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世今生爱慕的就是这么个人?

前世的他…

谢婉君努力地想着在那幻墙里看到的景象,貌似容王一生只得一妻,还育有两子一女:慕容琳、慕容琭、慕容瑷。而她生的四个孩子并不在其间,难道这些孩子都是雪曦生的,因为她拆散了他们,所以受到了天罚。她怎么也没想到,前世出现过的孩子,今生依旧出生了。只是慕容琳却不再是雪曦所生,而是韩国公主,而慕容琭也成了丫头所生。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前世里三个能干聪慧的孩子,今生依旧是一样的能干,能文能武的慕容琳建功立业,慕容琭是个文臣,慕容瑷得太上皇夫妇喜爱,便是皇帝也喜欢,还额外封赏了她一个“凤歌公主”,这是仅次于皇家嫡出公主的皇家金枝玉叶。

这一切都是命,她改变的只是自己的命,在享受了自以为荣华富贵的二十多年后,她又成了那个卑微的、可怜的谢婉君,虽有儿女,却个个体弱多病。

现在,她跪在花厅中央,看着容王与新纳入府的侍妾吃羹汤,还有说有笑,似忘了她的存在。

严嬷嬷见没自己什么事了,告退离了花厅,回东厢房末间自己的屋里歇下。

容王吃罢了羹汤,道:“谢通房,你早前是不是拿若儿的身世秘密,逼她帮你救谢千语?”

戚昭应不屑地瞪了一眼,“谢通房,我也太恶毒了,怎么能这么干。容王妃可是被你害死的,你还拿这事去要胁人,天下没比你更毒的了。”她坐在容王的腿上,跟着容王一起指责谢婉君。

容王是故意的,故意在谢婉君的面前与侍妾恩爱。

谢婉君以前不是不许他多看旁人一眼么,那么现在,他偏要扮出恩爱、风\流的样子来。

容王用手轻抚着戚昭应的脸颊,“玲花瞧过那话本子没?”

戚昭应娇笑出声,“婢妾记得容王妃怒骂谢立端的那些话呢,你恶贼今日辱他人好女儿、欺他人好孙女,待得来日,自有万千人辱你女儿、孙女…”

容王笑道:“所谓善恶有头终有报,所以你们不可作恶,要多行善事,这风水轮流转,谁知晓谁呢。谢立端害死了那么多无辜女子,可不就被雪曦给言中了,他的女儿今又如何,一个嫁入容王府,现下降为通房;还有一个远嫁江南…”

容王说的这一个唤作谢婉晴,是谢婉君同母所出的妹妹,她们与谢万桦一道皆是一母同胞的兄妹,谢婉晴远嫁江南扬州名门金家嫡系长房做了宗妇。

只是,谢婉晴的儿子也有祖病心疾,当整个京城知晓这是谢家祖病时,谢婉晴在婆家的日子就不大好过,因为有一个容王妃的姐姐,倒也没太难。可自打谢婉君被降位分,金家人也不再忍受,而是直接将谢婉晴送到了庵堂静修。

当年谢婉晴远嫁江南,陪了多少嫁妆,虽不如谢婉君却也少不了多少。那厚重的嫁妆,怕是也被金家人强夺了去。

谢婉君惊问道:“王爷,婉晴怎样了?”

郭承仪不作声,依旧不紧不慢地吃着羹汤。

戚昭应轻斥道:“谢家作了那么多恶,能有甚好下场?”

谢婉君带着焦急:“王爷,求你告诉贱妾!”

容王不紧不慢地道:“年节前,你妹妹的儿子因心疾发作,没了。她婆母指责她害了金家嫡系长房的血脉,令人将她送到庵堂去,抬了早前的贵妾宁氏为平妻,宁氏所出的庶子为嫡长子…”

她的妹妹,小时候总是领着玩耍的妹妹,原以为也是个幸福的,不想也落到这样的下场,这当真是上天的惩罚么?

谢婉君的身子一软,“年节前的事…”

年节前发生的事,她到现在才知晓。

她现在的身份是通房,没有管事婆子应允,连府门都踏不出去,更别说打听什么消息。

401 意外有孕

前世,她许下重诺,倾尽一切也要谋一段良缘,她是得到了二十多年的体面尊崇与富贵,可现在又是什么日子,也她前世最后在道观里的生活又有甚差别。

凄苦、孤寂…

“王爷,信呢?我妹妹的家书?”

戚昭应不满的对身边的丫头道:“不就是一封破信,谁稀罕似地,快给她。”

丫头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递给了谢氏。

“你…戚昭应,你怎能看别人的信。”

“谁看了?丫头出门帮妾买胭脂,正巧遇上驿差送信,顺道取回,取回来的时候那信早就被人拆开了。谁不知道你是罪大恶极叛臣之女,你又私藏过凤袍,通政司的人要查你的信件,于妾何干?如果不是你们心里有鬼,还怕别人看你们的信?”

戚昭应位分原比谢婉君高,她要反驳谢婉君也没甚不可。

过去二十多年,谢婉君说一不二,可现在人在低位,不得不低头。

容王不以为然,道:“那种信有什么好看的,往后可不能看了。”

“我们府可是清清白白的,倒因着她连封信都要被通政司的暗探盯上,婢妾真是替王爷不值,就这么个东西,不知感恩,还隔三岔五地给王爷添堵,真是可恶。婢妾好不容易给王爷调养好身子,被她一气,又气回去了…”

容王哈哈大笑,“瞧你这张嘴。要不是本王要替王妃守几日,今儿就传你侍寝,但这几日不成。怎么也得守上几天。”

戚昭应捂嘴笑道:“王爷是君子,牢记规矩,婢妾自不敢忘,可王爷,近来天寒,你一人独睡,婢妾可不放心。近来原就忙碌。若是受了风寒可如何了得,就让婢妾给你暖暖被窝。王爷只管放心。婢妾必不纠缠王爷。”

容王自然明白这是戚昭应的手段,这上得了床,做没做,他们不说。外人不晓,可该有面上功夫还得做。

“又说胡话了,规矩还是要好的,玲花下次可不许这般引诱本王,否则本王再不理你。”

戚昭应很快明白容王不是好色的,更不是那种管不住自己的人,脸上微红,福身应是。

郭承仪心里暗骂:庶女就是庶女,上不得台面。还几个女人在,就这样大庭广众的引诱开了。

虽都是出宫的宫婢,现在配了人。也是有家有夫的,若是生下一男半女,这一生也就算齐全了。郭承仪根本就瞧不起戚昭应的样子,要不是德妃瞧她生得好,怕也选不上,就跟一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有事没事就往跟前靠。

郭承仪不紧不忙地道:“禀王爷,今儿琅奶奶在灵堂外头呕吐。似有些不适,要不要传府中的太医给诊诊脉。”

谢婉君立时惊疑起来,虽然她不喜李亦菡,可李亦菡待慕容琅始终如一,就凭这点,她就该对李亦菡。

容王道:“你做主吧?就让太医走一趟,诊诊脉也放心些。”

郭承仪福身,“妾身这便带太医过和鸣院瞧脉。”

容王心里暗道:慕容琅不是配了不育药,李亦菡不可能怀孕,莫不是配的药不管用?心里琢磨着,既没叫谢婉君起来,也没让谢婉君离开。

谢婉君跪在蒲团上,容王对她也并非全无情意,否则不会给她蒲团跪着,他就是想报复、羞辱她,近来她受的刺激还小么,先是他要娶个死人为王妃,再是抬了两个美人入府,这些美人个个都风\华绝代,尤其是这郭承仪,虽是宫中放出的宫婢,可行事说话都有一股子大家闺秀的作派,尤其是今日的事,府中上下都在夸赞,不容小窥,便是她当年也未必能做到郭承仪这般。

又过了一阵,郭承仪从外头进来,福身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刚才太医给琅奶奶诊了平安脉,说是喜脉,有近三个月的身孕。”

谢婉君一声惊呼,“三个月?”这不是说成亲不久就怀了,而慕容琅的药是后来才配的,这可真是上天都要给他们一个孩子。

容王不悦地轻叹:“子宁有心疾,生个孩子怕也是有病的。真真是,结坏一门亲,害了几代人。”

谢婉君心头一刺,这话是说,他不该娶她,如果不娶她,就不会生出慕容茱姐弟四人,姐弟四人里都或重或轻有胸口疼的病,又尤以慕容琅最重,一年四季离不得药,当年还请海外郎中给瞧过病。

容王不认为是喜,慕容琅此刻也如临大敌,他不是吃药了,怎么李亦菡还是怀上了,刚才太医也说了,那种药要连吃一两个月才有用,也就是说,是药效未发作时就怀上的。

李亦菡满心欢喜,早前就觉察到了,却一直不确定,这会子抚着肚子,一脸幸福。

慕容琅道:“菡儿,落掉这孩子吧!”

“我不。”李亦菡似被泼了盆冷水,“他已经在我肚子里了,我不要落掉他,无论男孩、女孩我都欢喜,就算生下来当真有心疾,那也是我们的孩子。子宁,我做不到,你背着我吃药,我不怪你,可这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我要生下他。子宁,虽然你的主意不错,可孩子还得是自己的才好,子宁,我求你,别让我落掉他,让我死!待府里的丧事结束,我去庙里烧香拜佛,我多行善事,我们多帮忙他人…无论是做什么,只求上苍保佑他平平安安的…”

慕容琅害怕,他怕孩子与自己一样。

他瞧见二郡主因为孩子犯心疾的惊慌失措,尤其是第一次犯病后,二郡主到谢婉君面前哭诉,埋怨谢婉君不该生她,更不该给她一个病身子,害得她的孩子也有病,那一刻,慕容琅就心如刀绞,他宁可不要没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也不要孩子一出生就有病,他承不住孩子心疾发作时的痛苦。

那种总是提着心,总是怕孩子犯病…

这种就像****等待,又怕真的到来的恐惧最是折磨人的。

慕容琅仰天而望,拥住李亦菡:“办完丧事,我要回京城书院读书,你一个人怀了身孕,留在家里,我…”

“子宁,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乳娘她们也会服侍我。”

“菡儿,我宁可不要孩子,也不想你有个差池,你可好好儿的。”

慕容琅不想要孩子,可这孩子还是来了,在李亦菡的盼望,在他的恐惧里,无声无息地住进了李亦菡的肚子里。

容王念李亦菡有了身孕,允他不必去灵堂。

但慕容琅很辛苦,每天要站在灵堂迎来送往,每日都要吃两粒药丸支撑着。

没坚持到三天,慕容琅就因疲劳过度昏厥在灵堂,吓得下人们立时将他扶回了和鸣院。

江若宁因是女孩,每日早晚去灵堂烧纸,又有蓝凝、小马等人帮衬,反而很轻松,她还得空去了明镜司、大理寺,想带精通律法的金柳、夏叶二人入宫帮忙修改大燕律例,二人听说后,颇感兴趣,但金柳却推荐了一个人——朱拯之女朱芸。

“朱小姐…”

江若宁有些意外。

金柳笑道:“一看你的样子,我便知你不知晓。朱芸因自幼体弱,很少出门,可因朱大人是大理寺卿的缘故,自小爱读书,可她只对律例和破案手录感兴趣。我听说,朱拯在定大案前,必要问淳于先生与朱芸的意见,往往朱芸的意见与淳于先生的很是相近。”

朱夫人江若宁是见过的,听说也是个体弱多病的。

这朱芸年纪不大,今岁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

朱大人膝下只得这一个女儿,早前江若宁还听人说,怕是将来要在大理寺里挑一个人入赘,但这是后话。

江若宁道:“既是金柳推荐的,想来不差。”她突地忆起,自己昨日去大理寺,竟没看到白锦堂,“白锦堂接了差事?”

金柳蓄了茶水,递给江若宁道:“上次在容王府地下密道发现了刘森,又被皇上发现了各家之间地下的密道,皇上令大理寺和明镜司将那些密道给处理了。谢家府邸原要被收没朝廷,这样一来,因要处理密道,就要把上面的房屋拆掉,几枚火蒺藜一丢,密道自然就平了。宋家那边也是要如此的,反正这两家的房屋年代已久,皇上近来奇思妙想,要在这两处建几座不一样的府邸,要用那个…对,就是你弄出来的三合土来修,还要铺上漂亮的瓷砖。”

皇帝果真喜欢新生事物,而且还会借机使用,如果有了这两处用新式建材造出的房屋,其他王公大臣就得追风模仿。

江若宁道:“谢府、宋府这两处的地基可不小?”

“正是如此。要将下面的密道处理掉,再重新平整夯实建造,可得不少花费。”

江若宁戏谑道:“国库里最多的就是银子,可皇子公主太多,最差的就是像样的府邸。”

“河堤、官道、新市场,哪一处不是上千万两的银子,再有谢、宋两处的地基上建造府邸,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投资,你就不劝劝。”

“皇上多大的主意,我劝他作甚?与其劝他,不如怎么想着省钱,用最少的钱,造出最好的房子,好过有人从中谋利。”

金柳很是佩服江若宁,虽是公主,一点没有架子,有主见,有见地,还能破案,可不像那些只知玩乐的公主。“听说你回容王府住了?”

“要补办我亲娘丧事,我不回去可不成。”

402 凤血

江若宁与金柳寒喧了一阵,告辞回容王府。

刚进容王府,就见蓝凝迎过来,低声禀道:“公主,今儿上午,琅公子在灵堂上犯病昏倒了,脸色煞白,嘴唇发紫,可吓人了。”

“他的心疾似越来越重了。”

蓝凝不解地问:“因为换命蛊,公主以前替他受了不少苦。”

“作恶的是他亲娘。”

江若宁虽不愿与慕容琅太近,但也不能真的无动于衷。

这日,江若宁坐在梧桐阁,远远就瞧慕容琅扶着李亦菡在后花园里漫步,因是二月初,有几树杏花开了,李亦菡拿着帕子,要慕容琅捂了鼻子。

他们彼此的目光很温和深情,李亦菡爱上了慕容琅,而慕容琅也喜欢上李亦菡。

李亦菡是一个美丽、端庄的大家闺秀,有才华,有容貌,行事得体,举止优雅,这样的女子,没有人会讨厌吧。

慕容琅呢,虽然他是温室里长大的,可这些日子经历的变故很多,他的本性还是善良的,以前喜爱胡闹,成亲后,就像换了一个人,变得沉稳,也学会了包容。

慕容琅推开李亦菡的手,“菡儿,闻到花香就病,我哪有这等病弱,不过是几枝杏花。”

李亦菡道:“真的没事?”

慕容琅摇了摇头。

江若宁静默地欣赏着这夫妻恩爱的画面,如果他们间再有一两个孩子。就真的完美了,其实他们并非不能完美啊。

就在这时,一个丫头捧着盆开得正香的月季。正神色匆匆地往娇兰院方向移去,那是戚昭训的寝院。

一阵轻风拂过,醉人馨香飘散在空中。

慕容琅突地停下了脚步,整个人似不能呼吸一般僵硬在小径上。

“子宁!子宁!你这是怎了,子宁…”

江若宁倏地起身,她远远看到慕容琅倒在地上,李亦菡惊慌失措在地旁边大呼小叫。几名丫头婆子乱成了一团。

她化成离弦的箭,快速冲下梧桐阁。蹲下身子,看着地上不停喘哮的慕容琅,原有心疾就弱,再加上花粉过敏。再不施救,只怕性命难保。

“莫要慌乱,都安静些,退出丈外。”

慕容琅这是犯了花香过敏症,早前的江若宁就闻不得月季、蔷薇,一闻就会打喷嚏,紧接着就会浑身发痒生红疹,再不赶紧采取措施,就会喉咙如堵呼吸困难。

那时。她身中换命蛊,是替慕容琅受苦。

换到她身都如此重,想来慕容琅的花香过敏症应是更重些的。

慕容琅身子僵硬。面容煞白无血,嘴唇黑紫,这分明是花香过敏症后又发作了心疾,两症交加,弄不好立时就会毙命。

江若宁一把扶起慕容琅,咬破手指。频住呼吸运足内力,用体内的灵力汇聚她身体的愈病圣药的药效。大部分的药效早已被她的身体所吸收,最终,怕是东林真人都以为她有心疾吧,谁能想到,竟是因为换命蛊伪装的假相,让她服下了解毒圣丹,又吃下了愈病圣药。

这些事,是母女相聚时,雪曦告诉她的。

“琅哥哥,听话,我的血能让你好受些。”

慕容琅盯着江若宁:她唤他琅哥哥了,她不是失忆了?

江若宁道:“你死了李亦菡怎么办?她刚怀上你的孩子,若孩子出世有病,你让她以后依靠什么?她是皇家妇,是不可能改嫁。你若死了,她和孩子也活不成。我的血能帮你,听话!”

慕容琅不想吸,可江若宁已把指头塞到了他嘴里,他能感觉到她的血,是温热的,吸下后就像是阳光,带着一种魔力。

慕容琅吸了几口血,早前苍白的面容也变得红润起来,江若宁另一手掐诀,将掌心抵在慕容琅的后背,替慕容琅炼化被他吸进去的药血,慕容琅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总是闷闷的胸口,就像压在那儿的石头被人移开了,早前堵住气管的地方也畅通了。

这种感觉,很奇特。

李亦菡立在旁,看着丈夫越来越红润的肤色,惊讶而感激地望向江若宁。

又一会儿,江若宁收回被慕容琅含住的指头。

慕容琅一脸迷茫,有猜疑,有不解地看着江若宁,终是一个字也没说。

半炷香后,江若宁收回了抵在慕容琅后背的手,额上有密密的汗珠,冲着慕容琅微微一笑:“没事了。”

李亦菡的婆子惊呼道:“是凤血!是凤血!”

关于凤血的传说,大燕一直便有,第一位凤血拥有者是永乐皇后,第二位便是温太后,只是这凤血很奇怪,只能在一个时期拥有奇效,凤备能救人命,能治病,甚至还能解毒。

李亦菡低斥一声“住嘴!今日的事,任何人不得传出去。”

江若宁拥有凤血,人家救了她的夫君,她不能害了江若宁,人应懂得感恩。

慕容琅道:“你并没有失忆?”

如果她失忆,怎会唤他“琅哥哥”,在她失忆前,她便是这样唤他的。

“失忆过,现在忆起一些,并不能忆起所有。我与你之间隔着母仇,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我没那么大度,我厌恨你娘,但你没有错。”江若宁如什么也没发生一般,“我救你,不是因为善良,如果你没了,她和孩子也活不成,救一个人就如同救了三个,这笔买卖很划算。”

江若宁蓦然转身,经过李亦菡身边时,低声道:“我可以让你生出没有心疾的孩子,明晨五更二刻到假山下面等我。”

李亦菡感激地对着她:“凤歌,谢谢…”

这不是用嘴说,是真心的感激她。

要不是凤歌公主及时出现,慕容琅许就因花粉过敏与心疾同时发作没了,无论怎么说,今日是凤歌救了慕容琅。

江若宁强撑着,故作轻松地回到梧桐阁,浑身如同散了架一般,那是她用灵力真气逼出的药血,她必须尽快恢复体力,得进体内空间休养才行,那里有师伯、小姨送她的灵药,可以先配一些浸泡使用。

意念一动,她进了空间。

慕容琅严厉地看着婆子。

李亦菡道:“夫君,乳娘信得过,她不会乱说。”

慕容琅道:“凤歌走的时候,与你说什么了?”

“她…她说…她能让我生出健康、没有心疾的孩子…”李亦菡不想说,但她又不想骗慕容琅,“夫君,她的血…真的可以,你的脸色比前些日子都好。”

慕容琅捧着胸口,以前还有隐隐的胸口刺痛感,胸前更如压了大山,但现在这些感觉都不存在了,“感觉好舒服,很久没这么舒服。菡儿,那个传说好像是真的。”

他指的是“凤血”传说。

李亦菡道:“夫君,我明晨去找她,我不贪心,我们只要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就好,若他能健健康康,我保证一辈子不干坏事…”

“菡儿一直就做得很好。”

更好的是江若宁又唤他“琅哥哥”了,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原因,这让他感觉又找回了丢失的妹妹。

只是即便江若宁恢复了记忆,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

她是最受宠爱的公主,他却是一个一无事处的皇族,没有爵位,只在朝廷领了个虚职。

慕容琅道:“这一生,我欠凤歌的情分怕是还不完了。”

李亦菡笑道:“夫君不是常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这话原是她常说的。”

李亦菡心存感激,依在慕容琅怀里,“夫君,没有爵位不要紧,只要好好儿的就行,我们不争,只要我们一家平平安安的就好。以前,我总不明白,就在刚才,我突然间想着,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你好好的,你好妾身就好…”

她是真的对他动心了吧。

几个月的朝夕相处,她看到了他的改变。

他其实是一个云淡风轻的人,他曾经喜欢过亲王世子的身份,可现在释怀了、淡然了。他被最敬重的父亲要求别府另居,他难受过,但也静默地接受。

容王那些日子不想见他,对容王而言,看到谢婉君的儿女,就像看到他过二十多年被算计的虚伪幸福。

原该与他一起幸福的,另有其人。

而他现在的凌乱与凄苦,全都是败谢婉君所赐。

让他不恨不怨,这怎么可能。

容王怨恨着谢婉君,甚至连她所生的儿女都一并迁怒。

慕容琅也曾是纨绔子弟,亲王世子,但现在他越发像一个男人,在父亲需要他回府的时候,他无怨无悔地回来,努力做得最好,接待宾客,礼貌往送。他相信自己的妻子,即便谢氏千叮万嘱,要他别把钱给李亦菡,但他给了。

李亦菡只觉得,这一生,有慕容琅就够了。

她突然有些理解,早前慕容琅说不要她生孩子的原因了。

他们都太怕失去彼此。

李亦菡依旧怕生出有病的孩子,“夫君,要不…我落掉孩子。”

“凤歌说她有办法,我信她。我们已欠她那么多,不在乎再多欠她一桩,虱子多了不痒。”

慕容琅这几天已经接受李亦菡有身孕的事实,努力说服接受孩子,哪怕是个与他一样,出生便有心疾的孩子,他也认了。

既然有机会让孩子健康,他想一试。

他不贪心,就如李亦菡所说,他们有一个孩儿就足够了,无关乎是男是女,只因这是他们二人的孩子。

403 不能如初(四更)

江若宁在随身空间里泡了灵药浴,盘腿坐在石床上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