地道:“娘亲晚上都不陪我觉觉…阿宝好想娘亲。”

“乖啊,你爹爹不是给你预备了服侍婆子、丫头,可以让她们给你唱歌哄觉觉。”

“谢婆子都不会唱娘亲那样的歌,她唱来唱去就只得一首哦喂、哦喂…”

阿宝学着谢婆子的样子,小手往胸前一放,就如同抱小孩子一样儿,还抖了抖。“我不跟爹爹过,我要跟娘亲过。娘亲,你是不是不喜欢阿宝?”

“阿宝是娘亲的宝贝,永远都是。”

“那娘亲为什么住在别处?”

“那是…我和爹爹分开了啊,还记得乡下,你和栓子哥玩的过家家游戏?”

阿宝点头,“大满哥扮新娘,毛豆哥扮新郎…”

“他们玩罢了过家家,就要各回各家,娘亲和你爹爹也在玩过家家。”

一大堂的大男人汗滴滴啊,这是婚姻,可她居然形容成过家家,还说玩完了各回各家,说得好生轻松,过得让人忍俊不住。

阿宝闪了闪眸子,“下次我和娘亲玩,娘亲扮新娘,阿宝扮新郎,阿宝玩完,要跟娘亲觉觉。”

“好,现在我们大人说话,你不可以说了,否则那个鱼刺,咳…”

阿宝立时捂上小嘴,一双灵动的眸子在大堂上瞧来看去。

冷二道:“温大人,我等奉大理寺卿朱大人之令前来提取刘丁氏案的卷宗、证物。大理寺要调捕快江若宁前往大理寺任职。”

江若宁道:“冷捕快,我可以入京去大理寺,但我要带我师妹尚欢同往。”

冷二打量着阿欢,“既是如此,将你师妹一并带上。”

江若宁的功夫不错,想来这小丫头也不错。

冷二道:“明日一早在东城门汇合前往京城。今儿江捕快可以回家收拾。”

“好!明晨不见不散!”江若宁起身,“师妹,把我留在县衙的工具箱取来,将可调节头骨模型带上。”

“是。”阿欢笑着转入后堂,取了自家的蓝漆箱子,清点了一番,又将两个泥人头脱了泥,只取了木制模型放到箱子里。

119 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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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县衙,江若宁回家换了身衣服,让阿欢在家收合东西,自己则带了小草回平安村河家湾。

午饭时分,河德平父子又三个儿媳妇从地里回来,今儿栓子、毛豆也被他们带到了地里扒草。

河舅母一听到说话声便迎了上去,低声道:“他爹,宁儿要去京城了,大理寺来了官差接宁儿去大理寺当捕快,明儿一早就要离开,宁儿要让我们住县城的新宅。”

江若宁才住几日,这便又要走了。

刘翠钿压住砰砰乱跳的胸口,“栓子,你姑姑要去京城,快去陪你姑姑说话。”

河舅母一把扯住栓子,“宁儿与娘最是亲近,就要分开了,让她们祖孙说说话,谁敢去闹,小心我收拾她。”

河舅母还不知道刘翠钿的心思,是想哄了江若宁把县城的宅子给她,对河舅母来说,无论孙子都是一样的,她倒更疼罗福和水柱一些,一来这是幼子、幼儿媳,更重要的是罗福嫁过来有嫁妆,罗福的性子又好,说话又贴心。

江若宁用完午饭,又给江氏塞了一百两银票,叮嘱江氏少操家里的心,就享清福,看看家就成,说得江氏心里软软的。

河德平找不到话说,就静默地坐在一边将烟叶卷好塞进竹烟筒里,叭嗒叭嗒地抽起来,外甥女要离开了,他的心情不好。他舍不得江若宁,可又说不出口。

江氏道:“去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莫与人逞强,遇上了难处…你…”

“姥姥,李公子在京城,他二叔在京城作官。有了难处。我去找李公子商议,他会帮忙的。姥姥,这是新宅的钥匙。我想留支伯祖孙在县城再住一阵子,让二哥或是三哥先住进去。宅子不住人,损毁得快,那可是二百多两银子的新宅。不住人损毁了可惜…”

河舅母迭声道:“我们都商量过了,让罗福带着禄子、小禧先住进去。她刮的绿霉卖的价儿好,还可以在那儿照顾水柱、土柱。下年,栓子要进城读书,在那住着也方便。”

江氏拉着江若宁的手。“宁儿,将来出阁嫁人,一定要告诉姥姥。姥姥这几年一直在帮你做嫁衣,到时候留个线头给你剪掉。意思一下。我孙女最有本事,不输男儿,可你要强的性子也得服个软,这对你没什么坏处…”

江氏叮呤了大半天。

未时一刻,江若宁回到城里,又收拾了一番自己的东西,也不过是一口大箱子,阿欢也收拾了一口箱子。

阿欢去雇马车,江若宁则去了念慈庵找周半夏。

周半夏与江若宁坐在药铺的会客厅里,周半夏沏了茶水,这一个月来,她时常听到关于江若宁的事,什么江若宁原嫁人了,夫君是温县令,还生了一个女儿;之后,又是温县令为讨夫人欢喜,送了赔罪礼物,被江若宁丢到火盆给烧了;江若宁与温县令和离了,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周半夏笑问:“我如何称呼你?”

“叫我名字若宁,就像我唤你半夏一样。”她垂眸饮茶,“半夏,我明儿一早我要去京城大理寺,少游也在京城。”

“你是为我四伯去的?”

“一半有原因是因为他,还有一半是因为我自己。”

周半夏轻叹了一声,对于江若宁的事,她多少知道一些,早前也生气江若宁嫁了温如山,可丈夫李阅的话却点开了她:“娘子,江姑娘眉毛未疏,分明就是姑娘。”那日道破后,周半夏便问了母亲,周母也说江若宁是闺女身,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生孩子,分明就是另有隐情。

再后来,周半夏知江若宁与伍管事相熟已久,竟从伍管事那儿知晓了一些内情,心里更是吃惊不已,但这些到底是属于温家的隐密,他们不敢说出去。

“若宁,你如果是因四伯入京,你们若在一处,怕有困难。”周半夏欲言又止。

“半夏但说无妨。”

周半夏神色凝重,依旧有些纠结,“到了今日,我不瞒你,这次四伯入京,是我二伯父的意思,二伯父与敏王府交好,敏王府七郡主今年十五,二伯父有意要四伯迎娶此女。四伯不应,他便不允四伯回青溪县,现下彼此正在僵持中。”

李观的信中,只说他在京城很好,却支字未提此事。

他是不想让她猜疑、担心。

而她与温如山传出的种种,他又会如何看。

“半夏,我信少游。”

两人相望,会意一笑。

周半夏道:“女儿家就要善待自己,保养好身子,我以前教你的保养法子可不能丢,每过一段时间就照那法子保养一回。”

“半夏,我记住了,你也要好好保住,他日来京城,我请你吃饭。”

江若宁陪周半夏说了话,又去了李记布庄与伍管事道别,闲话了一阵。

回到月未苑时,小梅正候在院门口,“小姐,媒婆来了,还带了几个后生来,这会子都在堂屋里呢。河大嫂、河三嫂各领了一个来。”

江若宁进了堂屋,小草正在堂屋奉茶点。

吉媒婆道:“江捕快,我介绍的这位后生,一个是县城南郊四里地儿吉家村、就是我娘家的好后生,读过两年书,家里人口单纯,只得一个母亲,与族人一道过活,这后生叫吉华,今年二十二岁。”

那后生腼腆地坐在一侧。

江若宁四下寻看,阿欢奔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簿子,翻到一页上递给了江若宁。

吉华,虚岁二十二。母亲是个寡\妇,脾气古怪,与村里相处不好,行事极其霸道,又惯会骂人,家境贫寒,家有三亩地。是父祖留下的。吉氏族里曾险些夺了这三亩中田去,是吉母口齿厉害,性子要强。这才保住了。

可是,吉华因有一个厉害的母亲,知晓这点的人都不愿把女儿嫁给他,加上家里穷。又没多余银钱,至今未能娶上媳妇。

吉媒婆忙道:“江捕快。吉华是我娘家的族侄,你别听旁人乱说,这后生当真是个好的,会种地。为人也踏实,她娘的性子是厉害了些,可不厉害别人就欺上门去。”

江若宁打量了一下吉华。他颇是拘谨,面容微红。“你们家里可瞧过二妞了?”

吉华答道:“我娘昨儿便来瞧过,很是满意。”

江若宁又看着另一个媒婆,媒婆笑道:“这是我一个远房侄儿,家住观音镇,家里有个老父,还有个十五岁的妹子…”

刘翠钿、罗福也各介绍了一个。

刘翠钿是因为收了人好处,是平安村的一个佃户,家里有两个儿子,这次要娶亲的是小儿子,上有父母,大哥已经成亲,娶的是个瘸腿女人,听说是花三两银子买来的,一听说二妞有十几两银子的嫁妆立马就使了五百文让刘翠钿保媒。

就这五百文,对他家来说已经是一年的积蓄。

罗福介绍的是她娘家罗家村的一个后生,也是个实衬人。

江若宁去了二妞屋里,与她说了这四家的情况,二妞想了片刻:“佃户和观音镇的就算了。就看吉华和罗礼二人中选一个。”

江若宁回了堂屋,让阿欢取了铜钱,“大嫂,难得带人跑一趟,虽说早前是我的丫头,这处得久了,有了感情,我又不想委屈了她,你先领人回去,这是给你说媒跑腿的茶水钱,我代二妞谢谢你了。”

二百文!

刘翠钿掂了掂,虽说没办成,好歹也没白跑。

小草又递过一个纸包,“我们家小姐说,来者是客,让小哥走一趟,这是一斤白糖,算是礼物,亲事不成,人情在,小哥机灵长得俊,定会有段良缘。”

江若宁又给了另一个媒婆二百文茶水钱,也给那少年一包白糖,虽然没成,话说得好听,媒婆带人了离开。

堂屋里就剩下吉华、罗礼二人。

江若宁这才让小草唤了二妞出来。

二妞垂着头,瞧瞧这个,又看看那个,然,目光与罗礼对上时,罗礼的神色掠过一丝不快:长得不是错,只是人黑了些。哪有罗福说的好,要不是家里人逼着他来,他才不想来呢,还得娶个比他大的。

然,就是这一丝不悦。

二妞便有了主意,又望着吉华时,目光相遇,吉华一张脸涨得通红。

二妞低声道:“小姐,我选吉哥。”

“吉哥?”阿欢沉吟着。

江若宁使了眼色,阿欢照着之前的例给了罗福与罗礼。

吉媒婆立时乐成了花。

二妞又道:“吉哥真的愿意娶我,我长得黑,打小就是这种肤色。”

“黑是黑,可你健康没病。”

庄户人家挑媳妇,就爱挑这健康壮实又能干的,这模样倒是其次,只要能踏实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江若宁正想着要不要回避一下。

二妞又壮着胆儿道:“我和小姐感情好,小姐明儿要去京城,这一去,不知何时回来。我想在今儿就把喜事办了,我问过县城的李瞎子,她说今儿是个黄道吉日。”

这就成了?

吉华有些回不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