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先生问道:“她要复原的是个什么人?”

江若宁取了纸笔,这是她备用的素笔,快速地的运转,勾勒、描绘,动作之快,让淳于先生也心下动容,一刻钟后,她递过一张纸,“这是死者的容貌。”

铁血,又叫冷二,因他面冷,在大理寺捕快里排名第二,又有人称他冷二,江若宁未曾想到,将她接到大理寺的冷二居然是名动天下的名捕铁血。

郑刚道:“此人是二皇子在北疆时的副将马啸。”

“五年前,二皇子战死飞狼岭,数万人马全军覆没,御蛇怎会拿着马啸的人头来复原?”

御蛇根本就不知道那人头是马啸。

江若宁垂首,“御蛇会不会在找什么人?而她怀疑这人未死。”

淳于先生眼睛闪亮:皇子公主从小到大身边都会有暗卫保护,尤其是得皇帝看重的皇子,身边派十二肖的人保护也是在情理之中,自大燕永乐帝以来,便是如此。二皇子身边也会有暗卫,可五年多了,整个天下都知二皇子战死,皇上因痛失爱子还大病一场。

御蛇是十二肖的人,她要寻的人自然非同寻常…

铁血道:“先生,当年二皇子的尸骨回转京城,听说尸体早就被野狼撕扯得面目全非,二皇子会不会没死?”

如果二皇子没死,为何几年来从未出现?

江若宁不想知道皇家隐密,正容道:“御蛇与我说,她不是刘西,刘西是杀手,是我之前误导了众人。但御蛇似乎知道刘丁氏案的一些隐情,她与我说,花五千两银买杀手诛杀刘丁氏的人是刘大奶奶。”

刘大奶奶与刘丁氏是妯娌,她为何要杀刘丁氏?

这是情杀,亦或是因为刘丁氏知晓了什么秘密?

淳于先生倒吸一口寒气:“御蛇的话并不足信,还是等我们的人带回消息。”他看了眼江若宁,“你一晚没睡?”

“一直在还愿头骨生前容貌,刚完成她就出现。”

御蛇可是在屋顶等了一夜,要不是她出现,江若宁都没察觉到,可见御蛇的武功远在江若宁之上。

134 异同

淳于先生道:“大理寺有几桩未破的疑案,稍后我会把卷宗交给你,你设法将几具头颅复原生前容貌,希望借此可以破案。”

这些无名尸骨案,多是被人害死的,因死得太久,又查不出他们的身份,最后只得不了了之。现在大理寺有了江若宁这个拥有摸骨晓生前容貌的人,一旦恢复死者容貌,查找线索也就容易了。

江若宁应答一声“是。”

淳于先生又道:“明日宋家赏花宴亦请了朱夫人,你可以与朱夫人一道前往。”

她要去宋家?

请帖还写了阿宝的名字。

刑部明镜司的女捕快就与京城贵女圈打成一片,偶尔需要寻找线索时,也能从中寻找到端倪,所以对于此,无论是刑部还是大理寺的官员都很乐意看到自己的女捕快能打入贵女圈。方便他日查案寻找线索,多个圈子多条路。

这一天过得很快,江若宁天明时才睡下,一觉醒来时已是未时三刻时分,吃了些东西,搬出琴,在院子里弹了一支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的琴。她穿越前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耐性,也肯用心练习,反反复复之间,倒能勉强闻听。

江若宁拿出自己几身最满意的衣裙,最后挑来选去,依旧没有满意的。

阿欢看她折腾得不易,“师姐,你人长得好,穿什么好看。”

“我不想太落面子,我想让他们后悔抛弃了我。”

她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这具身体原主人。

阿欢想了一阵,“明天的赏花宴,各家贵女肯定是千娇百媚精心打扮。师姐不如反其道而行,不用艳丽,以素为主。”

“素?”

“穿白衣,师姐生得好,没听青溪县百姓常说的一句话:要想俏,一身孝。”

“师妹,我这就出去买衣料回来。”

“我帮你一块做!”

待江若宁拿回来的时候。已经裁剪好、缝好。江若宁只是在白裙子上绣了几朵浅黄色的雏菊,又自做了几条丝带。

翌晨,阿欢站在花厅。微拧着眉头:“师姐,你不是做了身白衣,怎么又穿上粉衣了。”

“我想了一下,那个太素了。虽然绣了浅黄色的花,还是太出挑。这样的赏花宴,许有哪家的名门贵女要觅良缘,我又何必抢这个风头,便在外头罩了件粉色衣裳。走吧。陪我一起去!”

穿一日白衣,就如去奔丧的,江若宁怎么想。怎么都觉得怪异,索性还是穿上素雅却又亮丽的衣裙。

阿欢问:“不等阿宝了?”

“阿宝这几日住在镇北王府。”

外面。传来一个奶声奶气的“娘亲”,一声娘亲,江若宁的心立时柔软了起来。

阿宝穿着一袭粉色衣裙,身后跟着大丫头,双眸熠熠生辉地打量着江若宁。

“阿宝今儿真漂亮!”

“娘亲美美!”

大手牵小手行至大理寺偏门时,朱夫人带着朱小姐已上马车,见江若宁出来,面容微凝,朱小姐一脸病容,娇弱得似一阵风就能刮跑。

“朱夫人早!朱小姐早!”

朱小姐看着面前这一大一小的母女,要说阿宝不是江若宁生的,连朱小姐都觉得不小,根本就是一对母女。

江若宁见过朱夫人几面,唯这朱小姐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是个半大的少女,瞧上去比阿欢还要瘦弱,面容苍白无血,可见身子孱弱。

朱夫人道:“江姑娘早!”然后问道:“江姑娘乘镇北王府的马车?”

“请!”

两辆马车出了官衙街,兜转之间近了宋府。

宋府偏门已开,一边的小巷里停驻了不少的马车、轿子。

江若宁手牵着阿宝,紧跟在朱夫人身后。

赏花宴设在宋府后花园,早早就摆上了十盆栀子花,又有好些蔷薇,后花园里贵妇、贵女三五成群。

江若宁选了僻静处落坐,怀抱着阿宝坐在一边与阿欢闲话。

几个贵女走过,有两人还忍不住回头张望,有的是看江若宁与阿宝,还有的则将目光落在阿欢身上。

“那杏黄裙子的是宋家哪房的小姐?瞧着好生眼熟?”

“是怪眼熟的,可我也想不起来是宋家哪位小姐。”

江若宁心下好奇,她们议论的正是阿欢,她细细地打量着,怎的有人认为阿欢是宋家小姐?

大丫头道:“江姑娘,阿欢姑娘确实与宋家七小姐长得有几分相似,只是年岁上比七小姐略小些。”

江若宁打趣道:“阿欢,你不会真是宋家小姐吧?”

“师姐,阿欢是孤儿,哪会与宋家扯上关系。”

江若宁与宋家有关联,她阿欢又扯上去,天下哪有这等巧合的事。

江若宁道:“你不是忘了六岁以前的事么?”

阿欢记不得她六岁以前的事,江若宁四年前就知道。

“师姐,我真不是。”

她怎会是京城名门的小姐,如果真是,又怎会落到那种肮脏地方,即便那些事过去了好几年,直到现在偶尔夜里也会做恶梦。那一段年幼时的经历,是她这一生都无法忘却的记忆。

当年与她一起被抓到那里的还有几个姑娘,她曾亲眼看到一个姑娘生病离逝,还有些因身体健康便要继续承受那份痛苦。

“江姑娘,你来得可真早。”

阿宝望向温二\奶奶杨氏,甜甜地唤道:“二婶婶万福!”

杨氏微微一笑,“阿宝乖,与你二姐姐一块儿吧?”

阿宝看着江若宁,似在征求江若宁的意见。

江若宁道:“你们姐妹一块也好。”

两个小姐妹手拉着手,温二\奶奶则与江若宁并肩而行,“你不喜欢这些热闹?”

“不喜欢。这样的地方,真心交往的人太少,大多都带着算计。”

“你和她还真是不一样。”

若是宋清尘,每逢各式宴会,就会打扮花枝招展,力争成为整个宴会最美丽的女子,享受着众星捧月的殊荣,从小到大,宋清尘几乎一直如此。

江若宁不喜欢这样的场面,就算人来了,带着阿宝也坐在僻静处,尽量让所有人都忽视她的存在。

一个喜欢站在人群的中央,享受他人赞美的荣光;一个则爱坐在角落里,将他人当成一道风景欣赏。

一个喜欢化成风景,一个则是赏风景的人,这是完全不同的人。

她与宋清尘最大的不同:一个低调,一个张扬高调。

她们走过一处,身后就传来一阵议论声:

“听说温大奶奶与镇北王世子和离了?”

“和离还敢带着孩子出来参加宴会?”

“我们京城对和离女子可没那么多要求,又不是被休的。”

听说当年温太后在嫁给太上皇前就和离过,之后又有谅郡主和离,凤舞公主与第一任丈夫和离又嫁了第二任丈夫,她们还不是照样风光体面的出席各种大小宴会。

而这三位女子,都不是寻常人。

自打从太上皇当政时期开始,京城贵妇贵女圈似乎就不排斥和离妇人,但前提是这和离女子拥有妇德。

谅郡主、凤舞公主皆是皇家的金枝玉叶,只有她们和离人,而不敢有男子休弃她们。

“宋良媛到!”

一道高扬地声音传来,众人纷纷引颈望去,但见如云侍从,如花宫娥徐徐行来,当中者,正是宋清尘。一袭玫红描金襦裙宫装,凤羽飘飞,华美宫锦金灿灿、红彤彤,映得她的玉脸犹如红霞铺面,耀花人眼;金丝梅形凤冠嵌在飞仙髻上,梅妆妍秀,长眉朱唇,少许笑意绽在唇角,玉润中略显羞赧。

这样的装扮即便是孕妇,又有谁说不美?

阿宝此刻立在一侧,定定地看着刚进来的宋清尘,一会儿又回头望望江若宁,明明是两个人,为什么她总觉得刚进来的女人很熟悉。

一个素雅打扮,一个浓妆妖\娆,谁说她们长得像,分明就是完全不同的美。

宋清尘一眼就看到了杨氏,目光很快停留在江若宁身上,她广袖下的纤指死死地握成了拳头,然脸上却含着雍容华贵的笑,只是这笑落在江若宁的眼里,是这样的做作与僵硬,失了自然微笑的美丽与亲和,就像是机械的,笑得虚伪,笑得不达眼底。

阿宝退了一步,直往江若宁身后藏,“娘亲,她是谁?怎么和你长得像。”

像吗?

阿宝的话出来,立时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汇聚到江若宁与宋良媛身上。

杨氏反复地将二人比对着。

江若宁落落大方,款款行礼:“民女江若宁拜见宋良媛?”

宋良媛细细地从头到脚地审视着江若宁,“阿宝,你是叫阿宝吧?”

这是她亲生女儿,居然装着不认识阿宝。

阿宝从江若宁身后探出一头,“你的声音和我娘亲…好像。”

即便阿宝与亲娘分别几月,可她还是能依稀记得亲娘的声音。

她想说的是以前的娘亲。

宋良媛看着周围的贵妇、贵女,“你们瞧我与温大奶奶长得像吗?声音像吗?”

一个化了浓妆,一个素雅,这没法放到一起比,这是完全不同的美。但很明显,宋良媛的年纪分明比江若宁长了许多,到底是老了,就算是美丽,这年纪一到有了风韵却少了青春。

宋良媛的美如明月,她将周围的年轻女子变成了星星;江若宁的美,是蔷薇,她只是众多美丽女子的一个,旁人依然美丽,而她站在人群,只是给这一幅众美图添色了一笔亮丽,却不能夺去他人的美。

135 了断亲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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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静默。

宋七小姐道:“二姐姐,你如天上星月之光,而温大奶奶宛如地上萤火。”

言下之意:你是宋家高贵的嫡女,是太子良媛,而江若宁只是山野村姑,无论是身份还是气度,都是远远不能相提并论的。

有人先回过味来:宋良媛拿自己与一个乡野村姑相比,不是自降身份么?

宋良媛勾唇,只当是宋七小姐捧高自己,心下大快,“几年没见,七妹妹一下就长这么大了,快过来,让我好好瞧瞧。”她拉着宋七小姐的手往凉亭移去。

这会子,所有人则看着阿欢与宋七小姐。

宋良媛与江若宁长得酷似,而阿欢与宋七小姐的眉眼也有六分相似,真是奇了,也难怪众人在好奇地的打量完宋江二女后,就将视线移到了阿欢与宋七小姐的身上。

宋七小姐一落座,也注意到阿欢,“你是谁?”

阿欢答道:“小女尚欢,是大理寺女捕快。”

宋七小姐扁了一下嘴,她能发现阿欢,是因为阿欢与她长得有几相似,可不悦与不宵同时浮现脸上,神色里带了几分鄙夷之色:不就是一个女捕快,想来也是出身卑贱之人。

阿欢正待发作,只听耳畔江若宁轻轻淡淡地道:“小心抱着我的锦盒。”

“师姐,我省得。”

江若宁蹲下身子,柔声道:“阿宝,娘亲要离开一会儿,你与阿玉同二婶婶在一块儿。一会儿娘亲来接你。”

江若宁不是温大奶奶,除了镇北王府温家熟识的人,外头接触过几回的人又怎能分辩得出来,原就因温大奶奶来自民间乡野,京城贵妇们就不待见,也少有人与她搭讪说话,更难谈得上熟谙了晓。

阿宝道:“娘亲去哪儿?”拉着江若宁的手。有些不愿撒手。生怕江若宁丢下她不管。

江若宁指着阿欢手里的锦盒,“初次登门,给越**奶备了一份礼物。”

杨氏热心地道:“江姑娘。我陪你一道去。”

旁人只当江若宁就是以前的温大奶奶,可杨氏却知道江若宁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宋家的越**奶请江若宁出席赏花宴,何偿没有告诉世人“江若宁与宋清尘是两个人,而温大奶奶就是江若宁”的意思。

江若宁想要拒绝。可她觉得杨氏定然是知道什么,在心里转桓了一番。微微点头。

宋清尘见江若宁离开,低声道:“七妹妹,你不是一直很讨厌那个与我长得相似的乡下女么,让她出一回丑如何?”

江若宁。即便你与我长得相似又如何?我是高高在上的云,你便是任人践踏的泥;我是倾国名花,你便是路边的野草。你又岂是能与我相比的。

宋七小姐自小就嫉妒宋清尘。先是嫉妒她的美貌,再是嫉妒她自小被人捧成掌上明珠…可她不敢流露出来。因为宋清尘是宋家最骄傲的女儿,而她只是宋家的寻常嫡女,但她可以把这恨意发泄在江若宁身上。

这几年,宋七小姐没少借着聚会、茶宴刁难温大奶奶。

今日又得了机会,她怎会放过。

宋七小姐勾唇笑道:“二姐姐说得是!”她立马扭头,唤了丫头叮嘱几句。

江若宁随温二\奶奶往宋家越\**奶处行去,“砰啷”一声,一侧丫头的茶水摔落在地,那丫头扯开嗓子道:“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么?”

江若宁好好的走路,已经避让了,可这丫头依旧端着茶水往她身上撞。

“姑娘,到底没长眼睛?你看看我站在何处,见你过来,我退让到小径草坪上,你依旧往我身上撞。知道的,说你眼神不好;不知道的,以为你是故意。”

江若宁也没半分和软,当她是好欺负,大家一看,明眼都知道这丫头分明捧着茶往她身上撞,还说她没长眼睛。

温**奶杨氏也瞧出来,这丫头分明就是故意刁难。

阿欢道:“师姐还是把外袍脱了。”

众人顿时盯了过来:果然是乡下女,居然大白日就要宽衣解带,简直是丢人死了。

然而,待江若宁脱去外头那袭粉裙,里头竟是一袭的白裳绣浅黄色雏菊夏裳,式样别致,竟给她平添了七分仙雅之气。

阿宝此刻跳了起来,指着那丫头道:“坏丫头!你弄脏我娘亲的新裳!坏丫头!我要告宋姥姥,让她罚你!”

凉亭里,宋清尘看着那一个小小的人儿,此刻正斥骂着丫头,这是她的女儿,可阿宝气急败坏地保护着一个不相干的女子。宋清尘生气地握紧了拳头,更气的是江若宁非但没出丑,脱去了外袍竟露出了几分脱俗的仙子气姿,生生将这花园里的贵女都给比了下去。

江若宁轻声道:“阿宝,没事了,别生气,我们把礼物交给越**奶就离开。”

另一侧的大柳树下,宋家的当家奶奶正与几个三四十岁的太太、奶奶闲聊。

“哟,越**奶,这不是你的义女么,几个月没见越发水灵了。”

江若宁冷着声:“这位奶奶说笑了,宋家这样的门第非我乡野村女敢高攀。”

不高攀,便不是了。

越**奶笑道:“一日认了义母,便终身为义母。”

认越**奶为义母的是当年的宋清尘,宋清尘不甘皇家寺庙的清静,算计温如山怀上阿宝,得已离开寺庙,成了温大奶奶。越**奶知道宋清尘的真实身份,这才对外说认温大奶奶为义女,怕是私里也是母女相认,走动亲密的。

而现在的江若宁,可不是宋清尘。

但越**奶想认她做义女,说起来,她知道江若宁,一旦有了长幼辈份,他日就能更好地拿捏江若宁。

江若宁道:“这世上,亲娘生了女儿还有丢弃不要的,况是这认来的?越**奶,你说对么?”

她不要宋家!不要眼前这个亲娘!

痛快,真的太痛快了!

她今日就是来了断这一切的。

越**奶的面容果然快速转变。

想到前江若宁所受的委屈与痛苦,江若宁心里雀跃着,“越**奶,受一个故人之托,我要把一样东西还给你,还请各位太太、奶奶见谅,请容我私下与越**奶说几句话。”

江若宁可不管旁人走是不走,而是从阿欢手里接过了锦盒,不紧不慢地道:“当年,越**奶送走了一个人,一个小孩…”

越**奶没想江若宁此刻便这样张扬地说出来,声音不大,可却带着无尽的讥讽与敌意,对周围众人赔礼道:“温大奶奶,请随我到僻静处说话。”

“越**奶又说错了,我不是温大奶奶,我姓江,你可以称为江姑娘。”她继续解布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只锦盒:“十八年前…”

越**奶好不紧张,连连对周围的人行礼。

贵妇们面露诧容,匆匆退避丈远外,自动让出一块地方方便越**奶与江若宁说话。

杨氏想离开,却被江若宁伸手一抓,道:“我的事,温**奶知道多少?”

“我什么都不知道。”

有时候知晓旁人的事越多,身上的负担也越多。

杨氏挣扎了两下,却甩不开江若宁的手。

江若宁只凭感觉,她今日见到了宋清尘,在她看来,自己与宋清尘根本不像,可所有人都说她与宋清尘长得像,她是凤目,宋清尘是一对杏眸,虽然都是很漂亮的眼睛,可她觉得自己的眼睛更为独特。她的额头更为饱满,发际略高,宋清尘的额头略为平坦,发际低。

江若宁从怀里拿出一块牌子,先是正面,再一翻转又是背面,这正是宋家的令牌,这样的令牌,除了宋都督信任的心腹,旁人是很难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