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宁问道:“你们这儿的服饰卖得好吗?”

“好!我们李记的服饰鞋袜,是百货行里卖得最好的,质量最好,式样最好,在服饰里头我们若是说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前些天定国公府还在我们这儿订了两仟套假二件的服饰…”

江若宁微微皱眉,这女小二夸夸其谈,也不怕惹得同行不快。

能进百货行售卖,就算是朝廷认可,也是贵门男女认定的“名牌”,现在京城有身份的人,谁还去别家小店买,都来这里买。

江若宁与阿欢各挑了一双夏袜,付了银子又到了一楼的胭脂水粉区。

远远儿的,就见一个拿着折扇的锦袍男子用扇子敲着柜台,“把你们这儿最好、最贵的胭脂水粉给我呈上来,记住了,要最好的,上不了二百两的可别拿给我。”

江若宁啐道:“纨绔!”

那男子眼睛一亮,向江若宁望了过来,勾唇一笑,立马抱拳道:“请问姑娘芳名?”

江若宁正眼都不瞧,走到了玉人坊柜台前。

女小二道:“姑娘要选什么样的?”

江若宁道:“我要凝露、雪花膏。”

“请稍等!”

那男子追了过来,站在江若宁身侧,直直盯着她瞧:这姑娘是谁?怎么长得和宋良媛一般模样,可又完全不同,是的,是她们的气质,似乎江若宁的气质更惹人亲近。他站在旁边,大大地吸着空气,一口,又一口地,很是陶醉。

江若宁问:“有试用品吗?”

“有的。”女小二各取了一盒递来。

江若宁倒了凝露,在手背上闻了一下,在记忆里不停地比对着,摇了摇头:不是这个味儿,难道她用的不是玉人仿?又取了一点雪花膏,轻柔地涂抹在手背细闻,也不是这个味儿。

“你们这里有没有一种桂花香型的胭脂水粉?”

女小二道:“小姐稍等!”不多会儿便拿了一个漂亮的盒子,“花香型都是成套的,并不曾零卖。这一套一百二十两银子,一瓶凝露、一瓶雪花膏,再一瓶香露,因是成套并无样品,不过小姐尽快放心,玉人坊保证质量。”

江若宁取了一杯香露,闻嗅着这瓶子上的味道,面容放缓开来,这一时的放松,似美得如日月生辉,一侧的锦衣少年看得呆住,仿佛忘了呼吸一般。

就是这味儿,刘西用的就是这款胭脂水粉,玉坊的胭脂水粉也分上、中、下等,可这款一百二十两银子,刘西用这么好的东西,说明她是一个爱美的女子。

江若宁搁下香露,带着歉意地道:“很抱歉,这不是我想要,谢谢,我再看看别的。”

抱歉、谢谢…

很少有客人会这样有礼貌。

锦衣少年跟在江若宁后面,热情地笑问:“姑娘如何称呼,在下…我…”

“游戏花丛,自以为是,吊二郎当的纨绔…呃呃,果然名不虚传!”

锦衣少年惊道:“谁在外头坏我名声,本公子要劈了他!”

江若宁冷声道:“别再缠我!小心回头我告诉你家长辈。”

她什么意思,告诉他家长辈。

这姑娘一定认识他,他驻立在原地。

阿欢低声道:“师姐,你认识他?”

“不认识,但我可以唬他,你没看他被唬住了?”

江若宁突地恶作剧上来,“阿欢,如果他一会儿再跟过来,我们今儿就整人,我们让他请客。”

130 偶遇

锦衣少年不害那儿发呆,一侧的小厮道:“公子,你还买不买胭脂水粉了,你不说要买了回去送太太么?”

“你帮我想想,那小姐是哪家的闺秀,我想了许久也忆不起来。她长得和宋良媛一个模样,没听说宋良媛有妹妹啊。她认识我,还骂我呢,她到底谁呀?”

小厮道:“公子在外头认识那么多闺秀,奴婢哪都认识。”

“我一定认识的!肯定认识,这样的大美人,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她到底是谁?”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一个紫袍少年翩然而至,这少年长得很是精致,头上勒着嵌玉金边紫色抹额,发上戴着一个金灿灿的镂空发冠,祥云金浪袖边,束着刻丝攒花缎绦,面如美玉,眸如曜石,后头跟着两名神色严肃的护卫。

“九表弟,你约我作甚?”顺着锦衣少年的视线,就看到了站在稻香村胭脂水粉柜台前的湖色纱裙少女,那少女长得还真是好看,只是,他怎么瞧着眼熟呢。

她有着好听的声音:“请把这里上、中、低三种凝露、雪花膏给我看,我要试用品,谢谢!”

锦衣少年扯着紫袍少年道:“好兄弟,你帮我想想,那小姐是谁,他认识我,可我不认识他,你快帮我想想,我头都快想破了,也不知道她听谁说的,居然说我自以为是,纨绔…这怎么可以,我温九的名声可是极好的。”

江若宁启开盒盖,闻嗅着凝露、雪花膏。

“小姐,我们稻香村所有货品打八折,如果买得多,还附赠化妆镜。”

“请给我拿五瓶下等雪花膏。想与这个味儿一样的,再给拿三瓶中等凝露。”

阿欢轻呼一声“师姐,你买这么多作甚?”

江若宁低声道:“我闻嗅过了,这雪花膏最是天然,是用羊脂熬制的,而那中等凝露是采取晨间花露制成的,也没有任何辅料。买回去后。用玄漆箱子里的器具,我能调配出不差于玉人坊上等货的东西…”

锦衣少年突地大叫一声,指着江若宁道:“哈哈。我想起你是谁了?你是宋家小姐对不对,可是你叫宋…宋什么来着。”

江若宁挑眉笑道:“小九儿,你是不是记错了?没想起来,就继续回去想。”

她果然认识!

锦衣少年却不知道。刚才紫袍少年唤他“九表弟”,排序九嘛。江若宁把他唤“小九儿”。

江若宁要胁似地道:“你慢慢想,再想错了,本姑娘一把将你丢出去。我要挑东西,不许来吵我。否则…哼哼,我饶不了你。”

她到底是谁?

江若宁又道:“我们打个赌如何?一百两银子,我赌你十息之内猜不出我是谁。如果你猜中了。我付你一百两,如果你还是猜不出。就输我一百两。”

江若宁拿出锦袋,从里面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阿欢,你来数数!”

阿欢应声:“一!”

是谁呢,谁呢?这么漂亮的姑娘,以他的记忆里,不可能不认识,他从小就和美女有缘,只要他见过的,没道理记不错。

“二!”

锦衣少年拉了紫袍少年过来,“表哥,你快帮我想想,她到底是谁?快愁死我了。”

紫袍少年茫然摇头,他第一次见这姑娘,莫名地却有一种熟络感,她闻雪花膏的神情很像他认识的一个人,太像了。

阿欢正悠哉游哉地数着,突地看到大理寺的捕快一袭便装进来,立马转过身,数道:“七!”

与大理寺名捕郑刚一道进入百货行大厅的,还有一个翩翩紫袍少年。

师姐的一百两银子啊!

师姐待她最好了,她不能拆了师姐的台,怎么说也要让师姐赚了这贵公子的一百两银票。

阿欢快速数道:“八、九、十!”三个数字脱口说完。阿欢大声道:“公子,十息时间到了,你输了!这银票是我们的。”生怕贵公子返悔,拿了银票递给江若宁。

这下好了,帮师姐赚了一百两银子,早前师姐给她买的漂亮衣服钱也出来了,阿欢为自己能帮师姐感到欢喜。

江若宁令女小二将旁的脂粉、香露都取过来,一瓶一瓶的拧开闻嗅。

郑刚一扫大厅,立马在胭脂香粉区看到了两个熟悉的倩影。“江姑娘!哈哈…真巧啊,你们也来逛百货行?”

江若宁微微点头:“真巧,你们今儿也出来了。”

郑刚傻笑两声,原是不常笑的,这会子笑得瘆人而古怪,“听说江姑娘今儿生辰,不知…能不能请你吃饭!”

冷二笑道:“郑老大,你说真的?你请客,我们要去百味居!”

江若宁看着阿欢,她的生辰,连她自己几乎都快要忘了,郑刚是如何知道的?

阿欢一脸尴尬,不用说也知道,定是阿欢说出去的。阿欢记江若宁的事比记她自己的还记得牢,“师姐…你今天生辰,我想…想给你买件礼物,就找淳于先生借银子,他非得问我借银子作甚,否则就不借,没想到他看着挺好的人,就是太多嘴,闹得大家都知道。”

江若宁舒了口气,“罢了,知道就知道罢。”她对女小二道:“劳烦姑娘把我挑的几盒都算一下价格,另外请给我们装起来。”

锦衣少年歪头,现在这几个粗壮汉子与江若宁相熟,“你认识大理寺的人,那你是…”

江若宁接过阿欢手里的银票:“师妹,回头我把俩把这银票分了,我们一人五十两。”她敛住笑容,揖手道:“小九儿,其实我根本不认识你,看你与谁都自来熟,就想逗你玩,再赢几两银子花,多谢啦!”

被人耍了!

紫袍少年立在一侧,忍不住哈哈大笑,“你经常耍人,没想今儿被人耍了。九表弟,这被耍的滋味如何?”

锦衣少年气恼得紧,“你今儿非得告诉我名字不可。”

江若宁双手抱拳,道不出的英姿飒爽,朗声道:“大理寺女捕快江若宁!”

“江若宁?那个…”他脑子一闪,“你是镇北王府的大\奶奶?”

旁的不知道,但江若宁对他来说这名字太熟悉了。

“怎么?我不像阿宝他娘?小毛孩,别再与谁都玩自来熟,你白送银子上门,我不要是傻子。多谢奉送!”

小毛孩,称呼他的?

锦衣少年咬了咬唇,自来只有他戏人的,何曾被人戏过他?锦衣少年看她付了账,跟着几个男子翩然离去,阿欢不回头扮着鬼脸。

“她是大\奶奶,我就不姓王,那个沉闷的女人,哪有她这么好玩?”

紫袍公子笑微微地提醒道:“九表弟,你本来就不姓王。”

“我娘姓王。”

紫袍少年忍俊不住,“你到底买不买胭脂水粉了?不买就走。”

锦衣少年拉住紫袍少年道:“好表哥,今儿也是你的生辰吧?”

紫袍少年猛地忆起,刚才那个女捕快也是五月初十,他们是同一天的,着实有缘,“走,今儿你请客,我帮你与江姑娘说话,我们一起吃饭!”

“为什么是我请客?”

“你银子多,不在乎再掏一百两,你娘最是宠你,舍得给你大把银子花。”

百味居是京城最大的酒楼饭馆之一,里面的厨子全是宫里出来的御厨,手艺极好,同时这里的吃食价格也比旁处要贵。

一行五人要了雅间坐好。

郑刚的目光落在阿欢身上,想到她说:一条皱纹是大哥,两条皱纹是大叔,三条皱纹是爷爷,立时皱起了眉头。这小姑娘怎么能说他老呢,他其实还不到三十岁,正值壮年。

“江姑娘今日生辰,便是寿星,想吃什么尽快点!”

“郑大哥请客,我们姐妹不客气了。”

有小二拿着菜谱进来,菜谱上的字写得好,还配有图案。

“小二,你们这里的特色菜是什么?”

“水煮系列,水煮鱼、水煮兔、水煮牛肉、水煮肉片…”顿了一下,“我们这里还有口水菜系,像口水鸡、口水鸭…”

“百味居是温太后开的?”

小二问道:“姑娘莫不是外地人,我们的总店在畅园,这是分店。”

这些菜也只有现代才有吧。

“水煮鱼、口水鸡,糖醋排骨…”江若宁点了三样,顿了一下,“你们这儿做不做满汉全席?”

小二怔住,“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菜?”

“这是一整套菜系,分大全席和小全席,大全席是一百二十道,这小全席嘛有六十道的,也有二十多道的。”她面露沉醉,“那可是真正汇聚了天下美食,垂人欲涎的名菜。”

她搁下菜单,递给阿欢,“其他的你们来点。”

阿欢想着上次自己说错话,惹得郑刚不高兴,抬眸望了一眼,拿着菜谱直往后翻,还是点便宜的,最便宜的,“炝炒土豆丝、炝炒番薯叶,再做一个虎皮青椒。”她点完,递给了郑刚。

“二位姑娘不用客气,想吃什么都尽管点。”

江若宁摆手:“你们点,这些是我们想吃的。”她又问小二,“你们酒楼是不是有人过寿要送菜式?”

小二连声道:“我们百味居若遇客人过寿,送寿饼、寿面、寿糕,不知几位要哪样?”

“寿面(寿糕)!”

江若宁与阿欢同时出口,却说了不一样的名字。

阿欢笑道:“是我师姐过寿,听她的,就…就要寿糕。”

门外,传来锦衣少年的笑声:“哈哈,真巧啊!江姑娘,又碰面了。”

131 同寿缘

江若宁道:“小九儿,既然遇上了,一道吃顿饭。”

郑刚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

锦衣少年因江若宁的一声“小九儿”哭笑不得,怎的听到耳里,就像是哄小孩子的呢。

锦衣少年道:“好!好!今儿我请客!”

阿欢问身边的郑刚:“这两人是谁呀?”

师姐妹赢了人家一百两银子,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郑刚指着紫袍少年道:“这位是容王世子慕容琅,这位是监门卫指挥使之子温九公子温令宪!”

温令宪一落座,对一边的小二道:“琅世子今儿过寿,备一份寿饼。”

小二笑道:“那位姑娘今儿也过寿,还真是巧了。”

慕容琅抱拳道:“不知道江姑娘是哪年出生?”

“正兴九年。”

“真巧,我也是那一年的,没想我们还是同年同月同日。”

阿欢有些意外,目光在慕容琅与江若宁身上流转了一番,“师姐,你和他真的有缘。”阿欢一声惊呼,如同发现了天大的秘密一般:“师姐,你和他的眼睛长得好像。”

阿欢越瞧越意外,这一比对,发现长得像的地方更多了:

“啊!额头也一样哦!”

“咦——脸形也一样。”

阿欢颇有些好奇,她隐隐听江若宁说过,江若宁好像是东军都督宋家的姑娘,宋家当家的越**奶是安阳大长公主之女,与容王府也是表亲,安阳大长公主正是容王的嫡亲姑母。

温令宪听阿欢一说,“还真是长得像哦!表哥。一会儿你们得喝一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人可不多,长得还有几分相像的人更少了,就为你们的缘分喝一杯。”他一落音,“既然你们是今天的寿星,要不你们二位坐上座,今儿请客。大家尽快点好菜好酒!来人。把你们最好的菜都端上来,要最好的酒,二位姑娘尝尝果子饮。这是我们京城的贵女酒。”

众人重新换了座儿,上首尊位痤着江若宁与慕容琅,江若宁身侧是阿欢,之后是郑刚与另两名捕快。温令宪则坐在慕容琅的身边。

慕容琅低声问道:“江姑娘是哪个时辰的?”

“未时三刻。”

“巧了,我是未时一刻。”

同一天居然还同一个时辰。相差也不过两刻时间,这等巧事更是百年难遇,难得这桌上的人都说他们长得像,看来真的是缘。

慕容琅心情大好。侧眸时,莫名地觉得很是亲近,明明是第一次见到。为什么就像很熟悉似的,他心里这么想着。看着江若宁的侧脸,这一细瞧下,更是令他大惊:这姑娘长得像他父王。

太像父王了!

父王打小就是京城的第一美男,那容貌更是可男可女,而这容貌原就随了太上皇,太上皇的容貌则随了天乾皇后——慈荣圣皇后秦怀璧。

宋清尘因自小容貌酷似天乾皇后,太上皇、皇太后颇是疼爱,宫中赏赐的珠宝衣饰更是源源不断地被赐入宋府。因此故,宋清尘自小就是整个京城贵女圈的天之娇女,几乎是在众人的追捧、赞美下长大。

慕容琅一时间心潮起伏,他不记得自己有妹妹,倒是上头有三个姐姐,不过现在三个姐姐都已出阁,他是家里唯一的嫡子、亦是容王的独子。他自小体弱,患有心疾,母妃更是将他捧在心坎上长大的,打小就怕他磕着、碰着。

“江姑娘是哪里人氏?”

“奉天府青溪县。”

“家中父母可安好?”

“我没有父母。”

慕容琅愣了片刻,心里暗道:莫不是父母双亡,这不是问着人家伤心处了。“抱歉,惹姑娘伤心了。”

“这有何伤心?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没父母,我是姥姥养大的。”

阿欢听慕容琅问这些,心下不快,师姐过寿辰呢,怎么问这些让人添堵的话,起身道:“琅世子,你出来一下。”

慕容琅望着阿欢。

阿欢使了个眼色。

温令宪满是好奇,跟着慕容琅到了外头。

阿欢恼道:“别以为你们请客就可以扫人兴,琅世子,我可不管你是什么世子、王爷,别再问我师姐的伤心事。”

温令宪道:“你这小丫头,我表哥就是好心,礼貌地问几句。”

“礼貌个屁!”阿欢瞪着杏仁眼,“我师姐无父无母,谁知道是哪家狗屁倒灶的大户人家为了自家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把亲生女儿给弃了,着家里下人抱到乡野长大的。你一个劲儿地问,不是惹她伤心?”

温令宪立时感了兴趣,“江姑娘是被父母丢掉的弃婴?”

这么漂亮的姑娘,家里就丢掉了?

这也太可惜了吧,要是在京城,就因为她的容貌,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欢呢。京城各世族名门,若是嫡女长得出色,都会用心培养,将来寻一门得力的姻亲也好帮扶娘家父兄。便是一些优秀的庶女,为了家族的未来,也都会寄养在嫡母名下。

阿欢怒道:“你才是弃婴,你全家都是弃婴!”抬腿就踹。

慕容琅想着那样一个年轻姑娘,原来身世坎坷,心里微微有些愧意,早知如此,他就不问那些了。

“你们不要再问师姐这事,你们问了,师姐是回答好还是不回答好?”末了,阿欢又看着他们道:“我师姐才不可怜呢,最讨厌你们这种眼神,你们还是走吧,反正今儿郑刚大哥说了要请客的,我可不想师姐连过个寿辰都闷闷不乐。”

慕容琅垂眸,抱拳地道:“姑娘,我不再多问了。”身为君子,哪有故意揭人伤疤之事。

阿欢瞪了一眼,转身进了屋。

温令宪沉吟道:“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就是弃婴呢?”

“君子不揭人短,别再提人家的伤心事。”

温令宪道:“表哥,她真是温家大房大\奶奶?我们都见过的,可不像这等性子,人是长得一样,其他的都不一样,表哥…”

温大奶奶江氏他们都见过!

怎么可能是这等气质。

温大奶奶江氏眼睛生得比额头还高,眼高于顶,从不正眼瞧人,也只遇到皇家人时,能让她的眼睛放到正常位置,说话的声音倒是好听,可说话带刺骂人都能拐几道弯,而且是一副高不可攀,目中无人的模样。

慕容琅细细回忆以前的温大奶奶,“你说得没错,她不是温大奶奶,两个人的眼睛、眼神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