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用介绍了吧,那天我已经介绍过自己了。”

夏日看着瘦瘦的成志高对自己伸出手,迟疑了一下她碰了碰那支伸出来的手。

“我叫邹杰。”长得最高的也走了过来。

“我叫邹微,是邹杰的弟弟。”他们兄弟两长的很像,都是单眼皮。

“我叫皓天,江皓天。”江皓天长的也好看,白白净净的挂着一个友善的笑容。

“我叫林生。。。呃。。”那个长得最为瘦小的男孩呃呃了半天,夏日好奇的盯着他涨红的脸。这真是个爱脸红的孩子。

成志高把那个脸红的男孩揽住,笑的上气接不上下气,其余的人也笑做一团,后来,夏日才知道那个男孩有个极逗的名字叫林生妹,其原因是因为林家已经生了三个男孩,十分渴望一个女儿的林爸爸一发狠就把自己的三儿子叫做林生妹,扬言要等女儿生出来再给自己的儿子改名字,可林妈妈始终没有在怀上,所以,那个名字噩梦般的伴随了林生妹十三个年头。

这几个人当中除了成志高和邹杰是初二年级生外,剩下的全都是初一年级的,他们很小的时候便认识了,除了林生妹以为,大家都是世叫,用北京话来表达就是发小。

“我宣布,从此后夏日就成为梦工厂的第七个主人。”蒙戈手一挥:“夏日,你在这里留点什么吧。”

夏日环顾了四周,摆着这里的都是一些值钱的东西,可自己并没有什么钱。

想了一下,夏日说:“三天后,三天后吧。”

三天后,梦工厂的墙壁上多了一壁画。

夏日的奶奶喜欢看戏,从小夏日就跟着自己的奶奶耳熏目染,渐渐的夏日喜欢上了那些舞台布景,被那些布景里不断更换的四季,被那如浓墨般的远山,被隐在山间的村庄,被挂在夜空的星辰一点点的迷惑再一点点的变成迷恋,后来,在夏日的心里也开始有了自己的舞台布景,它随着自己的心情不断变化,或明亮活阴暗。。。

拿出自己的零用钱夏日买了油彩,在墙上画出了彩虹,在一片灰蒙蒙的天空下,七个孩子站在彩虹下。

在乡下,夏日常常会在春天雨后的天空看见彩虹,来到北京后她再也没有看见过彩虹,夏日希望她的朋友们天天看见她所喜欢的彩虹。

蒙戈是第一个看见挂在墙上的那道彩虹的,他仿佛一下子被那道绚丽的色彩和那个站在色彩下满脸油彩嘴角挂在着笑意的女孩所迷惑了,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真棒,夏日。”

这是蒙戈第一次称赞夏日。

十四岁这年,在夏日身上发生了很多事。

在乡下传来了噩耗,夏日的奶奶去世了,匆匆的,爸爸拉着夏日和夏天回乡下奔丧去了,这一走就大半个月,蒙戈在夏日离开后每天都会帮她做课堂笔记,他放学回家第一件事是跑去问李管家夏日回来了没有,惹得李管家老婆厨娘周姨开起了梦戈的玩笑,小戈啊,这么喜欢夏日以后把她娶回家当老婆好了。

蒙戈觉得四,五十岁的人通常八卦,一个男孩对一个女孩好就非得往那方面凑,难道男女之间就不能有纯友谊吗?他是喜欢夏日没有错,但那种喜欢不是那种喜欢。

李管家一看到蒙戈就指着花园说,夏日回来了。

蒙戈也顾不上放下书包,就往夏日住的地方跑,夏日一家住在花园的平房里,以前是健身房后来就被改成了住家的房屋,后来夏日他们来了以后一家都住在那里。

远远的,蒙戈就看见夏日小小的背影坐在花台上,穿着黑色的衣服,落在一片似锦的繁花之中。

收起了脚步声,蒙戈蹑手蹑脚的背后,一声吆喝在狠狠的在夏日的背上拍了下去。

很久以后,蒙戈依然记得夏日那天的模样,泪水在她的脸上肆意的流淌着,那声吆喝似乎打开了她的某个缺口,十四岁的她嚎啕大哭了起来。泪水鼻涕布满了她小小的脸。

夏日也不知道怎么的一看到蒙戈就想大哭一场,在爸爸面前她不敢哭,他怕爸爸伤心,记忆以来夏日从没有见过爸爸哭。可在爸爸回到家看见奶奶的第一眼时她看见自己的爸爸抱着直挺挺的奶奶哭得像个孩子,该有多么难过爸爸才会哭得那么伤心,所以,她一直忍着不敢哭直到现在。。。。

十四岁的蒙戈比夏日已经高出了一个头,四周静寂只剩下那个女孩抖动着肩和悲伤的哭泣声,一声声数着,蒙戈。。蒙戈,我奶奶没有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蒙戈,她怎么可以这样连说也没有说一声就离开我呢?怎么可以。。。。。。

手一伸,把她的脸压在自己的肩膀上,蒙戈不知道该怎么才可以让这个女孩停止哭泣,夏日,从来都是土气的,笨笨的,执着的,傻气的,容易上当的,但悲伤的夏日却是蒙戈从未见过的。

“夏日,在六点钟之前,你可以叫我做任何事,只要我可以为你做的我都会做,现在离六点钟还有一个钟头。”蒙戈看了看手表,说。

靠在蒙戈的肩膀上,夏日有那么一刻被这个男孩感动了,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她想起了张无忌对赵敏所说的话,她想,蒙戈把自己当成张无忌了。

想让他为自己做什么呢?

“蒙戈,给我弹梁祝吧。”第一次见到他,他就坐在钢琴前给了她一个如幻梦般的画面,粉妆玉琢的漂亮男孩用他灵动的手在黑白琴键上弹奏出入山间的流水一般悦耳的声音。

奶奶是极喜欢梁祝的,她常常模仿梁祝的唱腔,从梁山伯和祝英台的初相识到十八里长相送到最后化蝶。每一段都惟妙惟肖。

当蒙家人回到屋子里时看到的是这样的一番光景,整个客厅里只点着一盏落地灯,身着月白色上衣的少年正在弹这钢琴,娇小的女孩缩在大沙发里痴痴的凝望着窗外逐渐暗去的天色。

这日,夏日回到自己的家里,一进门就看见一向很少在这个时候在家的爸爸背对她坐着,手里拿着一封已经被拆开的信。

“爸,发生了什么事?”夏日满满的走了过去。

“阿日,你妈妈要结婚了。”爸爸的声音有气无力。

妈妈,有多久没有想过这个人,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想,在怎么想也想不回来,夏日一直知道她的妈妈在维也纳,那个音乐之都维也纳,夏日曾在地图上世界地图用手指量过,差不多两个手指的距离。

“阿日,你不要生你妈妈的气,其实她也不容易。”夏德钦把女儿拉到自己的怀里,他对不起自己的一双儿女:“都怪我,没有好好的留住你的妈妈,让你们姐弟两从小就没有妈妈。”

第一次,爸爸向夏日讲起了和妈妈的那段往事。

他们也有过美好的时光,相识,相恋。夏日的妈妈是剧团的当家花旦后来在一次军营的演出中和夏日的爸爸互生好感,于是,结婚生子,但聚少离多的生活让妈妈感到厌倦,后来,她跟随着自己的家人移居到维也纳。

“阿日,你妈妈并没有不要你们,她离开的时候向我提出想带你们其中一个走,可我舍不得让你们姐弟两分开,她走后常常会打电话哀求我让你们去她那里住一段时间,可我那时生她的气,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把她写给你们的信前都丢掉了,所以现在就变成这样子了,阿日,你怪我吗?”

夏日吸了吸鼻子:“怎么会呢?爸。”

她的爸爸总是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后的东西全都捧到她和弟弟的面前,每天不管多晚回来都会到他们姐弟两的房间里看看他们有没有踢掉被子,夏日总是躲在被窝里瞧着爸爸一边摇头一边摆正夏天的睡相,然后在自己的床前站一会在回房去。

“爸,维也纳有那么好吗?”好到可以让妈妈舍弃骨肉之情。

“那是你妈妈年轻时候的梦。那时,她几乎要把维也纳唱编成歌来唱。”夏德钦轻笑了出来。

她的妈妈要结婚了和另外一个男人。

夏日来到梦工厂,坐在秋千上,其实,她对于自己的妈妈并没有什么印象,只知道她叫王晓慧,她看过她的照片,和自己有几分相像,和爸爸站在江边,笑得十分的舒心。

从此后,她会是别人的妻子,有别的孩子叫她妈妈,爸爸说,她嫁的那个男人有一个年纪和自己相仿的儿子。

蒙戈一来到梦工厂就看见一个垂头丧气的夏日,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荡着。

“怎么啦?”蒙戈把夏日挤到一边起他也在秋千上坐了下来:“今天我们家夏日的烦恼是什么?”

秋千上顿时拥挤了起来,男孩子说话时的气息在自己的耳边萦绕着,有一种情愫淡淡的蔓延着。

“我妈要结婚了。”夏日的脚在地上重重一点,承载着两个人的秋千艰难的飞了起来。

“不就是结婚嘛那有什么了不起的。”蒙戈的手放在夏日的肩上。

秋千荡到最高点时夏日大声喊:“是啊,不就是结婚嘛那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天,成志高偷偷的从家里带来了酒,他们几个躲在梦工厂一点一点的喝光那几瓶酒,夏日只喝了一点点,那玩意味道又难闻入口又涩。

醉醺醺的邹杰指着紧挨着着做着的夏日和蒙戈说:“你们以后肯定是一对。”

蒙戈笑得东倒西歪:“和她,和夏日?怎么可能,她是夏日,夏日,夏日是谁?是我的最好的朋友,是我的妹妹,也是我的姐姐。”

垂下头,照理说,夏日应该是高兴的,蒙戈说她是他最好的朋友,但是好像也没多高兴,相反还有淡淡的失落感,说不清楚为了什么,只是觉得提不起劲来。

人一喝醉和平常好像变的不一样了,一向斯文的江皓天竟然在球桌上跳起了迈克的太空舞步,一边跳着一边大声喊:“我的梦想要成为下一个迈克。”

玩累了的七个人并排做在地上,面对着夏日画在墙上的彩虹,也许,每一个种植在青春岁月里头的梦想如绚丽的彩虹一般五颜六色。

成志高:“我以后要成为一个建筑师,我要让我的作品遍布全球。”

江皓天:“我以后要成为一个超级明星,我要创造一个属于我的时代。”

邹杰:“我不喊高口号,我只要我的银行户口里有取之不尽的钱就好了。”

邹微:“我以后要成为一名合格的飞行师,开着铁鸟遨游蓝天。”

林生妹:“我要当神探,成为福尔摩斯,名侦探柯蓝。”

那五个人当中,只有邹微是园了他的梦想,多年后,夏日在机场碰见了穿着飞行员制服的邹微。

“夏日,你的梦想呢?”蒙戈问正在沉思的夏日。

“我的梦想是把我想象中的东西画出来成为许多人看了觉得快乐的场景。”就像儿时的自己蹲在戏台下看着一幕幕变幻莫测的舞台布景。

“我呢,我想成为可以实现梦想的那个人。”男孩声音清亮,眼神坚定。

转过头去,夏日看见蒙戈的侧面,挺直的鼻梁,长长的睫毛,好看的唇形,刀削一般的下巴,蒙戈越来越好看了

从来,蒙戈都是卓尔不凡的。

这一年,蒙爷爷退休了,夏日的爸爸从蒙爷爷的司机变成了蒙戈爸爸的司机。

这一年,夏日在参加夏令营时把脚扭伤了,蒙戈背着她走了半个多小时的山路把她带到了医务所,夏日在蒙戈的背上发誓要一辈子对这个男孩好

当同桌清丽的女生把一只粉红色的卡片递给夏日哀求她把它转交给蒙戈时,她有一段时间茫然了,女孩满脸通红,夏日明白了。

她把那张卡片放在书包上里,在听课时脑海里老想起它漂亮的颜色淡淡的香味,一节课下来老是心神不宁的。她开始讨厌起她的同桌为什么不自己把卡片交到蒙戈的手上害的自己课都听不了。

拿着那张卡片夏日敲响了蒙戈房间的门,蒙戈来给她开门,只穿着一件牛仔裤,□这上半身,头发湿漉漉的,一看就是刚洗完澡。

夏日赶紧把头一撇,选择不去看蒙戈,这样子的他她不习惯。

“干嘛?”蒙戈一边拿毛巾擦拭头发一边问。

“蒙戈,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夏日看他并没有把衣服穿上的意思。

蒙戈笑了起来:“夏日,你不会是害羞吧?你又不是没有看过。我们不是经常一起游泳吗。”

她其实是一个旱鸭子,所谓游泳也不过是陪他一起去,她坐在一边和饮料,他自己游自己的,可那怎么能比,游泳池那么大还有另外的人,可这里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这是我同桌要我转交给你的。”夏日也不想在和他争执了,她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同桌?”蒙戈邹了邹眉看了那张卡片一眼:“那个老是穿得想糖果纸的女生。”

“嗯!”夏日把卡片递到蒙戈面前。

蒙戈也不接,继续擦着头发,手指着一边的抽屉:“把它放在里面吧。”

夏日打开抽屉,抽屉里竟然满满的都是和自己手中诸如此类的卡片,有些还是没有开启的。

呆呆的看着一抽屉里的信和卡片,夏日不知道该说学些什么。

“怎么会有这么多这样的东西?”半响。夏日才喃喃的说。

“你手中的那种东西我老早以前就收到很多了,想直接把它丢掉的后来觉得丢掉好像很没礼貌,于是我就找了一个地方放不知不觉的就变成那么多了。”

夏日一直都知道学校里的那些女生有多喜欢蒙戈,可她们会给他写情书夏日倒是没有想到。

“现在知道我有多受女孩子欢迎了吧。”蒙戈拉了拉夏日的马尾辫:“也只有你不识得玉树临风的少爷我。”

因为靠的进,蒙戈说话时热热的气息喷到了夏日的脸上,惹的她的脸一阵发红,心跳仿佛比平常快了几许。

“蒙戈,你不觉得现在的我们做这些不合适吗?”夏日涨红了脸:“我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不是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吗?”

夏日涨红的脸让蒙戈觉得十分好笑,真是单纯的家伙,自己已经和几个女孩子约会过了恐怕她的手连被男孩牵过也没有吧?

“夏日,我们已经十五岁了。”

是啊,不知不觉的已经是十五岁了,身边的这个人已经从漂亮的孩子变成了漂亮的少年了,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花样年华。

夏日看着高出自己一个头的英俊少年,心里惆怅不已,她记得上个学期那阵子班极力的女生在迷一部叫做《流星花园》的台湾偶像剧,班级里一个叫做小桃的女生指着蒙戈说,他是我心中的花泽类,她问一脸沉迷的小桃花泽类是什么东西,当时小桃被她气得够呛。

后来,她看了一眼,知道花泽类是那个在一边拾起垃圾桶的男孩,她觉得蒙戈也会做那样的事,也许动作还会比电视里头的那个花泽类还要优雅,也许还会带着一个单纯无害的笑容,不过前提必须是在从目睽睽之下,要是那个垃圾桶在没有人的地方,蒙戈一定看也不看一眼,说不定还会破坏性的把它踢得老远。

知道了蒙戈的性格,习惯了也就心照不宣了,除了爱假装乖孩子外,蒙戈倒是没什么劣行。夏日渐渐了解了蒙戈对于他现在的这个妈妈的心情,如果她是别的人他也许不会有这么的抗拒,可为什么是自己妈妈最亲密的人,因为这样才更无法释怀吧。

这一个周末,夏日和蒙戈一起从补习班回来,夏日在自己的房间里听见大屋传来一声巨响,大屋也就是蒙戈一家人住的地方。

寻着那个声音,夏日看见二楼的客厅里一片狼藉,一些东西被推倒在地,蒙戈的爸爸扶着自己的妻子,蒙戈用凶狠的眼神盯着他们。

“你这孩子,你妈不过是打碎一个花瓶用不着这样吧?”蒙戈的爸爸冲着自己的儿子喊。

“爸爸。”夏日看见随着那声爸爸蒙戈的脸变得苍白:“一个花瓶?爸爸,你果然把妈妈忘了。”

“是因为她吗?”蒙戈指着自己爸爸怀里的女人:“所以爸爸忘了妈妈生前有多喜欢那个花瓶,那是她从土耳其千里迢迢带回来的。”

屋子里顿时沉寂了。

“对不起,小戈,我不是故意的。”蒙戈的妈妈小心翼翼的说。

“是吗?真不是故意的还是那个花瓶让你碍眼了?想必,它天天摆着那里让你觉得心里十分难受吧?小姨?”

蒙戈微笑的,用细细的嗓音说。

“拍”的一声蒙戈的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耳光。

蒙有博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这是他第一次打自己的儿子。

挨了巴掌的蒙戈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慢慢的蹲了下来,把地上那个被打碎的花瓶碎片一片一片的捡起来,他的动作极认真。

他流泪了,从夏日这个角落可以看见蒙戈的泪水滴在花瓶的碎片中,她一下子跑了过去,这样的蒙戈让夏日心里难受极了。

他们拿着那些花瓶的碎片跑偏北京的古董店央求古董店的师傅们帮忙把花瓶还原,可谁会帮助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孩子呢?不管他们怎么哀求他们都没有理睬。

几天来,蒙戈一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没有理,蒙爷爷看了直叹气,

夏日轻轻的推开蒙戈房间的门,蒙戈坐在椅上对着那些花瓶碎片发呆。

“蒙戈,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心里难受。”夏日碰了碰蒙戈:“蒙爷爷也是,还有蒙叔叔心里也不好受。”

“他会吗?”趴在桌子上的人冷冷的哼了一声。

“怎么不会?这几天我看见他来到你的房间外,几次想敲门进来。”

“夏日。”蒙戈细细的循着破碎的花瓶纹路抚摸着:“我快要忘了我妈妈的样子了,我很害怕,可越是害怕她的影子越模糊。夏日,我该怎么办?我妈妈是因为怀了我才变成那样的,我怎么可以忘了她的样子呢?”

“忘了又怎么样?起码,你有回忆啊!”似乎有人在这个轻启自己的心门,夏日这刻想倾诉:“知道吗?我妈在生下夏天一年后就走了,那时我三岁,三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回忆?我多想向别的孩子一样再提前自己的妈妈时说我妈怎么样了,我妈又怎么样啦,我多想也这样说说看,可要我怎么说呢?我妈一丁点回忆也没有留下来给我,我偶尔还想,有一天她会不会来看我和夏天,但她一次也没有来看我们,从五六岁的时候就开始等,但她始终没有来,蒙戈,起码,你知道你妈喜欢什么,但我连我妈喜欢什么我都不知道。”

蒙戈眼中的夏日知足,常乐,有时候会犯点傻,有时候会带着小固执,但蒙戈并不知道原来夏日也有不想言喻的哀伤。

柔和的灯光下,大颗大颗的眼泪挂在夏日的脸颊上,手一伸,蒙戈拭去夏日脸上的泪水。

夏日不知道自己原来流泪了,侧过头去看蒙戈,刚好蒙戈也在看他,所有的一切也许只是一瞬之间,一切都不一样了,夏日知道。可蒙戈不知道。

有很长的时间里,他都不知道。

夏日不知道别人的爱情是什么,夏日只知道自己的爱情,那是那个叫做蒙戈的男孩在给了她很多很多的心动后在某一个特定的时刻里变成了爱情。她隐隐的知道那天会到来,可她害怕那天的到来。

蒙戈是谁?蒙戈是上帝的宠儿,可以和他匹配的注定是比太阳还有耀眼的女孩。十五,六岁的年纪里似乎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特别敏感也热衷于给人配对,最近一阶段里,班机上的女生把蒙戈指给了三班的周一敏,周一敏是蒙戈近阶段的绯闻对象,漂亮,学习成绩好,夏日在甜品店看过那两个人坐在一起举止亲密,在明媚的春光下,像一道美丽的风景。

只是,当她们把自己和江皓天的名字连在一起时,夏日愣住了,她和江皓天怎么变成一对了?

在梦工厂的时候,乘江皓天不在的时候,夏日问成志高自己和江皓天算是怎么一回事。

“迟钝的女孩子。”成志高真为成志高头疼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动心了竟然遇到像夏日这样不开窍的人,他还记得有一次他们几个人一起来到梦工厂,夏日就窝在墙角边,也许是等他们等久了就睡着了,江皓天就这样傻傻的看着沉睡中的夏日。

那天,他说,我想我是对那个丫头动心了。他问蒙戈可以吗?夏日是蒙戈带来的,大家都以为夏日是蒙戈的,相处下来后好像又没有那回事。