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雾?”

“娘,我明明瞧到一团紫雾笼罩在孔逍心脏周围,可吸出来的时候却变成黑雾,我查看过瓶子,里面是一滴紫血。”

雪曦沉吟着。

江若宁道:“娘,那团紫雾怎么会抵制药气?”

雪曦神色凝重,握着瓷瓶,经过再三确认后,方道:“上古时期,有神、妖、魔,后世的修仙者努力发掘身体里祖先留下的强大能力,随着时间流逝,拥有这种血脉、能力的人越来越少。我一直以为,拥有上古魂血的人,只有修仙界才有,没想到在这俗世也有上古神魔留下的后代。紫血是一枚古妖魂血,如果我没猜错,孔逍应是某位古妖的后裔。”

“古妖魂血,这是不是说这魂血不好?古神魂血才是最好的?”

“傻孩子!”雪曦轻啐一声,还着宠溺,“这魂血就象征着上古时代的力量,就像是一把剑,剑有什么好与不好,不好的是使剑的人。上古时候,有古神也是紫血,有古妖也拥有最尊贵的金色血液,分别他们的是正邪,而非他们的血是什么颜色。

女娲娘娘是上古时期的大妖,那时候的妖并非指邪恶,就像我们现在说的神一般,大妖在那时就是大神的称呼。只有魔,才被归于邪恶的一类。”

江若宁微微一笑,“那我把这古妖魂血送给娘。”

雪曦试探似地问道:“就算在修仙界,这也是能得一寻的宝贝,你真要给娘?”

江若宁连连点头,“娘把自己的命丹都给我了,我送娘一滴魂血又有什么?”

“好!娘就收下了。不过,今次得到这枚上古魂血,说明东洲大陆有上古神魔的后代,你且在这里打座修炼,我去外头查探一番,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有一枚,是不是还有两枚、三枚!”

“娘,如果你回来,记得唤我,我进戒指空间修炼。”

江若宁再次进入戒指空间,她感觉自己充满了无限的力量,就像是一个气球吹起来,而它还能吹得更大,再大…

翌日,皇帝派了大总管到容王府,想试探江若宁。

翠浅、蓝凝福身道:“禀大总管话,昨日姑娘给大郡主、三郡主家的公子治病,内力真气耗尽,已入容王府地下密室修炼。叮嘱奴婢用心打理梧桐阁,说待她出关归来便会梧桐阁。”

蓝凝道:“早前,姑娘给嘉慧、嘉柔送了帖子来府里玩,而今也取消了。”

一句话:江若宁归期未定。

大总管轻叹一声,“若是凤歌公主回来,派人与宫里递个话。”

大总管又问道:“听说贤妃娘娘得了一株冰肌玉骨草,是养颜圣品。”

翠浅提着心,统共五株草,又送了容王世子妃一株,她们就剩下两株。

蓝凝道:“那是我们姑娘送给九公主、十三公主的礼物。”

“再送一株着咱家带回宫去,皇上想与太后孝敬一株。”

果然是冲着仙草来的!

蓝凝面露难色,“不瞒公公,这草金贵得紧,没长成前不能移植,须得第一片叶子成熟后方能移植。送了一株给九公主母女,又送了一株给皇贵妃婆媳,今儿一早,容王世子回府,又拿了一株去。而今还剩两株,还未长成,万是移植不得的。姑娘说过,没成熟前若是移植,这草就会枯萎,又最是沾不得浊气的…”

翠浅福身道:“太后那边,我们姑娘送了太后三盒自制的香膏,里头加了冰肌玉骨粉,最是好的,用上一年足够了。”

贤妃那儿有这等稀罕物,惹得六宫的嫔妃皆过去瞧热闹,尤其看到那草如翡翠白玉一般,一个个更是惊叹,尤其听说这叶片成熟是养颜护肤的圣品,人人都羡慕不已。

而前儿,抚顺王妃、田妃入宫,又与莲贵妃献了一颗,哪个女人不爱美,尤其是动了情的女人就更爱美了,乐得莲贵妃当个宝贝一般,还让内务府造了一个琉璃罩子盖上,生怕沾了污浊。昨日听人说莲贵妃的冰肌玉骨草有一片叶子快要成熟,惹得六宫嫔妃都去瞧热闹,当看到那叶子对着阳光时能闪光时,更引以为奇。

雪鸾听说莲贵妃那株仙草有叶子成熟,这几天就盯着冰肌玉骨草瞧,就想也成熟一片。

大总管叮嘱了二人几句“小心服侍”、“待公主归来,定要与宫里递个话儿”,领了侍卫宫人离去。他前脚刚离开,长安王妃许氏就进门了。

蓝凝又重复了一遍,说自家姑娘到密室闭关修炼去了。

许氏笑了一下,“听说公主这里有养颜圣草…”

翠浅福身道:“长安王妃来晚了,刚长成的仙草被容王世子妃讨去了。而今就剩两株,还是幼苗,移植不得。”

德妃见莲贵妃、贤妃都有这样的宝贝,昨日长安王妃去问安,话里话外就很是羡慕,但她见不着江若宁,只能让儿媳跑一趟,看能不能也弄一株养着。

许氏面露憾色,不仅是德妃想得,她也想要,可这东西太过稀罕,统共就这么几株,她还听九公主说,这东西最是金贵,用的是仙土培育,还要用露水、雨水、雪水浇灌,有浊气的水一浇,就会养坏等等。

现在,永和宫、重华宫的宫娥正等着下雪,好收集雪水浇仙草。

许氏没讨到,只得去了容王世子妃秦晓画院子里小坐。

秦晓画令陪嫁婆子寻了个琉璃罩子,罩子上留有几枚气孔,将草当宝贝一样养在里头。

许氏满是羡慕地瞧了半晌,“这就是那草儿?”

“昨儿才成熟了一片叶子,一能移植,姑姐就送我了。往后,我这养颜护肤就指望它了,可不得当宝贝一样供着,又特意寻了一坛子雪水养灌,今晨抱回来,特意瞧了一下,已经有闪两色光了,怕是再有十天半月就能成熟一片。”

许氏围着仙草说了一阵,末了,又道:“听说凤歌给容王府大郡主、三郡主家的孩子治祖病心疾了?”

秦晓画昨日躲出去,就是怕大郡主又缠着她要名贵药材,拿出去已经太多了,给了,她不乐意;不给,大郡主又没完没了。倒是三郡主是个实衬人,人家说分就分,从不占娘家便宜,可大郡主硬是拿她当冤大头一般。

“我昨儿不在家,回娘家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是回来后听府里人说的。”

许氏道:“那可是祖病,真能治好?”

秦晓画没有说是,也不能否认,只是勾唇笑道:“我哪知道呢,不过大伯哥父子的病是真好了。”

许氏着装生气,“我们也算是妯娌,你就不能说句实话。”

“你想听甚?”

“这不是我娘家有个哥哥,八岁以前原是极聪慧灵敏的,那年跟着我祖母去城外敬香,庙里的佛像倒了,砸在他身上,待昏迷醒来,就傻了。这十几年来,家里人寻医问药,可就是不见好,而今这人就快二十岁了。我就想着,旁人治不好,幸许凤歌公主能治。”

秦晓画还真不能胡弄说话,昨日她回娘家,在母亲面前念叨了几回,说江若宁这本事如何大,反对祖父和母亲训斥了,说那是她姑姐,说话还留余地,倘若传出去,是会惹来麻烦的,祖父还与她分析了一番利弊,吓得秦晓画再不敢乱说话。

“姑姐闭关了,待她出关,你再问问她罢。”

这里正说话,只见一个丫头捧着捧子,上头还盖了一个银盖子进来,“禀世子妃,这是梧桐阁送来的。”

许氏以为是什么宝贝,一揭开时,里头只装了一枚像琥珀般的橘子。倒是秦晓画,二话不说,抓过橘子剥了皮就往呢里塞。

“把我屋里的果子取出来待客。”

许氏觉得秦晓画这神情颇有些怪异:“这不会是你姑姐给你的,这也太小气了,专程送一个果子来?”

这是仙果!能是寻常果子么?

秦晓画心里暗叫着,嘴上只不说话,两瓣三瓣地往嘴里塞。

许氏嫌弃地道:莫不是有身子的人,都像她这样吃东西,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仪态温婉,太丢人了。

秦晓画吐了子儿,将橘皮一道放到盘子里,“是不是往后每日都有?”

丫头道:“梧桐阁的蓝凝姑娘说,每日上午这个时辰,就让奴婢过去取。”

知道她馋上仙果,姑姐定是留下来了,只不知是怎么保存的,回头要若能问问就好了,罢了,那是姑姐的秘密,打听好了,倒显得她多事。

丫头将新洗的苹果削皮,切成小块,在上面插了牙签,这才奉给许氏。

许氏道:“你们家世子爷怕是要出征了吧?我听说这几日,与抚顺王、我们家七皇子一道,见天地缠着皇上要出征北疆。”

秦晓画道:“爷们的事,岂是我们来拦的。他前些天还说要参加明年的会试,翁爹不拦还夸他有上进心,直说世人都说皇家没个会读书的,让他去应试,若拿个名次来也是好的。”

“我怎听说,琅大爷明春要参加会试。”

“不止是他,敏王府就有好几位公子爷要下场应试。”

469 魂血

许氏又开始八卦起来,“怎的听说敏王府慕容瑛的婚事又黄了?”

“敏王妃莫不是又瞧着了谁家的闺秀?”

“这回瞧中的是温家三房的嘉慧郡主,敏王妃说好,瑛公子也乐意,偏温家瞧不上。”

嘉慧郡主温令姝,而今也大了,可至今也没议亲。

许氏道:“温家三房是从文的,许是等着明春会试后要榜下招婿呢,这位嘉慧郡主可是喜欢文人的,许要寻个状元、探花为婿。”

两个坐在一处,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坐了大半晌,许氏方才道:“晓画,我与你自来投缘,凤歌公主那儿不是还有两株冰玉草,能不能劳你说说情儿,待她回来,让她把那株送我,其实也不是我得,是要送给我母妃。她听说莲贵妃、贤妃都有,羡慕得跟什么似的。”

秦晓画没有打保票,“待她出关,我与你问问。”

而至年关,各家各户开始预备年货。

秦晓画重孕在身,就由陪嫁婆子去张罗。

转眼就过了五六日。

皇帝最终决定在年轻武将、武官里进行一次大比试,除了骑射功夫,给每人一支队伍打马球,夺得魁首者可钦点为副帅。

皇帝下旨,责令二皇子、靖王慕容琪班师回朝,赶在年节前与家人团聚。征北元帅一职,由北军都督温鹏远接任。

慕容琏原也想参加,怎奈已经是犒军使,只得带着浩浩千余人马,押着粮饷、军饷等物前往北疆****。

经过两日选拔,慕容琳拔得头筹,钦点为征北副元帅,又有秦晓耻、冷德勇、霍彪、温令寞、慕容理等文武兼备的少年表现不俗,破例得封校尉、游骑将等职,只等大年初三后前往北疆。

江若宁在地下密室内修炼。

这日,雪曦归来,坐在石榻畔道:“我令鬼差查探了一番,发现这里不仅有上古妖神魂血,还有上古神骨。若宁,这是拥有魂血、神骨之人的名单,这些人我都亲自一一查探过的。”

“娘,这魂血、神骨有何用处?”

“拥有这两样,修为比寻常人更易精进。我且把这两样如何使用之法告诉你。”

雪曦纤指一点,关于这两样神物使用法子就涌入江若宁的脑海之中。

但她消化一番,回过神时,雪曦已悄然离开,耳畔只余下她的声音:“纸上所书几人定要记牢。”

她细细记下这几人名字、地点,生于何等人家。

江若宁在空间里装扮一番,扮成一个清瘦的老道,夜深人静时出了月华院、离了容王府,她一路往北,白天扮作寻常游方的道人,夜里就驭剑而行。

腊月十二,北方下了一场大雪,纷纷扬扬、飘飘洒洒。

江若宁手握着摇铃,扯着一个“悬壶济世”的医幡,“治天疾啦!贫道专治天生疾病,生来的傻子、疯子、癫子、瘸子,皆可治也!”

若在现代,她少不得要说一句:招摇闯骗。

如果不是亲历,她都不信自己怎么就穿越到这样的古代,还是三千界中的俗世人界,既然娘说这里有个疯子身上有上古魂血,她怎么也要取到。

江若宁走在铺满积雪的小巷里,只见迎面走来一个提着篮子的婆子,轻斥道:“道长,你当真能治病子?”

江若宁拂尘一挥,“自是当真,贫道旁的不会,对天疾还有些手段。”

婆子歪着头,“你若真能治好,我们家奶奶重重有赏。”

“居士请带路。”

婆子许是要出门采买的,这会子见有个道人说专治天疾之人,所谓天疾,就是天生有疾的人,这是真正的不治之症。

这户人家乃是卫州城内一户,家主姓钱,家中三代单传,老太爷是遗腹子、膝下只一个独子,老爷有三女一子。儿子钱元丰原是最小的,终得儿子,钱老爷原极高兴,可孩子长到三岁,才发现了问题,这孩子说话颠三倒四,要不就是不理人,家中请了许多名医瞧看,直说“这是天生疯疾”。这不正是天疾之人!

钱元丰长得十八岁,上门求娶与他指腹为婚的殷秀才之女殷翠娘为妻,原以为殷家不会因,不想这殷秀才是个重信诺,依旧照着规矩将女儿嫁过门去。

早前,钱家上下还怕这如花似玉的殷翠娘不会善待自家儿子,过上一段日子,才发现这殷翠娘真心对待钱元丰,处处照顾妥帖用心,这也算是安慰了钱家老小的心。转眼间,这殷翠娘过门也有五年了,可钱元丰的疯癫之症不见好,更有严重趋势,最近两年,钱元丰只认得自家娘子,连爹娘姐妹、祖父全都认不得了。

钱家最大的心愿,就是奶奶殷翠娘能早日诞下一个男丁,为此,钱家上下没少行善积德,修桥补路,每岁腊月,更是不忘施舍乞丐,接济穷人,这真真是卫州城里出名的“大善人”,钱家只盼上天莫断了钱家香火。

婆子是钱太太屋里的陪房,领了江若宁进了主院,笑盈盈地道:“太太,这有个游方的道士,说能治四爷的病。”

钱太太坐在花间,面前摆着几盆月季花,手里拿着把铁剪子,正在修剪花枝,其实这几盆花已经修得很好了,可他还是很用心地剪去了几片残缺的叶子。“道长,你那儿可有求子的秘方,我儿媳进门五年了,郎中也说身子是好的,可至今也没怀上。”

江若宁捻着胡须:“贫道只治天疾,不治孕育子女之事。”

婆子道:“太太,要不就试吧,这道长说她最善治天疾。”

钱太太似质疑,似探究。

“贫道治病,有缘分文不取,无缘诊费千金。”

钱太太身侧的丫头道:“你这道人,好大的语气!”

江若宁道:“且把你家少爷请出来罢!”

钱太太道:“就让他试试吧。你去把少爷带过来。”

不多会儿,婆子与两个丫头带了一个长得魁梧、壮实、生了一张国字脸的男子,容貌还算清秀端方,只是那眼神茫色,举止像个小孩子。

钱太太问道:“道长,他可能治?”

江若宁开启神识,娘说此人身上有魂血,记得孔逍身上有魂血,是锁在心脏,那此人的魂血应在识海,识海被魂血被迷,则神智迷,定睛一瞧,钱元丰的神海里一团紫气升腾,却在中央隐隐有金雾。

雪曦曾道:古妖魂血是紫色,古神魂血为金,这人竟有两种魂血,也难怪会疯癫得如何厉害。细瞧之下,一枚是天生拥有,一枚却似后天形成,这大概也是他为何十岁前疯症好些,十岁后日趋严重的缘故。

江若宁道:“贫道去偏厅给少爷治病,其他人不得打扰!”

钱太太喜上眉梢,只片刻,又恢复了早前的神色:多少年了,有不少人说能治,就是为了骗他家的钱,拿到钱就不治了,钱元丰还是早前的样子。

婆子将钱元丰领到偏厅,江若宁拂尘一摇:“在外头候着!”

江若宁手指一点,点了钱元丰的穴道,运足内力,将手点指在钱元丰的眉心处,用力一吸,里面却蚊丝不动,倒是钱元丰似有痛色,江若宁再继续强吸,足用了百息,方才吸出一缕黑雾,中央有一道光芒,她取出灵瓶,挽了个手诀将魂血收入瓶中。定定心神,再用神识探看,钱元丰体内再无异样。

江若宁收好灵瓶,用手一点,解开穴道:“你们可以进来了!”

钱元丰愣愣地看着外头进来的两个妇人,“娘!奶娘!”

钱太太惊呼一声“元丰,你认得为娘了?”

“娘,祖父前几日染了风寒,可好些了?”

婆子惊呼道:“太太,听听,四爷的病真好了!四爷真好了啊!”

钱太太双手合十,“来人,重赏道长!”

然,屋里哪里还有人。

所有人都顾着高兴,江若宁何时离开也没人留意。

钱太太嘴里呢喃道:“定是世外高人!”

钱元丰的疯癫症好了,这个消息让钱府上下充满了喜气,老太爷在听到这消息时,原在卧床静养,立时就好了大半,在外收租、巡视店铺生意的钱老爷一回家就得到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在钱家欢喜的时候,江若宁继续前往下一家。

沧州,有一州府杜姓通判,年逾五十,原有三子,一子早年夭折,一子在外为官,家中乃是长子,年近三十,饱读诗书,却是个天生半瘫之人,人称“瘫才子”。

江若宁像早前一样,摇着铃,大声喊道:“专治天疾,专治天生的瘫子、疯子、瞎子啦!有缘分文不取,无缘千金诊资。”

彼时,一个十二三岁的半大少年从马车上出来,冷着声道:“你这道人,就会乱嚷?这天生的瞎子也能治?”

“天生的瞎子也有能治的!”江若宁答了一句,继续呐喊:“有缘分文不取,无缘千金诊冷峻!”

半大少年的身后,又跟着跳下一个姑娘来,年纪与他一般大小,眉眼里间有七分酷似,依然是一对龙凤胎。“弟弟,不如就带回府去,让他给大伯瞧瞧罢?”

杜少爷轻斥一声:“这种事,姐姐也能信得?”

“那年有个算命先生曾说过,大伯在三十岁时定能得遇贵人,不治能康复,还能踏上仕途,何不一试?”杜小姐望着远去的江若宁,“翻年大伯就三十一了,后日就是大伯三十岁的寿辰。”

470 寻宝

杜少爷对小厮道:“快去,把那道人追回来,就说我们家有病人。”

杜小姐道:“若是大伯病愈,以大伯的才学定能光宗耀祖…”

江若宁被小厮请入了杜府。

姐弟二人将江若宁带到杜大爷杜白的房里。

杜白看着两个侄儿侄女,“让道长给我治病?”

杜小姐央求道:“大伯,道长自称专治天疾,你让他给你瞧瞧吧。”

杜少爷连连点头:“京城的张半仙不是说大伯的病在三十岁时定能得治,你就试试吧…”

杜小姐提裙一跪,深深一磕,“大伯不治病,侄女儿就不起来,大伯…求你了,你就让道长给你试试!”

杜白抬手,止住了两个侄儿侄女的话,而是定定地打量着江若宁,“薇儿,你起来!”

杜少爷喜道:“大伯应了,姐姐,快起来。”

杜白没有说多余的话,“道长请一试吧!”

这么干脆,干脆得没有多一句。

江若宁道:“请小姐、公子回避,贫道要检查这位公子的身体,需得解去外袍!”

杜白双手灵活,独双腿不能行动,所有瞧过的人都说他的腿与正常人的无异,可他的双腿就像被什么困住了一般,不听他的使唤。

江若宁定睛细瞧,杜白的气海穴里居然有一根骨头,这骨头怎会在气海穴,还是一根腿骨,难道…这就是他双腿被禁锢的原因。

杜家姐弟退出门外。

江若宁伸手点了杜白的昏穴,“公子、小姐,莫让人进来打扰,这整个过程需要百息时间。”

江若宁音落,调足内息,用力吸取杜白气海穴的神骨,气海穴里金雾缭绕,恐怕不在结丹期以上修为者定瞧不出来,就连她,也是雪曦传授分辩之法,才确定那不是古神魂血而是一根腿骨,凝住气息,全力吸骨,突然,杜白身子一颤,那骨头自他胸腔里飞跃而出。江若宁快速将神骨收好,又取了调养的丹药,喂了两枚到杜白嘴里。

人家给了她神骨,她怎么也要助他炼化丹药。

再解穴,杜白醒来。

门外,杜少爷正在数数:“九十九、一百…”

杜小姐道:“道长,你可是说一百息哦,我们进来了!”

进来时,便见江若宁鼓励似地道:“杜大爷,且站起来试试!”

站起来?现在就让站起来!

杜白想拒绝,莫名地,却觉得那双眼睛有无穷的诱惑,正吸引着他去照做,他缓缓起身。

杜小姐一声尖叫“大伯,你真的站起来了,你站起来了,大伯,你快走走看!”

一步!

杜白迈出了一步,以前双腿被禁锢,沉重得抬不起来,可今日,他迈出了一步,再迈一步…

伯侄三人欢叫连连,江若宁翩然出屋,趁着所有人欢喜的时候悄然离去。

江若宁继续往北行进。

又一天后,他到了沧州地界。

沧州某县一个寻常人家,一个夏姓节妇产下了一个遗腹子,丈夫是征战沙场的勇士,可儿子一出生双眼失明,眼里黑漆漆的一片,这孩子已快成年,生得俊美,勤劳又善良。母亲正在谋划着拿出积蓄花钱给他买一个清秀的姑娘做妻子。

年节将近,妇人正在家里织布,这些年,也主要靠她织布换些银子维持生计。

“贫道专治天疾,天生的瘫子、疯子、瞎子,皆可得治。有缘分文不取,无缘千金诊资。治天疾!天生的瘫子、疯子、瞎子可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