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姑姑自己做的,比外头买的都好。往后,你瞧着弟弟妹妹们谁的小手、脸蛋干了,你抠一点抹上,照顾好弟弟妹妹,姑姑回头还奖你好东西。”

莺莺乐得见眉不见笑,拧上盖子,小心地将瓶儿放了起来。

鹭鹭缠着莺莺道:“姐姐,我还要!”

“这又不是饭,抹了还抹,姑姑才给抹了香香…”莺莺很纠结,到底要不要给妹妹再抹点儿呢。

江若宁道:“这东西抹过一遍就不能再抹了,通常早上抹一遍,晚上抹一遍,每次抹前要洗脸、洗手。”

莺莺忙道:“明儿早上再给你抹。”

任嬷嬷与青杏将几个孩子的被褥移了过来,正整理着火炕,将被窝整好。

江若宁唤了四个孩子上炕,大人坐在边沿处,看他们四人在中央玩耍。

任嬷嬷看着四个可爱的孩子,她实在不明白,靖王殿下要征战沙场,萧妃和温承仪怎的也跟着去,怎么舍得下她们的孩子,想到这里,不由得逾加疼爱几分。

泉儿最小,玩一阵儿就困了,被任嬷嬷抱在怀里哄觉,不到一刻钟就呼呼睡熟。

夜,静了。

月光穿过窗棂,撒落在床前,江若宁阖上双眸,被窝里的人挽了个手诀,进了戒指空间,给空间里的灵草灵药浇了水,又将空间小屋的物什整理了一番,看着小指上储物戒指,将不常用的移到空间里,又简要整理一番,盘腿修炼。

体内热血沸腾,全身经络大开,这是要晋级了!

这近两个月来,可是一级也没晋,她心下大喜,静心修炼…

天亮了,莺莺睁眼望着身侧,旁边是弟弟归朝,一边是姑姑,可姑姑的被窝是空的,里面还暖着,莫不是姑姑已经起来了。

她不想起床,外头太冷,可是姑姑说今天拓跋蜻蜓和她弟弟要搬来府里,就住他们早前住的那个小院,这样她就可以天天去寻拓跋蜻蜓玩,而归朝可以和拓跋鹰玩。

莺莺立时推了推归朝:“弟弟,快醒,我们得快些起来,你忘了鹰子今天要搬来和我们一起住?”

孩子们起来后,尤其是两个小的,便四下里寻江若宁,每天到了早膳时候,总能看到江若宁。

莺莺道:“姑姑许在给鹰子他们收拾屋子呢。你们要乖乖洗脸、洗手,姐姐这儿有香香,回头给你们搽香香。”

任嬷嬷、青杏、小马等人哄着几个孩子,又让他们吃了饭,可依旧不见江若宁。

翠浅在府里寻了个遍,不见江若宁的踪影,问了府里的护卫、下人,都说没见到。她进屋时,见小马与蓝凝在,使了眼色,二人进了耳房,“公主不见了!”

“怎么会?几个孩子都在呢。”

小马立时忆起,昨日江若宁说她想出一趟门的事,难不成已经走了?转而又摇头,就算要走,也会与他说的,不会突然抛下几个孩子就离开。

空间里的江若宁刚晋完级,巩固了修为,在空间里洗了澡,换了身干将的内衣,又整好中衣,确定内室里没有声音,这才出了空间,一出来就将叠好的被子给弄乱了,她看了看周围,耳房里传出嘀嘀咕咕的议论声。

望着外头,已近晌午。

“翠浅、蓝凝,你们在说什么呢?”

听到声音,小马有种得到解救之感,立时进来,笑道:“公主这一大早去哪儿了?”

“我在屋顶上调内息,怎了?”

小马看了看翠浅,紧张得他们以为江若宁不辞而别。

440 抢孩

拓跋太太领着一双儿女搬进了守护府,住到了另一处小院里,东屋是主子住,西屋住了几个服侍下人。

莺莺、归朝有了玩伴,很是欢喜,玩得连晌午饭都在拓跋太太那里用。

到了黄昏,莺莺带了蜻蜓、鹰子过来用晚膳。

也不知莺莺与归朝闹了什么别扭,莺莺直冲归朝瞪眼睛,归朝也不理莺莺。

吃罢饭,莺莺道:“姑姑,让蜻蜓住我们这里吧!蜻蜓还没搽过香香。”

归朝忙道:“姑姑,鹰子也没搽过,我昨日指头生了口子,昨晚抹了姑姑的香香,睡一觉就好了。鹰子手上都生冻疮,你给鹰子抹些。”

炕就那么大,早前睡三个大人、四个孩子就有些挤,而今再添两个孩子就更挤了。

任嬷嬷道:“要不今晚,我和青杏带着二郡主、二公子住偏厅炕上去。”

偏厅炕上只睡了小马、蓝凝、翠浅三人,江若宁想说不,可蜻蜓与鹰子都巴巴地看着她。

江若宁道:“好,今晚让蜻蜓和鹰子住在我们这儿。”

莺莺气恼道:“我可不会挨着归朝睡!什么都敢玩,身上臭哄哄的,脏死了!”

归朝道:“我也不和你睡!我要挨着蜻蜓睡。”

江若宁知他们是闹了别扭,笑盈盈地道:“莺莺,归朝惹你生气了?”

“太恶心了!他和鹰子两个撒尿和稀泥,说要用稀泥捏马,脏死了,身上全是一股子臭味!”

江若宁道:“归朝,现在可是冬天,你忘了昨儿你玩冰,手都皲了,怎么又玩水了?”

“姑姑有香香,抹了就好。”

莺莺道:“白糟踏好东西!就该让他的手开口子多疼疼才好。”

归朝气哼哼地冲莺莺瞪眼,一副再不想理的模样。

江若宁道:“现在是冬天,冻坏怎么办?归朝的小手可是会疼的。你是弟弟,要听姐姐的话…”

江若宁看着这几个孩子,着实有些无语,她没有教孩子的经验,对蓝凝道:“打两盆热水给他们洗漱!”

这一次,鹰子与归朝用一只盆,另几个孩子共用另一只盆。江若宁又给几个孩子抹了润肤膏,而鹰子和归朝则抹了专门治皲裂和冻疮的膏药,江若宁见鹰子冻伤得厉害,取了一盒小瓶的出来,交给蜻蜓道:“这是专治皲裂和冻疮的,回头可以继续给鹰子搽。”

“谢公主!”

“好了,都上炕暖和着。”

莺莺气归朝不听她的话,不愿挨着归朝,江若宁最外,其次是莺莺,再是蜻蜓、归朝和鹰子,归朝喜欢睡中间。

江若宁看了阵书,见几个孩子都睡熟了,偏厅里传出任嬷嬷的鼾声。

她翻了个身,阖上双眸进入梦乡。

月色下,几条黑影进了守护府。

“都小心些,我们此行的目的能劫人就劫人,劫不走就打残打伤!”

“头儿不必担心,我们的迷香可是天下最好的,守将府上下定已睡熟,就是敲锣打鼓也惊不醒。”

江若宁听到异样的声响,倏然睁眼,扭头看着身侧的稚嫩的小脸:“莺莺!莺莺…”

莺莺蚊丝未动。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江若宁深吸一口:“十丈香!”

这是一种迷香,传说点一支,可管十丈内所有生命的东西在三息之内人事不知。

她心头掠过不好的预感,这两日心头总是不好,现下只能做最坏的打算,她启开手指的储物戒指,拽住莺莺,“噼啪”一声,窗开人跃,一道黑影掠过,火炕上的蜻蜓被连着被子一同抱走,江若宁来不及细想,将莺莺往储物戒指里一丢,一个翻身,正要抓住归朝,探手处,只拽住了被子,两相一扯,只听到一个带着杀意的声音喝道:“你没中迷香?”

“放下孩子!”

那黑影也自窗外而去。

江若宁抱住鹰子,将他一并拖入储物戒指。这些人是冲孩子来的,他们似乎重在劫人,无论他们有何打算,绝不会是好事!

江若宁此念一闪,冲入偏厅,拉了任嬷嬷与青杏就往储物戒指里丢,用手推攘小马,又推了蓝凝、翠浅,全都不见动一下。

难不成这守护府上下,全都中了十丈香?

江若宁拽了蓝凝、翠浅一并丢入储物戒指,提了茶壶,将茶水浇在小马脸上。

“怎么了?怎么了?”小马一个警醒,弹坐起来,待看到一侧的江若宁:“公主,发生什么事了?”

“所有人都中了十丈香,有黑影袭击守将府,蜻蜓、归朝被劫!”

江若宁闪身跃上屋顶,城中四处火光冲天,竟无人发现失火,一望之下,不远处也有火苗跳跃,那方向正是拓跋太太的院子里也有火光:“走水了!拓跋太太的院子走水了!小马,快把护卫唤醒!得赶紧救火!”

小马应声,边跑边整衣,第一件事就是把厢房里的下人用茶水浇醒,又吩咐他们去另几处院子用同样的法子把人唤醒。

江若宁立在屋顶,看到不远处掠过的黑影,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套寒衣,一边奔跑一边整衣,寻着黑影离开的方向,不多会儿,追到了城门口,却见城外竟有严整以待的军队,很显然,这不是朝廷的军队,更不是启丹人,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是一个戴着罗刹面具的男子,看不出声音,瞧不出年纪,威风凛凛。

城中,传出一阵锣鼓声:“走水了!走水了…”

江若宁如在梦中,今晚的十丈香下得古怪,劫走归朝的黑衣人武功高强,绝非寻常江湖中人,训练有素,动作干练,知她未中十丈香也未停留,而是抱了人就离去。

他们去哪里了?

她得把归朝寻回来。

归朝是慕容琪与萧娜的长子,对他们二人来说,拥有别样的意义,她不可以放下不管。她微眯着双眼,用力嗅着空气,这是黑衣人留下的气息,这味道,令她觉得熟悉,就似在哪里闻嗅过。

她的触感向来极好,对味道总会有别样的记忆,这气息不会有错,只片刻,她就想到了一个地方:太子宫!

不错,太子宫就有这样的味道,太子宫使用的是特有的贡香,一种汇入了少许龙涎香的麒麟香。

如果黑影真是太子派来的人,他们捉了孩子,定会回京,她要救人,但更要保护储物戒指里内的安全,那里面可有好几个孩子。

拿定主意,江若宁转身回了守将府。

将孩子们、蓝凝、任嬷嬷等人的换洗衣衫往储物戒指里一抛,连带着她的也抛了几身进去,又进了厨房,将柴火、米粮等物弄进去,甚至连水缸也弄进去,进入储物戒指整理一番,又弄了一张大床,将孩子们与任嬷嬷排躺在床上,这才出了储物戒指。

戒指里的空间虽只十几坪,但也算是一个安全的地方,如果没有这么个地儿,她很难保住几个孩子的安全,而蓝凝、翠浅更无武功。

守将府的护卫突不见了大小主子,一个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小马在四下寻了个遍,正见江若宁从厨房出来:“公主,叛军攻城!公主猜测得不错,在北疆,慕容刚还藏有十万人马,我们现在怎么办?”

江若宁微阖着双眸:“慕容刚在这个时候攻城,着实让人防不胜防!让护卫听从守将大人吩咐!孩子们被劫,我要去找孩子,小马,你就暂且听从守将大人调遣!”

“公…公主…”小马心下着慌,他是公主的内侍,公主走了,他只要跟着,他紧追其后,江若宁进了马厩,挑了匹快马,翻身上马。

六名侍卫飞奔而至,“公主…”

“慕容刚带着叛军攻城,让彩凤谷女眷们撤回彩凤谷。有人劫持了孩子们,我要去救孩子,他们是二哥的孩子,我不能不管。拓跋鹰在厨房,你们将他交给拓跋太太!”

江若宁勒紧缰绳,唤声“驾”,纵马而去。

她一定要寻回归朝!

小马对侍卫们道:“公主有令,你们暂听守将大人调遣,我随公主救孩子去!”

公主要救孩子,他们是公主的侍卫队,他们怎能不可玩忽职守!几人各寻了马匹,纵马而去,然后,待他们骑马出府,看到街上黑压压的军队,哪里还有小马与江若宁的身影。

江若宁进了一家城中客栈,这间客栈有通往城外的密径,这是秦文告诉她的,只说万不得已时可以一用,她知道,拓跋太太也知道。

拓跋太太性子刚烈,有勇有谋,这是秦文留给彩凤谷妇孺的生路,不曾想,当日之言竟用到了今日。

江若宁出了城,折往南边官道,纵马急驰。

小马追在后面,嘴里唤着:“公主!公主!”

大燕大军连连告捷,太平城只留下了三千守城将士,而慕容刚来势汹汹,却有浩浩十万人马,三千人如何与十万人打,这简直就是难如登天。江若宁又不是傻子,她不懂打仗,但她知道,鸡蛋不能与石头碰的道理。

风呼呼地刮着,江若宁蒙着脸颊,就算是这样,寒风还是如二刀子一遍的刮在耳朵上,不过片刻,耳朵都似要冻掉一般,江若宁又从储物戒指里取了个丝巾,将自己的耳朵包裹起来,脸上只露出一对眼睛。

441 千里追贼

小马气喘吁吁,“公主,那城里…还有好些人。”

“拓跋太太知道离城的密径,她能领人逃回彩凤谷。即便慕容刚有十万兵马,他想入长白山也绝非易事。至于太平城丢失,这是守将与县令的事。只三千将士如何与十万人马相抗?走吧,我们去寻孩子们!”

小马问道:“那些人劫走了任嬷嬷、蓝凝?”

“该见到她们的时候,自会相见!你若跟着我,就少说话,多做事,听我吩咐就好。”

江若宁用力地吸嗅着空气,麒麟香闻不见,却闻嗅到淡淡的雪花膏、皲裂膏的香味,她心下大喜,没想自己配的雪花膏,竟有了别样的用处。

归朝今日玩稀泥,指甲缝里刚愈合的皲裂又开了,她晚上刚给他抹了皲裂膏上,对这香味,她是熟悉的,那是她专门针对冬日皲裂配的药膏。

她的灵力被禁锢,可她的嗅觉是前所未有的灵敏,有人骂“你鼻子比狗鼻子还灵”,这话便应验在江若宁身上。

江若宁喊声“驾”往官道奔驰而去。

“小马,这条路通往何处?”

“回公主,这是回京城的路。”

“这便对了,我的判断不错!”

天亮了,江若宁用力闻嗅,空气里几乎没了皲裂膏的气味,这让她很是沮丧,明明早前都有闻到的,可这会子闻不到了,难不成,是追错了方向。

江若宁跳下马背,让马在林间食草,自己则寻了个僻静处,进了储物戒指。

任嬷嬷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周围亦有柴禾厨具等物,而蓝凝、翠浅、青杏与厨娘四个人裹着被子睡到地上。

“公主,这是什么地方?”

“慕容刚起事,他在北疆还藏有十万兵马,昨晚突袭,太平城被夺。昨晚事发突然,归朝和蜻蜓被抓,我要把归朝寻回来,这些日子你们就住在这里,我给你们预备了足够十天半月吃的米粮。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京城!也会设法救回归朝,这里虽然小了些,却比坐马车舒服,我取些点心,吃了后,我和小马要继续赶路。”

厨娘惊慌道:“公主,那…这里安全吗?”

江若宁道:“如果此处不安全,想来天下就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孩子们饿了,你赶紧弄些吃的,这里有马桶可用,如果满了,你们就拉一下窗户下面的铃铛。”

她取了一包点心,对莺莺道:“归朝被坏人抓了,姑姑要去把归朝救回来,你要照顾鹭鹭和泉儿。现在外面的坏人很多,有坏人抢了太平城,你们只有待在这里,才不会被坏人抓住。”

莺莺点头,似懂非懂,“他们会把弟弟喂大老虎?”

“在大老虎吃了归朝前,我一定会找到归朝,不让他被大老虎吃掉。所以你们要乖乖待在这里,累了、困了就睡觉,饿了有饭吃,不可以吵着要离开。”

“姑姑,我会听话的!”

江若宁俯身,亲了三个孩子。

从衣橱里取出一套男装,快速地换上。又取了一身裹到包袱里,准备给小马。她冲几人点了一下头,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从窗户上纵身一跃,以前她是直接从这墙穿出,可因有数双眼睛盯着,她亦只能跳窗了。

任嬷嬷活了几十岁,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怪异的情景,瞪大眼睛,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江若宁拿着点心,在一棵大树下坐下,“小马,吃些点心!”

追了一晚上,怎么就闻不到雪花膏的气味了?

这让江若宁有些难受,但她相信自己的嗅觉。她依坐树下,盘腿调息,过一阵就起来在官道周围转一圈,彼时,她已经改扮成游侠模样,而小马也改了装扮,依旧是她的小厮。直至到了黄昏,她又依昔闻到淡淡的皲裂膏香味。

“小马!走了!”

江若宁跃上马背,嗅着这淡得时有时无的香味往京城方向追去。

连续七天,每日黄昏至次日天亮赶路,天明之后便歇下,如此往复。白日,江若宁总是在闻不到那气息时便停下,也不睡觉,就近寻个僻静处,或乡野林间,或某个草丛,或一块大石下,盘腿一坐,调养内息,待到一到黄昏又起身赶路。

小马近乎有些熬不住,又想着:尊贵的公主都没叫苦,每日还有点心、干粮、热水给他,偶尔还有热乎乎面条,小马觉得江若宁身上藏有太多的秘密,但他又不敢直接问出口,公主不说,他便不问,但随着疑惑越来越多,他觉得公主越来越神秘。

荒野之中,没人家、没客栈,那些热乎乎的面条,又热乎乎的热水是从何而来?

小马偶尔会捕了鱼,或是捉到一只野兔,又或是猎到一只野鸡,江若宁投来赞赏的目光,“弄干净吧!”

弄干净交给江若宁,就不见了,倒是有一回小马自制了一个鱼枪,在河里捉了七八巴掌大的鲫鱼,他在大半个时辰后,就喝到了热乎乎的鱼汤。

这日,小马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地问道:“公主,都走了七天,我们又没干坏事,为何不白日赶路,夜里休息…”

白天有太阳,太阳出来多暖和。

可夜里,冷嗖嗖不说,这风吹在脸上也难受,即便蒙了纱巾,可这也不人干的事儿。

江若宁淡淡地道:“抓了归朝的坏人如此,黑行白歇,我也没法子。一到黄昏,我就能找到归朝他们的气息,一到天明,他们就把归朝给藏起来,我闻不到气息没法再继续追。归朝的气息越来越淡,我的嗅觉倒是越来越灵敏,再继续追,已经七天了,总有法子找到归朝。”

小马惊愕不已,追了这七日,他还以为公主像没头的苍蝇,原来是寻着大公子的气息在追人,“白天就没气息了,难不成,一到白天他们就把人藏起来?不对啊,莫不是白日就藏在箱子中,大公子的气息传不出来,公主就追不到?”

江若宁道:“从这七日的情形看,夜里能寻到气息,所说孩子是露在空气里的,否则也不会被我捕捉到。可白天就没了,不是将孩子装在箱子,就是装在袋子里…”她蹙了蹙眉,“唉,也多亏了归朝顽皮,手上有我给他抹的药膏,否则,要我一路追踪,还真是一点头绪没有。我只盼着,蜻蜓能用一回我给她的皲裂膏,这香膏的气味浓烈,一旦她使用,我就能寻到人。”

没日没夜,不眠不休地追了七日,是寻着大公子留下的气味在找,这公主的鼻子得有多灵。

小马用力地嗅着,他现在可是什么气味也闻不到,只有山野林间的野草与泥土气息,偶尔还有牛马粪便的气息,正思忖,猛然发现他们的马儿正拉了一大堆的马粪…

他立时汗滴滴,他的鼻子怎就什么都闻不到呢?

沧州,黄家镇凤仙客栈。

两个游侠各扛着一只牛皮布袋从马背上跳下。

一位机灵的小二迎了过来,手里拿着抹布,笑盈盈地问道:“二位大侠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吃饭!一间上等客房,过一宿便离开。”

“好嘞!住店二位,上等客房!”店小二指着柜台,道:“请二位到柜上付银子,我们这儿上等客房一天是一两银子,你虽只住白日,照矩也要算一天的。”

其中一人掏出两枚五分的银锞子,拍放桌上,“一斤烧刀子,二斤卤牛肉,再来一盆猪肉炖白菜,一碟花生米,二十个大馒头!我们先回房歇会儿,做好了吆喝一声送到客房来!”

“是,二位大侠请!天字三号房!”

二人进了客房,大些的袋子里传出呜呜之音。

“卢平,这样不会把人憋坏吧?”

“你怕个甚!主子可是发了话,能劫人便劫人,劫不了,着实劫不了,把男孩弄残弄死皆可,我们现在能将活的带回交差定有赏赐!”

卢平淡淡地道破,说得云淡风轻,不屑一顿地看着两只袋子。

“主子许有大用,还是把他们姐弟放出来。”

直到现在,二人都以为劫到的是慕容琪与萧娜所出一双儿女。

他们的目标是对慕容琪的两个儿子下手,那个小的没劫到,他们原计划一口气都捉回去,谁想回头再去找那个小男孩,就寻不到男孩的踪影,任他们在太平城守将府寻了个遍,也没瞧见那个小男孩的去向。

二人只得作罢,带了一对姐弟回京城交差。

慕容琪想与他家主子斗,岂是他家主子的对手。

若是靖王没了儿子,就算有争储之心,没儿子…就不会得到朝臣的支持。

卢平不语,起身道:“我去楼下吃饭,你盯着。”

瘦高男子解开大布袋,蜻蜓的嘴里塞着布团,脸上污渍不堪,头上凌乱,面容憔悴,一双眼睛显得奇大,浑身疼痛难耐,就似要被抖散架,她不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么劫她,但她知道自己必须要乖,否则就有苦头吃,刚被抓时,她大喊了几声,就遭到了他们的拳头足踢。

“我把你嘴里的布取了,你不可以呼叫,要像昨天一样乖。而今已远离了太平城,你是姐姐,告诉你弟弟听我们的话。”

蜻蜓点头。

442 闻香追踪

她一早就知道这些人弄错了,他们是想抓莺莺姐弟,谁知她想抹香香,竟错把她给抓了,既然他们当她是莺莺,她就是莺莺。

莺莺是她的好朋友,从小到大,爹娘就告诉她要做一个有情有义的人。父亲拓跋丑还常说,“我们虽是山贼,但得做个顶天立地、重情重义之人…”在蜻蜓的记忆里,她就应该保护自己的朋友,保护弱小,这样叫侠义,更叫担当。大当家和大太太都在沙场打仗,他们就要保护大当家的儿女。

蜻蜓甚至私下与归朝说好“若是他们问起,你就说我是你姐姐莺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